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裹着锦缎的家谱。
当她抖开丝帛,数十枚干枯的脐带如蛛网垂落,每根都系着褪色的长命锁。
“周氏女眷生育记录。”
她指尖掠过墨迹斑驳的难产而亡和连续九代长子皆在七岁夭折。
书架深处传来纸张摩挲声。
曾羽警醒转身,却见穿中山装的老者正用放大镜比对族谱与墙砖铭文。
“你们也发现了?”
周教授从眼镜上方打量二人,袖口露出的腕表链竟是青铜打造的蜈蚣节肢。
“这座宅院根本是座活祭坛。”
月光忽然漫过窗棂,满室尘埃在光柱中跳起诡异的舞蹈。
周教授颤抖的指尖点在族谱某页:“看这代家主周墨卿,他在儿子七岁生辰那日……”泛黄的宣纸上,家主画像被人用朱砂划去双目,批注写着借命二字。
冯瑶的伞骨突然指向东南角博古架。
曾羽顺着望去,发现所有瓷瓶的冰裂纹都在月光下拼成婴孩笑脸。
当他用灵视凝视,那些裂缝竟渗出暗红血丝,顺着木纹流向地板某处。
“劳驾。”
冯瑶将青瓷茶宠掷向血线汇聚点。
砖石塌陷的瞬间,暗格里飞出成群血蝶,翅翼上的磷粉在墙面投影出民国女子的剪影。
那影子正抱着襁褓走向井台,每走一步都有黑水从裙摆滴落。
曾羽抓住即将坠入暗格的族谱,封皮夹层突然滑出张地契。
当他展开泛着鱼腥味的桑皮纸,阁楼平面图上的梁柱位置竟与人体经络图重叠,标注处用殄文写着“怨气枢”。
窗外老槐突然无风自动,焦黑那半截枝干簌簌剥落炭壳,露出内里鲜红如血管的木质。
冯瑶推开吱呀作响的雕花窗,发现所有枯枝都指向西侧塔楼——那里本该是图纸上的阁楼位置,此刻却笼罩在雾状黑影里。
“子时三刻。”
周教授的表链蜈蚣突然咬住自己尾巴,青铜关节碰撞出类似更漏的声响。
他慌忙收拾资料后退:“老宅的梁木会在寅时换气,切记。”
话音未落,整座书房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案头镇纸滚落在地,露出底部暗刻的八卦阵,阵眼处嵌着的正是病例档案上那种双头蜈蚣徽记。
曾羽扶住倾倒的书架,看见自己掌纹在灵视中变成流动的咒文。
冯瑶用伞尖挑起地契对着月光,桑皮纸渐渐显现出血色箭头,笔直指向阁楼方向。
当最后一道纹路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