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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57:渔猎大兴安岭林川周铁栓小说

宿言辰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回去的路上,周来顺忍不住感慨道:“真想不到啊,大兄弟,我头一回见刘三哥这样,你可真能耐。”“来顺哥,刘三哥以前在山上当过土匪?”林川此时也完全接受了和年轻版姥爷称兄道弟的现状,开口问道。“嗯,解放前,兴安岭上好几波,俺们不叫土匪,叫绺子,三哥在最大的那一拨里,是四梁八柱里的三梁。”“四梁八柱是什么?”“嘿,四梁八柱就是绺子里的头目,除了大当家,就是四梁八柱,共八个人,分两拨,一拨里四梁,一拨外四梁,三哥就是里四梁里面的炮头,外号顶天梁,号称枪法箭法双绝。”“那三哥干过这个,解放以后,怎么没有被......那啥?”“嘿,都是乡里乡亲的,而且三哥他们原本都是劫富济贫,屯里家家户户都受过恩惠,后来三哥他们又跟日本鬼子干,那都是山神爷护佑着...

主角:林川周铁栓   更新:2025-02-22 17: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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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川周铁栓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57:渔猎大兴安岭林川周铁栓小说》,由网络作家“宿言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去的路上,周来顺忍不住感慨道:“真想不到啊,大兄弟,我头一回见刘三哥这样,你可真能耐。”“来顺哥,刘三哥以前在山上当过土匪?”林川此时也完全接受了和年轻版姥爷称兄道弟的现状,开口问道。“嗯,解放前,兴安岭上好几波,俺们不叫土匪,叫绺子,三哥在最大的那一拨里,是四梁八柱里的三梁。”“四梁八柱是什么?”“嘿,四梁八柱就是绺子里的头目,除了大当家,就是四梁八柱,共八个人,分两拨,一拨里四梁,一拨外四梁,三哥就是里四梁里面的炮头,外号顶天梁,号称枪法箭法双绝。”“那三哥干过这个,解放以后,怎么没有被......那啥?”“嘿,都是乡里乡亲的,而且三哥他们原本都是劫富济贫,屯里家家户户都受过恩惠,后来三哥他们又跟日本鬼子干,那都是山神爷护佑着...

《重生1957:渔猎大兴安岭林川周铁栓小说》精彩片段

回去的路上,周来顺忍不住感慨道:
“真想不到啊,大兄弟,我头一回见刘三哥这样,你可真能耐。”
“来顺哥,刘三哥以前在山上当过土匪?”
林川此时也完全接受了和年轻版姥爷称兄道弟的现状,开口问道。
“嗯,解放前,兴安岭上好几波,俺们不叫土匪,叫绺子,三哥在最大的那一拨里,是四梁八柱里的三梁。”
“四梁八柱是什么?”
“嘿,四梁八柱就是绺子里的头目,除了大当家,就是四梁八柱,共八个人,分两拨,一拨里四梁,一拨外四梁,三哥就是里四梁里面的炮头,外号顶天梁,号称枪法箭法双绝。”
“那三哥干过这个,解放以后,怎么没有被......那啥?”
“嘿,都是乡里乡亲的,而且三哥他们原本都是劫富济贫,屯里家家户户都受过恩惠,后来三哥他们又跟日本鬼子干,那都是山神爷护佑着呢,干部也都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不过听说别的地方有抓得紧的,吉林那边枪毙了不少。再说了......”
“再说啥啊,来顺哥?”
“我跟你说啊......”
周来顺降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这刘三哥,在部队里有关系,硬着呢......”
“你咋知道?”林川问道。
“我咋知道?”周来顺眼珠子一瞪:“高级社的社长,就是部队下来的,跟他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
“哦......”
“这事儿你别跟外人说啊......”
“哈哈来顺哥,我能跟谁说呢?这儿我都不认识别人......来顺哥,你再给我讲讲四梁八柱......”
“哈哈哈,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还是三哥喝醉酒讲的。哎你酒量怎么样?”
“能喝半斤。”
“哎哟,那就行。以后有机会,你把三哥灌醉,能给你讲一宿。”
说着话,两人回到了老房子。
这栋老房子,其实也是林川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只不过他小时候住的,是用砖瓦重建的房子。而现在的老房子,是用黄土脱坯建起来的,黄泥墙已经十分老旧,甚至有些残朽。
门窗和泥墙交接处,缝隙大得惊人,窗棂歪歪斜斜,有的地方已经腐朽,轻轻一推,就发出“嘎吱”的声响。屋顶铺的麦秸明显补过好几次,看上去好几种颜色,像是给房顶打的补丁。
“猎弓?叔,我能试试吗?”
