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亦依夙沧墨的其他类型小说《仵作皇妃:暴君轻点宠姜亦依夙沧墨全局》,由网络作家“梨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夙沧墨没多在意姜亦依的瘦弱,这毕竟是别人的事,他只随口道:“不用涂些乱七八糟的味道,现在这般甚好。”姜亦依:“......”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质疑:你有病?这位皇帝陛下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癖好,居然觉得这味道挺好?她才解剖完恶臭死尸,只是清水洗过了手,身上到底还沾染了味道,估计就连头发丝都是臭的。花香味就算再浓,也还是香,怎么都比这让人作呕的臭味好闻。姜小渊看着夙沧墨的眼神也满是古怪,他爹爹可能是个变态!既然夙沧墨来了,姜亦依也干脆把解剖结果与自己的猜测跟他说了。“这具尸体已经辨认不出面部,想要查她的身份不太容易,不过或许可以从潭州开始查。无论如何,她体内有三只老鼠,最近又出现了鼠疫患者,这事还是需要重视起来。”夙沧墨闻毕吩咐人去查尸身...
《仵作皇妃:暴君轻点宠姜亦依夙沧墨全局》精彩片段
夙沧墨没多在意姜亦依的瘦弱,这毕竟是别人的事,他只随口道:“不用涂些乱七八糟的味道,现在这般甚好。”
姜亦依:“......”
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质疑:你有病?
这位皇帝陛下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癖好,居然觉得这味道挺好?
她才解剖完恶臭死尸,只是清水洗过了手,身上到底还沾染了味道,估计就连头发丝都是臭的。
花香味就算再浓,也还是香,怎么都比这让人作呕的臭味好闻。
姜小渊看着夙沧墨的眼神也满是古怪,他爹爹可能是个变态!
既然夙沧墨来了,姜亦依也干脆把解剖结果与自己的猜测跟他说了。
“这具尸体已经辨认不出面部,想要查她的身份不太容易,不过或许可以从潭州开始查。无论如何,她体内有三只老鼠,最近又出现了鼠疫患者,这事还是需要重视起来。”
夙沧墨闻毕吩咐人去查尸身的身份,并调查清楚有哪些人喝过河水。
姜亦依虽然闻得尸身腐烂的味道,却不太喜欢自己身上沾上这些味道的感觉。
做完正事,她正准备带着儿子离开,就听到夙沧墨冷不防问:“江先生似乎不好奇我的身份?”
姜亦依心下一个咯噔,她本就知道他的身份,似乎表现得是太理所当然了,面上笑了笑,“您一看便身份尊贵,我一个小老百姓也没什么好过问的,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了。”
夙沧墨深深看他一眼,倒是识趣的人。
他主动道:“我姓苏。”
姜亦依顺着他的话:“苏大人。”
夙沧墨似在随意与她闲聊:“先生可知如何调理早产儿的先天不足之症?”
“啊?”
这个话题跳跃得太快,姜亦依愣了一下,“不同体质自然有不同的调养方式,得对症下药。”
夙沧墨颔首,却没了下文。
姜亦依满头雾水,也没有主动搭话,见他彻底没了问题,这才提出了离开。
夙沧墨摆摆手,示意没事了,她可以滚蛋了。
直到回到屋,沐浴完,姜亦依擦拭着头发,想起夙沧墨刚才的问题,还有些心有余悸。
她还以为夙沧墨是知道了什么。
姜小渊当年就是早产的,一开始身体也虚弱得厉害,前两岁小病不断,大病偶发,姜亦依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他健康起来。
甚至......
想到当年的事,姜亦依眼底闪过一抹悲痛,纤细的手指紧得发白。
每回想到第一个胎儿生出来就那么没了,姜亦依就会陷入懊悔之中。
明明生产之前脉象都很好,胎儿也没有任何异常,就是因为那件事涉了险,导致她早产。
如果不是早产,或许那个孩子就不会......
