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胸中浮现起不祥的预感。
我挣扎着,想往前挪动一步,看个真切。
锁链把我牢牢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桃园惊起一片鸟雀,除了远远传来的鸟鸣,我听不到任何声响。
桃树的树冠闪过一阵白光,继而枯萎凋谢。
那是什么?
他们对鹿师兄做了什么?
违背师命斩下张天君首级的是我,回昆仑山一错再错的是我。
动凡心从不是杀身大过。
慈航师叔莫不是脑子也跟着错乱了?
头顶乌云密布,云层里传来雷鸣。
等待已久的天雷到了。
一道闪电劈中青石柱,电光穿越锁链撕裂了我半侧羽翅。
来不及了……我来不及弄清鹿师兄的状况,甚至无法在黄泉路上问他。
前方银虹闪现,有师弟踏着剑急急飞来,赶在下一道天雷落下前解开捆住我的铁链。
烧焦一翼痛得我两眼发黑,没弄清发生什么,已然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身处麒麟崖底的水牢。
“有没有人?
为何把我关在这里?
师父呢?”
我日夜询问,无人搭理。
灵芝田毗邻此处,我知道这里无人经过,再怎么挣扎呐喊也是徒劳,于是静心等待把我关进此处的人告诉我原因。
一等就是五百年。
风霜雨雪,崖底景色变幻,人世皇朝不知几经更迭。
我猜师父早忘了我,心如死灰,吊在锁链上,依靠往日回忆度过残生。
当初意气风发,不将师祖的话放在眼内,如今沦落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师兄看到我的落魄样,如何想呢?
想来想去,记忆中最多的是他。
脑海中的画面里他总是有意无意望向我,露出微微的笑意。
每当他如此,师父细长的眼眉就瞟向我俩,师兄也跟着收敛笑容,正襟危坐。
我太愚钝,隔了多年才想明白师兄为何格外留意师父的一举一动,为何在师父面前格外顺从。
我以为一切都晚了,事实上我又猜错了。
春暖花开的时节,几位面孔陌生的师弟前来打开水牢大门。
我失去一臂,蓬头垢面的模样吓到了他们。
他们唯恐我杀心大起,用铁链穿了我的琵琶骨去见师父。
“鹿师兄呢?”
路上我忍不住问。
无人回答。
数百年过去,师父一点儿没变。
不同的是,师兄没有站在他身边。
立于他身侧的,是一名手拄拐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者目光沉静,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