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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江湖水深,劝君慎入 番外

朱雪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南宫宝牵马进去,有人发现了他。先过来的是一个守门的汉子,那汉子喜道:“小少爷回来了,可让大家想坏了。”说着要去牵马。南宫宝不许,说:“我自己来。”说着牵马去了马房,寻了个单独的地方将马送进去,走时还不忘在马头上拍了两下。进入后院,很快有一个丫环打扮的过来说:“小少爷可回来了,夫人可盼你盼坏了。”南宫宝问:“我娘呢?”丫环说:“在她房里。”南宫宝连走带跑,一转弯,便看到他母亲站在门口,但见了他,闪身进去了。南宫宝来到房门口,看见母亲正在做鞋,低着头。南宫宝知道她正在生气,便走过去叫了一声:“娘!”但陈思兰没有抬头。南宫宝双腿跪下。陈思兰尽量压住内心的激动,说:“你回来了。”南宫宝说:“娘,我错了,你原凉我吧!”陈思兰不答话。南宫宝忽的...

主角:南宫宝野山郎   更新:2025-02-27 19: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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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宫宝野山郎的女频言情小说《武侠:江湖水深,劝君慎入 番外》,由网络作家“朱雪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宫宝牵马进去,有人发现了他。先过来的是一个守门的汉子,那汉子喜道:“小少爷回来了,可让大家想坏了。”说着要去牵马。南宫宝不许,说:“我自己来。”说着牵马去了马房,寻了个单独的地方将马送进去,走时还不忘在马头上拍了两下。进入后院,很快有一个丫环打扮的过来说:“小少爷可回来了,夫人可盼你盼坏了。”南宫宝问:“我娘呢?”丫环说:“在她房里。”南宫宝连走带跑,一转弯,便看到他母亲站在门口,但见了他,闪身进去了。南宫宝来到房门口,看见母亲正在做鞋,低着头。南宫宝知道她正在生气,便走过去叫了一声:“娘!”但陈思兰没有抬头。南宫宝双腿跪下。陈思兰尽量压住内心的激动,说:“你回来了。”南宫宝说:“娘,我错了,你原凉我吧!”陈思兰不答话。南宫宝忽的...

《武侠:江湖水深,劝君慎入 番外》精彩片段

南宫宝牵马进去,有人发现了他。先过来的是一个守门的汉子,那汉子喜道:“小少爷回来了,可让大家想坏了。”说着要去牵马。南宫宝不许,说:“我自己来。”说着牵马去了马房,寻了个单独的地方将马送进去,走时还不忘在马头上拍了两下。
进入后院,很快有一个丫环打扮的过来说:“小少爷可回来了,夫人可盼你盼坏了。”南宫宝问:“我娘呢?”丫环说:“在她房里。”南宫宝连走带跑,一转弯,便看到他母亲站在门口,但见了他,闪身进去了。
南宫宝来到房门口,看见母亲正在做鞋,低着头。南宫宝知道她正在生气,便走过去叫了一声:“娘!”但陈思兰没有抬头。南宫宝双腿跪下。陈思兰尽量压住内心的激动,说:“你回来了。”南宫宝说:“娘,我错了,你原凉我吧!”陈思兰不答话。南宫宝忽的叫道:“哎呀!”陈思兰终究忍不住问:“你怎么了?”南宫宝说:“我的腿,我的腿......”说着身子往陈思兰身上倒去。陈思兰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扶起南宫宝,问:“你的腿怎么了?”说着将他扶到椅子上,为他脱下鞋,见一双小腿已有些红肿,心中又急又痛,起身在傍边的一个箱子里找出一只小瓶,倒了些药水抹在他双腿上,问:“好点了吗?”南宫宝说:“好点了。”说这话时,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一头倒在母亲肩上,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陈思兰才为他擦干眼泪,问:“你这两天是不是到大姐姐家了?”南宫宝点点头。陈思兰说:“你知不知道,我见到何三赶回来的是一辆空车,我多么担心。”南宫宝为这一点得意起来,说:“我偷偷的从车上爬出来,他不知道。”陈思兰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说:“你这孩子。幸亏到晚上阿木传信过来,说你到她家了,不然我不担心死了才怪。”南宫宝说:“其实我也很想娘的,所以今天我又急着赶回来了。”陈思兰问:“你是怎么来的,坐车还是走的?”南宫宝说:“我骑马来的。对了,骑马这么累,让我在娘床上睡一晚吧!”陈思兰问:“你晚饭不吃吗?”南宫宝摇摇头:“我想睡一会儿。”
他刚脱了衣服,南宫秀便进来了,问:“娘,小宝回来了?”陈思兰说:“刚回来。”南宫秀说:“我看看他。”说完便走到床前。南宫宝闭上眼睛。南宫秀问:“小宝,外面好不好玩?”南宫宝说:“好玩,当然好玩,阿木姐姐待我很好,象娘一样。”南宫秀说:“那当然,阿木姐姐差不多与娘一样大,可甜甜对你怎么样?”南宫宝说:“她比你可爱多了?”南宫秀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学他的说:“他比你可爱多了。”南宫宝说:“为什么别人的姐姐对弟弟这么好,处处照顾着弟弟呢?”南宫秀说:“你没别人照顾吗?我还缺人照顾呢。”陈思兰在身后问:“秀儿,你怪我们没好好的照顾你,是不是?你都十四岁了,还要我象小时候那样吗?”南宫秀忙说:“娘,我知道,我只是跟他开玩笑的。好好睡吧,小宝。”
欢乐儿回来时果然天色已晚,但屋里的人都在等着他开饭。而无忧儿独自一个人先吃了。饭间,野山水问:“啊欢,你看出今天那些人是什么来路没有?”欢乐儿说:“都是以前在江湖上结下的怨恨,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安心的吃饭吧。”甜甜忍不住问:“大伯,小宝叔回家了吗?”欢乐儿点点头说:“当然回家了。”甜甜问:“他是不是很伤心?”欢乐儿问:“为什么?他家人对他不好吗?是不是他爹娘对他不好?”甜甜说:“也不全是,他娘很疼他,可他爹......他爹有些吓人,听说总是打打他。”欢乐儿说:“那肯定,天下象你家这么好的爹妈恐怕很少吧!只见到你打他,不见他打你。”甜甜说:“我什么时候打过他呢?”野山水问:“甜儿,你娘打过你没有?”甜甜说:“不记得了。”接着问,“大姨打可儿吗?”野山水说:“当然,我生气的时候,肯定打他了。”甜甜说:“我想我娘肯定没打过我,她说我小时候和现在一样乖。”欢乐儿笑道:“你小家伙还会吹呢。”甜甜听了不好意思的说:“本来吗!”
吃过晚饭,只有无忧儿团了先去睡,其他的人还坐着闲聊。但可儿很少插嘴。欢乐儿问:“可儿,你怎么了,说话呀。”可儿将头靠在野山水腿上说:“我在想家。”甜甜不高兴的问:“可儿,难道我家里比不上你家吗?我家里不好玩吗?”可儿忙说:“姐姐错怪我了,其实这儿也很好玩,可我家里也很好玩,我家里有好多动物,有狗有猴,还有一只老虎。老虎?”甜甜吃惊的问:“吃人的老虎?”这回伦到可儿吃惊了:“老虎怎么会吃人呢?老虎不吃人的。”甜甜说:“我娘说的,老虎吃人,她还给我讲老虎吃人的故事呢!”可儿说:“老虎真的不吃人,不可它吃别的东西,很可爱的小动物都被它抓来吃了。”甜甜问:“大伯,老虎真的不吃人吗?”欢乐儿说:“你不惹它,它当然不吃你,你要是惹火了它,那可说不准。我家那只老虎是从小养大的,所以不很凶。”甜甜说:“本来我家养了一只小狗,后来死了,我爹很伤心很伤心,后来我家再也不养什么了。”
阿木回来已是一个月后,欢乐儿便将可儿历险的经过讲了一下,并说:“从我一出山,便遇到凶险的情况看来,也许这个地方时刻被人盯着,我看你们不职也随我们回谷去吧。”阿木叹道:“就我来说,住在什么地方无所谓,可无忧儿和甜甜两人受得了谷中的哪种生活吗?”欢乐儿说:“我不知道。唉,是我害了你们,现在不说那么多,我们先回谷,如果他们住不习惯再出来,我想开头些日子应该没问题。”阿木点点头说:“我在这房子里住了几十年,这是我爹当年用过的。说要离开真有些舍不得。”野山水说:“只要女儿和丈夫离开了,你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阿木点点头问:“那什么时候动身?”欢乐儿说:“我今天下午出去一趟,如果来得及,你收拾一下。也许我明天中午就回来了。”阿木问:“你去哪儿?”欢乐儿说:“去玲儿坟前看一看。”接着转头对野山水说:“水儿,我看你还是留下来照顾孩子们吧!”野山水说:“那一路小心,我去取一件衣服给你。”欢乐儿说:“好吧。”不一会儿,野山水取来一件白大披风给欢乐儿披上,说:“去吧。”欢乐儿说:“我去了,你......”这后面不知该说什么,一转身去牵了马便出去了。野山水看着门口,久久不动。
阿木见了,说:“大嫂,他又不是一去不回,用得着如此吗。”野山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用得着什么?”阿木说:“难道你还去为一个死人吃醋吗?”野山水说:“怎么会呢!他会记得玲玲,我也会记得的。”阿木说:“他讲过以前的事吗,他和玲玲的?”野山水说:“没有,只有我问的时候,他才讲一点。”阿木说:“算了,我们不用再说了,走吧!去帮我收拾东西!”野山水说:“我看随便收拾一点衣物就算了,谷中什么都有。”
夜里,可儿睡在野山水身边。好久,可儿问:“娘还没睡着吗?”野山水说:“没有。”可儿问:“还想着爹吗?”野山水没答却问:“那天,你被人抓去了,后来你爹救你回来,那个我怎么样了?”可儿说:“我不知道,我和爹都回来了。怎么了?”野山水说:“我担心你爹忍不住伤了别人,仇越结越深。”可儿问:“爹怎么会与那些人结仇呢?我看爹从不欺负别人,就算人家想暗算他。”野山水说:“也许是很年轻时的事吧!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以后不用提了,知道吗?”可儿说:“知道了。”
又过了好久,可儿问:“娘,玲玲是谁?”野山水问:“你还没睡着吗?”可儿说:“娘也没睡着。是不是爹不在身边你睡不着啊!”野山水说:“小孩子那来哪么多话啊!”可儿不再言语,转过身去。野山水开口说:“玲玲是你爹以前的妻子,后来死了。”可儿问:“她很美吗?有娘美吗?”野山水说:“一个人,光美有什么用?你这么小,怎么懂得美不美呢?睡觉吧,夜已很深了。”
欢乐儿骑马穿行在山林中,日近黄昏,他在一个小山头停下来。这山头没有什么物别的,除了一个石碑。碑上有字:妻玲玲之墓,阿欢立。欢乐儿将马系在傍边的一棵树上,站在坟头,夜色已临,同切变得有些朦胧,远处的山,近处的树,慢慢隐入夜色之中。欢乐儿就那样站着,好久,一动不动。同样站着的,还有那马。
野山水好不容易睡着了,但一下弹坐起来,呼吸粗重,一下子将可儿也弄醒了,他问:“娘怎么了?”野山水说:“我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你爹......”可儿问:“被坏人害了?”他问这话时也有些紧张。野山水摇摇头说:“我梦见玲玲,他怪你爹,刀就刺中你爹了。”可儿说:“不会的,玲姑姑不会的。是娘太担心爹了!”野山水说:“我确实有些担心。”
欢乐儿没有被玲玲刺一刀,但却实出事了。他在那儿站着,夜正寒,但他却似没有感觉,陷入沉思中。忽然,远处出现一点灯光,而且灯光越来越近,在一片黑夜里,忽然出现这一点星火,给人一种脆秘的感觉。灯光越来越近,欢乐儿看见是一个人提着一盏灯。走到近来,看清那人正是月前截走可儿的独臂白衣人。白衣人面无表情,手中还拿着一束香和一些冥钱。走到欢乐儿跟前说:“我想,也许是我错了,不该对下一辈下手,我也知道你是性情中人,但这么多年来,你可明白,有多深的仇恨,那是比死还痛苦的事。”边说边放下风灯,取了香一灯上点燃,又说:“我只希望你这次出江湖只是为了来这儿看一看,江湖没有你是会很平静的......”正说着,马儿长啸一声。欢乐儿猛的凉醒过来,一把抓了这白衣人,双腿点地,跃起好几丈高,接着地下轰的一声,火光一闪而没,而欢乐儿和那白衣人却被一股气浪送上更高。欢乐儿松开白衣人,一翻身,在树枝上踏几步才落下,手中握住一块墓碑。他是称跃起之机,用双腿夹了这墓碑跃上的松开白衣人再取在手上的。此时再看,玲玲的坟头已被人埋了火药,待欢乐儿烧纸时便可引爆。那欢乐儿并没烧纸,那白衣人只好亲自来引爆了,可马儿一声长啸,让欢乐儿凉觉过来,避开了这一场灾难。可马儿却已尸;骨无存了。
欢乐儿走回场中,那坟头已是一个大坑,周围的树木东倒西歪,而最近的一棵已连根拔起了。树上还系着半段绳子。欢乐儿叹道:“可惜了一匹好马。”说着一步步下山,但没走几步,身后的白衣人叫道:“你站着。”但欢乐儿没理会他,没回头,也没止步。白衣人喊道:“就算你变了,我们也不会饶过你的。”欢乐儿还是没有理会他。
在黑夜里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家。他没有凉动别人,直接跃进院中,来到房门口,一会儿,他用掌抵在门上,只听轻轻咔的一声,门开了,房间里,灯光如豆。可儿的头靠在野山水肩上,两人都已睡着了。欢乐儿坐在桌边的一张椅子上,那一块石碑他放在桌上。
野山水忽然一下子凉醒,也将可儿带醒。可儿问:“爹回来了?”欢乐儿说:“我刚回来,你们睡吧,天还没亮。”但野山水坐起来,看到欢乐儿一身的灰土,问:“出事了?”欢乐儿说:“没事。”但野山水看到桌上的石碑,转头对可儿说:“你睡吧!”接着她下了床,去取来一只手巾说:“擦一下吧!睡一会儿。”欢乐儿接过手巾说:“你不要着凉的,我自己来。”野山水听了便进到被中。欢乐儿擦了一下头和脸。将外衣脱下,说:“玲玲的的坟被子人炸了,只乘这墓碑。”野山水说:“我们回谷再给她立一个吧。”欢乐儿点点头说:“你睡吧,我们明天早些动身回去。”说完闭上眼。野山水看了一会儿,只好也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木等将这儿的事交待完便共着一辆马车搬走了。
南宫宝回家有好几天,而他父亲南宫雨竟没有出现,这让他太高兴了。这几天,他时刻缠绕在母亲的身边,显得特别乖巧。但一天早上,陈思兰说:“你爹已经回来了,你不去见见他吗?”南宫宝问:“为什么要我去见他而不是他来见我?”陈思兰说:“看你这个孩子没大没小的,他是你爹。”正说着,南宫雨从门口进来。陈思兰取过一张椅子说:“坐下再说吧。”南宫雨坐下,南宫宝并不看他,却对陈思兰说:“娘,我在大姐姐家听说你有一套很厉害的武功,不如教我吧!”陈思兰问:“什么武功?我家只有一套彩云剑法,已传了你大哥了。”南宫宝问:“那流水六式呢?”陈思兰和南宫雨听了一惊。南宫雨说:“你小小年纪心还不小,但我不许你习这个,我南宫家的武功少吗,你才学了多少?”南宫宝说:“娘,你教我。”陈思兰说:“这流水六式很难懂的,你还是把你爹教你的学会再说吧。”南宫宝说:“娘,你知不知道,这回我去大姐姐家,甜甜把我给打败了,可见我学的这些东西一点用也没有。娘,你就教我吧。”南宫雨听了大怒,说:“混丈东西,我教你的没有用?这是一切武功的跟基,你跟基不稳,无论学什么也学不成。”南宫宝说:“我不信。”南宫雨伸手给了他一把掌。陈思兰忙一把拉过南宫宝来,问:“你这是干什么?”南宫雨不答,走了出去。
陈思兰忙蹲下来看南宫宝,这一把掌很重,让他一边脸红通通的。眼泪在眼筐中打转。陈思兰心痛的给他揉着。南宫宝说:“娘,我们走吧,离开这个地方。”陈思兰问:“我们离开这儿,又去哪儿呢?”南宫宝说:“天下这么大,就没有你我安身之处吗?走吧娘,你如果不走,我就一个人走了。”陈思兰说:“好吧,你去哪里我培你去。”说着站起身,说:“我去备一辆马车。”南宫宝说:“不用了,我们骑走。”说着出了后院,来到侧院,牵出欢乐儿骑过的马,陈思兰跟在后面。还没出门,南宫雨便站在那儿,说:“你这次要是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南宫宝没理会,但陈思兰忙拉住他说:“宝儿,你......我们别走吧!”南宫宝说:“娘,你把流水六式教我吧!”他说着便将马拉转过来。陈思兰说:“好,我把口决教你,只是娘也不会。”南宫宝亲自将马送回去。
陈思兰为收住南宫宝的心,便将流水六式的口决教给他,并将自己的一点心得也给他讲了。那流水六式果然精妙,一式比一式短,一式比一式难懂。几天下来,南宫宝才自认弄懂半式。他发觉这与他以前学的功夫有很大的区别。陈思兰为防南宫宝逃走,时时留意,十几天下来,见南宫宝一心习武,便有些放下心来。
一天早上,陈思兰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头,一个丫环跑进来,说:“夫人,不好了,小少爷他走了。”陈思兰走床,跑到南宫宝房中一看,房中空空,床上留着一封信,陈思兰抓过一看,上面写着:为什么别的爹那么好,娘既然不愿意和我一起走,我一个人走了。陈思兰只觉头一晕,叫道:“快给我备马。”说着便回房穿好衣服。正好南宫雨站在门口,说:“他想走就走吧,你去追有什么用呢?”陈思兰一抬头问:“你要拦我?”南宫雨见她的表情吓了一跳,让开一条路,陈思兰过去。有个丫环拿过南宫宝写的信递给南宫雨。南宫雨一看,自言自语的说:“别的爹,除了欢乐儿还有谁。”他一气之下将信撕毁,叫道:“给我备马。”
陈思兰骑马急奔在大道上,她猜南宫宝可能去了阿木家。不久,南宫雨追了上来。陈思兰没好气的问:“你来干什么?”南宫雨说:“我猜是欢乐儿来了。我正想去会会他。”陈思兰问:“你听谁说的?”南宫雨说:“是陈英说的,他说阿木家来了几冬位客人。”陈思兰说:“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愿意孩子留在那儿。”南宫宝说:“可我不想孩子学得他一身杀气。”陈思兰说:“这一回我可不会听你的了。”
