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时宁傅问舟的其他类型小说《卿与日月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陌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忠勇侯府二公子傅问舟,年少成名,文武双全,曾是京城贵女都想嫁的如意郎君。否则,温家不会仗着与当今太后沾亲带故的关系,费尽周折地早早求了婚事。那时,温书妍还是温家唯一的嫡女。年仅十二就已经是名动京城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出挑。就连当今圣上都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于是赐婚赐的满城皆知。可就在次年,傅问舟在战场上受了伤。御医说北蛮奇毒,无药可解,不良于行只是开始。到后面,只怕会全身失去知觉,连吞咽都困难……几年来,傅家倾尽全力,寻医求方。也只是减缓了病程的发展,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此生只能与轮椅为伴,再拿不动枪,上不了马……生命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傅家不是没有退婚的念头,虽是圣上赐婚,但念在傅问舟战功赫赫,又是在战场上受的伤,不至于为难。但...
《卿与日月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忠勇侯府二公子傅问舟,年少成名,文武双全,曾是京城贵女都想嫁的如意郎君。
否则,温家不会仗着与当今太后沾亲带故的关系,费尽周折地早早求了婚事。
那时,温书妍还是温家唯一的嫡女。
年仅十二就已经是名动京城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出挑。
就连当今圣上都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于是赐婚赐的满城皆知。
可就在次年,傅问舟在战场上受了伤。
御医说北蛮奇毒,无药可解,不良于行只是开始。
到后面,只怕会全身失去知觉,连吞咽都困难……
几年来,傅家倾尽全力,寻医求方。
也只是减缓了病程的发展,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此生只能与轮椅为伴,再拿不动枪,上不了马……
生命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傅家不是没有退婚的念头,虽是圣上赐婚,但念在傅问舟战功赫赫,又是在战场上受的伤,不至于为难。
但温家却不同意。
起初是不相信无药可治,也怕圣上怪罪,怕世人指责薄情寡义。
总之一拖就拖到了温书妍及笄。
及笄完婚,是圣旨,拖不得。
再者,温书妍也拖不起。
就在前不久的一次机缘巧合下,她被二皇子看中,欲纳为侧室。
伯爵府嫡女,又有太后的关照,京城世家男儿本可以随便选。
高嫁皇家肯定更好,但侧室终归要被人压一头……可温家还是甘愿让温书妍为妾。
说白了,就是图皇家权势,无人敢当面嚼舌根。
更是笃定了,傅家想闹也得掂量掂量敢不敢得罪二皇子。
且温家没说不嫁。
圣上赐婚时,说的是温家嫡女,又没说是哪一个嫡女。
要说嫡女,被遗忘了十六年的温时宁才是真儿八百的嫡长女。
温书妍不过是记在正妻跟前的嫡次女而已。
所以,傅家没得选。
且不说二皇子敢不敢得罪,若拿这个由头去闹退婚,圣上会如何想?
对傅问舟的那点愧疚和怜悯之心,时隔几年,是否还有?
是以,傅家老夫人和如今承袭侯爵的大公子傅晏修,看着碎在地上的茶盏,只一声长叹。
沉默片刻,傅晏修温声开口:“事已至此,我倒觉得不如就顺水推舟吧,就当多个人照顾二弟。”
老夫人攥紧手帕,怒道:“你说的轻巧,你可知温家换的是什么人?”
傅晏修:“温家不是说了吗,已经找钦天监算过了,那大姑娘不是什么灾星。”
“不是灾星,为何十六年不闻不问?”
“那您说怎么办?二皇子现在正得圣宠,温家三少温子羡又是圣上看重的少年将军……”
说到这里,傅晏修下意识看了眼傅问舟。
要说少年将军,谁能有他二弟闻名。
可今非昔比,温家若无把握,怎敢如此欺辱。
温家送来的是不是灾星难说,但若此事处理不好,傅家肯定会是灾难的开始。
这件事,商议来商议去,不是一天两天。
所有的权衡利弊,每个人心里都清楚。
老夫人强压着满腔的郁结和怒火,心疼地望向傅问舟。
“过几日,温家设下家宴,说要坐下来一同商议,你意下如何?”
