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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妻比我先进门?我改嫁权贵冠绝京城慕窈燕浔 番外

圆圆子1号~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等到王叔离开,凝竹端着热水进门,“小姐,暖阁已经放好了木桶,小姐可要沐浴?”慕窈将手放入温水中,手上沾染的血迹荡漾开,让她微微失神。“洗一下吧。”慕窈应了一声,擦完手后顺势将檀木盒上的血迹擦干净,这才拿着一同去了浴室。全身沐入浴桶中,慕窈才觉得身上寒冷彻底退去。凝竹则给慕窈净头。慕窈则看着手上的檀木盒试图打开,只是她试了好几次,盒子都没办法直接打开。仔细检查后,才发现盒子侧边似乎有一个极细的空洞,看着像是虫蛀了一样,但仔细看却又能看出这空洞太规整了。像是有人刻意留下的!像是……姑姑以前曾用过的银针!慕窈双眼一亮,转头询问起身后站着的身影,“凝珠,姑姑留下的那套银针你去取来。”身后没传来声响,慕窈心下一惊。她并未转头,而是身子向下一沉...

主角:慕窈燕浔   更新:2025-02-22 2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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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窈燕浔的其他类型小说《平妻比我先进门?我改嫁权贵冠绝京城慕窈燕浔 番外》,由网络作家“圆圆子1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等到王叔离开,凝竹端着热水进门,“小姐,暖阁已经放好了木桶,小姐可要沐浴?”慕窈将手放入温水中,手上沾染的血迹荡漾开,让她微微失神。“洗一下吧。”慕窈应了一声,擦完手后顺势将檀木盒上的血迹擦干净,这才拿着一同去了浴室。全身沐入浴桶中,慕窈才觉得身上寒冷彻底退去。凝竹则给慕窈净头。慕窈则看着手上的檀木盒试图打开,只是她试了好几次,盒子都没办法直接打开。仔细检查后,才发现盒子侧边似乎有一个极细的空洞,看着像是虫蛀了一样,但仔细看却又能看出这空洞太规整了。像是有人刻意留下的!像是……姑姑以前曾用过的银针!慕窈双眼一亮,转头询问起身后站着的身影,“凝珠,姑姑留下的那套银针你去取来。”身后没传来声响,慕窈心下一惊。她并未转头,而是身子向下一沉...

《平妻比我先进门?我改嫁权贵冠绝京城慕窈燕浔 番外》精彩片段


等到王叔离开,凝竹端着热水进门,“小姐,暖阁已经放好了木桶,小姐可要沐浴?”

慕窈将手放入温水中,手上沾染的血迹荡漾开,让她微微失神。

“洗一下吧。”

慕窈应了一声,擦完手后顺势将檀木盒上的血迹擦干净,这才拿着一同去了浴室。

全身沐入浴桶中,慕窈才觉得身上寒冷彻底退去。

凝竹则给慕窈净头。

慕窈则看着手上的檀木盒试图打开,只是她试了好几次,盒子都没办法直接打开。

仔细检查后,才发现盒子侧边似乎有一个极细的空洞,看着像是虫蛀了一样,但仔细看却又能看出这空洞太规整了。

像是有人刻意留下的!

像是……姑姑以前曾用过的银针!

慕窈双眼一亮,转头询问起身后站着的身影,“凝珠,姑姑留下的那套银针你去取来。”

身后没传来声响,慕窈心下一惊。

她并未转头,而是身子向下一沉,将自己整个人淹入浴桶中,而她也看见水面上闪过一道寒光。

眼看那匕首要朝水里刺来的瞬间,攥着匕首的人却忽的一顿。

“扑腾。”

倒地闷声传来,紧接着跟着一道清冷女子的声音,“王妃。”

慕窈从水中探出头来,便见两名穿着利索黑衣武服的女子冲她拱手,而地上方才想要杀她的人已然晕死了过去。

而凝竹则躺在另一边,看着是被打晕了。

“你们是燕浔留在我身边的?”

慕窈松了口气,从水里出来。

便有一人迅速上前,将衣服递给慕窈,顺势将她头发擦干。

“我们是王爷特地派来照顾王妃您的,您可以叫我青雾,那位是我妹妹,青影。”

“青山雾水,水中青影?”

慕窈低喃出声,见两人点头,便知是那几个字。

既然是燕浔留在她身边的,慕窈也不会拒绝。

毕竟她现在实在是危险,府里还是有武功高强的人最好。

至于燕浔那边,等他回来她自然是感激的!

“那以后你们便以丫鬟的样子跟在我身边可好?”慕窈看出两人身份不简单,怕是燕浔特意教出来的暗卫。

青雾青影对视一眼,“是。”

“这人……”慕窈看了眼地上的黑衣人,眸中闪过冷色,“你们能限制他行动,不让他死吗?”

青雾一愣,“王妃是想亲自审问?”

慕窈眨了眨眼,“你们以后还是叫我小姐吧,这人我的确想问问。”

王妃这两个字,她还是暂时无法习惯。

“好,那奴婢跟妹妹在旁协助王妃。”

慕窈点了点头,让两人先将凝竹送回房中,这才带着王叔去了关着黑衣人的柴房。

路上也不忘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王叔,倒是将王叔吓了一跳,围着她好一顿瞧。

“王……小姐,人已经醒了,奴婢用了软筋散,知痛但无法咬舌自尽。”

慕窈点了点头,示意王叔将准备的东西端上来。

便是一个火盆,火盆里放着一把长剪刀,还有匕首等等东西。

看着都是家中寻常的物件。

“谁让你来杀我的,又是谁让你们监视翠竹的?”

慕窈走到黑衣人面前,冰冷眸光带着强势压迫让人心生恐惧。

见对方不肯开口,慕窈掀了掀眼皮唇角勾起,“我素来喜欢看一些画本子,有些聊斋志异上曾言,两脚兽的肉乃是世间大补之物,我在想,若是割了你的肉喂你自己吃下,会有多补?”

黑衣人瞪大眼,像是没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慕窈,居然能说出这般让人恐惧的话。


慕窈伸手掀开车帘,看了眼历年举办诗会的万福楼,在凝竹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只一瞬,便感受到四五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慕窈装作不经意地朝那几道视线扫了一眼后,才垂眸递上帖子。

“这是哪家的小姐?”

“还带着面纱,怕不是见不得人?”

“管她哪家的,我更好奇慕窈会不会来,她若是来了,今天岂不是有热闹看?”

“有什么热闹?”

“你不知道?陆大公子今日特地带了那柳侍妾过来,听闻那柳侍妾弹得一手好筝,这才俘获陆大公子欢心呢!”

慕窈从谈论这事的世家小姐身侧路过,神色波澜不惊。

倒是凝竹气的咬牙,因得人多这才没有出声。

等进了门,来到女眷所待得后院,这才不忿道:“小姐,奴婢从未听说来诗会还带侍妾的,陆大公子这是知道您来,故意打您的脸!”

