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余长乐孟久安的其他类型小说《胖妞人人夸,硬汉老公粘上她余长乐孟久安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点星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余长乐怕他不信,连忙走到窗前推开窗,指着院墙边上的晾衣绳说:“你看,我衣服都晾外边儿了。”孟久安将信将疑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晾衣绳上竟然真的晾了满满当当一长串衣服,自己刚才进来的急,也没往那个方向瞧。原来她真没说谎,那倒是自己冤枉她了。“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既然错了就要认错,孟久安郑重地道歉,丝毫不会强要面子而糊弄过去。听他生硬的道歉,余长乐莞尔一笑:“行吧,我不告自取,你又把我推倒在地,咱们就算扯平了。”其实余长乐长得不丑,只是胖了些,甚至五官都很精致,只是因为又懒又贪吃,外加不爱收拾,脸上时常都是油腻腻的感觉,今天洗了澡,整张脸白白净净胖乎乎的,看上去竟有几分可爱。孟久安赶紧挪开眼,试图将心里升起的奇怪念头摇走,今天也不知...
《胖妞人人夸,硬汉老公粘上她余长乐孟久安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余长乐怕他不信,连忙走到窗前推开窗,指着院墙边上的晾衣绳说:“你看,我衣服都晾外边儿了。”
孟久安将信将疑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晾衣绳上竟然真的晾了满满当当一长串衣服,自己刚才进来的急,也没往那个方向瞧。
原来她真没说谎,那倒是自己冤枉她了。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既然错了就要认错,孟久安郑重地道歉,丝毫不会强要面子而糊弄过去。
听他生硬的道歉,余长乐莞尔一笑:“行吧,我不告自取,你又把我推倒在地,咱们就算扯平了。”
其实余长乐长得不丑,只是胖了些,甚至五官都很精致,只是因为又懒又贪吃,外加不爱收拾,脸上时常都是油腻腻的感觉,今天洗了澡,整张脸白白净净胖乎乎的,看上去竟有几分可爱。
孟久安赶紧挪开眼,试图将心里升起的奇怪念头摇走,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往日里万人嫌的余长乐竟时不时看着有些顺眼。
他想起自己从部队赶回来的正事,又变了脸色。
“你跳堰塘了?”
老王到操场来给他报信,说他媳妇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跳进了堰塘里,他当场脸黑得就差点没忍住。
这还是老王媳妇怕出事,赶紧跑来告诉老王,让老王叫孟久安赶紧回家看看。
听他提起这事,自觉丢人的余长乐圆脸一红,矢口否认道:“不是跳,是不小心掉进去了!”
想起原主的所作所为,余长乐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没丢过的脸都在这一天丢尽了,不过就是跟人吵架,吵不过怎么还能跳堰塘呢,死都死得这么憋屈。
要不是她穿过来了,原主就是死,都得背上一个偷钱的罪名。
换做是她,那被骂得要跳堰塘的必须是冤枉她的人啊!
孟久安听了忍不住冷笑,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辞。
不过他也不打算再追究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已经受够了余长乐层出不穷的惹事生非,这个包办婚姻他是离定了!
原来余父曾在山里救过孟父的命,那个年代家家都穷,孟父想不到其他感谢余家的办法,便主动提出同余家结娃娃亲,来表达自己最诚挚的谢意。
作为独子,大余长乐三岁的孟久安在刚会下河摸鱼的年纪就被安排了亲事。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孟老汉和余老汉又相继离世,这件明显与新婚姻制度背道而驰的娃娃亲也被人抛在脑后。
谁知那一日十五岁的余长乐竟自己找上门来,哭着吵着要嫁给已经从军去的孟久安。
孟家只剩老娘和妹妹,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哪里经得住余长乐日日去哭闹,村里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唾沫星子都能把两人给淹死,他老娘又羞又急一下便急病在了床上。
孟久安得了消息赶回老家,老娘老泪纵横地拉着他的手,声泪俱下地说对不住他,却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当年孟父确实结下过这门娃娃亲。
在封建闭塞的山村,他若是悔婚,他老娘的脊梁骨都得被村里人戳穿,更别提还有个没出嫁的妹妹。
那时他还没有让家人随军的条件,看着老娘在病床上痛苦自责的模样,他一狠心便把这门婚事应了下来。
两人没扯证,但自那以后余长乐便以孟家媳妇自居,也算是照顾了孟家老娘两年。
原本看在这两年她对老娘的照顾上,孟久安也打算履行承诺,一有条件就接她到家属院来领证结婚。
谁知两年不见,这余长乐也不知本就是这幅奸懒馋滑的性子,还是从山沟里出来被迷了眼,做的事一天比一天过分,惹的祸也越来越大。
孟久安在心里是忍了又忍,自然不可能给她什么好脸色看,余长乐却因此又拿出她在乡下泼妇哭街那一套,天天在院里嚎得人尽皆知。
孟久安不胜其扰,更是能不回这个家就不回,躲在部队里图个清静。
可今天居然差点闹出了人命,那就绝不能再拖下去了......余长乐看他脸色铁青,以为他因为自己跳堰塘丢了脸在生气,想了想开口说道:“是我让你丢脸了,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就算......就算要离婚,我也同意,不过,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先找个工作,安顿下来,咱们就去办离婚。”
这半年两人吵吵闹闹,余长乐记忆里都是知道的,在她看来,离婚也是迟早的事,不如趁今天孟久安还给她道歉的机会,为自己多争取一点适应的时间。
孟久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这女人居然主动向自己提离婚了?
还说她同意?
他紧盯着余长乐清澈的双眼,试图从中看清她是不是又安了什么坏心思。
余长乐明白他定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又抬起手做出发誓状:“我保证,明天开始我就去找工作,绝不食言。”
看着从没这么认真的余长乐,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从孟久安心里升起,他只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冷淡地应道:“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不再多看余长乐一眼,转身出了门,只是那关门的声响比平时大了些。
余长乐这才松了口气坐下来,总算是应付了过去,还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些时间,接下来她得好好想想,自己要如何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不只是追求温饱,她还要过上好日子才不枉这一番机遇。
八十年代,是转型的年代,是充满机遇的年代,她努力回忆着八十年代在历史长河中闪光的点点滴滴,她要做一个淘金者,淘尽时代浪潮中每一颗能被她抓住的金子!
