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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年,我靠赶海发家致富!苏妍周野全局

呱呱叫的老斑鸠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苏妍刚到,就见一脸怒气的丁武父亲甩手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苏凤山紧随其后,神色恭维:“建设哥,有话好好说,小孩打架没必要闹到公安局啊。”“没必要?”丁建设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要是不答应,就等着给苏宝生送牢饭吧!”说完这句,他铁青着脸拂袖而去,经过苏妍身边时还特意瞪了她一眼,“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人有毛病吧,见人就咬?苏妍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和丁建设对骂,走到苏凤山跟前喊了声,“爹。”“回去再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妍点头,默不作声和苏凤山一起回了苏家。两人前脚刚进屋,大哥苏宝国闻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爹!听说宝生那臭小子和人打架了,就他那三脚猫功夫打的过谁,丁武那孙子在哪?...

主角:苏妍周野   更新:2025-02-19 15: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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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妍周野的女频言情小说《在荒年,我靠赶海发家致富!苏妍周野全局》,由网络作家“呱呱叫的老斑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妍刚到,就见一脸怒气的丁武父亲甩手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苏凤山紧随其后,神色恭维:“建设哥,有话好好说,小孩打架没必要闹到公安局啊。”“没必要?”丁建设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要是不答应,就等着给苏宝生送牢饭吧!”说完这句,他铁青着脸拂袖而去,经过苏妍身边时还特意瞪了她一眼,“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人有毛病吧,见人就咬?苏妍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和丁建设对骂,走到苏凤山跟前喊了声,“爹。”“回去再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妍点头,默不作声和苏凤山一起回了苏家。两人前脚刚进屋,大哥苏宝国闻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爹!听说宝生那臭小子和人打架了,就他那三脚猫功夫打的过谁,丁武那孙子在哪?...

《在荒年,我靠赶海发家致富!苏妍周野全局》精彩片段


苏妍刚到,就见一脸怒气的丁武父亲甩手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苏凤山紧随其后,神色恭维:“建设哥,有话好好说,小孩打架没必要闹到公安局啊。”

“没必要?”丁建设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要是不答应,就等着给苏宝生送牢饭吧!”

说完这句,他铁青着脸拂袖而去,经过苏妍身边时还特意瞪了她一眼,“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

这人有毛病吧,见人就咬?

苏妍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和丁建设对骂,走到苏凤山跟前喊了声,“爹。”

“回去再说。”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苏妍点头,默不作声和苏凤山一起回了苏家。

两人前脚刚进屋,大哥苏宝国闻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爹!听说宝生那臭小子和人打架了,就他那三脚猫功夫打的过谁,丁武那孙子在哪?”

宝国似乎把消息听岔了,以为他弟挨了揍,抄起门后的锄头准备去帮忙。

“在医院呢!你拿锄头照着他脑袋前门狠狠一敲,给你弟出口恶气。”

“唉!放心!小妹你在家待着别出去。”

苏宝国朝掌心吐了口唾液,搓了搓,将锄头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直朝医院奔去,没走几步突然察觉不对劲,折返回来皱眉问苏凤山,

“爹,照着脑袋敲不得把人打死?再说,他怎么在医院呢?他在医院那宝生在哪?”

“……”

苏妍知道这会儿她爹心情不好,赶忙解释道:“大哥,宝生没受伤,人被民兵队的扣押了,说要交公安局。”

苏宝国一愣,过了会儿才把锄头放下来搁回门后,嘀咕道:“敢情这小子打架打赢了。”

他声音大起来,无所谓道:“爹,村里打架的事一年发生好几起,也没见谁把人送公安局啊。他们多半是吓唬人的,我找丁胜利说去,给他赔钱就是了。”

苏凤山摸出那个空了的烟袋,在屋里来来回回踱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要赔钱就好办了,丁建设撂下话了,除非让囡囡嫁给丁武,否则宝生就等着吃牢饭。”

什么?

嫁给丁武?

苏宝国勃然大怒,脱口骂道:“放他娘的狗屁,他家丁武长啥样心里没点数,好意思!”

