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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医妃:农女巧当家完结文

未燃花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有林老太在厨房,林轩久不放心她,便一直守着锅灶,直到粥煮好。取碗时,林轩久发现大些的碗都不见了,柜子里只余下几个豁口的小碗,装不下多少东西。回头隐晦的瞧了一眼林老太,林轩久盛了满满两碗,又墨迹了半天才端走。她一手一只碗,走到西屋,发现门是开的,刚才她出来做饭,屋门分明是关好了的,赵氏腿不便,不会进出。难道……林轩久心中一跳,连忙加快几步走进屋,待看清屋里,她不由一愣。赵氏边上,守着一个黑黢黢的泥人,瘦瘦小小的还没林轩久高,衣衫脏兮兮的还尽是破洞。“姐。”泥人叫了她一声。熟悉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唤醒了林轩久的记忆,她不由失声惊呼,“阿迁?”她的弟弟林迁,平日里给谢大善人家放牛,一个月赚十文钱,吃住都在善人家里,只有月初才能回家一趟。可...

主角:林轩久阿九   更新:2025-02-16 16: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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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轩久阿九的其他类型小说《田园医妃:农女巧当家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未燃花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林老太在厨房,林轩久不放心她,便一直守着锅灶,直到粥煮好。取碗时,林轩久发现大些的碗都不见了,柜子里只余下几个豁口的小碗,装不下多少东西。回头隐晦的瞧了一眼林老太,林轩久盛了满满两碗,又墨迹了半天才端走。她一手一只碗,走到西屋,发现门是开的,刚才她出来做饭,屋门分明是关好了的,赵氏腿不便,不会进出。难道……林轩久心中一跳,连忙加快几步走进屋,待看清屋里,她不由一愣。赵氏边上,守着一个黑黢黢的泥人,瘦瘦小小的还没林轩久高,衣衫脏兮兮的还尽是破洞。“姐。”泥人叫了她一声。熟悉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唤醒了林轩久的记忆,她不由失声惊呼,“阿迁?”她的弟弟林迁,平日里给谢大善人家放牛,一个月赚十文钱,吃住都在善人家里,只有月初才能回家一趟。可...

《田园医妃:农女巧当家完结文》精彩片段


有林老太在厨房,林轩久不放心她,便一直守着锅灶,直到粥煮好。

取碗时,林轩久发现大些的碗都不见了,柜子里只余下几个豁口的小碗,装不下多少东西。

回头隐晦的瞧了一眼林老太,林轩久盛了满满两碗,又墨迹了半天才端走。

她一手一只碗,走到西屋,发现门是开的,刚才她出来做饭,屋门分明是关好了的,赵氏腿不便,不会进出。

难道……

林轩久心中一跳,连忙加快几步走进屋,待看清屋里,她不由一愣。

赵氏边上,守着一个黑黢黢的泥人,瘦瘦小小的还没林轩久高,衣衫脏兮兮的还尽是破洞。

“姐。”泥人叫了她一声。

熟悉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唤醒了林轩久的记忆,她不由失声惊呼,“阿迁?”

她的弟弟林迁,平日里给谢大善人家放牛,一个月赚十文钱,吃住都在善人家里,只有月初才能回家一趟。

可笑的是,过往林老太就连这区区十文钱都不曾放过。

每次阿迁回家,林老太都会堵在门口,不把钱交出来不让他进门。

可今天可不是月初啊。

林轩久心中微动,有些了然,温和道,“阿迁,你回来了。”

林迁低着头,“我听人说家里出事了,担心娘跟姐姐,就跟老爷告假回来了。”

他拧着衣裳小声说,“我这个月可能就没有钱拿回来了。”

林轩久心中一酸,林迁才八岁啊,大伯家阿春十二岁还在家里吃吃喝喝,最多下地帮帮忙,她的弟弟八岁就要出去给别人放牛赚钱。

她捧起弟弟的脸,“没事,今后也别去了,在家帮着照顾娘吧。”

林迁吃惊的瞪大眼睛,连连摇头。

“这可不行,阿奶会骂死我们的,我在老爷家里挺好的,一天给吃两顿饭呢,我要是回家,你跟娘就吃不饱了。”

很好,好的很!

