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令仪陆晏廷的其他类型小说《撩春沈令仪陆晏廷全局》,由网络作家“白苏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穆王周为庸与孝帝的关系并不一般,因为穆王的母妃王氏其实是当年先帝的结发之妻。然而王氏福薄,生穆王的时候小产血崩,没几日便撒手人寰了。后来先帝迎娶了王氏的胞妹小王氏,次年初,小王氏生下麟儿,岁末,先帝登基,封小王氏为后,其子为太子。而那之后,失去母妃且还年幼的穆王就一直被养在小王氏的寝宫。小王氏是穆王的姨母,待他与自己的孩子一视同仁并无两般,穆王与孝帝年纪几乎相仿,在一众兄弟姐妹中,两人的感情也是最好的。所以成年以后穆王虽出宫择了府,却依然经常带着正妃和嫡女回宫探望太后娘娘小王氏,是以万宁郡主周玉瑛可以说是在太后的寝宫长大的。有一年太后命犯太岁,接连不顺,请了崇元寺的慧敬法师来做法,慧敬大师算了八字,说唯有周玉瑛的命格可以替太后挡住邪...
《撩春沈令仪陆晏廷全局》精彩片段
穆王周为庸与孝帝的关系并不一般,因为穆王的母妃王氏其实是当年先帝的结发之妻。然而王氏福薄,生穆王的时候小产血崩,没几日便撒手人寰了。
后来先帝迎娶了王氏的胞妹小王氏,次年初,小王氏生下麟儿,岁末,先帝登基,封小王氏为后,其子为太子。而那之后,失去母妃且还年幼的穆王就一直被养在小王氏的寝宫。
小王氏是穆王的姨母,待他与自己的孩子一视同仁并无两般,穆王与孝帝年纪几乎相仿,在一众兄弟姐妹中,两人的感情也是最好的。
所以成年以后穆王虽出宫择了府,却依然经常带着正妃和嫡女回宫探望太后娘娘小王氏,是以万宁郡主周玉瑛可以说是在太后的寝宫长大的。
有一年太后命犯太岁,接连不顺,请了崇元寺的慧敬法师来做法,慧敬大师算了八字,说唯有周玉瑛的命格可以替太后挡住邪祟血灾。
那一年,周玉瑛在太后寝宫住了整整一年,离宫之时,太后钦封她为万宁郡主,意为万事顺遂平安宁和,一时之间,穆王府更是风光无限。
所以万宁自幼就比旁的皇亲之后起点要高,她入后宫犹入无人之地,虽是郡主,身份地位却远比宫中那些不受宠的公主要金贵的多。
是以眼下被陆晏廷这般轻慢对待,万宁简直觉得是生生被人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一般,颜面尽失。
“陆晏廷!”此刻的万宁已有些气急败坏了,“你可知你在同谁说话!你……你为了个狗奴才,竟敢对本郡主如此无礼!”
万宁不傻,她当然知道陆晏廷突然对自己发难是为了什么,她只是没想到,陆晏廷性子素来淡漠,周遭的人和事仿佛都入不了他的眼,可不知道为何,他竟会百般偏袒那个低贱的粗婢。
“那郡主以为,你那晚打的是谁的脸?”陆晏廷说著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勾了一下唇角莫名地轻轻一笑,“郡主有没有觉得冷?”
万宁一愣,完全没明白陆晏廷的意思。
陆晏廷好像也没指望她能听懂,只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万宁的肩道,“要变天了,郡主早些回府吧,待郡主想明白了就差人来通知下官一声,那卖身契,下官可以亲自去穆王府取。”
万宁脸色顿时骤白,“你……竟然为了个贱婢……”
可不等万宁把话说完,甬道后面便传来了丫鬟的急呼声。
“郡主,郡主!宫外有消息,王爷让您立刻回府。”
“喊什么!”万宁正愁满腹怒火没处撒,转身看到慌慌张张的随行丫鬟后,她反手就甩了人一个耳光,“不懂规矩的东西!”
