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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阙锁春风虞铮独孤钺小说

菜汪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因为他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而不是要把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拿出来吓坏她。“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叛军进城的时候,我跟着齐家躲在城外。听说了许多惨烈的事,但我还算幸运,没有亲眼看见。齐家死了几个人。后来,就是陛下领兵杀了进来,杀死了叛军头领,我们这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才得以回家。进城的那一日,我在城外看见了一队西河兵。其中有一个将军,他拎着一把刀,跟这一把有些相似,又不一样。那刀还在滴血,那些血其实已经很粘稠了,快要不流动了,颜色也很深,很难看。”独孤钺越发沉默。虞铮把刀竖着拎起来,去对独孤钺手中刀鞘的位置。她第一次拿刀,当然不会有潇洒的动作将那刀一下子就扎进刀鞘。她手抖了几下才对准,刀就滑进了刀鞘,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夫君高高在上...

主角:虞铮独孤钺   更新:2025-02-19 0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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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铮独孤钺的其他类型小说《金阙锁春风虞铮独孤钺小说》,由网络作家“菜汪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为他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而不是要把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拿出来吓坏她。“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叛军进城的时候,我跟着齐家躲在城外。听说了许多惨烈的事,但我还算幸运,没有亲眼看见。齐家死了几个人。后来,就是陛下领兵杀了进来,杀死了叛军头领,我们这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才得以回家。进城的那一日,我在城外看见了一队西河兵。其中有一个将军,他拎着一把刀,跟这一把有些相似,又不一样。那刀还在滴血,那些血其实已经很粘稠了,快要不流动了,颜色也很深,很难看。”独孤钺越发沉默。虞铮把刀竖着拎起来,去对独孤钺手中刀鞘的位置。她第一次拿刀,当然不会有潇洒的动作将那刀一下子就扎进刀鞘。她手抖了几下才对准,刀就滑进了刀鞘,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夫君高高在上...

《金阙锁春风虞铮独孤钺小说》精彩片段


因为他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而不是要把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拿出来吓坏她。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叛军进城的时候,我跟着齐家躲在城外。听说了许多惨烈的事,但我还算幸运,没有亲眼看见。齐家死了几个人。后来,就是陛下领兵杀了进来,杀死了叛军头领,我们这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才得以回家。进城的那一日,我在城外看见了一队西河兵。其中有一个将军,他拎着一把刀,跟这一把有些相似,又不一样。那刀还在滴血,那些血其实已经很粘稠了,快要不流动了,颜色也很深,很难看。”

独孤钺越发沉默。

虞铮把刀竖着拎起来,去对独孤钺手中刀鞘的位置。

她第一次拿刀,当然不会有潇洒的动作将那刀一下子就扎进刀鞘。

她手抖了几下才对准,刀就滑进了刀鞘,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夫君高高在上,却实在不该拿这等事来吓我。就算念及我从血雨腥风中存活下来,也不该吓我。但我料想夫君没有想这么多。”虞铮看独孤钺。

话说到这个份上,那独孤钺是打死也说不出实话来了。

确实没想到。

他独孤氏夺了江山,怎么会不死人呢?

可他兄弟几个,偏都活着。

死去的,只是亲戚。所以很多时候他想不到这些,他们是胜利者。

独孤钺果断换了话题:“祖母没有说你吧?”

其实他叫她来,就想问这个。

“没有。”虞铮笑了笑:“太后娘娘跟我说了一会话,带我吃了肉干。”

独孤钺嗯了一下:“你吃得惯吗?”其实很难想象她这样细皮嫩肉的,去吃那些干巴巴的肉干。

虽然如今宫里的东西都很精致,但是祖母那的肉干么……估计还是很大一块。

天知道吧,其实他是第一次问这种话。

“吃的有些累,但是也很好吃。”虞铮道。

独孤钺把刀放回去:“还看什么吗?”

虞铮摇头,走近他,轻轻抱上去,仰头看他:“豫州范太守的长女,曾是永和帝的妃子。那位娘娘的弟弟在京城纵马,马匹踩死了一个三岁大的女童。当时闹的沸沸扬扬,过后也是悄无声息,他依旧在京城逍遥。这件事,只是他做的出格事其中的一件罢了。”

当年的范大公子如何臭名昭著她都快要忘记了。

仗着他姐姐得宠,肆无忌惮。

这样的人,不能说他的家庭其他成员一定有问题,但是概率不低。

贪官污吏太多了,多的记不住到底有几个。

独孤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一家。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独孤钺皱眉。

虞铮点点头,依旧抱着他,既然不说了,她就只是看着他。

大白天的,看的独孤钺很是不好意思。

其实他不太想叫虞铮抱着,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习惯?

但是他此刻觉得要是不让她抱着,她会难过的。

算了。

他发自内心的想,或许他一直以来觉得虞氏还不错,但其实忽略了她应该受过很多苦。

六弟的侧妃去世,说不定她偷偷哭过了。

“四皇子,有人求见。”林布在外头叫。

虞铮松开手:“想来夫君要忙了,我先回去?”