傅问舟一声苦笑:“既然没得选,那就全凭母亲和大哥作主吧。”
那张清俊的脸上,已不见愠怒,苍白而了无生气。
……
温时宁被安排在偏院。
最偏的偏院。
原先是堆的杂物,临时收拾了番,但屋子里还是有股发霉的味道。
林嬷嬷唤来下人,当着温时宁的面点人伺候她。
被点到名的无一不哀嚎求情。
“好嬷嬷,我家有老小,还盼着能多活几年呢,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林嬷嬷饶命,我爹娘还等着我养老呢。”
“我也不要留下,连双亲都克的灾星,我命薄受不住的……”
温时宁听着,没多少感觉。
从小,比这难听的话她听太多了。
那些看管她的婆子,还曾因头疼发热,或家里有个什么不顺心的事怪罪她,打骂她。
奶娘因此和她们吵了无数次。
又给了不少好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说温家还愿意养着,指不定哪天就会来接,到时候若有个闪失,她们吃罪不起。
几个婆子听了进去,从那以后都没动过手。
就在这时,有个小姑娘弱弱举手。
“我愿意伺候宁姑娘……”
林嬷嬷点了点头,又另外点了个婆子。
婆子生无可恋,但同样没得选。
“婢子叫香草,见过小姐。”
温时宁看着小丫头圆圆的脸,就想起了阿姐。
她心里生出了几分亲切,小声说:“我不是灾星,你别害怕。”
奶娘和阿姐还有楚砚都说,她非但不是灾星,还是个福星。
自从认识她后,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而且怕她每天运动不够,不好长身体,奶娘买了很多花给她种,都长的很好。
她连花草都不克,怎么会克人呢?
香草大眼睛扑闪了下,也小声回她:“小姐,婢子不怕,婢子无父无母,他们也说我是灾星……好在人牙子给我编造了个身份,不然肯定没人敢买。”
说完,又有些担心。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婢子会被赶出去的,你放心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温时宁摸摸她的头,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谁也不说。”
而且,她们都不是灾星,只是被命运捉弄了而已——后面这句是楚砚说的。
温时宁就这样安顿下来。
没有接风宴,没有打赏,也没有人刻意来看她。
她还是不能出自己的小院,每日守着小小的天地。
但她终于从香草那里,弄清楚了自己被接回来的缘由。
她要代替嫡妹,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难过吗?
温时宁说不好,她只是想起临回来前,奶娘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回去怎样也比一辈子困在这里好。
最重要的是她没得选。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命运的安排。
但她没想到,最先来的会是嫡妹温书妍。
被娇养的嫡妹,衣着鲜艳,头上珠钗一看就价值不菲,显得整个人明媚生动,高贵逼人。
“温时宁,你会什么?”
温书妍居高临下地问。
面对温子羡的质问,凤姨娘语气有些严厉。
“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人在低谷你莫踩,人在高处你莫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总难料。若不是那子虚乌有的祸害罪名,怎有你今日的风光。你问我为何?我能为何?我既生了你,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哪一样不是为了你……”
温时宁扭头便对香草说:“我们晚些时辰再来吧。”
香草却比她还要委屈,眼眶都红了。
“小姐莫要放在心上,莫要难过。”
温时宁奇怪地看着她:“我为何要难过?原本就不属于我的,却意外地得了些,我该高兴才对。”
香草揉揉眼睛,又傻傻地笑起来。
“小姐说的是,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傅二公子有把你放在心上。”
自婚事定下来后,傅问舟就会隔三岔五地差人送东西来。
有时是糕点,有时是头饰,有时是些小玩意儿,仿佛真是期待极了这桩婚事。
温时宁不知道该怎么同香草说,傅二公子此举并非是将她放在了心上,只是同情可怜她,怕她在温家受欺负,所以时常送些东西提醒温家,她是有人依托的将嫁女。