姜亦依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心神从过去中拉了回来。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再多想也没有任何意义,哪怕重来一次,她相信自己依旧会选择那么做。
只希望夙沧墨只是随口一问,而不是知道了什么。
次日。
姜亦依为防夙沧墨又有事相商,要和她共乘,又将自己喷得浑身刺鼻香味。
姜小渊戴上了口罩,隔绝一部分味道,对自家娘亲十分同情。
摊上这样有权有势的前夫,多惨呀!当然,他还是前夫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他有朝一日比他亲爹有权有势,就能让对方臣服于他了,到时候他要让那个小肚鸡肠的臭爹爹跪下给娘亲洗脚!
姜小渊恨恨地想着,觉得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成为大才,低头认真看书。
这本书是姜亦依写的,想到便随时记录补充,最新补充的是“鼠疫篇。”
上面详细记录着鼠疫的病因、症状、治疗以及预后并发症等。
姜小渊只有四岁,很多词汇不认识,也有很多东西看不懂。
姜亦依贴心地给儿子标上了拼音,这拼音也只有她们母子俩能看得明白。
从荆州到潭州差不多需要两日时间。
出发当日他们在客栈宿下。
姜亦依刚下马车就感受到身下一股暖流涌出,眉头一皱。
这是......月事来了。
偏生夙沧墨身边的李公公还特地过来请他,“大人有急事同江先生相商。”
姜亦依:“......”
早不急,晚不急,非要现在?
夙沧墨是来克她的吧!
姜亦依挤出笑脸,“可否请苏大人稍等一会儿?我急着要去出恭。”
李公公笑呵呵地道:“请先生再忍一忍,大人确实有急事。”
妈的。
再急还能比得过三急?
他最好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姜亦依内心骂骂咧咧,抬步跟着李公公去了夙沧墨的马车前。
夙沧墨手里正拿着一封信,听到动静,将信递给了姜亦依。
姜亦依还以为是有关于鼠疫的,结果接过一看,发现这是一封关于小皇子病情的信。
小皇子?
这位皇帝陛下不是说厌恶孩子,终身不育吗?民间也从未听说过他有孩子。这位小皇子也不知是怎么冒出来的。
信里说小皇子高烧不退,用尽法子也很难退钱,好不容易退烧了,隔了两日之后,又烧起来了。
姜亦依眉头紧锁,将方才的恼怒都抛之脑后,“这书信往来也不知花费多少时间,现在这孩子都什么样了?”
她也没再耽搁时间,飞快写下了降温方法。
又把自己防止姜小渊生病做的儿童退烧药一起拿了出来,“这是退热药,见效快,若是不放心吃的话,可以按照我写的降温方式以及药方来做,还不行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只希望这位小皇子能挺到药送到的时候,怎么说这也算是姜小渊的弟弟。
夙沧墨瞥一眼她写的内容。
大概是子随父,这父子俩的字迹一样潦草丑陋,好在辨别不难。
“将书信快马加鞭送回京。”
李公公立即把信送给驿使,“八百里加急!”
姜亦依心想,昨日夙沧墨问她关于早产儿的事,大概就是为这位小皇子问的。
居然和姜小渊一样是早产儿,还挺巧。
不过外界没听说过这位小皇子,说不准是去夙沧墨特地隐瞒,那她就是触及到机密了,姜亦依自然不会再主动提起此事。
既然夙沧墨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才问这事,她也就放心了。
姜亦依正要说自己需要去方便,夙沧墨视线落在她身上,忽然问道:“江先生受伤了?”
他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下午,采购完药材的姜亦依,带着儿子按原先计划推迟地去了沈家庄。
沈家庄今晨出现了一具尸体,只是尸体是从水中打捞出来的,已经出现巨人观现象,被浸泡得难掩臭味,味散十里。
膨胀的尸身发白发绿,皮肤皱得像是落入水里的纸,脆弱得一捏似乎就要破了。
围观的村民见状,有人脸色发白,很快呕吐声此起彼伏,大家都离得远远的,这味道实在是让人一辈子难以忘怀。
姜亦依两辈子加起来解剖的尸体超过了五千具,早已对这些味道免疫了。
姜小渊还是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腐烂的恶臭,捏住了鼻子,只是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是好奇地打量着尸体。
农捕快对姜亦依解释道:“尸体是一位妇女早晨搓衣服的时候发现的,打捞上来之后就没人再碰过,就等着您过来了。”
姜小渊弯腰观察了一下,“在水里泡了有几天了吧。”
姜亦依正在全副武装后,闻言偏头看着姜小渊,“仔细说说是几天?”
