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梨顾酌的现代都市小说《宝贝乖不闹了,财阀大佬日撩夜哄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北藏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宝贝乖不闹了,财阀大佬日撩夜哄》,是作者“北藏尾”写的小说,主角是黎梨顾酌。本书精彩片段:【又撩又欲性张力爆棚京圈闪婚蓄谋已久喉结控,假正经骚话多黑心医学大佬X性感妖艳顶流舞蹈演员】京城豪门黎家大小姐黎梨,喉结控晚期,毕生最大的快乐就是对着男人的喉结流口水。直到那晚,她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喉结。黎梨扭着柔软细腰,蛮横地将男人压着:“哥哥的喉结好性感,我可以咬吗?”这一咬,竟咬上了自己的帅逼闪婚老公,也是京城医院刚归国的牛逼哄哄医学大佬,顾氏财阀继承人。世人都道顾酌冷欲淡漠,从无多余情绪,从不多给他人一眼。只有黎梨知道这人惯会装,跟禁欲二字不搭半点边儿。最爱干的事就是每次结束后,握着她软绵绵的小手,按在那喉结上。喉结滚...
《宝贝乖不闹了,财阀大佬日撩夜哄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你回国了怎么不跟我说声?”
黎梨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儿听过。
男人继续道:“老子拍戏回来了,赶紧来接驾。对了,叫上江潋那小子,听说他后面几天都没排夜班,老地方。”
原来是个演员,黎梨想,怪不得会熟悉。
顾酌低眸深深地瞧了黎梨好几眼,对比方才说话,声音似乎更哑了:“嗯,知道了。”
说完话像是突然没喘上来气,急急地吸了一口空气,又吐出来。
电话那头似乎停了一瞬,然后更愤懑的声音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我操,顾酌你他妈喘什么?”
顾酌还是那句话,“你不懂。”
“我拍了这么多戏,我能不懂?”
男人似乎是思索了下,然后恍然大悟,语气也有些不对味儿:“哦对,你他妈结婚了,草,打扰了,你继续喘。”
然后电话啪一下被挂了。
顾酌耸了耸肩,对着黎梨一脸无辜道:“完了,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黎梨微笑脸:“你猜他为什么会误会?”
“我猜他脑子太脏。”
“……”
顾酌腿间压着她的力气似乎是松了些,黎梨趁他没注意一脚踩他鞋上,踩得特实在,顾酌直接叫出了声。
膝盖一松,黎梨终于脱离了桎梏,一把拉开了阳台门去外面了。
黎梨吸了好大一口新鲜空气,才没被人气死。
后半段顾酌没再惹她,哄了会儿人之后,便真的去忙工作了,事情看起来的确很多。
期间不时地有人敲门都被顾酌打发走了。
表面上说的是不让别人来打扰他们,但实际上她跟着顾酌来办公室被那么多人看到了,不让人进门其实更会引得他人无端的联想。
门反锁了,顾酌既不开门给人进,也不开门让她出,黎梨只好在一旁等他下班。
男人坐在电脑前,手边基本没停过,时不时接几个工作来电,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务,安静的室内时而想起男人低缓的声线,正儿八经起来时,声音的确还挺悦耳。
黎梨时不时地看他一眼,想的是,这人惹人讨厌时是真讨厌,但认真工作起来的样子也确实能够做到令人着迷。
等久了就很无聊,黎梨有些困了,想提前走,但奈何顾酌不放人,门上的锁又是他的指纹才能解锁,黎梨只好又回到沙发上坐着,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顾酌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一转眼,便见黎梨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起身,提步走了过去。
女人侧身躺着,怀里抱着方才两人接吻时压着的那个长条抱枕,似是寻求安全感的睡姿。
顾酌半蹲下,单膝弯曲,陷进地毯中,垂着眸子静静地瞧她。
睡颜极乖,一贯张扬明艳的脾性隐在沉睡中,闭着的眼眸不再总是恼怒瞪他的模样,长睫卷翘,在眼睑处打下不规则投影,唇间口红也因着喝水和接吻掉了些许,模样显得乖顺近人。
顾酌凝神,眸色渐深,好像很久很久,没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看她了。
头顶空调呼呼地朝人身上吹着,细小发丝随着冷风浮动,黎梨将脑袋朝抱枕里缩了缩,大约是觉得有些冷了。
办公室虽然不大,但还内置了个隔间,里面备了一张床和常用的物品,以供顾酌日常使用。
他起身,一把将人抱起,朝里屋走去。
一触及他的怀抱时,大约是睡梦中感受到了热源,女人无意识地朝他怀里缩了缩,又抵着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顾酌身形一顿,站在原地不动了。
“乖,想要哥哥吗?”
慵懒的声调犹如藏着致命的蛊,灼热气息悉数铺在耳际,钻入耳中。
树影摇曳,窗纱随清风轻舞。
窝在怀中的小女人轻盈无骨,被酒精浸润的身体软得一塌糊涂。
娇嫩的红唇水润轻嘟,被吻晕出盈盈色泽。
黎梨细白长指在那处性感喉结上打圈儿,碾磨,“想,但是哥哥轻点,我最怕疼了。”
调子婉转悠长,藏着无尽的娇,媚骨天成。
她仰起头,对着男人颈部,启唇咬了上去。
一道难以抑制的吟哼从嗓间溢出,伴随着急促的粗喘,身体轻颤。
男人黑眸在月光下幽深晦暗,如淬了细光,骨节分明的五指圈住她的莹白脚踝,细软滑腻。
腿被抬高,打弯,男人俯身而下,声音低哑难耐:“勾人的坏女孩。”
夜,还很长。
直至清晨日光猝然跃内,黎梨从梦中骤醒。
床体嘎吱的细微响动,身侧男人翻了个身,复又将她抱回怀中。
她昨夜酒后乱性和陌生男人睡了?
这……不是梦?
前夜,酒吧。
“梨梨,你那联姻老公明天可就回国了,你什么打算?这男的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黎梨耷拉着眼皮,懒懒地划掉了好友的消息。
老公?