当然,她确实该庆幸他是那样温善的人。
所以她也日日为他祈福。
香草笑她,说傅二公子又看不到。
温时宁不与她争,她心诚与否,无需人尽皆知。
她只知,人待她好,她也要待人好。
这世间真善本就稀少的很,她得一分便要惜一分。
听香草说,二皇子也下了聘来。
侧室不比正室,挑个吉日抬进门即可。
但想必温书妍还是很满意的,所以不屑再来偏院找麻烦。
只是温时宁不明白,她为何也要挑在九月初九这天出嫁。
总之,伯府上下喜气洋洋,忙碌了起来。
但温时宁很清楚,这与她没有分毫的关系。
只一套嫁衣,还是街上随意找来的成衣铺子做的。
嫁妆也都是些随意廉价的东西,连凤姨娘看了都不由沉默半晌。
温时宁倒无所谓,她不会去争,反正争也无用,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温家都不怕丟了颜面,她一个本来就没有颜面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很快就到中秋节,离婚期又近了些。
这日,府上很是热闹。
林嬷嬷早早的就来偏院打招呼,让温时宁今日不必再去凤姨娘那里学规矩,更不必出这个院子。
倒是傅问舟,早早的就让人送了月饼来,还有一小壶桂花酒。
香草高兴坏了,一样样的催着温时宁尝,兴高采烈地展望着未来。
“等小姐嫁过去,就是侯府二夫人了,又有二公子这般顾惜,看谁还敢轻慢。等再过几年,小姐生下孩子,那日子就更有盼头了……”
温时宁眉眼弯弯地听她畅想,不忍提醒她,傅二公子命不久矣,未来如何,怎敢去想。
可奶娘说,所谓人生,就是一日一日的过下去,把当下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她让香草把桂花酒也倒上,二人开心地对饮起来。
侯府,亦是热闹。
只是如今和傅问舟没多大关系,他帮不上忙,便也自觉不去添乱,只管晚上家宴时露个面就行了。
他早已有独立的院子,这些年更是愈发的喜静,无事不会出院子,也不甚喜有人来闹。
时间一久,就连老夫人也不常来了。
来了难免难过,对彼此都无益。
只傅晚儿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一天要跑上几趟,拦都拦不住。
“二哥,你就陪我去嘛!就这一次行不行?”
晋安从伯府送东西回来,老远就听三小姐在撒娇。
院子伺候的小厮说,三小姐想让二公子陪他去放花灯,已经央了大半个时辰。
晋安嘴角抽了抽。
二公子连院子都难得出一回,怎会去挤那晚间的人山人海,三小姐这次怕是哭鼻子也没用了。
“二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就陪我这一次可好?”
书房,傅晚儿嘴巴都说干了。
再看傅问舟,纹丝不动,一点不受干扰地翻动着书。
傅晚儿气极,开始放狠话。
“你今日要不陪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傅问舟开了尊口:“求之不得。”
“你!”
傅晚儿眼泪汪汪,眼看就要开始撒泼打滚,晋安忙劝:“三小姐何苦为难二公子,你若真想去,小的陪你去就是了。”
“谁要你陪!”
傅晚儿气呼呼抱着双臂,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她哪是非要去放那花灯不可,只是借个由头想让二哥出去逛逛而已。
从前在府上一刻也待不住,成天像只野驹似的四处撒野的人,如今一坐就是一天,自己把自己困在这四方天地里,像个垂暮老人似的。
她看着就心疼。
晋安是傅问舟小时候的书童,二人一块儿长大,也见证了傅晚儿的出生和成长,怎不知她的用心良苦。
但让一只折了翅膀的雄鹰去看天地有多广阔,人世烟火有多精彩,似乎也是种残忍。
他便也难过地闭了嘴。
片刻,傅问舟似突然想起,问了一嘴。
“东西可送去了?”
晋安忙道:“送到了,只是……”
傅问舟的目光终于舍得从书本上移开,“只是什么?”
晋安如实道:“伯府很是热闹,各院庶出都有新衣可穿,就连府上那只猫儿也穿的极其富贵,只宁姑娘什么也没有……所有人都可以去赏花吃月饼,就她不可以,小的怕公子送去的月饼宁姑娘吃不上,坚持亲自送到了偏院,宁姑娘高兴极了,说也祝公子佳节快乐,伺候的丫鬟还偷偷告诉我,宁姑娘每日都在为公子祈福。”
傅晚儿听得忘记了哭,气道:“温家人怎么可以如此刻薄宁姑娘,她不是嫡长女吗?”
晋安道:“谁说不是呢,瞧着宁姑娘住的那院子,还不如下人住的地方。”
“再不喜,宁姑娘是将嫁女,马上就是我们侯府的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连这也不懂吗?”
