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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撩疯批夫兄后!她被疯吻囚宠裴行策秦黛黛全局

自由汽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没错,就这样。打定主意之后,她就开始准备了。谷雨给她拿来绣篮:“小姐打算绣什么样子的花样?”男子佩戴的香囊不过就几种花样。“竹子!”男子不都喜欢代表清高高洁高雅的竹子吗?五月初五这一日,秦黛黛再一次早早的等在了裴行弃出府的路上。她手中紧紧地攥着自己绣好的香囊,眼中满是欣喜。也不知道裴行弃会不会接受这个香囊?就在她还在思考着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出现了。“裴郎。”她立即上前,嘴角弯弯。“裴郎,生辰吉乐。”她立马送上了祝福。他会开心的吧?少女怀着巨大的期待看着人,而后递上了自己的香囊。“裴郎,这是我亲手给你绣的香囊。”“望你能喜欢。”说完,她又故作娇羞的说了一句:“这便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要是他也能送她一件东西作为定情之物就好了。裴行弃垂...

主角:裴行策秦黛黛   更新:2025-02-19 03: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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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行策秦黛黛的其他类型小说《不撩疯批夫兄后!她被疯吻囚宠裴行策秦黛黛全局》,由网络作家“自由汽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错,就这样。打定主意之后,她就开始准备了。谷雨给她拿来绣篮:“小姐打算绣什么样子的花样?”男子佩戴的香囊不过就几种花样。“竹子!”男子不都喜欢代表清高高洁高雅的竹子吗?五月初五这一日,秦黛黛再一次早早的等在了裴行弃出府的路上。她手中紧紧地攥着自己绣好的香囊,眼中满是欣喜。也不知道裴行弃会不会接受这个香囊?就在她还在思考着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出现了。“裴郎。”她立即上前,嘴角弯弯。“裴郎,生辰吉乐。”她立马送上了祝福。他会开心的吧?少女怀着巨大的期待看着人,而后递上了自己的香囊。“裴郎,这是我亲手给你绣的香囊。”“望你能喜欢。”说完,她又故作娇羞的说了一句:“这便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要是他也能送她一件东西作为定情之物就好了。裴行弃垂...

《不撩疯批夫兄后!她被疯吻囚宠裴行策秦黛黛全局》精彩片段


没错,就这样。

打定主意之后,她就开始准备了。

谷雨给她拿来绣篮:“小姐打算绣什么样子的花样?”

男子佩戴的香囊不过就几种花样。

“竹子!”

男子不都喜欢代表清高高洁高雅的竹子吗?

五月初五这一日,秦黛黛再一次早早的等在了裴行弃出府的路上。

她手中紧紧地攥着自己绣好的香囊,眼中满是欣喜。

也不知道裴行弃会不会接受这个香囊?

就在她还在思考着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出现了。

“裴郎。”

她立即上前,嘴角弯弯。

“裴郎,生辰吉乐。”

她立马送上了祝福。

他会开心的吧?

少女怀着巨大的期待看着人,而后递上了自己的香囊。

“裴郎,这是我亲手给你绣的香囊。”

“望你能喜欢。”

说完,她又故作娇羞的说了一句:“这便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要是他也能送她一件东西作为定情之物就好了。

裴行弃垂眸望向她手中的东西,墨绿色的香囊上绣着嫩绿色的竹子。

真丑。

秦氏不仅蠢笨,连眼光都有问题。

秦黛黛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她继续开口询问:“我都送裴郎定情信物了,那裴郎可否将袖中的匕首赠与我?”

这样,他们才算互换定情信物。

裴行弃:“……”。

谁说要她的东西了?

定情信物?她倒也敢说。

这东西送给他,他都不要。

更可笑的是,秦氏还妄想要他的匕首作为定情信物!简直白日做梦。

谁与她定情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她定情!

“滚。”

再敢烦他,他杀了她。

“裴郎不喜欢这香囊吗?”

“还是说裴郎不喜欢这颜色的香囊?”

“没关系,我可以重新做一个。”

“裴郎喜欢什么样子的香囊呢?”

她问,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

裴行弃懒得理她,脚步不停。

可少女再一次得寸进尺了。

“裴郎,你还没将匕首给我。”

她问他讨要定情信物。

裴行弃的胳膊被抓住,他周遭的气息瞬间一沉。

秦黛黛其实早就察觉到危险气息了,可她还是大着胆子继续缠着人。

“匕首对于裴郎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她询问着,很快又自言自语起来:“既然匕首对裴郎来说很重要,那我不要匕首了。”

“裴郎另送一样东西给我也是可以的。”

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天灰蒙蒙的,两人的身影并不是很清晰。

就在裴行弃思考着她又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少女突然飞快地踮起脚尖,而后胳膊挂在男人脖子上,她直接舔了一下他的唇。

“我知道的,裴郎是喜欢我的。”

她笑着说,说完,她趁着他还未回神,又咬了他耳朵一口。

当然,她咬在了耳尖的位置。

那一瞬间,裴行弃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

他全身上下仿佛有电流流过一般,浑身都麻了几分。

等他反应过来,他直接推开人,他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几分,可他说出口的话却如此冷漠无情。

“秦氏,找死。”

她竟然还敢放肆!

她当真不怕死。

他杀了她。

裴行弃直接掐住她的脖子,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力气。

很快,她的脚底离开地面。

秦黛黛却还在将自己手中的香囊递给他。

“裴……郎,里面有我……去庙里求的平安符。”

“可保佑裴郎一生……平安顺遂。”

“裴郎,拿着。”

秦黛黛的脸色难看极了,呼吸也困难,可她还在期待。

下一刻,她手中的香囊被裴行弃直接丢入了河中。

秦黛黛:“……”。


她刚走?

她等到了现在?

幽蛇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二少夫人除了午膳时间离开一会,很快又回来了。”

裴行弃面上有些阴郁,她等在这里做什么?

等他杀了她?

真蠢,连他离开都不知道!

可想是这样想,裴行弃的心中却有丝丝异样情绪在横生。

真的有人会为了见一个人宁愿站在一个地方等很久吗?

为什么呢?

她等他做什么?

有什么好等?

秦黛黛确实够蠢的!

像她这样蠢的人,接近他能有什么目的?

要他的命?不可能,她不被他杀死都好了。

裴行弃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就是为了要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就能让她如此不顾一切?更蠢了。

更可笑的是,这个孩子是她要给裴行策留的后!

