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行舟林菀宁的其他类型小说《我重生后,这渣夫咋还换人格了全文》,由网络作家“贺三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通往深山只有唯一一条路,临近时,林菀宁瞧见在一块大石上竖着一块牌子,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危险!有野兽出没!这是沈行舟的字。林菀宁微微蹙眉。她仔细回想前世,在进入深山的这条路上可没有这么一块牌子!上辈子,她可是经常出入深山的老人了,记忆中山里的确有野兽出没,但都在深山的最里面,很少有野兽会到外围来。刚刚听野鸡的叫声,应该距离这里并不算远。林菀宁想了想,左右自己猎到野鸡就出来,也只在大山的外围活动,不会深入其中,想到了这里,她踏步走进了通往深山的道路。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特别是物资匮乏的黑江省边防守备区,素有北大荒之称,直到五十年代末开始大规模开垦,可是即便如此,定量的粮食依旧不够吃,更不要说肉和蛋了,在这里那都是...
《我重生后,这渣夫咋还换人格了全文》精彩片段
通往深山只有唯一一条路,临近时,林菀宁瞧见在一块大石上竖着一块牌子,上面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危险!有野兽出没!
这是沈行舟的字。
林菀宁微微蹙眉。
她仔细回想前世,在进入深山的这条路上可没有这么一块牌子!
上辈子,她可是经常出入深山的老人了,记忆中山里的确有野兽出没,但都在深山的最里面,很少有野兽会到外围来。
刚刚听野鸡的叫声,应该距离这里并不算远。
林菀宁想了想,左右自己猎到野鸡就出来,也只在大山的外围活动,不会深入其中,想到了这里,她踏步走进了通往深山的道路。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特别是物资匮乏的黑江省边防守备区,素有北大荒之称,直到五十年代末开始大规模开垦,可是即便如此,定量的粮食依旧不够吃,更不要说肉和蛋了,在这里那都是稀缺吃食。
林菀宁也是惦记刘桂芝的身体,想着要是能打到野鸡、野兔,可以给婆婆补充营养,其余的也可以拿到收购站还钱。
走进深山,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两处野鸡、野鸭经常打窝的位置。
只可惜,除了地上的鸡毛,什么都没有找到。
“咕咕咕……”
野鸡的叫声越发明显,林菀宁觉得这附近一定有野鸡出没。
按照收购站的收购价格能达到一块钱了。
寻着声音,林菀宁绕过了两颗大树,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地刺目的红。
这是……
林菀宁倏然皱眉。
她蹲了下来,沾染了一点地面上的血迹在指尖捻了捻。
血还是温热的!
地面还有散落的鸡毛,却并未发现有野鸡的踪迹。
单从血迹上来,也无法判别是野兽,还是人为。
林菀宁凝眸,在附近仔细找了找,除了那一地的鸡毛外,她便再也没有见到任何关于野鸡的踪迹。
或许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这么一想,林菀宁也没有打算继续在深山外围继续打转。
刚准备离开,忽然,林菀宁听见了微弱的声音:“有人么?有人……”
林菀宁的脸色瞬间变了。
从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判断距离自己并不算远。
寻着声音找了过去,林菀宁行至一片足有半人高的草丛前,拨开了草丛,她的瞳孔猛地一缩,面前的一颗大树下,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特别是男人的左小腿有一条深刻见骨的伤口,他出气多,进气少,显然是伤得不轻。
林菀宁在守备区生活多年,印象当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同志!同志!”
她快步上前,开口呼唤了男人两声,但却并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林菀宁伸手在男人的鼻端探了探,还有呼吸,那就是疼晕了过去,她赶紧蹲了下来,检查了一下男人的伤口。
伤口虽深,但万幸的是并没有伤及筋骨。
林菀宁脱下了身上的衬衫,扯成了布条,勒在了男人大腿上防止大量血液的流失,随后,她开始为男人简单的包扎起小腿上的伤口。
许是疼痛让男人有了知觉。
他闷哼了一声,倏地睁开了双眼,忽地一把抓住了林菀宁的手腕,没有一丁点血色的脸上满是戒备的神情,一双锐利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林菀宁:“你是什么人!?”
