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南枝江靳年的现代都市小说《甜欲肆吻!领证后夜夜被亲红温沈南枝江靳年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轻卿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甜欲肆吻!领证后夜夜被亲红温》,由网络作家“轻卿辞”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南枝江靳年,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江家现任掌权人江靳年是出了名的克己复礼,性情冷淡。哪怕江、沈两家早就定有婚约,也没人将他与沈南枝联系在一起。那些年中,沈南枝也这么认为。江靳年常年在国外,性子冷,一年到头不见回来,两人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哪怕见了面,沈南枝也向来对他避而远之。她从没有想过,两家的婚约会阴差阳错落在她和江靳年身上。更没有想过,在领证后的每一个黄昏深夜,他会带着她做尽夫妻之事。—圈子里刚传出江靳年和沈南枝领证的消息时,众人震惊之余,全是意外。所有人都说,江靳年是因为责任才应了两家的联姻。直到有一天,有人无意...
《甜欲肆吻!领证后夜夜被亲红温沈南枝江靳年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江庭旭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无形中紧攥成拳,一片漠然的眼底,他听到他自己说:
“——不要。”
大概是最近做课题做的魔怔了,昨晚在梦中都被一堆算都算不完的数据包围。
沈南枝赖在被子里,睁开了眼却不愿意起床,脑袋昏昏涨涨的,在床上磨磨蹭蹭赖了半天才慢吞吞爬起来洗漱。
等收拾完,从房间出来,刚来到楼梯口,就从楼梯栏杆缝隙中看到大厅沙发上江母脸色不虞地打着电话训斥。
不用猜,沈南枝都知道电话那边是谁。
零零散散这两年下来,这种情况已经不少。
她当初急着搬出去,以及除了重要的日子鲜少再回江家,就是为了避开这种场合。
等楼下打完电话,又过了几分钟,沈南枝才下楼。
刚才在三楼,看大厅的沙发有一部分的盲区,她只看到了靠外沙发上的江母,以及听声音知道江父也在。
倒是没想到,都九点多了,江靳年竟还在家里。
沈南枝一下来,江父江母和单独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江靳年便齐齐看了过来。
她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唇瓣弯起乖巧的弧度,一一打过招呼。
瞧见沈南枝,江母脸上被江庭旭气出来的怒色消去大半,她笑着看向沈南枝,对她招手,像过去这么多年一样。
“枝枝,醒了?”
“来伯母这边。”
沈南枝弯唇走过去,像小时候那般,坐在江母旁边。
江母对沈南枝,是真的喜欢。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谁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当成亲女儿养大的孩子,情谊早已割舍不断,这两年,沈南枝和江庭旭的关系越走越远,江母一边着急,一边心疼。
着急她做不通江庭旭那混小子的思想工作。
心疼这两年沈南枝都不怎么回来,就像这半年,她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可这孩子每次都说学业忙,没时间回家。
江母拉着沈南枝的手,仔细看着她,几秒后,拍着她的手轻叹,“又瘦了。”
江母眼里都是心疼,“枝枝,学业再忙,也要常回家,你一个人住在公寓,没人照顾你,你让伯母怎么放心的下。”
沈南枝眉眼微弯,对于江母的话,一概应着。
聊了会儿家常,沈南枝观察着这会儿的气氛,想了想,轻声提起两家婚约的事。
“伯父伯母,正好今天是个机会,关于婚约,我想……”
随着‘婚约’这两个字出口,大厅中方才轻松的氛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去。
江母轻微皱眉,握着沈南枝的手有些紧。
她已经猜到南枝想说什么。"
这次直接更过分。
从中秋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一声不吭就玩失联,怎么打电话都不回家。
江峰脸色不悦,连带着语气也算不上多好。
“你要是没有事问你爹,是不是还在外面不回来?”
江庭旭侧脸有些绷紧。
他往江峰那边走了几步,没回答这句,而是直接问了这一路上在心头盘旋不下的问题:
“江沈两家的婚约——”
他喉咙艰涩滚动两下,才说出后半句:
“你们是不是推给了我哥?”
江峰心情本来就不算好,见这混小子上来就质问婚约的事,还以为他是自己不接婚约,也不容许江靳年应联姻。
这次出口的语气更是比刚才还要差。
“那你想如何?”
“不顾两家情义,不顾过往的交情,直接取消婚约?”
“我就问你,两家的婚事解除后,你有没有考虑过南枝的处境?”
