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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不近女色,为钓系美人丢了魂全文+番茄

秋之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早上九点,市局。通宵忙活了一整晚的打工人们在办公室里睡得东倒西歪。叶亦拎着包子油条豆浆进来时,这些沉睡的尸体们齐齐复活,睡眼惺忪地围绕到食物面前。叶亦第一次见这种起死回生的场面,惊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动作生硬地拿起桌面上整理好的资料翻了一遍,问:“王苑的精神状态还没恢复吗?”“正常是正常了,但是问什么都不说啊。这团里的年轻女孩真真是沉默是金。”祝杆窝在椅子里嚼着馒头,面无表情地模样让人以为他在嚼树皮。叶亦却很是能体会剧团成员们的心态:“她们初出茅庐,都是一群小姑娘,估计在社会上吃了不少苦,对谁都不信任。或许是怕说多错多,担心殃及自身吧。”好一会儿祝杆清醒了一点,才举起还剩最后一口的油条问叶亦:“你不吃东西,是在修仙吗?”叶亦:“我...

主角:叶亦季望   更新:2025-02-26 14: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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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亦季望的其他类型小说《大佬不近女色,为钓系美人丢了魂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秋之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早上九点,市局。通宵忙活了一整晚的打工人们在办公室里睡得东倒西歪。叶亦拎着包子油条豆浆进来时,这些沉睡的尸体们齐齐复活,睡眼惺忪地围绕到食物面前。叶亦第一次见这种起死回生的场面,惊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动作生硬地拿起桌面上整理好的资料翻了一遍,问:“王苑的精神状态还没恢复吗?”“正常是正常了,但是问什么都不说啊。这团里的年轻女孩真真是沉默是金。”祝杆窝在椅子里嚼着馒头,面无表情地模样让人以为他在嚼树皮。叶亦却很是能体会剧团成员们的心态:“她们初出茅庐,都是一群小姑娘,估计在社会上吃了不少苦,对谁都不信任。或许是怕说多错多,担心殃及自身吧。”好一会儿祝杆清醒了一点,才举起还剩最后一口的油条问叶亦:“你不吃东西,是在修仙吗?”叶亦:“我...

《大佬不近女色,为钓系美人丢了魂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早上九点,市局。

通宵忙活了一整晚的打工人们在办公室里睡得东倒西歪。

叶亦拎着包子油条豆浆进来时,这些沉睡的尸体们齐齐复活,睡眼惺忪地围绕到食物面前。

叶亦第一次见这种起死回生的场面,惊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接受,动作生硬地拿起桌面上整理好的资料翻了一遍,问:

“王苑的精神状态还没恢复吗?”

“正常是正常了,但是问什么都不说啊。这团里的年轻女孩真真是沉默是金。”祝杆窝在椅子里嚼着馒头,面无表情地模样让人以为他在嚼树皮。

叶亦却很是能体会剧团成员们的心态:

“她们初出茅庐,都是一群小姑娘,估计在社会上吃了不少苦,对谁都不信任。或许是怕说多错多,担心殃及自身吧。”

好一会儿祝杆清醒了一点,才举起还剩最后一口的油条问叶亦:

“你不吃东西,是在修仙吗?”

叶亦:“我吃了李记的炒粉。”

祝杆震惊坐起:“……季队带你去的?”

见叶亦点了点头,祝杆才艰难咽下干巴的油条,一本正经地说:

“叶亦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给季队塞了红包还是送了礼啊?我总感觉他对你格外照顾,偏心偏的过于明显了。”

叶亦也不加遮掩,认真回应:“我说我是赵局的关系户,这一条好用还是送礼好用?”

“咱队里除了小汤圆,谁不跟赵局有点关系了,有什么了不起?”祝杆当场翻白眼,不屑地嗤了一声,然后拿起手机把群里的聊天记录怼到叶亦面前,“季队被我们气死了,小胖让你哄哄。”

叶亦哦了一声:“知道了。”

接着她转头拍了把汤原的肩膀:“王苑的信息查到多少?”

汤原还在努力思考为什么自己不是赵局的关系户,以及为什么季望生气了要让叶亦去哄,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嘴巴就自动接上话:

“季队现在是把王苑作为嫌疑人吗?”