慕窈倒是没生气,更觉得无所谓。

拿起桌上放的茶点轻咬一口,眼底光芒一闪,“凝竹,你也尝尝,这茶点还挺好吃的。”

手中多了个茶点,凝竹看着自家小姐丝毫不生气的模样,气焰也莫名消了下去。

“呀,这不是姐姐嘛,没想到姐姐今日是带着面纱来的。”

娇滴滴的说话声不小,周围坐着的贵女们纷纷望来。

在瞧见一袭白裙,身姿袅袅的柳惜音后,不少人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姐姐是谁。

“慕窈真来了?”

“她一个不通文墨的居然真敢来,等着看笑话吧。”

“不过,这陆大公子怎么还真带着一个侍妾来了?平阳侯府的规矩什么时候这么不严谨了?”

不少人虽是看好戏,但更多人觉得柳惜音的出现拉低了诗会档次。

不少人都另寻他坐,不想跟柳惜音多有沾染。

柳惜音也不恼,一双桃花风情眼盯着慕窈。

慕窈抿了口茶,视线淡漠却又透露几分冷意,“柳侍妾,你一口一个姐姐,是在喊本县主?”

一句本县主,瞬间拉开两人身份距离。

柳惜音脸色一僵,放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起。

“难不成平阳侯府还没教会柳侍妾规矩?”慕窈好笑地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柳惜音嘴角抽搐,强撑起笑容,朝着落座的慕窈微微福身,“惜音拜见,慕县主。”

慕窈抿了口茶“嗯”了一声,这才重新抬眸,提高声调。

“我如今已跟平阳侯府毫无瓜葛,柳侍妾日后见到我,可莫要再喊什么姐姐,该尊称我一句县主,毕竟柳侍妾的姐姐……可不是谁都想当的。”

一个侍妾称呼别人为姐姐,岂不是惹人膈应。

慕窈本不是计较这些的人,只是今日不少人在场,她若是毫无作为,只怕让旁人觉得她软弱可欺。

到时候只会有更多麻烦。

如今特地这般说,便是让背后那些想找事的人认清身份。

“是,惜音谨遵县主教诲。”

柳惜音说着说着便红了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慕窈训斥了她。

见柳惜音神态如此转变,又频频朝她身后望去,慕窈不用回头都猜到她在看谁。

慕窈实在是有些厌烦,起身准备换个地方时,身后脚步声更快了些。

“陆大公子,这是女眷所在的地方!”

长公主一声厉声呵斥,让陆秩迈进屏风内的脚迅速收了回来。

诗会虽是男女可一同比试,但女眷这边都是用屏风遮挡,隐约可看见身形而已。

再加上诗会由长公主主持,世家女子这才敢来。


振国将军府被姜大夫人打理的井井有条,处处透露着温馨气息,并不会让人觉得冷冰冰。

“今日邀你来,也是因为实在是头疼我家这毛丫头的功课,但你也知晓京中女夫子实在是少,我也不舍得将人送去青山书院那么远的地方。”

姜妱坐在慕窈对面,朝她吐了吐舌头,甚是可爱。

“大夫人的意思我明白,日后若是有时间,我便会上门来给姜妱妹妹辅导功课。”

姜大夫人更是开心,正打算婉转询问慕窈是否收了那家的拜帖时,余光忽的扫过她腰间坠着的一枚紫玉,神情僵硬一瞬。

这玉佩……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瞧见过。

见姜大夫人唇角收了几分,慕窈垂眸喝了口茶,便知晓她是瞧见了她腰间玉佩。

“听闻楚王为常城水患出京,也不知何时能归,可赶得上中秋家宴?”

正吃糕点的姜妱有些疑惑地扭头,自家娘亲怎么忽然提及那凶神恶煞的楚王爷?

慕窈浅笑着点头,“应该赶得及。”

姜大夫人心中猜想瞬间被证实,虽有遗憾,却也多了几分欣慰。

“楚王是个好的,我家公公每每回来都对楚王赞叹不已,说是当年世间第一名将,想必谁若嫁他,必是夫妻和睦。”

慕窈听出大夫人是真心之言,心中对大夫人的喜爱也更多了些。

见她眼下似有淤青,便示意凝竹将带来的东西呈上来。

“今日初次拜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小女见大夫人似午夜多梦,家母曾研究药香,若是大夫人不嫌弃,可在睡前点燃一支,定能安眠一夜。”

姜大夫人双眼一亮,忙示意身边丫鬟将东西接下。

随手拿起一支细细轻嗅,便觉得头疼感觉都缓和不少。

“最近身子真是疲累的很,慕小姐这东西可真是送到我心坎上了,让妱儿带着你在院里多玩一会,我先去处理点事。”

看出姜大夫人是想试试这香料,慕窈也没戳穿。

目送人离开后,方才还坐的规规矩矩的小丫头,便窜到了眼前。

“真是累死我了,慕姐姐你怎么坐得住的!”

姜妱双手拉住慕窈双手,示意她跟自己去后院赏花。

“习惯了,就坐得住了。”慕窈任由手臂被她缠着,眼中满是看妹妹般的喜爱。

姜妱撇了撇嘴,“我一点都不习惯,要不是我们女子不能上战场,我早就去找在边疆的二舅舅了!”

姜家老大、老二如今都在边疆驻守。

唯独姜家老三跟在燕浔身边。

也难怪皇帝忌惮楚王,谁叫振国将军府的儿子还有一个跟着他的。

若是谋反……

“慕姐姐,你可别听我母亲说楚王多好多好,我以前可是跟在爷爷身边见到过楚王的,冷冰冰的一张脸,若是喜欢上了慕姐姐,定然会欺负你!”

这小丫头跳脱的话,让慕窈有一瞬间招架不住。

思来想去,还是不告诉这丫头了。

两人转道去了书房,慕窈看了看姜妱平日练的字,这才明白为什么姜大夫人这般头疼了。

临近黄昏,慕窈才被精神十足的姜大夫人送出门。

“慕小姐的香料极好,若是日后用完了,可别嫌我上门讨要。”

慕窈自然不会介意,跟姜家交好,也算是多一层保障。

“夫人若是用没了,随时让人来慕府取。”

这话让姜大夫人开心的不行,若不是收敛着,只怕笑声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得个清楚。


平阳侯说完这话后,自是瞪了眼坐在一旁的陆秩,

见他还是盯着柳惜音瞧,丝毫不上心的模样,气的险些没将手边茶杯扔过去!

“秩儿!”张氏一向懂得察言观色。

不然她当初也不能在后院那么多莺莺燕燕下,稳坐这平阳侯夫人的位置。

陆秩被喊到,才将目光从柳惜音身上收回。

“爹,就算您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这婚都退了,儿子还被如此羞辱,儿子可没脸再贴上去!”