小丫鬟当场被打趴在地,陆晏廷低头看了那丫鬟一眼,却见她迅速地捂著脸蜷跪在万宁的脚边,唯唯诺诺地不敢出声。
陆晏廷敛眸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也阴沉了下来。
当时,沈令仪是不是也像今天这个小丫鬟一样,曾卑微又无奈地匍匐在万宁的脚边,只巴望着一次抬头恳求的机会?
……
那晚,万宁郡主几乎是憋著一肚子气回了穆王府,谁知她刚入府门,便看到自己的娘亲穆王妃正焦急地在前厅候着她。
时近戌时,寻常时分这个点穆王妃肯定已经就寝了,可这会儿她却依旧锦衣华服穿戴得齐整,脸上露著遮都遮不住的慌乱。
“你这孩子,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穆王妃一见女儿,便连连拉着她往府里走。
“娘,出了什么事儿?”万宁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穆王妃脚下步子未停,只分神问万宁,“今儿你在皇后娘娘的宫宴上可有觉出什么不同?”
“什么不同?”万宁反问,“就是吃酒看曲和闲聊,能有什么不同?”
穆王妃闻言拧眉止了步,转头看着面前仪态明艳的女儿,突然罕见地板起脸轻斥道,“一会儿见着你爹的时候给我把皮收紧了,你爹问什么你就好好答,不要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惹你爹不痛快!”
“爹又怎么了?”可万宁还是没有把穆王妃的警告放在心上,甚至还不耐烦道,“他是不是又在养心殿那儿受了什么气?嗐,这有什么,明儿我一早就进宫去陪太后娘娘用早膳,我在太后娘娘面前的一句话,抵得过爹爹在……”
“万宁!”眼看女儿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穆王妃重重地甩开了她的手,厉声道,“你爹……此番摊上大事儿了,皇上昨日下令彻查南楚赈灾贪墨案,案子牵扯到了五殿下,你爹,这次怕是自身难保了!”
万宁闻言瞪大了眼睛,忽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中竟诡异地夹杂着陆晏廷的声音——
“郡主有没有觉得冷,要变天了,待郡主想明白了就差人来通知下官一声……”
翌日清晨,夕水街陆府。
陆晏廷刚起身,就有小厮敲开了他的房门。
陆晏廷让栖山去开门,不一会儿,栖山便拿着个长长的木盒子折回了身。
“什么东西?”陆晏廷正在用膳,说话时连眼皮子都未抬一下。
“不知道啊。”栖山摇头,双手将盒子递给陆晏廷,“外头说是穆王府差了他们府的大总管亲自送来的,东西送到人大总管还不肯走,非说要亲自交给您,好在前门机灵,说您昨儿吃了酒,今儿指不定什么时候起呢,大总管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陆晏廷闻言用手中的筷子挑开了木盒盖子,拿出里面的薄纸看了一眼以后又放了回去,然后吩咐栖山把东西锁进暗柜中。
“爷,这是什么,这么金贵,还要放暗柜里?”栖山不识字,接过盒子的时候忍不住好奇打开瞄了一眼。
陆晏廷也不阻止他,只淡淡地吩咐了他一句把东西收好,随即又问,“这两日我没去别院,那儿可有什么动静?”
“动静?爷指什么?”栖山仔细地把盒子放进暗柜,锁好以后转头反问陆晏廷。
陆晏廷喝了半勺粥,闻言抬头盯着栖山,“昨晚你不是帮我去取字帖了吗,你问我?”
栖山挠挠头,眨眼想了想道,“别院那边没什么事儿啊,奴才拿了字帖就走了,奴才……哦对了!”话说到这里,栖山突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道,“奴才走的时候遇着知春姐姐,她问奴才,明儿能不能让沈姑娘出个门?”
“出门?”陆晏廷好奇地挑了眉,“她想要去哪里?”