“杀人动机是炒作卖票缓解剧团的困境,那么最希望剧团存活下去的必然是主演或者是组建者。组建剧团的人里,左一一和苏素死了,罗倾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王苑了。”

叶亦半躺在椅子里继续说:

“根据死亡时间推断,王苑有作案时间;同时她又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人,如果拍到现场照片发到网络上,也符合逻辑。最后,这个剧团对她来说很重要也很有意义。”

“我明白了,”祝杆目光垂落在桌面上,语气疲惫:“某种程度上说,有些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让剧团存活下去。”

汤原一边吃油条,一边手忙脚乱打开投影,把整理好的资料一一阐述:

“王苑,安城市戏剧学院现代舞专业的学生,比其他的社团成员大一届。就读期间,各项专业课成绩都很优秀,在班里位列前茅。除了舞蹈课。”

汤原把成绩单拿出来:“她的舞蹈课成绩从大一开始都是全勤,但无论是平时检测还是期末考评,都是班里的倒数。当然啦,尽管如此,各种考级都是过了的,只是分数不高。”

祝杆也接着补充道:

“我查了王苑的家庭情况,住在安城市的安然县,父母都是做窗帘生意的。安然县比较落后,王苑也是他们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所以父母对她的期望很高,希望她能成为家喻户晓的舞蹈家,一直站在舞台上发光。”

不知为何,季望不在,他们说完之后就默契地把目光投向叶亦。就连汤原自己都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下意识把疑问抛在一个实习生身上。

汤原再三琢磨,见叶亦注视着线索板的那双眉眼微微蹙起,黑色的瞳仁平静却看不见底,恍惚中好像背后藏着别的某些人的影子。

“叶亦,你以前跟谁学过查案吗?”汤原有疑惑当场问。

叶亦只是含糊答了句“只是见过”,然后说回案子:

“如果报案时被吓疯的状态是表演给我们看的,那么王苑的心理素质很不一般,要撬开她的嘴需要实质性的证据才行。要么就等季队在现场找到了什么,要么就看小胖那边能不能找到发帖人了。”

汤原把大家的心里话直截了当说出来:“你干嘛那么积极,突然间转性了?”

叶亦低下头一时没接话,手机屏幕上是林丽丽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亦亦,这段时间你应该很忙吧?妈妈正好这两天想回去看看外婆,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以及刚刚一条,是老叶发来的:

亦亦,我出差了,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回。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叶亦熄灭手机屏幕,扯扯嘴角,半真半假道:

“好久没回家了,想案子结束去喂喂我那些小猫。”

祝杆想也不想就嘟囔了句“说谎”,其他人不明所以也不好追问。

正在这时,一张陌生的圆脸跌跌撞撞跑过来,敲开门战战兢兢问道:

“请、请问,季队在吗?”

这人简直就是小胖的翻版,脑袋圆圆的脸也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下巴也圆圆的,但是年纪比较小说话温声细气像是个福娃:

“我、我是技术组新来的,小胖哥管我叫二胖。”

汤原热情鼓掌:“这名字起得真亲切!那你就是小胖的哥了!”

二胖嘿嘿笑着挠挠头,显然不是第一次被开玩笑,也就懒得解释了:

“小胖哥让我找第一个在网上发布现场照片的人,我找到了。”

他把电脑放到桌面上,示意大家看:

“这个人叫做‘我站在云端’,因为她发出来之后不到十分钟又把帖子删掉,网络上的帖发了删删了发,所以查起来有点费时间,就、就耽误到现在了。”

叶亦:“能查到注册信息吗?”

“能,”二胖说,“叫王苑。 ”

-

检验室里,季望像个木墩一样双手插兜竖在一旁,直把人手不够过来帮忙的高茗压力大到冒冷汗:

“季队,您要不去隔壁休息一下,有结果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

季望没有要动的意思,吓得检验室里的人们大气不敢出。

高茗“啧”了声又说:“就算你那群猪队友只会拖后腿,你也不能把压力转嫁到我们这儿来啊是吧?”