陆秩自有心底算盘。

他此时要是还死皮赖脸找上门,不说京城那些人,就光他身边好友只怕都要在背地里笑话死他。

本就丢了脸,他可不想再丢脸。

平阳侯怎看不出陆秩心思,大手重重拍在桌上,吓得堂中众人浑身一抖。

张氏心下一惊,赔着笑脸安慰。

“侯爷莫生气,秩儿到底年岁小,不知其中深浅,侯爷多加教导一番便好。”

平阳侯撇了眼陆秩,“你当皇上给那一月期限是为何,不就是给你个机会!”

“你若是不去,老子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见平阳侯说话如此重,张氏眸底飞速划过疑虑。

但她深知平阳侯心事,自不会开口打探。

等送走平阳侯后,张氏转身瞧着一味安慰柳惜音的儿子,心中对这没分寸的家仆之女越发不喜。

不等张氏开口,就见柳惜音率先跪在堂中。

“今日之事皆因惜音而起,还请夫人莫要气恼,惜音愿意领罚,任凭夫人处置。”

张氏眉眼一动,看着柳惜音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外。

“你到底也是侯府家生子,本夫人也不好重罚了你。”

“秩儿虽喜欢你,但日后你到底是侯府贱妾,这规矩……”

柳惜音眉眼一动,抢声道:“惜音自知愚钝,不敢奢求其他。”

“愿跟在方妈妈身边学规矩,日后也好伺候好公子和未来主母。”

她自知今日难逃一劫,与其任人宰割,不如先入为主。

况且方妈妈的手段府中下人谁人不知,她这般要求也不算轻了。

“你有这般决心,本夫人自当成全你。”

张氏满意地丢出一句话,朝身侧站着的方妈妈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朝一旁丫鬟甩了甩手。

柳惜音被两名丫鬟架起,在路过陆秩时,她故作强颜欢笑。

冲着陆秩投去一道让他安心的目光,并未出声。

偏要这般,才能让陆秩愈发心疼她!

果不其然,在瞧见柳惜音被丫鬟带下去后。

陆秩焦急起身,走到张氏面前说情,“母亲,您向来宽厚慈爱,就别为难惜音了可好?”

见儿子被迷得昏了头,张氏倏然板起脸,猛地放下茶杯。

“你倒是有闲情关心一个贱妾!若不想二房那个贱种彻底爬到你头上,最好就按你父亲说的做!”

提及陆渊,陆秩脸色如同吃了屎一般难看。

一想到如今侯府世子居然给了那贱种,他心底憋着一股气。

更是将柳惜音今日所受委屈,尽数记在慕窈身上!

“儿子明白。”

见陆秩总算是懂点事,张氏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秩儿,你明日便带着赔礼去趟慕家。”

“知道了,儿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在这惹母亲烦忧。”

望着陆秩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张氏气的起身。

方妈妈见状,忙递上金丝菊茶好给她降火。

“夫人,大公子就算不为别的,为了世子之位也定然会去慕家,您且放宽心。”

张氏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暗色,“你去一趟王婆子那边,也让那慕窈知晓一下,我平阳侯府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是,奴婢这就去!”

方妈妈连夜去找王婆子的事情,次日一早就从王叔口中传到慕窈耳内。

她挑拣这妆匣内陆秩送的不值钱的小玩意,随手递给凝竹。

“可给王婆子赏钱?”

王叔点点头,“按小姐说的,给了一两银子,王婆子笑的合不拢嘴,还说私底下给小姐您思量着。”

“方妈妈没给?”凝竹有些诧异。

提及方妈妈,王叔面露鄙夷。

“听王婆子意思,方妈妈去她那里耍了一套威风,只给了一吊钱。”

凝竹忍不住笑出声。

慕窈挑了挑眉,将妆匣盒子收了起来,“去把母亲留给我那些东西都拿出来吧,日后便用那些。”

王叔跟凝竹对视一眼,脸上欢喜不少。

“奴婢这就去准备!”

凝竹随着王叔一同出去,直接将妆匣盒子也顺手带走。

慕窈缓缓起身,身上价值千金的千丝绸在日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更衬的女子肌肤胜雪不说,更添几分贵气。

慕窈低眸看了眼身上价值不菲的物件,心中只觉得好笑。

她母亲乃是蓝氏独女,当年带来的嫁妆足足好几船!

又怎会是个只着普通衣料,看起来毫无家底的普通人家。

以前不过是顾忌着陆秩脸面,不好伤了那人自尊心罢了。

如今,自不必顾忌。

她慕府纵然衰败,也不是谁都能捏在手里的玩物!

正思索着接下来安排,就见王叔去而复返。

“小姐,平阳侯府来人了,小姐您可要去见一见?”

慕窈本想说不见,但她想到什么多问一句,“来的谁?”

“陆大公子。”

王叔说这话时,脸色尤为难看,“小姐若是不想见,便让人拿棍子打出去!”

“见吧。”慕窈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裙。

“不见,只怕人不会那么轻巧离去,到时候看的还是我慕府笑话。”

她料想到陆秩会来,到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今日若是不见,只怕过一会侯府哪位张夫人便要登门拜访了。

“这陆家惯会耍无赖!一会奴婢护着小姐,若是他敢在慕府门前对小姐说什么做什么,奴婢定要淬他一脸!”

凝竹气的跺脚,这架势颇有要跟陆秩打一架的模样。

惹得慕窈勾唇浅笑。

会客门外,陆秩铁青着脸站在原地,只觉身后路人望来的眼神无一不是在看他笑话!

“这慕窈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陆秩满眼不耐,若不是临行前被父亲嘱咐,他定要扭头就走。

跟随在陆秩身边的竹西开口劝道:“大公子,您就再等等,大不了日后进门您再收拾她。”

陆秩皱了皱眉,到底是继续等候。

只不过,在瞧见不远处的身影时,。

陆秩眯了眯眼,疑惑道:“慕府还有别的小姐?”

竹西伸长脖子朝院内看了眼,自是瞧见来人一身华贵服饰。

“小的没听说慕府还有别的小姐,莫不是来慕府做客的?”

“毕竟小的瞧那一身千丝绸,慕小姐怕是穿不起。”


“嘭!”

屋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浓厚血腥气扑面而来,让慕窈险些直接吐出来。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在屋内寻找起来。

便瞧见床沿旁倒着的身体!

“翠竹!”

慕窈忙跑了过去,将人翻过来时,翠竹肚上插着一把匕首。

“小,小姐。”翠竹视线迷糊,还是一眼认出了慕窈。

“翠竹,我这就送你去医馆!”