正想得入神,忽然窗前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一个声音冷冰冰道:“把窗户关上。”
她被吓了一激灵,定睛看去,原来是刚出门的孟久安。
她有些疑惑地走过去:“为啥?
天气热,开窗通风挺好。”
孟久安拧着眉头,飞快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眼,转过脸:“这几天部队集训,我晚上都不回来,你把门窗锁好。”
余长乐越发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孟久安给她汇报过行程,每次都是原主缠着追问,他都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身份还是自己的便宜老公,说的话也没啥毛病,余长乐便乖巧地点头应下。
“知道了,你走吧!”
孟久安脸色一黑,听她那口气,像是巴不得自己赶紧走一样。
他捏紧了拳头,转身大步往院外走去,忽然身后传来余长乐的呼喊。
“等一等!”
看吧,他就知道,余长乐哪有这么好应付的时候。
他嘴角不自觉松了松,这才像她平时的样子,每次孟久安离家,她都要找各种理由纠缠半天,他对此不胜其烦。
可今日被叫住,孟久安没察觉竟有一丝欢喜从心里悄悄溢出来。
他转过头,还是板着一张脸,声音里却比平时多了一分柔软:“还有什么事?”
“那个,能不能借我十块钱?”
余长乐冷眼打量了刘芳一番,三十出头的年纪,烫了一头现下时兴的细卷,穿着熨得格外平整的白衬衫、深蓝色裤子,一双黑色小皮鞋擦得锃亮。
就这身打扮,在军区家属院里算得上头一号,平日里也是呼朋唤友,在军嫂中以中心人物自居,一向自我感觉良好。
看样子,她这是拿定了自己名声臭,又没人出头,就敢当面打脸来了。
很好,昨天一个宋春兰给的教训不够,又来个自讨苦吃的!
刘芳哪里见过余长乐这般深沉的眼神,以为她要发飙,立马拉过两个军嫂给自己壮胆。
“看什么看?
问你话呢!
你男人不要你了,又想把火发到别人身上吗?!”
余长乐看她动作,就知道是个色厉内荏的软脚虾,摇了摇头:“我是没想到,原来你是一个这么没素质没教养的人,真替你感到羞愧,你出去可千万别说是我们院里出来的,可丢不起这人!”
“你说谁丢人?!”
原本还在奚笑的刘芳一下上了火:“你一个农村来的,学都没上几天,说谁没素质没教养!”
她这话一出,余长乐明显看到她身边有几个军嫂神情有些尴尬。
这年头,随军的不少军嫂都是农村出身,刘芳只顾着骂她,不知道连带着骂了多少人。
“农村来的怎么了?
没上过几天学又怎么了?
农村人最淳朴!
做人最基本的礼貌我还是有的,断然做不出拿离婚取笑她人的事,我相信在场的除了你,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得出来。”
余长乐就不同了,面对一大群“敌军”,首先要做的就是从内部分化,绝不能像刘芳那般无脑地无差别攻击。
“你?!”
刘芳没想到,今日余长乐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竟被她反驳得找不到话说。
“还有,之前是不是你告诉我院里每家每户都在看我笑话,让我一定要挨家挨户上门解释清楚,不能一个人背黑锅,我当你是好人关心我,才照你的话去打扰了大家,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才不会听你的呢。”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跟大家道个歉,这些日子受人挑拨,做了不少扰民的事,请大家原谅,也请大家监督,以后我一定安分守己,不再打扰大家!”余长乐神色认真,说得也诚恳,说完还朝那几个平时被原主骚扰得不胜其烦的军嫂鞠了一躬,认错态度极好。
那几个军嫂也是淳朴的人,被她这一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还是一个叫李梅的军嫂站出来,牵起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大家都是一个院里的,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以后和和气气过日子!”
余长乐感激地冲她点点头,有了她这表态,其他军嫂的脸色也好了许多,都跟着点头。
刘芳一看这架势,自己身边的军嫂都被余长乐笼络了过去,连忙开口道:“你们别被她骗了,她的鬼话也能相信?
这小半年哪家没被她祸害过,她就是个惹事精,把她赶出去了院里才能清静!”
要说农村人淳朴呢,有了余长乐当面诚恳道歉这一出,在场的几个军嫂心里对她又热乎起来,觉得以前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如今懂事了又道了歉,哪里还能对人不依不饶。
李梅算这群军嫂里能出众的,她开口道:“刘嫂子,小姑娘年纪小,来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了错事,咱们当大姐的应该多帮助、多包容,可不能一杆子把人打死,你说对吗?”
她就是农村里出来随军的军嫂,读书读到五年级,算是那群军嫂里少有识字的文化人,刚才刘芳骂的那些话,她都听在耳里,要不是为了院里和谐,她少不得要跟刘芳好好掰扯掰扯,凭啥看不起农村人!
刘芳可以不把其他军嫂放在眼里,可这个李梅的男人是自己男人的顶头上司,她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到底不敢当面拂了李梅的面子,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余长乐见李梅又帮自己说话,立马冲她甜甜地笑道:“谢谢嫂子们的包容,我以后一定向嫂子们学习,绝不能再上那小人的当!”
“你!”
刘芳听她话里含沙射影,又要发火。
这时,等了许久的公交车驶进站台,售票员在窗口大声喊着:“上车了啊!”
站台里等车的人顿时沸腾了起来,错过这班车又得等上半小时,人再多也得挤上去!
那几个军嫂也顾不上再寒暄,互相招呼着就跟着人群往车上挤。
余长乐仗着身体优势,愣是堵在了后门,大声招呼着那几个军嫂:“嫂子们,快过来!”
李梅等人眼里一喜,赶紧挤了过去,余长乐一手一个,把她们都拉上了车,这才跟着往里挤去。
刘芳既担心衣裳被挤皱,又担心皮鞋被踩脏,在车门口人群外来回打转,嘴里嚷嚷着“让一让,让一让”,就是不使劲往里挤。
果不其然,那售票员又大声喊道:“别挤了啊!