林轩久怒气蹭蹭的冒。

早年赵氏绣个没停,赚了那么多银子,都给林老太搜罗去,补贴给大房,等赵氏不能再赚钱了,就连口饭都不给。

还打发八岁的林迁出去赚钱,林老太心肝都黑透了。

忽然觉得昨儿就那么揭过,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她心里默念几遍来日方长,才压下怒火。

“别怕,你先在家里待着,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赵氏轻叹一口气,“是娘不中用,要不是我眼睛坏了……”

“娘你别乱想,是那老虔婆太刻薄了。”

林轩久是真恶心,连句阿奶都不愿意叫了。

赵氏闭了眼睛,一线眼泪从眼角滑下,林迁也愁苦着脸。

林轩久却想着她的便宜爹,好像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傻子,一直没听说出事,应该还好好的在,怎么至今没能见到。

“娘,我爹呢?”

赵氏抿嘴,半晌才道,“在呢,县里码头上给人搬货。你爹他脑子不太好,记不得路,每个月大伯会去县里看看他,给他送点吃食,顺道领了他的工钱。”

只是领来的银钱,二房半点见不着。

她是见不到丈夫的,这都几年了,关于林福的全部消息都来自于林强。

林轩久,“……”

原来她家不是没钱,赵氏跟弟弟也不是吃白饭的闲人,而是钱都给大房、阿奶搜刮去了!

大房一家拿着他们血汗钱,却对他们一家喊打喊杀逼上绝路,良心真真都喂了狗!

“先吃饭吧,我煮了小米粥。”

林轩久努力平复一下怒意,还拉起了阿迁,“你去洗洗,换件衣服来。你吃饭了吗?”

阿迁摇头,“我昨夜就听到消息,但是路黑不敢走,今早天一亮就出门了。”

林轩久才记起来,弟弟干活的谢大善人可离他们村不近,有足足十来里路呢!

林迁一文钱都没有,肯定是两只脚走回来的,想想这一路的艰辛,林轩久的心里真是又软又酸,这傻小子哎!

她把刚煮好的粥,一人一碗,塞给赵氏跟林迁。

“先吃,不够锅里还有。我也去盛一碗。”

和上门,林轩久眼底凶光毕露。

气死她了!

这老虔婆,这不要脸的林强一家人!

待她走进厨房,没看到林老太,她心有所查,连忙揭开锅盖,果然剩下的大半锅小米粥也不见了。

锅里空空如也,连口米汤都不剩,比舔过的还干净!

林轩久露出了残酷的笑容,还真让她猜着了!

方才熬粥时候,林老太眼珠子都要掉进锅里去,她一次只能端走两碗,剩下的留锅里会有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

刚巧她给赵氏买的药材里,有种药带毒性,需要与其他药材同服才能中和。

她看林老太眼神不对,便盛出两碗后,将这药偷偷下锅里一起煮了。

若林老太没那心思,她再用药材中和下自己吃掉,最多粥的口味差点。

可不得不说,林老太真不会让人失望啊,不但偷了,还偷的一干二净。

那药毒性不弱,直接吃下去,轻者呕吐腹泻,重则便血、肾衰竭。

她不急不缓的走去了东屋。

隔着门都听到里面的笑声,“多吃点,搁了好多红糖呢,咱们都吃光,气死那个小傻子。”

林老太正得意呢,抱着大房最小的儿子林渠,一勺一勺的往孙子嘴里塞粥。

抽空自己也吃了几口,这小米粥煮的火候恰到好处,米粒煮散,口感软糯,重点是加了那么多红糖,真甜。

王氏端着碗担心道,“不会有事吧?”

“有什么事?我是她奶,我吃她两碗粥怎么的了。”

林老太吃的直咂嘴。

“嘭!”

门被从外面推开。

林老太吓的一抖,半碗粥差点扣自己手上。她骂骂咧咧,“杀千刀的小贱人,你要吓死人啊!”

“偷来的东西好吃嘛?”

林轩久冰冷的视线扫过,大房一家都在,一个不少。桌上菜色丰盛,五盘菜里三盘都有肉,另还有一砂锅小米粥。

亏得林老太做得出来,为了全装走,连砂锅都用上了。

林老太眼睛一瞪,一脸的无赖。

“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你那穷酸样儿,有啥值得偷的了?”

她就等着傻子指认那锅粥呢,就可以趁机奚落她。

结果林轩久视线只是小米粥上打了个转,落在了被林老太抱在怀里正喂粥的阿渠身上。

“下作手段弄来的东西少给孩子吃点,也不怕遭报应。”

她是想着林渠还小,那粥里加的料挺重,别真吃坏人了。

谁想到林渠满是敌意的瞪着林轩久,“傻子你是不是想吃粥?”