整个红树湾公社,丁武也算名人,脸上的疙瘩红一块紫一块,再加上脖子长了成片成片的白癜风,让人恶心。

已经二十好几了,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偏生他还丑而不自知,瞧上了红树湾最漂亮的少女,早在两三年前便三天两头上苏家说媒,均被苏凤山以各种理由打发了。

最近一年倒不怎么来了,本来他终于认清现实,没想到在这等着他们呢。

丁武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叔,不好对付。

苏妍思忖片刻,沉声说道:

“按说宝生出手打人是不对,拘留罚款这些都是应该的,但丁家仗着丁胜利是支书竟然提出这等无理要求属实仗势欺人了。”

“唉,”苏凤山叹了口气,无奈道,“人倒霉的时候都能被一根稻草都能压死,何况是个支书。”

“爹,丁胜利要真敢给宝生扣帽子,那咱就把事情闹大,闹到县里去,捅破天了总会有人管的。”苏宝国义愤填膺, “小妹说什么也不能嫁给那个丑八怪。”

苏凤山看了眼苏妍,沉默了下来。

他的态度让苏妍微微有些失望,内心不禁腹诽道:难不成这位父亲以前对女儿的好都是假象?真要儿子出事了,还是会把女儿推出去。

正思虑间,听到苏凤山咬牙说了句:

“他想要娶我家囡囡,除非我死了。”

这还差不多。

苏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神色一敛,乖巧地给苏凤山父子俩各倒了杯白开水,主动道:

“爹,周野的表哥在省城当官,我打算找他求求情,看能不能请他表哥给说句公道话。”

苏凤山的目光落在女儿脸上,发现对方非常沉着,完全不像是以前一遇到事就慌慌张张的模样。

他接过杯子,嗫嚅道:“周野今早不是还让李春梅过来…”

苏妍笑着截断他的话:

“一码归一码,相亲不成,其他事还可以谈的。”

苏宝国道:“周野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小妹,你真要去求他?”

“眼下也没有其他好办法,试试看吧。”

……

丁武的头被宝生打开了花,胳膊还折了,在医院里缝了几十针,接了骨,第二天醒了。

苏凤山拎着炖好的菌子汤去医院探望,被丁建设连人带汤从医院轰了出来。

“姓苏的,这事没得商量!要么你儿子去坐牢!要么把你女儿嫁过来这事两清!你自己选吧!”

选个屁选!

在辗转得知宝生是着了丁武的道才动手打人后,苏家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可以适当赔偿医药费,其他条件免谈!

强势归强势,但人捞不出来,又没有旁的门路,只能干着急。

就在宝生被关在民兵队的第三天傍晚,苏妍终于在潭村看见了周野。

夕阳耀目,男人推着自行车从远处走来,额发被风吹得往后扬起,日光洒在他凌厉隽刻的脸庞没有温和之色,明明是春天,浑身上下却透出凛然寒意,像是刚从漠河踏着厚厚的风雪而来。

“周野。”

苏妍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小碎步跑过去,甜甜喊了声。

本想着上次相亲时问过,他通常一周回来一次,也就是说这几天应该不会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男人轻轻瞥她一眼,不动声色从她身侧走过:“有事?”

说话的功夫,他掏出钥匙开门,将单车停好,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进了屋。

她已经主动在笑了,他居然一点反应也不给。

苏妍面无波澜,小步跟进去,随手将两只肥美的螃蟹往桌上一放,望着他笑盈盈地说:

“请你吃螃蟹。”

屋子里很安静,女孩清脆的嗓子如黄莺出谷,听得人心口不由一酥。

周野淡淡睨她一眼,手指不紧不慢捏住中山装顶端的扣子解开,神情透着几分散漫:

“听说苏同志前些天饿得厉害,这才三日不见,倒有吃食送人了,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苏妍哪里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揶揄,莞尔道:“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嘛,再说我也就两只,多了没有。”

“苏同志变化的可不只是螃蟹。”相亲那天这姑娘还漫不经心的,今天陡然这么言笑晏晏,实在诡异。

不过话说回来,她笑起来还挺可爱的。

周野好整以暇地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咬在唇角,又道:“你坐会儿,我去烧水泡茶。”

几天不在家,炉子早灭了。

他就着烟熟稔地点燃柴火生了炉子,待煤炭燃起来片刻,将水壶搁上去。

院中景致不错,虽没什么绿植,但左右两侧的葡萄架和丝瓜架都搭好了,竹篾修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院主做事是个有条不紊的人。

微风裹着灿阳路过堂前,温热晴朗。

没一会儿,壶里的水开了,弯曲的壶口氤氲出汩汩热气,周野用一只白瓷的小盏沏了茶,两指夹着面无表情推至苏妍面前。

“好香。”

上次也这么夸过。

就在苏妍要拿手去端瓷盅时,对面的男人突然出手,攥住了她手腕。

他力道很轻,但成熟男人的体温明显比她高出一截,烫着苏妍下意识想躲。

“周……野?”