郭婶连忙介绍道:“春兰,这是咱们部队沈团长的爱人——林同志,人家是一名医生,刚刚就是她救了你。”
缓和过来的江春兰双手撑着地面,艰难地坐了起来,一脸感激地看向林菀宁,亲切地叫了一声“嫂子”:“谢谢您,要不是您的话,恐怕我今天……”
摔倒的一瞬,各种可怕、恐怖的画面不断在江春兰的脑海里闪过。
早前在老家的时候,江春兰就见过别人生产时难产,再加上,这是她第一胎心里本就害怕,可偏偏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如果不是沈团长和他爱人恰巧经过的过,恐怕……
林菀宁把江春兰扶了起来:“江同志,把你手给我。”
江春兰不知道林菀宁要做什么,但十分配合地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林菀宁面前。
林菀宁给她搭了个脉,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模样:“别担心,你的孩子很健康,不过,你这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自己还是要多注意些才行。”
江春兰颔了颔首,微垂眼眸,轻叹了一口气:“我家卫国在卫生所里,家里没了粮,所以我才……”
林菀宁看向了郭婶:“郭婶,麻烦您先送江同志回家,你们要买什么,我帮你们带回来。”
江春兰:“这怎么好意思呢!?”
林菀宁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沈行舟。
有免费劳动力在,不用白不用。
她对江春兰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我们也正好顺路去粮站,你有着身子也不方便提重物,再说,你现在应该卧床休息。”
郭婶点点头:“是呀,春兰,人家林同志可是医生,你得听医生的话。”
江春兰这才答应了下来:“那就麻烦沈团长和嫂子。”
林菀宁笑笑:“不麻烦,不麻烦。”
江春兰和郭婶把粮票和钱交给了林菀宁。
部队家属每个月定量有限,每家每户买粮食都是要按照人头数来卖的。
郭婶原也没打算多买,但林菀宁却以郭婶腿脚不便为理由,执意要把她家一个月的粮食都捎回来,再加上江春兰家里和自己家的粮食,这一趟,精米有三十斤,白面四十斤,棒子面五十斤。
三家人加在一块足足有一百二十斤。
林菀宁看着地上几麻袋的粮食,又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沈行舟:“沈团长,不好意思呀,我刚刚江同志治疗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手腕,看来这些粮食只能委屈你一个人来拿了。”
部队粮站和家属院离得可不算近。
一百二十斤粮食,只让沈行舟一个人扛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沈行舟看着林菀宁笑弯得双眼,忽然有一瞬间的恍神。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唇边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那副纯真的模样,沈行舟忽然觉得林菀宁竟有些可爱。
他连忙敛去眼里的情绪,正了正神色:“好。”
只说了一个字,沈行舟两只手各拎起了三个麻袋,迈开了大步直接往前走。
这男人的身体素质林菀宁可是深有体会。
一路走回家属院,沈行舟脸不红,气不喘。
就近去了江春兰家,林菀宁又给她把了一次脉,才拎着粮食送到了郭婶家,这才回了沈家。
刘桂芝早就准备好了饺子馅,就等着白面回来和面包饺子。
左等右等也不见林菀宁和沈行舟回来。
听见了开远门的动静,刘桂芝连忙从屋里走了出来:“你俩这是去哪买粮食了?咋去了这么长时间?”
林菀宁顷刻间感到身体腾空,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她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睁开了眼睛,林菀宁竟见沈行舟将她牢牢地护在怀中。
男人一双锐利如鹰般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与野熊对视,他不曾看林菀宁一眼,话却是在对她说:“没受伤吧?!”
“没,没有!”
林菀宁也没想到,沈行舟会出现在这里。
更没想到,会是他救了自己。
野熊到嘴的猎物,就这么轻易地被沈行舟劫走,它突然变得更加暴躁,龇出了獠牙朝着沈行舟和林菀宁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嘶吼。
沈行舟用力皱了一下眉头。
野熊的出现,也让他感到了棘手。
沈行舟拉着林菀宁站了起来,在野熊扑过来之前,在她的耳边说:“我数一二三,你立刻往山下跑!”
还没等林菀宁反应过来,耳畔忽然传来了沈行舟的声音:“一二三,跑!”
下一瞬,林菀宁忽然感到了背后一股大力推了她一把。
紧接着,她整个人顺着这股力道,猛地向着山下冲了出去。
再回头时,那头野熊已经扑向了沈行舟。
这男人到底有多强悍!
