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景川宋晚栀的女频言情小说《那年烟火已尽散陆景川宋晚栀全文》,由网络作家“充甜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住在医院的几天里,陆景川来过几次。但她都拒绝见面。手机里全是未接来电的红点和未阅读过的信息。有几次她夜里出病房上厕所,看到陆景川半倚在长廊的躺椅上。不过她都选择视而不见,直接回了病房。直到有一天,她听护士说住在VIP病房里的病人出院了。那天之后,陆景川再也没出现过。宋晚栀自嘲,还在期待什么呢?她攥紧手机,将那天在VIP病房里的录音整理后发到邮箱里,然后办理出院。回到出租屋后,她立刻联系了房东退房。“小宋,你和小陆是不是闹矛盾了啊?你们都在这住四年了,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呢?再说你会读唇语,和普通人也没差哪儿去。像你们这么好的租客可难找喽。”她在心里嗤笑一声,房东都知道她会唇语,反而睡在一起四年的枕边人丝毫不知情。“我这几天会把东西收拾...
《那年烟火已尽散陆景川宋晚栀全文》精彩片段
住在医院的几天里,陆景川来过几次。
但她都拒绝见面。
手机里全是未接来电的红点和未阅读过的信息。
有几次她夜里出病房上厕所,看到陆景川半倚在长廊的躺椅上。
不过她都选择视而不见,直接回了病房。
直到有一天,她听护士说住在VIP病房里的病人出院了。
那天之后,陆景川再也没出现过。
宋晚栀自嘲,还在期待什么呢?
她攥紧手机,将那天在VIP病房里的录音整理后发到邮箱里,然后办理出院。
回到出租屋后,她立刻联系了房东退房。
“小宋,你和小陆是不是闹矛盾了啊?你们都在这住四年了,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呢?再说你会读唇语,和普通人也没差哪儿去。像你们这么好的租客可难找喽。”
她在心里嗤笑一声,房东都知道她会唇语,反而睡在一起四年的枕边人丝毫不知情。
“我这几天会把东西收拾好,您验过房后没问题就帮我退了吧!”
房东十分惋惜地点点头,末了还碎碎念:“现在的年轻人,好的时候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翻脸的时候这么决绝。”
趁着陆景川不回出租屋,宋晚栀正好将两个人以前买的情侣款都丢进垃圾桶。
一些旧衣物也捐给了山区,毕竟她以后嫁入薄家,是没什么机会再体验贫穷的日子了。
摆在桌上的日历上,一道醒目的圆圈正框住今天的日期。
宋晚栀心下一沉,这么快就到纪念日了。
她怔忡的时候,屋里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
陆景川拿着一捧玫瑰花走进屋子。
他看到屋里空了许多,垃圾桶里堆满两个人以前一起买的东西,心里不由得一阵惊慌。
拿着花的手立时一阵手语翻飞,“晚栀,你为什么扔掉了我们以前一起买的东西?我知道之前是我的错,我那个时候就是太生气了,你也知道我有多心疼妹妹,就和你哥哥心疼你一样,你能原谅我吗?”
他好像又忘了,她会读唇语的事。
不过不重要了。
只是,他怎么还有脸提她哥哥?
要是她哥哥知道有一天他会这么欺负自己,怕是要从坟墓里爬出来打得他半死。
“你有什么事吗?”
陆景川单膝跪下托起她的一只手,向她举起花求婚。
“晚栀,我们相伴四年,把前几天的不愉快忘掉好吗,我以后会呵护你每一天的。嫁给我好吗?”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满心欢愉,可现在她心内却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好。”
听到宋晚栀的回答,陆景川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为她套上一只廉价的银戒指,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当然要嫁人,只是要嫁的不是他罢了。
“晚栀,你知道的,我最怕你和哥哥一样突然离开,所以我今天约了医生为你存一些造血干细胞,以防万一。”
宋晚栀沉默片刻,“现在就去吗?”
陆景川抱住她,轻轻吻上她的面颊,满眼心疼。
“这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放心,我约了一个很有经验的医生。”
“晚栀,难道你不想和我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吗?”
已经麻木的宋晚栀跟着陆景川又去了医院,她只当是还给陆景川对自己虚心假意的那四年!