哦,不说这茬她可都忘了。
三月前,她跟城北顾家一少爷领证结婚了,婚约据说是她外公和顾家老爷子早就定下的,非结不可。
她也不是很懂,男人都快能生孩子了,现在的豪门还跟生活在古代似的,奉联姻为潮流,还不给儿女反抗的机会,总之这事儿就两家人拍板给定了。
这位金贵少爷一直在国外搞事业,两人至今面儿都没见过。
大小姐向来脾气爆不好惹,母亲黎曼青怕她把结婚证撕了,一直收着不给她。
也就是说,到现在不仅没见过老公的面,连照片都没见到一张。
她玩个游戏谈两个纸片人老公都能给她看看涩卡,每晚说两句“宝贝晚安”呢,声音还酥。
所以,面都没见过的老公算什么老公,那还不跟死了似的,让她哭丧她都懒得嚎。
消息又来了两条,黎梨“啧”了一声,回:“那就……处理掉吧。”
她起身,头发一甩,揉了揉坐累的腰去了吧台,将手机隔空扔给了侍应生,让他给手机充电。
这间酒吧是她表哥开的,侍应生都认识她。
刚转个身,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就被塞进了怀里。
呛得她打了个大喷嚏。
她跟扔炸弹似的扔到了一边儿,随口点评:“土了吧唧的。”
男人并不在意玫瑰花被扔,兴奋示爱:“我我我爱你,求你和我在一起吧!我…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这是几个月前,网上追她一男的。
黎家大小姐有个鲜有人知的性癖——喉结控,晚期。
没救了的那种。
就因为这男的给她发了几张性感喉结照,她才给了个见面的机会。
见了面才知道,吗的,那些照片都是从网上盗的图,害她白兴奋一场。
其本人的喉结,堪比脖子上长了个肉瘤。
十级网骗的程度。
不是她歧视,喉结长得难看的男人,等于三级残废。
这男的追了她小几个月了,基本上她来酒吧,他就得弄这么一出。
免费唱戏给人看呢,表演欲挺旺盛。
黎梨:“哦。”
“你同意了?”
黎梨掀了掀眼皮,“已婚了。”
“我不信!”男人不爽,“你拒绝人都这么说,哪个男的这么不知好歹让老婆一个人在酒吧买醉?”
男人眼神在她傲人的身线上扫,舔了舔唇:“宝,我喜欢死你了宝。”
黎梨隔夜酒都快要吐出来。
“再敢叫这么恶心,老娘把你的宝给剁了。”
她对着不远处招了招手。
总有人对黎大小姐图谋不轨,她表哥特意安排了专属保镖保护她的安全。
两个身型健壮的保镖走了过来,恭敬地鞠躬说了句“大小姐”,看着男人,询问黎梨:“打哪条腿?”
“那就……”黎梨勾了勾唇,缓缓开口:“第三条吧。”
今晚没人陪她喝酒,她亲爱的闺蜜泡男人去了,不知在哪儿快活呢。
黎梨一个人趴在吧台,一杯接一杯地喝,企图灌醉自己。
她妈明天肯定会逼着她去机场给顾家那位少爷接机的,喝醉了不就不用去了么。
女人生得娇媚,吊带背心露了大半个背,如瀑般波浪卷发铺在后背,白腻肌肤在发间若隐若现,指尖若有似无地点着酒杯杯壁,宛如精灵落入嘈杂人间。
洋酒劲大,三两杯下肚后,已经明显感觉有了醉意。
吧台伺候她的小酒保名叫小铁,他凑过来:“梨姐,两点钟方向,超级大帅哥,看你好几次了。”
黎梨单手撑着下巴,眼皮微动:“哦?”
酒吧里音响声一浪高过一浪,舞池中男女随着音浪摇摇晃晃。
脑袋慢吞吞地转了个弯儿,她眯了眯不甚清明的美眸,视线越过人群,最终定在了两点方位。
擦!
还真是帅哥!
男人倚在酒架旁,脑袋后仰抵着墙,双腿交叠,黑色长裤包裹下的腿修长有力,隐隐能看出腿部的肌肉线条,腿形优越。
白色衬衫松了两个扣子,露出雪白的颈部肌肤,领带被扯开了,松松垮垮地搭在颈处。
喉结就这么毫无遮盖地显露了出来。
男人双眸闭着,右手拿了瓶酒,杯口抵在唇上,旁若无人地在喝。
少数酒液从唇间溢出,滑进颈间,晕开。
头顶是一簇微弱的光,恰好落在脖颈,那喉结沾了酒渍,粼粼一片儿,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性感,妖孽。
黎梨目光全然落在那迷人的喉结处,眼睛半分也不眨。
极品!
极品喉结!
女娲现捏都捏不出这么完美的喉结!值得给上百万保险的程度!
她不自觉地也跟着吞咽了下,不知是不是酒喝的太多了,有点儿口干舌燥,还有点儿心痒难耐。
骤然一起身,差点被酒劲冲倒,被小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梨姐要出征了?”
脑袋晕晕的,好像真的半醉了,她捶了捶额头。
她起身,指尖勾着肩处吊带弹了下,企图让自己清明一些,又捏了捏脸。
扬言道:“拿下!”
什么联姻老公,见鬼去吧!
她才二十来岁的年纪,为什么要被一纸婚约拴住?
今晚拿下极品男人,明天就跟新婚老公谈离婚,一天都不耽误。
黎梨调整到最佳姿态,扭着柔软细腰,朝人走去。
男人在她走近时便停下饮酒,眼睑垂着,眸子黑漆漆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视线相交,在燥热的空气中拉出丝丝暧昧。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像是陷进云端,黎梨浅笑嫣然,指尖撩起细发。
风姿绰约,一颦一笑尽是妩媚。
醉意更浓,眼看就要歪倒。
下一瞬,细腰被男人有力地箍住,虚虚掌着。
她娇声一笑,顺势歪靠在怀。
细白长指落在了喉结上,轻轻一按。
红唇轻勾,声音媚得能掐出水来:“哥哥喉结好性感,我可以咬吗?”
话是征询的意味,可压根不等人回,娇艳红唇就要落上去。
被男人食指轻易地隔了开。
指腹点着她的唇,用了些许力道。
黑沉沉的眸子凝着她,伴着微涩的酒香,男......
凶狠的亲吻,带着十足的力道,一点儿也不温柔。
怕她跑了似的。
男人像是压制了许久的欲望,此刻终于得到释放。
她后背后脑勺抵在门框上,那门不太平整,硌得她生疼。
狗男人真够装的。
刚刚还这不给那不给的呢,这会儿快要把她嘴巴啃秃了皮了。
狂烈的亲吻中,黎梨还能从快要完全醉了的意识中抽出一缕,脑内控诉着人。
相贴的唇漫开热意,她轻吟出声。
顾酌揽着她细腰,将人带起身,大掌垫在了她的脑后。
脑袋后面有他手心隔着,黎梨顿觉舒服多了。
而这个姿势更是让两人的唇瓣贴得更紧。
她胳膊环上他的脖子,数分钟过去,还没完没了,黎梨朝他胸膛一推,才强行将人推开,急急地呼吸新鲜空气。
男人明显不那么乐意,眸间欲色分明。
“哥哥都亲了我那么久。”她嘟起嘴,控诉道:“我也要亲回去!”