人急马快,不到半中午便赶到了阿木家,守门的还是那个老太太,正待开口,陈思兰先问:“大姐,宝儿来了没有?”老太太说:“怎么了,他又与家里闹翻了?”陈思兰急问:“来过没有啊?”老太太说:“来过,可又走了。因为找欢乐儿,就是新来的一位客人,可那客人连同阿木一家都带走了,只留下我一个老太婆看门。”陈思兰后面的话没有听进去,她将头靠在马背上,过了一会儿,牵着马一步步的走出胡同。南宫雨说:“我们回去吧,兰儿。我叫人去找。”陈思兰不理他,跨上马,行走在街头,忽又下马,向过路的行人问:“你可见过一个小孩子带着一匹马?”所有的人都摇头。
南宫雨说:“你一个人难找,我去叫手下人留意。”陈思兰回头说:“我为什么这么心软,如果跟他一起走了,他现在就不会如此一个人了。”南宫雨说:“可我是你丈夫,也是他爹啊。”陈思兰说:“有哪个做父母的忍心这样打孩子?你不用跟我了,我回我的陈家村。”南宫雨说:“我随你去。”陈思兰说:“我陈家村不欢迎你。”南宫雨问:“难道你眼中除了儿子便没有丈夫了中吗?”陈思兰说:“如果我随你回去,不但儿子不能原凉我,我也难原凉我自己。”说着上了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宫宝连夜赶路,到阿木家时却发现他们全家都走了,他失望得哭出来。但他知道母亲会马上找来,便又立刻离开。但一时觉得没有地方可去,一时走进深山中,太阳出来了,林中已有花香鸟语,可他的肚中却空空如野。半夜起来奔波,到现在没有进半点水米。马儿在一边悠闲的啃着青草。南宫宝坐在一棵树下低拉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样子。一身好衣服不知在什么地方挂破了,而且很脏。
他想回头,回到家里,回到母亲身边,但少年的掘强让他很快放弃了这一想法。他牵着马直往前走,不意来到一间房子边,他偷偷的走进去,见里面没人,便小心的推门进去,在里面找了一下,找到一点干粮抓了便飞奔出来,迅速离开。这房子很可能是一个猎户的,猎人外出不在,但南宫宝并不知道。他嚼了一点干粮,在山沟里弄了点水喝下,便又在山林中转。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来到什么地方,有时也看到集市,但他怕有人找到,不敢长留,这样干粮吃完,又偷不到什么东西时他又进入一个山林。林中没有路,走起来很艰难,老半天也没看到一个村庄,更看不见一个人影,除了他自己。这样走着,到半下午时,他已累得抬不动腿,春日本短,再加上林中太阳下山也更早。习习凉风,他觉得冷,觉得饿。天色暗下来,他终于哭泣出来,将多天的苦闷都有哭出来,放声大哭。此时林鸟已静,林中只有他的哭声。哭累了便躺下。无法想象,一个富家公子会受这种苦。虽说这草地上躺着很不舒服,但多天来他已经习惯了。

望江楼已经住满了江湖中的各派人物,但无论怎样满,陈思兰的房间会留着的,而且是上好的房间。但却没有打听到有南宫宝的消息。南宫宝与杨继宏在一起。杨继宏也是来看热闹的。只可惜望江楼楼价大长,而且还要交一百两银子作为压金,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动乱,这一百两银子便退还给每人。对于一般江湖中人来说,一百两银子跟本不算什么。可对于丐帮,可是一大笔钱。因此只好在外面住了。南宫宝培着他,听他讲了一大天的江湖人物。第三天便是清明节。这天一大早,两人便进去,在楼下寻了一个桌子坐下,刚坐下不久,陈思兰便下来了,坐在南宫宝对面,两人相视了一会儿,南宫宝问:“娘怎么也来了?”陈思兰说:“我是来找你的,你怎么今天才出现,这位大概便是丐帮的杨帮主了,久闻大名。”杨继宏说:“难得夫人记得。”南宫宝说:“这两天我与杨帮主在一起。娘还好吧。”陈思兰点点头,说:“我很好,只是有些挂含你,待这儿的事过去,你随我回家吧。”南宫宝说:“如果今天没发生什么事,我就随娘一起回去。娘,你要是不习惯坐在这儿,就回楼上去吧,待会儿这儿肯定很热闹。”陈思兰说:“没关系的,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放心得下呢”正说着,又有人出来,来到大厅中,这有些是曾经见过的,有些没见过。
不久,道人与七巧儿也下楼了,四处一看,径直往南宫宝这一桌过来。七巧儿说:“我们坐在这儿,你们不介意吧?”这话其实是冲着南宫宝说的。南宫宝说:“不敢介意,请坐吧,小妹妹的伤好了吗?”七巧儿说:“不劳牵挂,早已经好了,而我看你也是活蹦得很。”陈思兰问:“原来你们认识。”南宫宝说:“见过一面,总算有缘。”道人忙说:“是陈夫人吗,我是七巧山庄的三庄主,人家都叫我王道人,这是小侄女巧儿。还有这位可能就是大名鼎鼎的丐帮杨帮主了。”杨继宏说:“不用客气,请坐吧。”
王道人问:“杨帮主,你看今天,可有热闹可看?”杨继宏说:“有热闹看热闹,没热闹就喝茶。”王道人说:“确实,这江南风光很是不错。”七巧儿忽然问:“陈夫人,你的儿子呢?怎么只看见与你义子在一起?”南宫宝说:“可惜那孩子命不好死了。不过有我这义子,我会把她当我亲娘一样看待的。”七巧儿说:“可你说你去找你娘的,怎么又在这儿认了一个义母呢?”王道人谒道:“巧儿,你别乱讲。”南宫宝说:“我本是要找一个母亲的,常言说得好,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谁对我好一点,我就认她做娘,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说是不是,七巧儿——娘,姐姐怎么没有来啊?”陈思兰说:“她已经来了,只不过不好意思下来。”南宫宝看看在场的人,说:“娘,我们回房吧,杨帮主,请到我房里坐一坐。两位,失培了。”
南宫宝选中的的确是一间上好的房间,开门可以看到楼下,回头可以看到长江,里面还有桌椅。杨继宏没有坐,说:“我去培他坐一坐,喝上两杯。”陈思兰说:“那请吧,只是要少喝两杯才好。”待杨继宏出去,陈思兰问:“小三,你与刚才那两个人有过节吗?打过架?”南宫宝说:“一点小事而已,不用提他们。我们吃早饭吧。”陈思兰说:“好,可看你脸上头上到处都是灰,你等着,我为你洗一下。”
楼下大厅是慢慢热闹起来,大概是该来的已经差不多都有来了,但这些人中也没见到什么重量级的人物,都是一些看热闹的,似乎主角不见踪影。有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开了一个玩笑。但大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南宫宝听了半天,没发觉外面有什么动景,只好爬在窗口,看着江面过往的船只。陈思兰坐在床过为他缝补衣服。
外面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南宫宝便听到下面热闹起来,他推门出去一看,见下面的人都抬头向上抑望,他也抬头向上一看,楼顶的横梁上放着一本书,“是逍遥谱?”他想。陈思兰也看见了,她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武林中不断的追求的就是这种武林密籍,但到头来争得你死我活,什么也没有得到。”南宫宝说:“我把它打下来。”陈思兰说:“最好不要,这书一落下,少不了一场抢夺拼杀。”南宫宝说:“我猜这只是一场阴谋。”陈思兰问:“为什么?”南宫宝说:“几个月前,我就听到传言,说这逍遥谱会现身江湖,如果书是真的,别人早就取走了,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到这个地方害人的。”陈思兰说:“大家都有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怕万一是真的,那别人不是吃亏了吗?所以现在没有人动手,待一有人动手,别人也会跟着行动。我们进去吧。”南宫宝说:“我想看一看,谁会先动手,对了,顶上好象有人,也许他们会动手,看来不只有一派,几个帮派。”陈思兰说:“帮派越多,越是没有人肯先动手。”
抬头盯着那书是很累的事,但似没有多少人放弃,有人虽说在喝着茶,但目光不时的上扬,也不时的注意着场中人的反应。南宫雨父女两和杨继宏也出来了。看清场中的形势。南宫秀跑过来说:“小三,你本事不错,何不去翻来看看。”陈思兰谒道:“你在这儿叫什么,在场的那么多英雄都没敢动,你叫他去送死。”南宫秀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谁还当真?”陈思兰说:“玩笑也不能乱开。”南宫宝说:“我们进房去吧,看来不到晚上没有人动手了。”南宫秀说:“我不信,反正迟早会有人抢的。”她一扬手,一小块银子直向那书打去。如果打中,这书必定会落下来,但另一支暗器直扑过去,将她打出的一块银子打偏了。这出手的是少林的空尘。南宫宝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心说:“这和尚来干什么?”空尘说:“各位英雄豪杰,我看这书很可能是一场阴谋,为使大家不致陷入无畏的抢夺,我认为可以请各派出一个人来共同看这本书,大家认为如何?”有人叫道:“好,好好好。”但有人小声问:“万一真的是密籍怎么办?”空尘一时也无法。南宫宝说:“那只好动手抢了。”空尘朝他看了一眼,说:“如果动手抢起来,我们这里的人会死伤很多,不如找一个公平合理的方法来抢这本书吧。”陈思兰开口道:“如果真是什么密籍,就让大家翻完,再将其烧毁,各自回家去练功去吧。能不能练好,也是各自的缘份。”有不少人叫道:“不错,就这样。”
一时间,楼上的人纷纷落下,可各帮各派的人又在争论着究竟由谁来看这本书。此时,忽然有一个人向这本书扑过去。然来此人并没有下楼。众人一惊,但反应都不慢,早已经准备好的暗器象雨点般朝这人打过去。并且有人向楼上跃去。一时间,楼内一片大乱。陈思兰一手拉着南宫宝,一手拉着南宫秀,说:“你们不要去争。”南宫宝说:“我只是看看热闹。”
打斗声,惨叫声,不时有人从楼顶上落下来,落下来又再跃上去。不过,楼下面总算有几个人没有去争那本书。这其中便有空尘,王道人和七巧儿,还有娥媚派的一对师徒,听杨继宏介绍,师父法号叫了无,徒弟叫杨彩红。这五个人虽说没有去抢书,但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过那书。南宫宝看那书几易其主,最后又回到开头抢书的这白衣老者手中。这老者蒙着面,掌声力非凡,几乎每一掌过去都有人落下去。只可惜抢书的人太多了,从各方攻来,本领再高也难于应付。南宫宝一下子认出他来,正是梦庄庄主袁梦,虽说蒙着面,但那一身白衣,一脸长须,无论从神态或其他方面,他都认定是袁梦。今天看他的武功,果真非凡,竟能隔空伤人,不知是什么怪招式。突然,这袁梦身子一弓一弹,冲出楼去。往江那一方去了。南宫宝挣开母亲的手,跑回房中,从窗口往外看,袁梦迅速的落到地上,可地上已经有人等着他,刚一落地,便有几个人攻过来,有掌有剑,他自知难全身而退,于是将书一直子抛了出去。于是又引发另外一场抢夺。南宫宝忽然一下子从窗口翻下去。陈思兰大吃一惊,叫道:“回来。”但已迟了。她只也跟了下去。南宫宝落地站稳后,大声叫道:“这书是假的,被他换了。不然,他怎么肯将书交出来?”袁梦大怒,一掌向南宫宝拍来,南宫宝不敢小瞧,双掌一推,挡住了这一掌,后退三步才站稳,不过还好,没有伤着。众人一听南宫宝的话,手上停了那么一下,抓住书的人趁机将书打开,一股白粉漂出来。南宫宝叫道:“有毒。”拉了他母亲全往后退。当场便有几个人倒下。南宫宝一指袁梦,说:“你好狠毒。”于是袁梦又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袁梦边招架边道:“大家不要信他的。”但叫没有用,一群人发疯似的围着他打。
南宫宝目的达到,便拉着母亲退到一边,看别人火拼。陈思兰说:“走吧,我们回楼上去。”南宫宝说:“好吧。”正说着,袁梦跃出圈外,江面不知何时过来一只小船,他再一个起落,便到了船上,船很快划向江中去了,有人跟着跃了上去,但都被袁梦一架打入水中。立刻有人夺了船跟了上去。
少林空尘等人也出来了,看着那中毒之人,都摇头叹息。七巧儿走到南宫宝自边问:“你看到了那人将书换了吗?”南宫宝问:“怎么了,你想去抢?”七巧儿说:“我想抢早就动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呢?你认识那蒙面人?”南宫宝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走吧娘。”七巧儿讨了个没趣,狠狠的瞪了南宫宝一眼,闪到一边。南宫宝本想进楼去,但又忍不住走到那中毒之人身边看看。陈思兰说:“你小心一点。”南宫宝说:“我知道。”他从杨继宏手中接过竹棍,轻轻的将书打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贪心者的下场,便是死亡,欢乐儿。”众人也都看到了。杨继宏说:“会是他?”空尘说:“希望不是他。”南宫宝问:“谁?欢乐儿?他出江湖了?”陈思兰说:“不会是他的,他怎么会使这种阴险的手段,定是别人借他之手制造不安。”空尘说:“那这书不是蒙面人换的了?”南宫宝说:“他当然没换,至少我没有看到他换过,可给他一点麻烦又有什么不好呢?他不就是贪心之靠吗?”他再翻书,只见上面写着“流水六式”,不禁大吃一惊,没有再往下翻,回头去看母亲。
陈思兰也很感意外,不知该不该再翻下去,万一上面真的是流水水六式的口决怎么办?杨继宏问:“这流水六式是什么武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空尘说:“我听说这流水六式的确是逍遥派的一种武功,但这上面不知真假。”正好南宫秀也挤过来,一见地上的书便要捡,陈思兰一伸手拉住他,说:“有毒。”吓得她后退一步,问:“小三,为什么不翻呢?你手中有棍。”南宫宝说:“万一大家又抢起来怎么办?”娥媚的杨彩红说:“书上有毒,谁还敢抢?”南宫宝点点头,说:“你说得有理,来,你来翻吧。”他将手中的棍递过去。杨彩红正想接,了无师太说:“小红,这紫竹棍是丐帮帮主的信物,你怎么可以动呢?”杨继宏说:“没事,让她用吧。”但杨彩红不敢再接,只是说:“谢谢大伯,我看还是用我的剑吧。”正要从背上取剑,南宫秀叫道:“不好,我的头怎么有点痛?”南宫宝将竹棍还给杨继宏,叫道:“中毒,快跑。”他一手拉了母亲,陈思兰自然不忘拉了女儿,一下子退后一两丈远。其他的人也迅速退开。陈思兰扶着女儿问:“你没事吧。”南宫秀忽然站稳,大笑着说:“我是骗你们的。”陈思兰责备道:“你这孩子,把我给吓死了。”其他人也哑然失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懈下来。空尘说:“也许我们真的站得太近了点,万一有风,恐怕就不妙了。”南宫宝说:“你们站后,让我去翻上一翻。”七巧儿说:“那怎么行,万一你出了事,那你义母不是太伤心了吗?还是让我来吧。”她走过去,抽出剑,将书翻过下一页。南宫宝也进过去,只见书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他看了几行,发觉并不是流水六式的口决,再看那意思不通,难于读懂,便认定是有人的恶作剧,说:“这是什么屁话,大家都上当了。”说着拉了他母亲要走,但陈思兰有些不放心,流水六式的心法本就是很难懂的,她怕万一是真的怎么办?便说:“我去看一看。”她走近去再看,上面又写着:碎魂一剑。这一看,更是吃惊。这碎魂一剑是二十多年前出现的一位扶桑的浪剑十二所使的剑招,其威力之大,世无匹敌。她说:“你再翻一页看看。”南宫宝觉得奇怪,几步上前,众人也都走过去,七巧儿翻下一页,只见书上写着:气以精为本,剑以魂为本,武道天下通,气破山河,碎魂一剑,一剑碎心,一剑碎魂,狼为之哭,鬼为之嚎。入道非剑道,与山川争力,出道为人道,为天下之先——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共有四页,千余字,南宫宝虽说认得大多数的字,但并不懂它的意思,十二岁至今,未动过书。
陈思兰对上面的话也是似懂非懂。薄薄的一本册子,上面只记载着两种武功,而且可能是假的,但众人也还是认真的看着,从头到尾翻过一遍又一遍。陈思兰发觉那流水六式似象非象,反而与后面的一招有几份相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空尘叹道:“不知为何如此博大精深的武功,流落此处,而且书中还有毒,难道真的是他干的不成?”陈思兰问:“大师读懂了里面的招式精要?”空尘摇头说:“也许我掌门师兄能够读懂此书。我看不如这样,每个人抄上一份,这伤由我带走吧。”南宫宝说:“很好。”说完飞快的入楼取来纸和笔,交给母亲,说:“娘,你来抄一份。”七巧儿问:“这什么不给我们也取来纸和笔?”南宫宝说:“既然你叫七巧儿,心有七巧,这几页字,三下两下就全记住了,用得着抄吗?”七巧儿白了他一眼。
杨彩红问:“师父,我们也要抄一份吗?”了无说:“这上面的武功很难懂,而且与我们娥媚的剑法的剑义不合,没有什么用的。我们回楼去吧。”她拉着徒弟离开,进入了望江楼。望江楼已经被清理干净,尸体都被排放在外面。重伤的,轻伤的,都在外面抄着剑谱。不久,南宫宝等进来了。空尘手托布包,说:“众位施主,老衲先行一步了。”了无师太说:“大师一路小心。”空尘说:“多谢师太关心。”说着向众人行了一佛礼,离去,伙计忙上前去找他银子。陈思兰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但也没有问。只对南宫宝说:“小三,我们现在回去吧。”南宫宝说:“回那儿去?这儿不是家吗?”接着转头说:“杨帮主,你也留下来多住几天吧。”杨继宏说:“恐怕我天生穷命,这地方多住几天要生出病来的,我看我还是走的好,小家伙,我们以后会再面的,是不是?”南宫宝说:“当然。”他又冲着未走的几位说:“各位客官,失培了,走吧,娘,回房去。”
