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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恶毒女配,当绿茶这么有趣?乔挽颜鹤知羽全文

满眼星宸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穿成恶毒女配,当绿茶这么有趣?》,讲述主角乔挽颜鹤知羽的甜蜜故事,作者“满眼星宸”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她意外发现自己竟是话本里那个抛弃真爱、恶贯满盈的恶毒女配,结局凄惨,被女主的舔狗追杀到死。但脑海中的神秘声音告诉她:洗白自己,抱女主大腿,活下去!她邪魅一笑:洗白?恶毒女配哪有那么容易洗白?不过,既然剧情我都知道了,这不就是老鼠掉进了米缸?...

主角:乔挽颜鹤知羽   更新:2025-06-01 00: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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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挽颜鹤知羽的现代都市小说《穿成恶毒女配,当绿茶这么有趣?乔挽颜鹤知羽全文》,由网络作家“满眼星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穿成恶毒女配,当绿茶这么有趣?》,讲述主角乔挽颜鹤知羽的甜蜜故事,作者“满眼星宸”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她意外发现自己竟是话本里那个抛弃真爱、恶贯满盈的恶毒女配,结局凄惨,被女主的舔狗追杀到死。但脑海中的神秘声音告诉她:洗白自己,抱女主大腿,活下去!她邪魅一笑:洗白?恶毒女配哪有那么容易洗白?不过,既然剧情我都知道了,这不就是老鼠掉进了米缸?...

《穿成恶毒女配,当绿茶这么有趣?乔挽颜鹤知羽全文》精彩片段


鹤知羽问:“临近年关,一路上也凶险不安全,为何要亲自送粮食过来呢?”

乔挽颜顿了顿,垂下视线声音轻如蚊蝇,“因为我想见......”

“因为她没苦硬吃。”鹤砚礼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乔挽颜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鹤知羽没说话,这句没有说完的话他大抵能猜到是什么。她不顾危险赶来这里,又想要悄悄的送她亲手包的饺子给自己吃,只是单单为了姐姐心悦的人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她说谎了。

她说放下自己,是说谎了。

“砰。”外面忽然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窗户紧闭都能看见外面绚丽的缤纷色彩,乔挽颜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于半空中升起绽放的烟花,心中一点兴奋都没有。

但面上,她却扬起少女开怀的笑容,兴致勃勃的转过身指着外面,“是烟花,你们快来看!”

鹤知羽一脸柔和,鹤砚礼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她倒是真的能演得出来。

当年为了讨她欢心,他亲自准备了一场烟花盛宴。本以为她会如那些女子一样,看到烟花很开心很兴奋的样子,却不想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进了屋,还嫌吵让婢女关上了窗户。

鹤砚礼敛眸,看着二人窗边的背影,手中的酒杯怦然碎裂。

瓷片划伤手心,鲜血顺着皮肤滴落下来,疼的却不是他的手。

若是他夺取储君之位,鹤知羽被废黜,乔挽颜会不会像抛弃自己那般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如此一来,鹤知羽还会觉得她是个温柔善良的性子吗?

鹤砚礼思及此忽而笑了起来,眼底满是癫狂与期待。

乔挽颜只喝了一杯酒便有些醉醺醺的,鹤知羽让京元护送她先行下楼。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孤来青州有一段时间了,城内到处都是孤的人。你那般嚣张的处理掉了孤的人,找你不过是时间的问题。”鹤知羽面色阴沉的看着他。

此刻没有了外人在,他也懒得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他和鹤砚礼,流着同样的血,但皇家子弟哪有什么亲情?

鹤砚礼摩挲着手中的杯壁,慢悠悠道:“那你可真厉害啊,要我给你鼓掌吗?这么短的时间找过来,乔意欢在你心底里好似也没那么重要啊。”

鹤知羽微微拧眉,“果然是你放出去的假消息。意欢性子柔弱胆小,孤嘱咐她留在邕州好好过年,她便一定不会贸然来此地。乔挽颜忽然失踪,又恰好意欢城外遇难的消息传来,你觉得孤会被假消息迷惑吗?”

鹤砚礼轻蔑嗤笑,“如若我将这件事儿告诉乔意欢呢?”

鹤知羽脸色微变,“意欢是个懂事的人,她不会因此便闹别扭,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那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看?”