季望现在跟开了信号屏蔽器似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直到叶亦拿了瓶矿泉水过来,瞧着桌面上的雨衣和塑料袋问了句“这是什么”,他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些许:

“剧院的天台和后面的一棵大榕树距离不到五米,凶手行凶后把雨衣、手套和一次性鞋套全部装进一个黑色塑料袋,在天台边缘扔到了树梢上。昨晚下过大雨,叶子蔫了很多,今日才露出来一点。”

几个人来回劝都劝不动季望一点,可叶亦才出现他就放松地靠着墙壁安安静静等结果,这区别对待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高茗在察言观色方面可谓是市局的最高级,此时心里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然而她什么都没说,心底却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叶亦无知无觉地点点头,与季望并肩站着,说:

“估计凶手是想等警方撤走之后再处理的,但是没来得及。”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距离约定好的四天破案时限越来越近,赵局也在检验科门口来回踱步:

“季望,我办公室的电话要被打爆了,你这边进度到哪了?”

季望压力也大,但回话时却很从容:

“嫌疑人锁定了王苑,这边结果出来,再拿到口供,基本就可以结案了。”

赵局裤兜里的手机没停过的响,半晌后他说:

“这里我来守着,你先和王苑聊聊,如果她愿意坦白了呢?”

季望嘴里说着“希望不大”,但还是愿意照做。

-

审讯室里很安静,只有头顶一束白炽灯照着,背后的窗口在高高的墙上,给人以压抑的窒息感。

王苑在里面待了将近一整夜,原先饱满的精神状态一点点被摧毁,连带着心理防线也被消耗的时间渐渐瓦解。

见到季望进来的时候,她的后背依然弓得很直,只是开口时嗓音已经沙哑了:

“警官,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祝杆在电脑前坐下,看向王苑的目光很是复杂,说不清楚是钦佩、可惜还是憎恶。

季望把一张网上的截图放到她面前,态度平静得像是午后闲聊:

“在网上发布案发现场照片的这个‘我站在云端’,你认识么?”

王苑明显地愣了愣,但很快就昂起头,有些凌乱的长发垂到一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认识。”

季望不慌不忙,拿出另一张用户认证的照片:

“可是我们查了,这个人就是你。”

果然如季望所料那般,王苑这个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直到此时也只是冷冷地扯扯嘴角,说:

“是我又怎样?大家都发了帖子,我就是八卦跟着发了一张而已,能说明什么?”

季望也扯扯嘴角,用视线扫了一遍四面是墙的审讯室,再开口时嗓音里尽是寒凉:

“姑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大字一直挂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些事情你做了,就自然会被人查出痕迹,无论是否认还是撒谎,左右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你是个聪明人……”

季望隔着桌子,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应该很清楚,在这里,你骗不过我。”

单面镜外的叶亦指尖无意识蜷了蜷,这种冷冷幽幽的口吻,压迫性极强的审问语气,叶亦很熟悉。

当年哥哥一点点教过她,审讯时要对自己绝对相信、绝对肯定,要相信“只要你坐在审讯室,对面无论是谁,都骗不过你。”

听说与哥哥同届进入刑侦的人里,如今活着且还坚守在一线的,有且仅有一个人了。

季望到底是如何逃过那次类似于“刑侦灭门”的惨案,又为何会从吉城调到安城来?

“季望……”叶亦低声呢喃道,“你是敌是友啊?”


季望总结道:

“目前看来,贾家化利用安眠药杀害万熊;接着贾家化自己又服用安眠药后出车,撞死在咖啡店的两名小孩。”

汤原小心翼翼举手问:

“贾家化的货车上装满了纸巾,他应该是去送货的,但是为什么要在出车之前服用P类安眠药?”

“说起这个,”高茗有条不紊地翻找着文件夹,从中抽出一份牛奶糖的检验报告:

“小胖昨晚把从第一个死者万熊家里的牛奶糖拿给我检验,我在里面检测出一模一样的安眠药成分。”

季望剑眉簇起:“贾家化的驾驶室里面发现一盒奶糖,难道也是一样的?”

“是。”高茗答,“贾家化并不是故意服用P类安眠药,而是他食用的奶糖里面被人掺入了安眠药。季队,这就是属于蓄意杀人了。”

某些时候的巧合被命运搅扰在一起,显得极其错综复杂。

季望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

贾家化:①撞死两名小孩;②用安眠药杀害万熊;③两年前在万寿山撞死两人。

XX:用含有安眠药的奶糖谋杀贾家化。

换句话说,贾家化身上背负了五条人命。

汤原使劲摩挲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卧槽……怎么越来越瘆得慌了?那那那那给贾家化这盒奶糖的XX是谁?”