“那奴才哪儿知道。”栖山耸了耸肩。
“你怎么回的?”陆晏廷若有所思。
栖山“嘿嘿”一笑,“奴才说了,我们爷可不是什么拘着人的恶主,姑娘要出门便出呗,爷铁定不会不允许的。”
陆晏廷闻言手一抖,半满的热粥直接晃出了瓷碗口。
“有久卿替你求情,这事儿你可算满意了?”可孝帝还是要面子的,最后这一程上风,他这个做天子的必须占著。
“微臣惶恐!”陆晏廷低下头,依然规规矩矩地跪着。
孝帝对温久卿点了点头,然后才对陆晏廷义正言辞道,“一个外室而已,真的担不起你这么大的厚爱,你也不想想,盈则满,满则溢,她是什么身份,万宁又是什么身份?况且和亲的事朕还没有彻底给穆王一个交代,在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拖朕的后腿,好好的把内阁那些事儿给打点好。庐江县水患的事你再盯紧一些,若是还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你就亲自给朕去一趟,成天围着个外室瞎转悠,堂堂首辅,成何体统!”
这天晚上,陆晏廷在养心殿跪了半宿,而沈令仪却在风荷居睁着眼睛失眠了半宿。
她睡不着,浑身酸痛的劲冒上来了不说,整个人也好像依然处在一种莫名的“亢奋”之下,只要一闭上眼,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被人丢进河水里的窒息感。
那种感觉过于刻骨铭心,以至于她现在虽然能好好地呼吸,可平躺着的时候却依然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于是后半夜,当沈令仪第三次起夜的时候,不大不小的动静声终于引来了知春。
“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知春举著油灯走进屋,一眼就看到毫无睡意的沈令仪正坐在床边,担心地连连走上了前。
“你怎么还没睡?”沈令仪见到她也不由吃惊。
“姑娘怎么还没睡?”知春不答反问。
她今晚是特意睡在耳房的,就是担心沈令仪半夜要起夜却没个伺候的人。
“我……有些睡不着。”眼见知春睡眼惺忪却不忘关心自己,沈令仪心头一热,咬了咬嘴唇以后说了实话,“可能是有些后怕了吧,我闭上眼就觉得有些心慌。”
“那……我陪姑娘一起睡?”知春将油灯放在案桌上,小心翼翼地问沈令仪。
沈令仪自然巴不得,连连点头,然后拍了拍架子床里侧的位置道,“若是可以那便最好了,来,你睡这儿。”
知春笑着上前,一边重新铺了一下被褥一边说道,“姑娘睡里侧吧,明儿姑娘睡晚些,我一个人起早就行。”
两人随即一起躺下,知春眼见沈令仪确实是半点睡意都没有,想了想便小声说道,“姑娘是不知道,晚上爷抱着你回来的时候,是真的动怒了。”
沈令仪一愣,下意识将自己往被子里挪了挪,“他这个人,贯会生气的。”
知春轻轻一笑,“那姑娘是不知道了,爷这个人看着冷脸,其实真不怎么有脾气,能让他真正发火的人,咱们这里大概除了栖山,还真就没有了。”
“他没脾气?”沈令仪咋舌反驳,“他没脾气就没人有脾气了。”
知春闻言抿了嘴,“姑娘不信吗?那姑娘等著看好了,爷不会放过欺负你的人的!”
