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樱绯萧翎的其他类型小说《放弃竹马后,摄政王夜夜来爬墙许樱绯萧翎》,由网络作家“鲜衣怒马张公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翎低头看着正在捣鼓小匣子的许樱绯,墨黑的的眸子里闪着亮光,像夜幕中璀璨的星星,他问:“喜欢吗?”许樱绯仍低着头,很自然地回了句:“喜欢。”答完才意识到头顶的目光很深邃很明亮,茫然地抬起头,想确认时,萧翎却已看向别处。她收起木匣子,很恭敬地说:“多谢王爷。”很快又接着道:“时间不早了,臣女还要回城,先告辞。”萧翎抬眼看了看外面。“这个时候回去,走到一半也天黑了吧?”他眉眼很淡,语气也很淡,很随意地说了句:“小郡主不如在这儿用完晚膳,本王再送你回去。”听起来有点像客套话又有点不像。许樱绯想也没想便拒绝:“不劳烦王爷,车夫赶车快一点,应该能在天黑前到城门。”墨黑的眼眸带着恣意的笑,“怎么?怕本王下毒害你?”他不至于下毒害她,但这个人浑身...
《放弃竹马后,摄政王夜夜来爬墙许樱绯萧翎》精彩片段
萧翎低头看着正在捣鼓小匣子的许樱绯,墨黑的的眸子里闪着亮光,像夜幕中璀璨的星星,他问:“喜欢吗?”
许樱绯仍低着头,很自然地回了句:“喜欢。”
答完才意识到头顶的目光很深邃很明亮,茫然地抬起头,想确认时,萧翎却已看向别处。
她收起木匣子,很恭敬地说:“多谢王爷。”很快又接着道:“时间不早了,臣女还要回城,先告辞。”
萧翎抬眼看了看外面。
“这个时候回去,走到一半也天黑了吧?”
他眉眼很淡,语气也很淡,很随意地说了句:“小郡主不如在这儿用完晚膳,本王再送你回去。”听起来有点像客套话又有点不像。
许樱绯想也没想便拒绝:“不劳烦王爷,车夫赶车快一点,应该能在天黑前到城门。”
墨黑的眼眸带着恣意的笑,“怎么?怕本王下毒害你?”
他不至于下毒害她,但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危险气息,虽然有几个片刻看起来很好的样子,但多半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两家结亲,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捉弄她、为难她。
总之,没事还是少接触。
她回:“不是,我一个女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不太好。”
萧翎淡漠地笑了笑,凉凉的眸子像裹了一层寒霜,这种时候就装乖,怕不是忘了那些晚上在外疯玩的时候。
他也没有继续留她。
许樱绯走到别院外。
看到车夫和小厮正弯着腰在马车旁查看什么。
她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郡主,马车好像坏了,车轮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来的路上掉了几颗钉子,现在松松垮垮的,怕是走不了了。”
许樱绯皱眉:“怎么会突然掉钉子?你们再好好看看是不是卡在哪儿。”
车夫回:“看了好几遍,确实不见了几颗。”
眼看时间不早了,许樱绯有点烦躁:“没有备用的钉子吗?找不到钉子本郡主就回不去了?”
车夫和小厮耷拉着脑袋不敢回话。
“杵着干嘛?不会想办法?”她看了看身后的王府别院,“不能去王府的车棚借几颗钉子?”
“郡主,摄政王的马车跟我们侯府马车的规制不一样,钉子是不通用的……”
许樱绯深吸一口气,“那你们说怎么办?”
车夫小声回答:“要不郡主您跟摄政王借一辆马车……?”
许樱绯站了一会儿,别无他法,转身回王府别院。
萧翎正在看奏折,淡定的眸光扫过许樱绯满是郁闷的脸。
“小郡主怎么回来了?不是着急回府吗?”
“马车坏了。”但她也不能怪车夫,总不能是车夫故意不让她回府。
她好声好气问摄政王:“王爷,能借一辆马车给我吗?”