院子里,看到林川带回来一把猎弓,周铁栓搓着双手,羡慕不已。
“我也要!”
“我也要!”
周铁柱和周铁蛋不甘人后,纷纷举手。
周秀兰看三个哥哥都开了口,习惯性的跟上:“我也想要......”
林川哭笑不得:“你们也拉不动啊。”
周铁栓不服,说道:“我力气大,肯定能拉动!”
林川笑着把弓递给他:“那你试试?”
周铁栓一脸兴奋地接过弓,举在身前,一手拉住弓弦,“嘿”的一声......
可脸憋成了酱腰子,那弓还是稳稳当当,根本拉不开。
见大哥都拉不开,周铁柱和周铁蛋顿时怂了。
只有周秀兰不明所以,嘴里依旧喃喃道:“我也想要......”
林川低下头,轻声说道:“秀兰想要,我给你做个小的好不好?”
周秀兰忽闪着大眼睛,开心地点点头:“好~”
周铁栓三兄弟互视一眼,不知道叔为什么只给妹妹做,不给他们做。
林川忍住笑意,心说:我得先让我妈开心了,才能顾得上你们这些舅舅。
他开口问道:“你们也想要弓吗?”
周铁柱和周铁蛋像俩神经病一样,拼命点头。
林川点点头:“行,好好帮家里干活,我从山里回来就给你俩做。”
两人欢呼雀跃,撒腿就跑,争着抢着要去帮忙扫地烧火铲鸡屎。
林川看着周铁栓,问道:“你咋不要啊?”
周铁栓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叔,做这个很麻烦吧,我不想让你辛苦。”
“辛苦啥?给他们做玩具,不辛苦。”
林川笑起来,“我给你做一把能打猎的,不是玩具。”
“真的?”周铁栓眼圈一红,浑身都抖了起来。
“那还能有假?”林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答应给你做,就会给你做。”
“谢谢叔!”周铁栓扭头就跑,便跑便抬起胳膊,拿衣袖擦眼泪。
周秀兰大眼睛看着周铁栓的背影,说道:“大哥为什么哭?”
“大哥开心,所以才哭。”
“开心?”周秀兰蹙起眉头,想了想,咧开嘴,“不应该这样婶儿的笑吗?”
林川坐在板凳上,将周秀兰轻轻抱在怀中,说道:“有时候,人太开心了,就会哭出来。”
“所以你昨天哭,是因为开心?”周秀兰歪着脑袋问他。
林川点点头:“对,开心。”
......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密林的深处,两个身影俯低了身子,朝一处灌木丛慢慢摸了过去。
灌木丛里,出现了一只斑鸠的影子。
林川冲身后的周铁栓打了个手势,两人蹲了下来。
说起斑鸠,林川只在小时候吃过,肉质很嫩。长大后,斑鸠也成了保护动物,更是很难吃到了。眼前的斑鸠他只看到一只,长得有点像肥鸽子,身体浅灰色,羽毛中夹杂着棕红色,这会让它很容易隐藏在树丛之中,不被天敌发现。
周铁栓见他迟迟不射那只斑鸠,心中好奇,问道:“叔,你咋不射它呢?”
林川目光紧紧盯着斑鸠,回答道:“等另一只出来。”
周铁栓一愣:“另一只?”
“嗯。”林川点点头,“斑鸠一般都是两只在一起,那里应该是他们的窝。”
“斑鸠窝?”周铁栓咧嘴笑起来,“说不定有蛋。”
“大冬天的,不一定有。”林川笑起来,“不过也说不准,一会儿看看。”
两人等了一会儿,果然不出所料,灌木丛中又多了一只斑鸠。
两只斑鸠靠在一起,你啄啄我,我啄啄你,互相梳理着羽毛。
“来了。”
林川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屏住呼吸,拉弓搭箭。
他蹲在地上,用的是平射技法,对稳定性要求更高,不过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背部的肌肉群在伸展,力量延伸到肩膀和手臂。
黑色箭镞散发着寒光,这种索伦鈚箭的箭头,用来打斑鸠的话,属实有些可惜。因为它能造成较大的伤口,更适合猎杀野鹿、狍子之类的大型动物。
“嗖——”
一箭射出。

林川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继续追,赶紧跑了几步,也爬上了山坡。
这里林木稀疏,正午的阳光刚好洒落下来,暖洋洋的。
周铁栓坐在地上,咧着嘴,指着前面的方向,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前面,就是一个不大的雪坑。
周围全是凌乱的野猪蹄子印,而坑里面,露出一半野猪屁股。
那头被打中两枪的野猪,一头栽进了坑里头,死在了里面。
林川用力把野猪拖出来,才发现他第二枪,打中了心脏。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野猪的血几乎都流干了。
“哎呀!捞不着血肠吃了......”林川惋惜道。
周铁栓满眼通红,伸手摸着野猪身上粗糙的硬毛,这里拍拍,那里摸摸,说不出的激动。
“叔!那头猪的血还热乎!”