七巧儿看人都差不多散了,问:“大叔,我们呢?”王道人说:“我们可以留下来玩几天,不知了无师太有何打算?”了无说:“我们师徒四处漂泊,谈不上有什么打算。小红,我们走吧。”她先出门,杨彩红跟着出去了。刚出门没多远,陈思兰追上来,说:“了无师太请留步。”两人停下来,回头,了无问:“陈夫人有什么事吗?”陈思兰说:“两位何不在这儿多住几天呢,刚才的事也许还没有完,也许会有人找麻烦。”杨彩红说:“可我们只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了无说:“多谢陈夫人的关心,我娥媚也不是怕事之人。”说完一拉杨彩红离去,把陈思兰凉在一边。南宫雨见此处没事,与陈思兰交代一下,也一个人回去了。
南宫宝翻看着那抄下来的剑谱,南宫秀也在一边看,只不过她认得的字还没有南宫宝的多,一句话难得读顺,看了一页便说:“写的什么乱东西,尽是骗人。”正好陈思兰进来了,南宫宝问:“娘,这写的什么意思?”陈思兰说:“我也不懂,但这流水六式和碎魂一剑都是很厉害的招式,我见过一个扶桑人使这一剑,长江之水溅起很高,能一剑推倒城墙,只不知这剑谱是真是假而那流水六式似乎不真。”南宫宝问:“为什么这剑没有招式,只有什么日月山川,人道剑道的?”陈思兰说:“人是活的剑是死的,同样一招,不同的人使来,威力大不相同。这碎魂一剑不是一般的剑招,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剑法,依靠招式取胜。”南宫宝问:“那靠什么取胜?”陈思兰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想来之些是常人难以弄懂的。”南宫宝说:“万一再有人来抢这书,给不给别人?”陈思兰说:“如果你记下来了,便给别人吧,如果别人能懂,那自是他有非凡之处。”南宫宝心说:“我会读懂的。”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七巧儿找他的次数更少,而他好象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功力进步多少,只是没事的时候练练,打发一下时间,门是很少出的,庄内他转不清楚,也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
一个夏日,南宫宝在屋子里热得实在难受,便出门走到不远的一个树林是吹吹凉风,感觉好点了,但还是很无聊,,捡起地上的石子抛着,忽觉打中了什么。抬头看,一个四五十岁的独臂汉子正怒视着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粗一看,有些象怡婧,他知道那不是,于是便低下头,不理会那人。那汉子几步上前,一把提起他,说:“你就是南宫宝?你第一次来时便抢我女儿的饭,如果不是三庄主劝我,我一下子把你捏死。这一回,你用石头打中我,还象没事一样,你以为你是谁?”一旁的小姑娘说:“爹,算了吧,我们走,不要理会他。”这汉子说:“青青,你不知道,这小子是我们的阶下囚,可你看他还如此的神气,都是那叔侄两坏了规柜。我不教训一下他,他还以为他是老大呢。”那青青说:“爹,你与他计较有什么用,走吧。”
南宫宝突然吐了一口痰在那汉子脸上,那汉子反应也不慢,松开手,再一拳打过去,击中南宫宝的小腹,将他击飞。这一拳,让南宫宝全身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青青尖叫了一声,那汉子拉了她便走。
尖叫声引来了别的人,第一个跑来的是七巧儿。她几步过来,见南宫宝脸上酱紫,一探鼻孔,已没有气息了,她起身便跑开了,一会儿将道人叫来。道人翻看了南宫宝的眼皮摸了摸胸口,将他托起来,说:“一口气背过去。”一掌拍在南宫宝背上,一口黑血直喷出来,接着身子便往旁边一歪。七巧儿扶住他。道人叹道:“气息大乱,就算救活,恐怕也是废人一个。”七巧儿伤心的说:“二庄主为什么下那重的手?”道人说:“我们先不说那些,将他抬回去再说。”
将南宫宝抬到床上,一时之间,他全身红肿,口中不停的惨叫。道人说:“我看没救了,不如给他一个痛快。”七巧儿说:“也许会有奇迹出现,我要去找六庄主论理。”道人拉住她说:“六庄主对我们很有意见,你被选出来而他女儿没被选中——这只能怪他命不好了。”七巧儿说:“可我们的一切计划,我们的心血都没有了。”道人说:“我们的一切希望都在你身上,你要好好的努力。”七巧儿说:“我知道。可他——”
她独自回屋,道人也终究没有给南宫宝一个痛快,又不忍心看他那个样子,便离开了,让他自生自灭。七巧儿心中一真闷闷的,到半夜时,她有些不甘心,爬起来,去南宫宝房中一看,南宫宝已不在床上了,她急忙去叫道人:“叔叔,南宫宝他不见了。”道人忙赶去一看,床上果真没有了南宫宝。七巧儿问:“难道是他骗我们,装死跑了?”道人说:“这是不可能的,也许是有人将他救走了。”七巧儿问:“救得活吗?”道人说:“多半没戏,就算救活,也成了废人一个,有什么用?问题是谁救了他,我们立刻去见其他六位庄主。”
一会儿,哨声响起,急,短,每七下为一拍,一连吹了三回。道人吹完哨,先到大厅中等着。按序而排,他坐在第三张椅子上。一会儿绿续进来六人,依次坐下,伤南宫宝的汉子坐在第二位。这些人都只有一只手臂,除了道人,但他那只手是假的。还有一个,是抓可儿的白衣人,坐在第四位。
坐在头位的不用问,一定是大庄主了,他问:“谁吹的哨子?”道人说:“是我,南宫宝本是要死之人,想必大家都有知道,但现在却不见了,很奇怪。”大庄主问:“你怀疑是我们七位中的一位弄走他了?难道不是他将死自己逃走了?”道人说:“这要问二庄主了,人了可不可能自己逃走?”二庄主不答。大庄主问:“如何能证明我们中有二心之人呢?”道人说:“其实如果有谁能救得了他,我很高兴,可这样偷偷的干就不太好了,我们在这儿等上一等,巧儿已经去查了,她是大家选取出来的,我想大家不会信不过她吧。”五庄主问:“要是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干的那怎么办?”道人说:“那问题可就大了,有人从我们这儿把人救走,我们竟然没发觉,这山庄,那就很不安全了。”
排在最末的七庄主说:“也许袁梦可以。黄天霸也可能。”五庄主说:“袁梦可能,黄天霸不可能。”大庄主说:“明天我们去查一查袁梦,谁去呢?”二庄主说:“我去,现在就去。”说完就站起身来,众人都没有表示异议。二庄主便离去了。其余的六人坐着谈了一下江湖局势,不知不觉间,天亮了。道人说:“打饶了大家一晚,很抱歉。我希望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众人散去,道人回来,七巧儿正等着他,见他回来,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真的是外人干的不成?”道人说:“说不准,我们七人之中,心怀异心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忙了一夜,也该休息一下了。”
南宫宝在痛苦中醒来,发觉自己被埋在沙中,空气中充满浓浓的药味,全身发痛,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眼前一片昏暗。他想喊,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他想挣扎一下,可觉得全身似乎不是自己的,不能动弹半分。此时,他只有一种感觉——痛。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只有痛,才让他感觉到这身子还是他的,只有痛,他才知道自己还活着。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他陷入一个无边的痛苦之中,总算有人来了,来人倒了些不知什么东西在沙中,一会儿,他感觉有凉意过来,微微好受一些。这人看了南宫宝一会儿便离开了。
不知醒过来又昏过去几时回,他学得肚子有些饿了,而且觉得现在比刚开始痛得稍好一点,能叫能动了,便试着从沙中爬出来,发觉自己全身什么也没穿,忙问:“有人吗?有人吗?”没有人应他。他将手从沙中弄出来,但却已再无力爬出半分。他又喊了两声,一会儿,有人进来问:“你可以出来吗?”南宫宝说:“我饿了。”那人伸出一只手,将他拉出来,说:“随我来,将身上的泥沙洗一下。”南宫宝跟了那人进入另一个房间,里面有澡盆,他爬进去,一见了水,全身又痛起来。他这才发现全身的皮已掉了一层。伤痛了一会儿,草草的洗耳恭听了一下,找到一身干净的衣服穿上,这才出来,桌上已有饭菜弄好,他先吃,吃饱之后,那人进来,坐在南宫宝对面。南宫宝抬头看了那人。竟是七巧山庄的五庄主,只不过南宫宝并不认识,便问:“是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南宫宝。”那人说:“我叫沈山。”南宫宝问:“我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如何救我的?”沈山问:“你的功力还在吧。”南宫宝说:“好象还在,这是什么地方?”沈山说:“你最好不要知道,你现在知道是很危险的,而且,你现在经脉很弱,受的伤还没有好。”南宫宝问:“那怎么办?”沈山说:“你至少要象刚才那样在沙中埋一段日子,不然你一运功,经脉便会破烈而死。”南宫宝问:“要多久才能好?”沈山说:“也许半年,也许十年,这我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小,也许时间短些,但你不小心的话,全身残废不说,我花大力气救你的性命也白废了。”南宫宝有些害怕,说:“那你还是将我埋在沙中吧。”沈山说:“每天夜里,我将你埋在沙中,到第二天早上再将你弄出来,而这一夜便是你练功的大好时间。白天你就待在这里不能出去,不然你死了我也不管。”南宫宝忙说:“我听你的就行了。”
于是,每天晚上,南宫宝便被埋在沙中,早上出来。不知不觉,秋去冬来,天气转冷,他有些受不了,而且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便不想再埋在沙中,可沈山却不干,守着他,不让他出来。他苦得直喊叫,可没有人理他。沈山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没感觉这大半年来你的功力进步很快吗?”南宫宝说:“我宁可不练了,你让我上来吧,我冷得实在受不了。”沈山说:“你再叫我泼一桶冷水,明天也不许出来,你冷了可以运功想抗,正好可以练功。你所用的药都是我费尽心血才弄到的,别人我还不让他用呢。”
就这样,他在这个小房子里住了三年,艰难的三年,他已经有十六岁了,长成一个小伙子,可他并不知道。三年时间,他的功力进步很多,而且觉得伤也已经全好了。在沙中埋着也不再觉得冷了,沈山也不再管他很严了。又是一个冬天。沈山忽然对他说:“你不用再练了。”南宫宝问:“我已经全好了吗?”沈山说:“我不知道,但可以停几天看一看。而且自己的经脉,你应该感觉得到。你在外面的屋中守着,不要进来。”南宫宝问:“你要干什么?”沈山说:“我也该练一下功了。”说着关上门,但一会儿他又出来,说:“你来将我埋在沙中吧。”南宫宝问:“你的经脉也受伤了吗?”沈山道:“别问那么多,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南宫宝不再问,依言将他埋在沙中只留一个头在外面便出了门。过了一会儿,他想看看那沈山在寒沙中怎么样,便轻轻推门进去,没看到有什么异常,或者房子里太暗了看不清,便将灯点着,这一看,大吃一惊,见沈山四周布满一层雾气,他心说:“这是练什么武功,邪门的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四周的沙在抖动,而且沈山挣扎着,似乎要爬出来。南宫宝见了,忙双手按住他,他向上挣,南宫宝便往下按,相持的一会儿,沈山用微弱的声音说:“让我上来。”南宫宝说:“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不吃苦中苦,怎为人上人。”沈山似乎不再挣扎。南宫宝很得意,心说:“让你也吃一点苦头。”沈山突然大叫一声,南宫宝猛觉一股大力传来,他忙运功相抗,,但那力道大得出奇,一下子将南宫宝震翻在地,而沈山也从沙中冲了出来,样子十分可怕。南宫宝大惊,心说:“这回他必定要找我算帐了。”一爬起来,转身便跑。他在些生活了三年多,可从未出这几间小屋,见有门便闯,过了几道门,一下子出来了。外面月色蒙胧,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乱跑一气,跑了没多远,他发觉这竟然是七巧山庄,心中更是害怕,尽力搜寻几年前的一丝记忆,没多久便来到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往上跃,这一回跳得得高,翻过墙去,心中一喜,不敢停留半分,飞快的向前跑,一口穿过小镇,回头看时,没有发觉有人跟来,这才停下休息一下。
此是正是冬日的子夜,寒星点点。大地静寂。刚才跑起来没感觉,现在有些冷。他只穿一件单衣,双光着脚,看样子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实在冻得不行,又沿着大道向前走。这样一直走到天亮,但一时路上并没有行人,太阳也没有出来。而他走了一夜,也有些累了,便在路边寻一个地方坐下,看自己的打扮,衣服又旧又脏,头发乱成一团。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他现在的样子,比叫化子还不如。他不知自己在何处,也不知该往什么地方去。“回家吗?”他问自己,“好多年都没看到娘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爹是不想见的,他见我这个样子,不骂我一顿才怪。可是,家呢?家在什么地方?也许望江楼很有名,别人知道。”他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看见一个挑柴的老汉过来,他忙上前问:“大爷,请问,望江楼怎么走?”老汉摇摇头说:“没听说过。”
南宫宝大失所望,心说这人真没见识,连那么有名的地方都不知道。他有气无力的往前走着,一会儿,又遇到一个过路人,问了,也说不知道。他没有办法,又不敢返回,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这样走走停停,也没走多少路,肚中空空,虽说太阳出来了,但衣服却实太穿少了,还是很冷。快到中午时,有一辆马车从后面赶过来,他忙上前拦住。车夫问:“你要干什么?”南宫宝说:“我又饿又冷,你载我一程吧。”车夫看他可怜,便答应了。与车夫交谈才知,前面是一座古城,而车夫又将他带的干粮与南宫宝分享,让南宫宝感动不已。
天色快晚时,进了古城。南宫宝千恩万谢,这才下车走了。他一个人在城中走了没多久,发现这儿有不少的乞丐。他听说过丐帮,而且何三便是丐帮中的弟子,于是上前去招乎道:“几位大哥,能不能赏我件衣服穿穿?还有鞋子。”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从来都只有他们向别人乞讨的,那有别人向他们乞讨的?其中一个似打头的问:“处地来的?见过我们地头没有?”南宫宝不知何为地头,便摇摇头。领头的说:“你大概是外地来的乞丐,新到本地,要见一见我们地头,这样才能在此地行乞。”南宫宝摇摇头说:“我不是乞丐,只不过一时没钱而已。”领头的回头望了望身后几个人,他们都笑了。领头的说:“你怎么不懂这里的规矩,不是丐帮弟子,不能在这儿乞讨。”南宫宝从没听说过有这种规矩,便说:“可我现在又饿又冷,那怎么办?”领头的说:“你先去见我们地头,地头会帮你的。”南宫宝不想惹事,便点头答应了。
有人将他领到一间破屋中,里面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地上坐着一个人,问:“新来的?”南宫宝点点头,说:“我想要点吃的,还有穿插的。”地上的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要住多久?我必须问清楚才能帮你。”南宫宝忍无可忍,一转身便离去,身后两个乞丐拦住他问:“你要干什么?”南宫宝一推两人,往前走。身后一个乞丐一把抓住他,他一扭过手来,不想把那人手弄折了,那乞丐大叫起来。南宫宝不回头,继续往前走,但没走几步,便有五六个乞丐将他拦住,还有地上坐着的一个也站起身来,说:“力气还不小,折了我兄弟的手。”南宫宝四处看了看,说:“让开吧,我要走了。”地头说:“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着便上前动手。南宫宝见他一拳击来,他忙用手一挡,谁知力道又是过重,一下也将其手臂打折,地头惨叫。没人再敢拦他。
南宫宝想趁天未黑多讫讨几家,能讨上一两件衣服,可是他一连走了七八家,都是空手而回,而他又实在冷得厉害,心说:“讨不到,只有偷了。”他目光四顾,猛然发现南宫二字,心中大喜,这正是一间客栈,他在四处看了看,转到客栈后面,趁无人时翻了进去。找了一间房,在里面乱翻,发现有衣服便穿在身上,还有鞋子。一时觉得身上缓和多了。
正在凶打算出去时,听到有脚步声,一时无处躲藏,便贴到床底下去。门开了,有人进来。南宫宝想:“是个女的,女人最是心细,一定会发现我的。”他忽然感觉那人脚步很轻,发觉有些不对头,对方似在寻找着什么,“小偷,也是小偷。”他想喊,却又记起自己也是来偷东西的,忙住了口。接着又进来一人,问:“找到没有,快点。”这人说:“没有,叔叔还是在门口看风吧!”