眼睛如狼似虎地盯着某处。
顾酌低笑。
带笑的气音从嗓间滑出,似是给人下蛊,性感极了。
他抬手勾起领带,一把扯开,扔在了地上。
又解开一个衬衣纽扣,修长地手指支在锁骨前,将衣领扒开,露出了更多的颈部肌肤。
男人后仰着头,粗粗地喘息着,那魅人喉结就这么无遮无拦地展露给她看。
桃花眸里似是藏了蛊,向她示意。
仿佛在跟她说“请享用”。
性感喉结近在眼前,黎梨全身都热了起来,勾起她最冲动的热望。
她甜甜地笑,两只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儿,含着酒气的声音仍是脆脆的:“哥哥,你人真好!”
红唇即刻咬了上去。
男人像是承受不住,当即闷哼了一声。
粗重的喘息声化开,他俯下身,一把将人抱起,朝屋内走去。
……
……
近午的日光跃进屋内,和着风,扑在床上女人姣好的面颊上。
纤细白臂从被中抬起,盖在脸上,黎梨迷迷瞪瞪将要转醒。
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在一个性感喉结周围种了一堆大草莓,而那美丽的喉结更是被她快咬出血来。
她缓缓睁开眸子。
一打眼,真美男喉结映入眼帘。
就是看起来不太美妙,伤痕累累。
黎梨一下坐起身。
宿醉后的头痛袭来,昨夜种种记忆复苏。
腰间酸疼感瞬时涌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着寸缕。
不是梦……她昨晚真的抱着美男喉结啃了半宿,竟然真的因为一个喉结,把一个陌生男人给睡了……
她喝醉酒后,不顾有了老公的已婚身份,竟然婚内出轨。
她怎么能,喝醉后这么放纵自己……
黎梨锤了锤脑袋,盯着被子发呆,视线失了焦,大脑浑浑噩噩地想很多,她好像,没法跟自己、跟过去交代了……
许久后,才回了神,总之,这下应该可以跟新婚老公谈离婚了。
顾家家风极为传统,人人循规蹈矩,肯定不可能要她这个婚内出轨的坏女人的。
虽然她妈和外公可能会被气死,但只要能谈离婚,其他可以再做打算。
刚要一动,钻心的痛。
她倒抽一口凉气。
更强烈和清晰的画面在脑海里逐帧播放。
这狗男人属禽兽的,昨晚快把她折磨死了,她小幅度地动了动腿,感觉跟安了假肢似的。
男人还在睡着。
胳膊搭在她的腰间,虚虚地掌着她。
蛊人的桃花眸闭着,黑色长睫映下一片阴影,呼吸清浅,睡颜怡人。
昨晚醉醺醺时,她想的好像是亲一亲咬一咬喉结就好,根本没想着真的睡人。
想着这人昨天的畜牲样儿,黎梨摇了摇头,她的性癖真的有些危险,下次真的不能这样了。
手机铃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妈的。
黎梨捞过手机,将被子朝身上又拉了拉,靠在床头。
“黎梨!!!”
一声怒吼,响彻耳际。
黎梨眼一闭,把手机拿得离远了些。
“妈,我刚睡醒,不经吓的。”
“老娘昨晚让你早点回来,你还干脆不回来了?”
她打了个呵欠:“玩太累就直接在楼上睡了。”
楼下酒吧连同楼上的酒店,都在她表哥的名下,简而言之,是一家的。
黎梨经常玩儿到半夜懒得回家,就直接在楼上开个房睡觉,跟在自己家似的。
“您是想让我去接机是吧,我跟您说哦,我现在去不了了。”
她低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
虽然男人的脖子被他啃得乱七八糟,但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身上这红一块儿那紫一块儿的。
“我去了肯定会把老公气死的。”
她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
“等着你去接,人家都能淌过太平洋游回来了。”黎曼青没好气道,哼了一声,又说:“我刚打电话去顾家,说人小顾昨天就回了。”
已经回来了?
“你赶紧回来收拾收拾,今晚要一起去顾家吃饭。”黎曼青似乎是觉得不对:“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会把你老公气死?”
黎梨掐着嗓子喊:“妈~”
“你妈没死呢,有事说事。”
“我出轨啦!”
黎曼青再次咆哮:“你说什么?????!!!!!”
正准备接受黎女士炮轰般的洗礼,手机就被人夺了去。
哦对,都忘了旁边还睡了个人了。
只见男人将手机贴在耳边,低低出声:“妈,是我。”
????????
妈?????
妈什么妈???
黎梨觉得这人也忒自来熟了,长得帅可脑子不好,还随便认妈。
以为跟她睡一觉就能给他名分了?
她起身就要去抢手机:“谁是你妈?酒还没醒?怎么乱喊人呢?”
顾酌后仰着身子避开她,女人两只纤细的手腕被他攥在手心,箍在一起。
“把手机还给我!”
哪来的狗男人这么不要脸!
眼看手没用,黎梨不顾快要滑落的被子,又上了脚。
还没踹过去,顾酌直接一抬腿,压制住了。
又使了些力气控制人,“别闹。”
女人愤怒的小脸染了红,气恼地瞪着人,嘴里还在不停地催他还手机。
顾酌不顾她的作乱,继续讲电话,声音低沉却有力:“对,我是小顾,她跟您开玩笑呢。”
“嗯,她跟我在一起。”
“不是什么出轨,您别生气,昨晚我们一直在一块儿。”
“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想带她回家的,但我俩都喝了点,开不了车,就直接在楼上睡了。”
黎梨从愤怒挣扎,到灵魂出窍,再到直接傻掉。
大晴天的,怎么头上有闪电劈下来?
要么她的耳朵出问题了,要么这个世界出问题了。
这臭男人,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顾酌挂了电话,敛眸看她。
一手箍住她的后腰,将人带得更近了些。
不着衣物的二人中间隔了半截被子,掩盖了些许晨起暧昧。
“忘了自我介绍,顾酌,黎小姐的……”因说了这么会儿话,男人嗓间染了沙哑,舌尖状似玩味地滚了一圈儿,“新婚老公。”
顾酌极短促地笑了下,继而又道:“就是不太巧,老公还活着。”
长久的傻眼过后,黎梨终于反应了过来,脸颊腾的一下爆红。
一口气踹了顾酌十几脚。
最后一脚,顾酌骤然闷哼出声,一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好了。”被踹也不恼......