鹤知羽起身,“孤没空与你拌嘴。”



鹤知羽是骑马来的,且因为事出紧急并没有空闲的马。

“挽颜,过来。”鹤知羽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一些。

乔挽颜因着饮酒的缘故脸颊依旧红扑扑的,除夕夜的烟花依旧没有停歇,时不时的在半空中绽放几朵,绚丽的颜色倒映在她的瞳孔中。

她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被鹤知羽掐着腰抱上了马。

京元从后面走了过来将自己的马牵来,却忽然见着马上的乔挽颜踉跄了一下险些摔下来。



就因为她不够善良?不够蠢?不够在那些男人的心中好拿捏?

贪恋权势、爱慕虚荣,这算什么错?

这说明她有上进心才是。

栖云堂内,乔挽颜进了屋便有嬷嬷将她身上的披风摘了下来。

金氏见着她进来便笑意盈盈,眸底深处全是爱意,像是看着她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一般。

满意、喜爱,为之骄傲。

金氏身子不好,找了多少个名医都说她这辈子没办法再生育。这么多年,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可却从来没有因为命中无子而勉强疼爱女儿,而是对于乔挽颜的出生便感觉到喜悦。

只是如今,金氏脸上隐隐浮现一抹忧愁。

“颜颜,你外祖父派人送了一批蜀锦过来,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挑些喜欢的颜色回去。”

乔挽颜潋滟的桃花眸眨了眨,坐到了炭火边上的椅子上,“娘,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金氏叹了口气,也知道瞒不过她,“你爹今早下朝之后听说了一件事儿,璟王不日将回京。”

金氏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一点反应,可是乔挽颜神色始终淡淡的,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

“颜颜,璟王当年为情自戕险些丧命,如今回京娘怕你会被他报复。”

当年的事儿她自是清楚的,璟王一直待在北冥城也就算了,可如今他突然回京,依着他的报复心,她害怕女儿会受到欺负。

因爱生恨,这么多年她也有所耳闻璟王在北冥城身边没有一个女子,也有人为了讨好他送去美人,可最后一个都没有留下。

他曾说过,厌恶所有女子。

尤甚京城,住着一位他此生最恨的女子。

乔挽颜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抚摸,声音清浅,“娘,我曾是他心中月光,时间只会让他忘记我的缺点。”

话本里,所有人都喜欢温柔弱小善解人意的乔意欢,而不是自己这般放不下脸面的女子。

所谓装乖卖巧,她也并非做不出来。

她要让所有人都喜欢她,要让那些从前挡了自己青云路的人为自己开辟出一条宽敞大路,要万人仰望荣耀加身!

女子不可掌控天下大权,那便让掌控大权者为她所掌控。

“罢了,你心里有数就好。”

“对了娘,那些蜀锦你一会儿挑一匹送去给乔意欢。”

金氏不明所以,“这么好的料子,就是京城都极为罕见,何故送去给她?”

乔挽颜笑了笑,“我自有安排。”

没坐多一会儿,乔挽颜便起身回去了。那本话本依旧没有找到,就像是从来不存在一般,找遍了永宁阁都没有找到。

午后,乔挽颜时隔半个月终于出府了。

云鬓花颜的美人下了车,眉若远山不描而黛,唇似染砂不点而朱。

往日出门她从来都是上着最精致的妆容,穿着最华丽的艳色衣裙。可今日这般素面朝天衣着朴素,没来由的让她添了几分无害的纯净之姿。

好似脆弱的珍宝,让人看见便想要呵护、细心珍藏,不经意间就激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柔软。

荟宝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银楼,所卖的钗环首饰价格不菲,但乔挽颜是这里的常客。

“乔二小姐可许久没来了,铺子里新到了一批钗环,您可要赏脸品鉴品鉴?”掌柜堆着笑容,面对金疙瘩那可是笑的眼睛都要挤没了。

乔挽颜跟着掌柜去了二楼,看着掌柜献宝一样拿出来的首饰,“都不错,全都包起来吧。”



“祁云,不要再闹了。”乔意欢神色落寞。

她已经够难堪了。

姜祁云心里酸涩,他就是不想看见意欢姐姐难过的样子,偏生乔挽颜那个坏女人总是欺负意欢姐姐,还要抢走意欢姐姐的一切。

太子的马车宽敞又温暖,鹤知羽理所当然的将人抱到了他的马车上。

乔意欢看了看那辆马车,强撑着心中的情绪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眼眶里蓄着的泪陡然间落下。

姜祁云心中恼火的厉害,干脆也上了那辆马车。

他倒要看看,这个无耻的女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想要跟太子单独相处?休想!