慕窈说着便转头,要喊王叔跟自己一起将人抬上马车,手腕却被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握住。

“小姐,床下暗格里,有,有大小姐留给您的东西,拿了快,快走。”

翠竹口中的大小姐,便是慕窈的姑姑,慕清河。

“快,快走。”

说完最后三个字,翠竹头一歪,手无力垂下。

慕窈双眼猩红,泪珠止不住的滚落。

但她知道伤了翠竹那人可能还会再回来,只能忍着心疼和哭声,将翠竹推到一边。

王叔检查完四周没人,一进屋看见这般场景也是瞪大双眼,见自家小姐正努力从床下拿什么东西,忙跑过去帮忙将床稍稍抬起。

慕窈很快摸索到那个暗格扣,随着她用力一摁。

“咔嚓。”

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掉落在她面前。

慕窈二话不说,拿起藏在衣袖里,迅速起身,“快走!”

王叔看了眼翠竹,有些不忍的闭了闭眼,脚步却没停止。

慕窈脚步将要踏出屋门时,余光瞥见一旁点燃的烛火,想了想还是将蜡烛拿起朝床边扔去。

她必须要让伤了翠竹的那人,找不到一点痕迹!

“小姐!快!”

王叔在门口催促,慕窈压低帽檐快步登上马车。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隐隐可见冲天火光从身后亮起。

慕窈坐在马车上,双手紧紧攥住沾染翠竹鲜血的檀木盒,指尖泛白。

等安全到了慕府,慕窈脚步踉跄一瞬,亏得凝竹早早等候在门后扶了一把,这才没摔倒在地。

“小姐……小姐你手上怎么全是血!是不是受伤了!”凝竹惊出声,吓得脸色发白。

慕窈滚了滚喉咙,声音因隐忍的哭腔而有些暗哑,“我没受伤,凝竹去弄点热水来,我洗洗手。”

王叔将斗篷接过,心疼地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慕窈。

“早知道今晚会遭遇这样的事情,老奴该自己去的。”

慕窈缓过神来喝了口热茶,这才感觉周身寒气吹散了几分,“若是你去,翠竹不会告诉你藏着的东西。”

这些年不见,翠竹却还是能一眼将她认出来。

说明翠竹一直都在她周围,只是没办法靠近将东西交给她。

若不是她今晚去了,只怕姑姑留下来的东西,这辈子她都不知道!

“王叔,明日一早你再去一趟,给她好好安葬吧。”慕窈叹出一口气,声音充满伤情。

若是她早去一些,翠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转而,慕窈脑海里精光一闪,放在椅上的手陡然收紧,“王叔,你说是不是有人知晓咱们去找了翠竹,不想让她吐露什么,所以提前我们一步去灭口?”

王叔双眸倏然睁大,显然他心里早有这般猜想。

慕窈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满是坚定和怒意。

“不管到底是不是,他们若是翠竹那边找不到东西,便会将目光放在慕府上,你最近做好防范,多雇几个来路清明的打手安插在前院。”

“是!”

王叔疾步离去,好重新分配一下各处奴婢打手。

顺势也要看看,最近府中有没有来什么生面孔!

马车缓缓行驶,车内更是铺着上好的羊绒地毯,小桌上摆放的甜糕让慕窈疑惑。
她在京中曾听闻,燕浔不喜甜食。
这碟子甜糕莫不是专门给哪家小姐准备的?
正当她思虑时,外头传来男子淡漠声线。
“慕小姐如今退了婚,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慕窈心头微动,“尚未,不过时间还长,小女并不担心。”
“慕小姐美名在外,想必求娶之人定然络绎不绝。”
慕窈扯了扯唇角,总觉得这话从燕浔口中说出来,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
此话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慕窈坐在车内有些昏昏欲睡,似是因马车内飘荡的竹叶清香缘故。
让她身上疲倦都稍减轻几分。
慕窈实在是喜欢,沉思良久后才道:“不知楚王车内用的是哪家熏香?”
“慕小姐若是喜欢,明日本王让人送去一些去慕府。”
听这话的意思,这熏香怕不是在京中售卖。
“若是山高路远,便不劳烦楚王费心。”
马车外沉默良久,才传来男人漫不经心地声线,“无妨,不过是些小玩意,慕小姐若想要本王给你又何妨。”
男子慵懒语调,让慕窈放在袖中的手一紧,心跳微快一瞬。
这人说话......怎得如此让人多想。
日后还是离远些。
外面人像是知晓她心中想法一般,淡漠语调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多了几分正经。
“慕小姐不必对本王如此客气,本王年少时曾承忠肃公一份恩情,慕小姐既是他女儿,于情于理本王都该多护着你一些。”
慕窈心中升起几分疑惑。
她并不记得父亲在世时,曾跟燕浔有过交情。
难不成是一次无意之举?
但无论如何,这人今日既帮了她,日后她便记得回报便是。
“虽是家父恩情,但王爷今日所为,小女也会感念在心。”
车外骑马的燕浔,眸色微闪,“既如此,本王自是记得慕小姐所言,若他日本王有什么需要慕小姐帮忙的,慕小姐可不要推辞。”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慕窈义不容辞。”
马车速度不慢,不过一会便抵达幕府门口。
慕窈一番作为早已在京中传来,幕府门口自是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遥遥望来。
那些本以为慕窈灰头土脸回来的人,在瞧见是楚王亲自护送,脸上讥笑消减半分。
“这慕家何时跟楚王有所走动?”
“估计是皇上心疼慕家小姐,特地让楚王送回来撑场面吧。”
“谁说不是,若我是慕家小姐,今日遭受这等羞辱只怕早就羞恼跳河了。”
人群议论声引得燕浔蹙眉,他锐利眸色只淡淡扫过,便让那群嚼舌根的人瞬间安静。
慕窈被王叔扶着从马车上下来,自是将燕浔动作落入眼中,心中感激更甚,“家中无人,小女便不请楚王进府喝茶,他日定让人送去上好金丝软榻道谢。”
“无妨,本王也不过是遵从皇命。”
燕浔刻意扬起声调,亦是堵住那些闲言碎语。
不多停留,便驾马而去。
目送人离开后,慕窈才松了口气转身进府,“王叔,关门吧,近三日我不见客。”
这件事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平阳侯夫人定然要上门说个什么,她懒得跟这些人应付,不如闭门不见!
“是。”
王叔点头应允,朝身后小厮一眼。
随着府门关闭,也杜绝那些试探眼神。
凝竹终是憋不住开了口,“小姐,虽然皇上给了咱们一月期限,可平阳侯府势大,若这一月内无人肯上门提亲的话,小姐您岂不真要去当守灵姑姑!”
眼见小丫头红了眼,一脸担忧她的模样,慕窈笑着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腮帮。
“不着急,你先找人放出消息,就说忠肃公当年逝去时,曾给慕家小姐留下一笔不菲嫁妆。”慕窈虽说不急,可凝竹有一句话说的在理。
陆秩俨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再加上她今日如此下平阳侯府脸面,平阳侯定然不会让她轻易嫁出去。
既如此,不如放点鱼饵。
总归这嫁妆是她的,哪怕随便嫁给谁,那人都没资格随意乱动!
“小姐,当真要如此吗?若那些人都是奔着您嫁妆来的可怎的是好?”凝竹心下担忧,本想劝说,可细细想想这般也是唯一办法,只得咬牙出门将消息传出去。
屋内便只剩慕窈一人,她视线不自觉落在那抹盖头上,脑海里不知为何忽的闪过燕浔那张脸。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咛喃,“我也真是疯了,怎得会冒出那般想法?”
将身上繁琐嫁衣脱下,慕窈忽然有种枷锁也被废除的感觉,她伸手细细摸了摸这身耗尽她心血绣制的嫁衣,“把这嫁衣收起来吧,你再去布庄买些新布来,我重新绣制一套。”
凝竹撇了撇嘴,“小姐耗费这么久,却不想遇见得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真是白白浪费小姐心思,奴婢瞧着这嫁衣沾染晦气,不如烧了干净。”
见她这般生气,慕窈笑的开怀。
“傻丫头,快收起来吧。”
“另外,让王叔去探探王婆子口风,看看他平阳侯府是否真去打了招呼。”
如同慕窈所料,平阳侯夫人在知晓宫门口发生的事情后,气的在屋内摔摔打打,更是在陆秩带着柳惜音一同回府时,冲上前狠狠甩了一巴掌!
柳惜音不敢哭啼,只得朝站在身侧的陆秩投去委屈目光。
可陆秩此刻那有闲心理他,一心念着如何将世子位置拿回来!
“夫人,慕家那边传出消息,意思说慕家小姐出家会带丰厚嫁妆,听说至少黄金千万两呢!”
平阳侯夫人张氏一惊,随即看向身侧相公,“这慕家不是清流之辈,怎得会有这么多钱财?莫不是私藏了什么?”
平阳侯瞪了眼张氏,“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慕和那夫人之前可是蓝家小姐,那蓝家在江南可是江南富户,手握金脉,万两黄金对人家来说算不得什么,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执意让秩儿娶那慕窈!”