“赶紧去放血。”
“好嘞!”
这两头野猪个头都不大,加起来两百斤左右,林川估计,出一百斤肉没问题。
不过他寻思着,吃一头,留一头。
看看能不能用那头野猪换点粮票布票棉花票什么的。
做几身棉服,再换些苞米面,房子再修补一下......
那姥姥家就能度过这个冬天了。
还能过个好年。
两人砍了好几根树枝,扎了个简单的扒杆,把两头野猪放在了上头。
扒杆其实就是简单的爬犁,只不过林川用的树枝,增大了接触雪地的面积,这样拉着走的话,会省力不少。
装好野猪,用绳子在前头拴了两个扣子,两个人一人拉着一根绳子,林川拉着长的绳子走在前头,周铁栓拉着短的绳子走在后头。
这一路辛辛苦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走出林子。
......
看到带回来的两头野猪,王红英的第一反应,就要去关上院子的大门。
想了想,又吩咐周铁柱:“快,去工地上,把你爹叫回来,收拾野猪肉。”
“好嘞,娘!”周铁柱扭头就跑。
“等会儿!”王红英叫住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别说回来收拾野猪肉。”
“那咋说啊,娘?”周铁柱愣道。
“你就说......”王红英咬了下嘴唇,狠下心来:“就说娘肚子疼,疼得满炕打滚儿,你爹准蹿得比谁都快!”
“哈哈,好嘞!”
周铁柱猴子一样跑出了院子,瞬间没了踪影。
没过半个小时,只听见院子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啪啪作响。
院子大门被周来顺撞开。
一进院子,周来顺和王红英大眼瞪小眼。
周来顺上气不接下气,有些发愣:“媳妇儿,你不是在炕上打滚吗?肚子好啦?”
“打完滚了。”王红英和林川对视一眼,“噗嗤”一下笑出声。
“啥,啥意思啊?”
周来顺的目光,这才落在院子里的两头野猪上,眼珠子顿时瞪圆了。
“哎呀我滴个太奶奶啊,这,这......这都是大兄弟打的啊?”
“赶紧的吧,快来收拾!”王红英憋着笑,催促道:“少拿半天工分,干这个,你乐不乐意?”
“那我太乐意了啊!”周来顺撸起袖子:“你俩走开,让我来。”
林川笑着让开位置,说道:“来顺哥,一会儿卸条后腿,咱俩给三哥送去呗。”
“行。”周来顺比量着两头野猪,个头差不多大,问道:“大兄弟,这野猪咋整,你说就行。”
“我寻思着咱们吃一头,另一头分点肉和骨头出来,换点粮票布票啥的呗?给他们每个人都做身棉袄......能换吗?”
“能换。”王红英听林川惦记着孩子们的棉袄,眼圈一红:“赶大集就能换,有个黑市。”
“黑市就在大集上啊?”林川问道。
“嗯呐。好多人都拿家里省下来的布票换粮食。”
“这野猪肉太稀罕了,指定好换。”
“那太好了。正好我也想去黑市上转转,摸摸行情。”
“大兄弟,那可得注意点儿啊,别让人给抓了。”
“真有人抓啊?”
“可不咋地,真抓。”
“行,那我注意点儿。”林川点点头:“还有件事儿,来顺哥。”
“啥事儿?你说就行。”
“我想趁着天好,把房子修补修补,晚上就不漏风了。顺便把西厢房的炕,重新盘一下。”
“盘炕?”周来顺听了一愣,“你会啊?”
“嗯,我会。”林川点点头。
他在部队的时候,有一次演习,他们几个侦察兵为了抄近路,把一个农户的麦地给踩了。后来挨了处分,几个侦察兵在村子里帮忙干了两个月的活,拔草锄地掏大粪全都干过,碰巧有一家盖新房,林川他们全程帮忙,学会了瓦匠活。
盘炕头不一定盘的多好,但肯定会暖和。
周来顺和王红英相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大兄弟,人咋这么好呢?
