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青焰陆焉知的其他类型小说《太子追爱好清奇,为撩我偷进世子府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咸蛋流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大将军也感觉喉间一阵腥甜,他伸手将程景山抓到自己的马背上:“阿焰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若是程景山坚称纪青焰重病,纪大将军依旧会心存怀疑,可程景山被纪大将军抓住“破绽”,被逼问之下说出来的“真相”,纪大将军和纪夫人立刻信了。他们早就知道程景山有一个青楼出身的外室带回府做小妾,宠溺无度,没想到今日惹出这样大的祸事!纪大将军恨不得现在就掐死程景山,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若是此时弄伤了程景山,他就不好进南阳侯府的大门。现在最要紧的是快点见到女儿!“军医!让军医都去南阳侯府!”纪大将军来不及召集兵马,只带上身边的寥寥数个军士,连军医都来不及等,和纪夫人先行一步,快马加鞭地朝着南阳侯府跑去。为了让马跑得快点,纪大将军把程景山丢回他自己...
《太子追爱好清奇,为撩我偷进世子府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纪大将军也感觉喉间一阵腥甜,他伸手将程景山抓到自己的马背上:“阿焰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若是程景山坚称纪青焰重病,纪大将军依旧会心存怀疑,可程景山被纪大将军抓住“破绽”,被逼问之下说出来的“真相”,纪大将军和纪夫人立刻信了。
他们早就知道程景山有一个青楼出身的外室带回府做小妾,宠溺无度,没想到今日惹出这样大的祸事!
纪大将军恨不得现在就掐死程景山,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若是此时弄伤了程景山,他就不好进南阳侯府的大门。现在最要紧的是快点见到女儿!
“军医!让军医都去南阳侯府!”
纪大将军来不及召集兵马,只带上身边的寥寥数个军士,连军医都来不及等,和纪夫人先行一步,快马加鞭地朝着南阳侯府跑去。
为了让马跑得快点,纪大将军把程景山丢回他自己的马背上。
很快,纪大将军和纪夫人就把程景山甩在了后头。
他们跑得最快,只想早点见到女儿,哪怕只早一瞬……
然而跑到半路,他们突然听到程景山在身后大喊:“生擒!”
“生擒纪将军!”
埋伏在黑暗中的士兵蜂拥而出,立刻包围了纪将军和纪夫人。
“中计了!”纪将军反应过来,可是已经太迟了。
纪大将军和纪夫人星夜急奔南阳侯府,只带了不到十个随从。程景山在半路上埋伏了足有数百人!
纪大将军拔出腰间的宽刀,冲向程景山。擒贼先擒王,若是他能抢先一步擒拿程景山,今夜他与夫人就还有转机。
可惜程景山早就防备着他这一手,早就躲在层层士兵身后,离纪大将军十分遥远。
纪大将军挥刀向前,可他再骁勇善战,也敌不过几十倍之多的敌人。
惨叫声不绝于耳,有敌人的,更多的是纪大将军今夜带出来的随从。
随从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纪大将军知道今夜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从他被程景山骗出来那时起,就已经输了。
纪大将军和纪夫人很快就被绑了起来。
两人被拖下去的时候,纪夫人经过程景山身旁,狠狠盯着他。
“阿焰……阿焰她到底有没有事?”纪夫人声嘶力竭地问道。
纪将军也喊出同样的话:“阿焰受伤是不是你编出来骗我们的?”
程景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直到此时纪大将军和纪夫人还没看明白,这当然是自己将两人骗出来的谎言啊。
程景山话到嘴边,对上纪大将军和纪夫人心急如焚的眼神,突然不想说了。
他故意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你们猜啊。”
阴暗的刑堂里满是血腥气,声声惨叫仿佛直通修罗地狱。
程景山看着被绑在刑架上任他宰割的纪将军,感觉前所未有的权力在自己的血脉里流淌,让他激动到战栗。
“纪大将军,既然你不肯为梁王效力,这双腿也没用了。”
程景山拿起一根沉重的木棍,狠狠砸在纪大将军的腿上,硬生生地将纪大将军的腿打断了。
纪大将军痛得脸色惨白、满脸冷汗、浑身发抖,但是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他已经发现程景山以凌虐他为乐,既然如此,纪大将军绝不会展露出他的痛苦,让程景山如意!
纪大将军知道自己的骨头定然断了,但是他的心比他的腿更痛。
纪青焰震惊地睁大眼睛:“那爹爹可找到了太子的踪迹?”
纪将军摇头,他手下的军士已经在京城里里外外搜寻了这么多日子,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找不到也好……”纪将军暗自怀疑,他接到的搜寻太子的旨意,究竟是不是陛下颁布。
“陛下已经病了一个月,除了贵妃娘娘,陛下不许任何人近身伺候……”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里,除了贵妃娘娘,不曾有人见到陛下真容。
连太医诊脉都隔着帐子,说是皇帝见光吹风便头疼。
纪将军收到的圣旨虽然盖着皇帝的小印,但不是皇帝亲笔所书,而是贵妃娘娘的字迹。
贵妃娘娘言皇帝病中无力,下旨时皇帝口述,由贵妃娘娘代笔。
若是旁的旨意也就罢了,偏偏是搜寻太子的旨意……偏偏太子在此时失踪了!
纪将军不敢深想,太子究竟为何在此时失踪,又究竟是何人在找寻太子的踪迹?