江庭旭一概没有回答。
他只在乎一点:“婚约是爸妈推给大哥的,还是大哥主动接下的?”
江母在楼上听到动静。
楼梯下到一半,就听到这句话。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看着大厅中半个月没回来的小儿子。
在江峰开口前出声: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庭旭,你和南枝算是青梅竹马,又一起长大,我和你爸原本都更属意你和南枝应下婚约,毕竟你们早已熟悉,又有多年相伴的情谊。”
“可这两年,你抗拒联姻的决心日渐强烈,我和你爸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门婚事。”
江母声音顿了顿,沿着楼梯往下走。
过去这两年,她一次次与江庭旭谈联姻,却一遍遍被他毫不犹豫回绝的场景仿佛重新浮于脑海。
她长长叹了口气,接着说:
“庭旭,妈以前一直觉得,你和南枝之间,总得有那么几分情谊在,就算不多,可还有这十年相伴的情分,所以才竭力想撮合你们。”
“但或许真是那句话,感情的事,最强求不来。”
“罢了,妈也不逼你们了,这两年,你和南枝的关系已经越发冷淡,不联系、不见面,甚至这些年的情谊都已经快消耗殆尽。”
“为了一桩联姻,让你们反目成仇,太不值得。”
江庭旭掌心紧攥。
唇角抿得发白。
明明是最期待的答案,真的亲耳听到了,为什么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重重掐紧?
他没在老宅多待。
垂着眼皮听完,没多会儿,重新踏出大厅开车去了‘盛夜’。
方知霖几人正准备回去,见江庭旭这个时间过来,都有些意外。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齐齐落在最里侧的沙发上一言不发、沉着脸喝酒的江庭旭身上。
诡异的沉默在包厢中蔓延,见气氛不对,方知霖挪去江庭旭对面的沙发上,以玩笑的口吻出腔:
“怎么着?你这是在顾家的生日宴上来迟,没赶上喝酒,晚上在‘盛夜’补回来?”
江庭旭没理会他。
锋芒削薄的眼皮垂着,在包厢渐暗的光线中,有种说不出的沉寂冷暗。
方知霖偏头看了看旁边同样往这边看的祈越、纪言澈和封子墨几人。
江庭旭连续半个月没回江家,今日回来,必然是要回老宅的。
这会儿又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纪言澈以为是江庭旭又被家里催婚,这才心情不好。
他走过来,拍了拍江庭旭的肩,颇为感同身受地说:
“是不是伯母又催联姻了?”
“我这刚从a国回来,在洗尘宴的当天都还听家里老爷子念了半天的联姻,你这都跟家里僵了两年了,实在不行——”
傍晚。
最后一节课上完。
沈南枝和顾清禾沿着林荫路往校门口走。
边走,顾清禾边刷手机,对沈南枝说:
“咱们学校旁边新开了家餐厅,菜品和评价看着都不错,今天正好没事,晚上过去试试?”
沈南枝没意见,“行啊。”
记下餐厅名字,顾清禾将手机熄屏,挽着沈南枝走出校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咖啡厅坐坐……”
校门外南侧。
一辆低调的黑色普尔曼停在路边。
哪怕四周车窗升得严严实实,也频频引得周围路过的人侧目。
周林目不转盯,坐在驾驶座紧盯着淮海大学校门,生怕不留神错过了南枝小姐。
直到顾清禾和沈南枝从校内出来。
周林眼睛一亮,连忙从后视镜看向后座:“江总,南小姐出来——”
他话还没说完,余光却见一个男生喊住了自家未来夫人,周林话音一顿,视线下意识往那边看去。
江靳年目光从笔记本上收回,一抬眸,看到的,恰好也是这一幕。
周林直觉他闯了祸。
心有戚戚地看了眼后视镜。
心里祈祷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生赶紧走,别缠着他们未来夫人。
可现实,却事与愿违。
现在还不到四点半,从校内出来的人不多,顾清禾循着声音往后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小跑着过来的池峥。
回眸瞧了眼自家好友,顾清禾率先问池峥:“学长找我们有事?”
池峥看向沈南枝,笑意温润,“是找南枝学妹有些事。”
说着,他问:“林教授新交给我们一个课题,让我们这两日处理一下前期的整合数据,南枝,你看到群消息了吗?”
“抱歉,手机静音了,还没看消息。”
说话间,沈南枝点开群消息,果然看到半个小时前林教授在群里发了一个新课题。
她快速扫了眼上传到群里的资料,随手点开输入框,回复一句“收到”。
同时问池峥:“是今天开始整合数据吗?”