在拿到造血干细胞后,陆景川显然心情极好。
他将宋晚栀安置在自行车后车座上,“晚栀,爸妈说好久没见你了。小羽也想和你解开误会。”
陆景川提到父母时,宋晚栀的心情开始复杂。
陆家父母对她一直很好,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宋晚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既然要走了,就好好道个别吧!
两个人骑着车来到一家酒店前,陆父陆母早就等在楼下。
陆母拉过宋晚栀的手,笑意盈盈:“几天不见,晚栀又漂亮了!”
转头,陆母就对陆父说:“果然是穷酸货,身上还穿着上次的衣服呢!要不是小羽需要她的造血干细胞和脐带血,就算是假结婚,我都不会同意。”
“行了,她又不是咱们陆家的真儿媳,等解决了小羽的问题,就让她从哪来回哪去!”
陆父附和着,但二人看向宋晚栀时,依旧挂着虚伪笑容。
就好似真的是温暖家人。
宋晚栀听着二人的对话,只觉浑身凉到了极点。
她从小就没了妈妈,爸爸的小三很早就登堂入室,对她和哥哥视为眼中钉。
所以他们兄妹二人才会离家出走多年。
极度缺乏的母爱,曾让她一度幻想陆母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陆家所有人都在她面前演戏。
宋晚栀眼神冷下来,抽回了自己的手。
“果然是没教养的丫头!”
陆母见宋晚栀把手抽走,面不改色,没有表现出不悦,可嘴里则是继续羞辱着她。
恰逢此时,陆千羽从酒店大堂走了出来。
“嫂子,上次的事情可能是有些误会,我今天是特意来给你道歉的,还请你不要再生妹妹的气了!”
她拿着手机给宋晚栀看了早已编辑好的字后,主动去拉宋晚栀的手,却被躲开。
“我没生气。”
她只恨自己错信了陆景川,错信了陆家人。
陆千羽不怒反笑,强行挽过宋晚栀的胳膊往酒店内走,“我就知道嫂子最好了。”
但是二人马上走到酒店二层时,她阴恻恻朝宋晚栀一笑,故意隐藏嘴形说道:“你不会真以为这么轻易就能嫁给哥哥了吧!”
随后陆千羽惊呼一声,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跌得满身是血。
现场一片混乱,酒店所有人都围了过去,陆母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指责宋晚栀:“你怎么推她!她可是你小姑子!”
陆景川拨开人群,小心地将陆千羽抱进怀里。
再抬头,双眼中满是猩红。
“宋晚栀!你想杀了她吗?”
宋晚栀呆立在原地,垂落在两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话音刚落,她的脸被打偏过去,陆母抖着手哽咽道:“你当我们瞎吗?难不成还能是小羽自己摔下来的?”
“陆景川,你也觉得是我做的?”
那个她深爱了四年的男人,此刻却心疼地抱起陆千羽往外走,没分给她一个眼色。
一只还在流血的小手扯住陆景川衣领,娇弱出声:“哥哥,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你们别怪嫂子。”
宋晚栀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再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
她根本没有推陆千羽,可是没有人相信她。
她明白,陆千羽这一句话,就直接在陆景川心里为她定了罪。
但是没关系,她有证据。
早在宋晚栀开始工作时,因为耳疾的原因,她的手机随时都会开着录音录像。
她生怕对方交代的工作自己会听不到,这样可以随时转成文字。
“陆景川,我这里有......”
手机刚递过去,就被陆景川随手甩飞。
“你这里有什么,你杀人未遂的证据吗?”
陆家司机接到紧急通知已经到达酒店门外,车门无声滑开,陆景川将昏迷的陆千羽打横抱起跨入后座。
为陆千羽盖好薄毯后,他一把将宋晚栀扯进车里。
“嘶......”宋晚栀的腿被车门撞到,瞬间开了道口子,血一股一股流下来,没有止住的趋势。
宋晚栀整张脸皱在一起,她想找东西捂住,却被陆景川抓住手。
“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可怜,如果小羽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晚栀看着对方忙手忙脚照顾陆千羽的样子,不禁苦笑。
陆景川,躺在你怀里的陆千羽根本没有凝血障碍。
有凝血障碍的人,是我。
到了医院,趁陆千羽送去急诊室的间隙,宋晚栀也去找护士开始处理伤口。
可不一会儿,就听见陆景川歇斯底里地怒吼。
“什么叫宋晚栀的血包都捐了?我妹妹现在需要她的血包,马上给拿出来!”