秦黛黛简直……愚不可及。

又蠢又笨!

可没一会,他又想到了她之前说的话,她说:“我心有裴郎。”

风吹过,裴行弃浑身更躁了。

秦黛黛回到房间之后,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床上,她动都不想动一下了。

好累,腿好酸。

她是真的没想到,裴行弃可以一整天都不出门。

“小姐,奴婢给你按按腿?”

谷雨端水进来给她洗漱,满眼心疼道。

“嗯。”

秦黛黛眼睛都不想睁开了,没一会,她直接睡着了。

谷雨见她这般,动作都放轻了许多,等她熟睡之后,她才悄悄退下。

另一边的裴行弃照旧忙到了后半夜,他放下笔,指尖轻摁眉心。

这采花大盗的案子终于了结了。

今日他出门便是去办这件事,任谁都没能想到,这采花贼果真藏在书肆。

这也是之前裴行弃为何会在书肆的原因。

想到书肆,不可避免的,他就想到了秦黛黛,想到了她买的……春宫图。

他的记忆力向来好,看过一遍的东西,他能记住很久很久。

这会,他的脑中瞬间闪过春宫图的内容,男女纠缠,他们在做令人作呕的事情。

裴行弃指尖下意识攥紧,眸色更深了几许。

果然是下作的女子,竟然堂而皇之去买这种东西。

不知廉耻!

裴行弃冷着脸将脑中那些垃圾全都摒弃,他起身离开书房。

男人的身影很快就隐在了夜幕之中,走的时候他还想,秦黛黛她最好识相点!莫再来纠缠他。

他永远都不可能与她这种女子生子!

他也从未想过与哪个女子生子!

裴行弃回房不够只是走个过场,他闭目养神一会就该起来上早朝了。

然而,意外又出现了。

他竟然又做了那个离谱的梦,这次,比上次还要离谱。

梦中的内容竟与春宫图中一般无二。

房内,馨香阵阵,偌大的拔步床轻微摇晃。

秦黛黛热汗淋漓,她躺在大红色的被子上,浑身……赤裸。

“裴郎……”

少女软糯又娇腻的嗓音响起,裴行弃瞬间惊醒。

“幽蛇,让无疾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无比,很是干涩。

他的指尖攥紧,脸色阴沉。

屋外的幽蛇忙匆匆离去。

裴行弃起身直接往后罩房去,下一刻,整个人沉入水中。

很快,无疾就来了。

“见过主子。”

无疾是大夫,医术了得。

“主子哪里不舒服?”

等他把完脉之后,他的脸略微僵硬。

主子这是……中了……情毒。

“可有办法解毒?”

裴行弃醒来之后就意识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了,果不其然,他中了采花大盗的情毒。

“属下暂时不能确定。”

还得让他细细查验才能知道是哪种情毒。


而且,主子的伤口会最先开始溃烂。

“对了,主子不是有垂留子?”

那可是珍药,只要吃了,主子定能毒解。

无疾一说完,裴行弃也想到了自己藏起来的那颗药。

想到那颗药,他不禁又想起了秦黛黛。

这颗药,还是她拿来给他的。

这样珍贵的药,她都给他,蠢得要死!

可不知道为何,男人想是这样想,他的心中却有什么破土开来。

他的心中再一次闪过疑惑:秦氏心中……当真有他?

为何?

为什么有他?

裴行策死了她都要嫁给他的牌位,如今却说心中有他?

岂不是……可笑?

秦氏撒谎!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紧,浑身躁得比刚刚还厉害!

像秦氏这样下作的女子,死了更好,刚好和他那死去的亡夫做一对亡命鸳鸯。

可裴行弃在吃解药的时候,他还是留了一半下来。

毒解之后,伤就容易好了。

“主子切忌不要伤口不要沾水。”

无疾叮嘱了一声。

这一日,裴行弃到底没再出门。

另一边的谷雨都要将眼睛哭瞎了。

“小姐。”

小姐怎么会中毒呢?

更关键的是,小姐怎么到现在都没醒过?

这一日,秦黛黛都在昏迷中度过,谷雨守在床边,眼圈红肿。

深夜,秦黛黛终于醒了。

她虚弱无比,嘴唇依旧是浅紫色。

“谷雨,我好饿。”

她委屈的说。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奴婢立马去拿吃的。”

谷雨没想到小姐会突然醒来,小姐是要好了吗?

秦黛黛躺在床上,浑身僵硬不舒服,她缓了一会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她开始着急,她怎么回来了?她的毒解了吗?

裴行弃呢?他解了吗?

秦黛黛有些紧张,她会不会死?

也是这个时候,她房间窗台摇晃发出咯吱声响。

下一瞬,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裴行弃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房中。

“裴郎?”

她一脸惊喜,立即就要从床上下来。

可她今天躺太久了,加上毒素未清,她腿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裴行弃:“……”。

他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秦氏,够蠢。

他其实也没料到,她竟然醒了。

看来,她中毒确实不深。

“裴郎的身体好了?”

“毒解了?”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那她呢?

是不是也能解毒了?

他是不是来给她解毒的?

就在她期盼下,裴行弃直接离开了。

秦黛黛:???

所以,他来做什么?

等秦黛黛回神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放在桌上的半颗药丸。

这是什么?

谁放的?

该不会是……裴行弃放的?

这是解毒的吗?

秦黛黛想了想,最后直接吃了。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半颗药丸吃下之后,秦黛黛觉得自己身上舒服了许多,心口也没再沉重了。

难道,真的是解毒的?

谷雨拿着吃的进来时,一脸震惊。

“小姐的唇色变回来了。”

这是……毒解了?

秦黛黛立马去铜镜前看自己,发现自己的脸色红润,嘴唇粉嫩,果然解毒了。

裴行弃竟然是来给她送药的?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了?

少女想不通,他不杀她,却给她药?

难道……

他被她感动到了?

“谷雨,我想吃东西。”

她要吃饱,然后去找裴行弃。

她要继续纠缠他,直到他日后愿意帮她救下父兄为止。

吃完饭后,谷雨看着她欲言又止。

“小姐能不能不去?”

她不想要小姐。

大公子那么凶狠,小姐会受伤的。

她不想要小姐再受伤了。

“不行,要去的。”

秦黛黛一个人出门了,她让谷雨先去休息。


“裴郎,你受伤了?”

