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吃鱼,爸妈说那地方要留给兄弟吃,因为男孩子需要长力气,吃了那地方的肉好长力气,女孩子吃鱼尾就可以了。
嫁人了后,我也是主动去吃人人都不愿吃的鱼头。
这辈子我想该尝尝孙子说的鱼肚子是什么味,鬼使神差的,我的手伸向鱼汤里鱼肚子,还没下筷就被老杜头打偏了筷子。
“做什么、做什么?”
他嚷嚷起来:“把你碗里那么大的鱼头吃完再说,你这老太婆,吃个东西怎么能那么浪费呢?
碗里的还在,就又来夹。”
一桌子的人因着他的这句话,都把眼睛向我瞅过来,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有我那儿子大概是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来了句:“娘,你快吃吧。
再不吃碗里的要冷了。”
我默默地吸溜了下鱼头上的鱼骨头,老了老了,牙口不好,门牙掉了颗,吃个东西不比以前了,咬东西很有些费力,鱼头其实也行,吸吸上面的味刺就可以扔了,鱼头里面的鱼冻也只用吸,就吃鱼头吧,我认命。
认命是认命,可我这心里头,终究是不舒服,吃完晚饭,我独自向门外走去,对孩子们说要去我那老姐妹家里转转,唠嗑唠嗑,也没谁拦着我。
我其实哪里也没去,就是沿着村里的那条唯一的水泥路一直走,走到村子里唯一水塘边那颗老柳树边坐下。
这水塘在过去是全村的命根子,村里的吃水,洗涮都靠它,如今村子家家都通了自来水,这水塘用处就不大了,被一户人家用来养鸭子。
这会水上也没鸭子了,早早被赶回窝。
初冬天气寒,夜色正浓,水塘边更是冷嗖嗖也没个人,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正好冷静冷静。
也不知在塘边吹了多久的冷风,我突然听到某种声响,是人走路发出来的,脚步声细细碎碎的,但在这漆黑的夜里,也显得格外突兀。
但,坐了不多时,就发现不知什么人也和我一样想不开,大冷天里也跑到这么个乌漆麻黑的地方来吹寒风。
我蹒跚着正想站起来,就听到一个急切的声音在说:“行了,行了,等我病好了,我就回去找你,你可千万别跑到这里来闹!”
却原来是老杜头,看样子是在和谁打电话,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在这寂静的夜里,细小的针掉在地上,只怕也能发出响动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