车速骤减,只不过一瞬,便恢复匀速,行驶如常。
黎梨坐正身体,转眸望向窗外,街影绰绰。
拐过弯道,顾酌一打方向盘,靠了边:“理由呢。”
女人一改热裤吊带的穿搭,换了身短t配牛仔,腿部昨夜的印迹完全遮盖,素面朝天,清纯得像雨后茉莉,傲人身材半掩在宽松的衣物之下。
那双独特的狐狸眼没了妆容的加持,少了股勾人的意味,却多了灵动纯然,望过来时,总惹人垂爱。
只是此刻,那双眼睛并未看他,仍是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女人脑袋终于转了过来,似隐了些未明情绪。
脸上表情渐而生动:“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顾酌低眸一笑,“好了,还气这个呢,我跟你道歉。”
黎梨哼了一声。
“昨晚你对我那么感兴趣,万一说出身份你不上了怎么办?”
“……”
确实。
如果昨晚顾酌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没准她真的会当场萎掉。
泡男人泡到正牌联姻老公,他喉结就算美到天上去,这事也足够惊悚了。
顾酌突然好声好气跟她道歉,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转而说别的:“我们是联姻,这种婚姻你都没有意见吗?”
“没有。”
“我们没有丝毫的感情基础。”
顾酌一顿,那双黑眸忽地深锁着她。
这一眼犹如倾注了莫大的感情。
黎梨被人看得颇不自在,她是真的不太能扛得住这人的注视的。
就好像很深情?
这人这么能装?怪不得网上说男人的桃花眼,看条狗都深情。
顾酌眸光微敛,掩起思绪。
不过片刻,便又恢复那副玩味的笑:“多培养就有了。”
她刚要说话,顾酌却忽地凑近,视线在她身上暧昧地滚了一圈儿:“昨晚不就深入培养了么,是好的开始。”
黎梨脸骤热,一巴掌盖在他的眼上,不给人看,气道:“你不要脸!”
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她想抽回来却抽不动。
顾酌透过指尖缝隙凝着她,灼热呼吸也在手心漫开,“昨晚不是挺满意的吗。”
“满意你大爷!”她怒声:“离婚!”
“原因。”
“我烦你!看你就烦!技术太烂,还不懂怜香惜玉,禽兽都没你技术烂!”
顾酌却完全不恼,“没有经验,我多学学,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你个大头鬼!下辈子吧!”
又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她安全带一解,从置物盒里抓起自己的手机和车钥匙,迅速下了车。
车门砰的一声震天响,临走又踹了脚车泄气。
转头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直到快到家,黎梨火气才算是消了大半。
活了二十多年,碰到对手了,她跟人吵架就没输过,却在这狗男人面前屡屡碰壁。
真是气死梨了。
等她再看点辩论赛补补课,下次再舌战顾狗,她一定能赢。
其实,她之前虽然没有见过这联姻老公,但这人的传言还是听过不少的。
他是顾家老爷子孙子辈里最宠爱的,从小就有意当继承人在培养。
顾酌在就学时就已名震一时,曾是京大最年轻最有天赋的医学博士,也是医学界一位泰斗级老专家的关门弟子。
顾家产业颇丰,涉及房地产、医药、建材等诸多领域,其中京城最负盛名的私立医院瑞和医院则隶属于顾氏。
顾酌近年一直在国外进修,并为顾氏拓展海外医疗版图,手腕了得,目前海外市场已趋于稳定,顾酌便归了国,同时接任瑞和的院长一职。
黎梨轻哼一声,再牛逼又怎么样,她黎家也不是吃素的。
车子停在黎家大宅门口,佣人眼尖地过来给她开了车门。
她抓起手包,长腿一迈,下了车。
黎家大宅坐落在京郊半山腰,这一块儿是别墅区,钟灵毓秀,是达官显贵和京商富人首选置业地。
刚进主宅客厅,就听见厨房有了动静,一打眼就见一对中年夫妻在甜蜜地互相喂食。
黎梨简直没眼看,“二位?恩爱也要有限度?大庭广众的。”
黎曼青根本没在意,接过丈夫喂的牛肉丸,笑眯眯地嚼着,像个热恋期的小女生,完全看不出年过半百的年纪。
继父岑柏先招呼了她,“梨梨回来了,快来尝一口我做的丸子汤。”
“岑叔唔……”话没说完就被人塞了个虾丸到嘴里。
虾尾肉鲜嫩,岑柏厨艺堪比五星级大厨。
黎梨瞬间被美食俘获,“好吃!”
岑柏是她的继父,他和黎曼青都是二婚,也算是入赘黎家,当年结婚时,随同岑柏一起进黎家的还有他和前妻生的儿子。
父亲多年前意外去世,黎曼青那时整日郁郁寡欢,她自己也是,无法从失去父亲的伤痛中走出来。
后来,岑柏像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不顾赘婿的闲言碎语,给了母亲又一次的爱情,也给了她父亲般的疼爱,在黎家安安稳稳地当起了人夫人父。
只不过她自己至今没有跨过心里的那道坎,始终无法对人开口称父。
两人成婚后没两年便生下一女,也就是黎梨同母异父的妹妹,如今还在上学。
黎曼青端着碗过来跟她唠嗑:“见到小顾了?怎么样?”
黎曼青还没见过女婿呢,听说一表人才,又有能力,将来大概是要继承顾家家业的。
刚刚还特地打电话来说有些事情要忙,晚点来拜访,也算是知礼节懂世故。
黎梨摆明了不想聊:“不怎么样。”
“哪里不怎么样?长得不怎么样?还是人品不怎么样?”黎曼青道:“人品不行那就拆伙,长得再一表人才也没用。”
黎梨吭了两声。
人品……人品不知道,说话欠揍骚里骚气还擅长气人算人品差吗?
长相?
嗯……虽然人欠但脸没得黑,确是顶级皮囊,昨晚目测身高至少有个185,值得刻在墓碑。
再配上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完美倒三角身材,黎梨确实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便宜老公各方面条件都那么好。
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又自动播放起昨晚的一幕幕,最后定格在性感喉结上,还有那咬上去的感觉……
“问你话,你脸红什么?”
回忆被黎曼青打断。
黎梨回神,脸颊冒火一般,故意反着说:“丑!丑死了!又矮又丑!”
“啊?这么磕碜?”黎曼青也不满意了,“我怎么听说小顾长得挺俊,电话里听声音也挺不错,难不成顾老爷子自卖自夸了……”
岑柏也不乐意,边脱围裙边道:“咱闺女这么美,可不能配这么拉垮的。”
黎曼青:“是啊,再怎么着也不能比不过他岳父吧。”
岑柏年轻时也是个长相精致的帅小伙儿。
五官清秀立体,身上的人夫感极强,总是能把黎曼青从里到外照顾得妥妥帖帖,人又长得白净,加上是黎家赘婿的身份,那时候豪门圈子里总有人私下议论他,说他是走了狗屎运二婚还能娶到富家女的小白脸。
黎曼青自言自语了一会儿。
她掏出手机,一阵敲敲打打,接着像是在跟谁打视频电话。
下一瞬,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男人帅气的脸。
顾酌整张脸忽地靠近,恭恭敬敬地喊人:“妈。”
黎梨:?