萧翎放下折子,抬了抬眸,“本王别院只有一辆马车,借给你,明早就没法上早朝了。”
“哦……”许樱绯有些泄气,不知如何是好,这里离京城有几十几里地,回去要马车,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在别院住一晚的话,什么都没带。
萧翎淡定起身,“小郡主,晚膳应该差不多了,吃完本王送你回去。”
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跟在萧翎后面。
王府别院比侯府别院大一点,但不多。按理来说,摄政王的别院应该在更里面一点,那里依山傍水,风华宝地,不知他为何会选这儿。
很快就到了膳厅。
下人似乎知道摄政王要用膳,膳桌上已经摆好了菜。
萧翎先坐下,没有其他人一起用膳,但许樱绯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
刘之瑶听不下去,将许樱绯挡在身后,冷笑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谢沐泽恼火地看她一眼:“闪一边去,有你什么事?”
刘之瑶看向谢沐泽身后,很嚣张地说:“你看,谁来了?”
不愧是是将门虎女,她说完找准时机,一脚踹向谢沐泽。
谢沐泽刚转头,腹部就挨了一脚。
人被踹倒在地,刘之瑶把旁边摊主遗留的摊位一把推倒砸在他身上,朝后招手:“全部上,给本小姐狠狠打!”
谢沐泽抱着脑袋大喊:“我是国舅!你们谁敢打我?!”
一众下人顿了顿。
“管你国舅不国舅,打了再说!”
“谁敢不上!本小姐饶不了他!”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打人,反正这两个大小姐上头都有人兜底,别说受了欺负,就是没被欺负,照样敢当街打人。
下人们没有迟疑,一窝蜂涌了上去。
她们带了随从,谢沐泽也带有,很快两拨人就扭打在一起。
但许樱绯和刘之瑶这边人多势众,很快就占了上风。
原本就热闹的夜市此刻更是挤满了人。
不多久,步伐整齐统一的士兵乌压压压了过来。
领头的顺天府尹扶着乌纱帽快步奔跑,挤开人群,大喊:“快住手!全部住手!”
见是顺天府尹,刘之瑶让她的人停手。
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安国公抬起头,奋力伸出手:“刘大人……”
顺天府尹拨开人群,小心扶起地上的谢沐泽,看清人脸后,痛声道:“国公爷!”
说完狠狠看向周边:“是谁!谁敢打国公爷!不要命了吗!”又指着一众下人:“来人!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谢沐泽捂着乌青的眼角,在人群中搜寻刘之瑶和许樱绯的身影,看到两个人还站在那儿,失声道:“刘大人!快!把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小姑娘抓起来!”
许樱绯今日穿的是鹅黄色,刘之瑶今日穿的是青色。
刘大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闻名京城的谁也不敢惹的两位千金大小姐。
他收了收怒气,回看一眼安国公,“国公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就是她!她让人打的本公爷!”
刘大人无奈,起身走到刘之瑶和许樱绯面前,恭敬行了个礼。
“樱绯郡主,刘小姐,真的是……你们打的……国公爷吗?”
刘之瑶丝毫不虚:“是又如何?”
刘大人深吸一口气。
“樱绯郡主呢?可有动手?”
刘之瑶正想维护她。
许樱绯回道:“我也动手了。”
刘之瑶是为了帮她出头,她怎么能让她背锅?
刘大人倒吸一口凉气。
“两位……微臣也不想,但那是国公爷啊……太后娘娘怪罪下来怎么办?”
“还请两位小姐随下官去一趟顺天府吧……?”