随行的医士诊了脉,只说是染了风寒吃些药别继续着了凉,没什么大碍。

紫鸢心里轻哼一声,可不是染了风寒?昨天小姐可是泡了那么久的冷水澡,能不染风寒吗?

她当时还觉得小姐多此一举,装病多拍些粉就是了,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可小姐却说,不付出焉能得到回报,随行的医士又不是无能之辈。

队伍重新行进,姜祁云在马车上直勾勾的盯着乔挽颜,似乎要将她盯穿一般。

一盯便是两个时辰,乔挽颜最开始还有些不舒服,到了后面干脆习惯了,装睡装睡便来了真困意,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姜祁云眼睛有些酸涩,揉了揉眼睛继续盯着她。

鹤知羽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欲说些什么,忽而马车一阵剧烈的颤动,紧接着马车不受控制一般飞快的朝前奔袭。

“有刺客,保护殿下!”

外面刀剑相交的声音混杂着侍卫们的声音,乔挽颜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便看见一支羽箭从眼前闪过。

一阵嗡鸣声响起,那支羽箭射在了车壁上。

乔挽颜倒吸了一口凉气,被鹤知羽一把拉了起来护在怀里,飞身一跃稳稳地下了马车。

那匹马不受控制的冲下了断崖,若是她没有被及时带下来,怕是就会和那马车一样掉下悬崖。

“意欢姐姐!”姜祁云立即将视线锁定在乔意欢的马车处,看见乔意欢和筱莹在马车旁边惶恐躲避,当即就要跑过去救人。

只是下一秒,他忽而回身道:“殿下,快去救意欢姐姐!”

若是太子去救,意欢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鹤知羽心中为难,姜祁云连忙又道,“我会照顾好乔挽颜,殿下快去吧,这里还没有刺客,意欢姐姐很危险!”

鹤知羽看了一眼远处,“你照顾好她!”

留下这句话,他飞奔着朝着乔意欢的方向而去。随行侍卫见此也纷纷跟着过去,但首要的却不是救乔家大小姐,而是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危。

姜祁云冷笑,“太子岂会为了你这种满腹心机的女人而不管不顾意欢姐姐?你这样无耻的女人,就该死在这儿,如此才算天下太平!”

乔挽颜淡淡扫了他一眼,“你都没死,我为什么要死?你且放心,我定然死在你的后面,或许还能给你上炷香期盼你在下面过得不好。”

姜祁云双眸微眯,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不装了?”

乔挽颜点了点头,“对你有装的必要吗?你在我心底里又不重要。”

“谁稀罕在你心底里重不重要?!”姜祁云心里窝火。

乔挽颜不搭理他了,认真的看着远处混乱的场面。

这些刺客是来救青州大贪官,也是贪污这次赈灾粮平日里毫无底线搜刮民脂民膏的知府李肖。


陆今野没躲,跟个木桩子一样看着她踹的一踉跄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好笨。
果然一无是处的花瓶。
“好痒,主人是在给我挠痒痒吗?”
紫鸢有些不理解,这小子前几日一直被小姐罚跪在外面不给水喝不给饭吃,冻的要没了气就喂些参汤续命,之后继续跪着。
随着小姐从邕州来这里,这一路上小姐也不让他穿厚衣服,单薄的衣服扛了两天依旧不给吃饭只给些水吊着一口气,如今还能这么挑衅小姐。
果然是斗兽场卖不出去的狼崽子,谁会买这样的犟种?
云瑶插着腰,“你这个护卫怎么回事儿?哪有护卫这么跟主子说话的?”
陆今野没回她,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乔挽颜放下手里的面皮,走到一边将手上的白面洗的干干净净后擦干,“你跟我过来。”
后院院子内,平日里这里是客栈里的客人停马的地方,但如今除夕夜根本没有人过来,安静的仿佛时间都因此冻结。
“主人恼羞成怒了?”陆今野虽然比她小了一岁,但却比她高了一个头还不止。此刻低着头看着她微许恼火的样子,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仿佛她越生气他心情便越好。
“在外人面前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把我叫到这儿是害怕云瑶发现你的真面目吗?”
乔挽颜拔下发间的簪子插入他的肩膀处,“我其实有很多种办法慢慢折磨你,但是眼下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让你暂时幸免。”
鲜血渗出陆今野一声没吭,只是微微低头眼里暗光涌动,“要杀我吗?你死了我也会死,但我死了你却不会死。不过主人,你觉得我都要死了会不会拉着你一起死?”
他眼底深处是极致的黑,像是黑暗中蛰伏的猛兽,每一寸都是极为危险的杀意。
似乎没有蛊毒牵制着他,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眼前的女子。
陆今野死死地盯着她,自己没办法弄死她,但是如若活不成了,那就一起死。
乔挽颜轻笑一声,丝毫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不信?”
她信,怎么会不信?若是自己没有先乔意欢一步买下他,自己最后就会死在他的手里。
乔挽颜没说话,只是拔出插在他肩膀处的簪子。鲜血染红了簪子,如红珊瑚一般带着致命性的色彩。
素白色的衣衫浸染出血色,染红了一大片。
陆今野依旧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乔挽颜将簪子丢到了一边,素手去解陆今野的衣服。
那常年不变的阴冷少年面孔终于浮现了一抹罕见的神情,“你要干什么?”
乔挽颜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指尖微动带子便被解开了。
陆今野喉结微动,想要后退躲开,却听见一道清浅悦耳的声音响起。"