“陆先生,几天前,宋女士将所有血包都捐献给了偏远山区。”
陆景川抓住医生的脖领子,双眼通红:“你们怎么敢随意动我妹妹的应急血包?”
“是我捐的。”
宋晚栀推门而入,将医生解救下来。
“是你?宋晚栀,你怎么敢在没有我的允许下就把血包捐掉?”
“你不是一直说让我抽血是为了自己做保障吗?既然是我的东西,我自然可以随意处置。”
陆景川一把扯过宋晚栀掼到墙上,“我明白了,这都是你的计谋吧?你故意提前把血包捐了,然后推小羽下楼,让她没有血包可以用。宋晚栀,你怎么这么恶毒?”
刚处理好的伤口再次崩开,宋晚栀忍着疼痛反问:“陆景川,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何况,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血型。”
陆景川被宋晚栀伤心欲绝的神情刺得一怔,松手放开了她。
还没等他细想刚才发生的事情,陆千羽指尖虚虚牵住他袖口:“是小羽活该......”
她蜷在床上缩了缩,“要真熬不过今晚,求哥哥别怨嫂子!”
陆景川心乱如麻,他忙上前握住陆千羽冰凉的手。
“小羽,你不会有事的!”
他转头指着身旁的医生喊道:
“现在马上去给宋晚栀抽血。”
医生略显为难,“陆先生,宋女士今天刚抽了造血干细胞,现在再抽血,会对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陆景川听不进去任何劝阻的话,他亲自将宋晚栀拖到一旁,掀起她的衣袖,怒视着旁边的护士。
“你要是还想要饭碗,就按我说的做!”
护士胆怯地看着气势汹汹的陆景川,不敢多言,只能按照他的话照做。
陆景川此时掐在宋晚栀肩胛的掌心滚烫,烫得可以融化掉,记忆中那个跪在雪夜里为她暖脚的少年。
曾经她爱了四年的男人,如今为了另一个女人,就算抽干她的血也在所不惜。
四百毫升的刻度逐渐被填满,宋晚栀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呼吸都轻了许多。
“陆先生,不能再抽了,再继续的话,这位女士恐怕要撑不住了!”
陆景川心脏突然抽痛,喉结滚动着吐出半句迟疑:“要不......”
“哥哥,我疼。”病床上传来虚弱的抽泣。
仅存的迟疑被这声痛呼打破,他沉默片刻后,合眼叹气。
“继续,这是她欠小羽的!”
随着血液离开身体,宋晚栀只觉得整个人失了温,上下牙止不住地磕在一起。
是不是他以为廉价的宋晚栀就不会痛,怎么折磨都不会死?
之前那次幽闭恐惧症差点折了她半条命进去。
刚抽完造血干细胞,现在又抽这么多血,她感觉眼前开始出现一片花白,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倒下的瞬间,耳边似乎出现了幻听。
好像是,二十三岁的陆景川在呼唤她的名字。
...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晚栀悠悠转醒。
她看着周围的环境,忍不住自嘲,最近在医院的日子,比在出租屋的时间还要多。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医生。
和上次不同,陆景川趁她昏迷时,早已坐在了病床前。
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膝盖,连带那条兔子头绳都一跳一跳的。
宋晚栀不懂,他心里不是只有陆千羽吗?
为什么还一直戴着她的头绳?
见她醒了,陆景川的眉头更拧紧几分。
“宋晚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有凝血障碍?”
宋晚栀将头别过去,不想看见他的脸。
陆景川看她那副抵触的模样,胸腔里将要喷薄而出的话被卡在喉头,不上不下。
他包裹住宋晚栀瘦弱的手,似乎在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
“那是小羽,我妹妹。你将来是要做她嫂子的。”
抽回自己的手后,宋晚栀将整个身子都背了过去,闭上眼。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晚栀,你好好休息,一个月后我一定让你做最漂亮的新娘。”
他现在说的每个字,都再无法勾起她心底任何波澜。
四年相濡以沫,终归埋葬在谎言里。
随着病房门关上的刹那,宋晚栀睁开眼。
还有两天。
她终于能无所牵挂地离开这里了。
陆景川刚走,陆千羽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宋晚栀面无表情浏览了所有的图文内容。
宋晚栀,事到如今,你应该知道哥哥爱的究竟是谁了吧!