纪将军是个武将,但他不蠢。
圣旨上盖着皇帝的印,他不敢抗旨,但也没有让手下认真找人,架势看起来唬人,但实际只是混混日子。
当然,搜寻太子的圣旨不止下给了纪将军。
不少手下有兵马的将军,都接到了这样的密旨。
纪将军日日在心中期盼,太子撞在谁手里都好,可千万别撞在他的人马手中。
如此多事之秋,纪将军看不清朝堂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盼着借机飞黄腾达,只盼着保全自己的家人。
“阿焰你住在侯府也好。”纪将军说道。纪青焰是嫁出去的女儿,住在侯府里,将军府有什么事都牵连不到她。
纪青焰原本是想住在侯府,可是如今听爹娘说,让她住在侯府是不想连累她,她也放不下家人。
“不如我把弟弟们也带到侯府去住?”纪青焰问道。
纪夫人笑了:“傻孩子,弟弟们住在哪里都是纪家的儿子,和你出嫁女的身份不同。万一纪家有什么事,他们住在哪里都逃不掉的。”
纪青焰:“……那我给弟弟们找几个好人家,赶紧让他们入赘进去?”
纪大将军一巴掌拍在纪青焰的背上:“你怎么不让你娘和我和离,赶紧另找人家嫁了?”
纪青焰连连点头:“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主意?还是爹爹想得周到。”
“啪——”
“啪!”
这一回,纪将军和纪夫人的巴掌同时落在纪青焰背上。
两人都收着力,其实一点也不疼,但纪青焰还是夸张地哀嚎起来。
陆焉知在外间耳房,与丫鬟们同坐一桌。丫鬟们听不到正厅的动静,但陆焉知练武之人耳力非常,将正厅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陆焉知心想,纪将军看起来是个粗人,没想到却粗中有细,对宫中局势有几分敏锐……
他没想到纪将军连这样的秘密都毫无保留地对妻女说,对妻女只有真情,没有算计。
没想到陪纪青焰回门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京中凡是手中有些兵马的将军,全都接到搜寻他的秘旨……他那个皇叔一定急坏了吧?
陆焉知的唇角勾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皇叔越是着急,他就越是不急。如今还不是他现身的时候,陆焉知决定要传讯给自己的手下,让他们也继续隐匿行踪,等待他的消息。
然而陆焉知还没来得及传讯,他的手下就按捺不住心急,找上了他。
陆焉知坐在纪青焰的马车上,陪她从将军府回侯府时,马车行驶到一条偏僻无人的路上,突然停了下来。
前方,车夫奇怪的声音传来:“这路上怎么有这么大一块石头?”
陆焉知心中一动,看到车帘飘起,连忙用自己的身子挡住纪青焰的视线。
车帘飘起的同时,一阵异香传来。
纪青焰奇怪地问道:“娇奴,你闻到一股……”
话音未落,纪青焰就倒在陆焉知怀里,晕过去了。
与此同时,一个打扮不起眼之人身手矫健地钻进了马车,“殿下!”
“侯府戒备森严,卑职担心暴露殿下的身份,一直不敢与殿下联络……”
陆焉知脸色一沉:“灭掉身上的安息香,出去。”
手下愣住,但还是立刻照办:“是。”
陆焉知的声音隔着车帘传出:“南阳侯府的侍卫每日申时换班,此时南门角落没有侍卫,我会在此时传讯与你。”
“日后不许再自作主张。”
“更不许伤害世子夫人。”
手下怔住,低声应是。
车夫搬走道路中央的大石头,转身回到马车上,陆焉知的手下已经彻底不见踪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唯一的变化,就是纪青焰从醒着变成晕着。
陆焉知眉头紧锁,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夫人?”
“纪青焰?”
“……阿焰?”
今日,陆焉知听到纪将军与纪夫人这样唤纪青焰,不知为何,也想试着这样唤她。
大概是因为,陆焉知第一次见到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家,像书本上写的一样完美。
纪青焰双眸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安息香能让人闻到的人立刻昏迷。除了陆焉知这种从小就在自己身上试过多种毒药,对许多毒药都有抗性之人,安息香对寻常人来极其猛烈霸道。
等纪青焰醒来之后,轻则头疼几日,重则大病一场。
至于对纪青焰的伤害是轻是重,要看解毒的快慢。
毒解得越快,她越早醒来,对身体的伤害越轻。
陆焉知立刻从怀中拿出一枚解药,掰开纪青焰的下巴,塞进她嘴里。
可是马车回了侯府,纪青焰依旧没有醒来。
不能让旁人发现不对劲,陆焉知对金盏和玉盘说道:“夫人睡着了,我抱夫人回屋吧。”
金盏:“让人抬小轿过来吧,你哪里抱得动……诶?”
金盏话音未落,就看到陆焉知十分轻松地将纪青焰打横抱起。
金盏盯着娇奴的纤纤皓腕,目瞪口呆。
姑娘赎回来的到底是花魁,还是大力士啊?
陆焉知将纪青焰放在床榻上,她依旧未醒。
陆焉知皱眉,纪青焰醒得这样慢,醒来后怕是要大病一场。而且她若是迟迟不醒,恐怕金盏和玉盘要发觉不对劲了。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让纪青焰快点醒过来。
服下解药之后,血脉循环越快,解药生效便越快。
让一个昏迷的人血脉循环变快的法子只有一个,那便是泡在热水里沐浴。
可纪青焰昏迷着,金盏和玉盘伺候她沐浴,一下子就发觉不对了。
陆焉知别无他法,深吸一口气,朝着屋外说道:“夫人醒了,想要沐浴。”
“你们抬水进来。”
“夫人让我伺候她沐浴。”
半夜,陆焉知听到纪青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陆焉知猛地惊醒:“夫人,夫人?”
纪青焰虚弱的声音从帐子里传来:“娇奴,我……我肚子疼……”
陆焉知脑中飞快地想过各种可能,许多病症都会腹痛,还有可能是中毒,会让人腹痛难忍的毒药更多……
陆焉知略懂医理,对纪青焰说道:“我替夫人把脉。”
纪青焰摇头:“不必。”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肚子疼,“是我癸水来了。
癸……癸水?