柳惜音说的柔弱,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这是在炫耀陆秩对她的宠爱。
可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女子出嫁,就算贵为皇后公主,也是要亲自缝绣嫁衣,考验女工的。
也只有不精女工的女子,才找绣娘缝制嫁衣。
这等没脸的事,怎么还好意思往外说?
陆秩这表妹,看着没读过几天书啊。
迎着周遭看热闹似的目光,慕窈也没忍住低头笑了声。
“我是什么身份啊,说到底慕家就剩我一个了,日子紧巴巴的过,只能自己缝了。”
“不像妹妹这般受宠,娶妻也以八乘之礼,我都没有八乘呢。”
慕窈装似叹惋,低头间满是落魄。
柳惜音见她这副落寞相,高兴得险些笑出声。
陆秩的下马威果然管用,慕窈竟向她低头示弱了!
柳惜音抿着嘴,顺着慕窈的恭维忍不住继续炫耀。
“说到底,我与表哥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表哥说了,要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我,若是允许,他甚至想给我十二乘呢!”
柳惜音炫耀般开口,可话音刚落,园中一瞬寂静无声。
几乎所有人双目圆瞪,看向柳惜音的目光满是惊诧。
就连慕窈都愣住了。
她恭维柳惜音,不过是想让众人知道,自己只有六乘礼。
可没想到,柳惜音居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十二乘,那可是天子之礼。
她配吗?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柳惜音,在看见周围异样的目光时,终于察觉了不妥。
“妹妹是说错什么了吗?”
柳惜音慌了神,低声问向慕窈。
她从前只知干活,在房中伺候陆秩,这些礼制之事,她是半点不清楚。
可前几日,陆秩的确是这么说的啊......
没等慕窈吱声,人群后头传来男子一声喟叹的轻笑。
“皇上赐我天子礼制,十二乘轿辇,我还当是什么稀罕物。”
“原来随便一个女子出嫁都能十二乘,感情皇上只赐我一个烂大街的玩意?”
蟒袍玉带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话语看似自谦,可一双细长眉目间,分明是睥睨众生的威严。
男子的出现,让众人微一愣神。
燕浔平日不在人前,鲜少有人认得。
但慕窈一眼便认出了。
她立即起身下拜,“参见楚王。”
听见慕窈的话,旁人也纷纷反应过来,迅速跪倒在地。
就连今日办宴的公主出来,都要向这位异姓王行礼。
柳惜音慌得手足无措,跪在慕窈身旁半天没摆对姿势。
“起来吧。”
燕浔甩着腰间的玉带,随口应声,状似漫不经心,眼角余光却在慕窈身上打量。
慕窈起身时,不经意与燕浔目光撞了一瞬,又迅即低头。
旁人没见过燕浔,但她见过。
她父母是为治理楚地水患身亡的,自己又受封楚地县主。
楚地原本丰饶,只因水患才不被重视。
水患被治,不少敌国对楚地虎视眈眈。
是燕浔用五年时间攻下楚地,开疆扩土,云国土地版块与日俱增。
燕浔得胜回京那日,慕窈早早地就去城门口看了。
她想看一看,是什么人守住了她父母用命治理地楚地。
从将军到异姓王,燕浔只用了三年时间。
后来封无可封,皇上便赐他天子仪仗,享十二乘,上朝不趋,剑履上殿。
见燕浔,如陛下亲临。
这满天下,可享十二乘的也就皇上与燕浔两人。
柳惜音在他跟前说这话,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燕浔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终落在柳惜音身上。
威慑力极强的目光,如千军万马奔袭,压得柳惜音险些喘不过气。
许久后,燕浔才开口,“这是谁家没教养的东西,还不赶紧拉回去。”
他声音轻佻听似漫不经心,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可是沙场上杀人如麻的少年英才,谁敢得罪?
陆秩刚得了消息,知道柳惜音在燕浔跟前闯了祸,这会儿过来两条腿都在打摆子。
“楚王赎罪,我表妹才疏学浅,一时口不择言,还请楚王莫要怪罪。”
陆秩这会儿跪得利索。
柳惜音见平日高高在上的陆秩,这会儿也谨小慎微,心中更慌了。
她只是将陆秩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怎么就闯了这么大的祸?
燕浔垂眸看了一眼陆秩,又瞧了瞧一旁的慕窈。
“原来是平阳侯世子,这等没教养的表妹,今后还是少带出来丢人现眼的好。”
陆秩顾不上被辱,见燕浔没有降罪的意思,急忙磕头谢恩。
“臣回府自会好好调教,谢楚王不罪之恩。”
陆秩说完便起身,牵着柳惜音急急便走,生怕燕浔又反悔降罪似的。
那两人走后,慕窈便回原处自己坐着。
今日本只是想在人前卖卖惨。
却没想到,柳惜音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今日之事做完,慕窈也不想多留,带着凝竹向长公主告辞,便离府准备回家。
可刚出公主府,没等慕窈上自家马车,房后便走出两道身影。
“等等。”
陆秩一脸阴沉将她叫住,眼底尽是嫌恶狠戾。
“没想到你这般恶毒,竟在人前设计圈套引诱惜音失言!”
陆秩气愤不平地怪罪,让慕窈一时忍不住笑出声。
“我设全套?难道不是她自己耐不住炫耀吗?”
“何况,十二乘这话,不是你亲口说的吗?”
扪心自问,慕窈是不想让陆家安生。
但今日,她绝未引诱柳惜音犯罪。
分明是柳惜音自己想炫耀,陆秩也在私下说过大逆不道之话!
陆秩被反问得一时语塞。
这话他的确说过......
可那是闺中之乐,他对柳惜音说的房中话,谁知道她会在人前说出来?
说到底,还是怪慕窈提起大婚八乘之事!
陆秩不觉理亏,仍认准是慕窈心生嫉妒。
“要给惜音八乘礼的人是我,你不必拿她撒气。”
“你这般善妒,今后入府怕也不能安宁,我看你连六乘礼都不配。”
“四乘便是抬举你了!”
说罢,陆秩一甩袖,带着柳惜音气冲冲离去。
四乘,足足比柳惜音少了一半呢。
不过慕窈心中毫无波澜。
就连凝竹也没发火了。
四乘和六乘有什么区别?
都是丢人罢了!