就像是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让贾家化完成了一系列杀人任务之后,把他给灭口了。

汤原用抱怨夹杂着吐槽的语气,把大家心中的疑问说出,会议室陷入一阵沉寂。

这些两天一夜没睡的人,一下一下揉着太阳穴,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咖啡,疲惫的脑子一点没转动,倒是饥肠辘辘的肚子顺着逐渐亮起的路灯叫了起来。

祝杆摆摆手,整个人直接往椅背一瘫,闭上眼睛说:

“想不动了,换个话题聊聊天让脑子缓缓。”

季望也累得不行,强撑着精神点开手机的外卖页面,递给一旁唯一没有熬夜暂时还算清醒的叶亦:

“想吃什么?”

为了缓和沉寂的氛围,叶亦开玩笑问:“餐标多少?”

季望趴在桌子上休息,闻言抬起一只手臂搭在她椅背上,轻笑着说:

“没有餐标,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高茗也搬来张椅子坐在叶亦旁边,此时看到季望那脸上宠溺的笑意,明目张胆地试探道:

“季队,你最近是谈恋爱了吗?”

原本趴下休息的刑侦狗们齐齐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季望。

季望:“?”

高茗耸耸肩:“看来不是啊。可你最近笑的频率比过去涨了三倍之多,我看着怪渗人的。”

季望看了眼身旁的叶亦,然后叹了口气,没精神接话了:“……”

过了一会儿,叶亦点好餐之后把手机递到高茗前面,俩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就擅自帮大家都决定晚餐----

比如小胖要减肥就给他点了肉食全家福,祝杆要增肌就点了最贵最香的烤鸭餐,汤原年纪小要多吃就盒饭外加两个鸡腿,高茗也给自己点了份精致的轻食沙拉。

一切完毕后,叶亦把手机递会给季望:“老板,付款。”

季望看着她,没接。

叶亦:“怎么,又反悔了?刚刚你还说没有餐标的,我这点的也不贵啊……”

季望缓缓坐直身,发呆时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那一开一合的唇瓣上,好半晌他才强迫自己回过神,问道:

“点齐了?”

叶亦又重新核对一遍,肯定道:“齐了啊。”

季望被气笑:“叶警官,我做错什么了,连饭都不能吃?”


“除了一些不大正规的小诊所外,南国现在的药房都是整瓶出售安眠药,万熊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这些散装的药品呢?”

祝杆跟着季望小一年,耳濡目染间也学会了些破案的基本流程,比如确认指纹:

“那密封袋上有提取到有效的指纹吗?”

好不容易进步一次,却换来高茗无情的白眼:

“大哥,你们给我送来的这些密封袋就像是在粪池里泡了三天,屎啊尿啊都快把塑料都腐蚀干净了,你觉得还能有指纹吗?”

祝杆缓缓低下头--

高茗一定是被季队施加的压力刺激到了,不然好好一个精致优雅的姑娘怎么就忽然骂人了呢。

眼看着高茗还要追加责骂,季望及时开口阻断内部争吵:

“万熊这种独来独往的边缘人物,在村里的人际关系应当不复杂,祝杆辛苦一点,今天就去走访看看万熊日常是不是有什么人发生过矛盾,以及平常都跟什么人来往。”

说完又转头道:

“这安眠药来得蹊跷,汤原去打听打听万熊平日里都去过什么地方。小胖查查万家村附近的挂牌诊所有哪些,是否有向万熊出售过散装安眠药。”

大家习惯性地拉开抽屉往外套口袋里塞些压缩饼干就往外走,高茗转身离开前见季望还坐在椅子里没有动作,又回头问:

“小弟干活,领导偷懒?”

