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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笑了笑，说道。
南湘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正在发色的布料，思绪却飘到了昨夜，吐在洗手池的鲜血，也是这样晕染开来，触目惊心。
她不敢再想了，怕被看出端倪，他从小心思细腻，总能够发现她的不同。
祁北的声音混着雨声，若有似无地传来：“暴雨要来了。”
他怀里抱着孩子们送的玻璃罐，里面漂浮着十二只萤火虫，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
南湘调试云台的手微微发抖，取景框里祁北的侧脸，竟与CT片上的阴影重叠，恍若正在氧化的蓝染布，一点一点，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果然生了病的人，做起什么都会忆起往昔，真是该死啊。”
南湘在心里暗暗骂道，可那眼眶，还是不可抑制地红了。
她迎着风，都是风吹的，沙粒迷了眼睛。
5.工坊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祁北突然握住她调整三脚架的手。
那温度透过创可贴传来，南湘这才发现，食指不知何时被画框的木刺划破，血珠正缓缓渗入亚麻布料。
深蓝的丝帛在檐角飘摇，将两人的身影绞成青紫色的漩涡。
“你总学不会照顾自己。”
祁北低声埋怨着，撕开新的创可贴，上面印着幼儿园午睡故事里的小熊图案，还沾着些许彩铅粉。
南湘望着他低垂的睫毛，十七岁那年，少年在画室为她包扎膝盖的画面，穿透雨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时浸透校服的颜料也是这般蓝，像永远不会凝固的夜色，而如今，这夜色，却似乎要将她吞噬。
直播间突然涌入大量观众，弹幕都在惊叹蓝染的渐变过程。
南湘将镜头转向晾晒院，祁北正踮脚整理那些飞舞的绸缎。
靛蓝、藏青、黛色层层漫卷，最深处近乎墨黑，恰似她病历本上每日新增的病程记录，一点一点，将她的生命推向黑暗的深渊。
暴雨倾盆而下时，祁北的白衬衫紧贴着后背的肌理，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
他护着南湘穿过天井，潮湿的蓝草气息里，隐隐混进一丝血腥味。
南湘数着第七次心悸，恍惚间看见晾晒杆上的布匹正在褪色，就像她偷偷停掉的靶向药，生命正从指缝间，一点一点地氧化成灰。
<6.深夜的工作室里，祁北将烘干的蓝染方巾叠成天鹅的形状，专注而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