图片里有当时陆景川移交哥哥宋砚血包的签字,还有他每一次挪用她血包的同意书。
往下翻,是陆千羽做手术匹配血源的证明。
陆景川代替她,签了字。
看到了吗?识相的话就把位子让出来,否则下次我不敢保证你能活着!
宋晚栀驱动着僵硬的手指,一字一顿打下:好,如你所愿。
“我们是不能透露其他患者的信息的,请您回自己的病房。”
无论宋晚栀如何哀求,护士始终不肯告诉她那个人的信息。
“那好,我申请将存在医院里的所有血包捐赠给偏远山区。”
护士略显意外地扫视她一眼,“这位患者,你叫什么名字?”
“宋晚栀。”
两个护士互相对视一眼,眼睛里都露出有些怪异的神色,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宋女士,如果您要捐赠血包,需要您的主治医师签字。”
宋晚栀点头,“那麻烦帮我叫医生。”
陆景川从陆千羽的病房出来,恰好看到宋晚栀站在走廊上和护士正在说什么,他眉心一跳,赶紧走过去打手语。
“晚栀?你怎么下床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护士见陆景川的动作一怔,看向宋晚栀的眼神更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就回了护士站。
“没什么,只是问问一会儿有没有输液。”
她注意到陆景川手中提着两个精致的饭盒,外包装上印有豪华酒店的标志性图案。
“你不是刚把工资给我了,怎么还有钱买这么贵的盒饭?”
陆景川顿了一下,才苦了脸继续打手语:“我们有个客户在这家医院,我想着趁你睡着的工夫再赚些外快。”
宋晚栀眼神一暗。
“那我的午饭呢?”
“我刚看到医院食堂有盒饭,十五一份,有荤有素,我给客户送完就去给你买。”
宋晚栀点点头,转过身的瞬间眼泪滑落脸颊。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吃过午饭,陆景川接到一通电话。
他点开免提,对面说又收购了一批血包,需要他亲自去检验签字。
挂断电话,陆景川抱歉地打手语:“对不起,晚栀,我下午的兼职时间要到了,等我忙完就来陪你好吗?”
“好。”
面对如此冷淡的宋晚栀,陆景川有些奇怪,但想到她有可能还在生气,就将这种反常抛诸脑后。
宋晚栀目送他离开后,跟了过去。
果然,他又去了那间病房。
VIP病房里,陆景川吻了下陆千羽的额头。
“小羽再忍忍,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彻底好了。”
陆千羽双眼泛红,她攥着陆景川的衣服,不舍地蹭了蹭他胸口。
“哥哥要娶妻了呢,真羡慕嫂子。”
陆景川宠溺刮了下她的鼻尖,“哪里有什么嫂子,为了救你的权宜之计罢了。我只会给她一场假婚礼,不会和她领证,等你彻底治愈,我就会安排她离开这里。”
“我的新娘永远都不会是她!”
“那谁才是哥哥的新娘?”
“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吗?等你身体痊愈后,我会说服爸妈,娶你进门,陆太太只能是你。”
陆千羽娇羞地将头埋进陆景川怀中。
一双手却不老实,攀上男人的脖子,带着一丝勾引,“哥哥。”
陆景川呼吸加重,俯下身吻上那张嘴。
两个人啧啧的接吻声倏然传进宋晚栀耳中。
她一想到陆景川每次和陆千羽亲热后,又回家抱她,就一阵反胃。
正沉浸在甜蜜中的陆千羽瞥到宋晚栀的身影后,下意识推开陆景川。
一张略红肿的嘴唇娇艳欲滴。
“哥哥,有人。”
此刻的温情被打断令陆景川十分不悦,但转过脸来看到宋晚栀时,他脸上的不悦被掩饰得很好,瞬间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
“晚栀,你怎么来了?”
宋晚栀面无表情递上一张纸。
“你下午的兼职地址落下了。”
陆景川接过纸条,随手揣进兜里,用手比划着:“还是晚栀心细。”
“没想到千羽也住院了,要不我留下来陪她吧,你等下不是要去兼职吗?”
“不行!”
陆景川下意识反驳,发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后又解释,“晚栀,你的身体也还没好,我还是打电话让家里人来照顾千羽吧!”