“刚烧开的,等等。”

说罢,骨节分明的两指一触即离,没有停留半秒。

嗐,她一个后世穿越来的人什么小电影没看过,总不至于被男人碰了一下手就搅得心慌意乱。

苏妍掩饰地清咳一声,岔开话题道:

“你不是说一周回来一次吗,今天好像不是周末。”

周野抬起自己面前那杯茶水,送到唇边,说道:

“相亲的事,我说过这两天给你们消息。”

“给我们消息?”苏妍错愕地望过去,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睛,想要辨认这句话的真假。

可惜男人瞳色深似暗夜,什么心思也瞧不出来。

苏妍懒得再猜,索性道:

“相亲第二天你不是让李春梅去我家回过话了吗,你说没看上我,还让我去找下家。”


“唉,算了算了,我还是去挖野菜吧,找了两个小时什么也没找到。”

苏妍以为她说完这话即刻便走,谁知临走前居然伸脚用力在沙地上划拉了好几下,直到确认什么东西也没有,这才叹着气蔫头蔫脑地走了。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苏妍也是无奈,并非她想藏着掖着,实在僧多粥少,又是特殊时期,索性谁也不告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回到家里,苏凤山不在,苏妍关上门,掏出口袋里的钱数了数,零零整整居然有一块八,张张都是那个年代的纸币。

可惜挖的太少了。

不然,说不定下午能赚个好几块呢。

苏妍将钱叠好藏进柜子底层的破棉袄里,它的来由扯不明白,她不打算告诉苏凤山。

宝生是近天黑时才回来的,见苏妍躺在门前的摇椅上小憩,大老远就喊道:“姐!快看我挖到了什么!”

“是韭菜吗?”苏妍笑盈盈从摇椅上起身,配合地看向他早已献宝般举过来的篮子。

借着昏暗的天色,看见了半篮子颜色各异的野生菌。

“我去了笔架山,说来也奇怪,那地方明明昨天大柱还去过,什么也没挖到,居然被我瞎猫死耗子弄了这么多,真是太幸运了!”

宝生太兴奋了,拉着苏妍进屋,机关枪似的巴拉巴拉将下午的经历说了一遍。

他挑了三分之一的菌子倒进脸盆里,清洗一遍后说道:“姐,等会儿让爹炒盘软炸鲜蘑,那味道太香了,想起来就馋得睡不着觉,可惜买不到鸡,不然拿这玩意炖鸡也是一绝。”

“还是你会吃。”苏妍说笑着掂了掂篮子里剩下的菌子,心想明天可以不用发愁了,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主食。

想起他刚才说的幸运二字,倏然记起捡到鱼时系统有提到幸运值+1,她赶忙瞅了眼系统,数字果然有了变化,变成2了。

……

这晚吃饱喝足后的苏家人个个美美睡了一觉,次日大清早,苏凤山刚用菌子打了点汤打算吃完去生产队上工,就见潭村的李春梅神色古怪的走了进来。

“凤山啊,我特意来告诉你一声,周野没看上你女儿。”

她前脚还没跨进门就开始嚷嚷了,嗓门大得恨不得拿个喇叭昭告天下。

听到这话,正在门口磨刀的宝生脸立马垮下来,举着刀恶声恶气地说:“他没看上我姐,我姐还没看上他了,哼,什么东西,也敢挑三拣四!”

李春梅怕引火上身,赶紧往旁边躲了躲,才跨进去的那只脚又缩了回去,阴阳怪气嘀咕道:“我也就过来报个信,你有气也别往我身上撒呀。”

宝生将菜刀哐当往旁边桌上一放,冷哼道:“你信也报过了,怎么还不走,留着让我请你喝茶啊!”