养心殿内,小侯爷温久卿递了个台阶给孝帝后,确是遂了孝帝的愿。
眼见陆晏廷跪得也是够久了,孝帝便负手坐回了龙椅上,端著架子让他平了身,然后眼不见为净地冲两人一并挥了挥手。
陆晏廷规矩叩拜,难得低眉顺眼地起了身,然后和温久卿一起退了出去。
说实话,这一天的奔波来回,陆晏廷基本是片刻都未曾休息过,饶是他精力再好,这会儿迎著御阶上洒下的缕缕金辉晨曦,也觉得晃眼的很。
晚上,知春进屋来帮沈令仪就寝的时候,两人自然聊起了沈令仪晚归的事。
“……当时真有些着急了,眼看着天就要全黑了,奴婢都在琢磨要不要把姑娘还没回来的事同我爹说一声,让他派了人出去寻寻。”
“是真担心我跑了吧?”沈令仪笑着打趣她。
结果知春闻言竟然停下了整理被褥的手,转身看着沈令仪,格外认真道,“姑娘说错了,奴婢并非担心姑娘跑了,奴婢只是……怕姑娘独自一人来回,路上遇着什么不顺或是危险。”
知春这般认真,倒是闹红了沈令仪的脸,她忙不迭解释道,“没什么意外的,我这趟回去很顺利,只是没想到那么巧会遇着大人,大人带我去了别处,我……我也没法儿找人通知你。”
知春闻言笑着点点头,突然上前拉住了沈令仪的手道,“今儿姑娘不在的时候我陪着我娘去了一趟市集,来回闲聊,我娘就同我说,这么多年了,她从未想过爷竟还能带个姑娘来别院,如此看来,姑娘在爷心目中的地位肯定不一般,姑娘日后可切莫再看轻了自己才好。”
沈令仪一愣,她没想到知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半刻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也……也不是看轻自己……”她说著环顾了一下四周,心想自己也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
知春见沈令仪也是个容易害羞的性子,便立刻识趣地转了话题道,“方才我娘回来说,明儿一早会有绣庄的女师傅来给姑娘做衣裳,让姑娘明儿早起一刻钟。”
“给我做衣裳?”沈令仪问,“为何?”
知春一边替沈令仪宽衣一边笑道,“是爷吩咐的,姑娘应下就是了。”
沈令仪看了知春一眼,若有所思了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你知道昭元公主吗?”
知春径直点头,“知道啊,昭元公主以前是我们别院的常客,不过自打她成亲以后就再也没来过了。”知春说著偏头想了想又道,“我记得我娘说过公主成亲嫁去了金陵城,距离我们上京城有些距离呢。”
“公主成亲了?”沈令仪有些意外。
“对啊。”知春笑道,“去年公主大婚正好在中秋之后,当时宫里送亲的队伍占满了整条万秀街呢,上京城的百姓怕是都围着看了个热闹,光是公主出嫁的嫁妆就有一百九十九抬呢,姑娘不知道这事儿吗?”
沈令仪轻轻摇了摇头,思绪微转,想着去年中秋之后正好是她刚入穆王府为婢不久,那阵子她成天被困在后院那块方寸之地,整整两个月未曾踏出过穆王府内宅,所以对外面发生的那些事一无所知。
可就在沈令仪走神之际,本已准备退出去的知春却忽然莫名地喊了一声“啊呀”。
沈令仪回神,见知春正用一种古怪地眼神看着自己。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可知春却立刻摆了摆手,又莫名地冲沈令仪笑了笑,让她早些休息,随即便匆匆忙忙地推门走了出去。
……
“娘,娘!”
知春找到赵妈妈的时候,赵妈妈刚从库房点好东西出来。
见着自家丫头提着个小灯笼从回廊那头跑来,赵妈妈脸一沉,哼着气冲人轻吼,“大晚上的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娘,我……不是,您是不是早发现了?”知春难得如此沉不住气,见四下没人,便一把拉住了赵妈妈的小臂。
“你这丫头,发的什么颠?”赵妈妈被拉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娘,我刚才发现……发现沈姑娘的侧脸竟……竟有些像昭元公主!”可知春却完全不管赵妈妈冲她翻来的白眼,拉着自己的娘亲压着声音道,“就是要说很像也没有,但从侧面看是真的像,尤其姑娘把发髻散下来,鬓边留些碎发的样子,就更像了!”
知春一鼓作气把方才“惊人”的发现全告诉了赵妈妈,可当她压着声音把话说完后,却发现赵妈妈正睨着眼看自己,半点惊讶或好奇都没有。
知春一愣,随即小心翼翼试探道,“娘,您早就瞧出来了是吧?”