他一口口水吐进了粥碗里,十分得意的笑着。

“你吃不了了,这是我的了!”

恶毒又无耻,那表情跟林老太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这人,不买药又不看病,就在这胡说八道,走走走,别碍着我们生意!”

伙计说着就要赶人,林轩久被推推搡搡轰出了门,她抓住门板跟伙计僵持着。

“你去找掌柜的通报一声,或者找个会辨药的人去验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伙计打断了,他笃定道,“我就会辨药!况且我们益康医馆的药材都是正经老牌商人那儿收来的,不可能有问题。”

林轩久气的够呛,不怕不懂,也不怕懂,就怕像伙计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才是真的麻烦。

她有心提点,钩吻根毒性不小,万一被误食,真有可能弄出人命,“那五指毛桃……”

“你有完没完?”

伙计勃然大怒,一发狠把林轩久直接推了个跟头。

“我看你就是来闹事的,快点走,不然我要报官,把你抓走!”

林轩久摔的屁股痛,脸也沉下来了。

“你们铺子卖着有问题的药材还不许人说了?”她本就嗓门大,这是她自带技能,火气上来,一声吼的整个大堂为之一静。

伙计脸色难看的不行,心中恨的要命。

林轩久看到了他混杂在愤怒中间的慌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怒道,“医者仁心,身为医者若是医术不精也就罢了,若是没有颗仁心,那趁早改行当屠夫去!”

楼上正接待贵客的医馆掌柜闻清谭闻言一顿,对这个在自家铺子闹事的姑娘生出了些许兴趣,忍不住分了神去听楼下动静。

端坐在茶案后的青年公子,视线都不斜一下,淡淡道,“闻郎中你去处理吧,我左右无事。”

这青年模样清雅俊秀,生的极好,姿态优雅,只可惜面色青白,一副病容,眼下才初秋,就已经穿上了夹层的衣裳。

闻清谭吓出一身冷汗,偷眼见青年公子并无不悦,这才连道感激,说了不少好话,躬身退出了房间。

贵客室里,青年公子吩咐道,“飞星,你去看看。”

侍立在一边的小厮,心有奇怪,但依言领命去了。

青年公子手指轻叩桌面,没想到当初随手在山道下救上来的小丫头,居然还有这般气魄与心性,倒不像是个普通农女。

闻清谭到大堂,老远就听到自家伙计梗着脖子喊,“你就是来讹诈的,我要报官。”

“去啊,报官来好好查查,到底哪个黑心肝的卖假药。”林轩久也怒了。

闻清谭连忙出面打圆场,“姑娘消消气,有话进来说。”

医馆素来讲究一个名声,而他们益康医馆又是以品质为招牌,若真出现了假药,他们医馆就完了,闻清谭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林轩久没好脸,“不去了,不敢进,怕进去出不来。”

她拍拍屁股,“不管你知不知情,那五指毛桃,好好去验一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闻清谭不解,却还是依言去柜台验药。

那伙计脸色瞬间煞白,完了。

五指毛桃属于便宜且常见的药材,这种经过炮制的根茎,很难再辨认原植。

闻清谭闻了闻,又切了一小块尝了下,这才脸色剧变,“去,把那个姑娘叫回来。”

伙计木着脸准备出门。

闻清谭眼睛微眯,突然喊住他,“小贺你留下!”

他指了另个伙计,“郭常你去,记得对人家客气点。”

林轩久憋着一肚子火,颇有些无力,有心帮人家,医馆还不领情。

可让她站大道上告诫众人,只怕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还觉得她在败坏医馆名声。

当她被人客气的叫住,请她回去的时候,林轩久有气不想再管,可到底怕有无辜顾客误买毒草,平白遭了祸事,只得拉着脸又回去了。

这次是被郑重的请进了内室,还奉上了一杯好茶。

闻清谭见到林轩久便行了大礼,郑重道谢。

“姑娘,今日多亏有你,否则老夫医馆开不下去只怕都是轻的,是老夫太过疏忽了。”

这话并无夸大,若让人得知他们医馆有剧毒草药混入药材中,哪还有人再敢来找他们买药。

更有甚者,若没有林轩久发现,让这钩吻断肠草卖了出去,误伤了人,他们医馆还将会摊上官司!