她闻到了血的味道。

她的身体微抖,一副担心害怕的模样。

黑暗中,裴行弃几乎站不稳。

他确实受伤了,还伤在腿上。

雷声还在继续,裴行弃浑身轻颤。

就在秦黛黛还在思考他哪里受伤的时候,她的肩上突然一重。

原是裴行弃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伤得神志不清了吗?

“裴郎?”

她声音充满着急。

下一刻,她被压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阴暗的角落,两具身躯靠得极近。

秦黛黛语气着急带着满满的担忧,“裴郎怎么了?”

“裴郎伤在哪里?”

“让我看看。”

她想找出他的伤处,手开始下意识乱摸,裴行弃顿时暴躁了几分,他直接打开了少女在作乱的手。

秦黛黛被吓住,即使看不见他,她也能察觉到危险,阴暗,可怖的气息。

她怕,但她不能退缩。

她退缩的话,父兄日后便可能万劫不复。

“秦氏,想死吗?”

她是真的看不懂旁人的脸色吗?

她不知道自己很令人讨厌吗?

“滚。”

裴行弃说完,他自己躲进了角落处。

屋外的雷还在怒吼,他确实有些神志不清了。

秦黛黛摔坐在地,许久,她才从地上爬起来。

她去掌灯。

蜡烛点燃,屋内总算有了些许光亮。

这次,秦黛黛看清了裴行弃,也看清了地上斑斑驳驳的血迹。

怎么这么多血?

这些血,好像还是黑的。

难道,他不止受伤?还……中毒?

她几乎踉跄着跑到男人身前,走近了她才知道,他伤在何处——大腿处。

“裴郎,又有坏人吗?”

她下意识环视了一眼房间,发现没别人才放心。

她受不住疼的,她可不想因为裴行弃受伤。

“裴郎,你疼不疼?”

“我去请大夫。”

说着她就转身要离开,可没一会,她自己踩到自己的裙摆,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动静不小,裴行弃都注意到了。

他想,她真够蠢的。

谁要她去请大夫了?

蠢货。

何况,这个时辰,她怎么出府?又怎么找到大夫?

没一会,秦黛黛又跑了回来。

“裴郎,你是不是中毒了?”

“我看看伤口。”

说着,她整个人都压在他腿上,她要看腿间的伤口。

等看完,她的小脸都煞白了,他真的中毒了,伤口溃烂,看起来好可怕。

裴行弃看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嘴角嘲讽。

这就觉得怕了?

她不怕他,倒怕看这伤口?

她真是蠢的!

“不想死就滚。”

他没力气杀她,她最好自己有多远滚多远。

别等他恢复,他弄死她。

“不走,我不走。”

“裴郎受伤了,我要陪着裴郎。”

“我担心裴郎。”

秦黛黛眼圈通红的看着他,仿佛真的担心他担心得要哭了。

实际上,她根本就不想哭。

少女袖中的手不断掐着自己的手心,所以才能眼圈红红。

裴行弃坐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屋外还在电闪雷鸣,雨声浩大,他的瞳孔皱缩了几分,他其实痛恨这样的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他还是怕雷。

“担心?”

他玩味地笑了,可笑意不达眼底。

那抹笑凉薄极了,此刻,他好像来自阴曹地府的勾魂使者。

担心他?

那是不是他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裴郎,我先帮你上些金疮药止血,再去给你请大夫。”

“好不好?”

少女手抖成了筛子,很快,她就找到了金疮药。

裴行弃被毒素侵袭,他其实有些神志不清了,他浑身失去了所有力气。

药刚洒上去,他瞬间被刺激得清醒了几分。


秦黛黛上前的时候,马车内的裴行弃还在闭眼假寐。

幽蛇停稳马车之后,下意识就拦住了她。

“二少夫人。”

他可不能让二少夫人打扰到爷!

“裴郎可在马车?”

“我寻他……有事。”

秦黛黛被拦住,她只能故作矜持的后退两步。

马车外的声响不小,昏暗的车内,裴行弃听着这道嗓音,他率先皱起眉头,最后才睁眼。

她寻他有事?

何事?

他和她什么时候有关系了?她偏来寻他?

就在幽蛇有些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马车的帘子被一只修长素白的手挑开。

裴行弃从马车下来,今日的他, 依旧是一身玄衣,头发高高冠起。

男人身材高大,站在马车上的时候,气势迫人无比。

秦黛黛仰着细白的脖颈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盛满了月光。

“裴郎回来了?”

她声音甜美,嘴角弯弯,很快,她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

裴行弃却半分不看她,他跨步直接进府。

秦黛黛忙小跑着跟上,“裴郎可用完晚膳了?”

“若还未用,可愿移步暖阁用膳?”

暖阁,便是秦黛黛的院子。

裴行弃听完这两句话,他终于顿住了脚步。

秦黛黛以为他在等她,忙笑得更开心了:“裴郎,暖阁在这边。”

她为他引路。

少女不知,裴行弃那双黑眸一闪而过的烦躁和杀意。

他的眉头紧蹙,被袖子掩住的手也紧攥着。

这个女子,太不廉耻。

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邀请他去她的院子?

她当真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裴行弃心中一闪而过些许厌恶,他偏开头不再看她。

好一会,他继续往前走。

临走前,他心中还在想,她休要胡搅蛮缠!

再敢跟着他,他要她的命!

秦黛黛看他不往暖阁走,连忙继续跟着他。

话本都是这样写的,女子追求男子,中间隔着一层纱,只要锲而不舍,总能成功的。

秦黛黛不觉得自己会失败,她酥胸软腰,生的漂亮,皮肤又白皙。

哪个男人不为她倾倒?

“裴郎可是要去见老祖宗?”

那她也去!

察觉到人越贴越近,裴行弃那张脸更冷了几分。

她是不是愚蠢至极?看不懂旁人的脸色?

“滚。”

他从来就不会对哪个女子怜香惜玉!秦黛黛更是。

秦黛黛:“……”。

他好凶!她有些怕。

她不过一个弱女子,到底也会胆怯。

裴行弃见人被吓住,他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还知道怕就好!滚远点,以后见到他,最好绕着走。

秦黛黛她最好死了想和他生孩子这个心思。

他绝不会和她有半点关系!

先不说他无心情爱床笫zǐ 之欢,再说,她是裴行策的妻子,他就更不可能看得上她。

他讨厌除了老祖宗以外的所有裴家人!