独孤钺点头:“嗯。”

虞铮对他行礼,然后退出去。

独孤钺看了她背影几眼后才转头往书房去。

正院里,柳氏听着月桃回话:“灵芝也是倒霉,她才去了金侧妃那,如今被欺负的厉害。偷偷送消息来给咱们这边。”


等早上,独孤钺是热醒的。

他是真没试过一晚上被这么死死贴着。

于是一大清早的,被热醒了的人就有点烦,这一烦,就翻身过来把人压住了。

于是早起等着伺候的人就不敢进来,过了好久之后,屋子里才安静下来。

虞铮这会子也觉得热了,浑身都通畅的那种热。

独孤钺靠着枕头看她,也不说话。

“该起来了,还要去正院请安呢。”虞铮道。

独孤钺嗯了一下,昨晚想说的话到了这会子,他也不想说了。

不过,虞铮请安没去成。

因为这会子是正月,皇子们不上朝,皇子起来要用膳。

她就该伺候皇子用膳,所以当然不去请安了。

正院里今日就皇子妃和三位侍妾。

去告假,虞铮是叫青霜去的,本来灵芝要去,她拦住了。

青霜跟白侧妃那的人不一样,她告假是客客气气。

而且四皇子就在虞铮院儿里,柳氏表面上绝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

吃过了早膳,独孤钺先走一步。

上午时候,正院来人传话。

“说是宫中说了,各家府邸都要送一批内侍来。咱们院儿里能分来四个,叫提前安顿好,看住哪里。”堆雪道。

“哦,那你们看看住哪里好,来内侍也好,日后传话看门的,就比较方便。”虞铮点头。

“是,那奴婢们看看安顿住处,后头的一排都能住,收拾出两个屋子就行了吧?”堆雪问。

虞铮说好。

初八的早上人就送来了。

四个内侍,也没有挑选的说法,四个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一个十九,跟虞铮一样。

剩下的三个,一个十三,一个十四,一个十六。

这些孩子都是去年才去势的,也就那个十九的看着高大一些。

虞铮叹了一口气,嘱咐那个最大的做了领头,改名叫听松,叫他们先去熟悉一下环境。赏赐了他们之后,就先不管了。

这些内侍都是刚从宫里送来的,别人想要安插什么人,倒是不可能。

所以虞铮比较放心。

也是这一天,太后那叫四皇子一家子进宫。

于是下午时候,虞铮又打扮起来,跟着进宫。今日还带着大姑娘呢。

白侧妃病也没好全,但是她不敢不进宫。

好多天不见,虞铮笑着跟她说话:“白姐姐身子好些了?”

“劳你挂心。”白侧妃口气不太好。

“要是身子不舒服,就不必勉强自己。这也不是年初一。”柳氏淡淡的。

她故意提起年初一,就是刺一下白侧妃。

白侧妃还没开口,独孤钺道:“走吧。”

柳氏嗯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白侧妃。

虞铮倒是一直面色含笑,可惜白侧妃也不吃。

直到上了马车,相思还嘀咕呢:“她得意什么啊,总共侍寝了几次而已。”

白侧妃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个,她想的是另外的事情。

进了宫,太后那就多了个人。

金羚。

金羚靠着太后,一口一个娘娘叫着,撒娇说话。

看得出,她们很熟悉。

太后也很宽容的样子,等人来了她笑道:“你四哥来了。”

金羚害羞:“娘娘……”

太后笑道:“都坐,今日就你们几个。”

在座的有二皇子妃赫连氏和她的一儿一女,贵妃和九皇子,再就是四皇子家里的人。

二皇子和四皇子同母,都是皇后所出,皇后虽然不在了,但是他们俩是嫡子,总归不一样的。

尤其是四皇子,他小时候跟随太后最多。

可以说太后最疼他。

今日显然不是家宴,就是一部分家人在场。

贵妃和她儿子都在,可见她和她儿子在独孤氏确实生活的不错。


她本意也没有要留着灵芝然后反过来对付谁,她之前不是十分确定,如今算是彻底确定了。

这个灵芝太跳了。

平日里总是试图撺掇她什么,真心是把她当个傻子了。

“处置也好,这丫头实在是不老实,您不带她出去,她就想方设法的打听堆雪和青霜她们出去的事。还好那两个丫头懂事。”罗妈妈哼道。

处置一个灵芝简单的很,根本不必费心思。

清早她失手砸了虞铮的一支簪子,簪子上头的白玉花瓣就碎了。

奴婢弄坏了主子的东西,罚不罚端看主子的意思。

虞铮罚她做粗活,并且告诉她,只要做的好,就可以回来伺候了。

这不是什么重罚,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是一旦做粗活了,她就不能进正屋伺候。

她存在的意义对于派她来的人就不那么要紧了。

这事,虞铮在请安的时候跟柳氏说了一声,柳氏不可能替一个侍女说情。

一旦成了粗使,再过几日找个理由赶出去,府里自有干活的去处。

柳氏也只是暗骂灵芝无用罢了。

至于这背后的事,心照不宣,柳氏也不会觉得心虚就是。

虞铮这边,脑子精明些的,都猜出原委来了。再不敢有谁小瞧了这位主子,不打不骂的,就把一个一等的丫头降成了粗使。

当然不能打骂了,一旦闹大了,对她可不利啊。

灵芝也是聪明的,她之前频繁的撺掇,主要是因为虞铮没说过她。

她膨胀了,这会子忽然成了粗使,她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就是后怕不已,所以不过五六日后,她也懂得配合,就借着偷懒不好好打扫的由头,从此就从虞铮这边退出去了。