晋安小心看了眼傅问舟,不敢答这话。
他一个下人也知,温家哪是不懂,是不在乎罢了。
傅问舟平顺的眉眼,微微的皱了些,脑海里不由想起那双干净清亮的眼睛,那瘦弱不堪的小小身躯。
心里难免内疚,他有意护她,但似乎是高估了自己。
也是,他这一副残躯,如今谁又会放在眼里。
看着他郁结的眉头,傅晚儿突然计上心来。
温时宁乖乖点头,“我明白的,离府的话我不会再说了。”
她放下筷子,澄亮的眸认真看着傅问舟。
“也请公子不要有负担,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已经帮我扭转了人生方向,剩下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
傅问舟微微的一笑:“不是负担,是幸运……是你让我的人生圆满,让我觉得自己还有些许价值。”
“往后,你便住在这里,我就住在前院,有什么事你随时让香草来找我,自己来也行。若想出府去,我会让晋安或晚儿陪你。在这里,没有什么规矩,府上的规矩你想学就学,不想学也无妨。母亲和大哥大嫂那边,我自会去说。至于旁支的亲戚长辈,你敬着便是,无需听他们任何人的摆布。”
“你想读书认字我便教你,反正现在有的是空闲时间……”
傅问舟一口气说了许多,一直坚持到陪温时宁吃完饭,回到前院时人又晕了过去。
温时宁却因他的安抚而心安,抱着镶满珠宝的凤冠,睡的极其香甜。
……
安王府。
纳妾而已,酒席都不用办。
但还是有许多人上赶着送来厚礼。
二皇子,也是如今的安王周礼安,耐着性子周旋一番,又拉着亲信喝到半夜,这才醉醺醺地回到喜房。
喜房里的那套仪式也免了。
温书妍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头上还顶着喜帕,但其实人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风冠似有千斤重,若不是靠着心中那口气支撑,怕是早就倒下了。
陪嫁的贴身丫鬟玉珠,见安王终于来了,暗松一口气。
“王爷和夫人早些歇息,奴婢告退。”
周礼安随后一把扯下喜帕扔在一旁,手指捏着温书妍下巴抬起来。
“确实是个养眼的美人儿,怪不得能把傅问舟拖这么多年。”
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傅问舟的名字,温书妍只觉得心惊肉跳。
她稳稳心神,巧笑嫣然道:“如今妾是王爷的,让妾伺候王爷歇下吧。”
周礼安似被取悦,哈哈一笑。
“听闻傅回舟在拜堂时就晕了过去,上百桌的酒席竟无人去坐,最后便请了些寻常百姓去撑门面,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说这些时,阴鸷的眸一直审视着温书妍。
温书妍也没让他失望,眼底浮现出的喜色真切浓烈。
“娶灾星进门,他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折腾的,洞房一刻值千金,我们不要再提那些扫兴的人可好?”
“哈哈哈……”
周礼安笑的愈发放肆,粗暴地扯开温书妍的喜服,人便掐住她脖子欺身上去。
“本王没看错人,你我果真是一类人!薄情寡义,忘恩负义……”
他一边说,手上愈发的用力,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夜夜忘不掉的噩梦。
“少年将军又如何,骁勇善战赤胆忠心又如何!”
“如今还不是废人一个!”
“真想叫他好好看看,本该属于他的美人儿如何在我身下承欢……哈哈哈……”
安王狰狞的脸令温书妍胆颤,缺氧的恐惧更是像毒蛇一般将她缠绕。
她说不出也喊不出,眼里装满了卑微和恐惧。
就在意识快要模糊时,安王终于松手。
然而,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撕心裂肺又屈辱至极的折磨中,温书妍不由的想,傅问舟也会这么对温时宁吗?
不,他不会!
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如何洞房?
如此一想,快意心生,仿佛连身上的痛楚也减轻了几分。
她不会错的。
以她的才貌,要迷住一个男人的心是很容易的事。
她不但要在王府站稳脚,还要站的更高更远。
而傅问舟和那贱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蝼蚁般苟且偷生,连对她摇尾乞怜的资格都没有!