听到动静的苏凤山走过来,恰好看见宝生在往外赶人,呵斥了句:“这么大个人了,还学不会礼貌!”

宝生脖子一缩,不敢吭声了。

“春梅婶子,快进屋坐。”

“进就不进了,凤山大哥,我过来你跟你说声,周野没看上,你还是给她找别家吧。”

到底顾忌着宝生拿刀,李春梅没敢过多停留,歪着嘴皮笑肉不笑地撂下这句转身告辞。

“春梅婶子,等等,”苏凤山忽然追上去开口问道:“真是周野让你来的?”

大约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李春梅顿了下,连连点头:“是呀,不是他还有谁。”

说罢,她又伸长脖子贼眉鼠眼地往屋里探了探,不冷不热道:“这么晚了,你家苏妍还没起来?真是好福气哦,也不知道将来会嫁给哪个军官享福。”

这年代香饽饽是军官,再其次是工人,三次是教师,因为教师都是代课的比较多,有编制的极少,且工资不如工人,故此排在了工人后面。

李春梅明显在说反话,现在连周野这个工人都看不上她,哪还指望嫁什么军官。

苏凤山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脸色一沉怼道:“放心,再怎么说总会比你家丫头嫁给死瘸子来的强。”

“你!”

李春梅最烦别人说她女儿嫁了个瘸子,这要是个女人,她非得撕烂她的嘴,薅光她的头发才行!

可面对眼前这个长相恶狠的男人,她气归气,到底没敢动手,双手一拍巴掌跺脚道:“好你个苏凤山,你给我等着!”

“随时恭候!”

上过小学三年级又当过两年账房的苏凤山比普通村民肚子里多点墨水,他完全没将李春梅的威胁放在心上,皱着眉转身回屋。

此刻,苏妍已经起床,从厨房端了菌汤上桌,将碗筷摆好,坐等苏凤山回来。

“你都听到了?”

苏凤山抬眸扫她一眼,接过宝生递来的海碗喝了一口道:“没了周野,还会有张野马野,放心,爹会给你找个更好的,明天就托人去县城打听打听。”

“爹,我才十九,不着急嫁人,过两年再说吧。”

苏妍捏着勺子小口喝着,完全没把今早这事放在心上,买卖还要双方愿意呢,更何况是相亲,人家不同意就算了。

“这大旱还不知道要旱到什么时候,”苏凤山摆摆手,一锤定音,“这件事就按我说的办。”

苏妍懒得费脑子,乖乖“噢”了声。

先应着,到时候再说。

一家人吃过饭准备上工,三人刚转过村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标语墙,苏宝突然捂住肚子,急切道:“爹,我去趟茅房,你们先去。”

苏凤山担心他是许久没沾油水,猛然吃了两顿好的吃坏了肚子,挥挥手让他回去了。

转头又看向苏妍:“你身子还没好全,也回去休息吧,地里没啥活,工分的事有我们父子俩,不差你这点。”

“好嘞,谢谢爹。”

苏妍真心实意,这声爹喊的很甜。

在她看来,在重男轻女的乡下,有苏凤山这样事事以她为重的父亲,对原主来说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行了,去吧。”

见苏凤山扛着锄头挑着簸箕走远,苏妍转头去了海滩。

由于这会这是上工时分,沙滩上并没有人,吹着海风的苏妍惬意地舒展了下双臂,由衷地想:

今天一定要挖到更多海鲜才行!

另一边,宝生并没有去厕所,而是绕路偷偷溜到了周野家想找他理论,奈何人不在家,上班去了。

他寻了块石头越过围墙,砰咚一声,砸向院子里那颗光秃秃的枣树,嘴里骂道:“姓周的,我是来特意告诉你一声,是我姐先看不上你的,只不过被你说在了前头。”

不大不小的石头砸到树干上,一个反弹,倏地划过弧线朝他射来,宝生惊呼出声,眼疾手快身子往下一蹲,石头越过他头顶堪堪向后抛去。

玩了这么多年石头,头一次见反弹的,宝生气极反笑:

“他奶奶的,见鬼了!狗.日的周野还会布阵法不成。”

话音未落,陡然听得一声怒骂从身后响起:

“苏宝生!你干什么!!”