陆焉知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纪青焰就这样将如此私密之事告诉他……陆焉知垂下眼帘,在心中默念非礼勿听。
可纪青焰根本不给陆焉知逃避的机会。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寝衣怕是已经脏了,应当还没弄脏床褥,立刻对娇奴说道:“帮我拿身干净的寝衣,扶我去浴房。”
纪青焰话音未落,光着脚去踩屋子里穿的软鞋。
陆焉知的手上的动作比脑子更快,他一把握住纪青焰足尖:“夫人此时受不得寒凉,该穿上罗袜。”
纪青焰的脚尖又冰又凉,寒凉顺着陆焉知的指尖传来。这一回他握住的不是暖玉,而是冰玉。
陆焉知盯着自己的手,神色怔忡。
今夜他为纪青焰捏脚的冲击太大,捏过脚后,竟然如此自然地握住她的足尖……
纪青焰比陆焉知更自然,她露出一点略带虚弱的笑:“你刚到我身边多久?就跟金盏玉盘学得一样啰嗦了。”
然后就乖乖抬起脚,等着陆焉知为她穿袜子。
事已至此,由不得陆焉知再退缩。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为纪青焰穿上罗袜。
他尽量让自己的手指远离纪青焰的双脚,不得不触碰之时,动作越轻越好、触碰得越浅越好。
然而这样反而让纪青焰发痒,她笑得浑身发颤,脚尖也像一尾滑溜溜的游鱼一样在陆焉知掌心里游弋。
陆焉知感觉自己的心尖像是被鱼尾巴拍了一下,酥酥痒痒。
他深吸一口气,侧过头 不去看自己的双手,动作极快地帮纪青焰穿好鞋袜,扶着纪青焰去浴房。
“奴婢手脚慢,叫金盏玉盘两位姐姐来伺候夫人沐浴吧……”陆焉知垂眸道。
纪青焰摇头:“不用吵醒她们,我简单清洗一下就好。”
纪青焰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在丫鬟面前也忍不住害羞。平日里洗头发确实需要丫鬟帮忙,她的头发又长又浓密,自己一个人根本洗不干净。今夜这样的清洗,她一个人完全可以,实在不好意思叫丫鬟来帮忙。
纪青焰说道:“娇奴,我自己沐浴就行,你先回去看一看床褥有没有弄脏。”
陆焉知松了一口气,连忙从浴房回到寝殿。
然而他回到寝殿,掀开床帐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
纪青焰的床帐里满是她身上的香气,不,比陆焉知平日里从她身上闻到的香气更浓数倍。
床上的床褥和锦被都是深深的绛红色,只用眼睛根本分辨不清有没有弄脏。
陆焉知掀起被子,伸手探去。
突然,他猛地把手缩回来。
纪青焰刚刚睡过的锦被里,还残存着她的余温。
陆焉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寸寸将床褥检查完,确定没有弄脏的。
他用热水灌了个汤婆子,将纪青焰变凉的被窝重新暖热。
纪青焰方才一直在奇怪,她以往癸水从来不腹痛,这一次怎么痛得厉害?
她喃喃自语:“难道是前几日生病后身子太虚了?”
这一句话提醒了陆焉知。纪青焰上次“生病”是中了迷魂香的毒……迷魂香的毒性十分寒凉,若是用在男子身上,解毒后也要虚弱一阵子,用在纪青焰这样的女子身上,接下来的癸水自然容易腹痛。
扶着纪青焰上床时,陆焉知不动声色地伸手摸了摸纪青焰的脉,果然摸到她的身体里寒凉过重。
陆焉知心中一阵内疚。
他将汤婆子放在纪青焰的小腹上:“夫人暖着肚子睡,会好受些。”
纪青焰小腹顿时感到一阵温暖,甚至微微发烫。
这样的确舒服,但纪青焰突然想到穿越前看到的“低温烫伤”的新闻。
汤婆子这样用,实在太危险了!
“不用……”纪青焰将汤婆子移开,顿时又觉得小腹凉飕飕。
突然,她灵机一动,伸手摸了一下娇奴的掌心。
娇奴的掌心热乎乎的。
纪青焰伸手拍了拍自己身后空荡荡的床,对娇奴说道:“你上来陪我一起睡,从身后捂住我的小肚子,不就行了?”
纪青焰笑着重复了一遍:“当然是因为程景山看上了我爹。”
陆焉知先是愕然,然后唇角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翘了起来,越翘越高。
原来纪青焰心如明镜,将一切都看得清晰明白。
更让陆焉知心花怒放的是,纪青焰这样开玩笑,显然完全没有将程景山看在眼里,只是将他当成一个笑话看。
纪青焰看到娇奴瞬间由阴转晴的表情,笑道:“怎么?担心我和程景山和好?”
陆焉知怔住,原来他方才的心情是担心吗?
可他为什么要担心这个?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回答道:“世子实在是配不上夫人。”
陆焉知恍然,一定是这个原因!若是纪青焰的夫君与她郎才女貌堪称良配,他自然日日盼着他们夫妻和睦。
以往,程景山对纪青焰来说是看不见的苍蝇,虽然同住侯府,但是眼不见心不烦。
最近这段日子,程景山突然变成了日日都要在纪青焰面前飞舞的苍蝇,纪青焰无奈地朝着娇奴叹气:“每日看到程景山这张脸,我饭都吃不下去,定然清减了许多。”
陆焉知忍不住提醒纪青焰:“夫人昨日午膳少用了半碗,下午就多吃了一个‘蛋糕’。”
这种名叫“蛋糕”的点心是纪青焰想出来的,厨子根据她的吩咐尝试了许多次,终于做出纪青焰满意地味道。纪青焰高兴地分给丫鬟们一起品尝,陆焉知也尝到了味道,确实十分美味。
纪青焰听到娇奴的话,不好意思地笑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多吃点甜的。”
程景山最近实在是太烦人了,更烦人的是纪青焰竟然没什么法子。
以往在南阳侯府之中,程景山与纪青焰分居两院,互不见面,侯爷与侯夫人也没什么办法。可是现在,程景山一朝“回心转意”,日日来寻纪青焰,侯爷与侯夫人自然是要帮着儿子的!