上不了了!
等下一班!”
说完那车门就关了起来,剩下刘芳在没挤上来的人群里干着急。
余长乐开心地探出头去,冲她挥手:“刘嫂子,你慢慢等啊,我们先走一步了!”
那嘚瑟的模样把刘芳气得嘴都歪了,指着车就要开骂。
余长乐忽然大声奇道:“咦?
下一班车这么快就来了?”
车下众人一听,连忙转身往后涌去,把猝不及防的刘芳撞倒在地,可......哪有公交车的影子?
等众人散去,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刘芳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皱了,黑皮鞋也不知被谁踩了多少脚,全是泥巴脚印子。
她再也忍不住气,不管不顾地在地上撒泼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咒骂:“你给我等着!
我要你好看!”
公交站台等公交的众人都以为这人等车等疯了,纷纷像避瘟神般避开她,没人上前扶她。
余长乐只觉得心里出了一口恶气,神清气爽地坐着公交,吹着凉风开开心心往城里去。
人生地不熟的余长乐站在路边,左顾右盼的模样引起了一个过路大姐的注意。
大姐热情地走过来开口问道:“小姑娘,外地的?
去哪儿,大姐给你指路。”
余长乐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大姐笑容可掬,手里还提着菜,问她再合适不过,便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大姐,我想买这些东西,不知道去哪儿能买到。”
大姐接过她手里的纸条:“嗬,要买这么多呢,这些东西供销社就能买,有票就行。”
说起票,余长乐倒把这茬忘了,她只有孟久安给的面票和粮票,其他的肉票、布票什么的可没有。
“大姐,您知道哪儿能买到票吗?”
大姐脸色顿时紧张起来,一下拉住余长乐的手,环顾四周小声说道:“小姑娘,这可不兴瞎问啊!”
看余长乐眼神里透着清澈的疑惑,大姐心里一琢磨,估计年纪小还不懂事,就好心开口道:“那票都是国家发的,私人可不许买卖,你这话问了我就行了,可不能再去问别人。”
余长乐这才恍然大悟,虽说自己也是八十年代生人,可那时已是八十年代后期,印象中很快买东西就不用票了,所以对这些政策她还真不太清楚。
还好遇上这位好心的大姐,换个人说不定就把她送派出所去了。
余长乐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姐,我知道了。”
大姐看小姑娘漂亮又有礼貌,有心想帮她:“你缺啥票?
大姐家里还有些富余的。”
今天真是遇上好人了。
余长乐连忙说道:“我只有面票和粮票,还想买些肉、蛋和布料。”
“行,这些大姐家都有,走,跟大姐回家拿去!”
大姐豪横地说道,大步向前,领着余长乐就往回走。
余长乐对大姐的热情哑然失笑,这个年代的人对陌生人没有那么多防备,热心肠的人也多。
她也不扭捏,跟着大姐就往前走,反正她手里没票,来城里也买不到东西。
一路上两人聊着天,余长乐注意到大姐穿了一条深蓝色的裙子,仔细看才发现布料不是普通棉布,看着更有型一些。
她好奇地开口道:“大姐,您这裙子真漂亮,还特别有型,看着质量就好,不是一般料子吧?”
得了夸奖的大姐眉开眼笑,开心应道:“小姑娘眼光好,这可是‘的确良’,有票都买不到,我家老头从羊城给我带回来的。”
余长乐眼睛一亮,‘的确良’在国内已经能买到了?
这可是后来风靡全国的一种面料,相较于极容易磨损的棉布料,它可以说是规避了所有缺点。
用‘的确良’做的衣服,一不褶皱,二不缩水,三不熨烫,四不褪色,和当下的衣服比,要多洋气有多洋气!
看着小姑娘惊艳的神情,大姐不忍心打击她:“这个料子咱们国内可产不出来,得去羊城卖洋货的商店买才有......”就算是凭布票都买不到,得托关系请人帮着买,价格也高得惊人。
余长乐明白大姐的好心,笑眯眯地说道:“我之前学裁缝的时候就听说过,有种叫‘的确良’的进口料子,又挺括又耐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哟,你还学过裁缝呢?”
大姐有些惊奇,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她以为还在读书呢!
余长乐点点头,斟酌了一番开口道:“大姐,您这裙子要是将腰身再收一点,腰线再提高一点,看上去会更好看,整个人身材看着更好。”
看着余长乐认真的表情,大姐有些心动:“真的还能改得更好看吗?”
她这身裙子走出去已经是鹤立鸡群,要是还能再艳压群芳,那才不枉费她家老头花了这好些钱!
余长乐肯定地点头:“这也不难,一会儿到家我先用别针帮您别上,您看了觉得好,我可以帮您改。”
余长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大姐人不错,又热心,她也乐得帮忙。
另外,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能穿得起这么贵料子的人就是她的目标潜在客户,而大姐的朋友圈应该也和她家的条件大差不离,维护好了大姐,以后开了店还指着她帮忙介绍高端客户呢。
大姐听她这么说,更是喜上眉梢:“那可太好了,今天我看你在路边站着就觉得合眼缘,果真是个能干的好姑娘,以后你这妹子我就认下了!”
余长乐笑着应道:“好啊,我也觉得和大姐特聊得来,特亲切,大姐,我叫余长乐,您叫我长乐就好。”
小姑娘长得珠圆玉润,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月牙,大姐越看越喜欢:“诶,长乐妹子,我叫柳如眉,你叫我柳大姐,如眉姐都行!”
那肯定是如眉姐来得更亲近些了!
余长乐小嘴一张,甜甜地叫道:“如眉姐——”那甜滋滋的声音把柳如眉美得,越看余长乐越是喜欢得紧。
两人说话间便走到了柳如眉家门外,这儿一看就是哪个机关单位的家属楼,楼下还有门卫守大门呢,怪不得柳如眉往家带人也不怕。
柳如眉家住四楼,三室一厅的房子,一百来平,一看就是装修过的,地上还铺了瓷砖,显得格外敞亮。
余长乐懂事地站在门口等她拿票,由衷地赞叹道:“如眉姐,您家可真漂亮!”