即便在面对一头身形庞大的野熊,依然没有任何退缩之意,凭借着强悍的身体素质竟和野熊战在了一块儿。
沈行舟时刻保持着警惕。
在力量上他知道自己完全不能胜过一头成年野熊,他只能依靠着自身灵巧的身手,来躲避着野熊的巨大而厚重的熊掌。
如果被一头成年野熊的一爪子拍在身上,即便没有筋断骨折,恐怕也没有再战的能力。
在野熊一爪拍下来时,沈行舟纵身一闪,身体朝野熊的视野盲区翻了过去。
与此同时,沈行舟抽出了一把匕首,又快又准又狠地刺在了野熊的背后。
“吼!”
野熊发出了一声愤怒痛苦的吼叫。
调转过庞大的身体,张开了血盆大口,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朝着沈行舟啃咬了过去。
沈行舟利用灵活敏捷的身手,一连数刀刺向野熊。
眨眼之间,野熊原本黑亮的皮毛上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乌黑一片。
沈行舟并没有就此停手,在野熊匍匐下身体的一瞬间,他竟然翻身坐在了野熊的背后,手里的刀子狠刺向野熊。
剧烈的疼痛让野熊瞬间发了狂。
它庞大的身体不断地扭动,想要将自己身后的沈行舟甩下去。
但沈行舟却死死地抓着野熊的鬃毛,双腿夹住了野熊的身体两侧,腰肢向后翻转,拔出了没入野熊身体中的匕首,紧接着,身体如同一个弯曲的弹簧一般快速折返回来,利用惯性,比之刚刚的一刀更深的刺进了野熊的体内。
紧接着,沈行舟利用双腿的惯性,和野熊的动作呈现反方向的摆动,借着自身双腿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向左侧甩了出去。
他的手上依旧牢牢地抓着匕首,随着力量的摆动,匕首直接划开了野熊背后的皮肤。
顷刻间鲜血喷涌,染红了沈行舟身上军绿色的军装。
野熊并没有因此而遁逃,反而像是更加激发了它凶狠而残暴的兽性。
沈行舟刚刚站稳了身体,野熊瞬间飞扑而来。
他心道一声:“糟糕。”
他并没有调整好自身的位置,也全然没想到刚才的一刀不但没有让野熊退缩,反而让它变得更加狂暴!
沈行舟激动地上去搀扶刘桂芝:“妈!您没事了!”
有这么多邻居在,刘桂芝没驳沈行舟的面子,却也没了好脸色,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他的手,刘桂芝朝邻居们道:“给大伙添麻烦了。”
旁人虽然没帮上啥忙,但初来乍到的该说的客套话还是要有的。
郭丽荣忙上前,握住了刘桂芝的手:“老嫂子,大家伙在一个家属院里住着,有啥麻烦不麻烦的,往后家里要是有啥事尽管言语一声。”
赵秀娥环视一圈,操着道地东北口音说:“俺们也没帮上啥忙,倒是你家儿媳妇,几针下去就给你扎好了。”
刘桂芝拉住了林菀宁的手,慈爱地笑了笑:“我家闺女好的没话说,在老家的时候,要是没有她,我们娘几个怕是都活不下来。”
说话的时候,她还不忘瞪沈行舟一眼。
越看这不争气的儿子,刘桂芝心里就越是像有火烧似的。
要不是因为这么多人在场,要估计着他是部队的干部,刘桂芝真想给他两个嘴巴子!
瞧着刘桂芝没事了,邻居们都说了两句客套话也没多留下。
唯独菜园子边上站着的柏云兰。
刘桂芝活到了这把年纪什么事没见过。
再加上,来到守备区的时候,儿子就和她说自己心有所属。
一眼看过去,也就这姑娘能入了沈行舟的眼。
刘桂芝眼神不善,鄙夷、厌烦、恼火地将柏云兰从头打量到脚,然后使劲在沈行舟的胳膊上掐了一把:“老大,时候不早了,我和你媳妇坐了一天的火车也都累了,还不送你战友走!”
说话的时候,她特意加重‘你媳妇’和‘战友’的音调。
柏云兰瞬间涨红了脸。
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刘桂芝话里的意思。
她将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可面上却还要撑着笑模样:“沈大哥,既然大娘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行舟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柏云兰。
刘桂芝使劲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进屋!”
