通宝的“治”字缺了半边，露出里面暗红的血沁。
棺材铺里没有电灯，七盏尸油灯悬在房梁上，火苗是诡异的青白色，将她的影子撕成碎片投在墙上——那些影子有的多出一双手，有的少了半颗头。
“你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她突然开口，麻糖碎渣从嘴角簌簌掉落，“不是刚死的……是困在青铜里的千年怨气。”
陈禹刚要摸出青铜匣，灵薇的骨铃毫无征兆地炸裂。
最大那颗眉心骨坠子“咔嚓”裂开，涌出沥青般的黑浆。
她猛地跳下棺盖，百褶裙扫过的地方腾起细小的磷火：“他们追到三丈外了！”
纸傀破窗的声响像撕裂一匹绸缎。
四个冲锋衣男人以反关节的姿势爬进天井，冲锋衣下摆露出竹骨支架——那根本不是活人的身体！
竹节拼接的指骨刮过青石板，蹭出火星子。
为首的纸傀咧开嘴，喉管里塞着张黄符，朱砂画的傀儡咒正往下滴血。
灵薇甩出五帝钱脚链。
顺治通宝在空中燃起幽蓝火焰，逼得纸傀后退半步。
陈禹抄起棺盖旁的哭丧棒砸过去，裹着孝布的棒头却径直穿透纸傀胸口——是空心竹篾扎的傀身！
“蠢货！
用阳血破符！”
灵薇旋身躲过纸傀的扑咬，苗银项圈勾住横梁荡到供桌上方。
她咬破指尖在黄表纸上急画，血珠甩到陈禹眉心：“你属蛇的？
戌时生的？
快念《净天地神咒》！”
陈禹喉咙一紧。
纸傀喉管里的黄符突然暴涨，朱砂咒文像蜈蚣般爬满整个天井。
灵薇掷出的血符在半空自燃，火舌舔舐之处，纸傀的竹骨发出惨叫——是活人的声音！
那声音陈禹在茶楼听过，正是老掌柜咽气前的呻吟。
“他们抽了活人魂魄塞进纸傀！”
灵薇的骨铃全部炸碎，飞溅的碎骨划破她脸颊，“进棺！
快！”
陈禹被她拽着跌进一口空棺。
腐臭味扑面而来，棺内壁密密麻麻刻满镇尸咒，最深处却被人用指甲反复划着四个字：雾河有玉。
灵薇反手合上棺盖的瞬间，塞给他半块血玉。
玉石触手的刹那，他看见幻象——暴雨夜的山神庙。
父亲浑身是血地跪在供桌前，将半块血玉塞进神像底座。
庙外传来竹哨声，四个穿藏青雨衣的人影正在逼近。
棺盖突然被掀开一道缝。
纸傀溃烂的脸挤进来，喉管里的黄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