闻清谭真心实意的道谢,感激不已。

被这般郑重道歉,林轩久郁气散去了大半,反倒不好意思。

“不妨事,既然看见了,就提醒贵店一句。掌柜的别怪我多事,扰了你生意就好。”

话虽如此,可若真是这般,为何会在常见的五指毛桃中混有钩吻这种毒物。

只看那钩吻根部炮制的与五指毛桃一般无二,便知是刻意为之。

若不是林轩久时常处理钩吻,从根到叶,从新鲜草植到干燥药材,接触了无数次,也不能立即辨识出来。

只怕其中另有隐情,不过这都不是林轩久该管的事了。

林轩久抱出背篓,“我想卖些药材,都是我自己采摘炮制的,品质尚可,能否麻烦掌柜的看下。”

闻清谭挨着验查,每种药材都单独分装,品质绝佳,药效保存的很好。这种炮制药材的手段,应当有名师指点。

“这些药材都不错我铺子里都收了。”

他出去了一趟,回来递上了一只锦盒。

林轩久并没有接,“我还要买一些药材。”

她一一道出药材名称与份两,都是赵氏要用的药。

闻清谭记好,交给伙计,不一会就配好送来,林轩久打开包装,除了她要的药材,另还有一只成色不错的老参。

林轩久,“……”

这人不送她点什么心里头不舒服是么?

那只老参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带来的药材都是寻常药,卖不了多少钱,能抵赵氏的那几味药就差不多了,哪里还值得一根老参。

林轩久默默收下了药材,却把老参取了出来。

“掌柜的,咱们按规矩办事,您念在方才的情分收了我的药,已然是破例。其他谢礼就不必了,日后若我再采了药,还望掌柜的行个方便就好。”

闻清谭爽快的答应,又笑道,“既然规矩办事,你药材的价格算下来三十一文钱,买的药材是十八文。”

他数了十三文钱递过来,这次林轩久没有拒绝。

她带来的药材,闻清谭是按照医馆的卖价算的,比收购价高不少。可闻清谭一心想还点人情,再推拒下去就没意思了。

况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眼下实在囊中羞涩,一文钱都没有,有这些钱正好能解燃眉之急。

想罢,林轩久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铜板。

不骄不躁不卑不贪。

是难得沉稳的好性子,闻清谭态度越发和蔼了。他有心结交,试探的问,“姑娘辨药如此厉害,想必也会医术?”


林轩久还在说,林强已经追了上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跟拎小鸡仔似的,抓着她领子提起来,抬手就给了她两个大耳光。

“朱里正,你看看这个不孝女,她居然动手打奶奶!这简直反了天的,里正,这种不孝不悌的白眼狼得好好教训!”

林强想的好,一个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阿九一个小辈,被长辈教育不是应当的吗?

朱有贵惊得说不出来话,“你……你怎的如此……”

他大喘一口气,指着林强,气的手抖。

“你这般做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还不快把人给我放下。”

林轩久脸颊火热刺痛,她眸光暗暗,下了狠心咬破自己舌头,一开口血便顺着嘴角流下来,声音虚弱。

“……娘,去看我娘,他们要打死我娘!”

都成这模样了还惦记她娘,瞧着真真可怜的让人心疼!

“走,去林家,我倒要看看,林家是不是天王老子,说打死人就打死人!”

朱有贵招呼自家闺女背着林轩久,带着大半个村的人,浩浩荡荡的往林家小院过去。

无人看到的角度,林轩久勾起嘴角,心中冷笑。

林强心中咯噔一声,心道坏了,撒腿往家里跑。

只是一众村民比他更快的赶到了林家,众人探头往里一看。

哦豁,赵氏前襟都是血,腿也坏了,只能在地上爬。

林老太则舒舒服服的坐椅子上,骂道,“你个烂肚肠的贱妇,你生的赔钱货敢打老娘,待会老大把她抓回来,老娘非得打死她!”

“林家大娘你先消消气,别忙动手。”有村民开口劝着。

林老太这时才注意到一院子的乡邻,当即挤了两滴眼泪。

“哎呦,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哟。哪家不是长辈给闺女说亲,就那么嫁出去了。我们家里的倒好,不同意就要死要活的,还打杀我这个当阿奶的!里正你是村长,可要给我做主啊,这种黑心烂肚的小贱货,得绑了她去烧死!”

她哭的伤心,可总觉得气氛不太对,乡亲的神色古怪,怎么看都不是同情。

林老太愣愣的看着众人或厌恶、或嘲笑的模样,哭不下去了。

林轩久跌跌撞撞的奔到赵氏身边,母女俩俱都凄惨无比,当即抱头痛哭。

“娘,我带了里正来,没事了,阿奶不能再打你了!”

