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飘落在宁王府后巷的槐树下。
苏瓷倚在树下,素白的指尖轻轻抚过荷包上嬉水的鸳鸯,赤金丝线在阴影处隐隐流动,有生命一般。
她将最后一针收在荷包内衬,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守门的婆子接过荷包时,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掂了掂荷包,满脸堆笑:“到底是玲珑绣坊的娘子,这针脚比宫里出来的还细巧。”
婆子全然不知,一根赤金丝线正顺着她的袖口悄然游向世子寝殿。
子时的梆子响过三声,苏瓷倚在王府外墙的梧桐树上,月光穿透新叶,在她掌心织就斑驳的光影。
腕间的凤凰尾羽忽然泛起灼热,她闭目凝神,感应着噬罪线的震颤。
寝殿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世子撕心裂肺的惨叫:“我的眼睛!
这些脸……这些脸在咬我!”
苏瓷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些被世子沉入运河的冤魂,正顺着赤金丝线爬进他的骨髓。
寝殿内烛火通明,窗纸上投出世子疯狂抓挠双臂的身影,皮肤下凸起无数挣扎的人面,要撕裂他的血肉。
“该收线了。”
她轻弹腕间的金丝,寝殿内顿时响起重物坠地的声音。
当侍卫破门而入时,只见世子瘫在满地狼藉中,锦缎亵衣渗出可疑的腥臊,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魂魄,再无往日的嚣张气焰。
三日后,醉仙楼头牌献艺,世子刚踏上二楼,便踉跄着栽倒在地。
满堂宾客看着这位素来跋扈的小王爷突然抽搐着蜷成一团,绣着金蟒的腰带应声而断。
藏在梁上的苏瓷松开指尖的银线,听着楼下此起彼伏的嗤笑,心中却没有半分快意。
忽然,她瞥见东厢珠帘后有一道青衫身影,正静静注视着她。
“姑娘这手移花接木的功夫,倒是比刑部的密探还利落。”
青衫公子把玩着手中的白瓷酒盏,案上摆着苏瓷昨夜落在巷口的缠枝莲绣帕。
窗外飘来的花瓣沾在他腰间的玄铁令牌上,隐约可见“监察御史”四个篆字。
苏瓷心中一动,却未露声色,只是淡淡一笑:“公子过奖了,不过是些绣娘的小把戏罢了。”
是夜,苏瓷回到绣坊,调弄着手中的丝线。
噬罪线突然自行结出九连环,赤金丝茧将她带入一个奇异的空间。
千架绣绷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