在侯爷与侯夫人眼中,不管程景山昔日里做过怎样的荒唐事,新婚之夜怎样打过纪青焰的脸,如今一朝浪子回头,纪青焰就要感激涕零地接受自己的夫君……倘若纪青焰不原谅、不接受,那就是她的错了。
这一家三口的做派,实在让纪青焰恶心,但是她心中也清楚,侯爷与侯夫人是程景山的爹娘,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自然不能指望他们站在她这边。
纪青焰虽然厌恶,但也能理解,因为她也有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家人。
只是现在的情况,她也是万万不能回娘家住的。
程景山本就醉翁之意在她爹,她现在若是回家,岂不是更让程景山有了登门纠缠她爹的借口?
纪青焰早就送信回家,让她爹避开程景山,小心行事不要被卷入漩涡之中。
在纪青焰眼中,程景山所做的一切简直可笑,他以为送一些胭脂水粉、衣裳布料,再陪她用几顿膳就能让她动容?
程景山还真是这样想的。
他本以为自己对纪青焰示好,纪青焰定然会喜出望外……一开始的冷冰冰,也不过是假装拿乔罢了……
甚至程景山与纪青焰接触多了之后,心底生出一些他也不愿意承认的心思来。
纪青焰虽然性子不好,但容貌确实胜过柳莺儿许多,程景山日日对着这张脸,很难不心动。
他想,既然他愿意先让一步,与纪青焰成为一对恩爱夫妻并不难,等到两人情投意合之后,纪青焰对他自然也会温柔起来……
不知为何,他不想让任何人多看此时的纪青焰一眼。
陆焉知长腿一伸,往桌子底下踹了一脚。
“唔……”一声呻吟从桌底下传来。
纪青焰低头看了一眼,笑了:“人在这呢!”
两个小厮不可置信地看向桌底,看到程景山整个人趴在又冷又硬的地上,狗啃屎的姿势,憋得脸色都紫红了。
两个小厮连忙搀扶着自家世子起来。
程景山被这样折腾,微微睁开眼,回头朝着空无一人的方向咧嘴笑:“明日,明日再来寻夫人喝酒。”
两个小厮看着坐在反方向的纪青焰和娇奴,两人依旧在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世子,世子快走吧。”两个小厮架着世子落荒而逃。
不知为何,他们觉得世子早走一刻,就少丢人一刻。
程景山被小厮搀走之后,纪青焰用手掌扇了扇风:“他走之后,空气都清新许多。”
“值得饮上一杯!”
纪青焰话音落下,仰头饮尽一杯酒。
陆焉知在一旁摇头失笑,纪青焰酒至半酣后,每饮一杯酒就要找出一个由头,每个由头都令人发笑。
“今日新年,值得饮上一杯!”
“这只虾甜,值得饮上一杯!”
“程景山那个肚子里不知道冒什么坏水的臭东西走了,值得饮上一杯!”
“再饮一杯!”
“再饮一杯!”
陆焉知看着纪青焰连饮三杯,庆贺程景山走了,忍不住问道:“夫人如此讨厌世子吗?”
纪青焰毫不犹豫地点头:“讨厌!”
陆焉知好奇道:“为什么呢?”
纪青焰反问道:“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吗?”
陆焉知沉思片刻,程景山这样的人在他眼中自然一无是处,但在世人眼中至少还有两样优点,他说道:“家世和相貌。”
纪青焰长叹一口气:“家世?最让我讨厌的就是程景山的家世!”
“若是程景山的家世差一些,皇帝根本不会给我们两个赐婚;若是他并非皇亲国戚,便是赐婚后我也有办法拿捏他!”
偏偏程景山是侯府世子,纪青焰这个将军府嫡女在他面前不至于吃亏,但也对他无可奈何。
“至于相貌……”纪青焰连连摇头,程景山的相貌在大众眼中或许算是英俊,但完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纪青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扮上男装,比程景山还帅!”
她又伸手摸了一把娇奴的脸:“你长这么高,若是扮上男装,肯定更帅!”
纪青焰的手摸过来时,陆焉知偏了一下脸,躲开了……却又没完全躲开。
他最先闻到的是她手掌上的香气,手掌的肌肤与他的脸颊隔着一根毫毛的距离,若有似无地滑过。
一时间,陆焉知分辨不清自己从自己脸上拂过的究竟是带着香气的微风,还是柔滑似水的肌肤。
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纪青焰对他的异样毫无所觉,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对呀,等我们下次再去逛街,娇奴你扮成男装!”
“到时候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娘子!”
陆焉知费力地将目光从纪青焰湿润殷红的双唇上移开。
她是别人的夫人。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
开口时,陆焉知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哑,方才只是好奇的询问,如今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你究竟为何讨厌程景山?他明明是你的夫君。”
陆焉知所见的夫妻,妻子怨恨夫君的不在少数,可都是失望到极致后的由爱生恨。从未见过像纪青焰这般,从新婚开始就避开夫君,自己去醉花楼抢花魁的。
“投效梁王,是你们三个最后的机会。”
纪青焰看起来十分平静,让没有看到她狼狈姿态的程景山失望不已。
只有在纪青焰身边搀扶着她的陆焉知知道,纪青焰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在竭力克制着不愿被程景山看到。
一瞬间,悲伤与愤怒犹如汹涌的浪潮在纪青焰心中反复冲刷震荡。
此前,纪青焰并未深想过纪大将军为何不愿投效梁王,如今她彻底明白——梁王手段如此卑劣阴毒,根本不堪为帝!