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裴行策的女人,他更不屑于沾染。

他嫌脏。

可让裴行弃没想到的是,秦黛黛没一会又跟上了他。

这一次,她还很过分,她抱住了他的胳膊。

“裴郎这怎么有血?”

她语气满心,低头注视着他腕处的血迹。

“裴郎受伤了吗?”秦黛黛很着急,眉心皱着。

裴行弃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秦黛黛差点被他甩摔下。

他从来没想到她敢如此胆大包天抱住他的胳膊,因此这次被她得了逞。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如此抱着胳膊!

一股恶心感从胸腔开始往上涌,男人额间青筋微跳,他浑身都不对劲了。

春风吹过,两人相对而站。

裴行弃周遭的气压越来越低,他的指尖已经攥住袖中的匕首了。

她,该死!

若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不介意替她长长记性!

裴行弃瞬间变得无比暴躁,他指尖微动,下一刻,秦黛黛就觉得自己不能动了,她张唇刚想说话,却发现连话也说不出了。

一股恐惧感在心头蔓延,她看着裴行弃,却发现人的脸阴沉。

他已经拿出了匕首。

他……想杀她吗?

幸运的是,裴行弃没杀她,可他走的时候,没替她解开身上的穴位。

完了,她完全动不了,她该不会要在这里站一个晚上吧?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谷雨着急了。

这阖府上下,除了裴大公子,她想不到谁会解穴。

秦黛黛心中后悔,她今日冲动了。

她看了一日的话本,还以为自己撩人的技术炉火纯青了。

谁知道,她还是太笨了。

“奴婢去找老祖宗。”

现在或许只有老祖宗可以救小姐了。

然而,老祖宗也救不了小姐。

裴大公子不知道所踪,老祖宗找都找不到。

这下,真的完了。

夜晚的风有些凉,秦黛黛冻得脸都白了。

更惨的是,春日多雨,此刻,竟然真的下起了雨,一开始是毛毛细雨,后来雨渐渐变大了。

谷雨只能多给她披两件衣服,然后帮她撑伞。

这一晚,真是灾难,秦黛黛想要撩人的心被浇灭得七七八八了。

她开始好奇,这个王语嫣,她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裴行弃折腰?

无人知道,这一晚的裴行弃过得痛苦极了。

整个裴府上下都以为他不在府中,然而,裴行弃此时就窝在一处假山洞口内。

就连幽蛇都不知道自己主子躲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背靠着石壁,胳膊抱着膝盖,他浑身都在发抖。

昏暗的洞中还有些杂草,这里一点都不干净,可这会的裴行弃一点都不在乎了。

他只想再往里躲些,这样就不会被那些坏嬷嬷抓到了。

裴行弃沉浸在以往的噩梦中,那时他三岁,他从寺中离开回到了裴府生活。

父亲领着他去见了蒋氏,他说蒋氏是他的母亲。

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懂,瞬间乖巧的喊了母亲。

可后来,他从伺候他的丫鬟婆子口中得知。

蒋氏并非他生母,而是继室。

她们奉蒋氏的命令,不待他好,苛待他,她们总欺负他。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三年。

六岁的时候,蒋氏又派了一个嬷嬷照顾他,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实际上,那嬷嬷比以前那些婆子更可怕,她总喜欢摸他的脸,然后给他看一些奇怪的书。

书上总有两个裸露的男女做着一些奇怪动作。

嬷嬷也还总说奇怪的话:“公子要是再长大些就好了。”

她一脸着迷。

更可怕的是,她还想亲他脱他的衣服。

除此之外,嬷嬷还要抓着他的手去脱她的衣服。

裴行弃就是被这样吓得躲在了假山洞中,这样,可怕的嬷嬷就找不到他了。

……

作者话:这个嬷嬷有恋T癖,给男主造下阴影。


秦……

这不就是秦家那位小祖宗吗?

“掌柜这是不认识我了,还是说,忘本了?”

秦黛黛脸上满是狡黠,像是一只单纯无害的小狐狸。

她对这个掌柜其实没多少印象。

秦家生意几乎遍布世间各地,账本每月都会多备一本送到幽州秦家。

各个商铺掌柜也必须在规定的日子回主家交代这半年或一年内的商铺情况。

掌柜那么多,她生意又是爹爹和哥哥在打理,她哪里记得住一个掌柜?

“大小姐。”

掌柜浑身冷汗津津,完了,大小姐怎么来了?

大小姐从不管商铺之事,嫁到裴家之后更没去过商铺一次。

这次怎么来了?

“将账本拿来。”

她今日要查账。

蒋芹芹也认出了秦黛黛。

这不就是那个死活要嫁给表哥的蠢女人吗?

她要做什么?

蒋芹芹听着她的话,完全不怕。

秦黛黛那么喜欢表哥,姑母又是她的婆母,她能对她怎么样?

想完,蒋芹芹就要离开。

秦黛黛完全不怕:“蒋小姐当然可以走,那就官府见。”

她休想赖账。

“秦黛黛,你休要放肆。”

“这是姑母的铺子,关你什么事情?”

蒋芹芹还不知道,这其实是秦黛黛的嫁妆。

“是吗?”

她的嫁妆,何时成蒋氏的了?

“今日,你要么将东西放下,要么,和我去见官。”

不付银子,休想走。

秦黛黛态度强硬,周围的女子都将东西放下了。

很快,她们全都走了。

虽然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明哲保身,她们可不想摊上什么麻烦。

蒋芹芹看着身边的人都走了,瞬间气急。

“秦黛黛,你别太过分。”

“信不信我让姑母将你赶出去?”

让她寡妇都当不成!

“随便。”

“蒋小姐,付账吧!”

秦黛黛看着她,眼中满是单纯无害。

蒋芹芹气死,她刚要将东西砸在地上, 不料却听秦黛黛威胁道:“东西若砸坏,蒋小姐要翻倍赔偿。”

“届时,我会让人上蒋府索赔。”

这话一出,蒋芹芹高举着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她虽然是嫡出的小姐,可她一个月也不过十两月银。

她赔是赔得起,但,她不甘心。

“我要去找姑母。”

最后,蒋芹芹直接将布料摔回台上,最后匆匆离去。

她要去找姑母为她做主。

秦黛黛看着她走,蒋芹芹最好闹起来,她好趁机收回自己的地契。

掌柜很快就将这半年的账本都拿来了。

他战战兢兢,冷汗直流。

他是不是要完了?