南宫宝一下子看清外面貌一新那人的面目:“是那臭道人,那这人便是七巧儿了。”一想到这里,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们找什么?一定是找我了,一定是了。”正想着,他发觉七巧要弯腰,他忙身子往外一窜,迅速点中她几处穴道,来不急细看,便穿窗而出,一溜烟跑了。
此时七巧儿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武功也有很大的进步,被南宫宝一下子点中,一个是因她没有防备,再一个是南宫宝动作也太快了点。道人听到屋中有动景,忙冲进来一看,七巧儿栽倒在床边,忙去扶起她,问:“怎么了?”七巧儿不言不语,也不能动,他知穴道被封,忙为她解开,问:“你怎么回事?”七巧儿说:“我刚准备翻床,便被人点了穴道。”道人说:“看样子别人先下手了,你没事吧。”七巧儿说:“我没事,只是没看清那人是谁。”道人说:“我们快走离开这儿。”
道人还是四年前的样子,而七巧儿自然变化很大,如果不是与道人在一起,是绝对认不出来的。南宫宝出到大街上,看了自已现在的一身打扮,就象一个卖柴的一样。他在衣服里面四处摸索了一下,发现了一小块银子,不禁十分高兴。他换了另一家客栈,住进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再将肚子填胞,再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银子也花光了。第二天,虽说他还要为今天的三顿担心,但精神特好,看着那被换掉的衣服,心说:“要是送去当掉,肯定值不了几个钱,为什么里面不多放几两银子呢?”他将这衣服上下摸遍,什么也没发现,他坐下来仔细的想了想,知道那道人和七巧儿不是找他的,那么他们找什么呢?他又将衣服摸了一遍,这回不是找银子,果然在袖口摸到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欲知逍遥普,望江楼前聚,清明正当时,一举号天下。”南宫宝想:“这逍遥普是什么东西,,望江楼,清明节,大概很热闹,可我现在回不去。”他折好纸条,出了客栈,一时不知该到哪儿去。
正在他漫无目的的走着时,猛然发现道人和七巧儿从他身边走过去,他发觉两人现在认不出他来,决定冒一下险,回头追上两人,叫道:“两位请留步。”七巧儿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南宫宝说:“刚才有位大爷让我来向两位讨十两银子。”七巧儿问:“凭什么?”她伸手要打南宫宝,道人拦住她,说:“好,我给你十两银子。”说完全掏出一大锭银子,放到南宫宝手上。南宫宝接过银子,说:“有一个纸条,是给你的。”说着掏出那张字条,递给七巧儿。转身从旁边的一个包子铺上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走。
才没走几步,猛的听到七巧儿喊道:“小子,你给我站住。”南宫宝惊道:“给她认出来了?”他转过身去,面上装出什么事也没有,问:“小妹妹,还有什么事吗?”七巧儿说:“我问你,这纸条是谁给的?”南宫宝说:“客栈里的人,我不认识。我刚出门,他便说给我一个好差事,赚十两银子,我想——”七巧儿打断他的话说:“他长什么样?到什么地方去了?”南宫宝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说:“我什么也没看清楚,我只知道有十两银子,一下子高兴起来,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七巧儿转身离开,南宫宝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认我不出来太好了,大概只有沈山一个人知道自己是谁了,但他们这一回去,我的一切的都完蛋了。还是快走,这十两银子,可以雇个马车,送我离开此地。”
他正寻找马车,忽然发现自己前前后后聚集着不少乞丐,心说:“来报仇的,人还怕你们不成。”他径直向前走去,前面的让开,后面的跟上。他数数总有十七八个,他加快步子往前走,正走着,前面咚的一声,一个年长的乞丐用竹棍在地上一竖,拦住了南宫宝的去路。南宫宝问:“你想干什么?”老乞丐说:“你昨天穿得破破烂烂的,今天可穿得不错啊。”南宫宝说:“你管得着吗,我偷我抢。”老乞丐说:“可你打伤我手下弟子,这事如何交待?”南宫宝说:“他们先动手,就象你一样,拦住我的去路。”老乞丐说:“可你一动手就打折了两条手臂,是不是太残忍了点。”南宫宝说:“我不知道。”他的确不知道,但这话却将老乞丐激怒,打伤了人还说不知道,谁听了也会生气。他一棍便朝南宫宝胸口扫过来,南宫宝也生气了双手一伸,将这打过来的一棍抓住,用力回夺,那老乞丐也用力相抗,一时相持不下,南宫宝忽然一松手,由于两人用力太大,而这回南宫宝忽然松手,老乞丐一个不防,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旁的乞丐忙上前去扶。南宫宝想离去,但地上这乞丐一跳而起,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而且狡猾的很,我今天得好好的教训你。”说着再一棍点来,急,快,南宫宝无从反击,只得躲闪后退,只见老乞丐点扫提挑,将一根竹棍使得出神入化,让南宫宝无从还手,一味后退躲闪,身上挨了好几棍,虽不很痛,但他觉得很伤机面子,实在无法,他猛的一下跳开,,叫道:“住手。”老乞丐住手问:“你有何话可说?”南宫宝说:“你还想打吗?我还有事离开这儿。”老乞丐说:“难道你伤了我弟子便这样算了不成?”南宫宝问:“你想怎么样?”老乞丐说:“最少要向两人培事道歉。”南宫宝摇摇头说:“我没有错,我不会道歉。你打了我,这事我也不与你计较,我要走了。”老乞丐说:“错没错你跟我去对质就行了。”他一闪身上前拦住南宫宝的去路。南宫宝说:“好,我培你去。”说完一拳击过去,老乞丐不敢小看,忙后退,边退边用棍反击。但南宫宝发怒了,一把抓住竹棍,再一拳打下去,竹棍断成两节,老乞丐一愣,南宫宝又一拳打过去,这一拳本来击向对方的胸口,但对方本能的一侧身,这一拳便击在他的肩上,他倒在地上。南宫宝一扫四周,问:“谁还要上?”四周的乞丐向后退去。
南宫宝买了干粮打算离开,忽然有一支剑向他咽喉刺来,他一闪身躲开,看清出剑的是七巧儿,心中一惊,想:“他终于认出自己来了,怎么办?逃还是打?”那知七巧儿收剑入鞘,说:“看不出你小子的本事不错,叫什么名字?哪门哪派的?”南宫宝定了定神说:“小的叫小三子,没门没派,请问小妹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动不动就使剑吓别人呢?”七巧儿说:“你不用问,你买干粮想上哪儿去?”南宫宝说:“我去找我娘。”七巧儿问:“你娘在什么地方?”南宫宝说:“很远,我没有钱,去不了。”七巧儿说:“我有钱,不如我带你去吧。”南宫宝摇摇头说:“我娘说了,女人是不能信的,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她说你与她在一起,会不知不觉的被她迷住,被她害死。我要走了。”说完提了干粮要离开。七巧儿说:“你别在我面前卖傻了,你说了一大堆,我一点也不信,不如你先跟我们回去,勉得我动手。”南宫宝问:“回哪儿去?回我家。”七巧儿道。南宫宝说:“我又不要娶你,为什么要跟你回去?”说完便逃,他知道这婆娘一定不会与自己好过,早已经作好逃的准备。沿街跑了没多远,便被道人拦住去路,但心说这回可惨了,但他决定不再让他们抓住自己,便双拳击过去,再加上两腿,四肢攻过去,近乎拼命。道人自然不会与他拼命,躲开这一招,南宫宝趁机冲过去,但七巧儿轻功很好,两个起落,又拦在他面前,并且拨了剑。南宫宝将背上的干粮取在手中往七巧儿面前一抛,七巧儿忙用剑去挑,但南宫宝向前一冲,一拳打在七巧儿肩上,剑掉在地上,而后面的道人也一掌声打在南宫宝背上,这一掌不重,但绝不轻,一口血涌上来,他吐出来,借一这一推之力,向前逃去。而道人因为要照顾着七巧儿的伤势,顾不得追赶。
南宫宝一直逃到小城外才停下来,他觉得全自都痛起来,心说:“报应,这肯定是我的经脉受损,还未全好却又妄动真气,我得尽快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才好。”他四处看了看,往一偏僻的地方走去。刚才是逃命,不觉得怎么,现在发觉自己的身子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有很吃力。没走多远,他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太阳暧洋洋的照着大地,没有风,当南宫宝醒过来时,第一眼便看到了太阳,他忙把眼睛又闭上了,他在感觉自己躺在什么地方。草地上?不对,床上?也不对,他想翻身起来,却发觉自己一动全身便痛,他侧过脸,睁开眼,这才看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子的门口,躺在一个木板上面。他轻声问:“有人吗?”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老者似是椎夫,问:“你醒过来了?”南宫宝问:“是大伯救了我吗?”老者摇摇头说:“我卖柴回来,发现你躺在路边,便将你背回来,你怎么躺在路边呢?”南宫宝说:“我被人打伤了。”老者叹道:“年轻人就是喜欢斗狠,我正在弄一点草药,也许对你的伤有些好处。”说完进屋去,一会儿揣来一小半碗水药,扶他坐起来。南宫宝忍痛接过药来,虽觉难闻,但他还是强忍着将药喝下去,说了声谢便又躺下。老者说:“不如你先到屋里躺一下,你现在要去打柴。”南宫宝说:“大伯不用打柴了,我身上有些银子。”说着掏了出来,递了过去,并说:“待我伤好了,我再帮大伯砍柴。”老者说:“这样也好,说真的,在这山林中,我还真不放心你。”南宫宝说:“请大伯挖一个洞竖着挖下去,比我浅一点,我有用。”老者笑道:“这种洞山上多得是,怎么,你想捕兔子?”南宫宝说:“我只想把自己埋在里面。”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老者说:“你发疯了?”南宫宝说:“我说真的,我以前都这样的,已经习惯的。”老者说:“我活了几十年,从没听到过这种奇事。”南宫宝无奈的说:“我也没有听说过,走吧,带着锄头。”老者将信将疑,扶着南宫宝到一个深坑前,拦开上面的一些树叶,南宫宝一看洞不小,便爬了下去,只露出头在外面,说:“大伯,取一些土来,将我埋紧点。”老者说:“我怎么感觉这有些不对头。”南宫宝说:“不用担心,我已经习惯了。”老者只好慢慢的往洞中填土,地堆得差不多时,南宫宝说:“可以了,大伯,你可以回家了。”老者摇摇头,说:“这地方,万一来了一只狼什么的,你不完了,我看我在这儿守着你。”南宫宝无法,只好由着他。
每过一刻钟,老者便要叫他一声,南宫宝要是不答应,老者便走近来,让南宫宝没有一刻安宁的运功疗伤,虽然如此,但夜色来临时,他已经感觉好多了,没办法,只好爬起来。老者吃惊的说:“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好了,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南宫宝无奈的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也喝了好几碗水药,也在地上埋一下,这回坑是挖在老者的些房中。几天后,他便帮老者打柴,也跟老者学着如何在野处生活下去,如何生火,如何打猎。他正年轻,有的是力气,一直将老者的柴房堆满,,门前也堆了不少,这才说:“大伯,我要回去了。”老者说:“我也知道你在这儿住不长久,而我一个人在这儿习惯了。”他掏出一点碎银,说:“这是你的银子,我也不要了,你还是拿去吧!”南宫宝不接,说:“你为我准备一点干粮就行了,还有火镰子。”老者说:“好吧。”一会儿,老者便给他一个包,说:“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南宫宝向老者告别便离开了。
南宫宝虽有些不舍,但知自己不可能一辈了留在这儿,总是要离开的。河水归江,江水归海,望江楼在江边,而他家,或者说他母亲就在望江楼不远,顺着河走,也许便能到家。南宫宝寻到一条小河,但没有船,他只能步行,而他身上又没有刀,不然可以架一座木伐。风餐露宿,寒夜漫漫,那日子真的很艰苦,而且他又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前途茫茫,就这样过了三四天,干粮完了,打猎的收获也不大。
河,越来越大,路上遇到的行也多了起来,因为是沿河而行,遇到的多是渔民,这一天,他却实没弄到什么吃的,只好厚着脸皮去讨吃的。好心人自己然有的,讨上一尾鱼,在渔民来说并不算什么。南宫宝便去烤了来填饱肚子。
这一天,他又打算上一条渔船去乞讨,猛的从后面冲过几个人来,南宫宝吓了一跳,但那几个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前面的一只船,这船有些破旧,但不小。那几个人冲进去,南宫宝便在船舱外面,听到里面有叫声:“何老头,你的银子有没有啊?”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唉求道:“请几位大哥再宽限几天,这不快过年了吗,我的鱼钱也没有要回来,一要回来,一定给你们。”南宫宝一听便知这些恶霸在欺负老百姓,那书上都是这样进的,他既然遇上了,正好可以行侠仗义,便冲进去,一看,一个老汉低着头,弯着腰,站在刚才冲进去的三人面前,一个说:“你要过年,我们也要过年,你闺女呢,躲起来了吗?”老汉说:“她今天去讨帐了,还没回来。”
南宫宝上前问:“什么事,你们欺负这位老伯?”三人回过头来,老汉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欠他们钱,还不起。”一个问:“你是谁?”南宫宝说:“我叫抱不平,一定又是什么收保护费,对不对?”三人几乎齐声说:“你小子找死。”接着合围过去。老汉忙说:“各位请不要动手,我姑娘也许今天就把银子要回来给各位了。”但那三人那里听他的,说:“我们想见识一下抱不平。”南宫宝不想在船上动手,便退了出来。三人也跟着上岸了。未待他们站稳,南宫宝飞起两脚,将当头的两人踢进水中,后面的一个刚想止步,南宫宝上去便是一拳,抓住他的衣领问:“你是什么帮的?”那人狠狠的说:“你小子等着,我是太湖的。”南宫宝一听到太湖,便想想黄天霸杀人放火的事,一拳打过去,这一拳是含怒出手,力道很大,将这人打死了。老汉吓了一大跳,跑过来说:“你小子可闯大祸了。”南宫宝听了很是不满,将这人的尸体抛进河去,另外两人正往岸边爬,南宫宝走到他们跟前,两人忙后退,并回头叫道:“你小子狠,有种的下来。”南宫宝说:“你们在水中泡着吧。”那两人向对岸游去,南宫宝见了,捡起两颗石头,一抛过去,打中两人的脑袋,两人沉下去,一会儿又浮起来,顺水漂去。
老汉愣了好久,一下子对着河跪了下来,南宫宝问:“你这是干什么?”老汉说:“人自己送命,也害了我,我死了,可我闺女怎么办?”南宫宝问:“这真的是太湖的人吗?这地方是太湖?“老汉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哭道:“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南宫宝生气的说:“你怕他们你为什么不逃呢,离开这儿。”老汉说:“我从小打鱼,你叫我跑到哪儿去?”南宫宝没法跟他说清楚,转身便要走,迎面跑过来一位姑娘,看样子比南宫宝要大一些,有些黑,但很壮实,边跑边叫道:“爹,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她跑过去扶起老汉,老汉说:“喜儿,出事了,太湖的三个混混被他打死了。”这姑娘问:“真的,这三个坏蛋被人打死了,这不好吗?”老汉说:“好什么啊,太湖的人那么多,我们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我看不如逃吧。”姑娘说:“爹,你不用怕,我钱已经讨回来了,可以过一个好年了。”她松开她父亲的手,走到南宫宝跟前问:“那三人是你打死的?”南宫宝点点头。这姑娘说:“你真很勇敢很厉害,我叫双喜,你呢?”南宫宝说:“我叫小三子,请问:这地方不象是太湖啊。”双喜叹道:“太湖势力很大的,到处是他们的人马。”南宫宝说:“我要走了。”双喜忙拦住他说:“你别走,太湖的人来了我们怎么办?”南宫宝说:“那又如何?”双喜说:“不如你在这儿住几天,如果太湖的人不来找麻烦,我们也没事了。”南宫宝问:“还有几天过年了?”双喜说:“五天,你不知道吗?”南宫宝想:五天也赶不回去的,也许——他说:“那我就在这儿住几天吧。”
这父女两没有家,这船就是他们的家,也幸船不太小,让南宫宝住进来虽有些不方便,但也不显挤。冬天天气冷,父女两都没有出去打鱼,靠着讨来的几两银子,买点米肉过年。这父女两性格很不相同,父亲成天提心掉胆,而女儿却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对南宫宝能打败三个恶霸很感兴趣,时刻缠着南宫宝,让他教自己几招。南宫宝的武功都是以内力为基础,这双喜自然学不成,他千思万想,记起小时候与甜甜打架时使的招式,那时拼的是外力,是招式的灵活,甜甜学了有五六招将自己打败,这几招既简单又厉害,便教了双喜,但她父亲的脸色更不高兴了,说:“喜儿本就是一个疯姑娘,这样一来就更不象话了。”但双喜冲他一叫,他又不敢多言。
对于渔家清苦的日子来说,过年只意味着一年过去而已,但大年三十这一天,双喜还是显得很高兴,说:“我们今天去赶集吧。”南宫宝想了一下,问:“有多远?”双喜说:“不远,就在河的下头。”老汉说:“我看你们还是待在家里吧,以勉闯祸。”双喜说:“好不容易玩一天了,不如爹也和我们一起去吧。”老汉摇摇头说:“我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双喜一拉南宫宝说:“那我们自己去了,走吧,小三。”
下游不远处河流有一个拐弯处,而在这一凹处有一大块平沙滩。这场地上已经云集了不少的人,有买有卖。其实南宫宝小时候见过的热闹很多,只不过这四五年来受牢狱之灾,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但他现在对这一切已不太感兴趣了,任由双喜拉着到处跑,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一个卖小玩艺的地方停下来,这其中便有发钗,南宫宝培着在一边蹲着,但并没有在看这些,一个是没有钱,再个也已经对这些不感兴趣了。但双喜去拿起一根发钗在手中看了半天,老板忙问:“姑娘,你戴上它会很好看的,要不戴上试试。”双喜问:“这要多少钱?”老板说:“你看这做工,很精细的,也不贵,就二两银子。二——二两银子?”双喜忙放下发钗,说:“太贵了,我买不起。”说完站起身来要走。那老板忙说:“如果姑娘诚心想要,我可以少你一点,一两五怎么样?”双喜还是摇头。南宫宝有些同情她,心说自己小的时候,钱根本不算钱,而她一两半银子都没有。他手使劲的在口袋中摸着,没想到奇迹真的出现了,他竟从口袋中搜出了一些碎银,而且还不少,总共有三中两,而另一个口袋中也有,两样加起来有七八两之多。他一时愣住了。他知道,这银子是打柴的老伯偷偷的留给他的,在平常,他很少摸口袋,不曾发现。双喜回头一看,惊喜的问:“你这钱是哪儿来的?”南宫宝说:“一个老伯留给我的我以前从未发现,都给你吧。”他将银子给双喜,但双喜并不收那么多,说:“我只要一两半就行了,其它的你还留着吧。”南宫宝说:“我用不着,你用吧,想买什么就买。”双喜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她身将那发钗买下来,又给自己买了一件衣服,还为她爹买了一袋汗烟,余下还有三两多银子。
南宫宝独自一人站在河边,从河的下游望向远方,河远处还是河,过了一会儿,双喜在他背后一拍,说:“喂,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啊,你看我这样打扮好看吗?”南宫宝收回目光,说:“好看吧,回去吗?”双喜说:“对了,你这身衣服也显得老土了,不如也买一件新衣服吧,这还有三两多银子。”南宫宝摇摇头说:“不用了,你留着吧。”双喜问:“你想着回去?”南宫宝不答,问:“这儿到长江有多远?”双喜说:“长江?也许还有五六天的时间才能到,但我从未去过,不能肯定。”南宫宝说:“走吧,回去,这儿没有什么好看的。”
一路上,双喜问:“你家在什么地方?我从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南宫宝说:“我没有家。”双喜说:“那你干脆就留下来吧!”南宫宝说:“我还有娘,我要去见她,她就住在长江边上。”双喜问:“能带我一起去吗?”南宫宝问:“你爹呢?”双喜说:“我只是随便说一下而已,走吧,回去。”
走了没多远,双喜忽然一指河中心说:“你看,这是什么船,我从未见过。”南宫宝一看,上面有一面旗子,有太湖二字,说:“坏了,是太湖的人,你爹——”他拉了双喜便跑,还未到家门口,双喜便叫:“爹爹——”那知船中老汉也跑出来叫道:“喜儿,你回来了?我正有事找你呢。”双喜说:“我刚才看到——”南宫宝忙一拉她说:“刚才看到很多卖东西的,你女儿还为你买了一袋汗烟。”老汉说:“真的?你这衣服——都哪里的钱买的啊!”双喜说:“是小三的。”南宫宝问:“大伯,你有什么事找双喜?”老汉说:“你也听听啊,刚才太湖的人来过了。”双喜忙问:“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老汉说:“没有,原来我们以前错怪他们了,其实那几个收保护费的人不是太湖的,只是打着太湖的招牌,这回,他给我们每条船送五两银子作为培偿。”双喜高兴的跳起来说:“是真的?”老汉说:“真的,当然是真的了,还有小三,太湖送来一件礼物,说是送给你的,感谢你为他们除去三个帽名顶替干坏事的家伙,坏了他太湖的名声。”
南宫宝愣在原地,他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黄天霸不会有这么好心,他想干什么?七巧儿等现在肯定知道自己是谁了,会不会告诉黄天霸?黄天霸本该来找自己算帐才对。双喜见南宫宝半天没有做声,便问:“你怎么了?”南宫宝说:“我要走了。”双喜一惊:“这么急吗?今夜是除夕,急也不在这一天吧。”老汉也说:“你进来看一看。”双喜推了南宫宝进船去,老汉揣来一只长盒子,说:“你看看。”南宫宝接过盒子,感觉有些沉,心说: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他一扬手,将盒子抛出去,打在岸边的一棵树上,掉落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但盒子已经打开了,从中掉出一把短刀来,还有一张纸条,南宫宝捡起一看,上面写着:自古宝刀佩英雄,这把碧玉刀赠与少侠,如有机会,盼来百河舟一会,刘风。南宫宝捡起刀看了看说:“算什么好刀?样子到好看,且收下再说,我要看看这黄天霸使什么阴谋。”他又想:“假如黄天霸不知我是谁,见了一个有点本事的,想收买一下也是可能的,可我既然看清你的真面目,怎肯信你的?”
