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清如沈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死后,渣男抱着骨灰盒哭成狗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玛丽苏狗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验血报告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出来。他们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沈砚身上的高定西装和冰冷的银色凳子格格不入。戴着银色婚戒的手止不住地发抖。沈砚一直有个习惯,焦虑或者茫然时就会转动那枚戒指,仿佛那样才会勉强心安。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热恋的时候说过的话太多,这时候他们坐在一起,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相对无言之下是死一般的沉默,直到——沈砚的电话响了。沈砚看了一眼来电人,又看了一眼宋清如,烦躁地挂了。可那电话很快又响了。他目光闪过一丝妥协,但还是起身往一边走去,顺势接起了电话。他走得不远,打电话的声音隐隐传来。“我在忙,好,放在我桌子上吧,你先吃饭的,等我电话。”哦,这一说宋清如想起来了,她今天一天都还没吃饭。尽管吃了就会吐,可她还是想尝尝味儿,她...
《她死后,渣男抱着骨灰盒哭成狗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验血报告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出来。
他们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沈砚身上的高定西装和冰冷的银色凳子格格不入。
戴着银色婚戒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沈砚一直有个习惯,焦虑或者茫然时就会转动那枚戒指,仿佛那样才会勉强心安。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热恋的时候说过的话太多,这时候他们坐在一起,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相对无言之下是死一般的沉默,直到——沈砚的电话响了。
沈砚看了一眼来电人,又看了一眼宋清如,烦躁地挂了。
可那电话很快又响了。
他目光闪过一丝妥协,但还是起身往一边走去,顺势接起了电话。
他走得不远,打电话的声音隐隐传来。
“我在忙,好,放在我桌子上吧,你先吃饭的,等我电话。”
哦,这一说宋清如想起来了,她今天一天都还没吃饭。
尽管吃了就会吐,可她还是想尝尝味儿,她想吃麻辣烫。
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凉风,天神又来了。
宋清如看见护士视若无睹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去,说明其他人都看不到天神。
“你怎么回事?怎么更不高兴了?”他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宋清如收回了视线,不再去看沈砚。
“我不知道怎么报复那个男人。”
或者说,宋清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报复沈砚。
他只是不再爱自己了而已,他只是喜新厌旧而已。
成年人应该好聚好散。
“你不想报复,说明你对他,一点执念也没了,挺好的。”
印象里稀里糊涂的天神忽然说了一句这么有哲理的话,宋清如觉得有些意外。
“那你总得开心一些,这种黯淡的眼睛我不喜欢。”
宋清如想了想,对啊,得珍惜这三个月。
她答应过天神的。
为这个已经无关紧要的男人耗费了大半辈子的时光,最后三个月,难道不应该还给自己?
天神拍了拍宋清如的头,说:“三个月,只要你开心,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他是第二次说这句话,宋清如觉得他看自己的时候笑得很好看,倒不像光是因为这双眼睛。
很久没有这样的人了,做什么都只想让她开心的那种人。
医生探出头来,请沈砚和宋清如进去。
天神就在一转头的时间,不见了。
沈砚挂了电话从宋清如面前径直走过,像一阵风,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无视。
医生说,宋清如体内细胞和血液,一切正常。
沈砚拿着单子,那一刻仿佛松了口气。
宋清如看见他的手不抖了。
原来,他还是怕自己真的有病。
为什么怕呢?他那么多钱,应该不会是因为小气,可能是怕麻烦,但一定不是因为还喜欢自己。
出了医院,在车前,沈砚终于忍无可忍,冷冷地看着宋清如。
“宋清如,白血病,不好笑。”
他得过这个病,多痛苦他当然知道。
宋清如的借口,就像碾在他曾经绝望的伤口上。
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装模作样博取自己关注,宋清如就更像个小丑,让他厌恶。
“和小陈联合起来,演这出戏,不恶心吗?”他打开车门,取出带血的帕子,扔在宋清如身上。
宋清如没接,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她穿着白色的衬衣裙,被血染得恐怖淋漓,泛着令人反胃的味道。
以前他怕自己的汗水弄脏了她的白色校服,如今倒是万分不在乎了。
宋清如垂下眼,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她今天跟着他来医院,其实没必要向他证明什么,只是不想他再用这种刻薄怀疑的眼神看自己。
可惜了,可惜医院查不出来。
于是,上车后,宋清如突然反问他。
“沈砚,那你真的和郑雨瑶清白么?”
