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娘的儿子因染上了瘟疫,是重症,她本就心情不好,加上嘴碎,便嘲讽道。“哼,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拿我们开玩笑!”
林三娘不在乎方大娘说什么,她试图说服曾志先看一下药方再做决定。
不过曾志显然没有这个兴致,“是啊,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姑娘,你还是回吧。”
他一个从医四十余年的赤脚大夫,若是他都无法治好这场瘟疫,眼前这位瘦小的姑娘,就更不可能了。
曾志是这样认为的。
林三娘耸耸肩,转身掉头,一边放缓脚步,一边大声念书,“飞滑石,淡黄芩,绵茵陈,石菖蒲,川贝母,木通,藿香,连翘,白蔻仁,薄荷,射干,熬成甘露消毒汤,主治湿温时疫,邪在气分,湿热并重证,合以清热解毒,散结消肿利咽止痛。发热倦怠,浑身生疮,胸闷腹胀,泄泻淋浊,颐肿口渴,均有奇效。”
其他人可能听不懂,但曾志和药材打交道四十余年,顿时便知道,这是一张奇方啊!
“妙啊!妙!”曾志连忙叫住她,“等等,等等,这位姑娘,您这是打哪来的药方啊!?”
林三娘嘴角扬起,然后高傲的转过头。“呀,你不是说我没事别出来晃悠吗?我还是回去吧!”
曾志连忙阻止,满脸歉意。“哎呀,怪老夫自命清高了,姑娘您别同老夫见怪,想必您是心存大爱的,不然也不会将药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念出来了。”
李三娘见曾志还挺诚恳,卸下不满,“好吧,那这药方,你觉得是否可行?”
“自然,这些药材本身就有清热解毒利咽,止泻祛邪湿的作用,它们放在一起,我觉得有用,可以一试。”
方大娘小声嘀咕,“合着拿我们当试药的了!”
村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方大娘,方大娘脑袋一缩,不敢再发声。
林忠厚紧接着问曾志,“真的吗?”
“那可太好了,如今也没别的法子,老曾,你赶紧熬药吧。”村长赶忙催促道。
曾志却犯难了,他摸了摸自己胡子,“药方虽好,但,我这里并没有足够的药材啊,你们得去县城采购。”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好,那我马上安排人去。”林忠厚争分夺秒的调头,曾志连忙跟他说,“老林,你先别急,让这位姑娘把药方写下来之后,你再去啊。”
林忠厚一拍脑门,差点乌龙了。
“行,行,我太着急了。”
林三娘对这个村长,是敬佩的,他真的是为村里做实事的,而且村长是没有编制的,每个月没有工资,林忠厚却也愿意在村里危难之际,忙前忙后,四十来岁的人了,一天一夜没睡,眼睛都熬红了,真是大义啊!
“我不会写字。”林三娘不想暴露自己识字的情况,“曾大夫,我来读,你来写吧。”
曾志连连说好,等他写好药方。
林忠厚带着药方,便匆匆领着人去县城了。
林三娘告辞曾大夫,回了林家。
她快累瘫了,本想回到之后,倒头就睡,但陈花没让她进屋,而是在院子里将她用艾草熏了一刻钟之后,还用艾草水替她洗脸洗手,之后再让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给她睡觉。
沾床就睡着了,等她醒来。
外头已经乱得天翻地覆了。
村长去县城,没买到相应药材,加上多了好些个人出现了症状,重症那边又死了几个人,村民们彻底恐慌了!
林家人不敢出门,院门紧闭。
所有人在厨房担忧的喝着鸡蛋粥,愁容满脸。
林三娘瞧着气氛压抑,想着要不要买点什么让他们开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