*
王府别院。
萧翎正在看奏折。
侍卫来秉。
“王爷,顺天府尹刘大人派人来传话,说樱绯郡主,刘之俊将军的妹妹刘之瑶与安国公当街斗殴,现在全进了顺天府,请王爷前去主持公道。”
从前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也成天惹事,但顺天府从不禀报到他这儿,一般是顾小侯爷和刘小将军处置。
这回牵涉到安国公,知道兜不住了才禀报到他这儿。
烛光跳跃,映出他眼里若有似无的笑。
这回终于轮到他出马了。
他笑着放下奏折。
“去看看。”
*
夜已深。
顺天府灯火通明。
府衙大堂里,刘之瑶和许樱绯坐在一边,谢沐泽坐在一边,中间青衣下人跪了一地。
府医正在给谢沐泽擦药。
谢沐泽眼巴巴看着坐在对面的许樱绯,小心道:“樱绯妹妹,我没有想让你进这儿……”
许樱绯扭着头,多看一眼都觉得脏。
府尹大人左右逢源,脚不沾地,一会儿给这边上点心,一会儿给那边奉茶,又是叫大夫又是让人打水来给三位贵人洗手,生怕怠慢了他们。
他知道,很快这顺天府尹的门槛就会被踏破。
果不其然,没多久,外面传来通传声。
“顾小侯爷到——”
一袭银色长裳的顾知亭快步走了进来,玉冠束起墨发,身姿挺拔,面容凝重清冽。
许樱绯见兄长来,满腹委屈,从椅子中坐起,奔了过去。
以前打架,不管输赢,她都会一头扎进兄长怀里哭诉。
但这一次,就要跑到他跟前,却想起来什么,生生止住脚步。
隔着几步路,唤了声:“哥。”
顾知亭温润的眼睛里满是关心,握住她肩膀,“茵茵,没事吧?”
许樱绯哂哂鼻子摇摇头。
顾知亭确认许樱绯没事后,转眸看到一旁正在涂药的谢沐泽,眼中泛出冷意。
又是他。
他二话不说,径直过去,一脚蹬向他。
谢沐泽连人带椅子仰面倒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反应过来的府尹大人急忙抱住顾知亭。
“顾小侯爷!这是国公爷啊!要是在顺天府出什么事下官脑袋得搬家!请小侯爷脚下留情!”
许樱绯怕兄长没个轻重,急忙上前拉住他。
“哥,我没事。”
顾知亭站在谢沐泽面前,冷眼问道:“国公爷什么时候回京的?”
下人扶起谢沐泽,谢沐泽痛得龇牙咧嘴。
“本公爷什么时候回来需要跟你报备?”
顾知亭眼底都是冰冷的怒火,面上仍能保持温润。
“国公爷何时回蕲州?”
“回不回又不是你说了算。”
顾知亭温温一笑。
眼中却浮出一丝阴鸷。
顺天府刘大人急忙从中斡旋,“小侯爷,刚才大夫已经来看过,樱绯郡主毫发无伤,您放心。”
一边使眼色让下人将安国公扶走。
外面又传来通传声。
“刘小将军到——”
府尹大人还没安抚好这边,又得出去迎接刘之俊将军。
一身黑色盔甲的刘小将军抱着头盔大步流星走进来。看到妹妹安然无恙后,手指撮了撮她脑袋,“尽给我惹事!”