有妇人看不过眼,“林老太,你都干的什么缺德事啊?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积德,你瞅瞅把你家二郎媳妇打成啥样了?还有林强你一个当大伯的,这么打侄女合适吗?”

“就是!里正你可得给赵二娘母女做主啊,瞧瞧她们母女里一身的血哟,真是造孽!”

“咱们村出了这么恶毒的一家子,简直败坏名声,今后村里的后生还怎么娶媳妇啊!”

“里正,这事可不能姑息!”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有阿九先前的求救,又亲眼见到林强俩行恶,对搓磨二儿媳的林老太也特别的厌恶。

“胡说八道,明明那小贱蹄子把我手都给烫伤了,你们一个个的都眼瞎没看到吗?”林老太恶狠狠的瞪着林轩久,那模样恨不得吃了她。

村民看着林老太的手,蜡黄皱巴巴的皮肤,看不出多少烫伤的痕迹。

倒是再看赵氏母女俩,林轩久两边脸上各有一个巴掌印,通红通红的,头发凌乱,故而也露出了脑袋后面的血迹跟肿包。

赵氏的情况只有更惨,衣裳没来得及换,前襟那一大片的血,还有上着夹板的腿,真是吓死人了。

林轩久低垂着头,走到朱有贵跟前跪下,“我不是故意伤阿奶,是她要我跟娘的命,我不反抗就要给他们打死了。”

赵氏嘴唇蠕动,感到林轩久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便咽下到口的话,只是低声啜泣。

她们母女俩越是如此,村民越觉得她们可怜。

朱有贵锋利的视线扫向林强,“林家老大,你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你这个样子,太让人失望了。你就没想过,你们这样子做,传扬出去,你家林田要怎么做人?你们还要不要他考童生、考秀才了?他是个读书人,名声要毁了,再好的学问又有什么用?”

一样的话,从里正嘴里出来意义就大不一样,林老太终于慌了神,一想到打个傻子会害的自家林田当不上举人老爷,吓得哭了出来。

林强也吓的变了色,“不不,村长,我们没有要打死赵氏,就是……阿九她不听话,我们才教训一下他们母女俩,没用力打,真的,她这些伤大部分都是自己白日里摔的。”

“自己摔的?我娘好好怎么会摔下山?她是为了我被阿奶推下山的!”林轩久眼底压抑着怒火,转向朱有贵,“里正,我跟娘在这个家里活不下去了,阿奶要卖了我换银子,我娘一直伏低做小,只是稍有不顺阿奶的意,就要被活活推下山道摔死。”

朱有贵神色一怔,怒视林老太,“可有此事?”

“没有!”

林老太再糊涂也知道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不能认下这件事,不然她就真完了。

“阿奶不是以五两银子将我卖给了隔壁村瘸腿刘家大牛?”

林轩久步步紧逼。

在一众村民不屑愤怒的视线注视下,林老太腿抖的筛糠一样,到底不敢承认。

“什、什么卖!说的那么难听,这是正经说亲,阿奶又不知道你脑子好了,说给一户瘸子也没不妥。”

“村里家家户户都是长辈相看,你咋就不成了?”

林强眼睛一转突然道,“她们母女俩一身伤回来,怕是记恨我娘,不知是自己在哪里摔了的,来诬陷人。”

林老太眼睛一亮,林轩就蹭的站起身,抢先怒道。

“大伯言语太诛心,我自然是有人能证明的!我回来路上遇到了贵人相助,可要寻去贵人那里一辩真伪?”

林老太本就心虚,哪里敢去辨真伪。

“那、那也不能证明是我推的!她们娘俩自己失足摔了,跑来赖我!”

林老太也不坐椅子了,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哭。

“臭娘们自己摔了诬陷我老太婆,还有没有天理啦?”

林老太矢口否认,可村民心里门儿清,这赵氏母女八成就是林老太推下去的。

“林强,你该知道杀人那是要偿命的。哪怕是你们的弟妹、侄女,也不是你们能随便打杀的!”朱有贵沉声道。

也幸好不曾出人命,不然清水村名声就完了。


回家的路上,贵公子般的少年一直絮絮叨叨的说话。

林轩久听的有些心惊,这般贵气的少年竟然只是一个下仆,那他的主人,坐在马车里的那位公子,该是怎么样的高贵。

“你们也是运气好,遇到我们公子,不然这荒郊野岭的,谁会去救你们啊。”

这道理林轩久懂,她娘俩确实是遇到贵人了。

她再度郑重行礼,“谢谢贵主,谢谢小哥儿。”