柳如眉拉着她的手就往屋里带:“进来坐!
到姐家了还客气啥!”
不一会儿就从里屋拿了一个粮本出来,翻了翻取出二斤肉票,三斤蛋票。
“家里就我和你姐夫吃饭,小的都在外地呢,每月这肉票和蛋票还有些剩的,只是这布票不够用,姐这儿也没多的。”
柳如眉有些不好意思,答应了余长乐的事,却忘了前些日子把剩余的布料给几个孩子各做了身衣服寄去了。
余长乐仍旧笑眯眯地应道:“行,您已经帮了我大忙了,那布票我再想办法。”
说着就从小荷包里拿出那叠零钱,孟久安给的十三块多再加上宋春兰赔偿的五块精神损失费,她现在手头还算富裕,只是不知道该给柳如眉多少钱。
柳如眉见她掏出荷包,忙朝她摆手:“快收起来,就几张票的事,过几天你姐夫单位又要发的,根本用不完。”
余长乐哪里能占她的便宜,仍旧坚持道:“如眉姐,您把票让给我,已经帮了我大忙了,要是还不收钱,那这票我拿了也不心安。”
说着干脆从荷包里把剩余的几块零钱全拿出来,放在桌上作势就要离开。
惊得柳如眉一把把她拉住:“傻妹子!
这几张票哪里值这么多钱!”
心中越发确定余长乐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说不定今天就是第一天当家,可家里再有钱也禁不住她这么造啊!
她见余长乐格外坚持,才从那堆零钱里捡出了一块钱,嗔怪道:“行!
姐拗不过你!
这一块钱顶够了啊!”
见柳如眉收了钱,余长乐脸上又挂起了甜甜的笑容,将剩下的钱收回荷包。
不能因为对方的善意,就心安理得的只知索取不懂回报,越是明白对方的好,越是要同样善待对方,这样的关系才能健康长久。
余长乐认定了柳如眉是个好人,就更不能占她便宜,再说还指着她帮忙介绍客户呢。
柳如眉见她花钱大手大脚的模样,忍不住替她操心:“妹子,姐看你这样子不咋知道物价呢,一会儿姐陪你去供销社,好好给你讲讲啊!”
对于她这个建议,余长乐求之不得,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物价一说,是个没长心的,怪不得一个月三十块都不够她祸祸。
说完票的事,余长乐提起帮柳如眉修改裙身,担心柳如眉信不过她的手艺,还主动说先用别针别上看看效果。
柳如眉没别的爱好,就是爱美,当即便把裙子换了下来,又找了别针出来让余长乐试试。
余长乐拿起卷尺仔细测量了柳如眉的腰身腿长,又在裙身上比比划划了一阵,用别针做好记号,几下工夫就改好了裙子。
柳如眉换上裙子,只觉得腰身更加服帖,等站到镜子前一照,人更是惊喜得合不拢嘴。
“天啊,妹子,你这也改得太好看了!”
她忍不住在镜子前来回转圈反复打量,修改后的裙子看上去更加洋气漂亮,最主要是自己看上去腰更细,腿更修长!
见柳如眉这么满意,余长乐心里也很高兴,这说明她真能靠这手艺在这个时代吃上一碗饭。
“还是如眉姐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这还是简单别住的,要是用针线改了上身更服帖,更显身材。”
柳如眉被夸得面上粉红,她家老头私底下也爱夸她身材好,细腰翘臀......哎呀呀,不能再想他的那些怪话!
柳如眉特别满意这条裙子修改后的效果,当即大气地说:“妹子,那你就帮姐改改,费用姐也不少你的。”
余长乐刚想说不收她的钱,柳如眉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拿起手中的一块钱冲她扬了扬。
“咱俩啊,亲姐俩,明算账!”
余长乐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只能点头应下。
柳如眉说到做到,又陪着余长乐去了一趟供销社,指着供销社的东西挨着给她讲了一遍,哪些是紧俏货,哪些不值这个价。
两人去的正是时候,碰巧遇上供销社供应一批包装瑕疵被退回内销的水果糖,价格不贵,最重要是不要糖票,每人限买半斤。
余长乐和柳如眉都各买了半斤,这类糖果就是过年的时候都不容易买到,当然不能错过。
从供销社出来,自觉两人已经格外亲近的柳如眉还悄悄俯在余长乐耳边,又给她讲了一遍黑市的价格。
所谓黑市,就是一些人将自己手中的物资拿出来悄悄变卖,不需要对应的票证,给钱就行,只是价格要贵上许多,除了生活物资,各类票也有人卖,甚至有时候还能出现一两张特供票,可以用来买自行车、手表之类的,那就更抢手更贵了。
听完余长乐心里更是感激柳如眉,她给自己的那些票要是拿到黑市上卖,价格起码翻一倍!
买完东西天色也不早了,余长乐同柳如眉约好,后日将改好的裙子给她送家来。
余长乐为了让柳如眉放心,还主动给她留了大院的地址和电话,得知余长乐是军属,柳如眉更是一百个放心。
坐上回程的公交,看着手里装得满满当当的口袋,余长乐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万事开头难,可喜她已经成功迈出了在这个时代生活的第一步,而且貌似适应得还不错。
买到了想买的东西,了解了时代的规则,还接下了第一笔订单,余长乐只觉得美好的生活就在朝她招手了!
悠闲地靠着车窗,吹着小风,公交车慢悠悠地晃着,奔波了一天的余长乐不知不觉被晃悠得都要睡着了。
忽然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咕——”,把迷迷糊糊的余长乐瞬间惊醒。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有啥事没干!
敢情是忘了干饭!
回程的车上虽然没有来时这么多人,可也坐得满满当当,余长乐圆脸一红,连忙用手死死捂住肚子,试图阻止它发出声响。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被饿了一天的肚子此刻可不肯给她留面子,竟是一声高过一声地叫唤起来。
余长乐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恨不得学鸵鸟把头埋进翅膀里去,只觉得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看自己。
忽然一个苹果出现在她眼前,她吃惊地抬起头,原来是坐在旁边的青年递过来的。
旁边不是坐的一个老大娘吗?