虞铮以为灵芝走了就算了,她并无意与一个侍女较劲。各为其主罢了。

失去了利用价值,柳氏也不会管她,日后如何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只是没想到,她放过的人,终究还是在这后院争斗中丢了命。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过完了上元节没几日,朝中就忙碌起来。

新朝新政,忙是一定的。

皇子们不再上战场之后,要做的事多着呢。

独孤钺这几日也只进了一次后院,去的是白侧妃那。

他每天早出晚归,膳食都不怎么在府里用。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二月初一。

府上摆宴,前院几桌,后院几桌。

热热闹闹的把金侧妃迎进来,虞铮就跟着柳氏忙碌了一日。

有些人看她的眼神中含义颇多,大概是笑她进府的时候太冷清吧。

她今日就是个陪客,也不必做什么,金侧妃的院儿里摆上了宴席,柳氏是不必去的,白侧妃说自己病了不去。

虞铮自然也就说自己不舒服不去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轿子她不可能去抬。

三位侍妾不敢不去,自然都去了。

虞铮想想自己那会子三位侍妾都敢不来,生气倒也不至于,就有点感慨。

这个拜高踩低的世界哟。

当夜,四皇子自然歇在了金氏的院儿里。

这回白侧妃可没有派人去请。

临睡前虞铮想,得亏她两世为人,经历颇多。

不然就这前前后后的双标都能把她气黑化了,这帮小人。

次日一早,正院请安。

金侧妃倒是一早就到了,她盛装打扮,那一身大红的裙子着实贵气。

就是有些贵过头了,上头金线织就的花纹华丽无比,一头的金饰镶嵌着红珊瑚,比上首的柳氏华丽多了。


“咱们要跟别人都好好相处不是?仇人多了路不好走啊。”虞铮又道。

青霜点头:“奴婢知道了。”

白侧妃可不能出事,她宁愿后院全是白侧妃。

或者换句话说,她宁愿白侧妃被独宠。

这一天夜里,众人还留心四皇子何时回来,去哪里。

结果他回来就不早了,直接就在前院睡了。

不知道金侧妃那边是否很失望,反正虞铮睡得蛮好。

本以为短时间内见不着四皇子了。

没想到就在初四那一日,四皇子上午居然在家里,召虞铮去前院。

虞铮挺意外,也没更衣,就直接去了。

前院多了些内侍后,更热闹了一些,不过也都井然有序。

虞铮进了书房,瞧见四皇子站着,书房当地堆着很多书。

甚至还有竹简,只是那些书看起来状态不好,至少表皮都有残破了。

“怎么这么多书?”虞铮看着书问。

“他们从京郊一处民宅里找出来的,估摸是之前谁家的书藏在那了,主人大概没了。这些书放在那有些虫蛀了,有些被老鼠咬了。”独孤钺道:“你不是爱看书么,挑选一些好的拿走,破了的就丢了吧。”

“四皇子!不能这么暴殄天物啊!”虞铮肉疼:“好的自然收起来,不好的也要整理出来装裱了,缺了书页的就补上,实在不能补的残本也要留下啊。”

独孤钺……

“不过是一些书。”

虞铮叹口气:“这些书何以被藏在京郊?不就是怕焚毁吗?咱们这样人家,自然有读不完的书,看这些毁了,自然还有别的。可书的价值不是这么界定的。有些书都是手写,就只有一本,毁了就没有了。就算有些能印刷,也是少一本亏一本。外头百姓要读书,一本书能翻来覆去读,多少穷苦人就是买不起书,买不起纸笔,只能做个睁眼瞎。”

独孤钺看她:“你如此爱书?”

“夫君。”虞铮走过去:“夫君也要爱书。我知道夫君之前一直都在军中,喜欢的是军中的一切。但是如今不一样,陛下也不能只是舞刀弄枪了,治国靠的是知识。”

“哼,你们就是这样。”独孤钺不屑。

这话虞铮听懂了。

她也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夫君这就偏颇了。”

独孤钺看她,好像是问她什么意思。

“周朝末年是朝纲败坏,是皇帝无德。但是周朝几百年,难道没有什么好处?我出生时候就是周朝子民,即便如今改朝换代了,我依旧敢说周朝并不是一无是处。何况,这些书,不光是周朝的,它们是历代先民的思想啊。夫君打仗,难道不需要兵法?不需要战略?需要的话,兵法和战略又是哪里来的?”

独孤钺又哼了一下,倒是不像生气了:“你要到处去说你是周朝子民?”

