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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欲养之梦中的九寨沟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在鼓里,以为自己只是得了糖尿病和糖尿病的并发症。
何宁妹妹去年上初一,因为何宁上大二,还在离家很远的天津,一年难得回家2次,何宁弟弟在兰州上大一,妹妹何静自作主张地退了学,呆在家里照顾起了妈妈。
所以难得回家的寒假时间何宁就负责做饭,打扫,和何静一起照顾妈妈。
粥熬好了,何宁妈妈已经起来了穿的好好的,背靠在叠起来的被子垛上喘气,何宁把胰岛素从东屋拿出来,把药抽到针管里给妈妈打针,毕竟没有打过针,扎了几下扎不进去,妈妈一声不吭地目光温和的看着何宁着急的样子慢慢地说,让小静扎吧,何宁挫败地把针递给了何静,何宁的妹妹,她只一下就把针利落地扎了进去,拔针,按棉球一气呵成,每顿饭开饭前10分钟要把胰岛素针打上再吃饭是妈妈的病患需求,何宁又从炕上下来把粥盛好,把咸菜和馍馍摆上,搀着妈妈到沙发上坐下吃饭。
何宁妈妈除了打胰岛素之外,还要吃很多药,各种功能的,最后的结果就是把个胃糟蹋得,吃啥吐啥,果然妈妈喝了两口粥就又吐了,何宁心里本来想既然吃干馍馍吐,那就做点软和的八宝粥,看着妈妈瘦的骨棱棱的脸和吐出来的八宝粥眼里又泛起了雾,何静过来赶紧把姐姐拉到了门外面训到:姐姐,你注意点,别在妈面前掉眼泪,我妈还啥不知道呢。
何宁快速地擦干眼泪把嘴角往上一扒拉,又转回了屋子,妈妈靠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把妈妈吐出来的东西打扫干净,又重新给妈妈装上稀一点的粥问妈妈:妈,这样稀一点的能喝一点吗?
妈妈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放在那儿,我休息一会再喝,呼….呼….呼…, 速度把其他人用完的碗筷洗好,收起来后何宁跟妹妹说,我今天再去一趟市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中药可以吃起来,你在家待着,我下午尽量早回。
妹妹点点头。
搭上早上的大发车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市里,我拿着自己整理出来的好几个药方到看得到店铺的药店挨个的问药方的功效,问医生食疗的材料, 然后再到菜市场买了点百合,几样青菜,茄子,和西红柿就到车站搭车回到了家里, 已经下午
己似的稍微放心了。
又是几天后, 家里打电话来了,妈妈没了。
2003年7月22日,回到了家里,看着躺在冰棺中的妈妈,失声痛哭。
泪眼迷离中仿佛看到妈妈站在九寨沟的水边拍照的样子。
走,妈妈看上去兴致不高,好不容易带妈妈出来散散心,好像也没有散开心,有点挫败,书上说病人需要经常散散心,到她熟悉的环境里可能会让她生病的情绪得到少许疏散,难道要带妈妈去地里吗?
这么点路妈妈都走得这么艰难,到地里那要走更多的路呢,何宁搀着妈妈走着,脑袋里已经十万八千里地思来想去。
回到自己家,何静已经把面和好,醒在案板上,正在削着土豆皮,何宁帮妈把鞋子脱了,让妈妈坐回自己的炕窝里,然后开始洗菜,做饭。
“怎么样,有效果吗”?
何静悄悄地问,“路上人太多了,爷爷家也很多人,每个人都是问问病,感觉让她觉得她的病不是小病似的, 我就没让她待太久,回来了”,何宁悄悄地回答着。
现在大四上半学期放寒假,从何宁上高中开始,就觉得妈妈总是一个人在地里,然后家里有十块八块的钱全部都给了何宁去当生活费,按照何宁妈妈的话说就是,手里有个钱就被你撸走了。
何宁的爸爸很少去地里,骑着他的摩托车忽一下到了这里, 忽一下到了那里,就是很少到家里。
几年前,何宁还在上中学的时候,何宁妈妈,何静,何荣,何宁一家四口人都在地里干活,太阳都下山了,何宁爹的摩托唔噔噔地响在了地头,何宁爹“下班”回来吃饭了。
何宁和何荣顿时扔下手中的活窜到摩托上等着回家。
何宁妈妈好像总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地里劳作。
有时候何宁妈妈能一顿吃掉十几个梨,何宁妈妈以前很胖,很高大,比何宁爸爸要高一个头,壮很多,何宁爸说他和何宁妈起争执的时候,他如果不能在第一步放倒何宁妈,就再也不会有机会讨到任何便宜了。
何宁一直以为妈妈就是吃这么多,毫无知觉。
其实一个人吃这么多的甜梨已经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何宁爸爸说有一次何宁妈妈竟然把做给一家人的一锅饭慢腾腾地吃光了,还觉得妈妈超级能吃,把它当笑料一样讲给家人听,大家也都当作笑料一样听着笑,没有人想到这是糖尿病,没有人想到何宁妈妈已经身患糖尿病还辛苦劳作,暴饮暴食,一直拖到妈妈直接摔倒在地里爬不起来才发现妈妈
毛衣鞋底说,“不要乱给我收拾,收拾的我找不见”,“行,行行,你上地穿”,又无奈地把扔到一边的东西收拢在一起放在了原来地位置。
时间就是跟人作对的,越是觉得细水长流的团聚时刻,越是飞一般地滑到了要离别的时候,何宁给妹妹交代了一下, 总归是觉得自己顶多三个月就回来,没有什么大事情,坐上火车去了学校。
到学校,打过几次电话,听何静说妈妈最近吃得都多了,好像有点好起来的样子了,何宁心里踏实了一点。
到6月底,学校开始清理留校的毕业生,何宁只好先住到和自己签到一个单位的天津的同学家中等着去单位报到。
7月中报到的事情就落实了,何宁终于由一个花钱上学的人最终成了上班挣钱的人。
到单位后赶紧给家里打电话,告诉自己收拾顺当,拿上一个月工资就回家去。
可是何静却说,妈妈知道了自己的真实病情,痛骂家里人瞒着她,又说要去医院电疙瘩(化疗),还说对门的姜姨也是去电了疙瘩。
何宁听得大惊失色,心里惊慌的想,完了完了,妈妈生着病,这么着急生气的,这病还能好吗?