让掌柜意外的是,秦黛黛拿了账本就回去了。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事?

不过掌柜很快就镇定了。

夫人是大小姐的婆母,夫人说话,大小姐一定会听,他肯定没事。

何况,秦家早就和大小姐断绝关系了。

想到这里,掌柜松了一口气。

这大小姐也真蠢,放着富贵乡的日子不过,偏偏嫁给一个死人!

掌柜的眼中满是不理解,一脸秦黛黛愚蠢透了。

……

谷雨抱着账本和秦黛黛一起上了马车,很快,她就开始看了起来。

秦家出来的丫鬟,哪里能不会看账本?

“小姐,这账本是假的。”

谷雨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秦黛黛确实不是很会看账本。

谷雨将错漏的那处说给她听,越听,她就越觉得自己上辈子瞎了眼。

回想刚刚掌柜说的话,他分明已经成了蒋氏的人。

蒋氏,到底还瞒着她什么?

秦黛黛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指尖攥紧。

她定要将自己的铺子拿回来,等她借着裴行弃的势保住父兄之后,她就离开裴府这破地方。


等以后保住父兄的性命之后,她就离开裴家!她才不要做什么裴家妇!更不要做裴行策的夫人。

“裴郎还是唤我秦氏吧!”

相比较于弟妇二字,她更喜欢秦氏两个字。

“还有,我一点都不重的!”

“裴郎不信的话,可以抱抱看?”

她说着就张开手,等着他来抱。

裴行弃:“……”。

男人气息不稳,他指尖攥紧,蠢货。

他让她自重!她说自己一点都不重!她听不懂他的意思?如此蠢笨?

还妄想他抱她?呵!白日做梦。

她竟然还敢和他讨价还价起来?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真那么不怕死吗?

“裴郎,快喝药吧。”

她浅笑嫣然,眼中满是温柔。

“滚。”

他再一次出声。

他向来没什么耐心,她要是不想死,就滚。

裴行弃的衣服被血浸染透,湿漉漉的,他也没有多少力气了,他浑身都不舒服。

秦黛黛一直没出去,他也懒得管了,他的头好沉,没多少力气管了。

她最好当个透明人,不然……他一定杀了她。

如此想着,他又躺下了。

秦黛黛看着人躺下,她沉默了一会。

许久,床上之人都没再传来半点动静。

“裴郎?”

她端着药走近才知道人紧闭双眼,应该是昏迷了?

那这药怎么办?

秦黛黛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担心,不过很快,她又不担心了。

上辈子她死的时候,裴行弃都成太子了,他福大命大,怎么可能现在死了?

如此想着,秦黛黛直接将药放下了。

不喝就不喝,硬扛吧!她困了,不想管他了。

就在少女思考着怎么睡的时候,屋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一开始声音并不大,后来声势浩大。

这场春日骤雨来的猝不及防,秦黛黛顿觉空气都冷了些。

想了想,她还是爬上了床。

反正这又不是裴行弃的地盘,她才不要怕他!

等真正躺在床上,秦黛黛的心才完全平静下来,她竟然没被赶下去?看来……裴行弃真的伤得太重了。

床太小了,少女只能缩在床的最里面,背靠着墙,她有些冷,整个人忍不住黏上了裴行弃。

就这样,他也没什么动静。

难道,真的失血过多了?

秦黛黛紧皱眉头,想了想,她还是拿了止血粉打算给人上药。

裴行弃一身粗布衣裳,应该是林素爹的衣服,略显老气,不过他的脸够看。

“裴行弃,这次,是我救你。”

“你要报答我。”

“以后,要救我父兄。”

她呢喃着,最后直接解开他的上衣,露出了宽厚的肩膀。

往下,是满是血迹的胸膛,看起来很恐怖。

秦黛黛直接掀开纱布的一个口,而后朝他的伤口倒药。

可能药性烈,睡着的男人终于有了丝丝的反应,他皱着眉头。

秦黛黛生怕人死了之后又掐她的脖子,她下意识要躲。

好在……人根本就没醒来。

她松了一口气。

后半夜, 秦黛黛重新躺好不久就直接累睡着了。

黑暗中,两具渐渐缠紧,仿佛互相找到了依靠。

裴行弃做了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梦。

五岁的时候,他被蒋氏罚跪祖祠,祖祠虽然有烛火照着,但桌上一排的牌位,看着就瘆人,小小的裴行弃当然害怕,可他出不去,祖祠大门落了锁,他如何出的去?

小小的身影跪在蒲团之上,眼泪落不停,他不敢不跪,因为蒋氏说过,她派人在暗处盯着他,若他不跪,就家法伺候。

他不想被打!被打的时候,好疼,身上像是有万蚁在啃食一般的难受。

不过,老天似乎也心疼他,竟然派了一只猫来陪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猫。

他好喜欢,浑身软软的,眼睛明亮好看,更关键的是,它还会蹭着他,然后窝在他怀中。

它好像也很喜欢他?

猫在北齐其实并不常见,甚至有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猫。

裴行弃想,这一定是老天爷给他的礼物。

以后,它就是他的玩伴了。

有了狸奴,他看着牌位也不觉得怕了。

梦中的裴行弃抱紧了狸奴,睡梦中的裴行弃,也下意识抱紧了秦黛黛。

秦黛黛就是这样被憋醒了,好难受!她呼吸不上来了。

她只觉得自己身上有千斤重。

秦黛黛睁开眼,她先适应了一下光亮后才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然后,她就看见……

裴行弃他竟然……竟然……他将脸埋进她的胸口!

他他他他……

不是……进展是不是有些快了?

“裴行弃。”

两辈子,她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她到底有些羞愤。

“裴行弃。”

她继续叫他。

然而,男人到现在还没有丝丝的反应。

这次,她只能上手了。

她打算亲自将人的头推开。

可还在做梦的裴行弃直接将人的摁住,而后他直接用头蹭了蹭少女的心口。

秦黛黛浑身都不对劲了,她全身绷紧,指尖攥紧又松开。

他做什么呢?

可更让秦黛黛没想到的是,裴行弃还有更过分的时候,他竟然亲了她的手!

他该不会烧糊涂了?烧成傻子了?

指尖上独独属于男人的触感还在,她心口鼓动。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裴行弃突然醒了。

男人那双充满阴郁的眼神直盯着她,她被看得心里发毛。

他怎么这会……醒了?