少年将林轩久母女送到了村口,之后的路由林轩久扶着赵氏走了回去。

站在林家小院外,林轩久已经恢复冷静,再看看赵氏视线低垂柔顺的模样,竟颇有些怒其不争。

是她性子太软了,任由林老太拿捏,所以才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

而她林轩久则不同。

推开院门,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大房屋里还亮着灯。

阿九的爷爷早就过世了,阿奶林老太有三个儿子,阿九她爹林福是老二,她家与阿奶、大伯一家,十来口子人住一起。

大房跟林老太住东屋,二房住西屋,只是东边那间明显比西边的屋子阔气的多。

“阿九,我们……我们回屋去吧。”赵氏紧张的抓着林轩久的衣衫,小声的说。

回屋?

她回这个家,可不是当忍气吞声的受气包的。

林轩久扶着赵氏坐在了院子里的石磨上,“娘,你先在外面坐着。”

“阿九你……”

赵氏听到她声音里的冷意,终究是咽下了到口的话。

大房屋里,谁都没睡,全家人都坐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嘭。”

房门被粗暴的踹开,屋里的人都被唬了一跳。

阿九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摇曳的烛火映着她半边脸忽明忽亮,竟有些阴森森的。

坐在炕上的婆子反应最剧烈,她惊得几乎要跳起来,指着阿九口齿不清的问,“你……阿九?!你是人是鬼?”

大伯林强脸色同样不好,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阿九脚下的影子,拉住自家老娘。

“娘,是阿九,你看阿九她没事,好好的呢。”

林老太一愣,“好好的”那三个字安抚了她的神经。

待回过神来,惊吓转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宛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你娘呢?死哪儿去了?”

“你还有脸提我娘?我娘去哪儿了,阿奶你不知道?”

林轩久声音微沉,视线转向了她大伯。

“大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事了?”当她这一头的血是摆设吗?

“杀千刀的傻子,你怎么说话呢?”

林老太下意识的破口大骂,可突然声音噎住,宛如被卡住了脖子的鸭子般,错愕、震惊的瞧着她,那模样跟这屋里其他人一模一样。

大伯娘王氏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阿九你不傻了?”

她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林轩久漆黑的眸子阴沉沉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们当我师父黎神医是徒有虚名吗?区区痴傻之症,对他来说不难治。”

这是她这一路细细思量过的说辞,总得给她突然不傻找个借口。

“我师父念我家里艰难,本想让我自立女户,终身不嫁,好孝顺父母。可饶是我装傻,都挡不住你们的贪念,你说是吧,阿奶?你说的那些话、做得那些事,我都记着呢。”

林老太抖了起来,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咙,怎么都吐出不来。

她原本想着傻子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说,才敢肆意磋磨她。

怎么的,傻子居然不是傻子了,还如此强势,那眼神好似要吃人似的。

“你怎么敢这么对你阿奶说话?你这是不孝!”林强大怒。

不孝就不孝吧,这家里真正拿她当人的就只有她那个性格绵软的亲娘跟弟弟了。

其他人,呵呵!

长辈既然不慈,怎么有脸要求晚辈孝顺?

林老太憋着一口气强撑道,“阿九你乱说什么呢?我是你阿奶,是你的长辈!”

她正欲上前,林轩久比她更快的后退,站在院子里大声喊道。

“阿奶,你动手前最好想想清楚。若你那个宝贝大孙子有个卖孙女打杀儿媳的亲奶,看书院还肯不肯留他继续读书。”

她家其实并不算差,还有钱供着大伯家的大堂哥去县里学堂,一年好几两银子的束脩交得起,可是却各种苛待二房一家。

心狠的竟然卖孙女换银子,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看看被王氏护在怀里的阿春跟阿渠,棉布衣裳一个补丁都没有,脸蛋肉乎乎的,跟阿九尖瘦的面颊形成鲜明的对比。

说他们是一家人、是同辈的堂兄妹,谁信?

“你、你……”

林老太脸色阵青阵白,她的长孙林田,是她最大的骄傲,书念得好,今后要当举人老爷的,林老太后半辈子富贵都指望着他了。

可这小贱人居然敢诅咒她的孙儿!林老太只恨不得撕烂了林轩久的嘴。

“阿奶你要想打我跟我娘,你可千万要一鼓作气把我打死,别让我跑了,不然弄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你的名声可就臭了。哦,大堂哥今年翻年要县试,去考童生了吧?不知道他若是有个杀人犯当奶,还能不能下场考试?”