柏云兰表现的像是一个受害人似的,将双唇紧抿到没有了血色,双眼中泛起了晶莹的泪花,鼻尖红红,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夺眶而出似的。
一直没说话的林菀宁看着柏云兰梨花带雨的模样。
心中冷笑,还真是一朵洁白无瑕的小白花。
如果,刚刚不是因为林菀宁看穿了她的心思,怕是也会因为她这般模样而心疼。
眼瞧着柏云兰要走,林菀宁忽然开了口:“等等!”
柏云兰抬起了腿又重新放回到了原位。
她转过了身,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随着她身体的摆动而晃动:“同志,你还有什么事么?”
有什么事?!
林菀宁眯起了眼睛,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凛冽的寒意。
柏云兰一脸无辜的模样,她该不会以为就能这么轻易地离开吧!?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柏云兰的面前。
当着沈行舟和刘桂芝的面前,林菀宁抬起了手,又快又狠的一个耳光突然抽在了柏云兰的脸上。
“啪!”的一声啐响。
柏云兰皮肤白皙娇嫩,瞬间浮现出了一个红肿的掌印。
她被林菀宁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打得愣在了原地,捂着脸,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林菀宁。
倒是身后的沈行舟率先反应了过来,大声道:“林菀宁,你这是干什么!?”
沈行舟:“我自己洗就成。”
他说着,伸手去拿自己的衣裳。
在和野熊缠斗时,沈行舟的军装划破了一道口子,当时情况紧急,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这会儿他往回一拉,“嘶啦”一声,衣裳扯出了一条口子。
沈行舟拉着一头,林菀宁拽着另外一边,俩人四目相对。
“噗嗤~”
林菀宁倏地笑出了声。
沈行舟看着她,白净的脸上不施粉黛,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笑如弦月,唇畔是一对浅浅的酒窝,两条又粗又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口。
他好像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林菀宁。
竟觉得她的笑容纯真至极,不参一丝一毫的杂质。
林菀宁将衣裳塞到了沈行舟的手里:“这回好了,不仅要洗,还要缝呢。”
沈行舟尴尬地挠了挠头。
衣裳他能自己洗,但针线活他可不擅长,这要是让他来缝,必然要缝出一条大蜈蚣来。
“还得麻烦你,帮我缝一下。”
洗衣服,缝衣服,这都是小事。
林菀宁现在更好奇是谁将她要离婚的事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她坐在窗下,趁着天还没有黑,将沈行舟破了军装缝好。
上辈子做了五十年的家庭妇女,缝纫对她来说是小事一件,针脚细密,不盯着仔细瞧都瞧不出来军装被缝过。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林菀宁也理清了思绪。
家属院里爱传闲话的人左不过是孙巧和王芳。
而且,这两个人和自己或多或少还有点恩怨。
王芳被她逼着打了欠条,孙巧是柏云兰的狗腿子,仔细想来,林菀宁觉得孙巧的嫌疑最大。
暂不说王芳这两天都不敢出家门,就凭昨儿在沈家篱笆墙后面看见了孙巧鬼鬼祟祟的行径,猜测八成就是她跑不了。
“闺女,吃饭了。”
刘桂芝做好了晚饭,探头往屋里喊了一嗓子。
林菀宁抖搂了一下沈行舟的军装:“妈,你们先吃,我把行舟的衣裳泡了就来。”
军装代表着部队,代表着人民解放军,林菀宁上辈子做了五十年的军嫂,对部队有着特殊的情感,她也不允许军装上有一点污渍。
沈行舟日子过的糙,家里只有半块大运河牌的肥皂,连点洗衣服粉都没有,林菀宁用冷水泡了衣裳,又打了一遍肥皂,这才进了刘桂芝屋里。
林菀宁刚坐在饭桌前的小板凳上,刘桂芝直接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拿来。”
林菀宁微微一愣,不解地看着婆婆。
刘桂芝板着脸道:“为了以防万一,把你们的介绍信和结婚证给我保管。”
林菀宁和沈行舟对视了一眼。
显然,刘桂芝并没有全然相信他们并非要离婚。
林菀宁垂下了眸子,正想着要如何跟婆婆说,却忽然瞧见了沈行舟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了介绍信和结婚证交给了刘桂芝。
她蓦地瞪了一下眼睛。
介绍信和结婚证让婆婆来保管,那她还怎么和沈行舟离婚!?