池峥点头,“林教授说尽量让我们在明天晚上之前整合完。不过数据有些散,在电话中可能说不清楚,我想当面跟你说说。你待会儿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去实验室,尽量不耽误你太长时间。”
沈南枝没立刻回答。
而是迟疑地看向了顾清禾。
顾清禾和沈南枝认识了这么多年,怎会不了解她这位闺蜜的性子?
林教授那边数据要的急,她如果让沈南枝先去陪她去吃饭,她一定会去,但今天晚上回了公寓,就她这个拿着课题当命干的闺蜜,肯定会熬通宵。
她可不舍得让她家宝贝枝枝受这种罪。
于是不等沈南枝和池峥开口,顾清禾就主动往旁边退了一步,善解人意地说:
“那你们先去忙,吃饭的事,枝枝,我们明晚再去。”
顾清禾走后,沈南枝和池峥折回往学校实验室走。
林教授这次发来的是一个全新的课题,为了尽快熟悉,沈南枝边听着池峥介绍课题,边低头翻看群中的消息。
大多数的注意力都在这些资料上,以至没有注意到从侧面急窜出来的一辆车。
好在池峥握着她手腕拉了她一把。
外面普尔曼车内。
祈祷失败的周林,眼睁睁看着自家未来夫人和那男生越走越远,尤其那男生明显是对他们未来夫人有意,不管是走路还是说话,目光几乎都从未在他们未来夫人身上离开过。
“枝枝,我的命根子就拜托你了,中秋假期之后,你闺蜜还能不能活着,全靠你了。”
薄薄夜幕下,沈南枝踩着林荫路上的落叶往外走,听着电话那端好友幽幽怨怨又可怜巴巴的语气,忍住笑,问她:
“就只是在‘盛夜’落了枚U盘?”
“对对对。”话筒那边点头如捣蒜,快速说:“一枚白色U盘,在‘盛夜’八楼8A02。”
沈南枝扫了眼不远处霓虹弥漫的淮大校门。
平日中车流涌动的淮大校区南大门,今日格外安静。
仅有的几个人影,个个拉着行李箱脚步匆匆往外走、赶着时间与家人相聚过中秋。
无一在校门附近逗留。
收回视线,沈南枝不再看那些归心似箭的学姐学弟们,对电话另一边的顾清禾说:
“我待会儿就过去,你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看着当前夜色蒙蒙的天,沈南枝正要点进打车软件,打车去‘盛夜’替好友拿U盘。
指尖刚落在屏幕上,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少年声音。
“南枝。”
沈南枝指尖顿住,回头,往后看去。
池峥白衣黑裤,手中拎着背包,在林荫路的另一侧往这边走来。
对方走近,沈南枝礼貌打招呼,“学长。”
对上她清透澄澈的眸子,池峥耳垂无声红了几分,就连握着手中背包的袋子都无意识收紧,问她:
“我听说中秋小假期你不离开淮海市?院系课题组不回家的学姐学弟们明日准备一起聚个餐,南枝,你有没有时间来?”
靠近校门口,校门外的车流喇叭声穿过耳边,沈南枝微弯了弯唇,没怎么犹豫,便拒绝下来。
“我明天有些事,可能来不了。”
池峥眼底有些落寞,但他并未表现出来,“那就等你有空了,我们再一起聚聚。”
他与沈南枝并肩往校外走。
来到路边,看着霓虹夜色灯柱中的车流,池峥脚步慢了些,语气中藏着希冀问沈南枝。
“天有些晚了,不如我送你回去?”
沈南枝正要拒绝,只是这次未等开口,一辆黑色限量版迈巴赫停下来,车窗降下,男人半侧冷隽疏离的面容映在昏暗的光线中。
眼眸漆黑不见底。
看向挨得有些近的沈南枝与池峥。
出口的嗓音略显冰质寡淡。
“南枝。”
沈南枝背脊一僵,下意识回头。
拒绝池峥的话语,在看到熟悉却又陌生的迈巴赫驾驶座上的江靳年时,喉咙滞了一下,转变为讶异的两个字:
“……大哥?”