农捕快面色古怪地摇摇头,这对父子真是可怕。
他看这具尸体今天怕是都吃不下饭了,姜亦依还能拿这个考验儿子。
姜小渊抿唇,认真分析:“现在是十月天,最近天气偏凉,尸体手足皮肤和头发完全脱落,眼球突出,舌头外伸,四肢发肿,胸腹膨胀,颅骨部外露,面部已经看不清楚了,出现腐败巨人观现象,应该死了有一个多月?”
姜亦依弯唇,摸了摸他的脑袋,“不错,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周前的天气还很热?”
“啊对,是这几天天气才变凉快的,那就是死了不到一个月?”姜小渊一拍小脑袋瓜。
姜亦依目光落在尸体身上,“尸身已经高度腐败,部分尸蜡化,大概率有一个月。”
说完这句话,她弯腰开始进行解剖。
“死者,女,15~18岁,身高六尺七寸,死因......异物堵塞呼吸道,窒息而亡,喉间肿大出血,手脚有青紫色的勒痕,死前被捆绑过。”
饶是衙役们跟着姜亦依解剖有一年多了,可每回听到她语气平常如在说这块肉味道不错时,都不禁钦佩不已。
这也就罢了,江仵作的儿子也绝非池中物。
五岁的奶娃娃跟在旁边看得认真,对着一具面目全非、令人作呕的尸体,竟还好奇地凑近了几分,仔细观察,丝毫没有不适感。
每回看到姜小渊认真的样子,衙役们都会竭尽全力憋住胃里向上翻涌的恶心。
他们总不能连娃娃都不如!
然而这翻腾的恶心感在姜亦依剖开尸体胃部,夹出一坨漆黑且软巴巴的发肿物时达到了顶峰。
“这是什么?”嘴快的衙役一边问,一边想吐。
这味儿......当真是终身难忘。
姜亦依将这被泡发得恶臭滚滚的异物放进盘中,眼神凝重。
回答的语气都有些沉重:“老鼠。”
“呕————”
方才还死死憋着的衙役们彻底忍不住了。
那竟是老鼠!
老鼠尸体本就腥臭无比,经过泡发腐烂,这味道更是一言难尽。
衙役们将这一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也没压下那股子反胃的感觉。
尤其想想,这老鼠竟然还整只在人的肚子里......
那画面一旦浮现在脑海中,呕吐的人恨不得晕过去,这样便可以立马被人抬着逃离此地。
围观的百姓们也受不了了,飞快逃离。
死人的热闹也没什么好看的,尤其是这么恶心的画面,今晚他们沈家庄怕是都没人想吃肉了。
“这人肚子里怎么会出现一整只老鼠呢?她这是生吞下去的?”姜小渊歪头,不解地问。
姜亦依:“谁说只有一只?......是三只。”
“呕呕呕......”
衙役和围观的人都吐出了酸水。
姜亦依解剖完,心始终悬着。
尸体看不出患了鼠疫,但这几只老鼠有没有携带病毒就不好说了。
被扔在水里,若是携带了病毒,还被人喝了......后果不堪设想。
最重要的是,这具尸体已经死了一个多月。
若是鼠疫从一个月之前就开始了,那患鼠疫的百姓得有多少个?
叮嘱大家最近不要喝河里的水,姜亦依去洗手时,用容器将河水盛起。
水有没有问题,可以试验一下。
可惜这个时候实验设备不充足,不然还能查出具体病菌。
但尸体分明是被强行咽下三只老鼠,甚至连咀嚼的动作都不曾有,难说会不会有预谋。
她再看看河道的方向,思考了一下地图。
如果尸体是从潭州飘过来的,倒也是顺流而下。
姜亦依一时走神,站起来时踩着的石头和鞋突然打滑,她整个人往水里扑去。
“爹!”