白日里气温升了三四度,空气里一股子春夏的潮热,偏偏又不下雨,叫人闷燥得难受。

无人打扰,苏妍收获颇丰,脚边的水桶里装了小半桶的花螺和扇贝,剩下的全被她售卖给了系统。

以前在网上看过一段话:老天爷给你赏饭吃时,一定要牢牢捧住老天爷赏的这碗饭多吃几口,因为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把它收回去。

苏妍颇为认同,故此,日日起早贪黑,想着能多赚点是一点。

不知不觉中已经离海滩越来越远,脚下这片属于泥沙混合地,不似沙滩那般干燥,地质开始偏软,苏妍褪了鞋子,白皙的玉足陷在泥里,脖子上挂着一只半旧的手电筒,正鞠着腰一点点搜寻。

忽地,前面沙地里冒出一个细细的小洞,见状苏妍不由心中暗喜。

应该是蛏子。

苏妍轻轻放下铲子和水桶,小心翼翼沿着沙洞掏了进去。

手指很快碰触到一段黏腻的软物,她以为是蛏子的水管,没多想,顺势揪住一扯!

电筒微光照过去的刹那,苏妍却见手里多了一条足足有十五公分长的虫子 ,前端粗,后端细,通体暗红色,形似蚯蚓,长长的身子在半空中诡异地扭曲。

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惨白着脸惊呼出声:

“啊!”

人还没回过神,耳畔蓦然响起一道冷肃的嗓音。

“干什么,不要命了!”

“虫虫虫!好长的虫子!”

连惊带吓之下,苏妍磕磕巴巴将手里的东西往来人身上一甩,周野眼疾手快接住,也没看几乎凭着手感就道:“是海蚯蚓,可以入药,别怕。”

他将那虫和铲子一并放进旁边的水桶里单手拎起,另一只手探出去攥住苏妍胳膊,沉声道:“先离开这里,不安全。”

男人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着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苏妍很快从惊慌中镇定下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已经快到搁浅区了,再往前走十几米随时有陷落的风险,平日里村民无人敢过来。

想想这黑天黑地的又空无一人,真要有个好歹,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苏妍打了个哆嗦,后怕地咽了咽喉咙,由着周野将自己引向安全地带。

直到赤足踩在沙地上微微膈得有些生疼,她顿住,扭捏道:

“等一下,我去找鞋子。”

周野驻足,炯亮的眸子在黑暗中明亮有力,直直落在她白生生的足面上,沉吟片刻道:

“站着别动,我去找。”

他目光如有实质,让苏妍感觉到自己双脚莫名高出好几度,身体跟着涌起一股燥热,她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下,“不用,你不知道在哪,还是我去吧。”

“哪个方向?”

握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没有松开反而加重了力道,眯起眼,视线重新往上抬,注视着她的脸,语气不容置喙。

“……”

默了半秒,苏妍循着记忆手指南方,不确定道,“应该……就在那附近。”

周野将水桶放下,松了手,没说什么大步朝浓郁夜色中走去。

黑暗很快将他身影吞噬,最后只见到一点小小的幽光渐行渐远。

苏妍呆立在原地,遥遥望着那团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恰在这时,脑海里延迟地响起系统的机械音:

【叮!成功捕获一条海蚯蚓,是否售卖?】

苏妍收回视线,蹲下去,终于有机会看清这个害自己失措的“罪魁祸首”。

只见它正在一摊花螺里如蛇般飞速涌动着,腹区有疣足和鲜红色的羽状鳃,尾区细长,里面充满沙子。

苏妍瞧得头皮一阵发麻,赶紧移开眼看向别处。

虫子都被他看到了,还卖什么。

总不能说它趁你不在,爬出来跑了?