林轩久冷冷的说,让林老太准备打人的手犹豫了。

“阿九你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吃喝家里的,你忘恩负义不说,还诅咒你大堂哥!”林强怒道。

“大伯养我们一家子?那我娘那些绣品去哪儿了?我爹好像在县里做工吧,那一年年的月银又都去哪里了?我五岁起就跟着师父,吃喝也是师父给,家里除了父母的生恩,又哪里来给的恩?”

林轩久毫不示弱的怼回去。

也亏得大伯他开口,别看赵氏现在眼睛不好,可早几年,还是个明眸善睐的女子,有一手好绣艺,绣品灵性美观,是县里绣楼争相收购的佳品,一副大件绣品有时能卖出一两银子的高价。

贪婪的林老太便逼着赵氏没日没夜的绣,这才弄坏了赵氏的眼睛!

赵氏绣了十几年啊,光那些绣作品卖出的银子,就够二房一家嚼用一辈子的了。到底是谁养谁?

被林轩久凌厉的视线扫过,众人竟然有种不敢直视的心虚。

林老太简直要气炸了,她还要再说,被林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娘!”

林强微微摇头,视线不着痕迹的一瞥。

他们站在院子里喊骂,林轩久嗓门又大,这才一会儿,就有不少村民都披了衣服出门看热闹。

林轩久好似未觉,声音越发拔高。

“我阿九原是个傻的,可也是个大活人,想好好活着不想被磋磨死!我娘亲更是没有半点对不起这家,我们是这个家里的人,还想在清水村过下去。阿奶大伯,你们最好收收那些个不好的心思!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

她就差直言提醒乡里乡亲,他们二房一家若谁有个三长两短,找大房还有阿奶就对了。

林老太气的几乎跳脚,骂声越发不堪,林强也目光阴沉盯着她。


林轩久头痛欲裂,缓缓睁开眼。

她躺在草堆里,夜露深,衣衫全被打湿了,风一吹,凉到骨子里去。

脑袋下的石头硌的她生疼,不远处浑身是血的妇人一连的叠声叫唤着。

妇人梳着发髻,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衫,左肩有个血窟窿,鲜血染红了她大半边衣襟,左腿也不自然的扭曲。

她完全不顾及疼痛,爬来爬去不知在寻找什么,手指被草根茎叶割的全是血。

“阿九,阿九啊,你在哪儿?”妇人眼睛睁的大大,里面蓄满了眼泪,但是目光平直,甚至没看到近在咫尺的林轩久。

林轩久闭了闭眼,一时间脑袋无比混乱。

不久前她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生,学医十数载,被誉为院里中医系最有潜力的奇才。

上班路上,在路口遇到了个乱闯马路的小孩子,当时她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冲去推开了那个孩子。

然后剧痛降临,记忆最后的画面是鲜血自她身下逐渐晕开……

她死了,毫无疑问的死了,再睁开眼睛,就看到荒郊野岭,自己跟一个古装妇人,浑身是血的躺在草丛里。

林轩久有种活见鬼了的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另一份不属于她的记忆强硬的在脑海里铺开。

那是个小女孩的记忆,十四年的时间浑浑噩噩,脑子不太清楚,亲爹似乎也是个傻的,娘性格软弱,下面有个弟弟。

记忆中大部分时间女孩并不跟家人在一起,而是跟着一个话不多的严肃老头,日常是辨药、摘药、煎药,单调的够可以。

林轩久不由得啼笑皆非,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这个小女孩身上,一个名叫林阿九的古代傻子农女。

妇人还在哀嚎,一遍遍叫着阿九,声音凄楚,无比绝望。她就是阿九的娘,赵青娘赵氏,也会是林轩久这辈子的娘。

林轩久有心不去搭理,可实在被叫的心烦,压抑着不耐应了一声。

赵氏眼中瞬间亮起了希望的星光,不顾及伤口,爬了过来,摸索着阿九的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轩久心中嫌弃的不行,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可到底咽下到口的恶言,没有强硬的怼回去,只是默默的在四下找着。

视线落在低矮灌木中的金毛狗脊,林轩久心中微松,金毛狗植株上金黄色的茸毛,是良好的止血药。

眼下能有这样的草药就已经很好了,她小心翼翼的取下绒毛,解开了赵氏的衣襟,给她敷上。

又徒手折了几根笔直的树枝,拆了自己的腰带,将赵氏的断腿固定好。

简单收拾了一下,林轩久扶起赵氏,“回家。”

“不!不能回去!”赵氏惊恐的抓紧了她,生怕她会消失似的,“阿九,我们逃吧,去……去哪里都好,我们逃吧。”

林轩久知道她娘为何不愿意回家,因为害她们至此的人,就是家里那些本该至亲的“家人”啊!

