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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旧事全局

闻人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院里的石榴树又开花了。推开生锈的铁门,枝桠间簌簌落下几点残红。砖墙上新发的爬山虎正啃食着去年干枯的藤蔓,像一场静默的战争。我总以为老屋该是凝固在琥珀里的标本,此刻却惊觉它比我的记忆更早学会了生长。青石门槛上那道豁口,是祖父用铁锹铲煤时留下的。每逢梅雨,凹陷处便蓄起一汪水,倒映着母亲晾晒的蓝印花布。布匹在风里舒展成翅膀的模样,总让我错认成某种即将起飞的征兆。那时我常趴在豁口旁,看蚂蚁衔着碎米粒在光影里跋涉,直到暮色将它们的队伍染成深褐。东厢房的雕花木窗终究没能逃过白蚁。蛀空的木屑堆在墙角,像被时间嚼碎的往事。父亲亲手打制的八仙桌还在原处,桌面裂开的细纹里嵌着陈年油渍,混着腊八蒜的辛辣气息。记得每个除夕夜,这张桌子总被挤得吱呀作响。三...

主角:抖热   更新:2025-02-17 16: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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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热的其他类型小说《老屋旧事全局》,由网络作家“闻人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院里的石榴树又开花了。推开生锈的铁门,枝桠间簌簌落下几点残红。砖墙上新发的爬山虎正啃食着去年干枯的藤蔓,像一场静默的战争。我总以为老屋该是凝固在琥珀里的标本,此刻却惊觉它比我的记忆更早学会了生长。青石门槛上那道豁口,是祖父用铁锹铲煤时留下的。每逢梅雨,凹陷处便蓄起一汪水,倒映着母亲晾晒的蓝印花布。布匹在风里舒展成翅膀的模样,总让我错认成某种即将起飞的征兆。那时我常趴在豁口旁,看蚂蚁衔着碎米粒在光影里跋涉,直到暮色将它们的队伍染成深褐。东厢房的雕花木窗终究没能逃过白蚁。蛀空的木屑堆在墙角,像被时间嚼碎的往事。父亲亲手打制的八仙桌还在原处,桌面裂开的细纹里嵌着陈年油渍,混着腊八蒜的辛辣气息。记得每个除夕夜,这张桌子总被挤得吱呀作响。三...

《老屋旧事全局》精彩片段

老院里的石榴树又开花了。

推开生锈的铁门,枝桠间簌簌落下几点残红。

砖墙上新发的爬山虎正啃食着去年干枯的藤蔓,像一场静默的战争。

我总以为老屋该是凝固在琥珀里的标本,此刻却惊觉它比我的记忆更早学会了生长。

青石门槛上那道豁口,是祖父用铁锹铲煤时留下的。

每逢梅雨,凹陷处便蓄起一汪水,倒映着母亲晾晒的蓝印花布。

布匹在风里舒展成翅膀的模样,总让我错认成某种即将起飞的征兆。

那时我常趴在豁口旁,看蚂蚁衔着碎米粒在光影里跋涉,直到暮色将它们的队伍染成深褐。

东厢房的雕花木窗终究没能逃过白蚁。

蛀空的木屑堆在墙角,像被时间嚼碎的往事。

父亲亲手打制的八仙桌还在原处,桌面裂开的细纹里嵌着陈年油渍,混着腊八蒜的辛辣气息。

记得每个除夕夜,这张桌子总被挤得吱呀作响。

三婶腌的腊肉、二叔酿的米酒、阿婆纳的千层底,在蒸汽里模糊成团圆的形状。

后院井台的石缝间,去年落下的桂花瓣正在腐烂。

我弯腰汲水,辘轳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井水还是沁着铁腥味,却再没人会在黄昏时喊我


西墙根那排陶瓮沉默如禅者。

最大的水缸内壁长满青苔,积水里漂浮着去年中秋的月亮——不过是片被雨水泡发的白瓷碗底。

三叔公曾说这些陶器会吸人魂魄,吓得我们姐妹从不敢在瓮边说悄悄话。

如今把耳朵贴上去,竟真听见呜呜回声,不知是穿堂风作祟,还是当年被吸走的半句童言在瓮中发酵。

晾衣绳上最后那枚木夹子突然断了。

蓝布围裙飘落在天井的积水里,缓缓洇出云朵的轮廓。

这方寸水洼仿佛连通着地下河,十七岁那年的纸船仍在此处搁浅。

船身墨迹早已晕散,但
间,整个房间突然弥漫起老屋梅雨时节的气味。

窗外机械轰鸣声中,我清晰听见青苔爬上地板的窸窣。

新楼盘地下车库渗水时,防水层裂缝里钻出白色菌丝。

物业喷洒的除霉剂反而催生了更多绒毛状生物,它们在监控盲区聚合成人形,每到子夜便沿着承重墙攀爬。

保安老张说那菌人脖颈有块胎记,竟与族谱里投井的六叔公分毫不差。

儿童游乐场的塑胶地垫开始鼓胀。

掀开破损处,底下涌出带着稻壳的黑色沃土,三颗清朝铜钱正围着我的乳牙打转。

滑梯支柱突然萌发绿芽,枝桠间垂落的不是树叶,而是无数用红绳系着的鼠尾铜铃——它们响起的节奏与母亲当年摇纺车的声音严丝合缝。

物业剪断疯长的紫藤那日,所有住户的电视机飘起雪花。

雪花屏里浮出老屋雕花床的轮廓,檀木裂纹中渗出我新婚夜的落红。

电工在检修电路时触电身亡,他最后念叨的
米的木杵敲击声完美共振。

老年活动中心的麻将桌长出菌斑。

绿色霉斑蔓延成田字格纹路,骰子每次撞击桌角都会震落陈年谷壳。

李大爷摸到一张
时,我的乳汁开始散发雄黄酒香。

孩子在吮吸中瞳孔泛起青砖色泽,睫毛生长节奏竟与瓦楞草同步。

开发商送来赔偿金那天,纸币在验钞机里突然自燃,灰烬落地成霜,霜纹拼出祠堂族谱缺失的那页——所有被抹去的名字,正通过我胀痛的乳腺重新分泌。

最后一块宅基地浇筑水泥时,暴雨冲出了我的妊娠纹。

那些银白色沟壑在闪电中化作阡陌交通,稻穗从肚脐眼疯长出来,穗粒里包裹着拆迁协议的残页。

当收割机开进我的腹腔,孩子在产证红本上按下手印——那枚鲜红指纹深处,分明蜷缩着老屋门环上的貔貅。

午夜喂奶时分,吸奶器突然泵出带着泥沙的井水。

婴儿贪婪吞咽着,喉管里传出三十年前的辘轳声。

我们母子的剪影投在新建的玻璃幕墙上,与废墟里挣扎起身的雕花门框重重叠合。

当第一缕晨曦刺穿楼宇间隙,我听见全身骨骼发出椽木断裂的脆响——老屋在我的血肉里完成了最后一次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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