起身的时候,由远至近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周野拎着她的破解放鞋过来。

他神色不变,屈膝把鞋子摆放在苏妍脚边,瞥了眼女孩足面沾的泥沙,掏出手帕递了过去:“擦擦。”

“不用,反正鞋子也该换了。”苏妍没接,径直弓着弧度将脚套进鞋里,莞尔道:“走吧,爹在家等着。”

她眉眼弯弯,带出下眼浅浅的卧蚕,笑容如同江南绵绵春雨,无声又轻巧,令人心神俱醉。

只是,身上从上到下破破烂烂,几乎与乞丐装无异,着实大煞风景。

周野多端详她两眼,收了手帕,换出一沓大团结。

“彩礼我已经给过伯父了,这些钱你拿着,买两双新鞋置几身衣裳。”

见苏妍犹豫,他霸道地捉住她手将纸币塞了过去,“你现在是我未婚妻,用我的钱也算天经地义。”

“我有……”

苏妍张了张嘴,钱字到底没说出口。卖海鲜的收益目前还没有合理来路,想要光明正大使用,得想个法子才行。

“谢谢。”声音逐渐放低,低眉顺眼往苏家走。

像上次一样,他让她走前面,周野在后头打着电筒拎着桶不紧不慢地跟着。

两人一路沉默,临近苏家,男人慢悠悠开口:

“你在海边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害怕沙虫?”

沙虫是海蚯蚓的别称,周围无人不知。


物质极度匮乏,普通人家家里有点东西都换了粮食,能有闲钱买生活用品的少之又少。

供销社里门可罗雀,南货北货区都看不到人影,只有几个售货员闲的无聊趴在柜台上打盹。

“同志,扯布。”

瞌睡被打断,女售货员不耐烦地抬起脸,半眯着眼打量了站在柜台前的女孩。

人长得挺漂亮,就是……

她伸了个懒腰,嘴角扯出一抹讥笑:“有票吗?”

“当然有。”

苏妍没跟她计较,掏出布票“啪”地甩在了台面上,谁让人家端的铁饭碗,有狗眼看人低的资本。

布票是周野给的,混在昨晚给的那一沓钱里,

瞥了眼票,女售货员瞬间清醒不少,人还是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拿起剪刀朝陈列的一卷卷布匹随手一指,说道:“平纹布三毛五一尺,斜纹布四毛,灯芯绒一块二,要哪个?”

比苏妍想象的要贵。

“这个吧,来两身。”

“做布拉吉吗?你穿上应该很漂亮。”女售货员把苏妍指的斜纹布搬上柜台摊开,拿起旁边的木尺,难得恭维了一句。

“不是,一件薄外套,两件衬衣,两条裤子,要多少尺?”

布拉吉是俄语的音译,在俄语中是连衣裙的意思。

但三月底还不到穿连衣裙的季节。

闻言,对方重新仔细端详苏妍两眼,又扫了眼票,了然道:“结婚用的吧,你站在那我量量。”

看来是攀上了个好男人,难怪。

她熟练地捏着卷尺量了苏妍的肩宽、臀围,边量边摇头:“瘦得跟麻杆似的,结婚了可不好生养,你要多补补,待会儿去南货那边买罐麦乳精吧。”

苏妍没答话,补是要补的,但不是为了好生养,再说周野就是个假男人,也不需要。

售货员以为她嫌贵,再次摇头,“十九尺差不多了,要吗?”

“扯吧。”

“行。”

售货员回到柜台后量好尺寸,麻利地取出盒子里的黄色粉笔在布料上画上一条直线,剪刀剪了个口子,只听得“嘶啦”一声,沿着直线扯开了,边沿竟然平平整整,完全没有扯歪。

她收了票,将布匹叠好交过来,随口说了句:

“都打算结婚了,也不给你男人来一身?”

苏妍怔了怔,头一次意识到她与周野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一家人了。

……

买好东西从供销社出来,意外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女孩脸上套着头巾,猫着腰躲在一棵杨树后,鬼鬼祟祟的,不停扫视着四周,奈何树干太细又无茂盛枝叶,根本遮不住她,反倒有些掩耳盗铃的滑稽感。

好奇心顿起,苏妍蹑手蹑脚绕到她背后,“啪”的一巴掌拍在她肩膀。

何娟宛如惊弓之鸟,身体像触电般倏地弹跳起来!

“是我。”苏妍过意不去,赶忙拽住她安抚。

何娟看清了来人,手抚胸口,“唉呀妈呀,好你个苏妍,吓死我了!”

“对不起啦,你躲在这干嘛?”

“嘘!小声点。”何娟拉住她再次往杨树后躲,手拢在嘴边悄声道,“我在帮亲戚卖工作呢。”

卖工作?