姜小渊瞪大眼睛,正要冲过去保护娘亲,一道身影率先出现在姜亦依身后。
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岸边方向拉去。
姜亦依被拽,惯性使然,撞到了男人胸前。
清冽的气息钻进鼻间的瞬间,姜亦依心下一跳,抬眸对上夙沧墨幽沉探究的眼睛,立即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
背在身后的手,胳膊悄无声息地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似要把男人残留在胳膊上的温度和气味蹭掉。
她穿得单薄,那温度也更深刻。
晦气晦气。
下午出来想着应当不会遇到他,她没喷香水。
她自制的那瓶香水虽然浓郁,可散得也快,现在几乎已经散没了。
但愿她刚刚沾染上的尸臭味能够遮掩住她身上自己的味道。
姜亦依第一次庆幸这尸体味道这么不好闻。
就是不知道这位主怎么跑到这里凑热闹了?下回还是谨慎一些,出门就喷一喷。
就是这花香味如果掺杂着尸体腐烂的恶臭味,可能会更加不好闻。
“多谢。”姜亦依面上保持镇静,微笑道谢。
夙沧墨收回手,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江仵作实在是他见过最瘦弱的男人。
一个男人......胳膊这么细,似乎一点肌肉都没有。
他一手掌握还有空隙。
等姜小渊拿着药膏出门,姜亦依重新锁进了被子里,感受着体内浑厚的内力,叹息一声。
她的确天赋异禀,原主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体内就已经有浑厚的内力了。
只是原主习武,是为的杀了狗皇帝。
姜亦依没这想法,她也对习武没多大兴趣,只不过有内力加成,她使用毒针也就愈发顺手,这也是一件好事。
她始终没有暴露过这件事,藏一张底牌,便是多一件保命利器。
也正因为那些仇家觉得她和姜小渊好对付,每一次刺杀他们的杀手才只是中下水平,不然哪有这么容易逃脱一次又一次。
有时候,藏拙也是一种保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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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渊带着雪颜凝香膏来了夙沧墨的房间。
夙沧墨正坐在长桌后批奏折,见到他也并未刻意躲避。
就姜小渊一句话能鬼画符一大半的水平,就算他把奏折在对方面前,这小家伙也看不懂。
“叔叔,这是雪颜凝香膏。”
姜小渊把膏药放到桌上,却没立即离开。
夙沧墨抬眸便对上他古灵精怪的眼睛,一看便有小九九。
夙沧墨眉梢微挑,“想让我教你?”
姜小渊悄悄撇嘴。
既然便宜爹这么直白,姜小渊也大大方方地点了头。
“我想要变得更厉害,这样就能保护我爹了!”
夙沧墨转而问,“你不过是五岁的孩子,你爹怎么还指望你来保护他?”
姜小渊眨巴着眼睛,“我爹是仵作里的天才啊!她只需要专注自己的领域就好了,我作为她的儿子,当然要肩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夙沧墨没直接答应下来,而是低眸提笔,批改完手上的奏折之后,才重新看向姜小渊。
这孩子面上没有半分急切之色,倒是个有耐心的。
“明日卯时,我在客栈后的槐树下等你。”夙沧墨淡淡道。
姜小渊眼睛放了亮光,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吧,“谢谢叔叔!”
等他离开,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的李公公笑道:“陛下还挺喜欢这孩子。”
竟然愿意指点一二。
夙沧墨淡淡道:“是个聪明的。”
对姜小渊,他莫名有些亲切感,许是因为他和小识年纪相仿吧。
想到小识,夙沧墨眸光暗了几分。
他将手里的雪颜凝香膏递给李公公,“让太医查一查,里面都是什么成分,作用如何。”
随行太医却苦了脸。
这膏药淡香扑鼻,想要彻底辨认出里面的药材成分,实在是没那么简单。
呼呼大睡的姜亦依丝毫不担忧自己的药方被人偷盗,光凭着鼻子就能复刻出她的药方的人,在这世上怕是还不存在。
翌日卯时。
姜小渊准时出现在槐树下。
结果等了半个时辰,也没等到夙沧墨。
晨光熹微,姜小渊咬了咬牙。
这是什么爹嘛!