车子还没走远就突然刹住,宋清如的头狠狠地磕在了椅背上。
“宋清如,你胡说八道什么?”
宋清如不想让真正的出轨者指责自己,所以她选择毫不留情面地戳破本就摇摇欲坠的一切。
“郑雨瑶很年轻,很漂亮,很聪明。你说得对,我早已经是......”她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像死水一样,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什么意义都没有了,站在你身边,一点也不像你的妻子。”
“你一定要这样想我吗?她是年轻,所以我才关照她,因为我觉得她长得像年轻时候的你,我不忍心一个那么像你的人受委屈,仅此而已。”
看啊,他把对别人的心动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正义十足。
宋清如觉得可笑。
“那真正的我,你又在意多少呢?”
“清如,我......”
他后来又跟宋清如解释了很多,但她没怎么听。
大抵就是他清清白白,昨天只是郑雨瑶不小心弄脏了衣服,在他办公室更衣间换个衣服。他说他已经结婚了,违背原则的事不会做之类的。
“你也知道,女孩子不可能顶着件满是咖啡的衣服工作。”
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看见宋清如领口的血。
宋清如微微闭着眼睛假寐,后脑勺因为刚才的磕绊疼得厉害。
直到听烦了,宋清如忽然问他:“那你还喜欢我吗?”
果然,他安静了。
半晌,他说:“宋清如,两个人不可能靠喜欢过一辈子。”
那靠什么?
宋清如懒得问了。
她脑子一向笨,想不出多伤春悲秋的话,只觉得自己是个蠢货,一个有点可怜的蠢货。
此时,车窗外一切像是流水,闪过,然后逐渐变得模糊。
宋清如耳边忽然就出现少男少女的声音:
“宋清如,我们是要生生世世的。”
“如果你辜负我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有那一天。”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呢?”
“......我,我用生命偿还你。”
“我才不要。我要藏起来,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盛夏的槐花挂在树上,透过阳光,散发出阵阵清香。
那味道,现在宋清如还记得。
如今,早就被纸醉金迷淹没和吞噬。
回忆太长,一直到第二天在医院终于才零零散散地结束。
宋清如察觉自己的记忆越来越不好了。
楼道里安静又死寂,到处充斥着消毒水味和某种药剂混合起来的怪味,让人窒息作呕。
宋清如拿着检查单坐在医生办公室,看见医生皱了一下眉。
医生觉得奇怪,发烧、血流不止、呕血、皮肤下伴有出血点和不规则瘀斑,这一切症状都是白血病无疑了。
可体内细胞、血液指数,全部数据和样本都正常。
除此之外,什么病也查不出来。
再看看眼前的女人,不到三十岁,但眼里却装满了疲惫,秀丽的面容温和却清冷,对这一切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医生只能开些止痛止血的药。
宋清如当然知道,这些药没有用,这世上的所有药都没用,她只能等死。
宋清如不奇怪,他知道有这么一天,从沈砚康复开始,就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离开医院,宋清如打开手机,上面有几个未接。
都是朋友的,只有一个是沈砚昨晚打来的。
还真是难得啊,他很久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宋清如长长的疲惫地叹了口气,就回了过去,这一次心如死,她靠在玻璃上,平静的看着天上的云,用手指画着云的形状。
“怎么没接电话?”
“没。”宋清如没去解释,只是问:“怎么了?”
“你想吃什么,晚点我去接你?”
宋清如微微走神,昨天的事他就这样跳过了,仿佛从没发生过。
这个台阶,给得太生硬了。
“怎么了?”
沈砚大概是没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微微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你在哪儿?”
“我在......在家。沈砚,回来一趟吧,我有话和你说。”
说清楚吧,不是为了寻求他的可怜和悔悟,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装聋作哑。
她不要他可怜。
泥坑踏进一次就好了。
那个人的可怜对自己来说是洪水猛兽。
“你要是做顿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我就勉强回去。”
他的声音有些软,似乎以为宋清如在示弱,便顺着想要缓和本就紧绷的关系。
“我很累,只是想和你说明白一些事,还有财产的划分之类的......”