那炕头早就想重新盘了,可是周来顺忙着挣工分,王红英又不会盘。
周来顺也不是没想过抽几天时间来做这件事,可是全家人的吃喝就靠他那点工分,就这日子还紧巴巴的呢。
“咋能让你干这事儿呢?”周来顺说道。
“那有啥?”林川笑道,“我也不能搁这儿白吃白住啊,要不我也去挣工分?”
王红英也笑起来:“大兄弟,你不是社员,你咋挣工分。”
“所以我得找点活干呐。”
林川点头道:“嫂子,我给你家盘炕,修房子,你们给我吃,给我住,就算是我挣的工分抵帐了,行不?”
“大兄弟,哪是你吃我们的啊,没有你,我们哪能捞着吃肉......”
“行啦,嫂子,来顺哥,就这么定了,铁栓和铁柱帮我搭把手,没问题。”
“对,爹,娘,我们帮叔一块干!”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拒绝就有些矫情。
王红英点头道:“行,你们干活,我给你们炖骨头吃!”
“太好啦!”周铁栓和周铁柱兴奋地大叫起来。
老三周铁蛋愣住了,撇了撇嘴,问道:“娘,我也想帮忙,我也想吃骨头。”
周秀兰奶声奶气道:“我也要帮忙,我也要吃骨头。”
“都有,都有......”
王红英笑起来:“一个不落,你们全都有骨头吃。”

“嗯呐。”周来顺点点头,说道:“想上山打个野鸡啥的。”
“哦,打猎啊?”刘三炮表情缓和了下来:“去找老李老丁啊,他们有枪。”
“哎呀,他们用的都是鸟铳。”周来顺笑道。
“咋啦,鸟铳还不会用啊?多简单......”
刘三炮笑起来:“填火药,装子弹,装引药,瞄准,啪——”
“三哥,主要是准头不够啊。”
林川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刘三炮刚要继续说话,忽然听到隔壁屋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哀嚎:
“海娃——”
声音撕心裂肺。
“咋啦?”
刘三炮眉头一皱,赶紧跳下炕头,冲了出去。
周来顺和林川赶紧跟上。
来到隔壁厢房。
只见炕头上摆了个饭桌,一只碗掉在了地上,摔成碎片。
炕头上四个人,一大三小,乱成一团糟。
一个跟周铁柱差不多大的男孩,脸涨得通红,似乎是喘不上气来,正拼命地蹬着腿儿,而一个中年女人,慌乱地用手拍打着他的后背,不知怎么办才好。
“咋滴啦这是?”刘三炮大惊失色。
“他爹!”那女人嗷嗷哭起来:“不知道啊,咋的喘不上气儿了?”
“这是噎着了。”
林川一看便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懂得急救知识,当下大喊一声:“让我来!”
所有人都错愕地抬头看他。
林川一把将那男孩拽起身来,站在地上,背对着自己,双手握拳,用拇指对准他的腹部,手上用力,一下一下地顶着他的肚子。
“你干嘛啊?”
那女人见儿子已经快翻白眼了,却被这个陌生人抱在怀里,乱七八糟地不知在搞什么,便歇斯底里地扑上来,双手不管不顾地抓向林川的脸。
林川要救孩子,根本顾不上她,身旁的周来顺匆忙拦住,喊道:“嫂子,他这是在救海娃!”
虽然他也不懂林川正在做的“海姆立克法”,但刚才大兄弟喊了一声“让我来”,那就是他去救的意思,周来顺心底里,对林川莫名其妙的信任,当下便拦住那女人的鹰爪手。
他这么一喊,那女人也是一愣,顿时停了下来。
几个人紧张兮兮地看着林川抱着孩子的动作。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林川顶了六七下,那个孩子“呕”的一声,吐出一口黑黢黢的东西,也不知是在吃什么。
接着,便“哇哇”哭了起来。
“哎呀儿啊,你可吓死娘啦!”
那女人见儿子喘上气儿了,嗷嗷哭着扑上去,一把抱住。
“这,这就没事啦?”周来顺和刘三炮相视一眼,不敢相信。
“没事了。”林川点点头,“就是吃的急了,噎住了。”
那男人听了,怒气上头,一巴掌抽在女人的身上,骂道:“妈勒个巴子,来顺兄弟又不是外人!你非带孩子来这屋吃什么吃?差点把孩子吃死!”
