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道:“夫人,我收留闵夫人一家,你不生气吧?”
生气?都已经收留了,现在问还有什么意思。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闵绒雪一家留下,才好在她眼皮子底下,将来也不至于翻出什么风浪来。
她勾唇一笑,睁开眼睛,小意温柔道:“夫君说的哪里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闵大学士是您的恩师,那闵夫人就是您的妹妹,是我的亲姐姐,我们就是她的娘家人,我怎么会不赞同您留闵夫人住下呢。”
“这正是夫君为人知恩图报的表现,我佩服你还来不及呢。”
几句话说的周明海腰板挺的更直了,仿佛他真的是因为人品好,才会收留年轻时期爱慕过的女子。
这下,他完全放心,看来宋絮晚是完全没有怀疑。
他笑道:“夫人当真贤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哼,宋絮晚心中冷笑,你心中所求不就是闵绒雪吗,还装什么装?
不过嘴上还是温柔道:“不是妾身埋怨,夫君你应该早点告诉妾身,妾身也好早做打点,给闵夫人和孩子们做几件像样的衣服。”
“您看闵姐姐穿的,好像是乡下来的村妇一样,那怎么都是闵大学士的女儿,如今也太寒酸了些。”
这话说的周明海眼眶一红,想当年闵绒雪也是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加身,奈何造化弄人。
他看着眼前满头珠翠,贵气逼人的妻子,心里一阵扭曲,这要是闵绒雪是他的妻子多好。
“闵夫人是才女,她不看重身外之物,不像你,不弄得自己闪闪发光就不出门。”
被周明海这么一训斥,宋絮晚立刻就想反唇相讥,但是想到如今重中之重是留住闵家人,然后找机会多上门。
这个时候还是留个好印象比较重要,不然周明海会觉得她总是往别院跑,会没安好心。
她笑道:“夫君说的是,妾身以后一定注意穿着打扮,不会让闵夫人自惭形秽的。”
看宋絮晚很是温顺,周明海少不得又多说了两句:“到底我是男子多有不便,以后别院的一应事务,你要多操心,万万不可怠慢了闵夫人。”
“是是是,对了,夫君今日和闵姐姐去哪里了?”
“恩师的坟茔在闵家祖籍,这些年闵夫人住在已故广阳王的祖籍,还不曾拜祭过恩师,为夫买了一个块地,帮恩师立了衣冠冢,今日便是和闵夫人一起过去祭拜。”
他苦思数日,刚找到一个能和闵绒雪拉近关系的法子,便是用以前闵大学士送的旧衣服,给闵大学士立一个衣冠冢。
今日在坟前,闵绒雪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伤心,连他亲手拭泪都不排斥。
眼看两人的关系有了飞速发展,谁料回去就被宋絮晚逮个正着。
这宋絮晚,当真是他的克星。
夫妻俩一路回家,自然的各回各屋,谁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几个人躺在床上都是无心睡眠,不过心里最煎熬的还是季墨阳。
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睡了人妻,就发现睡的还是恩人的妻子,这让他以往所有的信念都逐渐崩塌。
他还是个人吗?
他就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