那边谢沐泽看到刘之俊,立即转身走过来。
“刘之俊!你看看你的好妹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刘之俊环视一圈,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他自然跟顾知亭站一边。
他笑笑:“安国公,我妹妹我还是了解的,如果不是你先招惹她,她不会无故动手。”
两人嬉笑归嬉笑,可是心里究竟放着什么事,再清楚不过。
她说放下了,不一定是真的放下,接下来面临着她兄长议亲、下聘、过礼、成亲……每一件事情都是一道坎,怎么忍心让她独自面对。
许樱绯道:“男儿志在四方,你不能因为我拖累你兄长。”
这句话是说给刘之瑶听,也是说给她自己听。
“我才不会拖累他,只是我哥还没成亲,起码先成家给我们刘家留个后吧?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许樱绯若有所思。
此后几日,刘之瑶没有回将军府,陪许樱绯住在别院。
虽然别院偏远无趣,但每日问诊涂药喝药耗去大部分时间,刘之瑶生怕许樱绯背上留下疤,祛疤痕的药每次都要亲手涂。
她理直气壮。
“这药金贵,丫鬟们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浪费一点,但药重要还是你的背重要呢?当然涂得越厚越好。”
有了刘之瑶的陪伴,心中阴霾散了不少。
只是两人习惯了锦衣玉食,住了几日,便觉得很多东西不如府里好用。
这日刘之瑶回府取东西。
午后。
许樱绯在亭子里喂锦鲤。
丫鬟过来通报,“郡主,表小姐来了。”
说是表小姐,其实只跟侯夫人沾了点亲,前些年她父亲获罪被贬,母亲离世,侯夫人觉得她可怜,便让她住在府里。
同样孤苦无依,崔耀雪刚来的时候,她还与她交心,什么好东西都分她一份,准备跟她做好姐妹,后来发现这个女人嫉妒心极强,暗搓搓觉得凭什么一样出身,许樱绯能当郡主,又得表少爷处处维护,而她只能寄人篱下,于是开始暗中使坏。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她那些小伎俩,只是不计较。
直到这次崔耀雪找人假扮兄长,听她表白。
许樱绯将手里的鱼料悉数洒到池子里。
起身慢悠悠走过去。
崔耀雪穿着她平日最爱的银丝蜀锦,蜀锦本来清丽,但她恨不得让别人知道她有很多蜀锦,用了好几个颜色的料子做成这件衣裳,远远看去,花枝招展的,像只花蝴蝶。
呵!她没找她麻烦,她反而送上门来。
崔耀雪笑吟吟地打量她一番:“表妹气色不错,伤好得差不多了?”
“嗯,你以为我还趴在床上,下不了床?”
她掩嘴笑:“怎么会?我知道府里上下都包庇纵容你,管家不会下狠手。”
许樱绯站在她面前仰着头,鼻孔朝天,“是啊,你是不是特别后悔那天没亲自打?”
“妹妹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敢打你?”
许樱绯比她高一点,此刻站在亭子前的台阶上,比她高出半个头,她说话时不自觉仰头,紧接着又蹙了蹙眉,说教道:“经此一事,妹妹该长教训了吧?这天底下的东西,不是你想要都可以要的,表哥对你那么好,你还不知足,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
许樱绯掀了掀眉,“传什么?”
崔耀雪凑到许樱绯耳边:“都在传表哥这么大年纪了不成亲,是因为和你有染,你不知道外面的话多难听呢,说你们早勾搭在一起了,对外说是兄妹,其实是童养媳……”
“妹妹,我们都是女子,我奉劝你一句,早点收手吧,不然以后谁敢要你……”
“表哥是男人,他想成亲很容易,你想嫁人可就难喽!”
许樱绯眸光变深,定定看着崔耀雪,走下台阶,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崔耀雪一下被扇倒在地。
她后背因为发力也生疼,但无所谓,就是要打这个贱女人!
崔耀雪身后跟着的丫鬟见状想过来扶她,被许樱绯喝止。
“谁要是敢上前一步!本郡主就打断腿丢出府!”
躺在地上的崔耀雪嚎叫:“你敢打我!我要告诉表姑!”
她一脚踩在崔耀雪身上,“打你怎么了?这些话是别人传的还是你传的?你再敢在外面乱说话,我割了你舌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野蛮霸道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了?!”
“我不需要堵,但容不得污蔑!死不悔改是不是?!”
她一把拖住崔耀雪头发,“前几日害我,我还没找你算账,今天还敢到这儿来大放厥词,你当我好欺负?!”
也不顾后背的伤,径直拖着崔耀雪,一把把她扔进旁边的池子里。
崔耀雪会水,扒拉几下想爬上岸,许樱绯见状,一把按住她脑袋,将她扎进水里。
让她呛了口水后拎出水面。
崔耀雪被呛得不停咳嗽,仍然叫嚣:“许樱绯!你敢淹死我表姑一定不会放过你!”