男人一袭白大褂装束,坐在办公椅上,长指夹住镜框,将金丝眼镜取下,放置在桌旁,身后是明亮的落地长窗,窗外天际印着如轻羽般漫天浮云。
刚刚大概在忙,疾步进了办公室,此刻还在微微喘着。
黎曼青被帅哥的美颜暴击冲得一激灵,后退了半步差点没站稳,“哎哟妈呀,这么俊啊!”
一瞬间没拿住镜头,被岑柏眼疾手快地给扶住了。
顾酌不明所以地问黎曼青怎么了,还一口一个妈。
黎梨:??
为什么感觉顾酌喊她妈喊得比自己都亲?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黎曼青转头用眼神剜她:“死丫头,就会逗你妈玩!人小顾哪里不好看了?不比以前追你的那些小年轻都好看?”
黎梨:“……”
黎曼青转而想想,光是好看也不能当饭吃,还得要高点,不然影响下一代基因。
十分好奇又有些担忧地问:“小顾啊,你多高?”
“187.8。”顾酌回,失笑道:“是梨梨跟您说我什么了?”
黎曼青看向黎梨的眼神能杀人了。
顾酌歪了歪头,额发随着人的动作跃动,凑得更近了:“她也在旁边吗?”
“对,在呢。”
黎曼青将镜头对准她。
黎梨火速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接起了电话,“嗯,是我,什么事?怎么这点小事也要找我?”
下巴一扬,扭头就走,像一只傲娇的白天鹅。
细高跟在地板上踩出哒哒声响。
“装的。”黎曼青当场揭穿,对顾酌道:“这丫头害羞了,她从小一看到好看的男孩子就害羞,小顾你别往心里去。”
顾酌敛目,表示不在意,双眸紧随着屏幕中那抹离开的倩影。
黎梨一口气上了二楼,身后仍有黎曼青的声音:“回头你俩住一起就好了,多培养培养感情,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听老爷子说,婚房已经备得差不多了?你俩回头……”
拐了个弯儿,黎曼青的声音也逐渐变小远去了。
刚回过头,便见高大的男人隐立在走廊转角暗处,投来未明视线。
黎梨霎时一惊。
她径直朝前走,走过身侧时,还是被人叫住了。
男人声音很沉:“梨梨。”
黎梨顿步,“哥。”
是她异父异母的哥哥,岑柏和前妻所生的儿子,岑驭。
男人身型挺拔颀长,和岑柏身上那种温和的气质截然相反,眼尾狭长似带狠,五官凌厉,那双深黑瞳眸总透着危险,一身纯黑西装隐在暗里,窥人时却如狼。
岑驭垂着眼睫,瞥了眼厨房处,意有所指:“那就是你的丈夫?”
“你不是都听到了?”
岑驭摇头,“梨梨,你不该跟他结婚。”
“事实是,我已经结婚了。”黎梨尽量维持表面平静。
抬脚便要走。
岑驭却突然似要对她有所动作,双手张开,高大身影猝然罩下。
黎梨骤惊,疾步退远:“别靠近我!”
净白的脸上罕见露出了凶怒的神情,她急喘息,惊魂未定。
“你如果还想要维持表面关系,我可以叫你一声哥,但如果你不愿意尊重我,无论在不在这个家里,我都可以当你是陌生人。”
岑驭张开的双手紧握成拳,收回,受伤的神情明显。
黎梨:“你也不想破坏这个家,不是吗?”
男人幽深的双瞳被黑睫遮盖着,他缓缓抬眼,情绪渐露:“如果我说不在乎呢。”
黎梨一怔,脸上表情瞬时冷了:“无论你想不想,在不在乎,我敢保证,结果都不会如你所愿。”
岑驭忽地自嘲一笑,眸中一片黯然。
片刻后才妥协般道:“我只是,来给你送礼物。”
他从口袋里掏出首饰盒,冷白的长指紧捏着:“我刚从澳洲出差回来,是你喜欢的那个品牌。”
黎梨并不接,“尔尔比我更需要,别忘了,她才是你的亲妹妹。”
黎尔尔,黎曼青和岑柏婚后生下的女儿,是她和岑驭共同的亲妹妹。
岑驭并不在意,薄唇轻掀:“你不收,我自有办法让你收。”
黎梨蹙了蹙眉,懂了他的威胁之意。
极力避开和岑驭的任何接触,她一把夺了首饰盒,摔上了卧室的门。
卧床上原本在眯眼晒太阳的橘猫被动静吓得直接从床上弹起,惊叫一声,一跃跳到了窗边。
黎梨拉开小隔间的门,直接将首饰盒扔了进去。
隔间是个小储存室,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全是岑驭从小到大送给她的礼物,有些已经积了灰尘。
她从未拆开过一件。
岑驭对她有超越兄妹的爱慕之情,她高中时偶然间才知道。
他随岑柏进黎家时,才十几岁,比黎梨大了一岁。
进黎家时,岑驭也一同转学到了黎梨的学校,她那时仍处于失去父亲的悲痛里,岑驭每天陪她上学,逗她开心,当真是一个哥哥的模样。
后来,也慢慢从心底里接受了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渐渐把他当成了真正的亲人。
可却不知道岑驭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了异于兄妹的情愫,直到高中的那次,他彻底将感情暴露在她的面前。
她惊慌失措,避之不及,无法接受。
也自此,兄妹关系瓦解崩裂。
她原以为,她的拒绝、冷脸、甚至于流露出的反感情绪会让岑驭断掉那些不该见天日的情感,可事实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岑驭从没打算放弃她,即使现在的她已为人妻。
“喵~”
大橘一声喵叫,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小家伙在那堆礼物盒上跳来跳去,玩得乐此不疲。
礼物堆塌了一角,弄出一阵声响,浮尘四起。
“脏死了,都是灰。”黎梨扇了扇,一把将小家伙抱怀里,教育道:“我不碰的东西,你也不许碰。”
大橘不爽被她拦,在怀里一阵挣扎,就要跑。
黎梨按着它,揪她的小耳朵。
想起来刚刚黎曼青最后的那句话,什么婚房不婚房的。
“听我说大宝,妈妈呢有个联姻老公,刚回国,今晚要去他家吃饭,我再努力一次,看能不能把婚离了,这样你就不用搬新家,也不会应激……”
房门处忽地响起脚步声,黎梨说话的声音骤停。
男士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响,很轻,但依然可辨。
黎梨呼吸一滞。
是岑驭在门外。
门外没了声音。
黎梨立马起身,不自觉屏住呼吸,悄步走到了门后,检查门已经反锁了才放心。
门把并没有被人转动的样子,岑驭好像就只是站在门外。
数分钟后,脚步声再次响起,直至远去消失。
黎梨缓缓呼了口气,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汗。
她抱着猫又回到了床边坐下。
现在的她,很怕岑驭。
对她而言,岑驭身上那股不顾一切的疯劲儿是一条不知何时会爆燃的隐弹。
年少时的岑驭并不是现在这样的。
那时候的他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明媚张扬,长相优越,成绩优异,短短几年就能让京城圈子里所有看不起他们父子的人刮目相看。
黎梨也不例外,她从小一直都学习不太好,但岑驭的学习却好得离谱,人都会慕强,而她的哥哥就是那个强者,那阵子,黎梨走路都昂着头走。
岑驭也更是宠她宠到不行,她第一次感受到有哥哥竟是这么美好。
如果……
如果后来岑驭不会对她滋生那样的情愫,她想,他们之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岑驭目前已经进入了黎氏集团,数月前被外公外派到澳洲公干,今天才回。
估计要不是他这段时间不在国内,她和顾酌领证应该也没有那么顺利。
几月不见,她快忘了岑驭这个危险因子的存在。
父亲去世后,黎曼青至今还有些心理阴影,不准她搬离家里,原本想成年后搬出去来避开岑驭也只能搁置。
但刚刚听黎曼青说到婚房,似乎自己结婚就可以了?