“这又有什么不能说呢?我就是出身在周朝,我是周朝子民,也是大安子民。我倒是盼着,世人皆如我,坦坦荡荡的承认这些。”虞铮轻笑。

独孤钺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后道:“既然这样说,这些书都给你,你去修理。需要什么都给你。”

虞铮笑盈盈的福身:“多谢夫君。”起身后又福身:“妾多谢四皇子爱惜书本,珍惜传承。”

她这样郑重其事的,弄得独孤钺很有些不习惯。

他于是嗯了一声。

然后就下意识又去看她。

他不太懂。

她都没有因为他赏赐东西或者别的什么这样感谢他。为了一些破书……

他又去看那些书,着实很破。

但是或许虞氏说的对,汉人们确实都很会念书。


估摸着四皇子想说的也就说完了,后头他就很少再开口。

除非是谁问他,虞铮是一句也不问的。多数时候还是白侧妃说话多。

她一口一个四郎,叫的很自然,倒是不做作。

就是她每次叫,都看得出柳氏表情不自然。

今日家宴,结束后,四皇子表示就留在正院。

柳氏喜不自胜,白侧妃面上还笑,扭头就哼了一声。

虞铮与她前后脚走出去,正院还没出,白侧妃就道:“你当那金羚是什么好东西?一肚子阴损算计,她一心惦记着四皇子呢。十九了还没嫁,如今她回来,她爹军功足够高,她爹疼她,要是她执意还要嫁……”

虞铮皱眉:“那只怕是有些麻烦,想来这金姑娘这样的身份,若是进府的话也不能位份低了。”虞铮叹息:“只怕我是要退一步了。”

如今的皇子只有俩侧妃,六个侍妾的位份。

这之余你要还想要,那就是没有名分,那你养几个都行,说出去就是通房奴婢嘛。

但是这金姑娘既然是这么个来历,要进府,就只做个侍妾?

“你倒是乖觉。”白侧妃好笑:“你如今愿意退一步,她进来就得欺负死你。”

虞铮又叹了一声:“姐姐知道,我又没有什么依仗……”

“罢了,也不一定就进来。”白侧妃摇摇头:“先回去吧,不早了。”

走回去的路上,堆雪和灵芝就一直看着虞铮,想说什么。

虞铮不语。

她并不相信这两个丫头,着实没必要跟她们说什么。

她也不担心。

前脚太后才把她送进来,就是为了安抚那些还没死去的前朝臣子,那些人有用。

感谢自家亲爹在世时候名声好,亲自教导太子多年,自己这个侧妃无所谓得宠,但是肯定不会马上就被取代。

这事也不难办,估摸着皇帝是等着大皇子二皇子回京后,好立太子。

到时候太子定了,其余皇子就必须封王了。

这可不是皇朝中期的皇子,如今这些皇子们都有军功的。

等到时候能封王了,就会多出一个侧妃位置来。

那时候正合适。

白侧妃院儿里,她洗漱过后坐在榻上。

屋子里暖和,但是她身子不好,还是要披着斗篷。

“她倒是沉得住气。”

相思笑道:“她什么也没有,可不就沉得住气?进府也这许久了,都没与咱们四皇子同房,这日后保不齐四皇子都不去。她还敢怎么折腾?”

“这样也好,她肯安分比什么都好。不然那张脸可真是……”白侧妃哼道:“怎么说,也比金羚那女人强。”

“也不一定就进府,她十六岁那年就想嫁,不是也被拒绝了?”相思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白侧妃轻轻叹口气不说话,丢掉斗篷躺下去:“睡了。”

当年还在打仗呢,如今二皇子和四皇子是嫡出的,要立太子,首先是二皇子。

金羚的父亲手里有兵权,她要嫁四皇子,对二皇子来说也有好处。

次日一早,柳氏给四皇子整理衣着的时候道:“虞侧妃进府也许久了,您不去看看她?我看她人也安静,日常也没什么事情闹出来,听说就在院儿里写写字看看书,挺好的性子。”

柳氏以前不说这话,可要提起金羚来,她也一样紧张。

所以最好叫两个侧妃占住那个位置,别换上个真的控制不住的。

“嗯,知道了。”四皇子自己系上腰带:“你看她缺什么就给点,过年给她送点银钱去。”

他如今对虞铮当然没兴趣,也不是嫌弃她身世什么的,就……没有吸引到他?

总归会去的,暂时不急。

“好。”柳氏笑着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前几日进宫,祖母问我什么时候再生一个,夫君……”

四皇子看她几眼,在她脸上拍了一下:“晚上来。”

柳氏欢喜不已:“那我送夫君出去。”

柳氏与四皇子是年少夫妻,后来四皇子征战在外,夫妻两个聚少离多,这些年下来,就一个女儿。

如今不一样了,她必须尽快生下儿子,不然不好立足。

早请安,虞铮听着柳氏和白氏的唇枪舌战。

白氏太得宠,柳氏不可能对她心平气和。

差不多后,众人散场。

回到住处不多时,正院就送来了一些东西,还有些银子和铜钱。

朝廷已经开始铸币,但是旧的银钱和铜钱都还能用,等到时候慢慢的回收就是了。

也是因为这个举措,国内百姓们的恐慌才没那么厉害。

如今不是后世,钱币一旦要作废,会出大问题。

并不是每一个都能收到消息,收到了消息的人,也不见得相信。

识字的少得可怜,更多的人住在闭塞的地方,只要战火没烧到,改朝换代他们都不一定知道。

县太爷是谁他们也不一定知道,只要村子里的里正没换就行。

半上午的时候,前院来人了。

虞铮很诧异的听着来的小厮传话说四皇子叫虞铮去前院书房。

罗氏等人都有些紧张,虞铮点头:“这时候叫我去书房,想必是有事,这就走吧。”

罗妈妈拉她:“姑娘,换一身衣裳吧。”

“不必了奶娘,想必四皇子是有事,等不及的。”她笑着拍拍罗妈妈的手:“走了。”

