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橘子树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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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橘子树全文》精彩片段

的怔愣。

泪水悬在叶棠的眼眶，她伸手想去触碰那道身影，有些颤抖。

眼前的人还没作出反应，器材室的门再一次被关上，一切又归于平静。

顾杨大力拍打着大门，却没人回音。

叶棠被沉闷的敲击声晃回了神，她看了眼顾杨，低下头，蜷缩在架子旁。

“别喊了，”顾杨回头看着双目无神的叶棠，她开口，“等过了饭点，就有人开门了。”

顾杨眼中晦暗不明，想了想，他走到叶棠身边，坐在地上。

他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笑。

“喂，小同桌，我被你拖累了啊。”

叶棠声音沙哑，缓缓说道：“抱歉啊。”

顾杨也没料到叶棠是这种反应，他摸了摸鼻子，嘀咕了句，“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叶棠没什么反应，过了会儿，她把头埋在了双臂间。

顾杨瞬间无措起来，他站起身，想伸出手，最后停在了半空。

半个小时左右，大门传来声响。

顾杨急忙走到门口，推开了门。

他回头去看叶棠，虎牙微露，“小同桌，走吧。”

他看着叶棠慢悠悠起身，走到他身旁。

顾杨突然从兜里拿了个东西，献宝似的放在叶棠的面前，“你想吃橘子吗，我这里刚好有一个。”

叶棠看着顾杨手里的橘子，眉头紧锁。

她脸色突变，素白的手捂着红艳的唇，猛地跑了出去，在门外的秃草坪不停干呕。

顾杨看着痛苦的少女，垂眸不语。

顾杨走过去，抬手轻抚在叶棠的脊背。

不经意间，橘子被碰掉在水泥地，砸到叶棠的裤脚。

在橘子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叶棠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战栗了下。

叶棠面色惨白，她扭头看向顾杨，眼神微冷。

顾杨愣神时，叶棠转身跑回班级，没再回头。

五自从那次之后，叶棠就再也没有和顾杨说过话。

顾杨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散发着淡淡皂角香的校服，他侧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少女，若有所思。

叶棠一边绞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回想着老师上课讲的重点内容。

初夏的风已经带着微微燥热，窗外的杨树被吹得沙沙作响，叶棠坐起身打开窗子，单手支着下巴，出神地望着天边的月亮。

教室里突然陷入黑暗，原本就燥热的少年少女趁着一片漆黑，肆意地释放心中的躁动。

顾杨拽出校服，盖在叶棠头
三在离上课还有一分钟，顾杨回来了。

叶棠正趴在桌子上小憩。

顾杨坐在座位上，右手支着下巴，歪着头看叶棠。

女孩的头发散落在桌子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她的眼下乌青，不时咂咂嘴。

顾杨觉得好笑。

他用手戳了戳叶棠肉嘟嘟的脸蛋，叶棠不高兴的皱了皱眉，挠挠脸，继续睡觉。

铃声响起，叶棠惊醒，睡眼惺忪。

她揉了揉眼，将眼旁的碎发别在耳后，拿出课本，开始听课。

顾杨注意到，叶棠的书本几乎都要散开，没有完好的一页，几乎每一页都用红笔写上不堪的话语。

蔡老头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扬了扬手中的白纸，“孩子们，成绩出来了。”

讲台下一片哀嚎。

“诶，咱们班这次考的不错的，”蔡老头神神秘秘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盒子，“我给大家买了棒棒糖，祝你们天天棒！”

蔡老头把宋昭月叫上讲台，他把手中的糖罐子递给宋昭月，“孩子们，我叫到谁谁就来领自己的天天棒。”

“王刚。”

话音刚落，一个胖胖的男生站起来，从最后一排慢慢走向讲台。

宋昭月打开瓶盖，让男生自己拿了一个。

蔡老头拍了拍男生的肩膀，“不错啊，小伙子稳居第一。”

王刚不服气，边走边嚷嚷，“老蔡，我进步好多呢！”

后几排的男生都起哄，蔡老头摆摆手，班级又静了下来。

等了好久，顾杨终于听见了叶棠的名字。

蔡老头在讲台上兴奋地招手，“快来，小叶棠。”