秦黛黛突然更紧张了。

不过,她才不怕他,这次,是他对不起她。

“裴郎终于醒了?觉得身体怎么样?”

“好些了吗?”

她下意识开口关心。

裴行弃的眉头皱得发紧,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湮灭。

她竟然又敢如此靠近他!

裴行弃敛眉,指尖攥紧,他的余光已经在寻利器了。

他要杀了她。

秦黛黛没听到他的回应也不生气,她自顾自的开口:“裴郎可以放开我了吗?”

“裴郎捏得手好疼。”

她举起自己的手,语气软糯。

裴行弃这才知道,他们的手还紧贴着,而且,确实是他抓着她的胳膊。

“……”。

一股恶心感瞬间涌上心头,他立即甩开她的手。

秦黛黛故作一脸忧伤,“裴郎就如此不想触碰到我吗?”

可……

“你昨晚还将脸……埋进我的胸口处。”

“这里……被裴郎咯的疼。”

她指着自己的胸脯,娇俏的说。

裴行弃整个人更暴躁了。

她说什么?

她说他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

胡说!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下作!

不知廉耻!

他不可能会这样做!

绝无可能。

他就算要这样做,也不会对她做。

她休要胡搅蛮缠!

裴行弃气炸了,可没一会,他的脑中一闪而过自己在梦中做的事情。

他将自己的脸埋进狸奴的怀中……

所以……

裴行弃嘴角紧抿,浑身都不对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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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她天不亮就起了,然后在出大门的必经之路等着裴行气弃。

她明明每次都很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可每次看见他,她都会立即露出笑容和他打招呼。

而且,她每天说的话,都差不多。

“裴郎要上早朝了?”

“早去早回。”

“我会想着……裴郎的。”

想着他和她洞房生子。

晚上,不管他回来多晚,也能看见她等在他回扶风院的路上。

每每这个时候,她的手中就会提着一个食盒。

见到他的时候,她依旧露出明媚的笑容,然后朝他跑来。

“裴郎,饿不饿?”

他下值这般晚,一定肚子饿了。

“我带了一些饭菜给裴郎吃。”

其实裴行弃若想吃什么,自有人立即备好送到他跟前。

可她还是要如此多此一举。

没办法,话本都是这样写的。

话本里的女主人公就是经常给男主人公送饭菜,两人有了接触,一来二去就互相喜欢上了。

裴行弃从一开始的暴躁生气到后来的淡定,现在,他直接忽视她。

他倒要看看,秦氏能坚持多久?

像她这样下作的女子,接近他一定有目的。

他就看看,她何时会露出真面目。

这一晚,裴行弃依旧没理会她,他跨步回了院子,幽蛇立马将门上锁了。

秦黛黛听着关门声:“……”。

好吧,今天又失败了。

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拿下裴行弃?

真累!

谷雨都心疼她了。

“小姐,若不然放弃吧!”

和大公子生子有什么好的?

小姐还不如离开裴家,裴家若是不放人,那让老爷出手。

“不要。”

不能放弃。

就算今天没用,每天积攒,就一定会有大用的。

秦黛黛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回去,她要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起早。

谷雨劝不动,只能尽心尽力服侍她洗漱休息了。

转眼到了五月初一,这一日,一觉睡醒的秦黛黛觉得喉咙有些不舒服。

“咳咳。”

应该是昨天吃辣菜的时候吃多了,所以才不舒服。

“小姐喝杯水润润喉。”

谷雨担心的看着她,“小姐,要不要请大夫?”

少女摇头:“不必了。”

这是小事,她多喝些水就好了。

“小姐还要去找大公子吗?”

见小姐下床,谷雨瞬间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了。

天还没亮呢!

“嗯。”

当然要去,都坚持这么久了,不能白坚持。

很快,秦黛黛就出门了。

还是往常那个时辰,裴行弃出了院子。

“裴郎。”

她见到人,依旧喜笑颜开。

可这一次,她的声音和以前不一样。

以前的声音甜腻无比,这次,有些沙哑,还很小声。

裴行弃下意识皱眉,她的喉咙怎么了?

“裴郎早去早回。”

“我……会想你的。”

这些话,她都说腻了,可每天还是要说。

裴行弃什么都没说,他直接忽视了她。

很快,他就走远了。

秦黛黛知道他要去上早朝,根本没敢纠缠他。

这会目送人走远,她立马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真的好困!

睡下的时候,她还不忘在心中祈祷,希望裴行弃早点对她动点恻隐之心。

她真的不想要再早起晚睡了!

最近休息不好,她的脸色都难看了许多。

五月初二,秦黛黛从老祖宗那得知了裴行弃的生辰。

原来,五月初五便是他的生辰了。

那岂不是还剩下两三天?

她想,她得备份生辰礼。

可,她能送他什么呢?

少女左思右想,打算亲手做一个香囊给他。

香囊,也代表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

她就要他看着这个香囊就想到她。

他时常想到她,定能更快对她上心。


子时,屋外有鸦声阵阵,秦黛黛终于有了睡意。

不过,她这一觉睡得一点都不好。

她在梦中走马观花似的看了自己的上辈子,越看,她越觉得可笑。

“黛黛,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桑桑她于我有恩。”

“黛黛,我回来了,你不该开心吗?”

青梅竹马的亡夫携手妻儿回府,她该开心吗?

“黛黛,桑桑她跟着我在外受苦多年。”

“我唯有正妻之位补偿她。”

“你能理解的对吧?”

裴行策握着她的手哄着。

何况……

“黛黛嫁给我,我事先不知情。”

他话里话外都是责备,责她擅作主张。

她为什么得理解?

是他向她表明心意说想娶她,是他来她家提亲,是他和她许下一生一世不分离。

偏偏她当真了,就算他死了,她还想着作为他的妻子帮他魂归故里,免得他在外飘荡。

什么时候,嫁给他,成了她的错了?

梦中的最后,她失魂落魄的走着,却不小心摔进了水池。

秦黛黛瞬间被惊醒,她喘着粗气,好一会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都湿透了。

明明是春日,天气不寒不热,她却出了一身的汗,可想而知,梦中的上辈子有多可怕,那简直是她不愿再经历的噩梦。

她现在想到梦中裴行策的那张脸,她就觉得恶心。

裴行策说爱她,可转眼却可以和救命恩人四年生俩!最大的那个孩子,都三岁了。

真是嘲讽!