阿九虽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傻子,可有一副好皮囊,模样完全随了赵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傻美人,被不知道多少心思龌龊之人惦记着。

早先跟着村里的黎神医当药童,还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可黎神医已去世,阿九就得回她自个儿的家。

这不刚才在家里住了三天,就被亲奶奶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隔壁村的瘸腿刘大牛当媳妇。

思及至此,林轩久恨不得咬死那个老虔婆。

那刘大牛是个不能人道的变态,早年伤了腿也伤了根子,接连娶了两房媳妇,都让他给磋磨死了。

林老太明知如此,还是将自己的亲孙女送过去,摆明了往火坑里推。

好的很呐!

林阿九亲娘赵氏是个性子软的,一直被林老太拿捏,为了女儿她第一次反抗,只可惜她太小看了林老太的恶毒。

老虔婆哪里会管她们母女死活,两方拉扯间,眼见不能善了,便将赵氏跟阿九一同推下了山道。

这是要她们母女俩死!

这样的家,难怪赵氏惊恐的只想逃离。那就是一群吃人的活恶鬼!

只是,她们母女俩都是重伤患,一头一身的血要怎么逃,又能逃去哪里呢?

没有钱、没有户籍,连城都进不去若不幸被官府发现,就要被抓起来的!

更别说赵氏的伤腿完全走不得路,必须好好休养,否则会落下隐疾。

林轩久摸摸自己的后脑,一个大硬包,碰一下就钻心的疼,就是这个包要了阿九的命,也成全了她林轩久的穿越。

林老太欠着阿九一条命啊!

她才十四岁,小小年纪,正是花朵一般的时候。

林轩久感到胸口那股子闷而不散的怨气,暗自发誓,“放心,我会护你所念之人安康,也会叫害你之人付出代价!”

说来也奇怪,林轩久这句誓言发出,那股子怨气便轻飘飘的散了。

阿九,走好。

林轩久长长舒口气,“娘,回家!”她坚定的说。

赵氏难过的直掉眼泪,可为了女儿居然没有再说什么,哪怕她明知道家里是怎么样的魔窟,她都愿意陪着女儿回去。

她们俩现在待着的地方好像是沟底,旁边有个大斜坡,还有滑下来的痕迹,可赵氏腿断了,从斜坡原路返回是不用想。

林轩久扶着赵氏,沿着沟底慢慢走着,一边大声呼救。

林轩久这个新身体,又瘦又小,可偏生有个大嗓门。

走了小半个时辰,赵氏脸色苍白如纸,受伤外加失血过多,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

林轩久正考虑要不要找个干燥的地方生堆火,将就着过夜。忽然听到了一道男声从头顶传来,“谁?你们在哪里?”

林轩久大喜,“我跟我娘在下面,救救我们。”

“等下。”没多久,一个瘦小灵巧的少年顺着坡滑下来。

看着有十五六岁,比林轩久大些,穿着上等的织云锦,发冠是羊脂白玉。

“哎呀,大娘怎么摔成这样了?”

林轩久一愣,这富贵俊朗的少年很难跟荒山野岭抛尸地联系起来,这样的贵公子,不该是坐着马车孤高的瞧着他们这种泥腿子么。

却见少年没有半分嫌弃,接过赵氏,“我帮你背上去,你自己能走嘛?”

林轩久木木的点头,跟着少年顺着山坡,爬上了山道,就见靠边停着一辆马车。

造车的木头,林轩久不认识,但是那两匹拉车的马,却让她眼睛一亮。

绝对珍惜的好马啊!

“多谢公子!”

林轩久端端正正的行礼,却见那小公子哥儿,往边上让了让,露出了马车。

少年对她笑道,“是该谢谢我们公子。”

嗯??

等等,少年不是个公子么?

却见马车的珠帘微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好听的男中音,“嗯。”

少年对马车说,“有位大娘摔了腿,天黑路也不好走。公子,让我送她们一程吧。”

“去吧。”车里不露面的真公子,还是那般惜字如金。

少年转向林轩久,“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谢谢小哥儿!”林轩久真心实意的感激。

是得回去!

那个家里,原主的这条命、赵氏的这身伤,可得好好清算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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