“放不放过我,等你死了我给你烧纸钱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崔耀雪还想说什么,又被许樱绯摁进水里。
一连按了好几次,她被灌了几口水,初春的池水还很冷,她犹如一只被冻僵的落汤鸡。
看差不多了,许樱绯松开手,她趴在岸边大口吐水,两只眼睛仍不忘恶狠狠盯着许樱绯。
许樱绯淡淡看着她。
“下次再敢散播谣言,就不是喝几口水这么简单了,我割了你舌头,看你还怎么乱说!”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许樱绯拍拍手,感觉到后背伤口已经裂开,但她仍强自镇定。
“把表小姐捞上来送回侯府。”
起身刚走几步,依稀不远处的假山后的地面上拽着深紫色袍角。
颜色有点儿熟悉。
许樱绯快步走过去一看,果然是摄政王萧翎。
他靠在假山旁,顺着他的视线,正好可以看到刚才的池子边。
“啧!太可怕了,连本王看了都后背发凉。”
他玩味似的看着许樱绯,低垂的脸轮廓分明,长眉入鬓,勾了勾唇角,“本王也说了你喜欢你兄长的话,你哪天不会把本王也给淹死吧?”
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萧翎!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哀家?!你是要架空我们母子,独揽朝政?!”
萧翎淡笑:“本王要是想架空你们母子,用得着等现在?”
他在太后凶狠的怒目中泰然起身,闲适走到她跟前,“太后,照顾好陛下,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
又在凝重得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氛围中淡淡道:“都散了吧,闹这么大,让全城百姓看皇室笑话吗?”
从顺天府出来已经半夜。
春夜还是很冷,跪了那么久,许樱绯感觉自己手脚已经麻木,膝盖很疼,小腿有点酸痛,走路时不由自主微颤。
落入一旁的顾知亭眼里。
夜风拂来,顾知亭伸手牵住许樱绯的手,她想抽离,但宽大厚实手掌紧紧攥着她的手,温暖一瞬从手指一直传遍全身。
前方。
摄政王的马车停在那儿,高挑颀长的身影正闲庭信步走向马车。
刘之俊加快脚步,“知亭兄,我们是不是过去感谢一下摄政王?”
刚才在顺天府,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偏向于侯府和将军府。
顾知亭与刘之俊向萧翎走过去。
许樱绯和刘之瑶跟在后面。
街上盏着灯,亮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夜风中,听到萧翎闲适的声音,“客气什么,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他的目光在许樱绯身上停了一下,随后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离开。
都说这是门好亲事,果然马上就验证了。
许樱绯低着头,青丝在夜风中飞舞,心中凉凉如此时的夜色一般。
她与兄长回到侯府。
老夫人得知他们进了顺天府,即使夜半也还在等待,看到两人安然无恙回来,大松一口气。
却在松气后眉头紧皱斥责道:“樱绯,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那么毛毛躁躁,连国公爷都敢打?”