池峥自然也发现了江靳年。
江靳年这个人,池峥没机会见过。
但江靳年这张脸,他并不陌生。
——财经频道和财经报纸的常客,只要稍微关注商圈,便不会不认识淮海顶级世家出身、掌控国内外商圈龙彧地位的江家长子江靳年。
沈南枝平时在校很低调,池峥从不知道,她与淮海首屈一指的江家有这层关系。
江靳年没看池峥,冷白指骨敲了敲方向盘,目光定格在眼底惊诧未消的沈南枝身上。
“上车,回家。”
沈南枝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
她与池峥匆匆告别,快步朝迈巴赫走去,却没有拉车门,只从降下的车窗看进去,对江靳年说:
“我要先去‘盛夜’,就不麻烦大哥了……”
“不麻烦。”
她声线还未落,就被江靳年打断。
男人音质淡淡,却不容置喙。
“上来,我带你去。”
沈南枝话音滞住。
在他漆黑的目光中,她没敢再推辞,瞟了眼后座的车门,忍住想往后走的冲动,最后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这两天江靳年去临市出差,除了外卖,公寓的门几乎从未被敲响过。
沈南枝一个人在家忙课题与论文,在这种绝对独处的环境中,作息都有些颠倒。
直到周末下午三点,熬着通宵看完一整夜的金融趋势,正想着下午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
刚躺在床上,还没进入深度睡眠,床头的手机就疯狂振动起来。
沈南枝迷迷糊糊睁开眼,撑着困倦点下接通键,“喂,清禾?”
电话那端嘈杂吵闹,顾清禾的声音低糜消沉,混着喧嚣声传过来。
“枝枝,下午有空吗?我在华江路酒吧,你来吗?”
沈南枝从床上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排除幻听的可能,见闺蜜声音不太对劲,又朝她确认了一遍酒吧的地址,很快下床用清水洗了把脸,随意从衣帽间扯了条裙子换上出门。
沈南枝很少来酒吧。
尤其顾清禾为了避开在‘盛夜’碰见顾闻川的熟人,特意选了个远离‘盛夜’的偏僻地方。
她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顾清禾所在的那一家。
并在光影昏暗灯红酒绿的喧闹中,在最里侧的卡座中找到满脸消沉又气怒的顾清禾。
沈南枝脑子本就蒙蒙的,被里面的音乐声一吵,太阳穴都好像在鼓动着跳动。
“大小姐,怎么回事?”
周围太吵,并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顾清禾站起身,拉着沈南枝朝电梯口走,“一楼太吵了,我们去楼上包厢。”
沈南枝一路跟着她。
直到来到三楼,进入她提前订好的包厢。
顾清禾眉眼怏怏地趴在沙发上,仰头灌了两杯酒,才开始说:
“还不是上次联姻的事。”
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顾清禾倒豆子似的边借酒浇怒,边愤愤吐槽。
“谁家好人在亲生女儿刚二十岁的时候就张罗着联姻啊?”
“我是他们的女儿,又不是他们联姻的工具,中秋那次,将我从‘盛夜’逮回去关家里训了三天也就罢了,这才过了多久,又开始提联姻这一茬。”
“合着我生下来,就是当他们的联姻工具的吗?”
顾清禾越说越气,整个包厢中都是她的抱怨声。
沈南枝很清楚,顾清禾现在需要的是倾诉和宣泄,所以在她倾诉完之前,她什么都不安慰,只静静听着。
顾清禾对联姻,真的很排斥。
或者说,整个权贵圈里的子女,都排斥联姻。
亲眼看着顾清禾对联姻的抵触与抗拒,有那么一瞬间,沈南枝脑海中闪过了同样厌恶联姻的江庭旭。
她虽出身沈家,但自小父母双亡,沈氏集团这些年的发展也大不如前,尤其父母刚去世集团动荡的那段时间,是背靠着江氏,才维持着曾经的荣光。
她身后没有家族的支撑,没有反抗的资本,所以对待联姻,对待这段从出生就被定下的婚约,潜意识中的接受与顺从占据上风。
但顾清禾和江庭旭他们不一样。
他们有资本反抗。
更有抗拒的本钱。
越长大,沈南枝好像越能明白,江庭旭抗拒联姻的原因。
她想,若是一切还如从前,
若她还是父母手心中的小公主,
若沈家的地位依旧,
面对一个不喜欢的联姻对象,面对一段注定被绑定的婚姻,她估计也会强烈的反抗。
顾清禾并不知道沈南枝在想什么。
见她只是听着,顾清禾倒了杯酒,递到沈南枝手中,随后整个人像树懒一样,扒拉在她身上。
只是,酒精的刺激和茫然得知沈南枝或许要和江靳年结婚的消息下,让他顾不上这份惧怕。
江靳年并不知他这个弟弟这会儿在想什么,白日中的签约会议还有一些残留的问题,他刚和周林沟通完。
掐断视频电话,江靳年合上电脑,往江庭旭这边看了眼,语气虽淡,却也温和。
“回来了?”