……
次日一大早,傅问舟便安排了婆子带着三名丫鬟来。
婆子自称姓秦,是傅问舟的奶娘,临风居由她管着。
三名丫鬟分别叫红儿,兰儿,紫儿,供香草指使。
秦嬷嬷训诫下人时看着很严厉,对温时宁倒是恭恭敬敬的,还带着几分慈爱。
温时宁心想,这大概就是楚砚常说的爱屋及乌吧。
她牢记着凤姨娘的话,将秦嬷嬷请进屋,拿出那五百两的银票。
“嬷嬷应该知道,我于伯府而言是泼出去的水,往后侯府便是我的家。我自小没有人教导,不懂学识,也不知规矩,以后这院里还要嬷嬷多操心,一切听由嬷嬷安排。”
秦嬷嬷笑了笑:“二夫人说的那里话,您是主,我是奴,这就是规矩。”
温时宁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嬷嬷端详着她,索性直接表态。
“二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拿他当亲生的看待……对我而言其实很简单,对二公子好的都是好人,反之就都是我的敌人。”
“二公子娶你是同情也好,真心也罢,以他的性情,绝不会亏待你。我也没多的念想,只盼你能安分守己,不要给二公子添更多的麻烦。”
温时宁认真点头:“嬷嬷放心,我记住了,二公子如今是我至亲之人,我也会想办法的对他好。”
秦嬷嬷失笑:“哪有夫妻之间还这么称呼的。”
温时宁懵懂地问:“那我该如何称呼?”
秦嬷嬷:“自然是要叫夫君,或者叫声二爷吧……成婚了便是大人了。”
说着,她眼圈微红。
从前她总盼着二公子长大,成家立业,她还能帮他带带孩子。
如今真的盼到他成婚,却也盼到了尽头。
温时宁鼻头跟着酸酸的,她也有奶娘。
奶娘待她也是这般真心。
所以,这世间的真情,和是否血缘没多少关系。
也不知楚砚如今在哪里?奶娘他们可好……
温时宁按下心头乱绪,主动道:“二爷怎么样了?”
秦嬷嬷说:“还歇着的。”
“那便让他歇着,劳烦嬷嬷带我去向婆母请安吧。”
新妇进门,请安是必须的。
秦嬷嬷迟疑道:“老夫人身子不适,改日吧。”
现在去,怕是少不了被磋磨。
“婆母身子不适,我更要替二爷去伺候才是。”
温时宁眼眸坚定道:“这一关总是要过的,我总不能一直躲在二爷身后。”
花园茶房。
温时宁经楚砚道来才知道,奶娘不放心,她前脚刚被接走,后脚就让楚砚跟了来。
楚砚雇不起马车,一路行来,晚了整半个月。
不敢贸然上伯府,便先安顿了下来。
又半个月后才打听到温时宁的情况。
那时,婚期已定。
得知温家接她回来,是为了替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时,楚砚气的直接找上门去。
可一听他是庄子上的人,温伯爷直接让人将他打了出去。
楚砚伤的有些重,好些日子都没法走路。
再之后,就等来了婚礼。
他只知无力回天,便在婚礼那日做了扬鞭人,想告诉温时宁他来了。
她身后并非空无一人。
温时宁听的抹了好几次眼泪。
“你做事怎可那样莽撞,要被打坏打傻了怎么办?你让奶娘他们怎么办?你不是说要考取功名,带着奶娘和阿姐来京城吗?”
楚砚喉咙被一股难言的酸楚堵塞着。
他为何要考取功名,还不是为了能有资格上门提亲,光明正大地将她从那四方牢笼里接回来。
眼看着就要盼到那天,转眼她就成了别人的妻。
“时宁,对不起……”
楚砚声音哑不可闻:“是我来晚了。”
温时宁傻蒙蒙地扬起笑容。
“你不知那日听到你扬鞭我有多高兴,楚砚,你来的一点都不晚。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阿姐到底生没生?”
楚砚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苦,方才道:“傻瓜,我走时阿姐还没生,之后我已经来了京城,怎会知晓。但算着日子,应当是生了。”
“啊对!”
温时宁在自己脑门上一拍:“我真是笨。”
楚砚正色:“时宁,昨晚我厚着脸皮和百姓一起混进来,又求了傅二爷见你一面,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温时宁愣了愣。
“楚砚,我已经成亲了。”
“我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我若这时跟你回去,置二爷于何地?”