双喜跑过来问:“你没事吧?”南宫宝说:“没事,我本不想收他们的礼物,但又觉得这刀不错,就收下了。对了,百河舟在什么地方?”双喜说:“这就是百河舟。你怎么提这个问题?”南宫宝说:“我听过,所以问一下,走吧,回屋,外面风大。”老汉说:“今天是除夕,今晚守岁,要不现在准备一下,去试试运气,看有没有鱼。小三啊,我们这里的鱼又肥又大,也许你还没有吃过,烤全鱼。”南宫宝心说:“我一路乞讨而来,天天吃烤鱼,已有些反胃了。”但他没有言语。
双喜说:“爹,不如你留在家里,我带他去洒网。”老汉说:“那怎么行呢走吧,一起去。”大船边系着一只小船,而他们打鱼便用这只小船。取了网,三人上了小船。双喜问:“小三,你会不会划船,不会的话我教你。”南宫宝说:“小时候学过。”他抓过桨,轻轻的划着。小时候,他和他母亲一起,在没有风的时候也去江面上划船,那时他不足十岁,日子过得多么幸福。
河中间没有一只船,除了他们的。老汉说:“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早了?”双喜说:“早一点好啊,洒网吧。”老汉说:“早一点好啊——求上天保佑来年好收成。”说着洒下一网。一会儿收上来是空网。老汉说:“是不是太早了点?别人都没有来呢。”双喜说:“怎么会呢?还有两网呢!换个地方试试。小三,我们把船划到那边去试试。”一会儿,老汉再洒一网,还是空的。双喜急了,说:“爹,让我来吧!”她抓过网使劲的一抛,谁知用力过大还是如何,网没有完全张开,她忙说:“这一网不算的,我——”她刚说着,觉得手中一沉,差点掉进河中,“有鱼,一条大的。”她小心的收起网,果然有一条大鱼,总有一尺半长。父女两按住这条大鱼,高兴的合不上嘴,说:“明年是个好年头。走,回去。”
一上岸,南宫宝忽然说:“我要回去了。”父女两有些意外,双喜拉住他说:“不是说好的吗?怎么这么急啊,我不让你走。”老汉也说:“再急也不在这一天啊。”南宫宝说:“我要走了。”老汉说:“天快到下午了,你去哪儿呢?”南宫宝说:“我顺着这条河往下走,双喜,还有二两银子,给我,我去集上买点干粮。”双喜紧拉住他说:“我不让你走。”南宫宝挣开她的双手,说:“我要走了,我要去见我娘,我已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说着转身便走。双喜愣了一下,回屋去取了银子追上来说:“这共有七两银子,你都拿去吧!你以后还来看我吗?”南宫宝说:“不知道。”他只取了一小块银子,约二两,说:“再见了。”转身离去。
下面的集市还没有散,他将二两银子都买作干粮。往河下游赶去。河两岸的人家,不时传来炮竹声。而南宫宝,还在一步步的在沙地上走着。他在想:“家里在干什么?母亲肯定是在想念自己,父亲呢?他一定在想,没有这小子在眼前,我清静多了。大哥在干什么?谁知道呢。姐姐可能在想:没有人与自己吵架,痛快得很。但他们都坐在火堆边,吃着美味,暖和的很,而我一个人——”走了半夜,他有些累了,便坐下来。想了一会儿,摸到了刀,便决定架一只木伐,顺河而淌,也许快一些。江岸边有树,刀也锋利。忙了小半夜,一只木伐便成功了,他跳上去试了试,还好,受得住自己,便弄了一跟小树作为搞,一撑岸,木伐便向河中间漂去,此时天也快亮了。他忙了一晚上,有些累,倒头便睡,任木伐在河中漂。
不久,太阳出来了,他醒过来,看木伐还在河中间漂。坐起来吃了点干粮,看着自己一夜的成果,有些高兴。他站起来,想用搞撑船走快点,但河底太深,他只得另取一跟木头削成桨划着。他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双喜说要行四五天才能到长江,出口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这出口离望江楼有多远更是不知道。
到下午时分,迎面来了一只大船,他一看就知道是太湖的。他坐着没有动,想:要是黄天霸来了我怎么办?逃得掉吗?他手按住刀,不动声色。大船近来,船头站着一个人,不是黄天霸,看那人打扮,有些书生气。那人喊道:“请问这位少侠是何家父女家的那位吗?”南宫宝说:“是又如何?”那人一跃而起,落在木伐上,木伐向下沉了沉,但还好没有浸入水中。这人冲南宫宝一抱拳,说:“在下太湖百河舟分舵舵主刘风,请教少侠大名。”南宫宝说:“我叫小三,乞丐出身,与乞丐头打了一架,就跑了,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刘风说:“前几天,少侠为我们除去几个败类,我刘风感激不尽,让少侠到舟中一聚。”南宫宝说:“不必了,你送我的刀我已经收下了,很锋利的,我还想赶路呢。”刘风说:“不知道少侠欲往何处,我送你一程。”南宫宝说:“好吧。”他一手抓着干粮,一手抓刀,跃上船去,而刘风也跟了上去。船上人不多,大半是水手。刘风将南宫宝请进去坐下,备了茶,问:“少侠将要去什么地方?”南宫宝说:“望江楼。望江楼?这儿可有一件大喜事。”南宫宝说:“什么喜事?”刘风说:“我们帮与南宫家结成亲戚了。”南宫宝不动声说道:“听说南宫家的大少爷很有风度——”刘风说:“是南宫家的千斤嫁与我们帮主的公子。”南宫宝一听,一口茶几乎要喷出来,他说:“这茶怎么这么苦啊?”刘风说:“对了,这茶一时难于习惯,小娟,换茶。”
南宫宝说:“我听说南宫家的小姐长得很丑,而且丈着家里有钱,很是刁蛮任性。”刘风说:“少侠过虑了,我们少主会好好待她的。”南宫宝转过话题说:“最近江湖传言,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刘风说:“哦,不知什么传言?”南宫宝说:“关于逍遥谱的事。”刘风一笑,说:“算我孤陋寡闻,,还不曾听说过,不知少侠能否见告?”南宫宝说:“我也只是听说,如果想知道逍遥谱,清明时节到望江楼去。”刘风问:“少侠急着赶去,就是为了这个?”南宫宝说:“不是。”说完便起身走到船头。
刘风也跟过去。南宫宝问:“一共要多少天可以到望江楼?”刘风说:“近了,三天便可以到。我正要赶回总舵去,如果少侠不介意,何不随我到太湖去游玩几天,也正好可以喝上一杯我们少主的喜酒。”南宫宝问:“什么日子?正月初八。”南宫宝说:“是个好日子,也许我会去的,不过无先去望江楼看看再说。”刘风说:“可望江楼已经被我们太湖的包下来了。正月初八,少主与南宫小姐在那儿成婚。”南宫宝问:“不是在太湖吗?”刘风说:“望江楼不够大,有些朋友被请一到太湖去了。”南宫宝问:“有请贴吗?我的,我也想去看一看热闹。”刘风说:“有,待会儿我请人送来。”南宫宝说:“多谢。”
一连两天,两人在船上谈古论今,其实南宫宝对近几年江湖中的事不太清楚,或者说一点也不清楚。不过江湖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平静得出奇。而太湖与南宫家给亲这件事却也算得一件大事了。南宫宝不明白这件事有多大,他只知道姐姐嫁给太湖是不好的,如果能阻止,自然要阻止。
刘风让一只小船送南宫宝去望江楼,而他自己去了太湖。赶到望江楼时,已经是正月初四了,还有四天便是正月初八,但望江楼已经在忙起来了,小船将南宫宝送到望江楼边便回去了。南宫宝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走了。这地方他很熟悉,知道不久便可以回家,见到母亲了,一时心中有些激动。这样走了一段路,离家已近了,他又一想,这样去见娘不好,一时来了主意,在脸上抹了点灰,衣服上也沾一点泥,看上去象个叫化子。走着走着,他一头便倒在门口。
一会儿,有看门的发现了他,报上去说:“有一个乞丐饿到在门口。”不一会儿,便有人将他抬了进去。南宫宝假装慢慢醒来,四处看了看,知道自己在柴房中,问:“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在一个人说:“这是南宫府,算你运气好,饿了吧,去取两个馒头来。”一会儿,有人取了馒头来。南宫宝见了,接过来又哭道:“你们是好人,真的,是好人,可是两个馒头能让我吃几天呢?你们也知道,人家过年最不喜欢叫化子去了,我已经饿了两天半了,你说,我也年轻力壮的,本可以干点体力活的,可别人一看我这身衣服便恶心,赶得远远的,我要死了。”说完伸手去抹眼泪。那抬他进来的人说:“这几天南宫府有喜事,就留你几天吧。”南宫宝忙说:“多谢大叔。”他一下子站起来,但又想自己转变太快了点,忙又摔到,说:“你看我一高兴就——却不知道自己力气还没有恢复。”那人说:“那你就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对了,人家叫我老赵,你就叫我赵师傅吧。”南宫宝嗯了一声。几个人出去,关上门。南宫宝探头朝外看,没有发现半点喜气的样子,一切都很平静。这里的一切都有和他小时候一样,只不过旧了些,破了些。
不久,那老赵又送来两个馒头,南宫宝趁机问:“这家主母还好吧。”老赵叹了口气说:“别提了,她的孩子前些年走了,她一气之下回老家了。”南宫宝惊道:“那她这次回来吗?”老赵说:“也许吧!大公子去接她了,你小子问这个干什么?”南宫宝说:“小时候,我遇到过她,她对我很好。”老赵说:“是啊,她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可惜孩子太不听话了。”南宫宝扭过头去,啃着馒头,但没啃几下,眼泪已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恨不得立刻动身去寻母亲,但又怕大哥将母亲接回来,而自己错过了,便决定再等几天。

南宫宝一口气跑出很远,跑到一棵大树下痛痛快快的哭起来。哭着哭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他本能的一闪身,回头一看,正是昨天望江楼中遇到的汉子,那汉子问:“喂,小家伙,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哭,你娘呢?”南宫宝一抹眼泪说:“我的事你管得着吗?”那汉子忙说:“我是找你道欠的,昨天是我太冲动了,差点伤了你。”南宫宝说:“就凭你那点功夫能伤我?”说完一拳向那汉子小腹捅去,汉子一收腹,南宫宝拳向上扬变爪,取了汉子头上的斗笠,退了开去。那汉子说:“小兄弟好伸手,我自叹不如。”南宫宝一脸的自豪,将斗笠抛过去,正好戴到汉子的头上,拍了拍手便要离去。那汉子忙拦位他问:“小兄弟,你现在要去哪里,什么也没戴,不如——既然这斗笠让你给夺去了你就拿去吧!”说完取下斗笠双手递到南宫宝面前,南宫宝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你呢?”那汉子说:“你看,我还有件蓑衣,可以挡一挡。”南宫宝说:“那谢谢你了。”说完接过斗笠,戴在头上便欲离去。那汉子又拦住他问:“小兄弟,你去什么地方,不回家吗?”南宫宝说:“我要去我阿木姐姐家。”那汉子问:“是不是有一个叫无忧儿的人。”南宫宝问:“你怎么知道?”那汉子说:“当然,他是我恩公的弟弟。不如这样,走,我们一起走,我也讲一讲我恩公的故事,那才叫英雄呢!你知不知道,我刚一得自由便来祭拜我恩公。”南宫宝吃惊的问:“他死了?”那汉子说:“早就死了,唉,这也怪他心太软了。”南宫宝一下来了兴趣,说:“你讲你讲。”
那汉子说:“我那恩公长得一表人才,只可惜他只有一只手臂。”南宫宝问:“他的手臂被人砍了?”那汉了摇摇头说:“有谁能砍他的手臂,他出江湖没半年便名声很大,所有的坏人见了他只能怪自己倒霉,没有一个能逃的,而我,当时只是一个穷小子,和他差不多大,欠一个恶人的钱,人家逼债,而我的恩人见了便出面为我还钱,我记得他当时是坐一辆马车,身边有一个姑娘,那恶人不同意,说什么除非用他身边这位姑娘来换,我恩人二话没说,一伸手抓住他的咽喉,一使劲,咔,那恶人便完蛋了而那些手下之人举刀来动手,他杀杀杀几下,每人断了一只手臂。那才叫痛快,还没待我回过神来马车已经走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叫欢乐儿,。你看那名字就好听,你说我叫什么,叫何三,这名字,也只有这命了,我后来加入丐帮习本领,后来听说他去挑战东洋人浪剑十二,这个人出江湖没遇到对手,死在他手中的高手很多,可那天我赶过去,见我那恩人没用两招便制住了浪剑十二的穴道,但他是用计胜的,知道那浪剑十二不会服气,于是两人再战,那浪剑十二将我恩人逼入墙边,再一剑墙就倒了下去,再看时,恩人的剑已经顶在浪剑十二的咽喉上了。当时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人叫好,大家都已经惊呆了,这其中便有大名鼎鼎的陈老前辈。”南宫宝问:“那怎么后来又死了呢?”那自称何三的汉子说:“我也不知道,可是听人说他是被浪剑十二一剑逼进长江里,就再也没有起来了。”说完放声大哭起来。南宫宝使劲的摇他问:“那个东洋人后来怎么样了,被谁打败了没有?”何三说:“听说后来与陈志雄老前辈的儿子陈恩天同归于尽了。”南宫宝问:“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件事?”何三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以为我恩人肯定没有死,可是这么多年来没人听到他一点消息,就算地灵宫没了,天河帮没了,也不见恩人的踪影。”
南宫宝说:“我去问一下我的无忧儿大哥哥他们就知道了。我想一定还好好活着。”何三说:“希望如此,走吧。对了,他家有多远啊!在什么地方?”南宫宝说:“不远不远,以前我坐马车半天就到了。”何三说:“这......那我们得快点走,要不然的话恐怕天黑还到不了。”南宫宝说:“要是有辆马车就好了。”正说着,后面还真来了一辆马车。南宫宝忙上前拦住。何三说:“不怕小兄弟笑话,我身上没多少银子。”南宫宝说:“怕什么,有我呢。”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住了,车夫问:“两位要坐马车吗?”南宫宝说:“不,我们要买马车。”说完将自己身上那件衣服脱下来,往车夫面前一递说:“我这件衣服还是新的,做时花了一百三十八两银子,把你这破车买下来。”说完拉下车夫,跳上马车道:“喂,你上不上来?”这话是对何三说的。不待何三说话,他一扬马鞭,马车便启动了,何三也一下子跳上车去,问:“你那件衣服真值那么多钱吗?”南宫宝说:“笑话,骗你的,花多少钱我不知道。”何三说:“万一值不了几个钱或他拿这衣服没用,那这马车......”南宫宝笑道:“这马车是我家的,有我家的标记。我知道,我娘心痛我,一定会给我送车来的。”何三问:“那让人家赶车,你坐车不是更好吗?”南宫宝说:“他一定受我娘的吩咐,趁我没注意将我拉回去,我不想回去,也不能坐他的车。”说着将马鞭使劲一扬,马车飞快的奔驰在大道上,过了一会儿,南宫宝说:“来,你赶车,我坐到里面去。”何三说:“好吧!”南宫宝说:“沿着这条路走,一直走,一直走,让我睡一觉。”
路很长,何三赶马车闲得无聊,便回头问:“小兄弟,你睡着了吗?”不见南宫宝回答,他又叫了两声,心说该不是真的睡着了吧!打开车门一看,车箱中哪有南宫宝的踪影,他心中一惊,忙转过马车头往回赶。
南宫宝心思灵活,他知道如果坐这马车的话,无论到什么地方都会被家人发现,于是从车窗上爬了出去,下了官道,进入林中,捡一条羊肠小道独自行走,不意来到一个小村庄,而且此时已到中午,他忽然来了主意,何不装成一个天下最穷的人。这样想着,便来到一个小户人家门口,说:“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半天没吃饭了,可怜可怜我吧。”正说着,从屋里走出一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孩子来,谒道:“哪里来的小叫化子,快走快走。”南宫宝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但还是忍住了,不言不语的退回来,又换了一家,这家出来的是一个老汉,一见南宫宝便说:“没有饭,现在还没烧火呢。”走到第三家,总算出来一位老太太说:“这么可怜的孩子,你的碗呢?”南宫宝将自己的衣服拉开,说:“你就放在我衣服上吧。”老太太心软,说:“可怜的孩子,外面下雨了快进屋吧!”南宫宝说:“那太好了。”说完便进去了。一会儿,老太太揣来一小碗饭菜递到他面前说:“吃吧。”南宫宝一见那饭菜,挑了点进口中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于是便哭了起来。老太太问:“小孩子,你怎么哭了?”南宫宝说:“我可怜啊,你知道吗,我爹不喜欢我,我娘她......她......”一句话没说完又放声大哭起来。老太太叹道:“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那你以后怎么办?”南宫宝说:“没关系,我有一个亲戚,很痛我的,我准备到他家去住些日子。对了,老奶奶,你真是个好人,我现在又吃不下了,我看我还是去我那亲戚家,不然天黑了就难了。”说完便飞也似的抓了斗笠跑了。他边走边想:要去阿木大姐姐家,必须走大道,看样子我只好回头了。
