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跳的一个,人称江如钟,灌多少杯都倒不下去。
成绩最好的规规矩矩当了医生,成绩掉尾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像他这样不温不火的反倒最引人羡慕。
哥几个都知道他是工程师,收养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孤儿,到现在婚也没结。
把优秀当赠品的慈善家。
“老二来了。”
房间里的都站起来招呼,“你姑娘呢?”
“她有培优班要上。”
江时寅把凳子拉开坐下,服务员就在他身后点单。
糖醋里脊,萝卜排骨汤,小炒四季豆,他指着菜单。
旁边大哥说,“你口味淡了啊。”
方年年嘴巴挑得很,麻的不要,辣的吃不了,慢慢的他也跟着一起娇贵。
再过几年他烟也抽不得,她早都有从他手里灭烟的习惯了。
对桌几个人喝了酒红光满面,讲老婆讲孩子讲乌七八糟的职业生涯。
人总说越老越活不值,尤其在兜了一大圈之后发现不如呆在原地,老天爷就是为了看戏才捏出来一个社会。
杯空了,大哥过来倒酒。
“说好的不醉不归,你他妈脸色都不变的。”
“总得有人把酒鬼拖回家。”
江时寅手里的勺子轻敲杯壁,“满上了。”
老三插话,“年年多大了,要上大学了吧。”
“十九。”
“有男朋友没?”
江时寅一个打火机甩过去老三就闭嘴了,对面的人都笑,围过来要她的近照好给介绍对象。
“一群大老爷们……”江时寅靠着椅背顶腮,把手机丢桌上壁纸就是方年年。
一桌子人都说女大十八变,最开始领回家的时候弱不禁风一个小黄毛,现在笑起来不知道多漂亮。
“这丫头怎么越长越像胡蝶。”
砰一声。
杯子倒了,啤酒冒着泡蔓延桌布,江时寅的袖口染了一截黄色,起身默不作声地抽了张纸。
“喝多了吧你。”
老三低声骂胖子没有眼色,大哥起来缓和气氛,一桌人尴尬地转移话题。
酒宴太长。
吃不下吃不消。
二.女人怎么都那么脆弱,单手一握就能结束她。
又或者人就是这么脆弱。
江时寅庆幸自己没有看到现场,否则他也会变坏,他也会杀红眼睛。
星星,满月,珍珠,黑白棋子。
所有让他联想到她眼睛的东西。
他从来不是酒量好,从饭馆出来的夜晚总像踩着棉花,迷糊地挺直腰板,稳当的样子是做给别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