周来顺赶紧劝他:“哎呀三哥,孩子都没事儿了,消消气,消消气。”
林川看到饭桌上的大碗里,还剩两个黑黢黢的野菜团子,再联想到刘三炮的话,便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大概是这女人和孩子正在吃团子,听见有人进门,怕别人看见了,便带着孩子来到另一个屋里吃。结果孩子吃得有些急,没咽下去,便噎住了。
刘三炮一把抓住林川的手:“哎呀兄弟,要不是你,我家海娃今天就没啦......”
“三哥,瞧你说的。”林川笑道,“没准我们不来,孩子也不会噎着。”
“三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见孩子没事了,枪也借不着,周来顺便准备带林川回去。
“等会儿。”刘三炮叫住他们。
周来顺回过头来:“咋啦三哥?”
刘三炮心里不太得劲,人家把自己儿子给救了,就这么空着手让人走,不太合适。
他想了想,问道:“林川老弟......会不会使唤弓?”
“弓?”林川一愣,点头道:“三哥,我会使弓。”
“那行,我这有把弓。”刘三炮说道:“你试试,要是顺手的话,拿去用。”
“行。”林川笑道。
有把弓总比啥也没有强,起码能打野鸡了。
三人出了院门,来到厢房。
打开门,一股子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厢房里很暗,好在外面阳光很好,林川适应了一会儿,便看清了厢房里的摆设。
东西很多很乱,很多农具堆放在一起,还有盛粮食的框子,只不过里面都是空的。
刘三炮俯下身,从门边拿出一根弯曲的长棍出来。
“好弓!”林川眼前一亮,忍不住开口赞道。
“那是!”听到林川的赞叹声,刘三炮咧嘴笑起来,“索伦族的猎弓,还能差了?”
他将手中的弓递给林川,又从旁边墙上摘下弓弦,放在林川手中,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林川知道这是在考教自己上弓弦的本事。
当下将弓弦一头挂在弓梢的弦扣上,然后将这头放在地上,靠在右脚外侧,左脚往前一步跨过弓体,将弓竖在双腿之间,形成一道杠杆,然后右手拿着弓弦另一头,左手握住弓梢,借着腿部的力量,将弓体一弯......
顺利地挂好了弓弦。
“哎?这种挂弦的方法,倒是头一次见。”
起初看到林川的动作,刘三炮原本期待的眼神,却是失望了一瞬。
后来看他顺利挂好弓弦,才惊讶起来。
林川笑起来。他知道刘三炮的意思,索伦族的挂弓方法,应该是和蒙古人很相似,怀中揽月或者蹲坐式,而他用的则是回头望月的方法,这是英式长弓的安装方式,林川比较熟练,就顺手用了。
“射一箭我瞅瞅。”刘三炮递给他一个扳指和一支箭。
“射哪儿?”
“院门上有个铁环,瞅着没?”
“瞅着了。”
“就射那儿。”
林川点点头,将扳指套在大拇指上,然后深吸一口气,握住手中的弓。
弓是猎弓,用桦木和松木做的两层弓胎,中间夹了一层鹿筋,又用细鳞鱼皮熬的胶将其粘固,外面再用筋条均匀地缠绕在弓胎上,握在手中,受力均匀而厚重,实在趁手。
箭是典型的索伦鈚箭,箭镞铁质,铁镞前端尖,两端具弧形刃,箭镞后部呈内弧状。箭杆连接箭镞的一端被装饰成黑色,箭羽处箭杆装饰成红色和黑色。
林川搭箭张弓,屏息凝神,“嗖”的一箭射出。

1957年的清晨,空气中透着彻骨的冷。
林川醒来的时候,屋里冷得呵口气都有白雾。
家里被子不够,他本来也没脱衣服,可是这么着也不长久。
得了,待做事项除了吃的,又多了一条:住。
看来,姥姥家的“衣、食、住、行”,除了行,其它三个都亟待解决。
在外面抓了几把雪,凑活着洗了把脸,又从树上折了根树枝,把前面咬碎,凑合着刷了刷牙。
回过头来,周秀兰正蹲在地上,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叔,你为啥拿根树枝......捅你的嘴?”
五岁的周秀兰,说话还带着点奶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川听着整个人都要酥了。
“秀兰啊......”
