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轻柔的花雨。
江逾白手中那支精致的狼毫笔尖,就那样悬在了夏蝉那如黛的眉间,迟迟未曾落下。
她安静地凝视着,目光专注地数着他白大褂上跳跃闪烁的光斑,从第一颗纽扣开始,一颗接着一颗,仔细而认真,然后顺着视线移到袖口卷起的褶皱,可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数不清他睫毛颤动的频率,那频率仿佛藏着某种神秘的节奏,让她捉摸不透。
“唐代的垂珠眉应当使用螺子黛。”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笔尖轻轻扫过她秀美的眉骨,江逾白温热的气息如同一缕微风,轻柔地拂过,瞬间染红了她粉嫩的耳垂,“明日我去药材库找找青金石来研磨。”
夏蝉紧紧地攥着裙摆上那精美的流苏,金线深深地勒进了她柔软的掌心,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他总是这样,看似不经意间,把那份深深的关切巧妙地隐藏在那些古老的医典掌故之中,就如同开药方一般,郑重而详细地列出各朝各代的妆品制法。
前日送来的那只盛着玫瑰胭脂的汝窑盏,他认真地说是宋代宫妃的养颜秘方;昨夜又不辞辛劳地捎来嵌着珍珠粉的琉璃瓶,还一脸笃定地非说是《齐民要术》里记载的玉容散。
<在一个蝉鸣骤然齐声响起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江逾白突然伸出手,坚定地握住了她执笔的纤细手指。
夏蝉的素描本上,原本清晰勾勒的仁心堂那精致的飞檐翘角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被一层朦胧的雾霭所笼罩。
取而代之的,是他执卷时低垂的侧脸,那侧脸的轮廓在她的笔下显得如此迷人而深邃。
松烟墨在宣纸上缓缓地晕开,如同她胸腔里那逐渐蔓延开来、无法抑制的缕缕情愫,丝丝缕缕,缠绵不绝。
“画错了。”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无奈和宠溺,引导着她的手在纸上添上了几笔。
他腕间的腕表不经意间硌得她的脉搏滚烫发热,那触感仿佛是一颗炽热的火种,瞬间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
原本那低垂的侧脸刹那间忽然变成了两人初见那日的油纸伞,伞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两只相互依偎的雀儿,它们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柔情蜜意。
夏蝉慌乱地想要遮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