“慕家的,你先说说受了什么委屈,连慕爱卿的牌位都要请出来做主了?”
皇上这会儿一看慕窈就头疼,可再看她身前身后的牌匾,又心疼得发不起火。
慕窈举着牌位,先朝皇上磕头行礼。
“承蒙圣恩赐婚,臣女今日本该嫁入平阳侯府。”
“陆秩却与他家仆之女生情,意图娶为平妻。”
“臣女身居二品,与奴籍之女同日入府,同为平妻已是折辱慕家。”
“可陆秩欺人太甚,给柳惜音八乘之礼,却只给慕家四乘,足足少了半数,分明是欺我慕家无人为我做主!”
慕窈一字一句,听得平阳侯心都凉得彻底。
这会儿陆秩还穿着婚服,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
他给慕窈四乘,不过是给她一些教训,让她以后别再为难惜音。
可她居然跑到皇上跟前告状!
“皇上明鉴,臣......臣并非有意折辱慕家。”
“惜音父母是为救家父而死,臣自然不能委屈了她。”
“至于慕窈那......侯府钱财所剩无几,实在拼凑不出八乘,四乘已经耗尽全家之力了!”
陆秩胆战心惊解释完,平阳侯眼一闭,彻底死心了。
蠢货!
慕窈侧眸,蓄满泪的眼圈红得彻底。
“一个奴籍家仆之女,你不肯委屈都给了八乘礼。”
“我身居二品,又是皇上赐婚,你却只给四乘。”
“你不仅是欺我慕家,更是欺辱圣恩!”
慕窈说完,皇上也忍不住被气笑了。
“好啊,你平阳侯府真是好本事,不能欺负家仆女,便要欺负朕赐的婚事?”
皇上一拍龙案,殿中瞬时寂静无声。
一片安静中,燕浔双手揣着长袖,溜溜达达走到皇上身旁。
“皇上,平阳侯世子本事大得很,不仅欺负御赐婚事,还有谋反之心呢。”
燕浔说完,平阳侯与陆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楚王不可信口雌黄,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陆家何时有谋反之心啊?”
平阳侯慌张解释,在朝堂上安稳了一辈子的老臣,却在儿子大婚之日蒙了灾祸。
陆秩怔怔望向燕浔,心里一抖,仿佛猜到了什么。
燕浔站在皇上身边,冷冽眉眼含笑,伸出修长手指,一指陆秩身旁跪成一团的柳惜音。
“前几日在公主府,这女子说陆秩想给她十二乘规制,没有谋反之心,怎么说得出这话?”
“在场有不少人,皇上寻人问问就知道了。”
燕浔那一副做派,跟个添油加醋生怕害不死人的奸臣似的。
慕窈愣了半天,被燕浔惊得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听燕浔这意思......是帮她的?
皇上顿时勃然大怒,起身指着陆秩那张铁青的脸,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好啊,一个奴籍贱女,还敢用朕的十二乘?”
“朕这龙椅要不要也让给你们坐了?”
陆秩浑身抖如筛子,偏偏柳惜音胆小,跪在地上磕头,那脑袋就没抬起来过。
“惜音是粗鄙之人,不知天家礼数口出狂言,臣自会好好责罚,可陆家的确从无谋反之心啊。”
陆秩此刻只后悔,悔他在情动之时,怎么就对柳惜音说了要给她十二乘的话。
如今谋反的帽子都给他扣上了!
威严庄重的殿上,唯独燕浔来回走个不停。
他能配天子仪仗享十二乘,除了龙椅坐不得,其他什么都做得。
“皇上,就算陆家无谋反之心,但欺辱忠臣遗骨,折辱御赐婚事可是铁证。”
“慕窈父母是为国尽忠,皇上若不为她做主,怕得寒了文臣之心。”
燕浔一番话,将慕窈原本酝酿许久的计划都给说完了。
她攥着牌位的指节泛白,一时语塞。
慕家曾是文臣之首,苛待文臣遗孤,自然是寒文臣之心。
可她说这话,保不齐会是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敢开口。
可没想到,燕浔帮她说了......
皇上满面铁青,看着平阳侯府满目惊恐的几人。
慕和死了这么多年,朝中早无人再提起此人。
若是今日慕窈咽下这委屈,他大可以装不知道。
可慕窈带着牌匾牌位招摇过市,平阳侯府若是独善其身,朝中文臣哪个肯善罢甘休?
“平阳侯家中可还有子女?”
平阳侯不知何意,但还是老实作答,“仅有一个庶长子陆渊。”
皇上冷呵一声,“好,褫夺陆秩世子之位,改立陆渊袭爵。”
“柳氏品行不端,出言无状,不配正妻之位,只可为妾。”
皇上拧眉,想了想这责罚还是不够,随即改口。
“终生只可为贱妾!”
贱妾,是连通房妾室,甚至府中丫鬟都不如的奴隶。
白日做苦工,夜里伺候主子,就连生下的孩子也是奴籍。
但此刻陆秩没心思为柳惜音鸣不平。
他自己的世子之位都没了!
反倒是哪个整日与他作对的庶子陆渊,爬到了他的头上!
慕窈抱着牌位缩成一团,越看陆秩那一脸惨然便越是痛快。
处置了陆家两个人,皇上才柔声问向慕窈。
“如此处置,你可满意了?”
慕窈点头,“臣女斗胆请旨,退了与陆秩的婚事。”
陆秩心下一寒,看向慕窈眼中满是惊诧。
退婚?
柳惜音终生只能为贱妾,再无人与她争平妻之位,为何还要退婚?
他一直以为,慕窈这般针对,只想与柳惜音争个高下的。
皇上沉思,有些犹豫。
“朕记得,你快年满十七了,此时退婚,今后怕是都嫁不成了。”
云国女子十七便是年长,过了十七还未嫁人的,便被认定身体有疾品行不端,就连鳏夫光棍都不肯娶,八成要绞了头发做姑子。
慕窈距离十七生辰只剩几个月,她真就不怕嫁不出去了?

