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传来抓挠声。
曾羽摸到冯瑶腰间冰冷的铜钱剑,反手刺穿头顶木板。
粘稠的黑雨倾泻而下,浇灭了最后一点磷火。
在绝对黑暗中,他清晰听见冯瑶的银牙咬破唇瓣的声响。
“西南坤位。”
染血的气息拂过耳畔,曾羽感觉到冯瑶带着自己横向翻滚。
原先的位置立即传来利齿啃噬青砖的脆响,某种多节肢的物体擦着他骨折的左臂爬过。
癌痛引发的晕眩越来越重。
曾羽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将暗藏的银针刺入锁骨下的穴位。
短暂清醒中,他摸到暗格底部凹凸不平的刻痕——是八卦盘缺失的巽卦方位。
“赌一把。”
曾羽拽过冯瑶的手按在刻痕上,自己则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铜钱剑。
当冯瑶的殄文咒语与他的鲜血同时触到卦象,整面地板突然翻转。
两人跌回阁楼时,所有异象都已静止。
风铃残骸安静地躺在月光里,陶土娃娃化作满地腥臭的淤泥。
曾羽撑着想站起来,却被心口炸开的剧痛逼得跪倒在地。
冯瑶的绸伞只剩焦黑骨架,她撕下旗袍内衬给曾羽包扎手腕时,指尖无意识擦过他突起的腕骨。
曾羽正要说话,却看见对方后颈浮现出与陶娃娃如出一辙的朱砂痣,那点殷红正在皮下缓缓游走。
阁楼窗外忽然响起沙哑的梆子声。
曾羽摸出怀表,表盘玻璃不知何时出现了蛛网状裂痕,逆行的指针停在民国二十三年的刻度。
冯瑶迅速用伞骨挑开窗缝,月光下,整座宅院的飞檐都挂上了倒悬的襁褓。
月光穿透倒悬的襁褓,在青砖地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冯瑶的绸伞骨架突然发出蜂鸣,那些褪色的襁褓竟像活物般朝着窗棂蠕动。
“别碰!”
曾羽抓住冯瑶手腕往后扯,喉间涌上的血腥气让他踉跄着撞在雕花木架上。
他摸出怀表抵在窗缝处,表盘里逆行的时间突然加速流转,襁褓上渗出的黏液瞬间蒸发成青烟。
吴老太太的尖叫声就在这时刺破夜空。
两人循声撞开西厢房木门时,老人正蜷缩在霉变的被褥里抽搐。
她枯树皮似的手指死死抠着床沿,浑浊的眼球倒映着满墙游动的朱砂符咒。
“地下。”
她突然抓住冯瑶的旗袍下摆,指甲缝里渗出的黑血在绸缎上晕开诡异的纹路。
曾羽蹲下身时袖口滑落半截绷带,暗红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