怀中大橘抵着脑袋在她胸口蹭来蹭去,喵喵叫个没停。
脑内忽然间闪过顾酌的那张脸,所以,如果和顾酌结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搬出去的话,离婚似乎也没有那么急迫了。
潜意识里,岑驭要比顾酌危险得多。
她掐着大橘的两个胳膊,和猫面对面。
又尴尬地将刚刚的话往回收:“大宝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如果今晚反抗……嗯…反抗不成功的话,你估计就得跟我一起和顾狗生活了……”
大宝嗷呜了一声,直接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一溜跑到了床尾。
转身看她的瞬间,似乎还朝她翻了个大白眼。
黎梨也觉得自己打脸:“喂!别用眼神骂人啊,我也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她顿了顿,眸间掩起难言的低落,“就是可能……需要刻意努力地忘记一些人和事了。”
大宝傲娇地吭了一声,扭着屁股吃猫粮去了。
黎梨提前给猫灌输世上只有妈妈好的言论。
“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啊,那人不是省油的灯,你可千万不能轻易沦陷知道吗?你是我救的,也是我亲手养大的,要知道跟我才是最亲。”
“以后他……如果欺负我,你就用爪子使劲挠他,知道了吗?”
大橘撅着屁股专心啃粮,并不回应她。
“砰砰砰——”
响起数声门响,黎梨吓一跳,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谁在敲门。
门响声一直不断,刚打开锁,门就被人大力从外面推开,黎梨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黎梨!干嘛在家锁门?你背着爸爸妈妈偷偷做什么了?”
少女十几岁的年纪,一身衣服花里胡哨,腰腿处布料到处是破洞,身上别的金属叮铃当啷一阵响。
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双手抱臂跟摆什么大姐大姿势似的,斜着眼看人。
中二得厉害。
黎梨没搭理她,转身朝盥洗室走。
“哎!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黎尔尔一看自己摆了半天的造型,黎梨却根本不懂欣赏,心里超级不爽。
她追上去,“哥是不是又给你带礼物了?他给你买什么了?”
挤了洗手液在手心,黎梨不紧不慢地洗手,“不也给你买了?”
“但肯定没你的贵,哥就是偏心,明明我才是他的亲妹妹。”
从小到大,黎尔尔最乐此不疲的事情就是争宠。
争黎曼青的宠,争岑柏的宠。
黎曼青不必多说,而岑柏正因为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更重视跟她的相处,对她的关心不在少。
不过相较于他俩,黎尔尔尤其爱争岑驭的宠。
大概是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或许小孩子太敏感,黎尔尔发现岑驭对于黎梨的关注和宠爱远甚于自己,心里便再也不平衡。
什么都要比一比,礼物比贵贱,岑驭洗个水果给她俩吃要比大小,连说句话都要比句子长短。
全是小孩子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理。
黎尔尔忽地凑近她,大概是想查看礼物是不是在她身上。
少女突然的靠近,带来一阵薄淡的烟味。
黎梨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你抽烟了?”
黎尔尔一愣,“我没有!”
“黎尔尔,你才初中,能不能学点好?”
少女眼一睁,怒声:“你少诬赖我,我说没有就没有!”
“你最好是。”
黎梨看人眼睛有些泛红,马上跟要被气哭似的,估计确实是没有。
“少跟那些人整天在一起鬼混。”
黎尔尔哼了一声,“爸妈和哥都不管我,你管不着。”
“懒得管你。”
黎梨随手捏起皮筋,对着镜子绑了个丸子头,又套上了浴帽。
拉着t恤就准备脱衣服,赶人道:“出去,我要洗澡了。”
黎尔尔一愣,透过镜子去看黎梨。
镜中人皮肤白腻细润,虽素面朝天但仍旧美得惊人,刚刚染了水的唇透着莹莹光泽。
指尖掀开衣角的那处露出了盈盈细腰,衬得臀部曲线十分傲人。
少女脸颊渐染起红,羞愤不已地对着黎梨大喊:“谁稀罕看你洗澡!”
黎梨:?
吼完一溜烟跑走了。
“……”
黎梨无语,未成年的世界她不懂。
洗完澡后,便到了午饭时间。
席间,黎曼青问起她:“最近舞团都没有演出吗?”
黎梨夹菜的动作一顿。
转而轻声道:“没有。”
黎曼青不解:“我不是记得过几天大剧院的那场巡演领舞是你,换人了?”
黎梨垂眼,半晌后才说:“我不想领了,就给别人了。”
一抬头,才发现整个饭桌的人都在盯着她看。
她如坐针毡,又补充:“妈,我就是想休息休息,前段时间太累了。”
岑驭却皱眉,狐疑道:“是不是舞团出了什么事?”
岑驭就坐在正对面,她故意避开视线,回:“没有。”
但岑驭显然不信的样子。
黎曼青:“休息段时间也好,这个家又不指望你赚钱。”
黎梨:“…… ”
她也能赚不少好吧。
看岑驭那样儿,她怕岑驭真的插手她的事,没准直接找上舞团也未可知。
她赶紧又说别的:“我最近是想抽空再去看看腿,之前的药都用完了,还要再去医院配。”
黎曼青接了话头:“也好,早点再去复查看看。”
岑驭眉头却皱得更深:“回头我带你去。”
黎梨:“不用……”
“啊——”黎尔尔蓦地惊呼一声。
瞬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捂上自己的大腿,挤眉弄眼地痛苦道:“啊……我腿也疼。”
岑柏一筷子敲她腿上,脸上温和的神情褪去,“我把你腿打断,你信不信?”