今日,纪大将军不愿投效梁王,就被砸断了双腿。
若是纪大将军就此屈服,焉知明日,梁王会令纪大将军麾下的军队兵刃朝向谁?
若是助梁王得江山,日后这天下会变成何等模样?
纪大将军若是投效梁王,岂不是成了下一个程景山?
纪大将军此前不肯投靠梁王,今日之后更绝无可能!他岂会投效一个打断他双腿的仇人?
断掉双腿的将军如何能领兵作战?交出兵权之后,梁王定然会想办法将纪大将军的兵马据为己有,将纪大将军架空……
到时候纪大将军的下场又会如何?
纪青焰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纪大将军手下的兵马才是他的保命符,交出兵马之后,以梁王的阴狠毒辣,那才是纪大将军真正性命不保的时候。
纪青焰想,她都能想明白的事情,纪大将军一定更能想明白。
只是纪大将军性子刚强,纪青焰行事却灵活得多。
如今纪大将军断了腿,纪夫人又高热不退,纪青焰觉得不必在此时硬碰硬,不如先假装答应程景山,然后再见机行事……
纪青焰恨不得将程景山大卸八块,想到着火后丢失的玉佛,她自然知道程景山是用怎样的卑劣手段将纪大将军和纪夫人骗出来的,利用的是他们一片爱女之心。
然而缓兵之计,纪青焰只能暂且答应下来程景山的要求,她咬着一口牙说道:“我会好好劝一劝父亲母亲。”
程景山哈哈大笑:“这不就对了?”
“要是你们能早点想通,也不会受今日之苦,还让我这样辛苦……”
纪青焰看着程景山的丑恶嘴脸,真想把他的脸皮从脸上揭下来!
纪青焰强忍怒火,说道:“请世子退下,让我私下劝一劝父亲。”
程景山知道自己在的话纪大将军父女两人不方便说话。方才他动刑的时候,纪大将军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可是纪青焰来劝说不定管用。
纪大将军有多在乎女儿,他已经验证过了。为了女儿的安全,说不定就答应了呢?
程景山离开了,纪大将军盯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一脸急切地说道:“阿焰,你万万不要相信程景山的话,爹爹要是将兵权交给梁王,才真是死路一条。”
“爹爹,兵权不能交,这才是我们最后的保命符。”纪青焰同时说道。
父女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同样的话。
纪大将军眼中闪过惊讶,又满是愧疚:“是我们太不小心,一时冲动,反倒连累了你。”
纪青焰咬牙切齿:“这当然不怪爹爹和娘亲!是程景山手段下作!”
纪夫人轻轻张开嘴唇,也想说些什么,然而一张嘴就是一阵止不住地咳嗽。
刑房里连一杯水也没有,纪青焰只能轻抚纪夫人的背。
纪大将军想要抓住纪夫人的手,可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断腿的纪大将军艰难地伸出胳膊,却挪动不了身子,碰不到纪夫人的手。
纪青焰女扮男装,与娇奴扮成一对新婚夫妻,换了一条街继续逛。
昨日她一掷千金买买买,铺子里的掌柜已经朝着她笑成一朵花,今日她扮成小郎君,才知道有钱的男人比有钱的女人更爽!
掌柜们的赞美声不绝于耳,全都夸纪青焰是个好男人,与娇奴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纪青焰这个“夫君”比娇奴矮半头,所有掌柜都看不见似的。
纪青焰又拿起一根芙蓉花式样的步摇插在娇奴头上,后退一步仔细端详。
陆焉知微微低头,安静地任由纪青焰打量。
陆焉知昨日已经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这是纪青焰的消遣,或者说是游戏,像小女孩喜欢打扮娃娃。
他就是那个任由纪青焰打扮的娃娃。
这是陆焉知从来没体会过的感觉,从他记事起,他就是太子,是高高在上的国之储君,所有人都在仰望他。
如今纪青焰的眼神,让陆焉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一直低垂着眼神不敢与纪青焰对视。
掌柜打趣道:“一看便是刚成婚不久的小夫妻,小娘子这般容易害羞。”
陆焉知愣住了,害羞?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是害羞吗?
纪青焰看到娇奴的模样,以为娇奴不知道该怎么假扮夫妻,笑着替她解围:“掌柜的知道我夫人脸皮薄,就别打趣她了。”
突然,外头一阵喧闹。
掌柜连忙走到门口向外看:“这是怎么了?”
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一群身穿甲胄的御林军就闯进铺子里:“御林军奉旨抓捕逃犯!”
首饰铺子里的女客全都吓得花容失色,掌柜也面露惊慌,壮着胆子向御林军求情。
“大人,首饰铺子里都是女客,不可能有逃犯啊……”
娇奴似乎也被吓到了,身子软软地倒向纪青焰,依偎着她。
纪青焰连忙将娇奴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安慰她,这样一来,娇奴看起来与纪青焰差不多高。
站在最前头的御林军环视一圈,皱眉盯着纪青焰:“都是女客?这不是有男人?”
掌柜连忙说道:“大人明鉴,这位客人是陪着新婚夫人来挑首饰的,已在店里挑了半个多时辰,万万不可能是逃犯啊……”
御林军对纪青焰说道:“你抬起头来。”
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幅画像,与纪青焰的面容比对。
纪青焰不闪不避地看向御林军的军士。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里没有,去搜下一处。”
军士们立刻恭敬应下:“是,世子。”
纪青焰惊讶地看向门口,这群御林军竟然在听程景山的吩咐做事?
程景山虽是侯府世子,但一直无官无职。如今怎么突然在御林军里当上了首领?
不知道他们在追捕的逃犯,又是什么人?