“还去南市吗?”
江庭旭往里走过来,“暂时不去了。哥,我有件事想问你。”
时间不早,这会儿距离半夜十二点只差了十几分钟。
江靳年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正想跟江庭旭说早点休息,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他这句。
将话咽下,他停下准备上楼的动作,颔首询问,“你说。”
江庭旭手掌攥紧。
紧盯着江靳年的神色。
喉咙动了动,吐出那句:
“我听说,哥要娶南枝?”
江靳年指腹无声摩挲了下,抬眸看向江庭旭,对上他的视线。
他没有否认。
或者说,根本没必要否认。
“是。”
亲耳听到这句肯定的答复,江庭旭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几乎下意识脱口而出:
“可是……哥和南枝并不熟悉,更没有任何感情,怎么能结婚?”
“庭旭。”江靳年看着江庭旭,语气一如既往平静:
“相对于感情,对于联姻和婚姻来说,更重要的是责任。”
江庭旭脸色有些白,“所以,哥娶南枝,只是因为责任?”
就像很多年前,在他印象中,他哥明明更倾向于医学,但因为家族需要继承人,江家需要掌权人,哪怕遗憾,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放弃了想深造的领域。
江庭旭难以形容是什么心情。
过去这么多年,他都从未在江靳年口中听过只言片语后悔放弃医学的话。
江庭旭很清楚,一但他哥和南枝结了婚,不管他们婚后有没有感情,既然选了这条路,这辈子,他哥都不可能主动提离婚。
“为了家族联姻,搭上一辈子的婚姻,哥就真的不会后悔吗?”
这句话,江庭旭问的无厘头。
江靳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将话抛过去,反问他:
“用了两年来抵抗家族联姻,现在后悔了?”
江庭旭闭了闭眼。
脑海中再度浮现这两年和沈南枝渐行渐远的关系,以及……她从不关心他身边出现任何异性,哪怕亲眼见了,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眸。
他指尖绷的渗白,吸入肺中的呼吸仿佛夹了冰,寒意沿着胸腔散开,但他声色不改,仍是那个回答。
“……不后悔。”
江靳年收回视线,没再说别的。
上楼前,只落下一句:
“既然不后悔,那就顺着选择往前走。”
“至于两家的婚约,从今以后,不会再是你的枷锁。”
脚步声渐行渐远。
二楼楼梯口的灯光亮了又暗。
江庭旭独自一人待在大厅中。
廊壁上的壁钟指针渐渐划过十二点。
庭院中浓重的夜色仿佛穿过厚重的玻璃扩散至大厅内,就连空气中,都逐步充斥着夜色中的寒凉。
—
翌日。
沈南枝在实验室泡了一整天再处理完论文文献回到公寓楼下,天色已经漆黑。
公寓楼中的住户不少已经吃完晚饭,出来遛狗。
沈南枝楼下的一家住户,就养着一只大金毛,户主是附近公司的一位女主管,由于工作原因,白天没时间遛狗,只能晚上牵着大金毛出来透气。
沈南枝学校里的课虽然不多,但她修着双学位,平时又隔三差五地要写论文和做实验,常常天色漆黑才从淮大回来。
太阳穴处的昏胀,不仅没减轻,反而越来越剧烈。
深夜十二点,迷迷糊糊中,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沈南枝皱着眉头,伸出一只手臂,从床头摸过手机。
“南枝妹妹,睡了没?”
电话那端纪言澈的声音温柔带笑,隔着电流在寂静的卧室中放大。
沈南枝屏了屏呼吸。
按着滚烫的额头看了眼备注,才再次将手机放在耳边。
“言澈哥?”