“回皇上,臣女宁愿常伴青灯古佛,也不愿嫁给如此轻慢臣女之人!还请皇上,成全臣女!”
慕窈掷地有声,重重磕下响头。
这般决心让皇帝愈发头疼,本想给个台阶,没想到这慕家的也是个一根筋,丝毫不肯让步。
说到底还是陆家做事不体面,惹出这么大个篓子!
想到这里,皇帝看向陆秩的眼神愈发厌烦。
真是个拎不清的!
“说到底是朕糊涂赐了你这么一门婚事,竟惹的你如此委屈。”
皇上似有感慨的声音响起,像是在说什么家常话。
可慕窈却后背一凉,深知其中夹杂的深意。
皇帝威严,不许任何人忤逆!
她今日以慕家旧情逼得皇帝主持公道,皇帝对她多有不满,若不表明态度,无论日后嫁给谁,慕家其他人只怕无法好过。
见几人低头不语,皇上心中冷哼,语气比方才更冷几分,“既然你如此请求,朕也不好不成全,只不过若是日后人人都来求朕收回赐婚,朕的颜面何在?”
“不若这般,朕给你一月期限,中秋家宴若无世家子弟伴你左右......朕记得皇陵还少一位守灵姑姑。”
慕窈低垂眉眼中划过一抹深色,世家子弟?
皇上这意思是要她从世家子弟中选人?
至于守灵姑姑......人人都知,入皇陵,今生不得出。
再说皇陵怎会少什么守灵姑姑,这分明是皇帝对她的惩戒。
若她在一月内找不到成婚人选,皇帝自不会让她这个有损他威严的人继续逍遥快活。
慕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色坚定,“臣女多谢皇上成全,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见她应下,皇帝脸色才平和些许,转而看向平阳侯。
这老东西教的什么好儿子!
“平阳侯,你意下如何。”
纵然知道如此退婚,平阳侯府必然要成笑柄。
但在皇帝威严之下,平阳侯哪敢说一句不满,忙道:“全凭皇上做主。”
“嗯。”皇帝满意点头,“那边各自回府吧。”
在李公公尖锐声音落下后,众人才敢大喘气。
慕窈在凝竹搀扶下起身,无视陆秩投来的怨毒目光,缓缓将视线落向平阳侯,语气冰冷陌生,“还请平阳侯明日,将我家的嫁书和订亲玉器送回。”
平阳侯一张老脸满是愠怒,目光更是宛若毒蛇一般缠绕在慕窈身上,“慕小姐还真是胆识过人,不输你慕家家风!”
饶是谁听到这话,都明了这其中夹杂讽刺意味。
慕窈弯唇一笑,讥嘲回去,“平阳侯如此赞赏,我慕家可承受不起,但我慕家如今虽人丁寥落,却也知道如何行事,断不会让一家仆之女,越过世家小姐。”
“平阳侯府的家风,真是让小女自愧不如。”
“你!”平阳侯气的手抖。
慕窈冲着眼前人婉婉一笑,带着翠竹就这么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陆秩见状,冷着脸愤然跟上,势要问个清楚明白!
平阳侯气的深吸一口气,瞪了眼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柳惜音。
一想到今日之事都是因这柳惜音而起,平阳侯冷下脸怒斥,“还不将这贱人带回去,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作甚!”
柳惜音本想挣扎叫喊陆秩,嘴巴就被人捂住,将她粗暴地拖上侯府马车。
慕窈正等幕府马车时,身侧凝竹忽的后退两步,警惕地站到她身后,“男女授受不亲,还请陆大公子注意分寸!”
见一个小丫头都敢对他大呼小叫,陆秩气的咬牙一把将人推开,双目死死盯着转过身来的人。
“慕窈,你既不满我的安排直接同我说便是,何必闹到皇上面前!”
“如今皇上给了台阶,我便给你想要的八抬之礼,你也无需再跟我闹腾,何苦还非要退婚!你当我侯府是什么!”
望着男子目眦欲裂的怒吼模样,慕窈面上毫无波澜,冷的像是冬日寒冰。
欲要开口时,身侧传来一声冷笑。
她寻声望去,便见来人正是在大殿上帮了她一把的燕浔。
“楚王安康。”
慕窈垂眸行礼,心中诧异,这楚王今日这般有空?
见是楚王,陆秩身上气焰瞬间收敛不说,眼底流露出惧意,拱手行礼,“楚王殿下怎得......”
燕浔丝毫没给陆秩一个眼神,径直朝慕窈走去,“慕小姐走的匆忙,似乎落了东西。”
慕窈疑惑望去,在瞧见他手指捏着的红盖头后,忙伸手拿了回来交到凝竹手中。
“多谢楚王。”
燕浔低眸扫了眼那顶红盖头,眸色微闪,转而朝陆秩望去,“陆大公子与其在这里质问旁人,不如早些赶回侯府,你带来哪位美娇娘,本王瞧着似是被盛怒的平阳侯拖走了呢。”
惜音!
陆秩心下一震,毫不犹豫扭头朝自家马车跑去。
望着陆秩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慕窈只觉浑身轻松。
好在她退了婚,不然日后只怕会受到更多磋磨。
许是注意到她眸底神色,燕浔眉尾轻佻唇角微勾,似乎心情很好,“本王瞧着慕小姐马车迟迟未来,正巧本王顺路,不如带慕小姐一程?”
慕窈回过身,才注意到燕浔还没离去不说,甚至还要送她回去?
思量着男女有别,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多谢楚王好意,我家马车......”
还未等她说完,慕家驾驶马车的小厮满头是汗地跑来。
“小姐,马车半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车轱辘忽然卸了,只怕一时半会来不了了。”
慕窈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要知道皇宫距离慕家可有不小路程,她今日这般打扮,走回去怕是不现实。
正当她思虑时,站在她后侧的燕浔唇角弧度更扬几分,“慕小姐这般打扮若是继续站在宫门口,只怕遭人议论,本王可是遵皇上之命,送慕小姐回府,旁人若提及也不得说什么。”
慕窈没想到眼前人竟考虑的如此周全。
她视线扫过周围聚集人群,终是点头,“那就麻烦楚王殿下,今日之恩,他日慕窈定当报答。”
话音刚落,就见燕浔忽的停住脚步回眸凝视,“慕小姐这话可当真?”
慕窈语气郑重,“小女从不说谎。”
“如此便好”燕浔勾起的唇角弧度更添几分,旋即伸手势要扶她上马车,“既如此,本王倒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让慕小姐报答。”
不知为何,慕窈在瞧见他这寸笑意后,总有种要掉入虎狼窝的错觉。
见慕窈避开他的手,由着侍女扶上马车,燕浔眸色微暗,翻身上马。
“走吧。”