见沈行舟低头吃着饭,林菀宁也不好当着婆婆的面发问,只得等一会回屋再说。
“嫂子在家么?”
正吃着饭,院外忽地传进屋里一道温温柔柔的女声。
这声音是江春兰。
林菀宁赶紧撂下了筷子,起身到院里去应门。
江春兰左手拎着一只鸡,右手拎着一条猪肉,瞧见了林菀宁来开门,脸上堆满了笑:“嫂子。”
“江同志,快请进。”
林菀宁见江春兰挺着个大肚子站在门口,赶忙迎人进门。
林菀宁说着,从病床上拿起了一根橡皮筋:“这是医生用的止血带,我初来乍到,又是中医,更不熟悉卫生所的环境,不知道医用器具都放在什么地方,据我所知,卫生所医生所配备的医疗器具都是每个人一套的,是不是柏医生掉的东西,看看她的医药箱就知道了。”
柏云兰瞳孔猛然一缩。
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医药箱看了一眼。
刚刚她跑得急,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止血带。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能不明白的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柏云兰的身上,似乎是在等着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
柏云兰的态度已经能够说明一切。
即便不用看她的医疗箱,也知道那里面没有止血带。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王成杰,瞬间变了脸色,他是第一天到守备区卫生所报道,柏云兰就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不论柏云兰是谁的女儿,王成杰要不公事公办,只怕这事会越闹越大。
他脸色倏地一沉:“柏医生!你好好解释一下吧!”
“我……”
柏云兰这么半天只从嘴里说出了一个‘我’字。
她脸色涨红,双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襟,颀长的睫毛微颤,偷眼去看沈行舟的脸色,用力地咬了一下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柏云兰深深地低下了头。
现在只要翻一下她的医疗箱,一切就会不攻自破。
她已经是辨无可辨,要是再不认错,只怕会给王主任留下更坏的印象。
她心下焦急万分。
必须要想一个合理的解释将此事圆回去才好。
眼睛在眼眶之中转了转,柏云兰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猛地倒吸了一口气,竟当着众人的面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林菀宁又不是傻子。
这么拙劣的眼睛,谁不能一眼就看穿。
“唉!柏医生!”王成杰立即扶住了柏云兰:“你这事……”
“哎呀!”林菀宁惊讶出声:“柏医生不会和我婆婆是一个病症吧!”
她说着,快一步上前,立即握住了柏云兰的手腕,直接搭了个脉。
心下冷然。
柏云兰的身体好着呢!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让她下地插秧都没问题。
林菀宁虽然知道柏云兰是装晕,可还是顺着她的戏演了下去:“柏医生这是急火攻心,一定是因为太过担心乔营长的情况导致的。”
在场几人中,就有两个人是医生。
林菀宁能看出来的问题,身为从医二十多年的王成杰难道会看不出来么?
王成杰知道,林菀宁之所以这么说,是在给柏云兰一个台阶,同时也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想要让事情变得更难看而已。
具体原因,现在不用给乔卫国做进一步的检测,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王成杰是聪明人。
自然知道现在不能拆穿柏云兰。
只能看着林菀宁把这场独角戏唱下去。
林菀宁:“先把人放在地上。”
王成杰照做。
林菀宁直接摸到了柏云兰的腿,在她膝盖下面二指的位置找到了阴陵泉穴。
这个穴道是人体最疼的穴道之一。
知道用力按下去,又酸又疼又麻。
林菀宁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猛地朝着柏云兰的阴陵泉穴按了下去。
一瞬间,柏云兰感觉自己的全身就像是过电了一般,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席遍了全身上下。
江春兰虚弱极了,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仿佛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林菀宁用按摩推按的手法,尽量减轻江春兰的痛苦:“江同志,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和你的孩子出意外的!”
她也绝不会让悲剧再度重演!