叶棠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向讲台。

蔡老头走下讲台，揉了揉叶棠的头，“真给老师争气，又考全校前三名，赶紧挑个自己喜欢的糖。”

蔡老头说着，边去拿糖罐子。

宋昭月一脸抱歉地看向蔡老头，“老师，糖发完了。”

蔡老头接过糖罐子，一脸疑惑，他晃晃糖罐子，咂了咂嘴，念叨着，“还真没了。”

他笑着看向叶棠，“没关系，老头我明天给你买更好的。”

叶棠咬了下嘴唇，笑着点头。

宋昭月站在蔡老头身后，拿着两根棒棒糖，朝着叶棠晃了晃。

她嘴角勾着笑，朝叶棠挑衅的挑了挑眉。

叶棠敛了眼眸，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顾杨看着身边一脸灰败的女孩，轻笑出了声。

叶棠拿笔的手一僵，她抬起手，将耳后的碎发重新放了下来。

书页轻
上。

叶棠还未回过神，浓浓的劣质橘子香水味强烈冲入她的鼻腔。

叶棠皱眉，不着痕迹得将校服扯了扯。

顾杨没发觉叶棠的小动作，自顾自地说着，“别管他们，”顾杨低头靠近叶棠，抬起手，轻轻捂住叶棠的耳朵，“我们睡觉。”

透过校服的缝隙，叶棠看着眼前的少年，月亮的余晖洒在顾杨身上，似含着一汪泉水的桃花眼看着叶棠，温柔真诚。

叶棠的心猛地一跳。

可校服上的橘子香水味在她愣神的期间，悄无声息地钻进鼻子、耳朵、眼睛，在叶棠的身边萦绕。

叶棠将校服狠狠扯下，她站起来，校服被狠狠甩在顾杨的桌子上。

她的呼吸急促，手握紧成拳。

顾杨被叶棠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微张着嘴，额前的碎发被叶棠从身旁跑过带起的风吹的凌乱。

教室里乱糟糟，顾杨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低声咒骂。

六叶棠坐在天台边，一只手拿着啤酒，另一只撑在天台上。

她眯着眼，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

顾杨倚在天台边，拿走了快到叶棠嘴边的啤酒。

“有应激性心肌病，瞎逞什么能。”

顾杨仰头喝了一大口，笑着说：“居然在这藏了啤酒，可以啊叶棠。”

叶棠斜睨了眼顾杨，伸手又抢来了啤酒，喝完了最后一口。

易拉罐被随意丢在墙角，叶棠双手撑在身体两旁，身子微向后仰。

原本被高高扎起的马尾辫散落在两肩，随着风胡乱飞舞。

“顾杨，”叶棠双眼迷离，看向身边的男生，“你怎么知道我的病？”

顾杨没想到叶棠会突然发问，他摸了摸鼻子，眼神躲闪，“看见你的药瓶了啊。”

“话说，”顾杨疑惑地看着叶棠，“你怎么得有这个病？”

顾杨问的这句话似乎按下了暂停键，叶棠久久没再说话。

直到风中夹着一声轻哧。

“顾杨，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全班人都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吗？”

叶棠借着酒劲，一把扯过顾杨的衣领，逼迫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顾杨瞳孔微缩。

叶棠突然笑了起来，在她转头的那一瞬，一滴泪珠从眼尾悄然滑落。

“半年前，我生日那天，”叶棠的声音轻颤，“我哥哥因为我的任性，在去给我买橘子的路上，出车祸，”她的声音几乎要消散在风中，“死了。”

顾杨看了
的模样和记忆里总是温温柔柔安慰她的顾医生慢慢重叠起来。

叶棠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下，她摇头，不敢相信。

顾杨松开手，坐在旁边的座椅上。

“宋昭月很蠢，一点小技俩就让她进了局子。”

顾杨突然开口。

叶棠颤抖着声音，质问顾杨，“小舒姐救了顾医生。”

顾杨站起来，脖子的青筋暴起。

他努力克制自己，压低声音，“要不是宋舒来求我姐，那手术根本不该我姐做。”

顾杨一拳砸在墙壁上，“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叶棠的手微微颤抖。

“你走吧，”顾杨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

他抬眸看向叶棠，不屑的勾起嘴角，“我想，这辈子你都会活在黑暗里。”