那边声音中的笑意深了不少。
“是我,庭旭喝醉了,南枝妹妹,你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回家后睡觉仓促,忘了关窗帘。
沈南枝坐在床上,偏头往窗外看了眼漆黑的深夜,没有犹豫,略微干涩的唇瓣轻抿了抿,拒绝下来。
“抱歉,言澈哥,我不太方便过去,你喊苏雾去照顾庭旭哥吧。”
听到‘苏雾’这个名字,纪言澈愣了愣。
他下意识往对面卡座中的江庭旭那边看了眼,还不等再说什么,电话那边沈南枝已经委婉地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摸着自己滚烫的额头,还有干涩发热的眼皮,不用体温计量,沈南枝都知道肯定是发烧了。
忍着头晕,从床上爬起来。
翻出医药箱,找了颗退烧药就着冷水咽下,又找到遥控器关了窗帘,才回了床上再度躺下。
发着烧,浑身都是冷的。
沈南枝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强迫自己放空思绪,什么都不去想,直到昏昏沉沉中再度睡过去。
第二天七点。
沈南枝被闹钟吵醒。
关了闹钟,她抬手摸上额头。
温度已经降下来。
但头还是很疼,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
沈南枝拿过手机,找到课表,依次看过今日的课,最后点开通讯录,给顾清禾拨去了电话,让她帮她请一天病假。
得知她生病,顾清禾声音紧张下来。
公寓中没有别人,顾清禾怕沈南枝照顾不好自己,当即就要过来。
沈南枝拦住她,“不用特意跑,已经退烧了,我这里有感冒药,估计是这几天赶得太紧了,今天休息一天应该就好了。”
顾清禾拗不过她,反复嘱咐她好好休息。
沈南枝应下,挂断电话后,出去喝了杯温水,又回床上睡了一觉。
等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
不再发烧,头疼也减轻不少。
也没了那种晕得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懒得动手做饭,随便点了份餐厅外送凑合了一顿。
吃完饭坐在阳台沙发上晒太阳时,随手点开了微博,页面刚弹出来,明晃晃摆在第一位的热搜就映入了眼帘。
荧幕女神苏雾深夜去‘盛夜’,被拍到进了江庭旭在‘盛夜’的专属包厢。
热度还在持续上升,就连偷拍的视频,转载量都破了千万。
沈南枝指尖停在屏幕上顿了一下。
看着大爆的微博消息,她连视频都没有点开,随手退出了微博不再浏览。
江庭旭和苏雾的绯闻,一直被各大娱乐媒体高度关注,苏雾深夜去江庭旭专属包厢的这种热搜,在微博上的热度居高不下,在其他社交软件上必然也是头版头条的存在。
沈南枝没了再点开手机的兴致,将屏幕熄灭,正要将之扔去一旁,闭上眼靠在沙发上歇一会儿,来电铃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低头往屏幕上看去。
当看到屏幕跳动着的备注时,沈南枝眼底有几分意外。
划下接通键,沈南枝正要问怎么了,
电话那边沈氏集团专门负责与沈南枝联系汇报的秘书张澜慌张的声音焦急地传了过来。
“大小姐,你脑子里在装什么?你一大早来我这边,就是为了问这东西?”
顾清禾可不觉得这是玩笑。
她早上醒来,听她哥说昨天南枝喝醉后,是江靳年亲自过来将人抱走的,听到这消息,她连家里催着的联姻之事都没再理会,快速收拾了下便赶来了公寓这边。
见自家闺蜜一点不上心,顾清禾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急迫,她起身坐去沈南枝旁边,抓着她手臂晃了晃,很是诧异,语气都惋惜了不少,再度确认:
“我的大小姐啊,昨天晚上那么好的机会,你就真的只是单纯在江靳年那里睡了一觉?”
沈南枝:“……”
她将手从这反常的损友爪子下抽回来。
“那你还想怎么样?顾清禾,你这惋惜的语气是几个意思?”
顾清禾拍了拍脑门,
一副错过几百上千亿的表情。
“当然是趁着醉酒这种天时地利的绝佳条件,一鼓作气睡了江靳年,把关系落实下来啊!”
沈南枝:“……!!”
“枝枝,我原先并不知道江靳年有意接下联姻,我之前只是想着,反正你和江家有联姻,江庭旭这边是指望不上了,先不说他排斥家族联姻,就说他三天两头和姓苏的那个小明星不清不楚,就不适合结婚。”
“但江靳年不一样啊。”
她掰着手指头给她数,“你看,两家的婚约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这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他江庭旭中途反悔,拒不接下婚事,一定程度上,本就算江家亏欠于你。”
“所以我之前才一直让你考虑考虑江靳年,如果你能跟江靳年结婚,宝贝,你下半辈子就有了一个永远都不会倒的靠山!”
“只是江靳年这人吧,性子冷得跟冰一样,而且你和他这么多年关系又疏远,我之前捏不准他会不会同意联姻,这才只是每次都只随口提了一句,并未多劝你。”
“不过枝枝宝贝,既然如今江靳年他自己愿意接下联姻,你干嘛不顺水推舟,赶紧把这关系给他牢牢坐实了?!”