刚才一路打瞌睡,什么时候换人了都没注意。
青年皮肤白净,戴了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见余长乐抬头看过来,友善地冲她一笑。
“请你吃,洗过的。”
余长乐本想拒绝,青年却将苹果放到她手边,转头又继续翻看起手中的书本来。
看他认真看书的样子,余长乐倒不好意思开口打扰了,不过一个苹果,推来推去显得自己太矫情。
她轻声道了声谢,扭头面向窗外吃起来。
还是这时候的苹果好吃,甘甜又多汁,还不怕有农药残留。
缓解了肚子唱的“空城计”,余长乐心情大好,却没留意到车厢尾处有一道如毒蛇般的目光正死死盯着她......
初来乍到的余长乐这才有工夫打量起眼前这个小院来,典型的军区家属院配套,一个两开间的小平房加一个小院子,还能种点瓜果蔬菜自给自足。
可惜原主院里却是杂草丛生,等她推开门一看,屋里更是脏乱不堪。
不知放了多少天的碗筷在水槽里堆积成山,满地的瓜皮果壳,脏衣服、脏袜子更是扔得到处都是。
简直就是住在垃圾堆里,怪不得她老公不想回家!
眼下换成自己要在这儿生活,余长乐再是不情愿,也只能皱紧眉头拾起墙角的扫把和撮箕收拾起来。
花了两个多小时,累得腰酸背痛,总算是将这屋子收拾得焕然一新。
忽然一阵极其酸臭的味道钻进鼻子,正是从她自己身上传来。
这是多少天没洗澡了?!
原主的衣服每件闻着都有味儿,余长乐便把主意打到了原主老公孟久安的衣服上。
两人结婚后关系一直不好,至今都是分房睡。
孟久安是军人,生活纪律严明,他的房间和部队里一样干净、整洁,房里物品也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找件干净衣服穿不是问题。
反正两人昨天刚吵了架,孟久安被气回了部队,拿他件衣服也不会被发现。
余长乐从他柜里找了件军装短袖衬衣,比划了下,长度快到膝盖了,遮住臀部绰绰有余。
孟久安一米八八,原主一米六三,足足高了二十五厘米。
裤子太长穿不上,便只拿了这件衬衣到厨房里烧水洗澡。
沐浴露是不要想了,连香皂都没有,厨房水槽边上还有半块肥皂。
余长乐也不矫情,只要能把一身臭汗洗干净就行,肥皂味总比汗臭味好闻。
刚洗完,正想起还没找张干净毛巾来擦水,房门口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声音还不小。
“谁啊?”
余长乐一惊,迅速抱紧光溜溜的身体蹲作一团,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我!”
这算什么回答?
余长乐满脸不爽:“你谁啊?!”
“开门!”
门外的孟久安脸气得铁青,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大白天反锁房门不说,还故意挑衅他。
多说了两个字,余长乐才听出来,这声音好像是她的便宜老公——孟久安,可是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有些惊慌,也顾不得身上水没擦干,三两下把那件衬衣穿上。
“我回我家,难不成还要打报告!”
孟久安气笑了,不自觉声量都高了起来,忽然察觉院子门外有人张望,又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警告余长乐。
“别废话,快开门!”
“等会儿!”
余长乐扣好最后一颗扣子,确认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这才取下扣上的门锁,打开一条缝,将脑袋探出去。
“你有什么事?”
听余长乐堵在门口这么问,孟久安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房门,大步跨进房里。
房门随即“咚”的一声被关上,杜绝了那些八卦好事的目光。
“哎呀——”扒在门后的余长乐一个没站稳,被推倒在地,还好屁股肉厚,倒是没摔得太疼。
孟久安下意识伸手去拉,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乌黑发亮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胸前,敞开的衬衣领口可以清晰地看见余长乐白嫩细腻的肌肤,发尖滴落的水珠浸湿了部分挺括的衬衣,贴在身上显出若隐若现的轮廓,衬衣下摆更是有一大片白花花的——腿?!
他飞快地扭过脸,脸涨得绯红,咬牙切齿地大声吼道:“你又在作什么妖?!”
余长乐揉着屁股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冷不丁被孟久安的大声呵斥吓了一跳,愣了一秒,顿时怒火中烧。
“你把我推倒了,一句道歉不说,还问我作什么妖?!”
亮晶晶的眼睛满是愤怒,一寸不让地瞪着孟久安,红红的嘴唇气鼓鼓地撅着,胸前波澜起伏。
刚要回头的孟久安猛地一见,立马又转过头,声音里有些不自然:“大白天,谁让你把门锁上的?
还有......你穿的什么衣服?!”
余长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灰,没好气地说:“我穿的军装,怎么了?!”
听她说穿的军装,孟久安回头看去,发现她身上穿的竟然真是自己的短袖军装衬衣,顿时又火了起来。
“赶紧给我脱掉!”
边说还边要上手,吓得余长乐赶紧抬手去挡,转身就想躲开,一边躲一边骂:“你神经病啊!”
到底是孟久安力气大,一把拉住余长乐的手,用力一拉就把人拉到身前,紧紧箍住。
“军装可不是让你穿来胡闹......”话还没说完,孟久安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动作有多暧昧,此刻一副温热柔软的身体正紧紧贴在自己胸前。
他喉头不自觉一滚动,话戛然而止。
这种从未有过的奇妙触感让孟久安愣在当场,既不说话也不放手。
余长乐用力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一抬头才看见孟久安的脸就近在眼前。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妥妥的浓颜系帅哥,却因为军人的刚毅气质多了一分硬朗,身上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
“放手,你弄疼我了......”余长乐胖脸一红,声音低了八度,果然帅也是一种优势。
孟久安如梦初醒般地松开手,整个人退出两步远,嗓子有些莫名喑哑:“军装不是让你穿着胡闹的,赶紧换下来!”