江春兰用力咬着下唇,紧紧皱着眉头,额间不断有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汗湿的头发黏在她的脸上,扭曲的五官在极力地忍着痛苦。
她抓紧了林菀宁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像是抓住了她生得希望。
林菀宁一只手握住了江春兰的手,一只手顺着她的心口缓慢地向着她的肚子进行轻推按摩。
郭婶腿脚慢,刚刚瞅见沈行舟往家属院的方向跑,好一会儿才寻着方向走了过来:“这……这是咋了!?”
林菀宁紧皱着眉,目光坚定而专注:“江同志摔倒了,有小产的迹象。”
林家祖传的医术包罗万象,再加上林菀宁前世因为生产而伤了身子,觉得自己是前车之鉴,所以在儿媳妇怀孕之时着重钻研过产科。
她知道江春兰的这一摔,很有可能导致胎位不正,因此在生产时发生了意外。
林家医术上有详细记载胎位不正是可以通过推拿和针灸将胎位调转过来的,但现在江春兰紧抓着林菀宁的手不放,让她无法施展推拿,好在这时郭婶赶了过来:“郭婶,麻烦您像我这样扶着江同志,我来给她推拿缓解一下她的痛苦。”
郭婶是过来人,知道女人生产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她也不敢耽搁,连忙按林菀宁的话去做,交换了位置扶着江春兰。
林菀宁则是半跪在江春兰身前,双手放在她高高隆起肚子的两侧,稍稍加了一点力气,来感受她肚子里孩子的位置。
果然和林菀宁猜想的一般,江春兰的确是胎位不正。
她用林家祖传的手法开始进行推拿,在等待沈行舟回家拿绣花针的这段时间,尽可能的调整胎位,再通过针灸来稳定她的胎象。
渐渐的,江春兰原本痛苦纠结的表情缓和了几分,紧皱在一块儿的眉头也慢慢舒展。
郭婶看江春兰脸上的表情,面露喜色:“小林,春兰好像舒坦不少!”
林菀宁却不敢松懈,凭借双手感受着江春兰腹中孩子的朝向。
反复不断地重复着推拿的动作,在沈行舟赶回来时,原本在横过来的孩子总算是在林菀宁的推拿之下重新复位。
“针!”
沈行舟将绣花针递到了林菀宁的手里。
林菀宁开始施针。
不多时,江春兰苍白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眉心缓缓得以舒展,紧紧握着郭婶的手也逐渐松开,呼吸开始变得平稳。
直到这时,林菀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绣花针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
“嗯……”
江春兰发出了一声闷哼,脸上的痛苦之色尽消。
模糊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她这才看清楚刚刚救了她的人:“你……”
目光落在了沈行舟和郭婶的身上:“沈团长,郭婶……”
郭婶“唉”了一声,连连点头:“春兰,你感觉咋样了?”
江春兰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声音十分虚弱地问:“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林菀宁从上衣兜里拿出了蓝底白格子手绢,为江春兰擦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同志……”
江春兰没见过林菀宁,并不知道她是谁。
王成杰听见林菀宁的声音后,从医务室里走了出来,看见沈行舟身后背着的匡明杰,脸色骤变:“怎么伤得这么重,快进医务室。”
沈行舟满心都是匡明杰的伤情,压根没顾得上和柏云兰说话,直接背着匡明杰进了医务室。
柏云兰也想要跟进去,却被王成杰拦了下来:“你干什么?!”
在没有得到乔卫国和林菀宁的原谅之前,柏云兰处于反省期间,不被允许参加任何工作。
看着沈行舟和林菀宁在一起,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柏云兰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可怜兮兮地道:“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这里有我和林同志就可以,你先回去好好反省自己在工作中的错误。”
听了王成杰的话,柏云兰用力地咬了一下唇。
她忍了又忍,在抬眼看见沈行舟转过头来时,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转过身,强忍着心里的委屈,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宿舍。
王成杰回头看向沈行舟:“沈团长,麻烦你先出去。”
他和林菀宁对视一眼:“林医生,看来,你要提前一天参加工作了。”
林菀宁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全力配合您。”
针对匡明杰的腿伤,王成杰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方法,由林菀宁施针稳固,王成杰进行外伤清创缝合。
好在,林菀宁发现的及时,又给匡明杰用了扎带止血的法子,并没有造成大出血的迹象,也没有形成小腿血管栓塞,直到天黯下来的时候,在林菀宁的协作下,王成杰完成了这台手术。
走出医务室,林菀宁摘下了医用口罩,脸上已经被勒出了红印子,额头上布满了细碎的汗珠。
看见她走出来,沈行舟立马迎了过去:“王主任、菀宁,明杰他怎么样了?!”