顾知亭的声音有些疲惫。
“又不是第一次打架,况且这次不是茵茵的错。”
他习惯性拍拍她后脑勺,“早点去沐浴休息。”
许樱绯看到老夫人无奈又掺杂怜惜的目光,匆匆低下头。
她并不后悔今日揍谢沐泽的事情,还后悔当时自己没反应过来,应该趁着人多脚杂多踢他几下才是。
她回到院子,沐浴完,第一件事情是涂后背的药。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疤痕还在,要坚持涂药才能不留下印子。
如意一边涂药一边跟许樱绯说老夫人这几日派人送了好多药膏和药材过来,各式各样的都有。
“这不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
许樱绯趴在床上没说话。
门外传来兄长的声音。
她赶紧坐起身把衣服穿好下床。
兄长手里拿着两个褐色的药包。
“茵茵,用这两个艾草包敷一下膝盖。”
许樱绯正想把药包接过来,顾知亭道:“烫,你坐下,我来敷。”
以前她受伤都是兄长亲自上药,他仍如以前一样,但许樱绯已经心有芥蒂,她故作轻松一笑,漂亮的眸子如同耀眼的星星。
“哥,我自己敷,你累了一个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吧。”
顾知亭拉她坐下,很自然去查看她膝盖上的伤。
许樱绯腿很白,白皙的皮肤上,膝盖上通红一片很是惹眼,顾知亭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挡住眸光,看不出脸上情绪。
他将艾草包轻轻放到通红的膝盖处。
有点痛,许樱绯应激地颤抖了一下。
顾知亭拿着药包的手指紧了紧。
他在许樱绯身旁坐下,侧脸看着她,眼眸如清泉一般深邃明亮,温暖的声音如涓涓细流一样让人安稳。
早春尚冷,她们商量吃些暖和的东西,于是让人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支了个炉子吃暖锅。
许樱绯身上有伤,只能吃清汤锅,但热气腾腾的菜肴让她胃口大开,况且还有最爱的膳福楼烤鸡。
两人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
一边吃一边说着儿时趣事,不亦乐乎。
说着说着,看到院门口站了两个人。
一袭月白长裳的男子长身玉立,谪仙般不染纤尘。
一袭银白铠甲熠熠发光,面如冠玉、眉头紧皱。
许樱绯正在抢菜的筷子停滞,看到兄长温润的目光,听到玉石轻击般的声音。
“茵茵。”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清俊无瑕的脸,熟悉的温柔亲和的眼,明明才几日,却有一眼万年的感觉。
“哥。”
她鼻中酸涩,轻声回应。
刘之俊见妹妹坐在那儿,扬声斥责:“出来也不说一声,知道我和小侯爷有多担心吗?差点把京城翻了个遍,结果你们躲在这儿!”
看到温润如玉的顾小侯爷眼底的清冷,刘之瑶心生怯意。
这个人是京城出了名的宠妹狂魔。
虽然不是她把许樱绯藏在这儿,但她算是帮凶,这会儿指不定已经恨上她了。
她笑呵呵招呼他们,“哥,知亭哥,你们用过膳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说完看到兄长一个劲朝她使眼色,她起身向顾知亭行了个礼,悄悄躲到兄长身边。
刘之俊爽朗笑着:“知亭兄,我就说没事,这两人有多贪玩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躲哪儿玩了。”
他与顾知亭一同找了这两个小姑娘大半天,亲眼看到顾小侯爷黑沉了半天脸,加上近日发生的事情,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接到妹妹后寒暄几句,便领着妹妹离开了。
顾知亭过来看了一眼案几上的吃食,满桌子残羹剩菜,两个人居然吃了这么多。
不免皱了皱眉,眼里却是宠溺,拍拍她头顶,温和声音伴着春风,送入她耳中。
“我不在你就贪嘴,吃这么多肚子不难受吗?”
以前日日听到的声音,这次像是隔了千万年那么久。
许樱绯低着头,回道:“不难受,吃得很慢。”
顾知亭招手让侍女过来收拾许樱绯清理面前的残羹,又吩咐侍女去煮一壶陈皮茶来。
他温柔的目光安静落在许樱绯身上,见她瘦削了些,下颚也变尖了。
她与刘之瑶交好,平常两个人也经常互去府里小住,他以为这次也一样。
几日后他去将军府接人,却不见人,慌慌张张找了大半天才知道她在这儿。
“茵茵这几日都在这儿么?”
许樱绯点头:“本来想去将军府,但觉得太吵了,便来了这儿。”
顾知亭眉头深锁,眼中尽是疼惜。
“是不是不好好吃饭?瘦了很多。”
她每天都在努力吃好睡好,但毕竟受了伤。
许樱绯掩饰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努力笑道:“有吗?”