程景山领着御林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去下一个铺子里搜查。
掌柜急急地喘着气,打起精神安抚被吓到的女客们。
陆焉知颤抖着站直了身子,抱歉地看着纪青焰:“我方才吓坏了,夫……夫君。”
陆焉知习惯了叫纪青焰夫人,想到两人在假扮夫妻,轻咬一下舌尖,硬生生地将夫人两字改成夫君。
陆焉知睫毛低垂,遮掩住眸子中的神色。
他堂堂太子唤一个女人“夫君”,这种感觉真是怪极了。
纪青焰红着一张脸摇头,她已经分辨不清自己的牙齿是什么感觉,脑子里满是娇奴的手指在她嘴里细细摸索的触感。
明明正值冬日,屋里还有些寒凉,纪青焰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冒汗,嘴里莫名变得干渴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娇奴近在咫尺的嘴唇上,感觉她的红唇是如此的润泽,仿佛轻轻抿一口就能抿出水来……
纪青焰被自己脑子里的念头吓了一大跳,飞一般地将目光移开。可是心跳不知为何变得更快了,怦怦、怦怦……心跳声在她的耳膜里震耳欲聋。
纪青焰紧张地看着娇奴,娇奴与她贴得这样近,会不会听到她的心跳声?
纪青焰伸手勾出脖间的红绳,将藏在衣裳里的玉坠勾了出来,紧紧攥在手心。
攥着微凉的玉坠,纪青焰感觉自己一点一点冷静下来。
陆焉知帮纪青焰磨完牙齿,端着一面小镜子给她看:“夫人看一看,可是好了?”
纪青焰慌乱地看了一眼,连究竟磨的是哪一颗牙齿都没看清,不过她再闭上嘴巴的时候的确不疼不硌了。
“好……好了……”纪青焰匆匆点头。
陆焉知的目光落在纪青焰紧紧攥着玉坠的手上,她太过用力,指节都变得青白。
陆焉知早就注意到纪青焰的这个小动作,她每次紧张之时都会攥住贴身的玉坠,靠着这个动作慢慢平静下来。
陆焉知见过许多次,今日终于忍不住问道:“夫人贴身戴着的这个玉坠,可有什么缘故?”
纪青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玉坠,是一整块羊脂白玉雕成的佛像,雕工十分精美,贴身佩戴十几年后温润细腻。
其实紧张之时伸手攥住玉坠是原身的习惯,纪青焰穿过来后保留着肌肉记忆,就继承了这个小习惯。
“这个玉坠是我小时候爹娘送我的。”纪青焰说道。
原身小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十分凶险。纪将军和纪夫人一起去庙里求了这个玉佛,戴在原身脖子上,希望能保佑她平安。
后来,原身的病渐渐好了,纪将军和纪夫人都觉得这个玉佛灵验,叮嘱女儿要长戴身上。
于是原身便一直戴着,纪青焰穿越过来之后也没改变这个习惯。想到这是纪将军和纪夫人对女儿的一片爱护之心,纪青焰很是珍惜。
她继承了原主的身体,也一并继承了她对家人的情感和责任。
天长日久相处起来,纪青焰早已将他们当作真正的家人。
因此程景山最近像苍蝇一样不停在纪青焰面前飞舞,纪青焰都打起精神来与他周旋,生怕连累到家人。
纪青焰已经与纪大将军通了气,如今纪大将军在家中称病,手下的军士们都在京郊的兵营里日日操练,关起门来不与外界任何人接触。
纪大将军已经对纪青焰透露过真正的想法:“反正我只听皇帝的旨意。”
梁王虎视眈眈,一副要登基为帝的架势,如今已经有不少文臣武将私下投效梁王,可纪大将军不屑一顾。
在纪大将军眼中,梁王不仅名不正言不顺,底气也不足。
若是真有底气,直接登基为帝就是了,何必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
等到梁王登基为帝、颁布圣旨那一天,纪大将军才会听从梁王号令。
在此之前,京城中的一切纷乱都与他们无关,将军府闭门不出,里里外外被军士们保护得犹如铁桶一般。
今夜,醉花楼里的清倌人初次亮相,满堂都是嬉笑声、喝彩声、竞价声……人声鼎沸。
醉花楼的花魁娇奴一现身,霎时间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热闹万分的醉花楼变得针落可闻。
只能听到一声又一声的抽气声。
纪青焰也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冷气。
“青楼里竟能养出这样的大美人……”纪青焰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感觉一颗心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娇奴是名副其实的大美人,她身材高挑修长,放眼望去,醉花楼里的众多男客,竟然挑不出几个比她更高的。
而且她的身材比例极好,一双腿极长极直极细,藏在层层叠叠的薄纱裙之后,行走间裙角纷飞,一双长腿若隐若现。
长裙之上,泛着珠光的腰带勾勒出纤纤细腰。走动时腰肢款款摆动,腰肢虽细,看起来却并不绵软无力,而是又柔又韧。
纪青焰想起方才听说的娇奴极擅跳舞。这样的腰、这样的腿……不知道跳起舞来,会是何等的风情。
只是纤腰之上,胸前的起伏并不明显。
男人们或许在乎这点,但在纪青焰眼中,这是大美人的独特之处。
再往上,是精致的锁骨、修长的脖颈。脖颈上精致小巧的喉结,比寻常姑娘更明显一点。
纪青焰想,定然是因为她太高太瘦了。
纪青焰今日见到娇奴,才真正领悟到什么叫美人在骨不在皮。
娇奴的骨相极好,骨骼天生修长纤细。她长得这样高,依旧有一双纤纤皓腕。
她的手指也比寻常女子长上许多,但是骨节精致,指如削葱根。
娇奴今日露面之前,便凭一手琴技名动京城,琴声让多少风流公子如痴如醉。
纪青焰虽然没来得及听琴,但是看到这双纤纤素手,便忍不住去想这双手弹琴时有多美。
她一定要把娇奴买回家!