余长乐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举动是要做什么,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穿你军装,是因为我的衣服都洗了,才把你的衣服借来暂时穿一穿,等明天衣服晾干了,我就换下来洗干净还你。”
孟久安听得直皱眉头,这女人张口就是谎话,两人结婚半年来,哪次不是自己看不下去,才帮她把脏衣服洗了,从没见她主动洗过衣服。
原来毛病是又馋又懒,现在还加上撒谎了?
他正要开口讽刺,目光所及却发现房里不知什么时候,竟被收拾一新。
地上随处可见的垃圾没了,桌上也干干净净,长椅上除了三张坐垫,再没有那些脏衣服的影子。
难不成......真洗了?
过了十来分钟,车到站了,见余长乐站起来,身旁的青年礼貌地起身让行。
余长乐微笑着再次同他道谢,便提着满满当当的口袋下车了。
回到家,把买到的东西都归置好,紧接着就把面、饺子馅都和上,准备给自己煮碗大肉饺子吃。
一口气包了三十个,把自己馋得直咽口水。
可等水烧沸了,她紧抿着嘴唇,到底还是只煮了十只下锅。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一身赘肉,不好看不说,关键是不健康,这个时代医学没那么发达,身体就更得保养好才行,万一年纪轻轻就患上脂肪肝等肥胖病,那才是拖累自己一辈子的大事!
看着碗里白白胖胖的大饺子,余长乐再也按捺不住,顾不上烫,夹起一个就往嘴里放。
香!
真香!
恨不得一口一个全吃下肚!
最后一丝理智提醒她,细嚼慢咽,既能帮助食物消化,又能提升饱腹感,最终她还是忍着馋慢慢地吃完了碗里的十个饺子。
意犹未尽地吃完,这才又将剩下的二十个饺子全煮了,拿大碗装上,端着朝屋外走去。
快到晚饭时间,李梅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叫她:“李嫂在家吗?”
她放下手里的葱,一边应着一边走出厨房:“在呢,谁啊?”
“我,余长乐!”
李梅刚一跨出门,就看见余长乐端着个大汤碗站在院门处,心里直犯嘀咕,自己还真当她改邪归正了呢,这一到饭点又来蹭饭了?
可都是军属,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久安媳妇啊,嫂子家里还没开火呢。”
余长乐一听笑了,知道这是被原主蹭饭给蹭怕了,毕竟谁家粮也没多的。
“没开火正好!
我煮了些猪肉馅饺子,您和孩子吃应该够了!”
孟久安说这几天都有集训,她家老王应该也不在家,二十个饺子她娘俩够吃了。
听说有猪肉馅饺子,正在里屋做作业的丽丽放下笔,蹭蹭就跑到余长乐跟前,踮着小脚张望:“婶儿,好香啊,真是猪肉馅饺子吗?”
那副小馋猫的模样把余长乐逗笑了:“端进去拿筷子尝尝不就知道了?”
丽丽高兴地接过汤碗,跑进厨房里拿了筷子,夹起一个就咬:“唔......婶儿,是猪肉馅的!
真好吃!”
李梅看着女儿吃得满嘴流汁,一时没反应过来,余长乐不是来蹭饭的已经出乎她的意料,还给自家送来这么大碗猪肉馅饺子?
她下意识望了望天边,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余长乐笑眯眯地说道:“好吃的东西要和妈妈分享哦!”
丽丽听话地咽下嘴里的饺子,甜甜地朝李梅喊:“妈妈,来吃余婶煮的饺子,猪肉馅的,可好吃了!”
李梅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无所适从地冲余长乐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这么大碗饺子,得多少肉、面......”余长乐笑着说道:“嫂子,您就别跟我客气了,平日里我可没少吃您家东西。”
在原主的记忆里,整个军区大院就没有没被她蹭过饭的人家,其中有几家好说话,两口子人都不错,更是频繁被她造访,李梅家就是其中一户。
“这还是我第一次包饺子呢,嫂子您也趁热尝尝,给我提提意见?”
听余长乐这么说,李梅也不再那么局促,跟着笑起来:“闻着味儿就知道错不了。”
饺子面揉的筋道,肉馅更是实打实的纯肉,一点儿素菜馅都没有,李梅惊道:“你......你这是包的纯肉馅啊?”
李梅不禁有些替她心疼,这小媳妇是真不会过日子啊,谁家和馅不加素菜进去,这纯肉能包几个饺子。
余长乐闻言有些羞赧,她一心想着买肉,确实忘记买菜了。
她微红了脸应道:“嫂子也知道,我家院里没种啥菜,连颗葱也没有......嗐!
没菜你早说呀!
嫂子院里那么多呢,要什么,嫂子给你摘去。”
这下李梅彻底舒服了,平白收了余长乐一大碗猪肉饺子心里正过意不去,待会儿多摘些菜送回去才行。
余长乐摆摆手:“不用了,嫂子,我今天来是想找您借另外一样东西。”
李梅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碗猪肉饺子不是那么好吃下肚的啊,她想借啥?
不会是借钱吧?
正犹豫怎么接话,就听见余长乐接着说道:“明天我想借您家缝纫机用用,行吗?”
缝纫机在这时候可是大件儿,整个军区大院就两家人有,一户是宋春兰家,另一户就是李梅家。
自己和宋春兰的梁子已经结下,自然是不能去找她借的,李梅人不错,关键时候还能站出来帮自己说话,应该能借。
听到是借缝纫机,李梅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连忙应下来:“行,明天你啥时候想用就过来,不用那么客气。”
余长乐笑着朝她道谢,肉乎乎的小脸笑起来格外喜庆,连李梅都觉得她今天看上去顺眼了不少。
临走时,李梅又从院里摘了好些蔬菜送给余长乐,站在院门口高高兴兴地送她离开。
这还是第一次余长乐到她家来,没让她心塞的一回呢!
前脚余长乐刚走,李梅还没来得及关院门,一个人影从院墙边窜出来,吓了她一跳。
“李嫂子,那馋货又来蹭饭吃呢?”
突然冒出来说话的人正是刘芳,她一脸嫌恶地看着余长乐的背影,鄙夷地问道。
李梅拍了拍胸脯,眉头皱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刘芳一点也没听出李梅的不满,一心想打听余长乐来李家干嘛:“她是不是又来胡搅蛮缠了?