却对上兄长凝重的眼眸。
“茵茵,你受苦了,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
这一次,她的确吃了很大的苦,很想告诉他当时有多痛,很想诉说这几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是不能说。
“跟哥哥回去,回府好好养着。”
顾知亭声线温柔却不容拒绝。
在兄面前,她头一次有了拘谨的感觉。许樱绯想了想,摇头:“哥,我想在这儿住一段时间。”
顾知亭微微一愣,目光清明。
“你不是不喜欢这儿?”
她喜闹不喜静,平时来别院避暑都不情愿,怎会突然喜欢这儿?
许樱绯挤出一丝笑容:“偶尔清静清静也好。”
兄长坐在她身旁,微风拂过,几朵早开的纯白梨花落在他肩头,衬得他气质出尘,熟悉的淡淡沉香让她的心悄悄平静。
“茵茵。”
明丽的春光里,他如玉一样无瑕宁静。
“是因为兄长议亲的事情吗?”
妹妹的性格他最清楚,所有事情连到一起,不难想象她为何悄悄躲在这儿。
甚至不用问。
许樱绯鼻子酸涩。
如果还是前几天,这一刻她肯定止不住泪奔,但最痛苦的时刻已经过去。
她努力展颜一笑。
早已料到兄长会来找她,也料到这一幕,她已经在心里脑里偷偷练习过无数次。
声音委婉中带着点俏皮:
“是有点难过,但会过去的。”
顾知亭的眼神静静落在许樱绯身上,被他娇宠长大的女孩,从小与他最亲,遇到什么事情总是第一时间跟他说,这还是第一次不跟他打招呼悄悄躲到这儿来。
他的目光如往常那样温柔坚定,语气甚至比平常更诚恳坚定。
“若你不开心,这个亲便不议了。”
如果是几日前,兄长说出这句,她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可现在她没有丝毫犹豫,很快就说:“不行,这么好的姻缘怎么能断了?”
她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我只是担心哥哥成亲后有了妻子忘了妹妹。”
“怎会?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妹妹。”
许樱绯心口不一,笑得毫无破绽。
“那就行了,哥哥只管放心成亲,有了嫂嫂,便多一个人对茵茵好。”
兄长纤长瘦削的手指拂过她的发丝,拍拍她后脑勺,笑容如春日暖阳:“茵茵长大了。”
“只是兄长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要么随我回府,要么我也住这儿来。”
回侯府要面对义母和崔耀雪,和兄长单独住别院,他正在议亲,传出去得有多难听?
没有多想。
她回:“我随兄长回府。”
担心兄长知道她背上的伤,她没有收拾任何东西。
春日午后稍暖,刚吃完暖锅,许樱绯只穿了件暗色春衫。
顾知亭见她背影单薄,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
像往常一样想牵着她走出去时。
柔细手腕却从他手掌中轻巧滑出,他一抬头,以往总黏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已经迈开脚步。
微风从他空荡的手掌中穿堂而过,孤寂又落寞。
他愣愣看着那个背影。
别院外。
摄政王的马车从前方驶来,即将到达侯府别院时放慢了车速。
萧翎坐在马车里,周身冷冽,嘴角却浮着淡笑。
马车外传来不那么愉快的声音:“王爷,好像是顾小侯爷来了。”
他掀开车帘,一眼看到顾知亭的马车停在那儿,这几日伺候许樱绯的几个丫鬟婆子站在马车旁。
纤细的身影从别院走出,身上披着顾知亭的披风,顾知亭与她肩并肩走着,正低眉浅笑看着她。
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呵!终于等来了她日思夜想的人。
他放下车帘,嘴角已无刚才淡笑,寒如冰凌的声音从偌大的马车中传出。
“回别院。”
*
许樱绯跟着兄长回到侯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知道他们要回来,老夫人早早就等在府门口。
许樱绯下马车时看到那个雍容华贵却看起来有些佝偻的身影,明明自己在这件事中没做错什么,可心里就是有些内疚。
老夫人握着她的手,慈爱地看着她,“可算回来了……”
听着在演戏,但面上却是真情流露。
许樱绯没说话,只是安静低着头,随他们一起进去。
府里前院,下人们正在搬大大小小的箱子,人来人往。
老夫人边走边说着:“长公主派人送来好些东西,樱绯,她还特地给你送了礼物,晚点义母拿过去给你。”
几乎很少有女子在议亲阶段就往对方府里送东西,显得很不矜持,但长公主向来是特立独行、随性而为,她根本不受这些礼节束缚。
老夫人又说:“长公主过两日在公主府举行赏花宴,给樱绯也送了请帖,樱绯,你去吗?”