她只带了一个堆雪,就跟随那个小厮走。

按说,小厮不该进后院,不过到底是初创,现在很多规矩都乱。

这府上还没有内侍呢,估摸宫里旧有的的死的太多,留下来能用的还要挑拣,暂时顶补上这个缺口。

到了前院,小厮领着虞铮一路往书房去。

这种府邸的建筑格局是差不多的,尤其是前院,都是差不多一样。

书房的位置很好找。

虞铮跟随小厮去了书房门口,就有人出来给她请安迎接。

虞铮点点头走进去,就见四皇子坐在书桌后,两侧的椅子上坐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眼熟,是个看起来有五十多的老人,另外两个三十多,不太熟悉。

她一进来,三人都起身。

她是皇子妃,是皇家妇,不行礼可以,但是要表示尊重。


独孤钺深吸一口气,却无话可说。

侍妾侧妃对他来说区别其实不大,不管虞氏是什么,他对她都会是一样的。

不过他此刻想,对于虞氏来说,侧妃和侍妾确实不一样。

但他就是有些不高兴,自己也不能深究为什么不高兴。

虞铮主动拉他的手,这手长得她喜欢极了。

“下回有什么事,我会先问夫君。今日只是事发突然,进宫之前,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好当着陛下和太后娘娘的面问。夫君不要动气,是我不懂事了。”她拉起独孤钺的手,在自己脸上贴了一下。

独孤钺收回手,皱眉看她。

虞铮就又拉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食指指关节:“夫君?”

她说话的口吻清清淡淡的,没有一点撒娇的意思。

但是此时此刻,她确实就是在撒娇。

独孤钺抿唇嗯了一下,这件事就这么翻过去了。

说实话,独孤钺很不理解后院的女人。

这些年在军中,跟着他的只有白氏。

别说是刚来的虞铮了,就是跟他成婚多年的柳氏,他也一样的不了解。

他以前就没怎么思考过女人们的想法。

柳氏和白氏暗中争斗他知道的,但是他就没在意过。

妻妾有别还能闹出什么花来?

今日,他想后院的女人确实很复杂,怪不得二哥说二嫂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后院斗的不得了。

虞铮倒了热茶放在独孤钺手边:“喝茶。”

独孤钺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了她几眼:“早些睡吧。”

虞铮点头说好。

正要叫人准备,就听着外头有人叫门了,虞铮真的想笑,并且也笑出来了。

听松将人带进来,果然是白侧妃那的人,老熟人了,相思。

相思进来行礼,今日没有说心口疼了,她说的是:“我们侧妃心慌的厉害,请四皇子去看看呢。”

独孤钺还没怎么样,虞铮站起来,也没说什么,就往里间去了。

人不能没有脾气不是?

她这一走,所有人都很意外。

相思都看了好几眼。

独孤钺道:“明日再去。”

“可是……”

相思的话被独孤钺的眼神吓回去了。

其实独孤钺也没怎么样,他只是看了相思一眼,他一贯的不苟言笑,自然叫人看着就有些发怵。

独孤钺进了内室,就见虞铮已经躺在榻上了,帐子还没放下来呢。

他走过去坐在了榻边:“你在生气?”

虞铮看他:“咱们府上应该养个府医,白姐姐身子不好,时不时就要病,总是叫太医未免不便,何况还有两个孩子呢。日后也用得上。”

独孤钺皱眉,这女人故意换话题吧?

他没追究,起身往净房去了,这就是要留下的意思。

白侧妃这边相思说了四皇子不来,屋子里安静的诡异。

第二次了。

“都是那虞侧妃甩脸子,她也好意思!她那样走了,四皇子好歹也要给她几分面子啊。奴婢想着上回说不准都是她故意的,拦着四皇子呢。”相思哼道。

白侧妃深深吸口气:“罢了,早些睡吧。”

她今日心乱如麻。

回来后就一直想,直到四皇子去了虞氏那,她更不放心。

她想在宫里的时候,是否她也该站出来,说自己愿意让出侧妃位置?

虞氏说了,所以四皇子就去了。

自己没有说,是不是就棋差一着?

越想越心慌,所以根本不能安心,这才叫相思去请人。

这会子人请不来,她也不想听相思那些话。

她想着虞氏怎么样并不要紧,四皇子不来才是要紧的。


果然,宴席还没结束呢,白侧妃那边就来人说她心口疼。

独孤钺站起来:“我去看看。”他回头看虞铮:“改日再来看你。”

虞铮含笑点头:“送四皇子。”

独孤钺多看了她几眼,点点头走了。

他一走,众人噤若寒蝉。

虞铮坐下来,慢慢的继续用膳。

众人吃不准她的态度,也不敢说话,只站在一边伺候着。

等吃饱了,虞铮起身:“都去分了吧。我的来历想必你们诸位也都有数。今日第一天进府就是这副光景,来日也未必能得宠。今日咱们初相见,并无什么主仆情谊可说,如果你们想调走,就跟我说一声,我不阻拦,只管走就是,只怕跟着我,也没什么前途。要是愿意留下来,你们的好处我都记得,不过留下来的日后再想走,便是背主。不管你们是什么时候做了奴婢的,都该明白背主的后果。”