他这样想着便沿原路返回,守在路边,不一会儿,有一辆马车过,却是往家的方向去,他以为是何三赶的马车回来找他,但很快就知道不是。这马车的车夫是个妇人,而且这马车还发出叮当的响声。南宫宝走上前去,拦住马车大声叫道:“强盗,抢车的抢车的,都下来,都下来。”赶车的妇人笑道:“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么小的强盗。”南宫宝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把全身一摸,最后从鞋边掏出一把小刀,他一看这刀太小,似乎显不出自己的威风,赶忙说:“你别看我这刀小,可很锋利。别看我个子小,我却很厉害。”说完跃上马车,用刀在这妇人面前惶了几下,将车帘挑开,车里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怪的是那个中年男子也只有一只手臂,而那个妇人却长得美丽无比。南宫宝不禁道:“这个姐姐长得真好看。”一傍的中年男子问:“你想抢什么,是钱吗?”南宫宝说:“我抢钱干什么,我要你这辆马车,你们都下车吧。”中年男子笑道:“外面下着雨,我们下去怎么办?”南宫宝一时语塞,中年男子说:“不如这样,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们送你去。”南宫宝说:“往回走,你可别玩什么花招,我的刀很快的,你们看。”他举刀一下子刺入车板,又拨出来,说:“我要是在这位大美人脸上刺一下,那可就......”美妇人笑道:“你怎么这么凶啊!”南宫宝说:“不许笑,是英雄的都这样,别笑。”中年男子说:“那我们就回头吧。”
赶车的妇人下了车,将车转过头来又前行了。南宫宝对两人说:“你,坐边一点,你,也坐边一点。”他坐到两人中间,用小刀在手心拍打着,两个大人都不开口。南宫宝说:“你们两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中年男子说:“正要请教。”南宫宝说:“我就叫......就叫......欢乐儿”车内两人身子一动。南宫宝说:“怎么样,我这名字不错吧!”美妇人说:“这个名字不好,我听人家说,从前就有一个大坏蛋叫欢乐儿。”南宫宝道:“胡说,,我刚才听一个人说欢乐儿是一个大大的英雄。”中年男子问:“是谁说的,他肯定是说你了,你不是也叫欢乐儿吗?是他拍你的马屁,听说你叫欢乐儿他便说欢乐儿是个英雄。”南宫宝将刀放在男子面前说:“什么拍马屁,他还说我舅舅很威风,很有本事。”中年男子问:“他叫什么名字,我肯定是听说过的。”南宫宝说:“他就是陈思天。可惜与一个家伙同归于尽了。”中年男子说:“对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宫宝。”南宫宝很有些得意的说:“不敢不敢,对了,江湖上怎么会都知道我呢?对了,我知道,你在拍我的马屁。想上我放了你们,对不对?”他为自己的精明得意起来。中年男子伸出大拇指说:“小家伙果然很聪明。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爹妈呢?”南宫宝还没得意够便又伤心起来,一头倒在妇人怀中哭起来。
妇人拍着他的背问:“是你爹娘打你了?他们不对,是不是?”南宫宝说:“我爹打我,我娘骗我。你说,我......”男子问:“他们怎么好好的打你了?”南宫宝说:“我跟一个叫化子大伯开玩笑,将他身上的一个包偷来了。我爹就打我。我一生气就跑了,我娘说带我去阿木大姐姐家玩,可她却将我带回家了。”男子说:“不偷东西的孩子不是好孩子,骗孩子的娘不是好娘,你说对不对?”南宫宝说;“你说得太对了,可我娘很爱我,她只哄过我这一次,只有一次。”妇人说:“你该原凉她的,对不对?”南宫宝说:“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的娘也不要你管,我在想,我先躲一下,让她担心一下,让她再也不敢哄我。”
正说着,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妇人问:“路已经到岔口了,再往哪边走?”南宫宝说:“算了,我已快到了,要下车了。”说完取了斗笠,蹦下车来,回头说:“再见了,再在半路上遇到了强盗,你就说这车是南宫家的,包你们没事。”说完冲他们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
穿过一条冷清的街道,南宫宝进入一条小胡同。停在一家大院子门口,想了一会儿,将斗笠前面往下一拉,挡住了脸,这才来叫门,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婆婆。南宫宝说:“可怜可怜我吧,我讨口饭吃。”老婆婆问:“你想吃点什么,正好我家来了客人。”南宫宝问:“我可以进来避下雨吗?”老婆婆说:“进来吧!”于是南宫宝便进去了。他几步走在老婆婆前面,直往里走,老婆婆忙叫道:“喂,你干什么?站住,站住。”南宫宝不理,直往里走,这时对面赶过来一人,大叫一声:“站住。”让南宫宝差点撞上了。那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比南宫宝高出半个头来。她一把将南宫宝的斗笠拉下来,南宫宝忙将头抱住。那小姑娘叫道:“你是宝叔叔?”南宫宝忙说:“我不是我不是。”这时,老婆婆赶来说:“这小叫化子一下冲进来了。”南宫宝一转身放下手,对老婆婆一笑。老婆婆一愣,说:“怎么是你来了?”正说着,身后的小姑娘一把抓住他的耳朵,让他转过脸来。南宫宝大叫道:“呀!”小姑娘忙松开手问:“你怎么了?”南宫宝说:“你怎么长这么高了。”小姑娘不用说,一定是他说的甜甜了。甜甜笑道:“你怎么好象永远长不高啊。”南宫宝不服气的说:“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我是你叔叔。”甜甜一别嘴说:“我高兴叫你叔叔就叫你叔叔,不高兴就不叫,你能如何!”南宫宝说:“我能打你一屯,让你明白,身子长高了本事却不会长。”甜甜正要反驳,身后一个妇人走过来,南宫宝叫道:“大姐姐。”这妇人正是阿木。阿木问:“你一个人来了,你娘呢?”南宫宝说:“我娘没来。”阿木问:“她知不知道你来了?”南宫宝说:“我跟她说过我要到你家来。”
说着,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小男孩,和南宫宝年龄差不多,只不过比南宫宝瘦一些,白一些。那男孩冲南宫宝一笑,问:“甜姐,这是你家来的客人吗?”甜甜说:“不错,这是我的弟弟可儿。这是宝叔叔。”那可儿便走到南宫宝面前小声叫了一声:“宝叔叔。”南宫宝说:“嗯,很好。”阿木说:“你们现在有了伴了,在一起玩可要少打架,听到没有。”甜甜说:“现在宝叔叔要是敢欺负我,我要让他好看。”南宫宝道:“我还怕你不成?”阿木说:“甜儿,去叫你爹来培你们玩,我去多烧几个菜。”甜甜说:“我爹正在睡觉呢。”话音刚落,身后有人大叫:“我已经醒了。又是谁来了,是小宝?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小孩子,真可爱。不过,你们中只有我的甜儿长得最长,最会长,是不是,甜儿。”说话的是一人胖大汉,正是无忧儿。
阿木说:“无忧儿,你带着他们玩,听到没有?”无忧儿说:“听到了。”他走在前面。甜甜跟后,再后面南宫宝跟着可儿,问:“你从哪儿来的?以前从没见过你!”可儿说:“我从山里来,以前从没出来过,所以你没见过我。”南宫宝又问:“你爹呢?你娘呢?”不待可儿回答,甜甜一回身,将可儿拉过去说:“你不要理他,他最会捉弄人了,会欺负你的。”南宫宝抢步上前,将可儿拉了回来,说:“你别听她的,女人最会撒谎的,我是你叔叔,怎么会欺负你呢!”正在扯拉着,前面的无忧儿说:“我们人多,来玩捉猫吧。”可儿说:“可我不会,怎么玩?”无忧儿说:“我教你,就是......你先站到门外,我们在这里躲起来,过一会儿我叫一声好了,你就来找我们。”甜甜加了一句:“你抓到了谁,下一回就伦到谁来抓,知道了吗?”可儿点点头,便欲往门外走。甜甜一把拉住他说:“我们先来猜拳。”说着伸出拳头来,“刀子,剪子,锤。谁输了谁先抓,知道吗?”可儿点点头。于是南宫宝拉了可儿,说:“我俩先来。开始。”两人伸手,南宫宝是拳,而可儿是刀,南宫宝忙叫道:“两回为定。”于是再来,南宫宝换成剪,而可儿还是刀,于是他输了。而另一组,无忧儿输给了甜甜,再便是可儿输给了无忧儿。南宫宝说:“可别偷看。”可儿老老实实的站到门外。
三个人在屋子里七翻八翻,终于没有动景了,可儿便去找,在屋内四处看了看,径直向一箩筐边走过去,一下子将其揭开,里面蹲的是甜甜,她一现身便大叫一声,吓了可儿后退一大步。南宫宝和无忧儿出来一起大笑。
接下来是另三人去躲而甜甜来找。甜甜找出南宫宝,南宫宝找到可儿,可儿又找到甜甜。甜甜问:“你怎么总是把我抓到了?”可儿说:“我嗅到你身上有些香。”甜甜听了脸一红,南宫宝拍手大笑:“这是一个小色狼。”
到第二天,雨已经停了,阿木对甜甜说:“你大伯怎么还没回来,看这天要晴了,我得出一趟远门。”甜甜问:“娘要去少林寺吗?”南宫宝问:“大姐姐要去少林寺,不如带我去吧,我想去玩玩,听说哪儿有很多高手,正好可以学上几招。”甜甜笑道:“少林寺的武功算什么,我有个大伯,昨天教了我三招,说我可以打败小辈中无敌手。”南宫宝冲她一抱拳,说:“正要向小女侠请教。”可儿在一边插嘴说:“姐姐,我爹说最好不要与别人打架。”南宫宝将手一伸,说:“原来是你爹爹,她说你爹很厉害,那你肯定也很厉害了,不如我们来比划比划。”可儿问:“什么比划?”南宫宝说:“比划都不懂?怎么这么没见识,比划的意思就是比武,打架。”可儿摇摇头说:“我不喜欢与人打架。”南宫宝不由分说,一招抢先攻过去,可儿一闪身躲到阿木身后,阿木拦住南宫宝,说:“小宝,别闹了,他远来是客,你别欺负他。”甜甜也说:“你只敢欺负老实人。”
南宫宝说:“我看他一点也不老实,他爹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也许我认识。”正说着,可儿叫道:“我爹娘回来了。”说着跑了出去,屋内几个人都走出大厅。甜甜问:“我怎么没有看见?”阿木说:“我也没看到,但我听到了叮当声。我想那一定是他们马车上的声音。”南宫宝想:马车,叮当声?坏了,该不会是我昨天抢的那辆车吧!一时好奇也跟了去看。一辆马车停在前面大院中。南宫宝一见,转头便逃。甜甜见了回身将他拉住,问:“宝叔叔,你怎么了?”南宫宝不答,一使劲,将手挣开,但甜甜双手一伸,双手将他的手捉住一只,南宫宝另一只手便向甜甜的小腹攻去,甜甜双手松开再一合,将南宫宝攻来的手扣住,南宫宝自由的手又攻来,甜甜一拉南宫宝,称机一扫,而南宫宝也不差,一转身,背向甜甜,再反手攻出,甜甜空出一只手又抓住南宫宝的另一只手,南宫宝一下子窜起来,双脚后踢,甜甜松开他的手,又抓住南宫宝的双腿,南宫宝身子前扑,双手一贴地,便借力翻身,甜甜一松手。南宫宝本意是借扭转之力挣开双腿,不想甜甜松开了手。他转过身,平摔在地上,甜甜一跨步,坐住南宫宝,还双手抓住南宫宝的双手问:“你服是不服?”南宫宝说:“你这是从那里学来的烂招。”
迎面一个男子说:“不好意思,是从我这儿学的。”甜甜听了,一下子从他头顶跃过去,上前拉住那男子的手说:“大伯。”而他身边的妇人拉着的是可儿的手。南宫宝一拍身上的灰,说:“对了,我知道你是谁。”男子问:“真的?”南宫宝说:“当然,你就是大坏蛋欢乐儿。”男子问:“你怎么知道?”南宫宝说:“是那位大美人姐姐说的。”妇人说:“你这小家伙还有记性。”赶车的妇人说:“这小家伙在半路上拦载我们的马车,让我们天黑还在赶路。”南宫宝不好意思的说:“我当时又不认识你们,这能怪我吗?”
如果没错,这对夫妇便是二十几年前在江湖上消失的欢乐儿和野山水,当年,他们同野山郎一同掉下山谷,到如今又重现江湖。欢乐儿说:“小宝,我们昨天去过你家。”南宫宝问:“你去我家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亲戚,你去向我娘告状的吧。”欢乐儿说:“我本想去向你娘告一状的,可看到你娘如此伤心,也就算了。”南宫宝无言。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还不想回去。”阿木说:“不回去就在这儿住几天。对了,大哥,你来了正好,照顾一下这些孩子,我准备去一趟少林。”欢乐儿说:“清明节近了,你快点动身吧!只不过无忧儿我们还不好对付。”甜甜说:“没事,我爹最听我的话。”欢乐儿说:“小姑娘真有本事。那好吧,只不过速去速回,我还赶回去呢。”可儿使劲的抓住野山水的手问:“娘,你也回去把我留下来吗?”野山水说:“你还想吃奶吗?走吧!”一行人进屋去。
无忧儿看他们进来,并没理会,阿木走到他跟前说:“无忧儿,我要离开几天,你在家好好的玩,听到没有?”无忧儿点点头,问:“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啊!”阿木说:“不高兴就不理他们。”说着站起身来,对欢乐儿和野山水说:“拜托了,我现在就动身。”欢乐儿点点头,说:“你放心吧。”野山水也加上一句:“一路小心。”阿木点点头便出去了。
待阿木走后,欢乐儿对野山水说:“水儿,我也想去看看玲儿,离开几天。”野山水说:“急也不在一时,而且路也不远,待阿木回来我培你去。”不待欢乐儿表态,可儿跑过来抓住野山水问:“娘带我去吗?”欢乐儿说:“可儿,你过来。”可儿乖乖的走到他面前,欢乐儿搬过一张椅子,说:“坐吧。以后跟我说话坐着,抬起头,不用怕。你今年十二岁了,是不是?”可儿点点头。欢乐儿说:“十二岁已经不小了,你看到南宫宝没有,他也是十二岁,你看他一个人能跑出来,什么都可以干,一个人出来,没有人管他,他过得多么快乐。”可儿眨了眨眼,说:“要是你们不离开我,我也会很高兴。”
野山水看看欢乐儿。欢乐儿无奈的说:“如果你不愿离开我们,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你可以叫可以喊,可以哭可以骂出来,还可以死死的跟着我们,是不是?”可儿说:“那样......那样你们就会不高兴了,如果我不听话。”欢乐儿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算了吧,如果你不想留下来,那就回去吧,待阿木姑姑回来我们便回去。”正说着,甜甜闯进来,说:“可儿,你跟他们大人待在一起干什么,走,出去玩。”可儿说:“我不喜欢玩捉迷藏。”甜甜说:“可以玩别的。”说完拉了可儿出去了。欢乐儿苦苦一笑,说:“我们的儿子怎么会这样?”野山水说:“既然上天让他这样,就这样算了,他又不疯又不傻,只不过胆子小点。走吧,去看看他们玩什么。”
两人出去,三个孩子外加无忧儿,在院子的泥淋中弹珠子。珠子是用石头磨成的,比大拇指大一点,很光很圆。可儿是头一回玩这个东西,但他手段很准,几步远的地方他直线弹过去打中别人的珠子。四人玩了一会儿,南宫宝先叫起来了,说:“我们不玩了,不玩了,这样光输也没有意思”。甜甜也觉得没意思,便问:“可儿,你怎么这个准啊。”可儿微微一笑,说:“这就象用暗器一样,很容易的。”甜甜说:“不如我们到集上去玩吧。”南宫宝摇摇头说:“集上有什么好玩的,我不去了。”甜甜说:“你不去我们自己去,走,爹爹,可儿,我们去。”可儿问:“有多远?去跟我爹妈说一声吧!”