你就是太好说话,她才天天蹬鼻子上脸的!
要是换了我,遇上这个讨饭的叫花子,非得指着鼻子把她骂出去不可!”
李梅闻言霎时冷了脸:“你瞎说什么,长乐是给我家送饺子来!
她就是来我家吃饭也没碍着你事,怎么就成讨饭的叫花子了?
再说了,叫花子怎么了?
上你家讨饭了?
还要指着鼻子骂人,能得你!”
进城下了车,余长乐同嫂子们挥手告别。
她今天进城除了买东西,还想看看城里租房的情况,这事不便让嫂子们知道,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单独行动了。
出了车站,眼前的一切才让余长乐有了生活在八十年代的真实感:一条沥青铺就的马路没有车道之分,马路两边的房子大多是平房,电线杆立在路口,一根根黑色的电线串联起来,麻雀扎堆站在电线上,偶尔飞下来吃从行人袋子里漏出来的几颗粮食,路上车很少,来往行人大多穿着朴素的布衣布裤,和年代剧里拍的一模一样。
她好奇地张望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肚子传来一阵绞痛。
坏了,昨晚剩了半个咸鸭蛋,早上起来想着别浪费给吃了,估计天气热坏了,这下好,闹肚子了。
余长乐赶紧捂着肚子跑回车站售票处问道:“同志,车站厕所怎么走?”
售票处的人头也不抬:“车站哪儿来的厕所,出门右转再左转,那儿有一个。”
“谢谢。”
余长乐赶紧往那公共厕所的方向跑去。
等她如释重负地从公共厕所出来,正考虑着是先去买东西,还是先去看房子,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撞了一下。
“走路不长眼睛吗?!”
一声咒骂从一个男子口中传来。
余长乐看他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浑身邋里邋遢,十分猥琐的样子,无意同他纠缠,便没吭声,只往边上快走了两步。
还听见身后那人仍在骂骂咧咧:“......死胖子,长得胖,路都占得宽......”余长乐深吸一口气,不要和垃圾计较,狗朝你吠,你还朝狗吠不成?
谁知刚走到路口,身后公厕里突然传出一个女声尖叫:“啊——”余长乐赶紧回头看去,刚才那个猥琐男正慌里慌张往路口跑,还不住回头张望。
一看就有问题!
她暗中做好准备,瞅准时机伸出脚去一绊,那猥琐男“哎哟”一声飞出一米远。
余长乐立马大喊:“抓色狼啦!
抓色狼啦——”猥琐男一听急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朝余长乐扑过去,作势要堵住她的嘴。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记飞踢不期而至,一脚将猥琐男又踢出两米远,蜷在地上叫苦不迭。
这时候,厕所里的女子也跑了出来,惊魂未定地指着地上的猥琐男大声指认道:“就是他!
刚才就是他趴在墙上偷看女厕所!”
围观的群众多了起来,贡献一记飞踢的男子一脚将猥琐男踩在脚下,朝围观的众人说道:“都听到了吧,这是偷窥现行犯!
来几个老爷们儿,和我一起把他绑了送派出所去!”
猥琐男一听要送派出所,也顾不上疼痛,奋力挣扎起来,和那见义勇为的男子扭打成一团。
见这情景,就更没人敢上了。
余长乐急忙喊道:“快,去派出所叫公安来!”
打架不敢上,跑跑腿应该还是有人肯的,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两个穿着绿色公安服的公干干警闻讯就赶了过来。
“不许打架斗殴!
住手!”
有了公安在现场撑腰,围观群众这才敢上前将两人分开,见义勇为的男子看上去眼睛挨了一拳,眼圈乌青,眉骨还流着血。
只见他咧嘴一笑:“公安同志,我可没有打架斗殴,我是见义勇为,她们可以替我作证!”
边说边指着一边站着的女子和余长乐。
余长乐也不含糊:“对!
我作证,那人偷窥女厕所,他是见义勇为抓坏人!”
身旁女子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虽有些难堪,也鼓起勇气作证道:“我亲眼看到这人趴在墙上往女厕所偷看,他是色狼!
她们都是听到我呼救来帮忙的!”
有了几人的证词,公安干警也不含糊,将猥琐男拷了起来,带回所里审问。
没了热闹看,围观群众便散了,留下三人还站在路口。
女子感激地向两人道谢:“今天真是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也抓不到这色狼,我叫陆雨婷,很高兴认识你们。”
做了好事的余长乐也很开心:“你好,我叫余长乐,你真勇敢,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确实,在民风还不算太开放的八十年代,还有不少女性根深蒂固的性羞耻心理,就算是被人偷窥,大多数人还是会羞于说出口,更不要说公开指认偷窥者,这也是那些猥琐男乐此不疲侵害女性的原因之一,陆雨婷敢当众指认偷窥犯,确实称得上一句勇敢!
见两位女士都率先开口做了自我介绍,见义勇为的男子也爽朗一笑:“你们好,我叫刘波,看样子大你们几岁,可以叫我波哥,咱们也是有缘,一起‘为民除害’!
哈哈——”余长乐从善如流地笑道:“多亏了波哥那一记飞踢,不然我们两个小女子就麻烦了。”
陆雨婷也跟着点头:“要不是遇见波哥,说不定那色狼就跑了,还不知会祸害多少人呢!”
刘波被两人夸得眉开眼笑:“你们两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胆子倒挺大,波哥佩服!”
陆雨婷傲娇地说:“如今是新社会了,什么都讲法律,我们老师说了,那些坏人都是纸老虎,没什么可怕的,再让我碰见,我还敢抓!”
余长乐挑眉:“你还是学生?”
陆雨婷点点头:“我是渝州师范的学生,开学就大二了。”
“大学生,难怪不得!
这思想觉悟,杠杠的!”
刘波眼里满是钦佩。
恢复高考才三年,这年头大学生可不常见,每一个都称得上真正的天之骄子。
“你呢?
也是大学生吗?”
刘波问余长乐,她虽然胖了点,可一身气质也不像劳动人民。
“我是军嫂!”
余长乐答的时候莫名有些骄傲。
“怪不得,巾帼不让须眉啊!”
