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的新旧伤疤宛如龟裂的陶器。
最骇人的是左肩上的伤疤,似被什么活物啃噬过。
“会缝合吗?”
他扔来针线。
“军医都被我杀了。”
我指尖发颤,那道伤口泛着青黑,分明是中毒。
线头穿过皮肉时,他突然闷哼。
“轻点,和十年前一样笨手笨脚。”
银针“当啷”落地,那夜暴雨如注,十六岁的我拖着中箭的少年躲进山洞。
他高烧呓语时咬住我手腕,醒来却问。
“你是巫医派来灭口的?”
“将军认错人了。”
我扯断线头。
“妾身告退。”
他忽然攥住我腕骨,将染血的帕子塞进来。
“明日随我出城。”
他不明缘由的吩咐,我却无力反驳。
四更天,小灵哭着摇醒我。
柴房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竟是独眼老仆。
“郡主……郡主发现他同您说话……”小灵掰开他紧攥的拳头,掌心是用血画的诡异符号,南疆部落联络的暗语,意为“小心替身”。
城外乱葬岗飘着绿莹莹的鬼火。
裴知衡的马蹄碾过白骨,突然俯身将我扯上马鞍。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
“抱紧,掉下去喂狼。”
密林深处亮着火把,十几个黑袍人正在焚烧尸堆。
焦臭味中,我瞥见尸体的右手虎口皆纹着螭纹,和裴知衡那半块残玉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闭眼。”
裴知衡蒙住我双眼的瞬间,长剑出鞘声如龙吟。
惨叫声此起彼伏时,有冰凉的东西爬上脚踝,是安乐郡主的碧鳞蛇!
我摸出发间毒针,却被蛇尾扫中手腕。
千钧一发之际,裴知衡徒手捏碎蛇头,毒牙离我咽喉仅半寸。
“你果然会用针。”
他舔去手背蛇血,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十年前那个小巫医,左手腕内侧有月牙疤。”
我下意识捂住手腕,说这只是胎记,实则是为掩盖救他时被咬的伤口。
他突然扯开我衣襟,月牙疤暴露在火光下尸堆爆出噼啪声,在他瞳孔燃起两簇幽火。
“说谎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况且能逃离我的人只有是死人。”
他笑着咬破我锁骨。
8裴知衡的獠牙刺进锁骨时,乱葬岗的腐尸堆突然炸开火星。
我攥着毒针扎向他颈侧,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焦土上。
远处传来马蹄声,他眼底猩红更甚。
他撕开我中衣将染血的残玉塞进心口。
“拿着它去城南驿站,找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