林川在她面前蹲下来,仔仔细细看着她的模样,真是越看越喜欢:“我这是在刷牙。”
“刷~牙~”周秀兰张开嘴,露出一排小牙。
“对,爱护卫生,不容易得病,知道吗?”林川站起身来,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爱~护~卫~生,不~涌~得~病~”周秀兰一蹦一跳,字也跟着从嘴里往外蹦。
“叔!”周家三兄弟也跑过来,周铁柱和周铁蛋争抢着要牵他另一只手。
周铁栓已经十五岁了,他不好意思去牵林川,就来到周秀兰身边,牵着她的另一只手。
血脉亲情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林川现在也开始习惯几位舅舅叫他“叔”了,反正按年龄来说,就该这么叫。
不过周秀兰也跟着屁股叫他“叔”,他还真得好好消化消化。
从第一天开始,林川就打心底里和他们亲近无比,时时刻刻都想和他们黏在一起,尤其是老妈,看着她流鼻涕的小脸蛋,冻得通红,林川便把自己的围巾围在她脖子上。
周秀兰忽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叔”给自己系围巾,心里也觉得格外暖呼呼的,忍不住凑上去,亲了林川的脸一口。
“爹!娘!”9岁的周铁蛋忙不迭地冲进屋里告状,“我妹又把叔给整哭了。”
“啊?”王红英正在熬玉米粥,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为啥呀?”
周来顺躺在炕头上,也赶紧爬起来:“你妹嘎哈了?”
“她,她,她亲了叔的脸一口。”周铁蛋生气道,“叔就哭了。”
“那她为啥亲呐?”
“叔把自己的围巾给她了......”
王红英和周来顺面面相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大兄弟别的时候没事,就是和闺女在一块儿的时候,容易哭。
“赶紧出去玩吧。”王红英一巴掌拍在周铁蛋屁股上,把他赶出去,感慨道,“你说这大兄弟,真孝顺呐,他妈也叫周秀兰,看见咱姑娘,就想起他妈,唉......”
“唉啥唉,个瘪犊子娘们儿,赶紧把稀饭熬好,大清早的起那么晚,这不让人饿肚子么?”
“他爹,我给你脸了是吧?你冲谁吼呐?再吼一个试试......”
“唉你小点声,别让大兄弟听见,错了错了,嘿嘿嘿......当面可不带这样婶儿的啊......”
“还用你说......铁栓呐!把你弟弟妹妹都叫进来,叫上你叔,吃饭啦!”
又是一圈的“吸溜”声,不过昨晚是吃酸菜炖肉,今早是喝苞米面粥。
几个孩子很懂事,知道昨晚的肉不会每顿都能捞着吃,也不开口问,老老实实地喝粥。
一口下去,浑身上下顿时暖和了起来。
林川注意到,自己碗里的粥,明显比别人的稠了一些。
他心里叹了口气,姥姥就是这样的性格,内心善良的很,有时在门外遇见要饭的,都会拉进屋里,好肉好菜伺候一顿。
姥姥总是念叨,说看到要饭的,就想起当年老大出去讨饭,不知道是不是在谁家里吃的饱了,给人家干活,被人家看上了,留下来当了上门女婿......
“来顺哥。”林川喝了一口粥,开口道:“咱们屯谁家有没有枪啊?能借的。”
“借枪?”周来顺一愣:“借枪嘎哈呀?打猎用?”
“嗯呐。”林川点点头:“昨天上山,看见了好几只野鸡。”
“对对对,爹,我和叔起码看见了三只!”周铁栓兴奋地补充道。
“哎呀,你会使那种火铳吗?”周来顺寻思着,说道:“猎人一般都用那种枪......”
“火铳?”
林川愣了一下,他倒是忘了,这个年代的枪,跟后世差别很大。
他摇了摇头,说道:“会倒是会,就是准头太差了。”
“那倒是......”
“他爹,要不你去找找刘家三哥?”王红英提醒道:“兴许他有招呢?”
“这倒是。”周来顺点点头:“三哥肯定有招。”
“三哥是谁?”林川纳闷道。
“刘三炮,高级社的民兵队长。”周来顺说道:“俺们都叫他刘三哥。”
“刘三哥?”林川回忆了半晌,也没想起后世上官屯有姓刘的人家。
不过这不重要。
“那吃完饭,咱俩一起去?”
“行。”
......
上官屯不大,也就百十口子。
零零散散的房子,东一座、西一座,蘑菇一般长在大兴安岭脚下。
往西翻过几个山头,就是内蒙古,再过了一条大河,就是俄罗斯的地盘,哦对,过去叫俄国,现在是叫苏联,不过,当地人都统称老毛子。
刘三炮家离得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
周来顺推开破旧的院门,里面是一大片空旷的院子。房子破破烂烂,跟姥姥家的房子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刘三哥!在家吗?”