话刚问完,见季望正在不厌其烦地拨通叶亦的号码,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轻敲着桌面,动作由一开始的有规律到逐渐加快速度。

电话那头的铃声响了许久,一直都没人接听。

此时是下午三点,距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三小时。

季望什么都没说,可高茗却不知想到什么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叶亦的电话,那头依然没人接。

“季队,你安排叶亦去干嘛了?”高茗无意识抓住衣角,“叶亦这个人要么不答应,答应了从不爽约,你最好告诉我她没事。”

-

疗养院里,叶亦在睡梦中回到了两年前的雨夜,那是哥哥叶识生日的前一天。

她特意请了一天假,按照叶识的叮嘱订好酒店,在床单和地毯上撒好花瓣,又把那一束需要三个酒店服务员帮忙才能搬得动的红色玫瑰花安排好。

接着她一边哼着歌,一边乐滋滋地坐在地板上打气球。

叶识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确认进度:

“小亦亦,你给哥哥安排成什么样了呀,不会让你哥出糗吧?”

“怎么会呢,我等着你求婚成功,然后我就能光明正大管高茗姐做嫂子了!你几点回到啊,老爸说去车站接你。”

“我把手头的案子处理完,今晚留守到八点,回到家应该是十点左右。”叶识语气里的期待、兴奋和激动让他的嗓音有点不稳,“对了亦亦,哥哥前几天去山城出任务的时候,给你定制了个礼物,今晚带回去给你。”

“欧耶!”叶亦高兴得一蹦而起,“我哥哥最好啦!”

那是安城市新开的酒店,即便不是五星级却也装修得奢华又有艺术感。宴会厅的背景板、花朵装饰全都是根据叶识手画的设计图来置办的,正好都是高茗最喜欢的风格。

酒店的工作人员们很喜欢叶亦,那是个眼尾总是微微弯起的小姑娘,只要一说话,嘴角和眼睛都会弯出像月牙一般的弧度,仿若她魂魄里就印着笑意。


老李在袅袅炊烟中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确认就是一个移动的八卦制造机,当即兴奋招手:

“丫头!好久不见啦!你坐!叔给你打八折!”

叶亦屁股还没碰到椅子,老李就习惯性端着杯热茶过来,走到跟前才意识到她还带了另一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老李脑子里迅速放映一遍上一次叶亦来吃饭的情景,当即指着季望一跃而起:

“这就是你那新欢吧?!我当时说的果然没错,你果然就是出轨了个大帅哥!那现在咋样啊,你跟你那前夫离了没?”

“新欢”、“出轨”、“离婚”、“前夫”等一系列字眼信息量极大,正巧又是看客们最喜闻乐见的话题类型,只见周遭一圈的顾客都齐刷刷停下动作,用炽热的目光紧盯着他们这一桌。

就连当事人季望也很震惊,拆一次性筷子的动作都顿住了。

叶亦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因果轮回,上一次嘴巴惹下的祸,这一次还是报应回来了。

叶亦双手捂住脸,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份炒粉,两杯豆浆。老李你今天要是乱说话,我就到处造谣你的菜里有老鼠屎。”

老李顿时被掐住命运的咽喉,做了个拉链封口的动作之后灰溜溜去炒粉了,但眼睛很诚实,总是不受控制瞟向他们。

季望憋不住笑出声:

“你在外面,感情经历很精彩啊。”

叶亦一张脸越埋越低,骂道:“……你闭嘴!”

季望从警六年,从来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敢让他闭嘴的实习生。

或者是平日里他性格太过冷硬没什么人会招惹他,又或者是工作关系,平日里也没遇到过身边哪个女孩子的脾气能如此暴躁。

总之,季望切身体会了一把“人有千面”: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荒唐。

“……没大没小。”季望无奈笑道,“一会儿你先回市局,给汤原他们带点早餐。剧场那边发现了一套雨衣,应该是凶手在行凶时候穿的,我过去确认一下。”

老李看着他们俩吃饱喝足,这才热情地坐过来和叶亦聊天:

“丫头,你上次不是说找章虹问问保险和离婚的事吗,最后找到她了没?”

叶亦:“没,怎么了?”

“唉,章虹走了。前几天看到她娘家人来给她办后事,她那个丈夫王七真不是个东西啊。”

叶亦及时给出反应:“他做了什么?”