众人忙道不敢,却也有人交换目光,心里真的想走。

确实一眼看去这位虞侧妃很难有机会出头的。做奴婢的谁还不想有个好主子呢?跟着不得宠的,谁也不好过。

其他人抬着桌子走,留下的两个丫头伺候她。

“你二人叫什么?”虞铮含笑问。

“回侧妃,奴婢叫红豆。”

“奴婢叫灵芝。”

“红豆你本名叫什么?”虞铮问。

“奴婢没有名字,还在家里的时候,就叫二妞。”红豆不好意思:“要是侧妃觉得不好听,就给奴婢改一个吧。”

“不是不好听,是红豆虽好,却常被人用的凄凉,何必呢?改改吧,我看你肌肤雪白,日后就叫堆雪如何?灵芝名字挺好的,长寿,就不必改了。”

堆雪谢过了虞铮就小心翼翼道:“白侧妃身子不大好,常年是病着的,奴婢听说她曾经受过伤,不知是不是真的。奴婢们也是今年进府伺候的,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知道……”她观察着虞铮的神情,见虞铮没有什么特殊表情才又道:“听说,四皇子十分宠爱白侧妃,若不是白侧妃的出身不大好,只怕就是正妃了。不过这么些年了,她也没有一男半女。”

“是啊,您今日进府,四皇子理应在您这里休息的,但是……您还是别动气,忍耐忍耐的好,毕竟白侧妃脾气古怪,就是四皇子妃许多时候也要避开她的。”灵芝接话。

“多谢你们,这就收拾了早些歇着,你们还没用膳。我刚来,许多事不熟悉,明日料想事多,这些话等过几日闲了咱们再来说。”虞铮笑道。

两个丫头就不再多话,利索的伺候她去休息了。

直到虞铮睡下,她才缓缓出口气。这些年关在齐家的后院里懈怠了,家人刚过世守孝那时候她不大与人接触。后来嫁了齐景升,也处处退让,不与府中人打什么交道,今日这一来,倒颇有些疲累。

她其实已经无所谓在哪里生活,宫中做宫女或者女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都说伴君如伴虎,伺候娘娘又何尝不是一样?

等熬到了有资历,在娘娘们跟前有话语权,那不是一朝一夕的。

如今进了皇子府上也罢了,就算是换一个职场吧。

她是大周朝的遗民,但既然大安的皇帝陛下不介意,她就要在新朝活的好。

她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梦里又是漫天的黄沙,以及山匪的怪叫,亲人们被屠戮的惨状。

满目都是血,满耳都是惨叫。

她惊醒后坐起身来。

许久没梦见过了,其实她当时被冲散,并未看见自己的爹娘兄弟姐妹是怎么死的,但她见到了尸体。

虽然护卫及时引来了官兵,可人还是没能救下来,财物也被掠夺一空。

二哥和四哥不知所踪,大姐和四妹妹也不见了,那里很乱,很难说他们能否逃出生天。

只是这几年都没人来找她,大概也是没了。

虞家四十一口人,加上奴仆有八十口人,全死在了随州的清风谷。

若非出事当日风沙太大,看不清路,马又受惊提前拐进岔道,虞铮也难逃一死。

后来她凭着父亲生前的身份,求助了随州刺史,才得以将全家人就地安葬。

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把他们送回老家去,北方的战乱愈发严重,没有山匪她也过不去。

那一年她十三岁,成了一个孤女。

那时候正是早春,北方还没有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早春,她一家人就那么惨烈的死在了黄沙中。

虞铮上辈子生活在红旗下,怎么可能见过这样惨烈的事?

来到了周朝,她家境富足,父亲是高官,母亲出身名门。偌大的虞府,富贵已极。甚至她祖母还有皇室血脉。很小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必太担心怎么过,唯一要在意的是,这里是古代,女人地位低下。不过她娘家强劲,自己受宠,十二岁时候就定下了婚事,侯府公子,也不是那个要当家的长子。

一切都很好,只等着她到了年岁成婚。开启另一种日子。

只是没想到,除了是古代,还是乱世。

大周的最后一个皇帝永和帝是个昏君,不折不扣的昏君,成天关在宫中求仙问道,为了一颗所谓的‘仙丹’,他不惜让人生取幼儿心肝。

大周已经是狼烟四起,可他坐在深宫里不管不问,任由奸臣蒙蔽,日复一日过着逍遥日子。

父亲是太傅,教导太子多年。

太子是个正直的人,也有心改革,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老皇帝的猜忌,朝臣的反对,以及一年比一年多的起义。

大周不是一下子垮掉的,大周是经过好几代人才垮掉的。

太子再是能干,也没法把这个倾倒的大厦扶起来。

他本人也死在亲征平叛的路上。可笑的是,他的死并非是大周的军队不行,而是士兵们根本没有粮草。

朝廷拨下来的粮草经过层层克扣,到了士兵们的手里,就是三天也吃不上一顿饭。

太子领兵又如何?

那些奸臣连皇帝都在蒙骗,一个太子,谁管呢?


