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上画出断断续续的线。
“用我的医保卡。”
她颤抖的手递出证件，“给许阿姨买多奈哌齐，德国进口那种。”
这句话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父亲临终前攥着的药费清单突然在记忆里显影——原来九年前那个暴雨夜，他偷走的不仅是小林师傅的咖啡秘方，还有肿瘤患者家属互助会的救命钱。
母亲忽然挣脱束缚带冲向消防栓，用额头猛磕金属柜门的巨响中，我听见林晚秋的尖叫：“别让她靠近水源！”
这个提示来得太迟了。
当保安制伏母亲时，她嘴里正咀嚼着消防水带接头，破碎的塑料片割破牙龈，血滴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海湾。
“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林晚秋滑坐在地，后背贴着“禁止吸烟”标识，“当年许叔就是在咖啡馆后巷水沟边...”她的哽咽被突然爆发的抽搐打断，宋医生冲过来按压她咬住的舌头时，我闻到熟悉的茉莉香里混着脑脊液的特殊腥气。
天亮时我们三人以诡异的角度蜷缩在候诊长椅。
母亲枕着林晚秋插着picc管的胳膊，我握着她们交叠的手，掌心的茧子摩擦着输液的胶布。
晨光透过雾霾照在林晚秋新渗血的纱布上，她忽然哼起咖啡馆常放的《玫瑰人生》，走调的旋律中母亲竟跟着打起节拍。
“今天要试试偷渡出境吗？”
她苍白的玩笑指向窗外银杏树，“太平间后墙的狗洞，足够轮椅通过。”
这句话让我们同时想起父亲们藏在咖啡豆袋里的私酿酒——那些被岁月发酵成酸涩的约定。
护士送来病危通知时，林晚秋正在教母亲折新的纸鹤。
她签字的笔迹比癌细胞扩散得更恣意，最后一笔穿透纸张划破下面的体检报告。
“晚期”二字被墨水刺穿，像中弹的乌鸦坠落在我颤抖的膝盖。
母亲突然夺过通知书折叠成纸船，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当她推着输液架踉跄冲向洗手间时，我们看见她将纸船放进小便池，按下冲水钮的瞬间哈哈大笑。
“开船去找阿荣喽！”
欢呼声回荡在瓷砖墙面，林晚秋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抓着我衣领埋头痛哭时，我尝到她发间残留的咖啡渣苦味。
消毒水混合着咖啡渣的气味在太平间走廊发酵。
我攥着林晚秋的病理报告，纸张边缘已被磨出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