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玉娘做主，我没意见，若姑娘愿意，可叫我一声孟大哥。”
看众人吵闹，我由衷地笑了。
过去我身如浮萍，无论去中原或江南，都非己之选。
如今，我想自己决定将来。
陆大夫的医术真是高明，短短三五天，我的手臂已能简单活动。
这日中午商队停下歇脚，玉娘愁眉苦脸啃干饼，我奇道：
“车里带着粮食炊具，为什么不烙点软面饼吃？”
玉娘叹气：“跟队的厨子出了变故，商队里一个懂厨艺的都没有，有干饼吃就不错了。”
我笑了：“这有什么难的，我来吧。”
8
和面，醒发，揉团，擀饼。
烙饼时我放了一把野葱，香气扑鼻。
玉娘在旁边看得连连惊叹，刚出锅就忍不住蹲在旁边吃起来。
我看着她腮帮子鼓鼓，不由扑哧一笑。
忽地想起江衍。
江南四年，他只去看过我一次。
我欢欣不已，在宴席间特地准备了我亲手做的烙饼，送到他面前：
“阿衍，你以前最爱吃的烙饼，还记得吗？”
他却有些不耐：
“阿素，我是世家贵胄，鲍参翅肚哪个不曾吃过？当初不过是儿时顽笑，怎能当真？”
“如今你该学的，是弹琴下棋，作诗画画，别整天琢磨这些粗鄙之务。”
我愣住了。
那碟烙饼，直到冰凉都不曾被人碰过。
周围人低声讽笑，说我出身低微，自取其辱。
我回神，忍不住问玉娘：
“你不觉得，烙饼是粗鄙之物，上不得台面？”
玉娘瞪大眼睛看我：“素丫头，你说什么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