鹤砚礼微微颦眉,哭什么?不过是说了她一句没规矩就委屈成这样,当初怎么就能说出那么剜心的话呢?

娇气的要命。

鹤知羽见此开了口,“还不扶你家小姐去换身衣服?”

紫鸢立即起了身,看了一眼璟王的脸色,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飞快的搀扶着乔挽颜离开。

鹤知羽走到乔意欢的身边,鹤砚礼看了二人一眼,“不打扰皇兄了,本王先行前往昭华殿了。”

京元脸色难看,在殿下面前竟然自称本王?太嚣张了!

但一个是久居京城实权不多的太子,一个是北冥城拥兵三十万的王爷,即便张狂了些也有张狂的资本。

墨萧微微颔首转身跟在璟王的身后离开,待离开月门之后才问道:“王爷,乔二小姐当您伤您入骨,您可莫要心软。”

鹤砚礼嘴角溢出一抹冷意,“心软?她贪求无厌、满腹心机,辜负真心的人便该自戕而死,免得脏了别人的手。”

桴愠殿内,宫女送来了浮光锦布料的华贵衣裙。

紫鸢有些惊讶,殿下竟然让人送来这么好的料子?

宫女道:“紫鸢姑娘,东宫没有女主人,平日里不曾备下女子衣衫。这套浮光锦的衣裙是允南国进贡而来,刚从库房中取出,还望乔二小姐不要嫌弃。”

东宫宫女言语间客气周到,饶是紫鸢性子再泼辣直率,此刻也笑着谢道:“姐姐客气了,东宫之物我家小姐岂会嫌弃,多谢殿下。”

关上门后,紫鸢笑眯眯的小跑着进了内殿。

冬日里东宫的地龙烧的暖暖的,乔挽颜整个人浸在浴桶之中洗去了一身的寒意。

热气蒸腾气雾升起散开,朦朦胧胧中,青丝如瀑布一般垂落在桶外。

乔挽颜生的白,肤若凝脂、冰肌玉骨,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肩膀处滑落下来。

轻抬玉臂水面荡漾,胸前美好若隐若现,紫鸢一时看直了眼,只觉鼻间一抹燥热,下一秒立即仰起头,险些将鼻血染在了衣裙上。

“小姐,宫女送来了浮光锦的衣裙。”

乔挽颜美眸抬起看了她手中衣物一眼,浮光锦可是名贵料子,就是祖父也鲜少能弄到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东西是邻国之物,大幽也只有皇室才有,且都是邻国进贡而来。

这套浮光锦的衣裙,她记得话本里是太子送给乔意欢的。

紫鸢将衣服放下把鼻子的血止住才抱怨道:“小姐,殿下虽然让人送来这么好的料子,但是在筱莹一事上实在是太偏心大小姐了!竟然只打了筱莹五十板子,便宜那个贱婢了!”

乔挽颜闭上眼睛感受着环绕在自己身边的暖意,“想要处置了筱莹,于我来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可是如此对乔意欢忠诚又冲动无脑的婢女,多好利用,没了岂不是可惜?”