陆珍深吸气:“我知道,可我……”她死死拉着虞铮的手:“你不知道,我进府当夜,他就要……我当时真的吓到了,他发了好大的火,我没有不肯认命,我只是真的很怕啊。”

虞铮点头,她能明白。

一样的家破人亡,虞家出事已经多年,虞铮也是守孝结束后才跟齐景升成亲的。

进四皇子府,也是和离后的事。

陆珍呢,她家人没了,未婚夫死了,她甚至没有时间平复这一切,就被送去六皇子府上。

不会有人考虑她的伤痛。

理智上,她应该放下那些伤痛积极迎接现在的一切。可情感上她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不管是什么时代的人,经历了这样的事,都可能会出现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虞铮能有现在的心态,主要是因为她两世为人。

就这她也是艰难滚过来的,陆珍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侧妃,六皇子府上来人了,说是来接陆侧妃的。”听松进来:“正院里,皇子妃叫您带着陆侧妃过去呢。”

虞铮蹙眉:“是谁派来的人?”

“说是六皇子妃。”

一说是六皇子妃,陆珍身子就是一抖。

她进府这几个月绝不可能只是被打了这一顿,只怕平时细碎的折磨也不少。

陆珍攥着虞铮的手,她的嘴唇都白了。

她真不想回去,她现在恨不得逃去天边!

可是她心里又知道自己逃不掉。

“珍娘,既然来接你,你只能回去。我答应你,我会求求四皇子,叫他说说六皇子。”虞铮抽出自己的手,捏住了陆珍的下巴,对上那张肿胀的,苍白的,带着眼泪的脸:“珍娘,我们能活下来不容易,别放弃,能活下来就是上天给了机会。我不知道怎么劝你,但是咱们不能放弃活着的机会。”

陆珍点头:“我……我知道……我知道,东君,你……你有空就来看看我,看看我……”

“好。”虞铮抱住她拍她的后背:“我一定去。”

陆珍重新洗过脸,被虞铮带去正院。

柳氏对上她们态度还可以,来接人的人也是客客气气的。

只说担心陆侧妃,好言好语的接人。

陆珍临走的时候拉着虞铮的手,好半晌才放开。

虞铮对她笑:“既然做错了,回去好好跟你们家皇子妃赔不是,都是一家子姐妹,没有过不去的。”

陆珍愣了一下之后道:“是,我回去一定会好好赔罪的。”

陆珍走后,柳氏道:“她们就是那样的。”

虞铮看过去,柳氏蹙眉有些厌恶:“储氏,赫连氏,还有大皇子妃马氏。她们都是一样的,皇子妃里,我和八皇子妃卫氏都是西河人,但是祖上还是汉人。她们不是。”

西河很大,独孤钺他们祖上是西羌人的一支,有过很多个名字。

他们的族人其实不算太多,他们这一支尤其不多,被先祖打败后一直就在西河。

但是西河那么大,也不光只有他们这些外族人。

柳氏白氏以及很多人家族都在西河生活了上百年,统称是西河来的。

但是他们内部之间其实也有细分是什么人。

归根结底,柳氏还是汉人。

“赫连氏性子最不好,还在西河的时候,二皇子后院里就死了几个人了。储氏性子还好一些,只是脾气实在暴躁。动不动就喜欢动手。”柳氏蹙眉,显然她也看不上这种行为。

虞铮叹气:“陆氏性子软,她一下没了爹娘,一时有些不能接受。也是她坏了规矩。”

皇家是不管你有没有服丧的,你不配合就是错。


皇帝都坐不直了,这宴会就要散了。

皇帝不让身边的内侍扶着,贵妃看不过去,只好亲自去扶着,小声嘀咕:“少喝几口不好吗?”

皇帝对她嘿嘿笑。

皇帝是非常宠爱贵妃的,贵妃如今管理后宫,除了一些事必须太后说话,其余的都是贵妃拿捏着。

皇帝走了,众人就该散了。

出宫的时候,冷风一吹,虞铮都觉得自己也要摇晃了。

青霜稳稳的扶着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柳氏身边。

青霜聪明,所以压根扶着自家主子就不往金侧妃那边靠,距离还是有点的,以免那边生出什么坏心思来。

独孤钺回头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虞侧妃喝多了。

虽然她走的笔直,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他就是直觉她喝多了。

独孤钺有点想笑,不过他只是扫了一眼而已,动作快的别人都不知道他到底看了谁。

上了马车,虞铮觉得有点冷,就把车里的斗篷披上。

马车摇摇晃晃,等回到府外,她已经睡着了。

是被青霜叫醒的。

青霜和堆雪一边一个扶着她,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站直。

在前院就与四皇子和柳氏告别,然后往回走。

越走越笔直。

越笔直越不对。

等她前脚回去,后脚独孤钺就来了。

一进来,就瞧见她在外间的榻上靠着,喊着好冷啊。

独孤钺觉得无语,这都快三月了,怎么还喊着冷?

不过罗妈妈知道她怕冷,汤婆子都预备好了。

因为她怕冷,屋子里的炭火入夜还是点上。

虞铮看独孤钺:“你来了?”

独孤钺坐下:“今日喝的这么多?”

虞铮皱眉:“没呢。”

她好似不高兴:“我没有呢。”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软糯的尾音,听起来像小钩子。

但是她自己是不知道的,她自己觉得自己还是冷静的很。

罗妈妈上前福身,说要扶着她先去洗漱一下。

独孤钺点头。

带着酒味的虞氏其实一点都不难闻,反倒是把她身上那脂粉气都冲出来了似得,他觉得特别……

像什么呢?