半点也不守时!
要不是为了学那一身好功夫,以后更好的保护娘亲,他早就扭头就走了。
“娘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姜小渊嘟囔着,也没闲着,捡了一根树枝在原地比划。
他以前跟许多乞丐叔叔和爷爷一起玩,学了一些五花八门的功夫。
夙沧墨姗姗来迟时,便看到小小身影出枝利落的动作。
他眉梢微挑,倒是有些满意。
倘若他来的时候,这小家伙已经走了,日后他也不会再指点对方。
姜小渊看到他,脸上半点恼怒的神色都没有,反而露出了微笑,“叔叔来得正好。”
夙沧墨眸底露出几分玩味,“正好?我起迟了。”
“我刚好晨练完,不耽误时间。”姜小渊笑眯眯地道,看不出半点不满。
没有半点不满......
那是不可能的。
姜小渊已经暗自决定,他要把这个便宜爹的功夫全部学完,然后带娘亲远走高飞!
他这么小肚鸡肠,还通缉娘亲这么多年,根本不配做他姜小渊的爹。
这辈子他都不会喊这个男人一句爹。
夙沧墨作为帝王,什么官场上的老狐狸没见过,自然能感受到这孩子是在对自己笑脸效应。
这江仵作实在会教孩子,让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这么心思活络,这份忍耐性倒是强的。
只可惜夙沧墨也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如,只要听话就行。
“你再把方才你晨练的招式舞一遍。”夙沧墨淡淡道。
姜小渊也没问为什么,直接照做。
没一会儿,姜小渊短短几个招式,就已经被夙沧墨指出了十几个不足以及改正意见。
姜小渊聪慧过人,很快便能明白改正过来。
夙沧墨神色颇为满意。
是个有脑子的孩子。
只可惜姜小渊年纪还太小,有些难度的动作脑子明白过来了,但身体跟不上。
最后一个动作,他做得一时不稳,被手里的树枝绊倒,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膝盖上的疼痛让他紧皱眉头。
“受伤了?”夙沧墨往前走了几步。
姜小渊掀起裤腿,想看看伤势。
面前笼罩下男人颇具威慑力的影子,他忽然手指紧握住裤腿。
糟了!!!
药水在用在了露在外面的肌肤,他的腿没有用药水!
与此同时,夙沧墨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目光落在姜小渊白晃晃的细腿上。
往上,是一张黝黑的脸。
往下,是如皑皑白雪的腿。
可这孩子就连一双手也是黑得看不见一丝白缝。
“你还挺白?”男人语调低缓,听不出情绪。
姜小渊被他的压迫力弄得心脏砰砰直跳。
娘亲说了,遇事不能慌。
“我本来就很白!”
他语气镇定,“我和爹,还有我娘都很白,只是我和爹风吹日晒多了,外面的皮肤就变成这样了。”
夙沧墨深深看了一眼姜小渊的脸庞。
风吹日晒,能把人晒黑成这种地步?
这在夜晚里,若不露出牙齿,压根看不到他们父子俩的脸。
姜小渊看了一眼自己只是有点红肿的膝盖,把裤子放了下去,就听到夙沧墨问道:“你们去的何处?能晒成这样。”
姜小渊眼珠子转了一圈,回道:“非洲!”
她们母子俩除了北云国哪儿都没去过,可是娘亲说过,有个叫非洲的地方的人特别黑,就是他们身上的肤色,只是在此处不知叫什么地方。
夙沧墨好像是信了,没再问。
姜小渊正想着回去把自己的失误告诉娘亲,就又听夙沧墨开口:“你和你爹风吹日晒,是四海为家?那你娘呢?”
姜亦依:“......”