黎尔尔将碗朝一旁拉,离岑柏老远,撅嘴道:“哼,暴力狂。”
岑柏:“……”
饭后,黎梨抱着大宝睡了个舒舒服服的午觉,昨晚缺了的睡眠总算补了回来。
迷迷糊糊将要醒之时,又听见有人敲门。
她今天一整天被门弄得神烦,抬手在发间胡乱抓了一把,带着起床气猛地拉开了门。
意气风发的男人倚在门框边,垂眼看她。
夕光跃过窗棂斜铺进走廊,倾洒在他半侧脸颊,气质愈发矜贵卓然。
顾酌偏了偏头,勾唇道:“夫人午安,睡得好吗?”
“老公来接你了。”
砰的一声,黎梨差点将门直接摔他脸上。
起猛了,在家里看见顾狗了。
随着自己这摔门声响,黎梨瞌睡也彻底醒了。
不是梦游,也不是幻视,顾酌真的找到她家来了。
黎梨反应过来后立马要去反锁门,手还没来得及摸到门把,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夫人还没过门,怎么就开始虐待起老公来了。”
男人信步踏入屋内,嘴角漾着一抹笑,看起来完全没有被人摔门的不悦。
随着顾酌的走近,她不自觉地后退:“你来我家干什么?”
顾酌笑:“这是什么话,我来拜访岳父岳母,来接我老婆回家,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我不用你接。”
顾酌“啧”了一声,忍不住去掐她鼓起的小脸:“又说气话,小公主还有不需要人接的道理。”
被黎梨一巴掌拍开了,打在他的手腕上一声脆响:“不要动手动脚!”
还什么小公主……
她都二十来岁的人了,现在这个家能称得上小公主的也就只有黎尔尔了。
顾酌并不在意,好脾气地哄着:“好了,还闹脾气呢,今天第一次去家里吃饭,我总得先过来拜访。”
黎梨一怔:“你都见过妈和岑叔他们了?”
“当然。”顾酌点头:“看得出来岳父岳母很喜欢我。”
“……”黎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自恋。”
顾酌弯唇,轻笑了下,敛眸看她。
大概被自己吵醒了,刚刚开门时明显带着起床气,这会儿起床气转化成娇气的恼怒,脸颊轻鼓起,表情灵动得可爱。
也没来得及整理自己,头发有些凌乱,有几缕头发支在半空中,穿的就是简单宽松的长t恤,刚盖过大腿根,衣物下半遮着的那双腿笔直修长,肌肤白皙。
昨晚掐上去时,滑腻娇嫩得厉害。
喉间有些发紧,顾酌缓缓吞咽了下,指尖下意识地搓了搓。
两人一时无言,黎梨纳闷这人怎么突然安静了,一抬眼看到他正盯着自己的腿。
黎梨低头看,大腿处明显还有些青紫痕迹,都是他昨晚禽兽时掐的,甚至还上嘴咬了。
察觉到男人眸色渐深,她转身便要进屋。
刚转了半边身子,手腕就被人扣住了,顾酌一用力,将她又拉回了面对面。
正要骂人,男人脑袋一低,薄唇就盖了上来。
唇间落下一吻,温热的触感,黎梨脑袋一懵,又欲推人,顾酌一吻即离,撤离前还咬了她一口。
整个过程极为迅速,黎梨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她脸立马烧起来了:“刚来你就耍流氓!”
男人心情大好,舔了下唇。
嘴巴被他咬得还真有点疼,她简直气得跳脚:“叫你顾狗你还真当狗!还咬我!”
正想抬脚踹过去,顾酌瞬时退开了一步,预判了她的预判,好像知道了她是要准备踹人的。
男人悠悠地解释:“午安吻要有,这是顾家家训。”
黎梨要信他的随口扯还真是蠢了,她冷笑:“顾家家训还让你擅闯女士卧室,不要脸地耍流氓是吗?”
“什么叫女士卧室,是老婆的卧室。”
“喵~”
两人同时看过去,斗嘴随着一声猫叫告一段落。
大橘蹲在不远处的毛绒椅子上,昂着脑袋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似乎觉得很稀奇。
黎梨深吸一口气,对,她还有杀手锏。
顾酌正饶有兴致地在盯着猫。
她支起手挡在脸侧,避开他的视线,朝着大橘无声地对口型:大宝,挠他!
大宝嗷呜了一声,接收了指令,腿一撑,跳下了椅子。
只是过于肥胖,跳到地上发出一声咚响。
大宝扭着妖娆的步子,犹如女王驾到,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顾酌的面前,在顾酌还没反应过来时,两爪子一张直接抱上了他的小腿。
黎梨一乐,大宝罕见地能跟她心灵相通啊,又继续:对,没错,抓他!咬他!
但孩子实在是太胖了,可能是想顺着顾酌的腿往上爬,还没爬两步就已经累了,脑袋一转,蹦回了地上。
落地又是咚的一声。
黎梨:“……”
顾酌却善解人意地蹲了下来,心情不错地下结论:“它很喜欢我。”
黎梨:“它是我儿子,凭什么要喜欢你?”
“那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儿子了。”顾酌朝小家伙伸手:“儿子,叫声爸爸听听。”
大宝:“……”
黎梨:“……”
大宝感知到自家母亲对此人的不满,蹲下的顾酌离它很近了,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它,大宝爪子一伸迎上顾酌的大掌。
顾酌反应比猫快多了,一把就将猫爪子抓进了掌心。
另一只手在裤子口袋里一阵摸索,黎梨纳闷他在干嘛,歪着头看。
下一瞬,顾酌直接拎出了一小袋小鱼干。
黎梨:?
大宝对于袋子的声音格外敏感,顾酌松开它,撕开了包装袋,小鱼干的味道直直地钻入它的鼻中。
天底下没有任何一只小猫咪可以拒绝小鱼干!
“第一次上门,礼物总得备齐。”顾酌从袋中捏出小鱼干,对着黎梨扬了扬:“它也一样。”
这人竟然还给猫带礼物,她是真没想到。
“……谁告诉你我有猫的?”