紫鸢不懂,一脸疑惑。

“奴婢不懂,也搞不懂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明明小姐长的这么美,殿下刚刚竟然还偏心大小姐。”

乔挽颜不再说话,若是从前的自己落了水,下水救自己的一定不会是太子,他也不会处置乔意欢的人。

偏心乔意欢无可厚非,他如今喜欢的就是乔意欢。若是因为自己今日这一遭迅速改变心意喜欢上自己,那她倒是觉得太子这个人不可托付一丁点真心。

一点一点的让他对自己改观,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将心偏到自己的身上,过程多有挑战性?多有趣?



数九隆冬,呼啸的北风将屋顶之上的积雪吹落下来。阳光穿透云层倾洒在大地上,却感觉到不到一丝温暖,冷的刺骨。

吱呀吱呀的踏雪声响起,婢女端着药膳进了永宁阁。

不同于室外的寒风刺骨,永宁阁内满堂生春。

熏笼内燃烧的木炭散发出炙热的气息,旁边的软榻上摆放着厚实暄软的靠枕,一个妙龄女子手拿话本子半躺着闭目小憩。

她只穿着轻薄的扶光色纱裙,一头顺滑的长发随意铺散开来,好似玄黑色的绸缎般。

眉黛青颦、仙姿玉貌,仿若从壁画中走出来的神女,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婢女动作小心的将药膳放在了桌子上,但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微弱的声音。

软榻上的女子缓缓掀开眼帘,纤长卷翘的羽睫在白皙的面孔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婢女见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小姐恕罪,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乔挽颜微微颦眉,一旁的婢女紫鸢便走上前,“不长眼的东西,扰了小姐午憩,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紫鸢抓着小婢女的衣领子,抬手就要扇过去,却在手掌要落在她脸上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清泉般悦耳的声音。

“吵的我头疼,让她出去。”乔挽颜按揉着太阳穴美眸半阖,心情不算太好。

冬日天气实在是太冷,半个月前去了太师府的席面,回来就染了风寒。

整日待在卧房里养病,百无聊赖之下便让紫鸢去买些话本子来打发时间。谁承想随手拿的一本话本子便是孤本,上面的内容还和自己以及身边人都对得上。

话本中她是家中最受宠爱的女儿,才情美貌皆是京城贵女之首,青梅竹马是最有望成为太子的宠妃之子,日后即便坐不上国母之位,也会是尊贵万千的王妃。

可偏生是个抛弃青梅竹马、贪恋权势、爱慕虚荣的恶毒配角。出生的意义,便是用来衬托女主,也就是她的长姐乔意欢。

青梅竹马鹤砚礼一时落魄被她毫不犹豫的抛弃,踩在泥土之中肆意羞辱,只因恼火多年的付出最后一场空。

最后又将心思放在了被立为太子的二皇子身上,只可惜太子喜欢的是自己的长姐乔意欢。

挑拨离间、毒害长姐、恶贯满盈,为了得到权势地位不惜一切代价。

可最后折腾许久,想要的一切都没有得到,还惨死在乔意欢的爱慕者手里。

反之乔意欢,什么都不做,就有无数男人心甘情愿为她赴汤蹈火,最后当上了太子妃,未来风光无限。

乔家的两个女儿,一个拥有一切资源与宠爱,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一个是不得宠的庶女,一手烂牌打出美满人生。

这几年,她确实如话本子中一样。对太子用尽了所有的心机与手段,可他却只喜欢乔意欢,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刚刚的梦境中,一个缥缈的声音不断响起。

放下贪婪洗白自己,做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和乔意欢交好老老实实的衬托她,这样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乔挽颜看着熏炉里燃烧的火苗,想起了话本里自己最后的结局。

被乔意欢的爱慕者虐杀,惨死他乡。

因为话本子里的字眼实在是太过于恐怖,她在梦中还梦到了自己以后的下场。


脸被划的血肉模糊,手筋脚筋被挑断,舌头被生生割下,双眼被剜了出来。

她是被活生生疼死的。

乔挽颜颔首看着手里的话本子,却不知何时手里的话本子不见了踪影,明明她是拿在手里睡着的啊。

“紫鸢,我刚刚手里的那个话本子呢?”