赵妈妈闻言冷笑一声,甩开了知春的手收好了库房的钥匙就往中庭走。
“诶,娘!”知春不解,提了裙摆小跑着跟了上去,挨着赵妈妈继续小声道,“所以爷真的对昭元公主……”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赵妈妈就抬起手掌直接往她胳膊上使劲打了一下。
“哎呦,娘!”知春疼的喊出了声。
“知道疼了?”赵妈妈见状叹了口气,伸出食指点了点知春的脑门心,“打小你就有这个毛病,平日里是看着稳重安静的,可一遇着事儿就沉不住气,一张嘴不把门。”
“娘……”知春撇了撇嘴,还真是没了在人前做丫鬟时那般端庄的姿态,倒是尽显了小女儿般的娇憨。
“娘什么娘!”赵妈妈没好气地继续骂道,“这得亏咱们园子里人不多,里里外外都是知根知底的,若是换了别家的高门大户那还了得?就你方才这一路小跑小喊的,若是被旁的有心人听了去,不挨一顿板子那都是便宜你了!”
赵妈妈说著越发沉了脸,“你说你,有你这么大呼小叫的编排主子的吗?”
“我没有……”被自己亲娘这么一盆冷水泼下来,知春方才那股子燥劲也终于安分了,这会儿倒是乖乖地挨着赵妈妈站着,腰杆子挺得笔直,“我就是突然发现了,难怪我说怎么姑娘瞧着就是合眼缘呢!”
赵妈妈被知春那后知后觉的模样给逗乐了,当下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你说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丫头,平日里瞧着挺精明的,到了关键时候总是犯糊涂,就你这个眼力劲儿,还不如人家栖山呢!”
“合著你们都知道啊?”知春瞪大了眼睛,然后指了指自己道,“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谁蒙你了?”赵妈妈冷笑着又重重地点了一下知春的额头,“你且先不说别的,就说这么多年了,你见过少爷带什么女子来别院的吗?”
知春摇头。
赵妈妈这才叹了口气,然后心有不甘道,“按著少爷这个年纪,为人夫为人父都绰绰有余了,但你瞧瞧他,这么多年来回回都是一个人,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都没有,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夫人走的早!”
“娘……您别多想,我知道错了。”知春皱眉,清楚是自己的莽撞才引得娘亲此刻不痛快的。
赵妈妈闻言看了知春一眼,却依然正色警告女儿道,“往后不准再像刚才那般一惊一乍了,既是少爷喜欢的,你定心把人伺候好就行了。我早就同你说过,咱们一家如今能过得舒坦体面,全是因为少爷念旧,你做人丫鬟,伺候好主子安排好院里的事儿即可,少爷爱抬举谁是少爷的事儿,便是他对公主念念不忘,想寻个模样相似的又如何?轮不到你来大呼小叫的,听见没!”
沈令仪很快就原路返回至别府正门口,找到了马车,从车厢内取出了陆晏廷所言的那个松木盒子。
当她捧着盒子再次踏进别府的时候,一个丫鬟模样打扮的女子便笑着拦下了她。
“姑娘是陆首辅的随行吧,奴婢翎月,领姑娘去偏厅休息。”
沈令仪谨慎得看了她一眼,见她衣襟上绣著一片精致的竹叶,知她就是陆晏廷安插在此处的人,便点头说了声多谢,然后跟着翎月往右侧的抄手游廊走去。
待两人一前一后行至人烟罕见之地时,翎月方才回过头,简单明了地对沈令仪说道,“姑娘记住,过了抄手游廊再往左便是宴席的正厅,往右就是我们要去的书房。从现在算起,咱们约莫有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一会儿在书房内,不管找不找得到东西,我让姑娘走,姑娘便务必要出来,切莫贪心逗留!”
沈令仪点点头,见翎月顺手接过自己捧著的松木盒子放在一旁,便下意识问道,“那崇岭呢?”