沈砚大抵很生气,顿时声音都阴郁了几分:“划分什么财产?宋清如,你又闹什么?”
宋清如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以前她不是这样,以前的宋清如很乖,总是安静温吞,抱着热烈的爱沉稳地和他相爱那么多年。
如今应该是觉得自己越来越难缠了。
“离婚吧,我觉得......”宋清如勉为其难的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说出这句话:“我们都不适合再在这段婚姻里拖下去了。”
为数不多的日子,她不想再被心爱的人折磨,不想再深陷漩涡。
“宋清如,你......”沈砚隐忍了几分,他压低声音,好似警告:“我现在每天都很忙,你不要给我找不痛快。”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忙音跨过无数条街道,传到宋清如耳朵里,变得尖锐又刺耳。
可她发不出脾气,她本来就没有脾气。
离婚......离婚。
宋清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那个男人,以前那么爱她,她也那么爱他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宋清如搞不明白。
她想快点不爱他。
可是,好像有点难。
十年了,她得......得慢慢来。
——
深夜的别墅,沈砚垂着眸,眼里还有刚刚没有消散的怒气。
离婚?
宋清如是怎么想出这两个字的?
他们一起走了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会分开该怎么办。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象过宋清如会跟自己分开,他们两个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宋清如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讨人烦的模样?
还敢提离婚?
沈砚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对她没有一点容忍的力气,只觉得烦躁,烦躁她总是有话不直说,烦躁她冷淡的语气和眉眼。
只觉得......以前的宋清如多听话。
——
晚上,沈砚还是派了他的特助小陈来接宋清如,尽管那通电话结束的时候并不愉快。
只是小陈看到宋清如后微微一愣。
几个月没见,太太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宋清如打了个哈哈,说外卖难吃,自己又越来越懒,不想做饭。
病得那么严重,怎么能吃得下去呢?
病痛袭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每次趴在洗手池旁都要吐很久,然后缩在冰冷的瓷砖上,连骨头缝都渗着寒气。
那个时候的宋清如就在想,如果是以前的沈砚,一定会陪着她,抱着她,用尽办法为她驱散寒冷。
但是每次睁开眼,望过去,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太太,您完全可以请个佣人。”
宋清如回过神来,笑了笑:“我喜欢一个人住。”
毕竟是总裁夫人,小陈用了最高规格服务宋清如,极致的专业和贴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可上车时还是被宋清如突然吐出来的一口血吓得他乱了手脚。
他慌慌张张的扶宋清如。
宋清如颤颤巍巍地推他。
他说去医院。
宋清如说没事不用,小意思。
他看着满车座都被溅上的血,脸都白了。
宋清如擦了擦嘴,勉强地笑着说:“没事没事,血太多了,吐一吐更健康。”
小陈的脸就更白了。
没有回家,车子停在了一个半山别墅,环境优雅,地段安静。
准确说,昨晚那个家现在只是宋清如一个人的家。
快十年的房子了,是沈砚那样的商业巨鳄才不会住的单元楼,却是她们买的第一套房子,所以宋清如就一直住着。
她知道,沈砚在外面住,他名下的房产别墅数不清。
下了车,宋清如看着别墅。有些远,但风景很好,房子装修也很富雅,人少僻静,真适合在这里藏一个金丝雀养着。
可她不是,她是糟糠正妻。
这里天生就不是宋清如有福气享受的。
小陈还想问宋清如需要什么,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银看着那双浅色瞳孔一颗一颗的冒着眼泪,缓缓抬起手伸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在横冲直撞,最后只转化成两个字。
“别哭。”
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陷入黑暗与寂静中,宋清如像是藏在了安全的地方,她捧着银的手,终于彻底的、放肆的痛哭了起来。
银缓缓俯下身子,将她的身体裹在怀里,一只手还盖着她的眼睛。
“我只能......让你活三个月,对不起。”
宋清如不怪他,她清楚知道,一切的结局都是自己铸造的,银给了她三个月生命,已经是很好了。
“我会想办法延长你的生命,直至可以将孩子生下。”
宋清如一怔,茫然的抬头,眼里闪过星星点点的光,像是看到糖果的孩子。
银不忍的垂下眼,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轻声问她:“可是你有想过,这个世上有谁会爱她吗?”
