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震颤。
女童的尖笑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抱着干尸冲出火场时,看见整栋公寓的墙面都在渗出初乳般的液体,那些曾经消失的血字重新浮现,组成巨大的“赎罪”二字。
老周在四楼走廊尽头举着消防斧,斧刃滴落的液体从暗红变成透明。
“你以为自己在救人?”
他脸上的皮肤片片剥落,露出焦黑的颅骨,“这栋楼里根本没有无辜者。”
斧头劈下的瞬间,402室的门突然自动开启,张小梅的怨灵伸手攥住斧柄。
“该偿还了,周建国。”
孕妇怨灵的腹部裂口伸出无数血肉触须,将老周缠成茧蛹。
我这才看清他缺了无名指的手掌——那截断指正插在婴儿木乃伊的心口,充当镇压怨气的最后封印。
张老太的藤杖从背后刺穿我的肩膀,她癫狂地撕扯婴儿干尸身上的符咒:“长生祭就差最后一步!”
我将铜匙狠狠插进胎记,剧痛中听见干尸发出啼哭,整栋公寓的时间开始倒流。
崩落的墙灰重新凝聚,焚化炉中飞出无数星火,在雨中组成张小梅生前的模样。
“带小宝...离开...”孕妇怨灵的手指点在我胎记上,灼烧感中浮现出公寓的逃生地图。
女童尖叫着化作飞灰,陈医生的急救箱在虚空炸开,数十个婴灵从符咒中解脱。
当我抱着干尸冲向逃生通道时,整栋公寓开始垂直坍塌。
每个房间都在放映着租客们的记忆碎片:老周在保安室调配迷药、陈医生在诊疗室绘制符咒、张老太在401缝制人皮孝帽。
最后一块砖石坠落前,我瞥见三年前的自己正站在公寓门口,手中传单上的油墨还未干透。
我抱着婴儿干尸跌出公寓废墟时,怀中的襁褓突然变得滚烫。
暴雨冲刷着干尸表面的泥垢,露出青灰色的皮肤——那根本不是新生儿,而是个长满老年斑的侏儒。
缠绕周身的红绳上挂着的银镯叮当作响,内侧刻着“张梅百晬留念”。
“长生祭从来都不是为了孩子。”
张小梅的怨灵在雨中逐渐透明,她腹部裂口处伸出细小的手臂,轻轻触碰侏儒干尸的脸,“这是我母亲。”
瓦砾堆里传出砖石翻动的声响,张老太爬出废墟的身影在雨中扭曲变形。
她的白发簌簌脱落,露出布满脓疮的头皮,枯瘦的身躯像蛇蜕皮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