想到娇奴扭着纤腰长腿为她跳舞,纤纤素手为她抚琴……
还会用这双手为她梳发、描眉、按摩……
纪青焰连忙掏出帕子,在鼻子下方按了按,她生怕自己不知不觉中流了鼻血!
娇奴名如其人,一张脸艳丽又娇媚。
她肤色冷白,像山巅最为洁净的白雪。
乌发雪肤衬得红唇娇艳欲滴,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更是勾人魂魄。
可如此娇媚的长相,却还透着一股雌雄莫辨的美。
纪青焰想起自己以前听到的话,最美的女人有两分像男人,最美的男人有两分像女人,极致的美会超越男女之别。
不,娇奴不止美得雌雄莫辨,更是美得不似凡人。
像山精、似鬼魅。
这样的美貌既让人移不开眼,又让人不敢多看,仿佛多看一眼就能把人的魂勾出来。
长久的寂静后,老鸨颤抖的声音响起:“醉花楼的花魁今夜梳笼,价高者得。”
纪青焰奇怪地看向老鸨,老鸨的声音怎么颤抖得这样厉害,连带着她的身子也在发抖?
老鸨是想到娇奴今夜会拍卖一个极高的价格,太激动了?
老鸨话音落下,醉花楼里的如痴如醉的客官们纷纷惊醒,开始竞价。
“我出五十两!”
“六十两!”
纪青焰的声音在二楼响起:“我要给娇奴姑娘赎身,出两千两。”
霎时间,醉花楼里一片寂静。
老鸨飞快地看了一眼娇奴,声音颤得更厉害:“有……有客官愿意花两千两,为娇奴姑娘赎身。”
纪青焰如此大手笔,上来就喊了两千两,吓退了绝大部分的客官。
他们之中虽然也不乏身怀财富之人,可年纪轻的受到父母的管束,年长些的又往往已经成亲,花两千两银子买回家一个伎子,家中绝不会同意。
片刻之后,才冒出一个人与纪青焰竞价:“两千一百两。”
纪青焰毫不犹豫:“三千两。”
这样处处长在她审美点上的大美人,她今夜一定要抱回家。
纪青焰的豪爽吓退了所有人,再也没人敢和她争。
如今替一个妓女赎身约莫要花几百两银子,清倌人要贵些,千两也够了。
哪怕娇奴是绝色美人,三千两的赎身银子也实在骇人。
更何况娇奴和许多人想的并不一样,仅仅是她比寻常男人更高的身量,就吓退了很多男人。
于是纪青焰十分顺利地买下娇奴。
老鸨领着娇奴上了二楼的包厢,将身契交给纪青焰。
“娇……娇奴日后就是夫人的人了。”
纪青焰接过身契,随手揣进怀里,十分自然地拉起娇奴的手。
娇奴的手比羊脂白玉更白,肌肤如纪青焰想象中那般丝滑细腻,不过出乎纪青焰意料的是,这双手没她想的那么软,摸起来有些硬邦邦的。
纪青焰恍然,定然是娇奴日日弹琴的缘故。
“走吧,跟我回府,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纪青焰说道。
“娇奴”怔怔地看着纪青焰,没想到今日会遇到这样的意外,买下自己的竟是一个女人。
真正的花魁娇奴,被点了睡穴,此时正在醉花楼后头的房间里沉睡不醒。
此时,站在纪青焰面前的娇奴,乃是逃亡在外的太子,陆焉知。
“不知妾跟着夫人,要回哪个府中?”陆焉知问道。
这是纪青焰第一次听到娇奴开口。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低沉,听起来很是温柔缱绻,仿佛从骨子里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
娇奴的声音和纪青焰想的不太一样,但是很好听。
纪青焰想,娇奴这样的声音最适合在夜里轻声哼着歌,哄自己入眠。
纪青焰告诉她:“是南阳侯府,我是侯府的世子夫人。”
陆焉知轻声问道:“夫人买妾回府,是要让妾替夫人笼住世子的心吗?”
纪青焰瞪大眼睛:“当然不是!”
“我花三千两银子买你回府,当然是让你伺候我的!”
“以后在侯府里,你只听我的话就行,别人通通不用理。”
陆焉知眸中闪过难辨的神色:“万一世子或是侯爷看上了妾……”
纪青焰立刻说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伺候他们。”
纪青焰想,娇奴如此天姿国色,的确会有这样的担忧。
“平日里我会保护好你,但若是碰到意外……”
纪青焰从怀里掏出一把吹毛断发的匕首,送给娇奴。
“谁敢欺负你,你就用这个捅他。”
“算我的!”
陆焉知接过匕首,低头掩饰唇角的弧度。
父皇给南阳侯府世子赐婚时,定然没想到将军府嫡女如此……别具一格。
陆焉知再抬起头时,泫然欲泣:“夫人大恩!”
“娇奴日后就是夫人的人了。”
“任凭夫人使唤。”
纪青焰亲自为娇奴量好尺寸之后,把尺寸递给针线姑姑,让她们快点把娇奴的衣裳赶出来。
针线房收到料子,一眼便认出都是世子刚送给世子夫人的名贵衣料。
“来来来,大家把手上的活先放放。世子夫人要得急,还给了赏钱!”
纪青焰给赏钱十分大方,针线姑姑全都放下手上的活,先做纪青焰送来的料子。
有个针线姑姑犹豫道:“我正给莺儿姑娘做衣裳呢,世子身边的红袖送来的料子,世子也吩咐了尽快呢。”
身边人笑她糊涂:“莺儿姑娘算哪个牌面上的人……你敢让世子夫人知道你先给莺儿姑娘做衣裳?”
针线姑姑立刻拍了自己一巴掌:“我真是糊涂了!”