一瞬间,宋清如眼里的光死掉了。
她一眼望去,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难道要把这个宝宝接到这样一个孤独的冰冷的世界继续被抛弃吗?
宋清如不哭了,她只是坐在那里,目光空洞洞的,在一片天明中望见的却都是黑暗。
刚结婚时,沈砚天天盼着说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医生说宋清如的身体太弱了,很大可能无法怀孕。
那时的沈砚很失落。
但他没有怪过宋清如,他想以后收养也是可以的。
他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只是想和宋清如有个孩子。
可是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沈砚的那些诺言变得模糊泛黄,就连他这个人也早就已经物是人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墙上的巨大摆钟发出时间流逝的声音。
宋清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疼晕了过去。
银将她放在了床上,盖上被子。
宋清如很怕冷,她蜷缩在被窝里,脆弱苍白的面庞隐隐皱着眉,浑身都在抖。
银闭上眼隐忍着什么,不想多待似的转身离开,挥手清理了地上的糖纸。
他拿起桌子上的西药,都是止疼的。
银不由得在心里腹诽,人类有时候真的不聪明。
和天神的交换代价,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止痛药就有所减轻?
都只是些难吃的、拖累身体恶化的药片罢了。
银随手将那些药丢进了垃圾桶。
——
宋清如醒来,感觉身上的痛苦已经稍微好一些了。
每次银靠近她,她就会恢复一些元气。
宋清如掀开被子走了出去,客厅里已经被打扫干净,地上的糖纸也已经收拾掉了,她的糖盒却还在。
宋清如上前,打开,然后怔了一下。
里面重新装满了新的糖果。
连那些药盒里也装满了糖果。
宋清如忽然笑了出来,她右脸有个小小的酒窝,她很少笑,所以那个酒窝也很少出现。
此时,沈砚和宋清如之间相差了7个小时。
沈砚刚刚结束发布会,回到酒店,疲惫得松了松领带。
打开手机,郑雨瑶给他发了很多消息,他都没去看。犹豫了一下,沈砚下意识的去翻找宋清如的头像。
可是他们似乎已经很久互通过消息,沈砚滑找了许久才在一堆工作消息中找到宋清如的名字。
点开后,最后一条消息是两周前,宋清如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饭,他没回复。
再往上翻,大抵不抵就都是这些细枝末节的话,所以沈砚甚少回复。
或许就是从这些小事上,让沈砚觉得宋清如越来越没意思。
沈砚习以为常的已读未回。
只是每天一条的消息,却是很久都没有再收到了。
沈砚却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反而有些不习惯......或者说不是不习惯,而是有种被忽视冷落的错觉。
宋清如每天待在家里,除了摆弄那些花草,偶尔谈一会儿钢琴,她有什么事能忙到忘了自己,来到德国两天,竟然一句关心也没有。
沈砚脸色有些难看,目光浮出几分冷,没好气地摁灭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就连洗了个冷水澡出来,沈砚也没有好受太多。
他站在那里,赤裸的上半身隐匿在昏昏暗暗的灯光里,沈砚面色凛然地盯着安静的手机。
仍旧是,一条消息也没有。
正当沈砚转身去倒水喝,身后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他眼睛亮了一下,忙放下杯子和水,转身快步拿起手机。
是窦临他们,问沈砚什么时候回国,下周方从文那家伙要过生日。
——不是宋清如的消息。
沈砚的脸顿时黑得像幽井,他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脏话,心里仿佛闷着一股气,觉得真是够了。
索性直接点开手机给宋清如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沈砚不由咬了咬后槽牙,眸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好在正要挂断的时候,接通了。
“喂。”
沈砚有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可真听见宋清如声音的那一刻,沈砚却哑然了。
宋清如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甚至虚弱,单薄地通过话筒传出来,沈砚的心口无声地疼了一下。
“在做什么?”
“买了几盆花,把它们摆在了阳台。”
听见她还是这样温柔平静地和自己说话,沈砚的心好像安宁了下来。
“哦。”沈砚连喝水也忘了,拿着手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在顶楼眺望着底下的灯火璀璨,几乎让人眩晕迷眼,但沈砚站得很稳。
明明很想听到宋清如多和自己说几句话,但他声音却是轻描淡写,仿佛毫不在意:“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花了?”
