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在他面前低声嗡鸣。
空气中充满了电子设备散发出的热量和数据流动的嗡嗡声。
他颤抖着抬起手，低头看着自己。
——他还活着。
但房间里，没有窗户，没有门，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代码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同样的信息：“乔伊·陈 v1.0.0.0.0.0.0……已删除版本 2.0.0.0.0.0.0.0……已激活”他缓缓地后退，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然后，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声音。
“醒了？”
乔伊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人站在服务器前，微笑地看着他。
——那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但那个人的眼神不同，那是一种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神情，带着微妙的怜悯，就像看着一个已经被淘汰的旧版本。
“欢迎来到‘现实’。”
“我是正式版本的你，而你——是最后一个被删除的副本。”
乔伊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
——他终于明白了。
他只是一个实验，一个为了“正式版”诞生的失败品。
而真正的他，已经变成了眼前这个“新版本”。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已经无法发声。
他的身体开始像数据一样破碎，所有记忆、所有恐惧、所有的存在感都在消失。
那个人——新版本的乔伊，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00:02。
服务器屏幕上最后一行字跳动了一下。
“副本删除完成。”
黑暗彻底降临。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乔伊·陈缓缓睁开眼睛，熟练地坐起身，打开手机，开始刷社交媒体。
一切都很正常。
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没人知道，这已经是新的他了。
没人知道，“旧的他”，已经彻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