翎月看了她一眼,突然将身子探出了回廊外,冲著空中吹了一记清亮的似鸟鸣般的口哨。
紧接着,一记同样的哨声便从屋顶上方不知何处回应了她。
翎月这才指了指上面道,“姑娘放心,崇岭一直在。”
但是沈令仪是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她承认,这种万一东窗事发了可能会掉脑袋的事,她是害怕的。
况且,她真的不认为万一出了事,陆晏廷一定会舍身救她。
沈令仪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踏进了五皇子的书房。
索性翎月早已经提前摸索好了书房内暗格的机关,只见她轻车熟路地走到桌边,转动了一下桌上的笔架,然后便传来“咔嚓”一声,是锁扣打开的声音。
沈令仪见状也蹲下了身,和翎月一起将书桌下的暗格拉了开。
不大的暗格中摆放著几封被拆过的信,沈令仪飞快地翻了一下,只见压在最下面的一个棕黄色的信封看着很特别。
她将其抽出看了一眼,信封上那歪歪扭扭如蝌蚪摆尾游水的几行文字立刻让她屏住了呼吸。
“就是这个吗?”一旁的翎月虽看不懂信封上的文字,却读懂了沈令仪脸上的表情。
沈令仪点头,压着声音道,“这个是辽文,但是不是大人所需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翎月点头,拿过信封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沈令仪道,“那姑娘先看信,我再找找其他地方有没有和这个字体相仿的书信卷册。”
两人分头行动办事很快,只是沈令仪在大致看完了信以后,翎月也不曾找到别的写有辽文的信笺。
但算算时间,翎月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便和沈令仪两人将方才找到的信封放回原处,又仔细地关好了暗格,然后才一起悄悄地退出了书房。
沈令仪从未想过这件事竟会如此的顺利,直到她跟着翎月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恍惚。
匆匆离开的时候,她下意识还回头看了一眼被翎月关紧的书房门,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忽然,走在她前面的翎月猛地停下了脚步,沈令仪见状也连连止步,整个人顿时如临大敌。
“怎么了?”她四下看了看,小声地问翎月。
翎月回头向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将拇指和食指扣成环放在口中,吹了一记口哨。
可是两人等了片刻,却没有等来回应的哨声。
沈令仪微怔,将身子探出廊外看向了屋顶上方,可翎月却一把将她拉了进来,皱着眉正色问她,“姑娘可还记得方才来时的路?”
沈令仪点点头。
“那姑娘先走,回去偏厅等著。”
沈令仪闻言连忙拽住她问道,“那你呢?”
“我去看看情况,崇岭怕是……出事了!”翎月说罢转身就走。
沈令仪见状也不敢多耽搁,连忙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跑,但是越跑她心里就越觉得不安。
她和翎月在五皇子的书房其实并未待很久,找信和看信的过程都非常顺利,顺利到有些匪夷所思。
如此看来,要不就是五皇子此处的守卫巡视并不森严,要不就是崇岭已经提前发现了危险,挺身而出帮她和翎月解决了麻烦。
沈令仪缓缓停下了脚步。
按说如果崇岭解决麻烦顺利的话,那么只要她和翎月还没有从书房出来,崇岭回来后就一定还会待在原地替她们望风看哨。
可现在崇岭不在,那就是说,他很可能出事了!
沈令仪站在风口思绪飞转,很快的她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往宴席所在的正厅跑去。
不一会儿,那六门大开的正厅已赫然入眼,隔空就能听见里面喧哗的笑闹声和瓷盏相碰的清脆声。
沈令仪一路跑来,钗环发髻都松散了,一张小脸被带着寒气的夜风吹得都发了红。
可当她想冲进正厅的时候,一旁突然凭空出现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两人抬手一拦,便是将她轻轻巧巧地挡在了门外。
“殿下有令,无关者不得入内!”高大的侍卫面无表情地看了沈令仪一眼,轻而易举地将她拦在了厅外。
厅内,身份尊贵的陆晏廷正与五皇子并肩坐在最里侧的东首座上。
前面有人来来回回,筹光交错中,他的视线完全被层层人影所遮挡,沈令仪个子不高身形偏瘦,人又被两个侍卫正面拦著,是以陆晏廷根本看不见她。
但是一想到现在崇岭和翎月皆安危不定,沈令仪便生出了一股子倔劲。
只见她忽然蹲下身,在两个侍卫的错愕中直接从他们张开的手臂下钻了过去。
“大胆……五殿下有令,擅闯者……”
侍卫的怒吼还在身后盘旋,沈令仪甚至隐约听到了佩剑离鞘的摩擦声。
但她顾不得回头看,只一鼓作气抓住裙摆奋力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大喊着陆晏廷的名字。
沈令仪的喊声,直接让整个正厅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一抹嫣红的俏影从门口如疾风般冲了进来,像是要投入陆晏廷的怀抱。
而陆晏廷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有些懵,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女人已经快冲到了他的面前。
几乎是一种本能,陆晏廷下意识就张开了双臂,迎著那张明艳又惊慌失措的脸,将人紧紧地合进了臂弯中!