“上次那些花被雨泡了,估计活不长了。”
“花而已,要死了就换,改天我让陈特助给你送些名品过去。”
花要死了,就要被换掉。
那人呢?
宋清如没问沈砚,她只是在心底问自己。
大概也是随意丢掉,然后再换一个更年轻的、漂亮的女人。
沈砚丝毫没有想起这几盆花是自己当初买给宋清如的。
忽然地,有些想念清瘦的女人,沈砚说:“清如,等这次我回去,我们......”
话还没说完,沈砚凝滞了一下,身后贴上了一个柔软的身躯,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
“什么?”
沈砚眉头微皱,郑雨瑶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半夜摸到他房间。
“没什么,等我回去再说。”
宋清如还没说什么,电话就挂断了。
沈砚答应宋清如,下周的德国新品芯片发布会,会带她去。
那一刻,沈砚想起,临走时宋清如拿着本书,似乎是有话对自己讲。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
宋清如讲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下次,或者下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问吧。
第二天一大早,沈砚躺在郑雨瑶的床上,这才给宋清如打去了电话。
宋清如正在擦家里的玻璃。
是的,她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单元楼里。她住不惯空荡荡的大别墅,那让本就命不久矣的自己更没安全感。
她死之前,想最后打扫一次可怜的屋子,或许以后这屋子再也不会住进人了。
“怎么了?”
沈砚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郑雨瑶,说道:“昨晚......公司里出了点事,我就走了,真是忙了一晚,你怎么样了?”
宋清如把手机放在窗台上,透过玻璃看外面刺眼的阳光,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沈砚,今天的阳光真好。”
沈砚皱了下眉,不明所以。
“什么?”
他隐隐听出宋清如话里的不对,可他说不上来,她只是说阳光很好,而他已经没什么心思去猜她话里真正的意味。
他敷衍地笑了:“那你出门多晒晒太阳,我这边先忙了。”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
宋清如才缓缓说:“是啊,这样好的阳光,以后见一次,少一次了。”
宋清如收拾了自己很多的旧衣服,然后将那些衣服、饰品、还有书全部分类好装到了一个巨大的箱子里,能用的就捐出去,不能用的,她准备让收废品的大爷拿走。
收拾完才发现这屋里的东西真少,她这十年来的东西竟然这么简单,两个箱子就解决了所有,屋子变得空空荡荡。
到时候自己一死,这里就彻底变得干净。
仿佛它从未存在。
还有一个。
他们的合影。
这个东西是属于有用还是没用呢?
宋清如想了想,然后把它丢进了废品箱子里。
玻璃碎裂,照片被更多的杂物掩盖。
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幸福的合影。
正在带着郑雨瑶吃饭的沈砚莫名的心口一痛,隐隐觉得胸口慌乱。
“沈总,怎么了?”
沈砚叹了口气,摇头,说没事。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到了宋清如。
但眼前是郑雨瑶,郑雨瑶鲜艳的面容轻易地就掩盖了心底的那个人。
——
三天后的深夜,沈砚才总算回家。
他如往常一样,打开灯,脱掉外套,往楼上走去。
“清如,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小蛋糕。”
没有人回应他。
他以为是宋清如睡着了,走过去,推开门,卧室却空空荡荡。
“清如?”
没有人应答。
沈砚心中的慌张愈发明显,难以克制,他正要打电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他往楼下看去,是宋清如。
她一身疲惫,整个人被包裹在厚重的黑色大衣里,手里提着菜。
沈砚莫名的松了口气。
好像什么东西差点丢掉。
他这一刻才隐隐意识到,在他心里,宋清如到底还是和外面的莺莺燕燕不同。
她是不能丢掉的。
“去哪里了?”
沈砚下楼,抱怨一般地搂住了宋清如,心里格外安心。
“去买菜。”宋清如微微笑着,只是眼里闪过微不可察的排斥,她讨厌他身上还没褪干净的甜腻腻的香水味,但语气还是天生的温柔:“你的秘书打电话来说,你今晚会回来,所以我想准备一下。”
沈砚眸色怔了一下。
秘书?