沈南枝:“……”
越说,顾清禾越惋惜。
昨天晚上那样好的条件,只要昨晚发生了一点什么,她家枝枝宝贝后半辈子就彻底高枕无忧了。
不仅能在豪门圈子里横着走,而且再也不用担心沈氏集团的前景。
这一切,只要跟江靳年进了配偶栏,全都手到擒来。
只是这样好的机会,她家枝枝不知道抓住!
沈南枝眼皮狂跳着看向这损友闺蜜痛心疾首、一副她错失了八百亿的可惜样子。
她忍不住提醒一句:“顾大小姐,你刚说的那一堆,全都是和联姻有关的事,昨天你自己还在酒吧哭天喊地、死活嚷着和联姻不共戴天,这才刚过了一夜,就跟进了传销一样,说服我去联姻?”
顾清禾却不认可这种说法。
“宝贝,我的联姻跟你的能一样吗?”
她痛心疾首,“你放眼整个圈子,谁能比江靳年有钱?谁又能比江氏实实在在的掌权人有权?”
“在淮海市,凡是跟资本搭线的,谁不是看他江靳年的眼色行事?”
“而且,江靳年的性子冷虽冷了点,但也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他永远不会和任何异性过界,弄出什么风言风语的花边新闻。”
更不会像江庭旭那样,纵容着苏雾捅上热搜。
“枝枝宝贝,你昨晚真该趁着喝醉直接扑上去,生米煮成熟饭,给你自己攥住一个最有钱还有权的饭票。”
“多谢大哥。”
江靳年手掌收回,面上不动声色。
“下楼时尽量少看手机,小心别摔了。”
刚才撞进江靳年怀里,冷质松香晃入鼻尖,沈南枝觉得现在呼吸间好像还有江靳年身上的气息,冷清,霜寒。
她呼吸屏了屏,一个字不反驳,只乖乖点头。
为打破尴尬,沈南枝咽了咽喉,出声问:
“大哥刚忙完?”
“嗯。”他说,“有个会,开的时间长了些。”
“怎么还没睡?”他问她。
沈南枝:“要睡了,去倒杯水。”
听罢,江靳年没上楼,反而是带着她往下走。
楼梯口和大厅中的水晶灯依次被打开。
明亮的光线将昏暗驱散殆尽。
吧台前,江靳年像照顾小朋友那样,亲自拿杯子倒水。
沈南枝的目光落在他手上。
男人衬衣袖口被随意挽起两道。
露出一段冷白腕骨。
筋骨匀称,稍微一握,力量感勃然迸发。
倒完水,江靳年转身递给跟在身后的沈南枝。
“温的,正适合喝。”
沈南枝接过,“谢谢大哥。”
江靳年靠在身后的吧台,倒也不急着走,看着她一口一口将水喝完。
“还喝吗?”
沈南枝摇头。
江靳年将水杯接过来,动作再稀疏平常不过。
“去睡觉吧,有事就喊我。”
“哥也早点睡。”
江靳年喉结微动,轻应一声,看着她一步一步快速上楼。
—
第二天一早。
江父江母从机场回来。
只是两人脸色不是很好看。
尤其江母,眉目间尽是怒色。
江父在旁边好言好语的劝着。
但他再劝,也抵不过江庭旭从昨晚就开始玩失踪、不接电话。
“都是你惯的!”江母没好气,边快步往大厅走,边将怒气往江父身上撒:
“那混小子从两年前就叛逆的没边,不接家业也就罢了,如今连两家的婚约他都敢随便乱来!”
江父敢怒不敢言,见老婆这次真生了气,只能先哄着人消气。
“气大伤身,夫人,先消消气……”
“消气有什么用?”江母越想越气,连带着看江父也越发不顺眼:
“那混小子一声不吭一走了之,留下这一堆烂摊子,我们怎么跟枝枝那孩子交代?”
还有婚约。
江母现在除了生气,更是担心两家的婚约就这么被折腾没了。
她打心底里不同意解除婚约。
一来,她自小看着沈南枝长大,既将她当女儿,又当未来的儿媳,从两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为他们的未来铺路,又怎么舍得将一手养大的姑娘送给别家?