“毕竟，这么多人因为你，下了地狱。”

叶棠喉间一哽，一瞬间什么也说不出。

可心底那股酸涩，早已压不住。

她忍不住哽咽，鼻尖凝起酸涩，泪眼涟涟。

叶棠转身离开。

她回到家，坐在客厅，眼泪止不住地流。

叶妈妈觉浅，被啜泣声吵醒。

她看见自己疼爱的女儿在无声地落泪，瞬间不知所措。

叶棠看见妈妈醒了过来，一时间所有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她一把抱过妈妈，趴在妈妈的肩头，号啕大哭。

叶妈妈心疼的轻轻拍着叶棠的背，眼里也蓄满了泪花。

十四出院以后，叶棠出具了谅解书，再加上宋昭月是未成年，俩家私下和解，免去了宋昭月的牢狱之灾。

宋昭月离开了这座城市，叶棠也再没有见到顾杨。

那件事后，大家都转了性子，没人再霸凌叶棠。

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

高考后，叶棠第一次踏进墓园。

她来到叶锦生的墓前，定定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落山，她才蹲下，上了柱香。

叶棠看着墓碑上哥哥的笑脸，抬手抚上照片，轻声说，“对不起。”

风突然吹过，叶子沙沙作响。

叶棠抬头，眼眶盈满泪水。

她吸了吸鼻子，起身离开。

叶棠离开不久，一个男人走到墓前，站了会儿，又抬脚走向离这不远的一座新坟。

墓碑上的女人笑得温和，他从兜里掏出一颗橘子，放在墓前。

随后，男人转身离开。

烧香微弱的火星在昏暗的环境中跳跃，隐约可以看出墓碑上的大字。

顾楚。

香火燃烧殆尽，墓园最终归于寂静。

完
指尖泛白。

手抬起的那一刻，一个东西划过了她的手背。

叶棠侧头，看见一张纸条。

天台见。

叶棠一眼就认出了字迹，她起身，走向天台。

风有点大，宽大的病号服被刮的膨胀起来。

叶棠到天台的时候，顾杨正倚在栏杆旁剥着橘子。

叶棠不自觉地皱了眉。

顾杨看见叶棠走来，嘴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

他把橘子举起，轻哧一声，“要不要我喂你吃一个？”

橘子近在咫尺，立刻有一股恶心感从叶棠心底泛出，她停下了脚步。

顾杨满不在乎地掰了一半，丢进嘴里。

“叶棠，每当你因为你闻到橘子味，看到橘子而恶心干呕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叶棠诧异地抬头看他。

他咂咂嘴，“味道还不错。”

吃完橘子，顾杨走向叶棠。

他看着叶棠，玩味地笑了笑。

“叶棠，”他拿纸巾擦了擦手指的橘子汁，“昨天……”叶棠想起巷子里的黑暗，垂在两侧的手握紧成拳，“别说了。”

顾杨神色慵懒，漆黑的眼底让人捉摸不透，他唇角微勾，身子倚靠栏杆，漫不经心地笑。

顾杨抬头对上叶棠的目光，扬了扬眉，“我在巷口。”

叶棠怔怔地看着顾杨，半晌，她才扯出一个僵硬地笑。

“什么？”

顾杨看到叶棠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缓步走到叶棠身边，低下头，凑到她耳边，“为了防止有人听到你的求救，我站得脚都累了。”

叶棠睁大了眼，一股凉意从脚底慢慢爬上，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杨。

顾杨却没理叶棠的震惊，他拽起叶棠的手腕，跑出医院。

叶棠的手腕被拽得生疼，可顾杨好似疯了一般，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猛地呛入口中，顾杨终于停了下来，叶棠脸色发白，大口喘着气。

顾杨拽着还未平复呼吸的叶棠，他掐着她的脖子。

“叶棠，”顾杨咬了咬后槽牙，他低头，温热的气体吹着叶棠的脖颈，“你看，我姐姐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真抱歉啊，顾医生并没有像你希望的那样，好好活着。”

透过病房门的小窗，叶棠看着在屋内乱跑乱跳、乱砸东西的女人，抿唇不语。

陈姐跟在她的身边，哄小孩一样哄着那个女人。

女人委屈的撅嘴，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叫起来。

女人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