她身上还有浓郁的花香味,他居然还能闻到别的味道?!
他是狗吧,鼻子这么灵。
她抬了抬手臂,笑道:“只是小伤,小渊为我削水果,说话比划间无意划伤我胳膊罢了,他这孩子向来毛手毛脚,不过不影响剖尸,苏大人不必担忧。”
这借口鸡肋,但他总不能特地掀开她袖子求证。
夙沧墨瞥向她的胳膊,四岁孩童玩弄刀具,还能无意划伤人?
傻子才信。
既然对方不愿意如实告知,他也没兴趣继续追问,左右不过随口一问。
“如此,多谢江先生的药方了。”
“苏大人不必客气,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退了。”
他再没话找话,她的血怕是要顺着裤管流出来了。
好在男人总算点了头,姜亦依这才微笑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去了安排好的客房。
换下沾上血的裤子,垫上棉垫后,姜亦依咸鱼般躺在床上。
曾经的她是没有痛经这种苦恼的,这身子却是怎么调养每个月都要遭上这种痛苦。
不过也就头两天难受,每月一回,倒也还能忍受。
“娘亲,汤婆子烧好了,你快捂着。”
姜小渊一看娘亲不舒服就知道她又每月总有一次难受了,一下马车就开始替她张罗起来。
动作熟练地给姜亦依准备好了汤婆子捂肚子,还端来了一杯糖水。
他是不可能像自己那个小气又不爱媳妇的臭爹爹一样的。
姜亦依欣慰儿子的体贴,坐马车赶路也着实疲惫,准备睡一觉之前,她叮嘱道:“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累了,别说漏嘴。”
“我知道的,您就安心休息吧。”
姜小渊眨了眨眼睛,刚才去热汤婆子的时候有人问起,他还说的是自己怕冷,在路上吹了冷风,担心染了风寒,所以才特地熬了一碗红糖姜茶。
毕竟这天气还没远到要用汤婆子的地步。
这事关他和娘亲的性命,他聪明着呢!
姜亦依对姜小渊向来放心,也就安心地躺下休息了。
夜深人静,窗外只有微风拂过树木的沙沙声,月光照在窗户上,熟睡的姜亦依蓦地睁开眼睛。
几年来被刺杀惯了导致她已经练出了警惕度。
果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立在床边。
长刀的锋芒在月光的照耀冰冷凌厉,姜亦依凭借着本能反应翻身躲过,匕首刺进了旁边的枕头里。
她微眯眸,想起同层的夙沧墨,不利用白不利用,扬声一喊:“有刺客!”
隔壁的姜小渊从梦中惊醒,皱眉嘟囔一声:“又来了,这个月都两次了!”
他迅速从床上跳了下来,握着自己小巧的匕首冲进了姜亦依房间。
刺客冷笑,来的正好,本就要父子一起解决,小的还自己送上门,也省得他再麻烦一趟。
正要先解决大的,就连那孩子扬声匕首便朝着他冲了过来。
不自量力。
刺客眼神讥讽,避开时顺势在地上一滚,扬刀便准备先杀了小的。
一根银针倏地从纱帐后的床榻中钻出,刺中他手背。
诡异的是,他一瞬便手臂发麻,手里的长刀也从手里掉了下去。
听见刺客长刀“哐当”掉在地上,姜小渊抓住机会跳了起来,匕首刺进对方手臂。
夙沧墨和手下来到姜亦依房门前时,看见的便是挡在她身前的姜小渊,手里的匕首还见了血。
而小家伙的亲“爹”,正懒洋洋地靠坐在床边,心安理得地被儿子保护着。
夙沧墨眉毛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姜亦依。
这爹做得好,躺在床上让四岁的儿子直面刺客。
李公公几人也是嘴角抽搐,惊得下巴都掉了。
这位江仵作......让四岁儿子直面尸体已经够令人吃惊了,此刻这是什么情况?儿子挡在爹面前,爹气定神闲地看戏。
刺客见有人过来,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回去也是死,能杀一个是一个。
他拿着匕首,打算冲进纱帐杀了姜亦依。
“狗贼,谁允许你动我爹!”