陆千羽露出一抹柔美的笑,“没事儿的哥哥,工作要紧,就让未来嫂子陪我吧!”
陆景川一脸不赞同,背过身说道:“小羽别胡闹,宋晚栀是个聋子,她能陪你做什么?乖,等哥哥办完事就回来陪你。”
陆千羽扬扬手机,“我可以和她打字沟通啊,你快走吧,别耽误我们联络感情。”
陆景川只好回头和宋晚栀交代了一番才离开。
房门一关上,陆千羽扬起笑脸说道:“聋子,我们聊聊吧!”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
陆景川没有来接她出院。
宋晚栀却等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传闻中那个性格暴戾,被称为活阎王的男人,薄烬修。
他一身黑色手工西装,冷白的面皮上架了副金丝眼镜。
儒雅,又冷峻。
“宋小姐?”
声音竟意外的好听。
宋晚栀收拾好东西,打量对方,“薄先生?”
“我来接你回家。”
家这个字眼,让她一阵恍惚。
四年的时间,也没能将那个出租屋变成家。
现在这个还算陌生人的男人,却轻易说出接她回家。
好像那里本就是她的归属一样。
宋晚栀心内五味杂陈,一时忘了反应。
薄烬修丝毫不在意她走神,伸手拎起了她的小包。
这让宋晚栀立刻回了神,颇为抗拒。
“薄先生不必如此,一个包我还是能拿的。”
小包被两个人同时攥住背带,很明显薄烬修没有放手的意思。
她想到那些传言,悻悻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怕我?”
再可怕的事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怕?
她摇摇头。
“想必薄先生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我被一个男人骗得团团转,不但害了哥哥,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命。”
他一定在心底笑话她有多蠢吧。
谁知,脑袋上突然多出一抹温暖。
薄烬修摸摸她脑袋,牵住她的手,“没关系,薄太太以后有我。”
宋晚栀以为他会很强势,没想到感知到她的不喜后,轻易让她撤回了手。
只是她还很虚弱,离开了倚仗,晃悠着往后倒去。
薄烬修长手一揽,将她纳入怀中,怕她再次不适,后撤一步,只虚扶着。
她没有血色的脸上渐渐涂开一抹红晕,气色好看了许多。
“抱歉,刚才没经过你同意就牵了你的手,我是顾虑到你身体还很虚弱,失礼了。”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薄烬修似意犹未尽地搓了搓手指。
虽然不知道薄烬修为什么会提前来海市接她,不可否认的是,有了他,宋晚栀只需要安静坐着就好。
所有的事情,都被这个男人一手包办。
办完出院回到出租屋,宋晚栀把要带走的东西装进行李箱。
装完才发现,她能带走的竟连一个行李箱都塞不满。
而后,她摘下那枚不值钱的银戒指,放到桌子上。
“舍得?”
不知道为何,宋晚栀总觉得这两个字里带着一些不明意味。
“没什么舍不得。”
陆景川之于她,和这枚戒指一样,她都不要了。
宋晚栀将陆景川曾经送自己的礼物找了个箱子放好,还有一张自己珍藏了多年的糖纸,也塞了进去。
那张糖纸上歪歪扭扭写着陆景川的名字,只不过时间太过久远,字迹有些糊了。
只怕陆景川都忘了。
提前联系好的房东来验房,宋晚栀顺便将箱子托房东交给陆景川。
办完退租后,薄烬修陪着她去了墓园。
宋晚栀轻抚上照片里哥哥明媚的笑容,她心里沉甸甸的。
“哥哥,对不起。”
是我的愚蠢,害死了你。
薄烬修朝宋砚的墓碑鞠了一躬。
“我会好好照顾她,放心。”
宋晚栀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就发现陆景川给她发了消息。
晚栀,你在哪儿?护士说你已经出院了。
“需要我帮忙吗?薄太太?”