计划经济时代,私下买卖都是违法的,难怪这何娟看上去贼头鼠脑的。

苏妍眼睛一亮,扯了下唇,笑道:“在这?”

“这你就不懂了吧,”何娟摆摆手,老神茬茬地说,“大家伙都饿着肚子呢,在这时候还能来供销社买东西的,肯定手头比较宽裕,也只有他们才有可能有钱买工作。”

说话间,她又探头往供销社门口望了眼,片刻后才想起来:“对了,苏妍,你怎么在这?”

“来办点事。”布匹和新鞋子被苏妍收进了蛇皮袋里,笑了笑说,“什么工作?你亲戚准备卖多少钱?”

何娟倒没藏着,竹篮子倒水似的全说了,“汽修厂的维修工,活挺累的,得找个男的,我姨说要卖四百块。”

“四百???”这么贵!!

苏妍觉得十分荒唐,想了想说:“那一个月工资有多少?”

“贵什么,你没进过厂不懂。他们工人工资分八个级别,一级最低,到了八级可以拿到九十多,老多钱了。”

九十多块钱一个月是不少。

也不知周野是几级。

“一级有多少?”

何娟手指摸了摸下巴:“刚进去只能当学徒,大概十三四块吧,以后等技术涨了会往上加的。”

“哎呀,苏妍你问这么多干嘛,你又不买。”

“问问也不行?”苏妍手指点她额头,亲昵道,“哪个修理厂,你带我去看看?”

“喏,就在化肥厂对面呢,”何娟指指东边,最后一次往供销社门口瞅了眼,失望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守了半天也没看见个人影,不如和你去转转,就当逛街了。”

离开供销社,她终于放松下来,直起腰杆健步如飞。

苏妍暗暗观察了下,何娟身上的衣服没有补丁,款式中规中矩,应该是厂服。

“你在城里上班?”

“嗯,大前年我姨托关系给我找了个纺织厂的临时工,工资虽然不高,但比在乡下种地强,这两年至少没怎么挨饿。”

说罢,她回过头来正式端量了眼苏妍,瞪大眼睛:“我的天!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苏妍笑笑:“农民只能靠天吃饭,旱了这么久,能活着就不错了。”

“也是,唉,听说咱们班已经有两个同学不在了。”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两人接下来都没怎么说话。

过了化肥厂,映入眼帘的是一栋赭红色的旧厂房,斑驳的墙面赫然印着白色标语:

“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究竟谁怕谁!”

“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修理厂大门是敞开着的,生锈的铁门里,里面情形一眼望到底。

两台乌尔苏斯C45拖拉机被拆的七零八落,扳手、起子、螺丝刀散落一地,十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忙进忙出,衣服全是油污,脏得快看不出原色。

“就是这个厂,我姨儿子发神经了,好好的工作不要,想去大东北下乡当知青。”

何娟手臂抱怀倚在墙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工人在修车。

苏妍还未开口回话,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喊了声:

“周师傅,气缸坏了怎么办?”

“放着,等会我看看。”

偏冷的嗓音缓缓漫入耳膜,苏妍怔了怔,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周野。

他怎么会在这?

不是在食品厂上班吗?


苏凤山见苏妍过来,旋即上前,观察了下她的脸色,诧异的是竟然瞧不出什么端倪。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迟钝地自上而下端详女儿,高耸秀气的鼻梁,樱桃小嘴,就连眼尾那点淡褐色的小痣,无不在说明站在面前的女孩就是他生养了十九年的苏妍。

苏凤山敛敛神色,问道:“聊得如何?”

“他说要考虑考虑,过两天给我们消息。”苏妍乖巧道。

苏凤山点头,周野没当场拒绝说明还有机会。

想了想,又问:“囡囡,你觉得他人怎么样?会不会凶冷了点?要是实在不喜欢,爹也不逼你,只是还得跟着我们挨饿了。”

眼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三人往潭村外走了走。

苏妍低声答道:“还行,事少,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对女人动手的主。我没什么意见,都听爹的安排。”

宝生插话道:“他要敢打你,我和哥两人给他打残废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把这个打残废,把那个打残废了,你打过几人,还不快去挖野菜!”苏凤山劈头盖脸对着宝生就是一顿训。