或许裴行策确实爱她,可他也同样爱着别人。

这样的男子,他嫌脏。

反之,裴行弃这样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好男子。

虽然他面冷,但这样才好,旁的女子才不敢靠近她。

想到这里,秦黛黛更坚定了要和裴行弃生一个孩子的想法了。

“小姐怎的这般早就醒了?”

谷雨刚洗漱完就听见房间的动静了,她忙打了水进来服侍小姐。

“做噩梦了。”

她垂眸说了一句。

谷雨却误会了,她一脸犹豫:“小姐是想到……姑爷了吗?”

姑爷刚死那会,小姐就经常梦见他。

所以也不怪谷雨这样想。

秦黛黛缓了一会才明白谷雨口中的姑爷是谁,她的脸色顿时难看。

“以后莫要再叫姑爷。”

她和裴行策,才没有关系,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谷雨愣住。

她怎么觉得小姐从昨天午后醒来就不对劲了?

先不说她竟然答应老祖宗和……大公子生一个孩子,再说……她今天竟然不让她喊姑爷!

太奇怪了。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点头:“奴婢谨记。”

她是小姐的奴婢,小姐的话,她当然会听。

“给我梳妆。”

她待会要去陪老祖宗用早膳。

秦黛黛这么积极要去陪老祖宗,当然是因为裴行弃。

老祖宗年纪大了,每天早晨都会睡晚些。

等裴行弃下早朝去请安时,她刚刚好用早膳。

“奴婢遵命。”

谷雨没多问什么。

小姐若是想说,就会告诉她的。

只要小姐开心,其余事情,她也并不是太关心。

“小姐想要簪哪个?”

谷雨手中拿着两对珠花,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个碧色的。”

她今天打算穿碧色衣裙。

“头发不要盘起了。”

这辈子她既然不打算做寡妇了,自是也没必要学着妇人那般模样,将自己的秀发盘起来。

还是姑娘模样好看些,这样,裴行弃或许能动点心?

“是。”

这一打扮,就花了半个时辰。

等秦黛黛换完衣裳,已经巳时初了。

“走吧。”

她携着谷雨一起往春归院去。

老祖宗的院子在最后面,周围僻静了些。

差不多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烦请嬷嬷通报一声。”

顾嬷嬷是老祖宗的心腹,知道老祖宗喜欢秦黛黛,她对着她也是喜笑颜开的。

“二少夫人来了,等等。”

屋内,裴行弃几乎在秦黛黛的脚步刚踏入春归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此时,他听着这道甜腻嗓音,眉头瞬间蹙起,不可克制的,他不禁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一脸娇俏的少妇娇怯怯的唤他夫君。

想到此,裴行弃手突然攥紧,他喉结微滚。

他的心中一闪而过四个大字:水性杨花。

秦黛黛不是很喜欢二弟吗?昨晚又在做什么?她不是水性杨花,是什么?

裴行弃一点都不喜秦黛黛这样的女子。

“祖母,孙儿还当值,便先回去了。”

裴行弃说完,他不等老祖宗说什么就起身往门口去。

秦黛黛恰好走了进来,两人恰好撞上。

少女脸色故作一红,她娇怯的后退一步,她什么都没说,可那双眸子看了人好几次。

裴行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的不喜也更深了几许。

他并不想和这个女人扯上什么关系。

“黛黛来了?”

“快过来。”

老祖宗看见秦黛黛就开心。

此刻她看着自己孙儿和孙媳站在一起,满心欢喜。

若黛黛不是行策之妻,许给行弃,也相当般配,他们站在一起,看着挺好的。

“老祖宗。”

秦黛黛听见声音,这才慢吞吞挪着步子走了进去。

“行弃,你也过来。”

老祖宗发话,裴行弃到底还是给了面子,他走了过去。

却不想,老祖宗一手拉着一人的手,她将两人摁在了桌前。

“你们都陪我用膳吧。”

“祖母一个人,觉得孤单。”

留下用膳,正是秦黛黛想要的。

裴行弃原想拒绝,可一对上祖母那双眼,他拒绝之话,便再也吐不出口。

罢了,不过只是用膳,这点小小的要求,他还是可以满足的。

裴行弃和裴行策并不是一母同胞兄弟,他乃先夫人所生。

先夫人林氏是裴父第一任妻子,她在生裴行弃之时难产而亡。

林氏死后第二个月,裴父就迎娶了如今的裴夫人蒋氏。

蒋氏福薄,进门三年都无子。

后来裴父请了一个术士,术士说,裴行弃的命格不好,只要让他去山上住几年,待蒋氏生子后才可回来。

就这样,裴行弃才刚刚三岁,就被赶去寺中住了两年。

裴行弃一开始也不叫行弃,他叫行寂。

有了裴行策之后,他连名字都得改,免得克着他这个二弟。

八岁之后,祖母才将他养在身下,免得他再遭不测。

这点恩情,裴行弃一直都谨记着。

祖母于他有恩,他自是会报答。

想到这里,裴行弃眸光有什么一闪而过,这个人生,当真无趣。

这一小圆桌本身就不大,虽然秦黛黛和裴行弃分别坐在老祖宗两边,实际上,他们的身子离的并不远。

秦黛黛看似安静的用膳,实际上,她的目光一直在留意着裴行弃。

她想知道他的喜好,以后好投其所好。

然而,等一顿膳用完,她愣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裴行弃好像什么都爱吃,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爱吃?

饭后,男人起身告辞,这次,老祖宗没再拦她。

秦黛黛一直坐在那,余光看着男人的身影走远直至看不见。

许久,老祖宗突然握住她的手。

“委屈你了孩子。”

想到裴行弃不同意兼祧两房,老祖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其实裴父不止两个孩子,他还有好几个庶子庶女。

若真的要给行策这一房留后,其实让庶子兼祧两房也行。

可这样……未免太委屈她的黛黛了。

庶子,怎么能配上黛黛呢?

“老祖宗,可是大伯哥他……不愿意?”

秦黛黛到底问出了口,少女的指尖下意识攥紧。

“行弃那孩子重情重义,他心属未婚妻。”

老祖宗说得委婉,秦黛黛瞬间就明白了,那个男人果然拒绝了。

“老祖宗……那……”

那她该怎么办?

难不成……她真的没法改变上辈子的结局?