紫鸢也有些诧异,小姐睡着的时候就拿着那本话本子。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她还看见了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不见了?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时,门外响起了婢女的声音。

“小姐,夫人请您过去。”

乔挽颜起身,“紫鸢你不必跟着我一起去了,留下来仔细的找那本话本。”

她只看到乔意欢当上了太子妃,后面还有好多页没有看完就睡着了。

梳妆打扮过后,乔挽颜披上了厚实的白色披风出了门。

她生的极好,容貌好似春日里开的正盛的桃花,肌肤仿若羊脂白玉一般光滑白嫩。即便素面朝天依旧颜色如朝霞映雪,摄人至极。

府里洒扫的下人即便时常见着,也不免被她的容貌不经意间吸引。

面若神女一般的小姐,府里新来的下人都觉得她定然是温柔慈善好相与的主子。可是待的时间久了,才发觉这府中,最难伺候的便是她。

“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我有说错吗?大小姐也是主子,凭什么府里的好东西都优先送到永宁阁去?二小姐染了风寒府里跟伺候祖宗一样,我家大小姐就只得用被子御寒,凭什么?!”

“你别说了,若不是大小姐要养着蝴蝶用多了炭火,大小姐的炭火也是够用的。”

筱莹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老爷就是偏心,同样都是女儿,却不能一碗水端平。不就是因为二小姐长了一副狐媚子皮囊,觉得她更有望嫁给太子吗?也不想想太子喜欢的是我们家大小姐。”

旁边的婢女还想要劝说,可在看见月门处走过来的人后,顿时吓得跪在地上。

筱莹也转过身,看见来人的一瞬间心里咯噔一下。可片刻后,她又坚韧的站在那儿。

她没说错,事实就是这样,有什么可心虚的?

大小姐心善,可她却看不下去。

太子确实是喜欢她家大小姐,满京城谁不知晓?

乔挽颜走到她的面前,脑海里始终都是梦境中的劝告。

不要和女主乔意欢交恶,也不要为难女主身边的人,做个好人洗白自己迷途知返,这样才能活下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乔挽颜看向她的视线像是看垃圾一样,洗白?恶毒配角哪有洗白的呢?

筱莹心里不服,但面上也不敢反驳忤逆,只是捂着脸不忿。

乔挽颜清冷的声音开口,“跪下。”

筱莹不肯跪,可乔挽颜身后的婢女一脚踹在她的腿上,筱莹不想跪也只能不爽的跪在她面前。

“狐媚子?你家小姐就是这么教你背后不敬主子的?”

筱莹咬着牙,她午后还要陪小姐出府的,这不是耽误小姐的出行了吗。

乔挽颜睥睨一般的视线看着她,“你就在这儿跪着,日落之后再回去。至于你家小姐的炭火,因为你的这句狐媚子,下个月的也没了。”

话落,她起步离开。

做别人的狗腿子?

她从小认真学习学识,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精通,凭什么就要沦为一个样样不如自己之人身边的绿叶?


掌柜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好嘞。”

“等等,这只单独包起来。我瞧着这只最好看,包的好看一点,我要送给我长姐的。”

紫鸢一听这话懵了,“小姐,您为何要把最好看的送给她啊?奴婢可是听说今天大小姐身边的筱莹骂您是狐媚子,您风寒还没彻底好就出府,奴婢都要心疼死了。如今还要送这么好看的步摇给她,奴婢气都要气死了!”

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鹤知羽听见这一番话停下了脚步。

筱莹?那不是意欢的近身婢女吗?

乔挽颜笑了笑,“外祖父今日送到的蜀锦,娘送去给长姐一匹,我想着这个步摇正好配她的蜀锦。更何况是长姐身边的人不懂规矩,和长姐没关系。”

紫鸢不懂今日小姐是怎么了,若是往常有人敢骂小姐是狐媚子,早就将那人打断腿了。

今日倒好,只罚跪不说,还要买这么好看的步摇给那贱婢的主子???

小姐莫不是风寒没好,还加重了吧?

紫鸢气急了,“小姐,下人不懂规矩就是主子纵容的!太子那么不喜欢你,没准儿就是筱莹在背后乱嚼舌根!奴婢看,您就该让夫人将筱莹发卖出去,省的她下次冲撞您!”

“好了。”乔挽颜今日是难得的好脾气,“知道你是为了我,但筱莹是从小和长姐一起长大的,我不能那么做。更何况我也想通了,长姐日后有个好归宿也是好事儿。”

“小姐!”紫鸢急的恨不得此刻冲到茗香阁将乔意欢塞回她娘肚子里去。

乔挽颜温声道:“我也想开了,长姐能嫁得如意郎君也好,日后我就一辈子不嫁陪着爹爹和娘。”

紫鸢觉得现在一定是梦,不,噩梦,噩梦中的噩梦!