他到虞铮出来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虞铮换上了一身轻薄家常的裙子,鹅黄的颜色。

长发已经放了下来。

她被扶着,坐在了独孤钺身边。

就那么靠上去,眯着眼:“你累吗夫君?”

“不累。”独孤钺没动,由她靠着。

他觉得虞氏就是喜欢抱他,靠着他,反正就是黏着他。

这样似乎是不好,不过就在屋子里……算了。

“那是不是该睡觉了?”虞铮觉得自己要困死了。

独孤钺侧头看她几眼后嗯了一下,就去洗漱了。

等他洗漱好了,回来就见虞铮已经躺在里头榻上。

似乎要睡着了。

他走过来坐下,伸手在她下巴上摸了一下。

虞铮忽然嘀咕:“景哥,给我倒点茶,凉一些,好渴。”

独孤钺一愣,跟着走进来要伺候的罗妈妈也是一愣。

罗妈妈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祖宗……

独孤钺眼眸深邃,捏住了虞铮的下巴:“你在叫谁?”

虞铮被捏疼了,睁开眼看他:“夫君,你把我捏疼了。”

独孤钺不松手,只是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你叫谁?景哥是谁?”

虞铮眨眼,哦豁……

她伸出两只手,把捏她的那只手抱住,侧头看罗妈妈:“奶娘,给我倒茶吧。”

罗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这里她插不上嘴,只怕在这里耽误事。

虞铮把独孤钺的手拿开:“夫君,愿意听我解释吗?”

独孤钺抽回手,冷着脸,不说话,但也没说要走。


没有人为他们计较。

“别难过了,叫您进府来,是怕在外头您受罪。陪着我,咱们作伴,要是您如今处处难过提心吊胆,那我不是做错了吗?”虞铮拉着罗妈妈的手。

“哪的话。”罗妈妈笑了笑坐下来:“姑娘好就好。咱们府上还好,只是那金侧妃,不是个好相与的。”

“我知道,没关系的。防着她呢。”虞铮伸手摸罗妈妈的脸:“怎么还是很瘦呢,不都进补了么?”

罗妈妈这些年身子一直就不好。

“好着呢,还说我,你呢?”罗妈妈叹气:“没事,咱娘俩好歹在一起呢。”

前面的事儿最好不要想,回头全是血脚印,不如不看。

第二天一早,虞铮去请安,请安没什么。

就是金侧妃阴阳了几句说太后召见虞铮的事。

虞铮没怎么搭理,等结束后柳氏留下了虞铮说话。

“太后娘娘召见,你去了好好说话。我知道你跟陆氏交好,只是那毕竟是别人府上的人。你如今的身份是四皇子的侧妃,别意气用事。太后娘娘最疼爱四皇子,你别乱说话,那样对四皇子不利,对你也不好。”

“姐姐放心,我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虞铮点头。

柳氏为的是府上,是四皇子,她嘱咐一句是应该的。

“那就好,既如此就早些去吧。你只要不说四皇子的不是,太后娘娘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柳氏道。

“多谢姐姐提点,那妾就去了。”虞铮起身一福。

她走后,月桃笑嘻嘻的问:“您怎么这般好心了,还提醒她呢?”

“哼,你瞧金氏那样,我看着就生气。瞧着吧,金氏早晚要对上虞氏。”她哼笑:“我不帮一把,难道看着金氏弄死她?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月桃啊了一下:“也是,灵芝都被她弄去了,真是。”

柳氏不在意:“随便。”

马车到了宫门外停下,验明正身后,换了赶车的人,虞铮带着青霜,堆雪和听松。

皇宫大得很,她当然不走正门,不然中午才能到太后那了。

当然,这是规矩,她也不能走正门。

从西门进,马车还能走一截,这纯粹是图个快,要是靠两条腿走,那还得走到中午。

到了下车的地方,自有内侍领路,一路往太后娘娘的萱懿宫去。

到了萱懿宫外,自有人进去禀报,须臾又有几个内侍出来领路,进一道门,换两个宫女过来领路。

再进一道门,再换两个宫女,就这么进了几重门后,终于到了正殿外。

瞧见一个穿的很好的年长宫女笑盈盈的一福身:“请虞侧妃进来吧。”

虞铮对她轻笑也还了一礼。

然后走进去。

听松和堆雪是在停车的地方就丢下了。

这会子只有青霜,青霜也不能进门。

她只能站在外头。

虞铮走进去,被领着先给太后请安。

她磕头请安后,太后叫她起身:“过来坐,这宫里规矩真是繁琐的不得了,走累了吧?”

“多谢娘娘,妾不累。”虞铮笑着坐在她身边。

这会子,太后娘娘并不是坐桌椅,而是坐在地上。

是的,太后娘娘屋子里,有很大一块地方,就是日常坐着说话喝茶之类的。

当然,这屋子里有地龙,地上还用木头铺着,就是木地板了。

那里铺着很厚的羊毛地毯,放着几个圈椅,中间是四方桌子。

虞铮走过去,跪在地毯上,将绣花鞋脱在一侧,膝行坐在了圈椅里头。

太后看着她这样就笑:“不习惯吧?”

她还是头回见不需要教就知道怎么做的,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很多汉女们不敢这样当众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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