宋晚栀不小心点开语音,没来得及说话,却录进了薄烬修磁性的声音,慌乱中松开手指,发送了出去。
刚想撤回,陆景川的电话立刻弹了出来。
宋晚栀点了拒接。
紧接着,她将所有的录音和录像都发到了陆景川邮箱里。
还附上了一封信:
陆景川,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我执笔经年,再不复见。
随后她将陆景川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
“薄太太的自觉,我很满意。”
薄烬修的车驶向机场时,她始终沉默地望着窗外。
暮色里,私人飞机划破云层时,宋晚栀如同大梦终醒。
舷窗映着她微红的眼,脚下的城正被云海吞没,她终于与这座城市的一切划上了句号。
四年前,她因为耳疾在学校被霸凌,是陆景川的出现赶走了那些人。
可恶意多了,她就不再相信所有刻意的善良。
陆景川没有在意,仍旧日复一日地保护她。
直到有一次,有人朝她泼硫酸,是陆景川冲出来挡在她面前。
他不顾伤口,反而转过身打手语问她有没有事。
她后来才知道,为了能和她顺利交流,陆景川特意去特殊学校学了手语。
直到现在,他胸前还留有一块无法抚平的伤疤。
那种不顾一切的百般维护,她只在哥哥身上看见过。
所以她沦陷了,宁愿再相信一次。
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还有人会真心实意爱她。
在一起后,他在出租屋里为她扫平一切会导致受伤的物件,更换上适合耳疾人士的设施和物品。
他曾吻上她的耳垂,一字一顿对她说:“以后我就是你的耳朵。”
就连一向挑剔的哥哥生前都对他赞不绝口。
她为了在一起四周年的纪念日,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做了耳疾手术。
可现在她却亲耳听到,他最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养妹,陆千羽。
陆千羽从小体弱多病,药不离身。
宋晚栀一度只以为陆景川对陆千羽是兄妹间的宠爱无度。
没想到原来一直在他心尖上的人,也是她。
“没办法,谁让小羽当时膝盖蹭破了皮,她有轻度凝血障碍,宋晚栀存的血包正合用。”
在座的几人里,有的当时不在现场,被这件事吊起了胃口。
“我听说那天小羽的血包已经在路上了,川哥你就那么着急?”
陆景川叹口气:“十分钟这么长,我怎么能让小羽多等一秒。”
“那小聋女就没怀疑过她哥的死因?”
陆景川招呼宋晚栀开了瓶酒,抿了口后,才继续说道:“我说是她哥哥送来时间晚了,救治不及时,她怎么会怀疑深爱她的我?”
他兄弟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还是川哥绝,把那个小聋女哄得死心塌地的。”
“小羽小时候因为救我才会落下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毛病,我有责任护她一辈子。”
有兄弟听了难免神色复杂。
“前段时间我看宋晚栀频繁去存血,可你不是已经从世界各地备了很多血包,为什么还骗她抽血?”
“你这么个抽法,她身体会坚持不住的,造血机能一旦下降,她随时可能因为缺血休克导致死亡。她四年来对你掏心掏肺,就不能让小羽用备用血包吗?”
陆景川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不行!小羽已经习惯用宋晚栀的血,不能排除其他血包的排斥性,我不能冒一点险。”
“如果她知道一切真相,你想过后果吗?”
陆景川收敛了几分漫不经心,正色道:“她不会知道的,就算你们在她面前讨论得再大声,她也听不见。关键是,她离不开我。”
有兄弟开始鼓掌,竖起大拇指。
“要不说川哥牛逼呢,把小聋女吃得死死的。不过她这个身体早晚有跟不上的时候,你没考虑过其他方法?”
陆景川弹了下烟灰,淡淡道:“求婚那天,我会带她去抽造血干细胞。”
“听说只用造血干细胞也不能彻底治愈小羽的病。”
“造血干细胞只是给小羽打基础,真正治愈还需要宋晚栀配合,所以我才要和她结婚。”
宋晚栀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嘴唇被咬破,整颗心冷得要命。
39度高烧没烧坏脑子,现在却因为几句话,整个脑子都要裂开。
“川哥这招真高明!不过她要是知道川哥是海市豪门少爷,估计恨不得把血抽干了好让川哥负责一辈子。”
“要不是宋晚栀传统,那场婚礼都不会有。”
宋晚栀在一众不解的眼神中跌跌撞撞跑出包厢。
她的无障碍手机突然蹦出一条信息。
陆景川:晚栀,我晚上替老总挡酒走不开,你困了就先睡,我一会儿偷偷顺个小蛋糕回去给你当明天的早餐,爱你。
宋晚栀咽下苦涩的眼泪,痛苦闭上眼。
陆景川,这个廉价的深情戏码,我不想陪你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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