付过钱后,乔挽颜刚走到楼梯口打算下楼,便看见迎面走上来的太子鹤知羽。

她目露惊吓与错愕,见他逼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须臾福身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鹤知羽一袭茶白色锦袍驻足而立,容颜俊美气质斐然。发丝如黑玉般束起,深邃的瞳孔中倒映的,是乔挽颜惊吓过后拼命抑制的景仰爱慕。

鹤知羽扫了一眼她手里包装精美的锦木盒子,他见乔家二女的次数并不多,每一次见都是和意欢说话之时她自己凑过来的。

虽不了解,但是从筱莹的口中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意欢在乔家过得不是很好,这都是因为乔家有个骄纵跋扈的二小姐。

嫡女欺负庶女,这在大宅院里常见的很。可意欢是他心仪之人,意欢那样温柔善良的女子被家中妹妹欺负,他自然也很是厌恶那等庸脂俗粉。

即便乔家二女生的国色天香,但他也并非好色贪图美貌之人。

内在美,才是真的美。

可刚刚他却听到,筱莹在府邸里说乔家二女是狐媚子?

婢女不敬主子,在东宫早就拉下去处死了。

鹤知羽神色依旧冷漠,“是来买钗环首饰的?”

乔挽颜垂下眼帘,微微颔首的柔弱姿态似雪一般纯净,“是。”

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再无他言。

鹤知羽微微颦眉,故作娇弱。怕是知晓意欢的柔弱性子,便故意学来,当真是满腹心机。

乔挽颜顿了顿,浅声道,“殿下,臣女多日前染了风寒,如今还没有彻底好,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鹤知羽有些意外,与从前不同的素净打扮,病态孱弱的纤弱姿态,原来是染了风寒?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鹤知羽回首看着乔挽颜纤细瘦弱的背影,眸色晦暗。

一旁的近身侍卫京元道:“殿下,属下瞧着乔二小姐应该是知晓殿下来了,故意说那么一番话的。”

乔二小姐不是个好人,从前因为自己拦着她,而被她骂的很难听。

鹤知羽收回视线,他是临时决定过来给意欢买只玉镯的,乔家二女如何提前知晓?

更何况,依照他对她的印象,在刚刚自己问她是来买钗环首饰之后,她便会直接和那些庸脂俗粉一样尽力表现,说这是给她长姐买的,以博取一个姐妹情深的形象。

鹤知羽收回思绪,乔家二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荟宝楼出来,紫鸢有些后悔了,后悔没多加往筱莹和大小姐身上泼脏水。

亏了,亏死了啊!

“小姐,刚刚好不容易见到太子殿下,您怎么也不和太子多说说话啊?不过真是太巧了,小姐半个月不出府,一出府就看见殿下了。”

乔挽颜笑而不语,不巧,她知道太子会来才特意出府的。

话本子里,今日乔意欢会出府,在荟宝楼与太子偶遇。只不过如今筱莹被她罚跪,乔意欢没人陪着自然是没有心情出府了。

乔意欢轻抚着鬓角,眉眼笑的弯弯的,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

原来装着一副柔弱无害的样子是这么有趣。

今日太子看向自己的神情都没有往日那般厌恶嫌弃。

果然男人都是贱骨头,只喜欢好掌控,单纯无害的女子。

“小姐,筱莹那个贱婢实在是没规矩,您直接把她发卖出去多省心啊!”

乔挽颜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处置一个婢女不过弹指一挥间,留着她是因为她有大用处。”

紫鸢嘟着嘴,“好吧,奴婢没有小姐聪明,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

乔挽颜摸了摸紫鸢的脸颊,“紫鸢,小姐我特别喜欢你这口直心快不过脑子的性子。今日我让小厨房给你炖个肘子,大肘子,只给你一个人吃。”

紫鸢眼睛都亮了,“小姐你真好!”

只是,小姐的夸赞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呢?

算了算了不想了,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

小姐突然对大小姐好了,那就好吧,小姐高兴就行。



冬日的天气难熬,又在府里待了许多日,乔挽颜的风寒可算是好利索了。

紫鸢这几日心神不宁的,尤其是此刻拿着一封帖子进了永宁阁,看着自家小姐便更加不安了。

犹豫片刻,她忽而开口,“小姐,要不咱们去邕州您外祖父家避避风头吧!”