姜小渊气红了眼,继续对刺客动手,却被踹开。
他立即下意识抱住对方大腿,绝不让他靠近娘亲。
刺客咬牙,眼底闪过一抹狠意,“既然如此,你就跟爹一起下地狱去吧!”
他一脚踹开姜小渊,举起匕首就打算解决掉这个孩子。
姜亦依眼眸一冷,手中银针正要刺出。
却见刺客手臂还未能弯下去,胳膊便被一只手反拧,只听骨节“咔嚓”一声,他疼得满头大汗。
回过头时,对上男人寒冽深幽的黑眸,顿时一股恐惧的凉意从心头涌出。
许是死亡的恐惧激发了他潜能,他另一只手紧握匕首,使劲浑身解数要刺进男人喉间。
夙沧墨冷冷勾唇,不避不让,直至刀尖险些就要刺到他时,他抬脚一踹——
气势汹汹的刺客如蝼蚁一般被他踹至角落,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刺客满心惊惧地看着那个威压感十足的男人。
对方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却带着冷淡的嘲弄,仿佛在说:就这点本事,也配来当刺客?
姜小渊目瞪口呆。
他亲爹......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这要是让他知道娘亲就是他要通缉的人,他不是能一巴掌就能弄死他们母子俩?
护卫将刺客带了下去,李公公却着急地看着夙沧墨的腰间:“您还受着伤呢!”
这么多人,陛下又何必亲自动手?
人毕竟帮着解决了刺客,姜亦依不得不忍着不适下了床,披上了外衣出了纱帐。
“苏先生受伤了?”
她怎么没看到刺客有机会对他动手?
“旧伤。”
夙沧墨轻描淡写地说着,视线落在姜亦依身上,突然给了李公公一个眼色。
正好看看这位江仵作究竟有多少本事。
李公公反应迅速:“江先生既然会医术,不如劳烦江先生帮大人包扎一下。”
姜亦依:“......”
夙沧墨泰然自若地点头,“也好。”
“......”
姜亦依内心骂道:好你个鬼啊!
一个皇帝,他身边难道还少了太医?非要让她一个仵作给他处理伤口?
她腹部依旧不太舒服,压根不想动,下床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江先生不愿?”夙沧墨撩起眼皮看她。
烛光下,男人绝世惊艳的脸庞眉眼愈发深邃迷人。
分明是询问的语气,他身上的气势却仿佛在警告人:你敢说不愿试试?
热!
不仅热,还口干舌燥的厉害。
姜亦依烦躁的扯了扯领口,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耀眼的夜明珠,还有四四方方的视角,有种沉重压抑的逼仄感。
这该不会是……棺材吧?!!
姜亦依出身百年医学世家,还是21世纪断案如神的天才法医,自然对棺材不陌生。
她分明遇到了一桩和几年前相关的杀人案件,正要开棺验尸,为什么棺材打开,再定神时,躺在棺材里的尸体就变成了她?
姜亦依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脑子一阵刺痛,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浑身热到只捕捉到了大脑里“陪葬皇妃”四个字,大脑一嗡。
再看周围奢华却充满了古韵的环境,壁画上千娇百媚的九天玄女踏着祥云起舞,壁底是夜明珠照亮得光彩夺目的金银珠宝,当真是贝阙珠宫,却又透出几分庄严肃穆。
她身上一袭素色绸缎衣,花纹繁复,腰带上镶嵌的珍珠圆润饱满,凝脂般的柔荑也不是她那双常年握手术刀而有厚茧的手。
她穿越了!
北云朝的年轻帝王突然驾崩,后宫皇妃皆为陪葬品,而她没穿成皇帝,反而穿成了被陪葬的同名同姓倒霉蛋。
她这位贵妃活的时候从未得到过君王一个正眼,他死后却不得不跟他共赴黄泉。
这还是个大倒霉蛋。
那她就算没死,岂不是也被封在了全是死人的皇陵之中?