“章虹的爸妈年纪大了,想要回章虹这些年的一点积蓄,但是王七不肯,非说是什么婚后财产。房子啊车子啊什么的,王七一点都不肯给。闹了好几天,最后老人家只拿了章虹人身意外险赔的三万块。”

老李叹了口气,摇摇头:

“那王七很过分,老婆才走了不到两天,那小三就已经登堂入室了。哎你猜猜那小三是谁?就是前面那便利店里上班的王春花,王春花还倒打一耙,替王七向章虹的父母要精神损失费呢!”

“这人啊,真是荒唐。”老李摆摆手说,“知人口面不知心,丫头你看人可要看准咯。”

叶亦认真点头:“谢了老李,我记住了。”

老李把季望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脸上的审视和不信任溢于言表:

“你这出轨对象靠谱不?”

对于老李这种当着季望的面议论季望的行为,叶亦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解释。

不料季望已经将错就错了,应道:

“您以后有空多观察观察。”

老李:“你都男小三上位了,能靠谱到哪儿去?”

叶亦:“……”

毁灭吧。

-

剧院门口,小胖踮着脚尖摆手迎接:

“季队,一共找到三份雨衣,都放在剧院的杂物间里。两个是黑色的,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用过,随手挂在了墙上。还有一个是透明的,有点像是废弃的表演道具。”

季望随手关上车门跟着他往里走:“有检查出血液成分吗?”

“全都没有。”

季望脚步微顿。

小胖看出他的情绪,低低问道:“季队,我们会不会方向错了?”

“不会,”季望在桌子前站稳,拿起物证袋里的几件雨衣仔仔细细打量过,摇摇头说,“这几件显然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不是这几件,应该还有别的。”

负责搜查现场的警员辛苦了两天,听完这话从地板上爬起来:

“季队,我们把剧院内部所有的空间,连带着剧团成员居住的宿舍全都翻遍了,别说是雨衣,能够遮挡水渍血液的塑料袋啊什么的全都找过,但是真的没有找到您说的防护服,会不会是凶手杀完人之后就处理了?比如烧掉啊、扔掉啊。”

季望问话一针见血:“你们有在剧院范围内找到燃烧过之后的灰烬吗?”

警员梗住:“……没有。”

“从凶手杀完人到我们包围现场,中间只有短短五个小时。从剧院大门的摄像头看,这期间没有任何人离开过剧院范围,也就排除了凶手在剧团外面把作案工具完全销毁的情况。那么,凶手没有机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一定还在剧院里面。”

警员搓了把脸:

“会不会凶手根本没有穿雨衣或者防护服?”

季望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

“近距离往一个活人身上插了三刀,没有防护服,凶手全身上下全是血。杀完人之后还要回到宿舍换衣服,你觉得她是会隐身么?”

季望说着扫量了眼剧院外围的小广场,凹凸不平的草坪上种着许多花花草草,因为疏于打理,有的已经有半人高了。尤其是后门的那些榕树,茂盛的枝叶在下过雨之后更加密密麻麻。

忽然一种奇怪的预感一闪而过,季望指着那些树,问:

“树顶上找过了么?”

警员瞪大了眼睛:“季、季队,您的意思是一个凶手,很可能是个女孩的凶手,爬树爬到顶上藏了个雨衣?!”

季望对于这个质疑有点不满,没有完全查过就是不够细致,排查现场必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小胖察言观色能力极强,在季望发脾气之前用力拍了把警员的肩膀:

“啰嗦什么,赶紧去!”

季望一天一夜没睡,一大早又被气到,忍不住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后抬头看了眼剧院,又看看不远处的树林,一声不吭就往消防通道走。

小胖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末了还是没忍住在群里吐槽一句:

“总感觉季队终有一天会被我们这群猪队友气死。”

群里无人回应,小胖就再加了句:

“季队正在爆炸的边缘。@叶亦,怎么办,你哄哄?”

小胖正沉浸在被炸的恐惧之中,忽然前面的季望在天台绕了一圈后停住脚步回头道:

“那棵树上,是不是有个黑色塑料袋?”


两扇卷帘门里面是连接起来的车库,中间没有隔墙,相当于半个篮球场的面积。

仓库很空旷,四处散落着啤酒瓶和瓜子壳。只有最里端的空间被人草草拉了块布帘,用作短暂停留休息的场所。

地面上倒了很多瓶醋,用来掩盖尸体的腥臭味。

“季队!尸体!”