乔挽颜正在熏笼旁边看着书,听见这话抬头看了她一眼,伸出手,“谁家的帖子,拿过来。”

紫鸢巴巴地拿了过去,“小姐,璟王前天回来了,奴婢总是心慌的厉害。璟王如今手握兵权权势滔天,此番回京肯定是来报复您的。如今太子设下接风宴,请了您和大小姐一起,这肯定是不可避免撞见璟王的啊!”

乔挽颜觉得好笑,“他若是存心报复我,我躲到邕州他就找不到了吗?”

紫鸢皱了皱眉,再怎么样也能晚点死吧。

自从知晓璟王要回京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偏生小姐淡定的很。该吃吃该喝喝,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这若是去了接风宴,小姐怕是要成为满京城的笑话了。

乔挽颜打开看了一眼帖子,果然是宴请自己和乔意欢一同前去。


这时,乔尚书和金氏走了进来。

不出意外,是让她装病不去这场接风宴的,乔挽颜好说歹说才将两人劝了回去。

不去,这好戏如何开演呢?

她可是期待了很久这场接风宴的。

接风宴这日,紫鸢一大早就捧着刚刚做好的蜀锦衣裙。

从邕州送来的蜀锦是前天送来的,乔挽颜喜欢这颜色喜欢的紧,便让绣娘连夜赶工绣至出来。

虽然时间紧,但却并不敷衍。

乔挽颜的父亲是当朝户部尚书,月例不低但维持一大家子的开销,再加上在外应酬,本不该容许家中女儿挥金如土。

但奈何乔挽颜母亲金氏的母家乃是当朝皇商,最不缺的就是钱。

十倍的价钱,自然有无数绣娘抢着做。

朱樱色的蜀锦罗群加身,领口处绣制着精巧的花纹,裙身是用金线绣制出来的牡丹轮廓,里面是姜白色填充。

阳光下,衣服上的牡丹花像是活过来一般,璀璨夺目散发出细腻的光泽。

紫鸢虽然性子直,但是上妆的手法却很细致。精致的妆容画在乔挽颜的脸上,额间一朵花钿如点睛之笔。

唇角微微上扬,紫鸢喉间滚动,开始痛恨自己不是个男人。

不,普通男人不行,得是位高权重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小姐。

乔挽颜从镜前起身,走到门口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今日碧空如洗的好天气。

永宁阁内的下人见此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容貌就是灼灼璞玉、天姿国色都难以形容她的半点芳姿。

出府的时候乔意欢已经被东宫的奢华马车给接走了,紫鸢气的骂骂咧咧,乔挽颜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东宫竹液池边

乔意欢素面朝天只穿着一身云水蓝的衣裙,外面是白色的披风。

虽媲美不了家中妹妹的容貌,但却也是生的清秀娇美。尤其是此番这般素净着装,最是能让人不自觉的升起爱护之心。

鹤知羽走近,将京元手里的汤婆子拿了过来递给了她,“意欢,等久了吧?”

乔意欢见到他嘴角勾起羞涩的笑意,“等着殿下,不论等多久我都欢喜。对了殿下,你上次说冬日看不见蝴蝶,我寻了一些在家中养着,殿下若是喜欢,改日我让人送来好不好?”

鹤知羽微微颔首,余光扫了一眼她的衣着打扮,又看着她头发上只一根素银簪子,试探的开了口。

“意欢,你正值妙龄,为何成日里穿的这般素净?实在是可惜了好年岁。”

乔意欢抿唇笑了笑,“我节俭惯了,不在乎那些身外俗物。”

一旁的筱莹小声嘟囔道:“小姐真是心善,明明是夫人克扣您的月例咱们没有钱买衣服。”

乔意欢立即回首娇嗔道:“殿下面前不许胡说!”

话落,她又温声解释道:“殿下你别信她的,这都是没有的事儿。我只是不像二妹妹那般喜欢衣着打扮,在这些上面的花销并不高而已。”

鹤知羽神色怜惜,“孤觉得蜀锦做出来的衣服应该很配你,过段时间孤让人选一些适合你的颜色送给你。”

乔意欢小嘴微张颇为诧异,明明嘴上说着不喜欢,可是听到他的话还是表现出很感动的样子,让人心中更加怜悯。

这种反应,就是身后的京元都忍不住想要买更多的好东西送给她。

乔家大小姐,是真的没有什么好东西,真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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