宝生被他骂的脑袋发懵,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开了,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爹,我这就回家取篮子。今天我去远点,争取挖点韭菜蘑菇回来。”

怎么可能还有蘑菇野韭菜。

有就不至于饿死人了。

苏凤山望望天,叹了口气,抬步淡声道:“走吧。”

“爹,”苏妍没跟上去,顿住脚步,说,“我想去海边走走,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捡条鱼明天吃。”

苏凤山回头看她,见她一脸的希冀,左右今天无事,不如随她去了。

“注意安全,别往深处走。”

“好嘞。”

……

同样的海滩,此时苏妍站在这里与昨日绝望的心境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海风吹鼓起她宽大的军绿色外套,长发随风扬起,眼角的那颗褐痣在阳光下泛起金箔的碎光,成了这荒漠般唯一的风景。

浩瀚的沙滩渗不出半点水分,在阳光下显得静谧而漠然。

上面稀稀拉拉有不少人,所有人手里拿着铲子,目光四处逡巡,从他们垂头丧气的表情来看,显然一无所获。

苏妍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先是到昨天抓到石斑鱼的位置转了一圈,没发现异样后,挑了个僻远的地方,弯腰专心致志寻找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眼睛都快看瞎了,还是两手空空。

苏妍一屁股坐下来,手指负起地扬起地上的砂砾甩出去,好看的眉毛蹙起,犯起了难。

要不是这会儿还饱着腹,她都有点怀疑上午到底有没有捡到鱼了。

难道破系统没用?

还是说一天只能用一次?

亦或,只有捡到海鲜了,才能触发系统?

她满腹狐疑,正犹豫着怎么把它唤醒时,屁.股突兀地被什么东西拱了拱。

有过上午的经验,苏妍第一反应不是惊吓,而是狂喜!

“石斑鱼大人,您终于来了!”

苏妍激动地起身,目光闪电般看向异动的地方,那里还留了落座过后的痕迹,但上面什么也没有。

咦?

她压住内心失望,俯下身凑近了些,很快发现异样。

只见凹陷平滑的沙面似乎多了几个不起眼的小洞,里面一拱一拱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沙而出!

这副身子视力极好,不像自己在后世高度近视,不戴眼镜没法外出。

苏妍灵光一闪,趴下来,手指沿着沙洞往里掏,很快触碰到一个不算坚硬,窄长的外壳。

时间仿佛静止了半秒。

下一秒,苏妍两手翻飞,倏地刨出一只长达二十公分的蛏子,有成人拇指粗细!

壳面黄褐色,壳质脆薄,呈长方形,就在她将蛏子举到眼前想要细看时,那家伙突然从壳里伸出两根水管。

龇!

蓦地冲苏妍龇了一脸水!

苏妍又气又好笑,抬起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水,担心其他人发现,迅速将那只蛏子揣进口袋里,顺手捂了捂。

“古有佛祖割肉喂鹰,今有蛏兄以身喂我。蛏子大人,龇水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叮!成功捕获一只蛏子王,宿主是否售卖?】

期盼已久的系统电子音终于在脑海中响起。

苏妍没搭理它,留神细看那片沙滩,很快在旁边又发现好几个绿豆大的沙洞。

一番如法炮制,片刻后,果然摸出十来只更大的蛏子来。

“阿妍,你在挖什么?是有东西吗?”

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苏妍一大跳,怕村民过来发现端倪,没有时间考虑,果断低喊了声:售卖!

几乎同时,她口袋里涌动的蛏子像是施法般不见了,怔惘间,听到系统音机械地响起:

【售卖成功。】

“王婶子你来啦。”苏妍故作镇定地转身,佯笑朝已经走到面前的人喊道。

“我在看有没有蛏子。”

“蛏子?那玩意怎么可能有!”王婶子瞪大眼睛,一副看怪物似的看着被苏妍挖得一地狼藉的沙滩,摇头道,“沙里没水,它活不了。”

“是没找到。”苏妍匆匆扫了眼脚下,没有其他鼓包的小洞了,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了,还是被来人打断没了。

感觉口袋有异样,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尽管早有感应,内心仍忍不住升起雀跃。

是钱!

系统把卖蛏子的钱算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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