年轻警员的惊呼为一晚上的搜索落下帷幕。

只见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横躺在地,双腿大敞,身上全是淤痕。

垂落在一旁的右手手指被切下了三根,伤口被用纱布草草包扎过,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全是腥红的血迹。

“是章虹,”季望说。

他半蹲在尸体旁边,低低地说了句“走好”,接着才抬起头对汤原说:“通知高茗,让她来一趟。”

吩咐完之后他就开始勘查现场,蹲在垃圾成堆的地板上仔细地察看着什么,衬衫勾勒出来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那安静专注的模样与其他痕检相互吆喝的模样格格不入。

汤原后知后觉意识到,明明是一个团队,可实际上只是季望一个人在为刑侦单打独斗。

季望无知无觉,捡起地上一片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铁锈,说:

“凶手有一辆暗蓝色的电动三轮车,他最近刚刚给这辆车喷了蓝色油漆。地上的醋和门口的油漆都是用来掩盖尸体的臭味的。”

---用气味来推断凶手藏尸的地点,叶亦的破案思路比他们更大胆。季望这么想着,不自觉就已经走出仓库,目光在围观人群里搜寻一圈,见叶亦半垂着眉眼,转身隐没在幽暗的巷子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汤原看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喃喃说:

“季队,我现在感觉叶亦不是凶手了,她好像真的是被那只猫连累卷进来了而已。”

凶手已经摆在面前了,季望不明白还需要什么“感觉”,但想了想总觉得年轻人的自尊心比较脆弱不能一直打击,于是勉为其难搭了话:

“哦,你还感觉到什么?”

汤原很实诚:“你看她走路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心情也没什么起伏,跟以前我读书那会儿抑郁的状态很像,我感觉她有严重的鱼死网破的想法,要么害人,要么害己。”

夜里渐渐起了风,连带着看热闹的街坊也缓缓散去,季望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半晌后只是说:

“……让祝杆联系出租屋的业主到市局配合问话;前面那个自助情趣用品售卖站应该有监控,辛苦你过去看看有没有拍到凶手的作案过程。”

-

市局。

祝杆对着手机扯着嗓子大喊:

“我们在你名下的出租屋里面发现了一具女尸,请你现在来趟安城市局……”

电话那头呼呼的风声几乎要盖过人声:

“什么东西?我名下好多套房子的你说哪套?我现在在国外呢正坐着快艇听不清你说什么。我在安城的六套房子都是老武在打理的,你们问他去吧!”

于是,祝杆顺着这个没有实名登记的号码中的通话记录,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一个个排查号码,把这个叫做“老武”的人从迷雾中剥丝抽茧般找出来。

凶手的轮廓已然出现,只差一个关键的直接证据,就可以下抓捕令了。

于是季望搬了张凳子双手 抱胸守在法医室门口,一边争分夺秒闭目养神,一边沉默地催促着高茗的尸检结果。

高茗对对他的压迫感视而不见,只是指了指遗体的脖子,说:

“尸体身上只有断指这几处明显的外伤,但因为伤口经过了简单处理,不至于要命。初步可以断定,章虹的致命伤就是脖子处的掐痕,她是殴打昏迷后被掐死的。”

季望闭着眼睛接话道:“发现尸体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处的於痕很深,凶手用了很大力气。”

“是,喉骨已经掐断了。而且,章虹在死前遭受过殴打虐待,死后还被侵犯过。”

高茗缓了缓,继续说,

“死亡时间是12号23:00-24:00之间,跟断指被切割下来的时间几乎一致。”

季望习惯性对信息进行整合:

“也就是说,10号夜里十点半,章虹在去找黄春花的过程中就被凶手带回了仓库里,进行过将近两天的虐待。接着凶手在12号的凌晨先切下章虹的中指和无名指,又把她掐死之后切下尾指,最后把她的手指扔到中一路的垃圾桶里。”

季望顿了顿:“……还摘掉了死者的戒指。”

为什么呢?

高茗对季望的自言自语习以为常,此时正有条不紊地提取精液做DNA:

“从车库里提取到了老武的毛发,我现在把它和精液作比对,天亮就能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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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市局时,一向抠门只肯买白馒头连豆浆都不肯配的赵局破天荒地拎了两大袋麦当劳早餐进门。

一群熬了整晚终于昏睡过去的刑侦丧尸们嗅着香味猛地诈尸:

“肉香!”