欢乐儿说:“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去吧。”三人走到门口,看门的老婆婆说:“甜甜姑娘,你们出去玩啊。”甜甜说:“是啊!”老婆婆说:“快去快回啊。”其实出了这个胡同便是集上,很近。而甜甜对这儿很熟,可儿对这里的一切充满好奇心,双眼应接不暇。甜甜怕可儿走掉了,便牵着他,而可儿也就任由他牵着。
雨后的集市显得有些冷清,无忧儿走在前面,正好来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他取了两串,递给甜甜一串,又给可儿一串,自己再取一串。甜甜一掏口袋,脸一红,对卖糖的老汉说:“老爷爷,我没带钱,下回还你。”老汉笑道:“没关系,我认识你,你是甜甜。”三人走开,可儿小声的问:“什么是钱呀?我们吃别人的东西,只要给钱就行了吗?”甜甜心说:他真没见识。便笑着对他说:“你说对了,这钱可以买很多东西,只要你想要,就可以买。”可儿点点头,又问:“这钱是什么样的?”甜甜正待回答,却发现无忧儿已走远了,忙一拉可儿追上去,而无忧儿并没发现他们落下一段来。
三人沿街走了没多久,来到一个耍艺的前面,一共有三位艺人,其中有一个在当中使拳,而另两个在一边助威,四周也围了十来个观众。三人挤到前面,无忧儿见有趣,便冲进场中说:“我也来玩。”甜甜大吃一惊,心说这些卖艺的人那能挡她爹爹的拳头,忙也冲过去叫道:“爹,不能。”那知卖艺的说:“来得正好。”一拳击过来,正向甜甜。甜甜见这一拳力道非凡,忙一闪身,还使劲的将无忧儿一推,无忧儿反应慢了点,一拳中肩。无忧儿叫道:“好力气。接着一连几拳将那人逼退圈外。
此时,甜甜听到可儿叫道:“你们要干什么。”转头一看,另两个卖艺的转到可儿前面,拿着一个大麻袋便向可儿头上罩来。可儿反应很快,头一底便穿过去,甜甜冲过去帮忙。而可儿躲过这一击却并不反击,只是站在一边,甜甜一点地跃起,双腿直击两人脑袋,可儿正看着,忽觉背后有人轻拍了他一下,他待转身看时,已被封住穴道。向他下手的是一个白衣中年独臂汉子,白衣人一把提了可儿,背在背上便走。甜甜一击不中,见可儿被人抓走,忙叫道:“爹快去救可儿,他被人抓走了。”无忧儿已占了上风,回头一看,果然可儿被人抓走,他忙转身向那白衣人冲去。
但白衣人背了可儿比无忧儿跑得快,在一个转弯处,白衣人已消失了。无忧儿站在那儿,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追。一会儿,甜甜也追上来问:“人呢?”无忧儿说:“不见了。”甜甜说:“我们回去告诉大伯他们。两人转身急忙回家。两人刚离开不久,白衣人便背了可儿转向另一条街道,而另一边,也有一个白衣人背着一个孩子离开去。大概是起迷惑作用的,但没走出几步,从空中落下一个人拦住他的去路,这人正是欢乐儿。他也是一身白衣,一只独臂,与那白衣人的样子差不多。那白衣人一见欢乐儿拦住去路,忙反手便去捏可儿的要害。但欢乐儿先出手了,白衣人只觉手轻轻一麻,而在这一瞬间,欢乐儿已将可儿抱在手中,站到他背后。他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但只一会儿,他便决定怎么做。转过身去,双眼直视着欢乐儿,可欢乐儿并不看他,只是将可儿放下,可儿的穴道已解开。他并没有哭。但却用双手使劲的抓住欢乐儿,他的手在轻轻的发抖,也许他的心在害怕。
欢乐儿放下可儿后,蹲下来说:“没事了,我们回去吧!”说完伸手牵着可儿转身离去,没走几步,身后的白衣人突然射出一把刀来,直向欢乐儿后背。欢乐儿腿向后一抬,将刀挡开,牵着可儿继续向前走,没回头。那白衣人喊道:“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你为你二十八年前的杀债后悔是不是?”欢乐儿回过头去说:“我从不为过去的事后悔。”说完便真的走了。
快入胡同时,野山水领着一大群人出来。欢乐儿松开可儿的手,可儿一下飞扑入野山水怀中,而野山水也使劲的抱住他。甜甜走到欢乐儿跟前说:“大伯真厉害,一下子就将他救出来。”欢乐儿说:“没事了,我们回家吧。”南宫宝问:“不知是什么人干的,你没抓住他吗?”欢乐儿摇摇头说:“你娘也许正在担心你的安危,你知道,你家这么有钱,如果有人把你抓去了,可以换一大笔钱。”南宫宝说:“谁敢抓我,就算抓了我,我爹也不会换,我哥也不会换,我姐也不会换。”欢乐儿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你这小机灵的家伙,我在你这么小的时候,还在家里待着,整天玩呢。”南宫宝说:“我要做个英雄。”欢乐儿说:“不错,象你爹当年一样。”南宫宝摇摇头说:“我不喜欢他,我要象你一样。”说完一拉欢乐儿跪在他面前说:“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武功吧!我要学得和你一样有本事,你教我你教我。”
欢乐儿停下来。众人也停下来,目光都注视着欢乐儿和南宫宝。甜甜忙跑过去,说:“大伯。你先收我吧!你先收我,我也拜你为师。我保证比他乖一些,真的。”欢乐儿笑道:“都起来吧,我在这儿只住几天,那里有机会教你们呀!”甜甜叫了便站起来,但南宫宝却不起来,说:“师父能教我几招算几招,行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也算有缘了,是不是?”欢乐儿道:“起来再说吧!”南宫宝忙站起来,拍拍腿上的灰土,紧紧跟在欢乐儿后面。众人都进入大厅,找着位子坐下。可儿就坐在野山水腿上,而南宫宝坐在欢乐儿身边,一时间,众人都有沉默下来。最先开口的是无忧儿,他说:“我追上去时人已不见了,如果追上的话,我一定可以打败那个人的。”欢乐儿问:“无忧儿,你说在这儿住着好不好?比如你想到什么地方去?”无忧儿摇摇头,转头问:“甜甜,你想去哪儿?”甜甜歪着脑袋说:“我想随大伯一起去住着。”无忧儿说:“那我也去。”南宫宝说:“不如带我也去吧,我也想去。”
欢乐儿慎重的对南宫宝说:“小宝,我的一身武功,可以教你,可现在时间不侈,一时恐怕也教不会你什么,但我见你与甜甜动手时,发觉你的功夫不错,但有一套武功你没学,你听过流水六式没有?”南宫宝摇摇头。欢乐儿说:“你娘知道口决,她没教你,也许是觉得你太小难于领会,以后你学了它,再磨练下,便可以天下无敌了。”南宫宝问:“真的吗?可以象你一样吗?”欢乐儿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回家去吧孩子,你娘在盼望你呢。”南宫宝说:“你送我。”欢乐儿说:“好,我送你。你会骑马吗?”南宫宝说:“会。”欢乐儿站起来,对野山水说:“水儿,我送他回家,你在家里照顾他们,天黑之前,我一定会赶回来。”野山水说:“我知道了,你去吧!”两人出发,甜甜说:“还从未见他那么听话过。”
一大一小两人两骑上路了。这骑马可比坐马车快多了,坐马车,从阿木家到南宫家得半天工夫,而骑马自然不要半天,小半天就够了,而且可以在路上懈一懈。一直到离南宫府不远,两人才下马。骑了这半天的马,南宫宝的腿已经有些发酸发肿,很难受,但他没有表露出半点来。欢乐儿说:“我就送你到这儿,你自己回家去吧!”南宫宝忽然跪在欢乐儿面前说:“你虽不同意,但我乐意叫你师父。我向你认错了,我那回抢你的马车,我错了。”欢乐儿将他拉起来笑道:“那算什么,一个人,根别人开的玩笑算什么,去吧,回家吧,你牵我这马,我骑你这回去。”南宫宝问:“师父,不知我们以后什么时候能再相见?”欢乐儿说:“如果有缘,自会相见。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包括你母亲,你做得到吗?”南宫宝说:“为什么,你不是见过他们吗?”欢乐儿说:“我只是远远的看见过他们,他们并不知道。”南宫宝点点说:“好,我决不告诉别她。”欢乐儿伸出小手指说:“我们来拉钩。”南宫宝说:“拉钩。”伸出小指头拉了一下。
欢乐儿说:“去吧!回家去,你娘盼着你呢。再见。”他摆摆手。南宫宝也伸手摆了两下,牵着马走了,走了几步,回头见欢乐儿还在哪儿站着,便说:“你也回去吧。”欢乐儿说:“好,我也回去。”说完上马,转身离去。南宫宝见他离去,自己也牵着马儿一步步往家中走去。一时间眼泪流了下来。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快到家门口时,他一抹泪,昂起头,朝里走去,头顶“南宫”二字显得格外刺眼。

南宫宝来到大街上,他不知道双喜朝什么方向去了,但想来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多半是回家了,回百河舟去了。现在他的船坏了,只能步行。沿长江大堤向下行去。半路上他遇到了一个乞丐,便想想丐帮来,便走过去问:“小兄弟,你是丐帮的弟子吧。”那乞丐点点头问:“有什么事吗?”南宫宝说:“我是你们帮主的朋友,想找你们帮主,你知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那乞丐说:“我们帮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如何能知道。不过也许我们地头知道,要不我带你去。”南宫宝摇头说:“麻烦你传达一个口信,说小三求他留意一个叫双喜的姑娘,我现在急着去找她。”说完便匆匆的离去。沿江堤走了七八里路,此时已到正午,南宫宝肚中还是空的,而且他口袋中又没有钱,真所喂口渴腹饥心烦,但没有办法,只能一步步往前走。
在太阳偏西时,来到一个小镇上,小镇谈不上繁华,但几家酒店还是有的,可他没有钱,只能在门口吸几口香气。无意间,他看到了曾遇到过的两个卖艺的,他们大概是练了一趟,正坐在地上数着钱。南宫宝一步上前,提起这少年,问:“双喜在哪儿?”少年想反抗,南宫宝一下子将他按倒在地,少年叫道:“什么双喜,我不认识。”南宫宝举起拳头说:“我再问一遍,双喜在哪儿?”身后的中年汉子无声无息的举刀砍过来,南宫宝不回头,朝后面便是一脚,这一脚不轻,中年汉子被踢出很远,南宫宝用眼盯着少年,少年忙说:“少侠饶命,那位姑娘已被一伙强盗抓走了。”南宫宝说:“我不信。”少年说:“是真的,他们说要用人换什么书。”南宫宝听了这话才信了,一伸手,取过他的钱袋问:“这怎么又跑到你身上来了?”少年说:“是我将她打败赢回来的。”南宫宝问:“凭你的本事怎么会打得过她呢?”少年说:“是真的。”南宫宝说:“你趁我不在时欺负她,现在我又把这钱袋赢回来。”说完松开手。那少年一拳便向南宫宝小腹打来。南宫宝没有阻止这一拳,只是也出了一拳,打在少年的肚子上,说:“如果你们撒谎的话,我会再找到你们的。”说完离开了。
南宫宝不明白,不是众人都拿到了剑谱了吗?怎么还有人来要这书,怎么双喜一出去便被抓了,难道这些人时时刻刻盯着自己?但他首先做的事情便是将自己的肚皮填饱,进入一家酒店,用赢来的钱大吃一顿。吃饱之后,他便赶往望江楼。南宫宝到达望江楼时,天色已不早了。陈思兰已经回家了。他坐在大厅中静静的等着,但天色暗下来时,还不见有人领双喜来,不久,有伙计过来说:“小少爷,不如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南宫宝说:“我在这儿坐着就可以了。”说着爬在桌上,不久便睡着了。
一真到第二天早上,南宫宝才醒来,大厅的门已经开来,但还是不见有人来找书,他不禁有些怀疑,是否那卖艺的人骗了自己,他想立刻去找那卖艺的两人,但又怕因此与来找自己的人错过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想着,七巧儿出来了,见南宫宝,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双喜呢?”南宫宝说:“被人抓走了。抓走了?”七巧儿有些意外,问,“为什么?又是为了那些剑招?”南宫宝说:“也许吧,我要去找那些家伙。”七巧儿说:“他们要书,你再给他们一份不就行了。”南宫宝说:“现在我没有书,且剑招又不记得了。”七巧儿不信,说:“不会吧,你会不记得剑招?”南宫宝说:“我骗你干什么,我见过一个铜面人,他说剑谱是他带来的,为的是让人练会这一招,再破去它。”七巧儿问:“有谁这么狂?”南宫宝说:“你不信算了,我要走了。”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正看到几个人带着双喜过来,他忙退回大厅,坐到桌前。
进来的人不多,连双埋头也只有八个。双方见面,那众人中的一个瘦个子说:“你真让我们好找啊。”南宫宝说:“该不又是你们救了她吧,让我来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吧。”瘦个子说:“差不多,我们把她从两个卖艺的手中救出来。”南宫宝问:“你们要干什么,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吧。”瘦个子说:“我们要那两招武功心法,要真的,不要假的。”南宫宝一时记起,这瘦个子以前来过,便问:“你们不是得到手了吗?”瘦个子说:“呸,没想到让一个小姑娘给骗了,她念的是假的。”南宫宝和七巧儿听了都大感意外,那天怡婧所念,的确和书上一样,怎么会是假的呢?南宫宝问:“你们如何知道是假的?”其是一个矮胖的说:“我们已去少林问过了,少林的说是假的。”南宫宝第一个反应便是少林撒谎,便说:“少林的话你们都相信吗?”七个人都说:“当然相信。”南宫宝问:“那为什么不向少林的讨书?”矮个子说:“我们已经讨过了,可少林方丈说这剑法霸道,不宜在江湖流传。”南宫宝问:“现在书被人抢走了,我没有书,就算再念出来,你们又怎能判断是真是假?”瘦个子说:“你念来听听,我们自然会知道。”南宫宝说:“好,但我要先看一看她是不是好好的。”瘦个子说:“可以。”有人在双喜背后拍了一下,双喜立刻醒来,一抬头见南宫宝,便要冲过来,可惜被人拉住了。南宫宝问:“双喜,你还好吧?”双喜说:“我没事。”南宫宝说:“好,自己准备好纸墨。”有两个人从怀中取出纸墨,放在桌上,说:“念吧。”南宫宝双说:“还有,我现在手头有点紧,你们孝敬点吧。”瘦个子说:“要银子,小意思了。”他掏出两锭银子,放到桌上,另有几个人也取出点银两,放在一堆。南宫宝这才念道:“出剑心如月,收剑心如月,剑上力儿深,对敌使心惊,左一剑开天劈地,右一剑气盖山河出剑下盘稳,收剑下盘稳,移招换身影——”他念得很慢,瘦个子忽然问:“旁边那个姑娘为什么出现如此表情?”南宫宝一侧头,七巧儿一脸的疑惑,忙说:“这剑招本来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但现在人多了,她自然不高兴了,天公拜月,斗转乾坤——”
他念的是少林的短棍歌,只不过将歌中的棍换成了剑。这本是小时候南宫雨教给他练习外门功夫的,现在用来应付这些人。念完之后,南宫宝说:“现在你们该放人了吧。”瘦个子收起纸,说:“道理上应该是这样的,但我们不知道你这念的是真是假,所以我们要上少林一趟,到时自会放了她,不会少一根头发。”南宫宝大怒,一下将刀拨出来,矮个子也取刀在手,横在双喜脖子上,说:“你可别乱来,再不然我可不客气了。”南宫宝没办法,只得着急的看着双喜。双喜也看着他,忽然,她将身子往前一探,刀画过她的脖子,血一下子流出来了。南宫宝一下子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了。猛的冲过去,当前的那个瘦个子想逃,但南宫宝已将刀刺入他的胸口,其他的人见了都四散逃走。南宫宝将刀拨出,射向矮个子后背,矮个子让了一下,但没有让开,刀直插入其后背,没入刀柄。南宫宝抱起双喜,用手去按其伤口。但伤口很深,血根本就止不住,他又用自己的袖口去按,血很快便染红了他的衣袖,他忍不住流下泪来,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双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用微弱的声音说:“我——爱你。”说完头便歪了下去。南宫宝放声大哭,说:“我也爱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我本可以救你的,你为什么?为什么?”他哭成了一个泪人,但双喜却已经感觉不到了。