秦黛黛故作委屈:“那我岂不是没能为夫君留后了吗?”

她一副为了裴行策的模样。

老祖宗瞬间更心疼了。

大不了,她直接给行弃那孩子下一副合欢药,让他们先洞房先。

“老祖宗,我真的很想给夫君留个后。 ”

人生在世,无后为大。

“夫君若无后,他会死不瞑目的。”

秦黛黛继续哭。

老祖宗眉头皱紧,她心疼坏了。

“黛黛放心,行弃会接纳你的。”

不接纳也得接纳。

若说老祖宗昨日还有些犹豫,今日她就全没了这份犹豫。

她直接宣布,让裴行弃兼祧两房。

话一出口,阖府上下都知道了。

裴行弃还在大理寺办案的时候,就收到了属下带来的消息。

他听完,笔尖一顿,眉头瞬间蹙起,墨水将宣纸晕染了他也没反应过来。

简直胡闹!

老祖宗,太胡闹了。

裴行弃不禁又想到了秦黛黛,这个女子宁愿嫁给一块木牌都不愿改嫁,可见她对裴行策情根深种,如今,她又在做什么?

她昨晚,是在勾引他!

她的目的何在?

裴行弃的眸中再一次闪过杀戮,这个女子,她接近他……有何目的?又或者说,她是谁派来的细作?

有趣,他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裴行弃回神,他继续伏案看起案纸,一直到夜幕降临,临近戌时正他才回府。

今天杀了几个人,手中沾染了血腥,他先去沐浴。

他喜欢杀戮,但不喜欢血腥,是个别扭的人。

等裴行弃沐浴完打算回房间时,幽蛇出现了。

“主子,王姑娘让人送来的书信。”

王姑娘,便是裴行弃未婚妻子。

“放着。”

他并不接,他根本就不急着看,甚至,他根本就懒得看。

幽蛇听完,只能躬身退下。

有时候他都好奇,主子真的有未婚妻吗?

主子当真如外面的谣言所说,很喜欢王姑娘吗?

在情爱一事上,他什么都看不懂。

不过,这到底不关他的事情,不该他管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裴行弃直接回屋,今晚,他不打算去书房了。

今日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也无事可处理了。

他已经连续几天没睡个好觉了,今晚便早些休息,或许……能睡下?

裴行弃头微疼,他踩着自己的影子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不过,不等他开口,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屋内有人!是谁?刺客?屋中之人呼吸好像有些急促?

裴行弃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抬起一只手推开门,另一只手,却已经攥住匕首。

不管是谁,都得死。

房间并无多少亮光,唯一的亮光,还是透过窗户缝隙透进来的月色。

裴行弃本就生的高大,此刻他站在门边,背着光,看起来更魁梧了许多,身穿薄纱坐在床边的秦黛黛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身材,她看的一清二楚,此刻,她很紧张,少女止不住吞咽口水。

他怎么那么壮硕?宽肩窄腰,那他那……是不是也很厉害?

若今晚洞房,她还能有一命吗?

她第一次担心这个问题。


秦黛黛见人久久无言,她装作生气委屈。

“罢了,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昨晚,我便不该来这。”

“是我谮越了,还请大伯哥忘了刚刚之事。”

说完,她就跑了。

裴行弃一脸深沉,他余光看着少女裙摆微荡,很快,她就跑远了。

他想,她倒也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还敢亲他?不要命了?

裴行弃这会永远也想不到,接下来的日子,他日日都想亲秦黛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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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黛跑得飞快,裙摆微荡,边跑她还故意边抬手做出用袖子拭泪的动作。

裴行弃余光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的眉头瞬间紧皱,她哭了?

哭什么?

他刚刚没弄疼她吧?

裴行弃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心中有一股躁动在作祟,令他不喜。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直接冷脸。

秦氏哭了又如何?关他何事?

他最不喜女子哭哭啼啼、抽抽噎噎了。

很烦!

她应该庆幸,她刚刚没在他的面前哭,不然……

他杀了她。

裴行弃一脸冷漠,他指尖微蜷,眼中满是杀意。

看他的脑中又不禁闪过半夜发生的事情。

少女柔软的声音紧贴着他,口中一直呢喃着:“别怕。”

那一瞬间,他察觉到自己心底微痒,这种感觉让他陌生,他指尖立即攥紧。

很快,他就将脑中的一切摒弃掉。

想起秦黛黛的话,他周遭的气息越发森冷。

他绝无可能兼祧两房!

更不可能和秦氏有任何关系。

她是裴行策之妻,他厌恶裴行策,自然也厌恶她。

想完,男人起身去了后罩房。

幽蛇不懂,主子怎么又将衣服烧掉了?真是奇怪。

难道衣服弄到了什么很脏的东西?还洗不掉?

幽蛇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最后只能不想了。

一般到了雷雨夜,他们都不用值守在扶风院,因此,幽蛇并不知道昨晚秦黛黛来过。

裴行弃从沐浴完后,那脸色就一直没有温和过。

他换了一身绛紫色衣袍,腰间系同色系腰带。

男人的余光注意着那堆衣服灰烬,神色更冷了。

若不是秦氏……

他何至于将衣服烧了?

她最好不要再踏入扶风院半步,不然……

他直接将她的腿打折,让她以后走都不能走,这样,她自然不能再踏入这里。

裴行弃眼中充满凶狠,杀意尽显。

很快,他就出门了。

另一边秦黛黛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就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

“该死的裴行弃。”

“臭裴行弃。”

他竟然推她!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一点都不温柔!

她诅咒他,以后喜欢她!

然后!她才不要喜欢他!

她要他求着她喜欢。

少女气得心疼,枉她想着他,知道他怕打雷去陪着他,谁知道好心没好报!

当然,秦黛黛也只是一时心气,很快,她就蔫了。

她怎么可能能让裴行弃喜欢上她呢?

这根本就不用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他心有白月光未婚妻,如何会喜欢上她?

秦黛黛摇头,不再多想。

再等等吧!如果再过两个月她还不能成功讨好到裴行弃,她便只能另寻一条生路了。

她一定要保住父兄。

……

裴行气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心中不舒服是在七月初一这日。

烈日炎炎的七月已到,秦黛黛被热得动都不想动。

可哥哥约她,她不得不出门。

也不知道哥哥找她做什么?

等去了她才知道,哥哥竟然在京城城南处买下了一处宅子。

还有……好多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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