刘波赞叹道,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年纪小,竟已经嫁人了。
三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可惜今日几人各有各忙,便互相留了联络方式,方便日后联系。
告别了两人,余长乐看了看日头,这一耽误都快中午了,再加上拉了肚子,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她摸出裤兜里的纸条,还有那么些东西要买呢,抓紧时间买东西要紧!
孟久安刚松开的拳头瞬间又捏紧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月初不是刚给了你三十吗?”
这才半个月的工夫,就用完了?!
孟久安在部队的职级是正连,一个月工资加津贴六十八块钱,给余长乐三十,给老家邮三十,自己只剩下八块钱。
一般三口之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二十块钱就足够了,自己大多数时间都在部队吃,穿的也是军装不花钱,那三十块钱就余长乐一个人开销,这才半个月,她就花光了?!
对余长乐来说,这个举动无异于开口向陌生人借钱,她也尴尬得不行,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不好意思,这十块钱算我借你的,以后一定还!”
孟久安深吸一口气,强行按压下心中的怒火,从身上摸出一叠零钱和粮票,一起用力拍在窗台上。
“都给你!
再生事,立马把你送回农村去!”
看着孟久安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余长乐脸上只剩一丝苦笑,她也知道原主曾经给孟久安带来过多少麻烦,他讨厌自己也是理所应当,还是早些找到工作,还双方一个清静的人生。
她收起那堆零钱和粮票,理了理,零零散散加起来一共十三块五毛两分,还有十斤面票,三十四斤粮票。
如今这个时代是票证时代,没有票,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余长乐找了个荷包,将零钱和票证都仔细收起来,又找了小本子,把今日找孟久安借的钱和票都记上。
原主之前花了多少她管不了,可自己开口向他借的,之后一定得还!
她如今最紧要的事便是快些找到谋生之路,以她曾经的金融行业从业经验,在这个时代暂时还没想到如何能派上用场,她也没这么大能力直接进入金融领域,做什么推动行业改革发展的大事,而记忆里那些投资的机会离现在还有好些年的光景。
这几年她该怎么过?
余长乐的左手拇指和食指轻轻互搓,这是她认真思考时无意识的小动作,她仔细回想着曾经的从业经验中有什么可取之处。
忽然间灵光一闪,主业暂时用不上,可为了辅助主业更好开展,而进行的各种课程学习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简单的培训如插花、品酒、高尔夫......长期的课程如服装设计、珠宝鉴赏、外语、法律、钢琴......不要怀疑,一个专业且精益求精的金融行业从业人员,为了维护客户私下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断提升自己,才能更好地与客户搞好关系,做好服务。
余长乐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她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她坐在桌前拿起笔,开始写下要买的东西,这个家里缺的东西不少,米面粮油啥也没有,菜肉蛋一个没见,也不知原主是不是蝗虫变的,过境之处颗粒无踪。
自她从堰塘里被救起来,已经足足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午饭时间早就过了,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着抗议了。
几下写完要买的东西,余长乐开始在厨房里到处翻找起食物来,毕竟她现在这身装扮实在不适合外出采买。
她费劲地将米缸从灶台下拖出来,好在缸底边缘还有一圈米,使劲拿了洗锅的炊帚够着往外扫,总算是扫了一把米出来。
今天就先喝个白粥凑合吧,当提前减肥了。
这时,窗户处传来两声敲击声,余长乐狐疑地走过去,难不成孟久安又回来了?
她打开窗,窗台正中央放着一个咸鸭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从院门处一闪而过。
谁啊?
跑得还挺快!
管他的呢!
余长乐拿起咸鸭蛋笑得没心没肺,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这不,下饭菜就来了。
咸鸭蛋下白粥,她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顿,再睡了个午觉,这才觉得人彻底缓了过来。
黄昏时分,各家各院都关门吃起饭来,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余长乐也放心大胆地穿着她的衬衣裙走出屋子,开始第一天为自己制定的减肥计划。
第一天,得让身体有个逐渐适应的过程,她只安排了三十分钟的运动时间。
快步走五分钟,慢步走五分钟,休息五分钟为一组,走了两组,整个人就大汗淋漓起来。
她也不客气了,反正借一件是借,借两件也是借,又从孟久安衣柜里挑了一件短袖汗衫,烧水洗了澡,这才舒舒服服地上床睡觉。
一夜无梦,等余长乐醒来时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晾了一晚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她麻利地收下,挑了一身短袖长裤换上,再把孟久安的衣服洗了,这才清清爽爽地出门去。
从军区家属大院去城里得坐公交,一趟一毛钱,走路得走一个半小时。
时间成本也是成本,余长乐不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她还是决定花一毛钱坐公交进城。
刚走近公交车站,几张熟面孔就出现在余长乐面前。
“哟,久安媳妇也进城呢,干啥去啊?
找老孟啊?”
说话的人叫刘芳,一边说一边冲身边的人挤眉弄眼,脸上都是讥笑。
余长乐一见她,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人同宋春兰是一丘之貉,昨天就数她拱火最厉害,原主跳堰塘的时候还在旁边看热闹,有人怕出事想搭手,她还在那儿劝人别多管闲事,也是个黑心肝的。
平时自视甚高,根本不惜得搭理原主,今天看样子是想替昨天吃了亏的宋春兰出口气呢!
可眼下余长乐不想再生事,答应了孟久安老实待着,找到工作就搬走才是要紧。
她回头张望公交车来的方向,冷淡地应了一声:“我进城办事。”
“办事?
你能有什么事办?”
刘芳翻着白眼,一脸不屑,一个农村妇女到城里能有什么正事。
忽然她想到昨天在余长乐家院门外,看见孟久安怒气冲冲地捶门,心里掠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下笑出声道:“哈!
我知道了!”
说完还故意吊着众人胃口,挑着眉不说话。
身边有人问她:“你知道什么了,说啊,说话说半截,逗呢?”
反正等车,闲着也是闲着,余长乐看戏一般也跟着看过去,她倒要听听刘芳知道什么了。
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刘芳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这才幸灾乐祸地说道:“该不会是......进城和老孟办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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