慕窈收回视线,看了眼木盒上篆刻的印记眸色微动。
王叔自幼跟在慕窈母亲身侧,对着篆刻的纹路再熟悉不过,“小姐,这家香薰在京城一盒难求,有价无市。”
“我知道。”
慕窈将手收回,“王叔,我记得母亲曾调制过的幽兰香不错,你便送去楚王府,就当是回礼。”
幽兰花清冽,跟燕浔倒有几分相得益彰。
在外办完事的燕浔刚回府,就见常青笑嘻嘻的欠揍样子,挑眉扔过去鞭子。
“笑的比哭还难看。”
常青笑容一僵,随后撇了撇嘴,又忙将一旁放着的木盒拿过来。
“王爷,慕小姐送来的回礼,您是现在看还是一会看?”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男人微冷目光射了过来。
“你很闲?”
常青连忙摆手,“属下不闲,属下这就去忙,这就去忙!”
临走时不忘记将木盒放在男子面前,这才关门离开。
燕浔依靠在榻上擦拭着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视线却不自觉的朝桌上木盒望去。
半晌后,才用匕首将木盒挑开。
一股幽香从木盒内蹿出,顿时让他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身影。
燕浔眸色暗暗,拿起一支放在鼻尖轻嗅,唇角缓缓勾起,“倒是挺香的。”
将香支放入熏炉中点燃,屋内逐渐飘荡起的味道让燕浔多日疲倦,似都消减几分。
竟就这般不知觉的睡了过去!
等次日醒来,燕浔猛地睁开眼,警惕目光在周遭扫视一圈后,才变回平日那懒散模样。
只是看着炉中熏香若有所思。
她看出他近日不得安眠了?
还是说,只是误打误撞。
“常青,什么时辰了。”
门当即被人推开,常青恭敬回禀,“王爷,距离游船还有两个时辰,您是否要再休息一会?”
“不必。”
燕浔起身指了指桌上放着的木盒,“收好,日后便换成此香。”
闻言。
常青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下意识开口,“王爷,廖神医为您制的安神香已经不管用了吗?”
燕浔看了眼另一边放着木盒,给了常青一个眼神。
后者避而不言,迅速上前将之前那盒香料拿走处理。
等到常青走后,燕浔换了身淡紫色绣着幽蓝的长袍,这才慢悠悠朝游船会地点而去。
虽说是游船会,但如今正值春分,天气算不得多暖。
慕窈思索再三,还是让凝竹换了身稍厚的淡紫鎏金色罗裙,外披一绣着小兔子的兔毛软裘,减了几分锐气,让人只觉可爱。
“小姐,奴婢听外头的人说,今天游船会陆家两位公子都会来,您可要小心躲着一些。”
凝竹坐在马车上不放心的说着,慕窈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凝竹,你觉得陆家两位公子,谁更出众?”
凝竹仔细想了想,“奴婢觉得还是陆二公子更出众,可惜是个庶长子,若是嫡子定然能闯出一番事业!”
慕窈眸底划过暗光,并没继续接下去。
连凝竹一个小丫鬟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平阳侯会看不明白?
只怕是因为张氏母家的缘故。
不然,只怕平阳侯早就扶持他心心念念的侧室刘氏为正妻。
说起来陆秩对她的这番作为,还真是跟平阳侯如出一辙。
果然,儿肖父。
“慕小姐?”
马车忽的停下,车帘外传来男子懒洋洋的声线。
慕窈回过神,视线透过模糊车帘依稀能瞧见马上男子装扮,“楚王安康。”
“既是去游船会的,那本王与你同行。”
慕窈一愣,没想到燕浔会这么说。
一想到这位在京城的风云人物,跟她一同到场会惹来多少视线,便觉头疼。
她当即出声婉拒,“王爷,小女孩需要去一趟玉石铺,您不如先行一步。”
这是在拒绝他?
燕浔拉了拉缰绳,朝身后憋笑的常青冷冷瞧了眼,“慕小姐不要误会,只是昨日送来熏香本王很喜欢,不知道慕小姐是否有配方,本王愿意重金买下。”
幽兰香?
虽不知他要这熏香是为什么,但慕窈记得母亲说的话。
幽兰香的秘方绝对不能传出去!
“王爷,家母曾有遗言幽兰香配方绝不外传,若是王爷之后用完可来我慕府购买,还请王爷恕罪。”
见此,燕浔也没再坚持。
“既如此,本王便不打扰慕小姐,先行一步。”
车外马蹄声渐行渐远,慕窈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下疑惑燕浔怎么会忽然想要配方。
她并不记得幽兰香除了镇定心神之外,还有别的作用。
况且,各家香料铺子制出的香薰,都有镇定心神的作用,并不是什么奇特的配方。
“他要配方做什么?”
慕窈蹙眉低喃,不等她回想当初母亲配置香薰的画面,凝竹声音传来。
见到了游船地点,慕窈缓缓从马车上下来。
刚站定,就感觉无数视线朝着她看来。
其中不少嘲笑讥讽。
慕窈并不在意,带着凝竹穿越人群来到长公主面前,将礼物奉上。
“慕小姐且慢,今日不如同本宫说说话。”长公主云佑的声音响起,让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隐去。
慕窈心底划过一抹惊讶,要知道她之前跟长公主没多少交际。
不过,她还是快步走到长公主身边规矩坐下。
“昨日发生的事情本宫在公主府里都已知晓,陆家那个配不上你这等妙人,本宫瞧你是个好性子,日后便唤本宫一声云姨如何?”
长公主如今年岁二十八,因早年被贱妾伤了身子,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如今被送去宫中教养,也算是乐的清闲。
“殿下,小女不敢。”慕窈忙恭敬回答,实在是琢磨不清眼前人此话何意。
长公主见她这般懂规矩,眼中越发欢喜,进而朝不远处一道淡紫色身影看了眼,伸手轻拍慕窈肩头。
“好了,今日没那么多规矩,你若不愿叫云姨,便随你叫长公主。”
“多谢殿下。”
慕窈松了口气,跟在长公主身后上船。
不成想刚踏上船舱,就见一道凌厉视线朝她望了过来。
慕窈顺势望去,正好对上陆秩一双愤恨眼神,只不过下一秒陆秩便将视线转移,像是在刻意躲避。
不知为何,看着陆秩今日风平浪静的模样。
慕窈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好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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