“来顺兄弟啊,快进来。”屋里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
林川跟在周来顺身后,进了里屋。
刚进门,就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炕头上,火盆烧得正旺,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半个烤地瓜,烫的嘴里直吐噜热气。
“三哥。”周来顺笑着打个招呼。
刘三炮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林川身上,眼神一闪。
林川只觉得心头一紧,这刘三炮的眼神里透露着狠戾,一看就知道......
他杀过人。
有些杀过人的人,会刻意把身上的杀气隐藏起来。
但刘三炮不是,显然他平日里都是外放着狠戾的气场,如果心里有鬼的人,在他面前根本撑不了半分钟。
“三哥,这是林川兄弟。”
周来顺简单介绍了一下林川的情况。
听到林川不记得过去的事儿,刘三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林川兄弟......打过仗吧?”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才过去没几年,很多战场上下来的老兵,都有过类似的情况。失忆、耳聋、精神恍惚、甚至发疯的,都有。
“我......不记得了。”事到如今,林川只能假装真的脑子坏掉。
“不过他脑袋上有个疤。”周来顺说道:“大兄弟,你让三哥瞅一眼。”
林川把头低下来,露出那块伤疤。
刘三炮看了伤疤,点点头,又拿起林川的手掌,看到他手上的茧子,正视了自己的判断。
“就是从部队下来的啊......”
他上下打量了林川几眼,感叹道:“你看身上这个劲儿,老兵才有。”
“真的啊?”周来顺有些意外。
“那以后打算咋整?”刘三炮问道:“我认识部队里的人,要不让他们给查一查?”
“等开春暖和了再说吧,大冷天的,先住我家里。”
“也行,你们今儿来找我干啥?”
“三哥,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谁家有枪?想借一把......”
“借枪?”
刘三炮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锅底的柴火,噼啪作响。
周铁栓低着头,往灶洞里填了两根树枝,又拉着风箱鼓了两下。
火焰明显地旺了起来。
“别那么大的火,再大点就把榛子炒糊啦......”
王红英拍了一下周铁栓的肩膀,铁栓嘿嘿笑了起来。
榛子的香气,已经弥漫到了里屋。
“娘,怎么这么香啊?”周铁蛋狗鼻子一动一动的:“像炒花生米!”
“比炒花生米香多啦!”周铁柱也跟着一闻一闻的。
周秀兰有模有样地跟着两个哥哥学着,撅起嘴来,鼻孔朝天。
“肯定好吃。”她奶声奶气地说道。
“你们几个馋鬼。”王红英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伸手从锅里抓了一把,滚烫的榛子在手里来回倒着手,她边往手心里吹着气,边走到里屋,把榛子放在炕头上:“铁蛋,你给妹妹留几个啊......”
铁蛋刚要伸手,听了她的话,嘿嘿笑起来,数了数炕头的榛子。
“老妹,这仨给你,昂。”
他把三个榛子往周秀兰面前推了推,然后往周铁柱面前推了一颗:“二哥,这个给你。”
周铁柱不满道:“你为啥给我一个,给你俩?”
周铁蛋眨巴眨巴眼睛,纳闷道:“哥,三个榛子,要你你咋分?”
“我咋分?”周铁柱愣道:“我肯定分出去俩,自己留一个啊。”
“对啊。你一个,我两个。”周铁蛋说完,和周秀兰对视一眼。
俩小东西咯咯咯乐了起来。
周铁柱无语地拿起最后一颗榛子,放进了嘴里。
轻轻地咬下去。
滚烫的香气,瞬间盈满口腔,牙齿小心翼翼地咬下去,酥酥脆脆的口感,带着浓郁的榛子香味,每一口,都无比的满足,叫人欲罢不能。
“嗯~~好香啊~~~”
兄妹几个,一脸陶醉地享受着炒榛子的美味之中。
“娘,给爹留了吗?”
“留啦,好闺女!”
......