“新鲜的荷包蛋!”

汤原和小胖堆叠着谄媚的笑容摇着尾巴上前迎接:

“赵局您今日神采奕奕,面色红润,我猜一定是有什么大喜事!”

“难道师母昨晚为您诞下了小儿子?”

赵局一把年纪依然喜欢卖关子,只见他把每一份早餐分到每一个人面前却只准他们看不准他们吃,让这群哈巴狗对着纸袋不住流口水。

而赵局穿着板正的警服,迎着金黄的朝阳立在市局门口仰着脖子张望。

由一开始的站得笔直,慢慢变成来回踱步,又演变成跳脚,最后有脾气没处撒,转头就把偷偷咬了口汉堡没来得及咽下的汤原骂了一通。

直到深谙人情世故的小胖指着门口说:

“赵局,这是您要等的人吗?”

赵局吃人的嘴脸刹那间雨过天晴,像是留守老人见着了亲女儿,屁颠屁颠跑上前去拉着叶亦往里走,硬生生往她手上塞了三大份早餐。

在刑侦支队众人懵圈的注视下,中气十足地说:

“同志们辛苦了啊,鉴于最近刑侦的兄弟们实在太忙,我特意向上面申请了一位实习生过来帮忙,以后大家互帮互助互相照应!掌声欢迎叶亦!”

于是,汤原震惊地发现,自己认真怀疑过的“贼喊捉贼”的报案人,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他的战友:“她她她……你怎么……”

汤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赵局慷慨激昂讲了一番废话之后终于进入主题:

“既然咱们叶亦是新来的警花,那肯定得找个靠谱的师父带带她,你们觉得谁合适?”

掌声和欢呼声戛然而止,小胖和祝杆互相对视一眼,齐齐低下头。

赵局见没人踊跃举手,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

“哟,一个个的还挺有自知之明,那么我宣布叶亦的师父就是-……”

队长办公室的门呼啦一下打开,季望拿着新鲜出炉的协查通告出来,就被赵局一把薅住肩膀,说:

“季望!”

办公室的气氛一度跌到冰点,祝杆和小胖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众所周知,季望这个人能力强雷厉风行,但是耐心约等于0,所以一直也没收过什么徒弟。

上次由于特殊原因,汤原师父外出培训委托了季望暂代师父,不料汤原一个堂堂八尺男儿在季望手下愣是一天哭三回,天天一边抹眼泪一边跑现场。

就在很少管闲事的祝杆想要出来打圆场的时候,季望倒是终于掀起眼皮瞥了眼这位实习生,半晌后眼里的不耐烦逐渐转化成惊讶再而变得复杂:

“……是你?”季望打量了她半分钟,又把视线投向赵局,恍惚间似乎把三年前战友留下的最后一点线索和三年后的叶亦这个“实习生”的身份忽然联系到了一起,“……原来如此。”

叶亦懒洋洋地倚在桌子旁没个正形,拖着长长的调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

“幸会啊,季队。”

就这样,两人就算是打过照面了。

赵局似乎心知肚明这俩都是不好惹的,生怕其中一个突然生出什么幺蛾子,他连忙快刀斩乱麻:

“行,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工作顺利!”

深受“师父”毒害的汤原向叶亦投出个同情的眼神,祝她好自为之。

叶亦脸上看不出来情绪,或是心如死灰,又或是还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总之她只是朝自己的师父点了点头,冷冷淡淡地说了句“我是被逼着来的,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就一屁股瘫在椅子里吃早餐了。

一向城府深重的赵局今日确实有点反常,只见他放轻了脚步,顺手接过协查通告之后悄咪咪顺走一份早餐就溜回办公室去了,甚至没有发表对刑侦队伍的期望以及总结性陈词。

季望顺手拉开把椅子示意叶亦坐下,接着就开门见山说明案件进展:

“高茗那边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可以确定凶手就是老武,真名武士。”

窝在椅子里昏昏欲睡的叶亦忽然睁开眼,看着投影上武士的照片,清冷的眸眼微微眯起:

“……是那个酒鬼。”

所有人都无比震惊:“我靠,你认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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