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夹杂着蝉鸣,橡胶手套上沾满了滑溜溜的沐浴露。
我蹲在浴室的积水中,仔细查看死者留下的痕迹。
那个倒下时压出的水渍轮廓,像一幅未完成的人体素描。
“林小姐,这堆发霉的杂志还要吗?”
搬家公司的小哥踢了踢墙角那堆泛黄的《国家地理》,霉味和杂牌沐浴露的薄荷味扑鼻而来。
我刚想说“装蓝色箱子”,手指却摸到了浴缸边的收音机。
铁壳子居然还带着点温度,像是刚出锅的烤红薯。
调频旋钮才转了半圈,后脑勺就像挨了一记闷棍——画面如洪水般涌入脑海:浮肿的手指在收音机上颤抖,杂音中突然传来三短三长三短的敲击声,像是催命符。
老头咳得仿佛要把肺咳出来,白浴巾上的褐斑渐渐晕开……“嘶!”
我猛地往后一仰,撞上了瓷砖,嘴里满是铁锈味。
这次的副作用更邪乎了,连死人咽气时的窒息感都传了过来。
我正揉着后脑勺,门口飘来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劳驾各位出去抽根烟。”
穿白大褂的男人斜靠在门框上,手术刀在他指尖转得像电风扇,“接下来的场面,儿童不宜。”
我盯着他手腕上那个倒着走的钟表纹身,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电话:“小心那个揣着银色手术刀的,他是收命债的活阎王。”
沐浴露瓶子哐当倒地,泡沫漫过他锃亮的皮鞋时,我顺势把收音机揣进怀里:“死者的私人物品得由遗物整理师处理,这是规矩。”
“规矩?”
他左边的酒窝突然陷下去,像是按了开关,“我就爱破坏规矩。”
话音未落,他的腕表突然“滴”了一声。
我胸口的怀表冷不丁开始倒转,泡沫珠子定在半空,连窗外的蜻蜓都僵住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家伙最多能让时间暂停三分钟。
泡沫重新落地时,收音机已经不见了。
搬家公司的人像是中了邪一样,机械地往楼下搬东西。
我盯着那个穿白大褂男人手腕上的逆时针纹身,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这家伙偷东西的手法比他解剖还要利索。
三天后,我蜷缩在事务所那张掉皮的沙发上,虎斑猫蹲在文件柜顶上,尾巴悠闲地摇晃着。
账本被拍得啪啪作响。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那强盗把收音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