郑雨瑶?
她怎么会有清如的电话?
“哦......”沈砚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解释道:“今天从公司出来的时候给她提了一嘴,明天我会去跟她说一声,以后没事别打扰你。”
宋清如点了点头,“小姑娘,挺懂人情世故,是个聪明的。”
说完,她提着菜就往厨房走去。
沈砚啊沈砚,你是真的不明白这是郑雨瑶在宣示主权吗?
宋清如洗菜时,麻木地看着水流冲刷蔬菜,微微笑了,那笑容有些淡漠,甚至陌生的凉薄。
吃饭的时候,沈砚或许是觉得宋清如太过安静,便主动挑起话题:“这屋子还是太空了,有机会把我们老房子里的东西都搬过来吧?”
宋清如的筷子停了一下,她怎么跟沈砚说,那个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处理干净了呢?
不等宋清如回答,沈砚又继续说:“我记得那里还有咱俩大学时拍的合影吧?好多年没拍过了,过几天也拿过来。咱俩有空了就去拍婚纱照,和十九岁的合影摆在一起,怎么样?”
宋清如看着沈砚,目光柔软又悲伤。
她不知道,沈砚说谎时怎么可以这么坦然自若呢?
“你上次要和我说什么事?”
宋清如抬起眸,愣了一下,然后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沈砚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说,可是憋在心里不说就很让人反感,他不喜欢她总是话里有话让人猜,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
沈砚放下了筷子。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宋清如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沈砚。
她是知道,雪山什么的就算是说了,沈砚也不会陪她去,她不想......再把自己的心愿僵在饭桌上。
沈砚说:“我知道我这几天冷落了你,可你明知道我很忙。打我一进门就给我拉一张死人脸,给谁看?我一直在没话找话,但你就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又给谁看?”
沈砚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宋清如这样平淡无聊,自己就算对别人感兴趣也是她宋清如气的,她为什么就不能像郑雨瑶一样,肯花点心思讨自己欢心呢?
出轨过后的心虚和愧疚此刻被其他的情绪冲刷掉了。
宋清如却还是木着一张脸。
她不是闹脾气。
或许是头顶的光太亮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听见耳边沈砚冷冷的质问。
“宋清如,说话。你不是十八岁了,清纯装不出来了,摆出这样一副无辜的模样给谁呢?”
他的话语越来越恶毒刻薄。
宋清如捏紧了筷子,心底的怨气终于涌了出来,她艰难地站起来,才终于看清沈砚的脸。
一张和曾经的他很像,可又完全不一样的面容。
“如果实在受不了,就离婚吧。”
“如果实在受不了,就离婚吧。”
这是她唯一有力气说出来的话。
这句话,对于沈砚而言,无异于挑衅。
他冷冷皱眉:“你说什么?”
“分开吧,这么多年,咱们都腻了。”
沈砚终于是忍无可忍,一把打翻了桌子上的碗筷,他第一次那样冷漠地凝视着宋清如。
“天天把离婚挂在嘴上,用这个来吓唬我?”
“我没有吓唬你......”
沈砚觉得可笑,原地走了两步,越发觉得心绪难平,“宋清如,你搞搞清楚,你现在吃穿用度都是我供着养着,离了我,你打算拿什么养活自己?”
宋清如苦涩地笑了一下,重新坐了回去,“我快死了,不用考虑怎么养活自己。”
沈砚神色猛地一怔,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那样鄙夷地冷笑一声。
“白血病是吗?你当我是傻子么?”
他起身,到包里翻出那几张检查单,扔到了宋清如的身上,散落一地。
“你是让我相信你,还是相信医院?”
宋清如看着零散的纸张,无助又无奈。
她说过,她不会有任何医学角度的疾病,只是在一次次的病痛中备受煎熬......或者说,最后生生疼死。
“沈砚,我说过......”她抬起的眼里如同死水,看着她昔日的爱人,说出了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天神就会来接我走的。”
沈砚顿了一下,明显是没有想到宋清如会说出这种离奇的解释。
他甚至笑了。
“天神?天神......”他笑得捂住眼睛,声音里却都是鄙夷:“宋清如,你快三十岁了,怎么还能说出这么蠢的话?”