最要紧的是,她这身体现在相当不对劲。
姜亦依更觉得燥得厉害,扯了扯领口,从棺材爬下去,看到地上倒的瓶子,她弯腰捡了起来,低头闻了闻。
妈的!
果然是中了药!
难怪这么热,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画面。
姜亦依扯开繁重的外衣,撩起袖子,检查了一下其余陪葬的人。
约莫三十个后宫美人儿,全死了,只剩下她一个活物。
从地上的药瓶与症状看,不难推测出喝的都是毒药。
可是为什么唯独这身子的主喝的是这种药?!这未免太缺德了。
在这陪葬皇陵里,一没解药,二没男人,怕不是只能爆体而亡。
药性极烈,就这么一会功夫,姜亦依热到几乎快失去理智了。
原主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妃,到底谁和多大仇多大怨?
视线落至某处,姜亦依顿了顿。
......男人,还是有的。
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再说。
姜亦依走到驾崩的皇帝面前,只简单看了一眼他长相。
瑰丽无双的浓颜,宛若神祇的威严。
乌黑的发丝衬得他皮肤雪白如玉,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深邃优美,眉长入鬓,睫毛纤长,红润而薄的唇抿出的弧度透出几分冷漠绝情,哪怕在昏睡之中,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依旧展现无疑。
这张脸与气质着实让人一眼惊艳,难以忘怀。
姜亦依把上他的脉,讶异挑眉,“咦,居然没死?”
不但没死,还无大碍,不过是诈死。
没死他搞什么陪葬!白白害死了三十几个老婆。
不,没死的好!这可不就是现成的解药吗?
姜亦依眸光湛亮,把那药瓶子捡了起来,这里面还有残余。
片刻,姜亦依扯开男人厚重而奢华的墨色龙袍,五爪金龙气势汹汹,像是气得要吞了她。
姜亦依无视五爪金龙的威严,拍了拍男人的脸。
“要怪,就怪你没死了!”
说到底,他还是害得她现在这种下场的罪魁祸首。
一报还一报,互不相欠!
半个时辰后,姜亦依体贴地给男人盖上了龙袍,准备想办法跑路。
记忆中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这要是等他醒来,搞不好治她一个冒犯龙颜之罪,那可真是穿了个寂寞。
姜亦依蹑手蹑脚地出去,还以为应当面临重兵把守的森严场景,万万没想到,皇陵外边竟无人把守?
空荡得跟乱葬岗似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才跑了几步,她又折了回去,顺走了一些看不出是宫里东西的玩意,没钱寸步难行,不管在哪里,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
半个时辰后,皇陵中的男人睁开了双眼,眼底闪过一抹嗜血戾气。
龙袍滑落,诉说着方才发生暧昧之事。
夙沧墨低头看着自己胸膛上红得触目惊心的抓痕,面沉如墨。
这该死的女人!!
李公公进来时,看到陛下竟被扒光了衣服,胸膛上全是抓痕,吓到腿软。
这、这是谁干的?
夙沧墨捏碎了身旁的药瓶,想起那女人不客气拍他脸的样子,低哑的声音还残留着几分欲,却冷得勾不出半点清旖:“找!掘地三尺都给朕把那女人找出来。”
李公公咽了咽口水,怎会如此?进入皇陵的妃子们分明都喝下了毒药!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这也就罢了,那女人居然还胆大包天的欺辱了陛下?
颤颤巍巍着腿点清每一具尸身后,李公公回禀道:“回陛下,唯一失踪的女子是姜贵妃。”
料想夙沧墨或许记不住此人,他又补充道:“也就是左相的嫡长女姜亦依。”
夙沧墨穿上衣袍,唇中溢出一声冷笑,“姜、亦、依,左相之女?很好。”
李公公匆匆一瞥陛下腰上被掐得青紫的痕迹,飞快低下头。
“陛下,找到人之后,该如何处置?”
夙沧墨勾唇,笑意不达眼底,一字一句,肃杀冷冽:“不留活口。”
顿了顿,他冷冷改口:“将她活生生千刀万剐,丢去喂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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