王成杰摘下了口罩和手套,用十分欣赏的目光看了一眼身侧的林菀宁:“还好有林医生在,手术非常成功。”
闻言,沈行舟就长舒了一口气。
他感激地看向了林菀宁:“菀宁,我代表匡明杰谢谢你。”
林菀宁看沈行舟时,神情始终都是淡淡的,王成杰看在眼里,总觉得这两口子怪怪的,像是闹了别扭似的:“你们聊,我去看看乔营长。”
卫生所的院子里只剩下沈行舟和林菀宁时,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又变得十分尴尬。
林菀宁只淡淡一句:“职责所在。”
随后,她走进了诊室,脱下了白大褂,在门口的脸盆架里洗了手。
走出来时,沈行舟依旧等在门口。
俩人的模样现在看来都有些狼狈,林菀宁的衣裳扯成了布条用来给匡明杰包扎伤口,这会儿只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半袖,沈行舟刚和野熊搏斗,军装上沾了不少血迹。
林菀宁穿的半袖衫还是一年前沈行舟寄回家里给沈文涛的,尺寸略有点小,穿着林菀宁的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
沈行舟见她有些尴尬,连忙将身上的军装脱了下来:“虽然有点脏了,但总比你现在要好。”
林菀宁没有拒绝,从他手里接过了衣裳。
柏云兰坐在窗口,看着俩人的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攥紧了手里的钢笔,眼神锐利如刀,恨不能活剐了林菀宁。
林菀宁才刚来守备区随军,柏云兰的生活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工作出了问题,沈行舟的疏离,她将这一切都算在了林菀宁的头上。
怎么就这么难?
接二连三被打扰,难道老天爷是不想让她离婚么?
林菀宁整个人大无语,抬起了头看了看湛蓝色的天,既然老天都让她重生了,该不会还想要让她和沈行舟凑合一辈子吧?
看样子,今天是无法离婚了,左右明天才要到卫生所报道,林菀宁索性自己去了公社,打算去供销社买些生活用品,为离开沈家做准备。
林菀宁前脚刚走出了守备区。
后脚就有人从树后走出了出来,孙巧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秘密似的,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沈团长要和林菀宁离婚了!”
前儿晚上,孙巧本想要卖给柏云兰一个好,结果却让她给搞砸了。
这两天她跑去了卫生所两趟,都是热脸贴了柏云兰的冷屁股,往日里跟在柏云兰身后,她也没少得好处,什么桃酥、鸡蛋糕、糖,孙巧克不想失去了这么大手笔的主。
得了这么个天大的“喜讯”,孙巧第一时间跑去了卫生所宿舍找到了柏云兰。
“你说什么?沈大哥和林菀宁要离婚!!”
柏云兰震惊的表情不亚于孙巧。
孙巧一脸惊喜,点头如捣蒜:“是真的,我刚才亲耳听见沈团长和林菀宁说的!”
柏云兰勾起了嘴角,自顾自地道:“看来沈大哥说得是真的,她和林菀宁的确没有感情,他是为了我才和她离婚的!”
想到了林菀宁,柏云兰的眼里蔓延出凛然的恨意。
她拿什么和自己比!
论容貌,论家世,哪一样能比得过自己。
即便医术比自己稍微好一点点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留不住男人的心么!
离了婚的女人……
柏云兰微微眯起了一双桃花眼。
那就是生活作风有问题,只要她稍微运作一下,柏云兰倒是要看看林菀宁要如何进入卫生所工作!!
柏云兰朝孙巧勾了勾手指。
孙巧十分乖巧地凑了过去。
柏云兰俯身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孙巧慢慢地皱起了眉头,随即,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柏云兰:“云兰,这么做行么?”
柏云兰用力地眯了一下眼,一脸笃定地道:“你按我说的去做,一定没问题!”
孙巧连连点头:“那成!我现在就按你说的去办!”