二来,江、沈两家的婚约已经订了快二十年,先不说两家的羁绊早已分不开,就说若只因为江庭旭的‘叛逆’作废了婚约,他们江家,就无法对沈家交代,更无言对南枝的父母交代。
江靳年从楼上下来时,江父江母也正好踏进大厅。
见到他们人,江靳年先开口喊了声爸妈。
江父正愁让自家老婆消不了气。
这会儿见到儿子,胸口长舒了口气。
他给江靳年使了个眼色,让他帮着说两句劝劝。
江母火气压了压,在沙发上坐下,往楼上看了眼,声音压低不少,先问江靳年:
“南枝起床了吗?”
江靳年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拿过两个茶杯,给他们两个倒水。
“应该还没有。”
江母叹了口气,接过自家儿子递过来的茶杯,看向对面这个自小到大沉静稳重,从不需要她多操心的大儿子。
“靳年,南枝和庭旭的事,你听说了吗?”
江靳年看了眼坐在他老妈旁边的父亲,“昨晚刚回来时,我问了句南枝,但她什么都不肯说。”
“这不比你每天熬夜拼死拼活累成狗强多了?”
正所谓选择永远比努力更重要。
有江靳年这种资源程度的大佬在,她家闺蜜就该舒舒服服地嫁过去,余生永远荣华安稳不说,还能让那些整日盼着她闺蜜被退婚的狗眼看人低的豪门千金们狠狠打一波脸。
沈南枝嘴角抽搐着,听着自家闺蜜的洗脑。
等全部听完,她偏头哂她一眼,点出一个现实问题。
“可是大小姐,撇开你说的这些,有没有可能——”
沈南枝揉着胀得“突突”跳的太阳穴,“——你家闺蜜和你口中那位,根本就不熟?”
顾清禾不以为意,“不熟怎么了?等有了负距离,自然就熟了。”
突然听到这句黄色回答的沈南枝:“……??!”
沈南枝在这里坐不下去了,再让这个异想天开的闺蜜说下去,她连孩子都能给她臆想出来。
放下水杯,沈南枝走去卧室。
“待会儿还有课,别天马行空乱想了,我去拿电脑,我们回学校。”
“去学校着什么急?”顾清禾跟上去,“还有四十多分钟。”
对于自家闺蜜和江靳年结婚这件事,顾清禾跟打了鸡血一样,很是上心。
追到卧室,还不忘叮嘱沈南枝:
“和江靳年联姻的事你再好好想想,他绝对比江庭旭靠谱。”
“不过昨晚错过了也就错过了,我听我哥说,江靳年的性情属于是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罢手的,他既然对你提了一次联姻,就肯定会提第二次。”
沈南枝:“……”
对于她和江靳年联姻的事,顾清禾这位大小姐是真的上心,上心到去学校的一路上,她都在源源不断跟沈南枝科普和江靳年结婚的好处。
沈南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
进来淮大校门,为了避开这个话题,沈南枝拉住自家闺蜜,抢先一步将话题转开。
“你跟程家联姻的事怎么处理的?”
顾清禾话音一顿,随后蔫巴巴地叹了口气,“没处理,就冷处理呗,反正我不同意,就算真联姻,也得找个像模像样的啊,程禹安那种表面人模狗样,背地里喝酒泡妹的公子哥,我是不同意。”
“你哥怎么想的?”
顾清禾:“和程家的联姻,是我爸同意的,我哥了解几分程禹安的人品,也不同意我嫁,他说和程家的联姻,他会去跟我爸说,让我爸拒了。”
说完,顾清禾眼珠一转。
蠢蠢欲动地再次看向了沈南枝。
这么多年的闺蜜,她一个眼神,沈南枝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见这祖宗又要旧事重提,沈南枝果断打断她:
“你跟我去实验室吧,正好给我帮帮忙。”
“?”顾清禾指了指自己,“我?陪你去实验室?”
沈南枝点头,“对,下午就去,我先给你说说目前进度,时间比较紧张,你先提前了解。”
顾清禾想劝说的话被打断。
愣愣地听沈南枝说了快二十分钟的课题进度,直到进入阶梯教室。
……
沈南枝从前没喝醉过。
不知道自己喝醉后的‘断片’是有时效的。
接下来的两天内,毫无征兆的,脑海中就会蹦出一些醉后的画面。
随着想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沈南枝越来越不敢见江靳年。
好在他这两天忙,E.R集团和天晟总部合并的事不断,基本上抽不出时间来公寓这边。
转眼间,一周过去。
周末是顾清禾和顾闻川的生日宴,顾大小姐从周六早上开始,就不断给沈南枝发消息,怕她忘了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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