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身抱住阿弟，“阿姊不怪你。”
从得知是魏临逼阿弟净身时，我对他，便只剩下恨意。
云生听不见我的话，他自言自语道：
“他从前与阿姊许誓永不相负，如今阿姊死了，他怎好在世上独活？”
“可是阿姊，这一回，你不要选他了好不好？”
他轻轻贴了贴我的脸，闭眼时眼角闪过一抹晶莹。
我恍惚觉得有一滴泪落在我的心上。
15.
第六日。
宫中人都说，魏临疯了。
他找不见我，又不肯信我死了，非逼着钟宛宛交出我来。
皇后身边的宫人被尽数处死，血从栖梧宫的石阶上淌下去，汇成暗色的溪流。
宫门紧闭，但仍能听见钟宛宛凄厉的声音：
“你疯了！竟要为了个卑贱下人杀妻弑子！”
“我杀她有什么错！她觊觎你就该死！我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痛骂过后便是呜咽求饶：
“临哥哥，你只记得她在永州服侍你十年，可我也在京城等了你十年啊！”
魏临笑了，执着剑朝她一步步走去。
“你不是在等我，你是在等着看谁能登上那个位置。”
“是朕错了，朕不该把云初交给你。”
钟宛宛没死，但是没了孩子。
栖梧宫被圈禁，彻底成了冷宫。
魏临散发跣足，推门而入时，云生正在为我整理衣冠。
魏临第一次瞧见“我”。
哪怕穿了整洁的衣袍，头发被梳得齐整，也依然是一具正在腐烂、恶臭难闻的尸体。
“云初……”
魏临无声张了张口，面上满是痛苦之色，跌坐在床脚，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怔怔地看着泛黑的血色。
“我要带阿姊回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