午后的阳光,照射在院子里,暖洋洋的。
王红英端着一盆炒好的榛子,来到石磨前。
石磨早就洗得干干净净,周铁栓和林川也早已就位,两个人一起握着石磨的木把手。
“准备好啦?”王红英笑着问道。
“准备好了!”林川和周铁栓用力点头。
王红英抓起一把还热乎的榛子,放在石磨顶部的漏斗里。
林川和周铁栓一起用力,石磨缓缓转动起来。
漏斗里的榛子陆续掉进磨盘中间的缝隙。刚进入磨盘的榛子,在两片磨盘的挤压下,碎裂开来。随着石磨持续转动,果仁碎成小块,在磨齿间翻滚、摩擦。这些小块的果仁不断被磨细,渐渐变成了粗粝的粉末。
榛子粉沿着磨盘边缘不断被挤出,缓缓洒落下来。王红英拿着一把小苕帚,一边往石磨里放榛子,一边把粗粉扫到盆里。
等全部磨完,王红英又把磨的粗粉倒进石磨里,再磨了一遍。
如此重复了两遍,一盆细腻的榛子面,终于磨了出来。
家里没有苞米面了,可这难不住王红英的巧手。
榛子面和了水,把泡好的野菜干切碎,揉成一团,趁着锅里炒的灰鼠肉炖萝卜热乎,往锅的铁面上一拍,野菜榛子饼就牢牢地贴在了大锅里。
小半斤榛子面,一大堆野菜,也贴出了七八个厚实的榛子饼。
看着周家四兄妹吃得那叫一个香,林川揪了好几天的心,才算稍稍放松了些。
看来,只要能持续上山打猎,缓解全家人的粮食问题,应该是可以的。
只不过,这只是解决了眼下的困境。
现在是寒冬腊月,四兄妹的衣服也是个大难题。
看着每个人手上耳朵上的冻疮,林川心里一疼。
棉衣棉裤,帽子手套,还有围巾,最好都能备上。
林川可不想看到周秀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
先想办法把这个冬天安稳地度过去,明年,就迎来真正的挑战了。
别的先往后放放,多打猎才是要紧事。
......
林川拎着一只斑鸠,走出院子,准备去刘三炮家换子弹。
“大兄弟,等会儿。”
王红英在后面叫他。
林川回过头来。
只见王红英端了个盆,上面盖了块蒸饭的布。
“这是啥啊,嫂子?”林川问道。
“你给刘家三哥再送半斤榛子面去。”
王红英小声说道:“可藏好了,别让外人瞧见。”
“嫂子,咱家都不够吃,干嘛送这个?”林川纳闷道。
“哎呀,大家都困难,能帮衬一点是一点。”
王红英把盆塞进他的怀里,说道:“再说了,人家肯借你枪,这是多大的脸面?不得多谢谢人家?把关系处好,以后也方便......听嫂子的,快去吧。”
“哎,好,那我去了,嫂子。”
林川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东北人有情有义,重情重义,这是黑土地养育起来的精气神。
你敬我三分,我还你一丈。没办法,都是这样的人。
来到刘三炮家,三炮媳妇儿见了半斤榛子面,眼睛都直溜了。
要论起美味来,那斑鸠当然比榛子面更吸引人。
可对于家庭主妇来说,斑鸠是菜,榛子面是主食,家里没吃的,主食比啥都好使。
更何况,足足有半斤呐。
这要是在大集上,一斤苞米面六分钱,一斤白面一毛八,一斤榛子面能卖到两毛四。
这半斤榛子面,相当于两斤苞米面啊。
“哎呀林川老弟,你可帮了大忙啊。”
刘三炮把一盒子弹放在林川手里,激动不已:“给,子弹。”
“三哥,不是十发子弹吗?怎么给这么多?”
林川掂了掂手里的子弹盒,看都没看,问道。
这种7.62毫米步枪弹盒他太熟悉了,一盒是 20发子弹。
“让你拿就拿着。”
刘三炮把枪也递到他手上:“你要是打的多了,记得帮衬一下三哥。”
“那肯定的,三哥。”林川接过枪,激动地说道。
刘三炮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哥,按理说,山上的猎物也不少啊。”
林川心里有些困惑,问道:“为啥不组织大家上山打猎呢?”
“唉,不是不组织,是没逼到那个份儿上,谁也不敢担责任。”
“担啥责任?”
“前几年组织上山打猎,被野猪拱伤残了好几个,到现在还在闹呢。”
刘三炮说道:“现在都指望着家里的劳力挣工分养活全家,万一出事儿,你说算公家的还是自己的?公家养一个伤残的行,那全家好几口子你咋养活?所以后来就不敢组织了......”
“要是都换成这种枪,不就保险多了?”
“嘿,你知道水连珠多贵?谁家买得起啊?算啦,不整那些没用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每天老老实实挣工分保险......你挣不了工分,就上山打猎吧。”
“三哥,你说......我有没有办法,也挣工分?”
林川犹豫了半天,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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