好久,双喜的尸体都凉了,而南宫宝还愣在那儿。七巧儿看不过去,说:“你光哭有什么用?要想办法为她报仇。那天的本没有错,是谁在这中间撒谎,该不是少林的人真没有说实话吧。”南宫宝没有言语,托着双喜的尸体往外走,来到矮个子的尸体边,从他背上拨出小刀,插入袖口,再托着双喜走出望江楼。他记得这近处有一家棺材店,便直接的抱着双喜去了。店老板见他托着一个血淋淋的的人进来,着实吓了一大跳,正要拦他,他一伸腿,拌倒老板,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找了一副棺材,将双喜放进去,再盖好棺盖,轻轻的说:“我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的去吧。”他又回头对从地上爬起来的店老板说:“你叫四个人给我抬着。”老板说:“你还没给钱呢。”南宫宝从身上掏出二两银子递过去,老板不接,说:“客官,我这可是上好的香木棺材,最少值十两银子。”南宫宝不耐烦的说:“你叫人给抬着,我会给你银子的。”老板不语。南宫宝抽出刀来说:“我会给你银子的。”老板考虑了一下,便叫来四个大汉帮着将棺材抬着,跟着南宫宝。他自己也一同前去。到了望江楼门口,南宫宝说:“放下,跟我进来取银子。”四个大汉和老板都进来。那一伙人放在桌上的银子没有人动但两具尸体已被抬走。南宫宝取出一锭银子抛在柜台上,说:“这些你们都拿去吧。”店老板一下子眼睛发红,这一小堆银子总有一百多两,他迅速的收进怀中,问:“你还有什么要做的吗?”南宫宝说:“的棺材给我抬到船上来。”店老板自是点头,并无二话。
棺材抬到江边,店老板问:“船呢?”南宫宝说:“等一等便会来。”说着扬手。不一会儿果真有一只船过来。这船不大,但比南宫宝当时使的一条大多了。船家问:“客官,你要去哪儿?”南宫宝说:“崇山少林。”船家听了忙说:“那么远,我不去了。”南宫宝说:“我多给钱。”船家说:“多给钱也不去。”南宫宝怒道:“我把你的船买下来。你出个价吧。”船家见他那个样子有些怕,道:“一百两。”棺材店老板说:“你宰人啊,你这破船要一百两?”船家说:“我不想卖。”南宫宝说:“别说了,把棺材抬上去。”船家问:“我的钱呢?”南宫宝对棺材店老板说:“给他一百两银子。”一时眼睛发青,问:“为什么要我给?”南宫宝说:“你的这副棺材才值十两银子,你收了多少?”棺材店老板用手捂着胸口,一使眼色,四个大汉会意,抓了木棍便朝南宫宝后背打过去。南宫宝一弯膘,这一棍便打中了棺材店老板,将他打倒在地,另外几棍便没有打下去。南宫宝跳起给了四人每人一脚,将他们踢翻在地。走到棺材店老板面前,一拉他的胸口,银子便掉了出来。南宫宝将其捡起,丢下约十两,再塞给一边发愣的船家约一百两,其余的一扬手,都抛进江中。江水涛涛,南风正起。
南宫宝划着一只大木舟,往江下游而去。行了不久,他觉得这样太慢,于是在船舱中翻了一下,里面有几件旧衣服,还有一张帆,虽说也行旧,但总比没有好。他将帆挂起来。这帆不及南宫宝当时使的那一张帆大,而船又比当时的船大,因而行得比当时慢多了,不过比用人划便快多了。他不知道少林寺怎么走,只知道经运河再上黄河便差不多了,但什么时候能到,他一点概念也没有。将身上仅有的二两多银子都买作了干粮,又不禁后悔,不该赌气将那么多银子抛进江中。这样行了两天便到了运河。从南向北,正好顺风,船快多了。经过一个湖口,他以为到黄河了,可一打听,原来只是洪择湖出口。他想也许从洪择湖过去会近一些,但又不识路,只得按原定的路线前行。
但没行多远,便有两只船追上来,这两只船比南宫宝的船大不少,而且帆杆也高一些,每只船上有七八号人,都有刀。两只船近来,其中一只上的人,看起来象个小头目,开口说:“此河是我开,如从此路过,不要命来只要财。”南宫宝一听便知道是干什么的,说:“好吧,我给你们钱。你们过来。“那小头目听了便跃上小船。南宫宝不待他站稳,一脚踢过去,小头目也有两招,将头一底,一刀便砍过来,但南宫宝另一脚已踢在他的手臂上,刀掉进水中,再一掌,将其打落水中。其他的几个人见了,纷纷举刀向南宫宝的船上跃过来,这么多人要是上了船,不把他的船压沉才怪,不待他们上来,一个一掌,都打下了水。另一只船上的汉子见势不好,转头划船逃走。南宫宝也不追赶,四处看看,便决定用这只大船赶路。他费力的将棺材移到大船上,再挂起帆,继续前进。在这船舱中,他找到了一些食物和水,还有一些衣物之类的。
没多久,南宫宝便看到后面有船追了上来,与他这只船一样的,估计是找来算帐的。他站在船尾,看着那只船飞快的靠近过来,那船不但挂了帆,而且有不少的水手在划着,因而比南宫宝的船快了不少,转眼间便追过来。在大约只有三四丈远时,对方船头的一个人便叫喊道:“前面的小子给我站住,你无端杀我兄弟,截我船只,还不快来送死。”南宫宝抓起船上的两把刀,一扬手抛了过去一把,他不是刺杀那船头的汉子,而是砍他们的船杆,接着另一刀又抛过去,目标还是桅杆,前一刀取杆中段,后一刀取下面。船头汉子伸手不凡,平地跃起,用手中的刀挡开头一刀,但下面的一刀又过来,他想挡已来不及,桅杆被砍倒,船帆便也扑下来。那汉子大骂:“你妈那个巴子,使这么狡猾的手段,大家使劲划,一定要追上他。”南宫宝的船靠风力,载重轻,而对方的船凭人力,载重重,一时两船不分上下。但追了一会儿,南宫宝便将船停下来,对方的船一下子赶上来。船头一个汉子跃上来,举刀便砍。南宫宝后退两步,大汉问:“你的刀呢?快取出来,我不杀空手之人。”南宫宝说:“我没有刀。不好你空手对我空手如何。”大汉说:“好。”他抛下刀,其余的弟子忙叫道:“帮主,不可。”大汉回头吼道:“我是帮主,我不知道吗?”说完拉开架式。南宫宝说:“我这船小,怎显实力,还是到你的船上去打吧。”说着跃上了对方的船,大汉也跃了过去,一时拳脚相往。
这大汉使的是普通的大弘拳,拳法熟练,且力气又大,让南宫宝一时难于取胜。大汉出拳,南宫宝偶尔与他碰一拳,但多半都以巧招妙着将他的拳脚挡开。有时还攻上一两招。大汉久攻不胜,一时又改为小弘拳。论威力,小弘拳本不及大弘拳的,但这拳法经这大汉子使出来便能化腐朽为神奇。力道,速度,招式的连惯,是南宫宝以前不曾遇到,也不曾想到的,他真没想到两种普通的拳法能让他使出如此的威力来,一时竟有些佩服起他来。待这汉子将拳使完,南宫宝一下子跳开,说:“不用打了,我不想与你打,是你的兄弟先向我要买路钱,我才杀他们的,这有什么不对?”大汉一时语塞。南宫宝又说:“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但我现在有事要办,待以后有机会再打。”大汉不同意说:“我们再来比刀。”说完从手下人手中取过两把刀来,抛给南宫宝一把。南宫宝从小学剑,没有学过刀,但想来刀剑同理,刀作剑用,先一刀刺过去。这大汉刀法也不错,南宫宝一连刺了三刀,都让对方给挡开了,而且都是用的普通也法。南宫宝真不明白,一些普通的招式他怎么能练得有如此威力。南宫宝将各门各派的招式都用刀使出来,不断的向这汉子攻过去,对方一一架住,并且只用那么几招。几十招攻过,南宫宝占不到并点上风。大汉趁南宫宝刀势弱下来时便反守为攻,一刀接一刀的砍、削,刀式连成一气,让人难于躲过。南宫宝只好使出全身的精力与对方硬碰。这种打法很费力气,十几刀过后,两人都有些累,南宫宝知这样打下去自己没有取胜的把握,便想到了一个办法,待大汉的刀从自己的左上砍向右下时,他用虚招挡了一下,并迅速的躲过其刀锋,再将刀插入其刀背后,用力一碰,两股力加在一起,一下子将对方的刀猛震了一下,虽说如此,但对方的刀竟未脱手。不过空门大露,南宫宝本想一刀刺过去,但忍了一下,再一刀砍在大汉的刀背上,终于将对方的刀打掉,他也将刀顺势抛下,跃出圈外,说:“我们的刀法也难分上下,不必再打了。”大没说:“我输了,我知道——我叫周兆明,洪择湖的帮主,你叫什么名字?”南宫宝说:“人家称我小三,你既然做了帮主,为什么要让手下的人去打截呢?还不如做强盗呢。”周兆明说:“我本不想的,有一次被他们打截,我把他们打败了,他们就求我当帮主,可是不打截,我们又没有银子,没有饭吃。”南宫宝说:“你们打截还要杀人,看到没有钱的就杀了。”周兆明说:“我不知道。”接着一转身问:“是不是这样的?”身后的弟子吓了一跳,说:“帮主,我们可是什么也没有干过啊,我们只是划船。”南宫宝说:“好了,我不管你们干什么了,我要赶路。”周兆明问:“你要去哪里?”南宫宝说:“少林寺。”周兆明问:“你去少林寺学武吗?”南宫宝摇头。周兆明说:“看样子你想从黄河上去了,这路太远,我知道有一条近路,从前面一个口子可以过徐州而到少林,近一些。”南宫宝说:“真的,那我就走这条近路吧。”
崇山少林,武之泰斗,千年风雨今不衰。抓双喜的七个人,当场死掉了两个,其余的五个逃了出来,并将歌决分抄了四份,一人一份。因为这短棍歌为少林的入门武功,比较好懂,他们看了,有些象那么回事,但有个有还是提议去少林寺问一下,不然练得走火入魔可不好,并且还可以躲避南宫宝的追杀。于是五人一路,往少林寺赶去。他们走的是陆路,近乎直线前进,但这样也过了十五六天才到。在少林寺脚下,其中有一个忽然问:“张兄,看情况不对啊,我们这回赶到少林花了十几天,而你们两去问时怎么只用了七天时间还一去一回。”另一个忙说:“我其实并没有赶到少林寺,只是在半路上遇到一个少林的弟子,他说他们的师父空尘大师说的,这书是假的而且江湖到处在传这书是假的,所以我就回来了,不过,现在我们问问他们也不迟,而且还多拿了一招,是不是?”这人说:“好是好,可那小子凶得很,万一遇上可没有好果子吃。”那人说:“怎么会呢,那小子自己的麻烦不少,现在江湖中人以为他在骗人,人人找他,而且他得罪了太湖的帮主,被赶出南宫府,光棍一个,翻什么天,现在这儿是少林脚步下,谁敢乱来?待我们练成神功,还怕谁呢?走吧,上山。”
上少林的山路由长长的台阶铺成的,很陡,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少林寺占地几八百亩,围山而成。正大门面南,五人来到门口,求见方丈,守门的和尚问:“你们是来问这书上真上假吧?告诉你们,我们方丈不回答这个问题。”其中一个说:“你们不是说这书是假的吗?”守门的和尚说:“我不知道,五位施主请回吧。”五人很失望,但不敢在少林门口撒野,只好忍气吞声求道:“那让我们见一见你们的空尘大师吧。”守门的人摇头说:“你们动机不纯,拒绝进门。”这时,又有一个说:“我们又另找到了一册,但不知是真是假,如果练起来恐怕走火入魔,万一在你们少林脚下练起来死了,对你少林名声不好吧。请你们的方丈看一看。”说着递过去两本小册子。守门的说:“那好吧,你们在门口等着,让我送进去。”并关上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出来的是空尘。对五人一施礼,说:“方丈有请。”五人几乎受宠若惊,忙跟着进去。少林方丈空正虽少在江湖上走动,但在江湖上也是位响当当的人物,能做上少林的方丈,无论是武功还是德威,都是非凡的。五人一进客厅,虽从未见过空正,但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空正的目光一扫五人,五人立刻底头。空正请他们坐下,并上了茶,这才开口说:“五位施主,这一个月来,已经有十几个人都赶到少林问这书是真是假,但不象你们竟有两本,请问你们这两本各来自何处?”坐在中间的一个回答道:“先前的一本来自南宫府的一位姑娘,当时何小三正要给我们的,可黄帮主和一个蒙面人来了,抢走了书,后来这位姑娘便念给我们,可半路上我们听到这书是假的,便又去讨,这回是何小三念的,敢问方丈大师,这书哪本是真哪本是假?”空正问:“何小三?就是被陈夫人收为义子的那个孩子吗?”这人点点头,说:“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又将他赶走了。”空正点点头,说:“师弟,你去取书来让他们过目一下。”空尘去了,一会儿取出一个布包来,放在桌上。空正说:“这书是中被人下了剧毒,虽经清洗,但不一定干净。”空尘取出一个小木片来,将包挑开。空正说:“五位施主,将你们的书交出来,待我们准备纸墨,让你们重抄一份如何?”这五人自是求之不得,纷纷掏出自己身上的书。果真少林备上纸墨,让这五人各抄一份。
客厅中很静,听得到笔在纸上移动的声音,好久,待最后一个人抄完之后,空正才开口说:“二十多年前,有一个东洋人,叫浪剑十二,使的便是这招碎魂一剑,而欢乐儿,这招流水六式便是他的招式,两个人在燕林城外一战,那真叫惊心动魄,各位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过。这两招都是千古绝学,而不知为什么都流传出来了,应该是很奇怪的事,你们虽然得到这本书,但不能肯定这书是真是假,即便是真,也不能保证有谁能练成,也许从头到尾这只是一个阴谋,所以你们好自为之吧。”这其中一个说:“我们有个不情之请。”空正说:“请讲。”这人说:“也许我们是唯一知道这书是真书的人,或者说知道的人不多,我们想在留在少林对这几招静思几日,如未有结果再出江湖,也就不必后悔什么了。”空正说:“好吧。只恐少林简陋,五位住不习惯。”
这样,他们五人便在少林寺住下来,当然,他们也不白吃白住,强塞给少林一些银子作香火钱。一连住了五天,大概是没有什么收获,于是要离开,空尘正要下山,正好送他们。空尘自是去问南宫宝,为何他知道少林的短棍歌。
真所谓无巧不成书,南宫宝也在此时上了山。一路上他与周兆明很是投机,一时结为兄弟。南宫宝觉得周兆明性子直,豪爽。而周兆明觉得南宫宝为人够义气,本事又好。周兆明送南宫宝一下子送到少林。到山脚下时,便坚决请周兆明回去,因为他是上少林闹事的,带上周兆明很不方便,而且将他扯进去也不好,于是在山脚下请了四个人为他抬棺材,随他上路,他请了四个没有武功的汉子同上少林,这样也许少林不会对付他们。
南宫宝走在前面,他的步子很慢,很沉重,他不知道事情的发展会是什么样子,但他非上少林来论现不可。而那五个人出了少林,空尘送走他们后,便回去取自己化缘的锰盂。再远远的跟着。在半山腰的地方,他们便碰上了。南宫宝只叫一声苍天助我,便冲了上去。五个人一看是他,便迅速的回身往少林寺逃去。南宫宝一个起落,追上一人,手起刀落,速度不减,向前冲,双干掉两。空尘正好出来,见他在少林门口行凶,也一起身跃过去拦截。双脚向南宫宝手腕踢来,南宫宝对着他的腿便是一刀,空尘双腿一收,南宫宝身子后仰,倒翻一个跟头,双脚向空尘踢去,而手中的刀便向那个吓呆了的家伙刺去。空尘人在空中,一掌挡开南宫宝的双腿,另一只手便提着这人离地,想逃开这一刀,便南宫宝杀意太强,这一刀势在必中,他将刀柄转到指间,再刺过去,终于将这一刀刺进对方的胸口,再拨出来,不待站稳,便去追这最后一个人。
空尘见他如此凶残,也动怒了,待身子一站稳,双掌便向南宫宝背后拍去,掌未到,南宫宝便感觉到一股压力传来,似要将他的腰折断,他不回头,反手刺过去两刀。空尘在少林中武功算不得最好的,但作为一个空子辈的长者,那是任何一个江湖中人都不敢小瞧的,其功力自然不是南宫宝所能比的。但现在南宫宝拼了命了,并且手中还有一把好刀,刀连刺两下之后,空尘忽然叫道:“碧玉刀。”南宫宝把握住他这一惊之机,将刀从后向前射出去,直射入那最后一个人的后背。
理论上说,这五人虽非什么江湖有名人手,但也会上一些武功,不然怎么敢找南宫宝,如果合力斗南宫宝,虽不说能赢,但绝不会败得那么快,但他们本是为利合,一见南宫宝,心中先怕了几份,便只顾着跑,再加上南宫宝是含恨出手,使得每人不及一两招便命归黄泉。
空尘真的动怒了,前三个人之死也许他抢救不及,但后面这两个从之死,却只能怪他无能了。他再次出掌,南宫宝也转身出掌,双掌相对,轰的一声,空尘后退一步,下了一下台阶,而南宫宝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他只觉胸口有些发闷,一股鲜血涌上来,可他不管那么多,双脚踢过去,空尘再后退两步。南宫宝迅速跳起来,上了几步台阶,从最后一个死者背后拨出刀来,正好空尘赶到,他挥动小刀,不断的向空尘刺过去。空尘也非同小可,一双手不但有力而且灵活,双手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墙,让南宫宝的刀势受阻,并且来抓他握刀的手腕。但几招过后,南宫宝觉得又一股血涌上来,他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人也一下子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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