顾酌一愣,还未回,黎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肯定是妈说的。”
男人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未置一词。
大宝“喵呜喵呜”叫个没停,小爪子去扒拉他裤脚,脑袋抵着他膝盖不停地蹭,讨好的意味明显。
黎梨:“……”
大宝这个没出息的,一袋小鱼干就忘了自己的主人是谁了。
一人一猫在那儿专心地喂和吃,黎梨越看越不爽。
大宝一吃完就去扒拉顾酌,起身一个不小心,一爪子把顾酌喉结上的创可贴给扒开了。
黎梨视线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昨晚那喉结确实被自己啃得惨不忍睹,上面咬痕清晰可见,以及还有一些别的痕迹。
不得不说这人喉结真的极品,就算是被折腾到这副德行,那形状那起伏还是漂亮性感得惹人馋。
黎梨下意识的有点儿口干。
顾酌穿的是西服衬衫,衣领纽扣就算扣到最后一颗也遮不住喉结上的伤,所以干脆贴了个创可贴。
黎曼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门,边走边道:“小顾啊,你俩好了没,咱们该走了。”
黎梨一惊,顾酌此时面朝着门蹲着,正欲抬头。
动作比脑子反应快,她立刻朝顾酌身上一扑,一掌捂在了喉结上。
脚下重心不稳,下一瞬,整个人跌进他的怀中。
动静挺大,大宝嗷了一声被吓得蹦出老远。
顾酌被她砸得闷哼一声,还拿着小鱼干的那只手下意识地箍住了她的腰身。
另一只手盖在了脖颈处的那小手上,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黎曼青:“妈。”
黎曼青也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么刺激的一幕啊。
还是自家女儿主动的。
她抱歉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
立刻退了出去,还好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黎梨:“……”
危机解除,好在没被黎曼青看到脖子上那堆有的没的。
黎梨胳膊撑着地板就要起身,结果就是这人掌着她的腰不松,被他压着的手也抽不出来。
两人面对面,距离极近,她甚至能看清顾酌那根根分明的黑睫,桃花眼里净是促狭的笑。
黎梨咬牙:“松手。”
“夫人主动投怀送抱,岂有轻易放手的道理。”顾酌凑近她,掌着她腰间的力气缓缓加大,“还在岳母面前抱我,夫人玩好大啊。”
又发骚。
黎梨眯眼,“……你松不松?”
男人挑了挑眉,仍旧没有要松的意思。
黎梨冷笑,“不松是吧?”
手指一用力,她拧着喉间皮肉直接转了九十度。
顾酌低吟,齿间溢出绵长的尾调。
嗓子已然沾了沙哑:“又咬又亲还掐,老公要受不住了。”
但这人嚎归嚎,箍人的力气倒是一点没减。
他不减,黎梨也不减,咬牙切齿地继续拧,眼神发狠。
顾酌急促地哼了一声,“啊,疼,轻点儿。”
“……”
“想要我松手也可以,给老公换个创可贴。”男人胸口开始气息不稳地起伏着,“夫人亲自给我贴。”
黎梨没说话。
反正现在疼的是他,她就是不答应他能拿她怎么着?
顾酌被掐得不停地喘着粗气,“不愿意也行,我今晚干脆就不遮了。”
黎梨被这人不要脸的程度震惊到了。
“你要顶着这个脖子去见人?”
“合法夫妻,我老婆亲口咬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行。”黎梨妥协,他丢得起这个人,她可丢不起,“松开,我给你贴。”
顾酌手一松,黎梨立刻从他怀里跳起身,一跑八百米远。
心里暗骂了一百八十遍狗男人。
下楼去找医药箱时,还被黎曼青撞个正着,不可避免地调侃了她两句,还说时间其实也不赶,他俩再磨叽一会儿也没事。
黎梨懒得解释,也没法解释,吭了两声上楼了。
回屋时,顾酌已经坐在了床边,手里拿着个玩偶正在把玩,好像要把玩偶朝鼻尖凑。
黎梨:“死变态!放开那个娃娃!”
还是被顾酌猛吸了一口气,他勾了勾唇:“原来老婆的娃娃和老婆一样香啊。”
“……再在我屋里发癫,我掐死你信不信?”
顾酌低低笑了声,将玩偶放在一边。
朝着她双臂张开,闭了闭眸,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我准备好了,来吧。”
黎梨边走边撕开创可贴。
弯腰站在他的面前,眼神发狠地剜人。
毫不手软地怼着喉结一按一拍,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都是这喉结惹的祸!
要不是它,昨晚自己也不会主动去上,也不会丢那么大个人,现在也不会被人轻易拿捏。
被顾酌又拦腰搂住了,被他一使力直接一膝盖跪压在了他的大腿间。
长发顺着重力垂下,一股脑盖在了他的脸上。
透过发间缝隙,顾酌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并未用力。
压着嗓子控诉道:“真是坏蛋。”
“……”
因为是两家人的见面,还算挺正式的,黎梨本是准备素颜去,但想了想这样好像不太尊重人,还是快速地化了个淡妆。
化妆时要赶人,可这人怎么也赶不走,她也不能用强,毕竟力气抵不过,估计顾酌要是不想,她连人都推不出去,就任由他旁边看了。
但看的时候,嘴巴是一点没闲着。
一会儿说她嘴巴好看好想亲,一会儿说她脸蛋好白好想捏。
黎梨被烦得差点想拿化妆刷戳瞎他的眼。
感觉已经能想象到如果和这人住一起,婚后生活得有多少气要生了。
她不禁想,医生好像都挺忙的吧,那她就浅浅地许个愿,希望顾酌天天加班吧。
两人下去时,众人已经都准备好了。
岑驭下午回了公司,她和顾酌一前一后下楼梯时,岑驭正从屋外进来。
“小驭啊,你回来得正好。”黎曼青朝他招手,介绍道:“这是小顾,是你妹夫,快过来跟人打个招呼。”
岑驭脚步骤停,视线直直地朝两人射来。
黎梨心下一顿,顾酌的出现一定会刺激到岑驭。
岑驭目光瞬时一片冰冷。
视线越过半个屋子,落在了顾酌的身上。
黎梨转头,顾酌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站得比她高出了几个台阶。
男人低垂着眼,指尖拨着袖扣,居高临下地望向岑驭,脸上方才逗她的笑意已经不见了,眸间情绪未明。
两人谁都没先开口,只是无声的对视。
屋内瞬时一片安静。
岑柏觉得诧异,正要训斥人时,岑驭敛眸道:“爸妈,我先去车里等你们。”
转身便出了门。
场面不是很好看,黎曼青有些抱歉地对顾酌解释:“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不是这么没礼貌的,小顾你别介意。”
“可能是公司有什么事,情绪带到家里来了。”岑柏也觉得自家儿子礼数太差劲,宽慰人:“回头我骂他,你别往心里去。”
顾酌似刚回神,不甚在意地摇头,提步下楼:“没事。”
黎梨也觉得奇怪,难道顾酌这么敏感,已经察觉到岑驭的情绪不对了?
中二少女黎尔尔此时插了话,她抱着双臂,朝人昂了昂脑袋。
“你就是黎梨的那个被外公定了离谱的亲的、结婚三个月面都没见过的、塑料联姻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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