按理来说,长公主送来请帖,她们没有回绝的余地,但老夫人并没有非让她去,而是问她去不去。
许樱绯还没回答。
一旁的顾知亭道:“茵茵不舒服,就不去了。”
老夫人听到这句话,看一眼许樱绯,又看一眼她儿子,看到顾知亭神色平静,悄悄放下心,他应该还不知道许樱绯被打的事情,否则不会这么平静。
刚才回来的路上,因为背上有伤,许樱绯不能倚靠,一直耿直着背,兄长看她坐姿奇怪,问她怎么了,她不得已才说有点不舒服。
老夫人没有说话,许樱绯脚步微停,平静回道:“我去。”
府里已经备好晚膳。
但许樱绯下午吃得很饱,所以晚膳吃得不多。
回到自己院子。
她有种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的感觉。
别院环境不差,但对比侯府,尤其是对比她住的院子,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她最想泡个热水澡。
但背上有伤,泡不了澡,只能洗个热水澡。
她的贴身侍女如意伺候她洗澡,脱下衣服看到她背上的伤,整个人都震惊住了,拿着锦帕的手止不住颤抖。
“郡主!这是怎么回事?您背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伤?!”
许樱绯趴在宽大的木桶边缘,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要说出去,你每日帮我煎药、上药就行。”
如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咬着嘴唇问道:“这得有多痛啊?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许樱绯没有回答。
洗完澡她坐在窗台前,如意在帮她擦头发,见她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如意也没敢多问。
已经入夜。
从窗户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微风,院外点着灯,风吹着烛火忽明忽暗,许樱绯眉眼里都是忧伤。
不多时,看到一个清俊的身影,是兄长来了。
他手里端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碗。
顾知亭踩着微光站在窗前。
“你晚膳没吃什么,待会喝完这碗燕窝再睡。”
他将燕窝递给许樱绯后,绕过窗走进来。他进来的瞬间,许樱绯赶紧将一旁的暗色春衫披到身上,以免兄长待会看到她背上的伤。
兄长走到如意身旁,像往常那样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想帮许樱绯擦头发。
平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此刻在许樱绯眼里却有了芥蒂。
放下这段感情回过头来看时,才发现他们以前有多少越矩行为。
许樱绯往后挪了挪,“哥,已经干了,不用擦了。”
顾知亭看到乌黑发梢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没有说话,径直走上前,拿着帕子细细擦干那些水珠。他手指纤长,擦头发时比如意还要细腻,力度也刚好。站在许樱绯身后,有种沉稳的安全感。
许樱绯低头喝燕窝。
顾知亭瞥见许樱绯坐着的矮榻上的请帖。
眸光暗了暗。
“茵茵,长公主的赏花宴你不想去便不去,没什么大不了,不要勉强自己。”
许樱绯回头露出明媚的笑容。
“不勉强啊,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凑热闹,去长长见识也好。”
兄长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如意出去迎接大夫。
许樱绯一听大夫要来,有些慌张,立即道:“哥,我没事,不用叫大夫。”
“怎会没事?刚才在车上你脸色很不好。”
“许是吃多了,坐马车时有点反胃。”
顾知亭揉了揉那头像绸缎一样乌黑的长发,觉得差不多了放下手里帕子,拿过梳子帮许樱绯梳头发。
从小到大,兄长没有少帮她梳过头发。
屋子里很安静。
兄长忽然问她。
“茵茵,你觉得长公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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