宋清如闭上眼,这些刺耳的话几乎让她那颗心脏遭受凌迟,可她没力气反驳。
等她忍耐着窒息的痛觉终于消散后,沈砚已经离开了。
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宋清如蹲下身子,一点点捡拾地上的碎片,瓷碗的碎片还是太锋利,刹那就划伤了她的手。
或许是天神上次帮助自己的神力还没消散,这次竟然没流什么血,伤口很快止住了。
宋清如麻木地笑了笑,她不能难过,她要留一双好看的眼睛给天神的。
——
离开那个家,沈砚开车在公路上疾行飞驰。
他莫名的,就开到了郑雨瑶家。
说实话,他喜欢郑雨瑶的天真和乖巧,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她像十九岁的宋清如。
包括这个小小的房子。
宋清如以前也是这样讨人喜欢,安静地在家里等自己。
郑雨瑶一打开门,沈砚就抱了上来。
“别说话,我就只想抱你一会儿。”
她无措地愣着,这模样在沈砚眼里很乖巧。
“好,沈总。”
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将手机扣了过去。
手里屏幕上是给宋清如刚刚发出的短信。
你信不信,沈总今晚一定会来找我?
宋清如已读,但未回。
她信的,又不已经是,第一次了。
——
这天夜里,宋清如终于在梦里看清了那个少年。
竟然是沈砚,十八岁的沈砚。
沈砚张着嘴,对自己说着什么,可是声音忽近忽远,什么也听不见。
他在说什么呢?
好像是很重要的事,宋清如实在是听不见。
她太累了。
算了,沈砚,沈砚......宋清如在梦里呢喃着说道:“沈砚,算了,我好像已经不爱你了。”
电光火石间,沈砚也从梦中惊醒。
他梦见了宋清如。
梦见宋清如在很远的地方看他,说:“沈砚,我不爱你了。”
她眼里,是冰冷又凉薄的失望,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在了沈砚的心脏。
她的身影稍纵即逝,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沈砚半梦半醒间摸到身旁是柔软的人,下意识的搂住。
“沈总?”女孩黏黏糊糊的嘤咛着。
沈砚如梦初醒,这才想起自己是在郑雨瑶家。
他的确是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抱着郑雨瑶,就这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到现在回过神来,他一把推开了郑雨瑶。
心慌的厉害,他想回家,回家看看宋清如。
郑雨瑶迷糊的睁开眼,拉开床头的灯,不解的看着沈砚。
男人骨骼锋利,白色衬衣又冷清脱俗,郑雨瑶不明所以的问:“沈总,怎么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可是,沈总,现在才......”
不等她说完,沈砚就已经推开门离开了。
郑雨瑶错愕讶异的愣着那里,想起唯一的可能性后,愤怒地打翻了床头的台灯,顿时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
沈砚推开家里的门,屋里一片安静。
地上已经被打扫干净,他心却慌得更厉害了。
直到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床上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人影,沈砚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他来到床前,下意识地想触碰宋清如,可是想起自己刚刚抱了郑雨瑶,便先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他悄然无声地躺在了宋清如身后。
“清如......对不起,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他很久没低头了。
宋清如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早就冷却了,跳不动,也不想难过。
或许她不会再为任何事难过,因为她要为天神留下一双好看的眼睛。
这是支撑她现在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沈砚。”
沈砚贴紧了她,觉得她瘦的几乎一把抱不住,便更加心慌意乱,外面的花红柳绿再新鲜,却怎么也比不过宋清如让自己踏实。
他的清如,是实打实陪着自己走过来的,刻在骨子里的亲人,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怎么了?”
“我的眼睛还好看吗?”
沈砚迟钝了一下,这句话让他几乎一瞬间回想起过去。
他低头看过去,这双眼睛和过去一模一样,但是又有很多不一样了,她平静又寡淡,是麻木的。
沈砚笑了一下,安慰一般:“好看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宋清如看着外面的灰蒙蒙的阴云,说:“可是我有时候,照着镜子,自己都觉得不好看。”
“清如这是颜值焦虑了?没关系,你在我心里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沈砚,睡吧。”
听见这句话,沈砚这才像是松了口气。
他把头埋进宋清如怀里,说:“叫我阿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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