……
林菀宁并不知道,她要和沈行舟离婚的事被柏云兰的狗腿子听了去。
这会儿,她按照前世的记忆,打算从山里抄近路去公社。
黑江省作为东北边境要塞,这里靠着大山。
老人讲:靠山吃山,靠海海吃海。
生活在这类的人们,祖祖辈辈都靠着在大山里取食,这年头华国还没有颁布针对打猎的相关法律,老百姓手里有猎枪,进了大山,时不时的还能够听见枪声。
打来的猎物到公社收购站回收,也算是能给家里为数不多的收入填上一笔进项。
前世,刘桂芝瘫在炕上的时候,林菀宁就时常进山里,打些野鸡、野兔熬汤给婆婆补身子。
也不知,去公社这一路,能不能打到两只野鸡。
一边走,一边想,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子,再往前就是深山了,从侧面的略微陡峭的山壁翻过去,只需要再走半个小时后就能到公社了。
忽然之间,林菀宁听见了一阵阵“咕咕”的叫声。
她耳朵微微一动,对于生活过几十年的大山,林菀宁十分的熟悉。
特别是这种叫声!
野鸡!!
林菀宁立马停下了脚步,寻着声音的方向朝着身山走去。
这声音……
借着浅薄的月色,林菀宁看清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孙巧!
林菀宁皱起了眉头。
怎么在这紧要关头偏偏被孙巧撞见了呢!
孙巧这一嗓子可算是把整个家属院里睡下的人都给叫醒了。
‘杀人’这俩字的威力堪比在守备区家属院里发现了敌特。
住得近的邻居们闻讯而来。
一个个看林菀宁就跟看敌人待似的。
不等林菀宁解释,孙巧指着地上的刘桂芝道:“是她!我亲眼瞅见的,刚才她用针扎了刘婶,刘婶‘啊’的一声倒下了!”
住在沈家隔壁院的郭连长的老娘往前凑了凑:“这闺女是沈团长的妹子吧?她咋能害自己的亲娘呢?怕不是你看错了吧?!”
附近的几个邻居也附和:“是呀,我们瞅着娘俩也是亲亲热热的,咋能这会儿的工夫就杀人呢?”
孙巧一咧嘴:“婶子们,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那都是做给咱们这些外人看的,谁知道背地里咋回事呢?”
上辈子,刚到守备区家属院婆婆和沈行舟闹了一场导致瘫痪在床,孙巧借着这个由头没少往林菀宁的身上泼脏水。
把婆婆气成了瘫子,虐待瘫痪的婆婆,打骂小叔子、小姑子,这些谣言林菀宁不是没听过,她自认为清者自清,谣言总有不攻自破的一天。
再加上她性子软又不善言谈,忙于照顾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也融不进军属这个圈子里,以至于在家属院里这么多年,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重生一世,林菀宁不想再做委曲求全的那一个。
遭受不白之冤就要立马自证清白。
林菀宁一改前世懦弱,一双带着寒意的眸子直视着孙巧:“这位同志,你可是要对自己说话的还负责任的!”
孙巧梗起了脖子:“我亲眼看见你往她身上扎针,你不是在害人还能是干啥?”
“我在针灸为她治病……”
“治病?!得了吧!大伙都过来瞧瞧,针灸哪有用绣花针的,我看分明就是趁着人家沈团长不在,背地里虐待人家老娘。”
孙巧还是不依不饶,大有一副不将‘杀人犯’这顶帽子扣在林菀宁脑袋上不罢休的架势。
林菀宁对此很是不解。
自己是今儿傍晚到的守备区家属院,这还是孙巧第一次见到自己,她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孙巧生怕旁人不信,还拉着两个婶子往前凑:“郭婶,赵婶,你们快瞧,刘婶身上还有针呢!”
顺着孙巧手指的方向一看,刘桂芝的身上可就扎着两根绣花针么。
赵秀娥‘哎呦’了一声:“可不是咋的!”
孙巧见有人符合自个儿,暗暗牵动嘴角:“咱们要不要把沈团长找回来,可别等他回家自个儿老娘都叫恶毒媳妇害死了。”
闻言,林菀宁倏地蹙起了眉。
这辈子孙巧是第一次到自己,就算是住在隔壁的郭婶都将自己当成了沈行舟的妹子,可她却说自己是‘恶毒媳妇’。
林菀宁不解,孙巧是如何知道自己是沈行舟媳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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