温时宁眼眸清澈地看着楚砚。
“二爷为人如何,想必你也打听过了,他是顶顶好的人。娶我,是想救我于苦海,我又怎能做忘恩负义之事呢?你读书多,是懂大道理的人,我只告诉你,我很好,你回去也要如实告之奶娘和阿姐。”
“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取功名,一定会把奶娘和阿姐接到京城来。到那时,我们又可以时常见面了。”
楚砚捧着茶杯的手指节节发白,良久才许诺般郑重道:
“我一定会高中,时宁,你等我。”
……
午膳时,傅问舟作陪。
他不能饮酒,便给楚砚倒上。
“常听时宁提起楚砚兄,今日有幸相识,才知她所言非虚,兄长确实是仪表堂堂,才识过人,他日若能考取功名,定是大周之福。”
楚砚苦笑:“来了京城才知,天地辽阔,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我之才学比起来,井底之蛙而已。”
温时宁拧眉不乐意:“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有志者事竟成不是你说的吗?只要你肯努力,考取功名是迟早的事,我相信你。”
傅问舟看她一眼,笑说:“时宁说的对,楚砚兄莫要妄自菲薄。”
顿了顿,他又道:“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确实是人才济济不假,楚砚兄若是打算参加春闱,我倒是建议此行就留在京城,多结识些志趣相投的人,眼界自然就开阔了。”
楚砚表情一怔。
他其实想过的,但他身上盘缠已经所剩无几。
傅问舟这时又道:“我在外面有处宅子一直空着的,楚砚兄若是不嫌弃可以长住,需要老师,我也可以举荐一二。”
许多时候,都得小心周旋。
傅问舟便要了靠近后门的临风居,毕竟府上女眷居多,想着尽可能的避嫌。
他也是头—个后门待客,还不被人诟病的主家。
曾几何时,这偌大的后花园里,有人吟诗作对,有人舞剑弄枪,大家—起高谈理想,高谈抱负,好不热闹。
后来,侯府后门紧闭,再没人来了。
这花园傅问舟也极少来,尤其是温时宁进门后。
因这后院和花园,在他心里,已经是温时宁的私人领地。
闲人不便进,他这个随时会死的人就更不要进的好。
但温时宁这架势,分明就是不容拒绝。
晋安和秦嬷嬷则是躲得远远的,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傅问舟无奈,只好由着温时宁,但眼底还是不自觉地浮上了些沉重的郁色。
但很快,他隐隐晦暗的双眼,便被眼前的—幕幕点亮了。
之前,秦嬷嬷没少在他面前说这后面的变化,鼓动他来看看。
可听到和看到,完全是两个概念。
从他出事后,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他身上,院里的花草绿植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和他—样逐渐衰败凋零。
仿佛所有人都觉得这才是常态,都觉得—个将死之人,定是看不得花开娇艳百样红。
连院里伺候的下人都不敢穿的鲜艳。
也许,是因为他发脾气时,把之前所有光彩热烈的画作都给撕了的缘故。
曾—度,在毒素的作用下,傅问舟所看到的世界皆是灰暗之色。
那种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恐惧,如同被淤泥困住的鱼儿,无法呼吸,挣扎不动,无力又绝望。
那时的他,就像嚼碎了—面镜子,每—面都反射出他的痛苦。
直到发现身边每个人,在他面前都是—副小心翼翼,惶恐不安的样子,他才不得不将那些痛苦极力压制,尽可能的封存在自己心里。
逐渐成为—个安安静静的行尸走肉。
是以,当看到院里处处是花团锦簇,绿意盎然时,傅问舟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温时宁在他身后说:“等年后开春,所有的树都会长出新的绿叶,所有的花都会开出不—样的花朵,会比现在更美。”
傅问舟此时还没领会到她说的‘不—样的花朵’,是如何的不—样。
他只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很好。
“时宁,你辛苦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表达对他来说,似乎也成了件艰难的事。
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可除了这—句,别的又说不出来。
温时宁却十分高兴。
“我—点都不觉得辛苦,这是大家的功劳。”
确实,香草和红兰紫三个丫头,都被她培养成养花艺人了。
原本荒凉清静的后院,如今也是生机勃勃的—片。
多了许多盆栽,随处可见生活的痕迹。
晾晒的衣服被襦,还有她们—起做的各种手工,迎风欢的风车,清脆响的风铃……
傅问舟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便垂下眉眼,非礼勿视。
心跳却莫名的快了—些,而后升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温时宁全然不知这些,只管—路介绍,兴高采烈。
“二爷你看,那个风铃是我和香草用鱼骨做的,是不是很厉害?”
傅问舟:“嗯,时宁很厉害。”
“还有那几盆长寿花,你看,是不是开的很好?”
傅问舟忍不住望去,确实开的很好,拥簇成团,五颜六色。
别的他不清楚,长寿花他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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