针线房全都为纪青焰送去的料子忙起来,柳莺儿等着自己的新衣裳,左等右等都等不来。
她让丫鬟去针线房催,得知针线房都忙着给纪青焰做衣裳,生了一肚子的气。
“我倒要看看,她那些新衣裳穿在身上是什么模样……”
程景山给纪青焰赔礼道歉的时候,柳莺儿在其中做了些小手脚。
若是论华丽名贵,自然没得挑,可是其中的颜色花式大多是程景山不喜欢的。
程景山喜欢女人穿得清雅温柔,颜色越是浅淡清新越好。
柳莺儿得意地想,纪青焰虽然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可她连程景山的喜好都不知道。
她等着看纪青焰把程景山不喜的衣裳穿在身上,等啊等,等啊等……看到了娇奴穿着那些布料做的新衣裳。
柳莺儿不敢置信:“针线房前些日子做的衣裳,竟不是给世子夫人做的,是个娇奴做的?”
身边的丫鬟战战兢兢地答道:“不……不知道……”
柳莺儿气得一巴掌扇在丫鬟脸上:“不知道?衣裳都穿在娇奴身上了,你还敢说不知道?”
柳莺儿气得喘不过气来,她的新衣裳到现在还没做好呢。她的衣裳排在世子夫人后头,她没办法,可是世子夫人身边一个丫鬟的衣裳都排在她前头?
她这日子过得还不如一个丫鬟了!
更何况那个丫鬟和她一样,都是青楼出身!
第二日,柳莺儿发现还有更气人的,世子夫人不仅给娇奴做了十几身新衣裳,还带着娇奴一起出府逛街买首饰了!
柳莺儿差点被气哭,她伺候程景山这么久,程景山虽然送过她几套首饰,可却从来不曾带着柳莺儿一起去逛街,让柳莺儿自己看上什么就买什么……
程景山给柳莺儿买的首饰,自然全都按照他的喜好,精细纤巧。
可柳莺儿心底喜欢那些繁复华丽、有分量的!
柳莺儿平日里自然会按照程景山的喜好打扮,可她也想要几套沉甸甸的首饰压箱底啊!
“我伺候了世子这么多年,还不如娇奴在世子夫人身边伺候短短几日!”
柳莺儿气哭了,程景山已经是她在青楼里能找到的最好的公子哥了,年轻英俊、身份贵重、人傻钱多。
柳莺儿曾经对自己抓牢的程景山十分满意,可是如今和世子夫人这么一比……
当初为她赎身的怎么不是世子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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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青焰给娇奴做衣裳、买首饰,柳莺儿因此被狠狠气到两次的事,纪青焰一无所知。
今日一大早,纪青焰让娇奴穿上她最喜欢、娇奴最不喜欢的一身衣裙,带着娇奴去逛街买首饰。
“漂亮衣裳当然要配漂亮首饰!”
“美人当然要珠宝来衬!”
今日清晨,纪青焰让娇奴换上这条裙子,可真是费了不少功夫。
裙子是纯正的茜红色,但凡容貌与肤色差上一分就容易显得俗气,可娇奴欺霜赛雪的肌肤穿上这样的颜色,当真是娇艳无比。
层层叠叠的裙摆在阳光下泛着珠光,和娇奴羞得泛着粉色的脸颊是同一种颜色。
“奴奴能不能换一条裙子?”娇奴看向纪青焰的眼神中满是哀求。
纪青焰十分享受地让娇奴求了她半天,笑着摇头:“不行哦。”
被这样的大美人软声哀求真的好爽哦……
啧啧,果真是强扭的瓜最甜!
娇奴满脸红晕地被纪青焰推上了马车。纪青焰看着娇奴窈窕的身影、动人的身姿,心想娇奴不愧是醉花楼花魁……穿上这身美丽的裙子,气质仪态出众极了。
纪青焰喃喃出声:“就像皇宫里的公主……”
娇奴似乎被这句话吓到了,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夫人可不能乱说!”
纪青焰知道在古代说这样的话的确犯忌,点头道:“以后不会乱说了,今日都是自己人,没事的。”
纪青焰原本没什么购物欲,可是一开始给娇奴买首饰,她根本停不下来!
娇奴这张脸,配什么首饰都美极了。
任何首饰都夺不走她容貌的光彩,而是将她的容貌衬托点缀得更加美丽。
纪青焰伸手,将一根步摇插在娇奴的鬓边。
陆焉知吃了一惊,急急退了一步,垂下来的东珠在他脸庞边微微摇晃,反射出温润晶莹的光。
太近了……纪青焰为他插步摇的时候,离他太近了,近得他可以清晰地闻到纪青焰发丝上的香气。
不知为何,陆焉知一颗心跳得极快,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
片刻后,陆焉知想到了缘由。他心跳得这么快,一定是因为纪青焰手里拿着钗头尖尖的步摇,离他的头颈太近了。
陆焉知身为太子,旁人面见他时自然要卸掉武器。纪青焰手里拿着的步摇钗头如此尖锐,完全可以作为武器,离他的头颈如此近,他本能地感到紧张警惕,心跳加速,自是正常。
陆焉知想到缘由之后,放松下来。
纪青焰并没有伤害他的意图,他不必如此紧张。
不过心中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接下来纪青焰为他插戴首饰之时,他一颗心依旧跳得厉害。
锐器靠近时的本能,的确很难改变,陆焉知心想。
“这支、这支、这支都包起来,送到南阳侯府。”
纪青焰买东西从来没买得这么爽过!
娇奴这张脸戴上什么首饰,都想让人买下来。
纪青焰从小就喜欢打扮芭比娃娃,长大后喜欢奇迹暖暖……现在她可以用真的珠宝打扮绝世美人,比那些游戏更好玩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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