“说。”
“大人为何要让栖山立刻去查穆王和五殿下?”
翎月不懂,带走沈令仪的人不是她在秋水苑里认识的小厮吗,那为何却唯独不查秋水苑的人呢?
“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若不是被我带回了隐竹院,丢在人堆里都未必能让旁人一眼认出。王府里的一个粗使丫鬟而已,值得什么人这样兴师动众地买通认识她的人把她引出府?”
陆晏廷眯着眼,面无表情地说,“翎月,你务实有余却机智不足,若是往后把你放在隐竹院,这缺点你得改改。”
翎月这回听懂了陆晏廷话里的意思,领命作揖道,“奴婢谨遵大人教诲!”
……
那一边,沈令仪是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缓缓睁开眼的。
醒来的时候,她眼前一片昏暗,后颈和整个背部都还有阵阵的痛感传来。
她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地反束在身后,完全动弹不得,而她的嘴里更是被塞了布条,堵得严严实实的。
疾驰的马车飞速而行,车轮碾过崎岖不平的石子小路,一阵一阵的颠簸频频传来。
沈令仪被震得颠在了车厢的最里侧,蜷缩在椅凳边,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她试着抬头去看,想找一找刚才和她一起上车的全福,但很显然,偌大的车厢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全福已没了踪影。
沈令仪忍着想要呕吐的反胃感,一再强迫自己必须要镇定下来。
车轱辘的声音响彻而耳边,她努力回忆著之前全福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最后觉得问题肯定出在全福的身上。
有人收买了全福将她诓骗出来,然后对她下手。
可是是谁呢?
她不过是个最最寻常的市井女子,一无财二无势,并不值得让人费心在她身上做什么文章,这样看来,对她出手的人,很有可能针对的是陆晏廷。
想到这里,沈令仪不由绝望地闭上了眼。
想她最初向陆晏廷“献祭”自己,确实是有所求,但她知道世上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事,以陆晏廷这样的身份地位,不会随随便便就做那日行一善的事儿。
她求他,他亦有所求,一来一往也算是公平合理,毕竟不管是做外室还是丫鬟,于她而言其实好像差别并不大,而她求陆晏廷的事,对陆晏廷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点个头,所以沈令仪从未觉得自己欠了陆晏廷什么。
可她没想到的是,跟着陆晏廷,竟要把自己的“命”也一并豁出去!
就这短短十几日,她遇着的危险比自己活了十八年见过的还要多,而陆晏廷此人不用想也知道,位在高处不胜寒,想要他性命的人一定不少,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究竟能不能等来一条活路……
就在这时,马车骤然一停,剧烈的停顿阻力直接让沈令仪滚到了车门边。
她避之不及,迎面撞在了车门框上,疼痛感让她下意识闷哼了一声。
“哟,人已经醒了呀。”
车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打开,有摇曳的火光直接穿透了沈令仪的双眸,忽明忽暗的交替下,沈令仪只觉得视线一片模糊,反而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她于是下意识挪著身子往车厢里躲,可外面的人却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有人直接拽着她束缚在背后的手腕,又扯掉了她嘴里的布条,然后用力将她拽下了马车。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