稍稍平息一下心情,何宁故作轻松地在电话里跟妈妈说“妈,你看你前面天天笑呵呵的,身体不是好好的吗,你现在这么生气着急,对身体不好,姜姨电了疙瘩,不是也没用吗,我们不电疙瘩,我们就养好心情,前段时间你是不是好点了,你要继续保持这种好心情,会恢复的,真的”。
尽量语调平和地和妈妈说着家常话,放下电话,感到一筹莫展,何宁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现在工资一分钱没拿到,妈妈又这个样子,自己连看一眼都看不上,隐隐约约有点后悔当时毕业直接来报到,如果推迟一点来报到,单位也不能不收吧,现在把自己架到这个情势下,回去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
何宁每天心神不宁地跟着新报到过来的这些新鲜的工作者们体验着所谓的后大学生活。
再过了两天,何宁给家里打电话,这次妈妈倒是平和了下来了,也不想去电疙瘩了,说是给儿子留点钱娶媳妇,这哪儿跟哪儿呀,何宁好气又好笑,真是不知道多好的身体操那么多心,不知道是不是安慰自
到了晒场边缘的那条路上,这条路往前走就到爷爷家了。
搀着妈妈走到那条水泥路上,旁边郭家的门前放躺着一棵很大的树干。
何宁妈妈说“坐一会儿,走不动了”,何宁扶着妈妈坐在路边放着的树干上,暖暖的阳光洒下来,妈妈把腿伸展开,何宁边轻轻地帮妈妈捏着腿,边说:“妈,我帮你捏捏腿,可能是太久没走路了,腿都没力气了,是不?”
“轻点,捏得人疼得很”,“这样也疼吗”,“嗯”。
何宁又改为轻轻拍着妈妈的腿。
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墙边不一会聚满了晒太阳的农家人,看见久不露面的周大嫂难得出来, 都围过来聊着天。
“嫂子,晒太阳呢,好点了没”,“昂,就那样,我也出不来”,“好着呢吗,大姑娘也回来了,你这病就蒸蒸日上,马上好了…”,何宁妈妈无奈地笑着应和着。
何宁在边上看着妈妈有点疲于应付,遂搀着妈妈站起来说“妈,我们走吧,去看看爷爷”,“嗯”。
慢慢地走到爷爷家,爷爷在西堂屋的炕上坐着,地下是一堆人围着四个打麻将的人在议论着,建议着怎么打,等到有人说“胡”的时候,哗啦啦地推麻将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各种声音响起,整个不大的堂屋感觉像是个菜市场一样,嘈嘈杂杂,何宁妈妈坐在炕沿上对爷爷说,“你也病了,就不要让人在这里打麻将了,吵得你能休息好吗?”
“吵就吵吧,让娃娃们玩去,我看个热闹”,何宁爷爷笑着说。
何宁的奶奶去年刚去世,当时何宁妈妈刚检查出了糖尿病没多久,农村的父亲母亲都是等着身体被疾病折磨的直接放到才去医院看病,一检查,什么病都是严重到无以复加了才老老实实地从地里退下来,何宁奶奶和何宁妈妈在同一个医院里不同病房地住着,奶奶弥留之际,叔叔伯伯们决定带奶奶回家里,何宁妈妈扶着病房的墙远远地看着奶奶被抬出医院,抬上车子回家去。
果然,那就是她们的最后一面。
现在何宁妈妈看着爷爷明明病着,还要让一堆年轻人围在自己的屋子里吵吵着打麻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坐了一会,何宁妈妈说“我们走吧”。
何宁把棍子递到妈妈手里搀着妈妈站起来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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