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卿九李静姝的其他类型小说《立女户:招个赘婿生三儿一女宋卿九李静姝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甘梅地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且我瞧着那小公子极为面善,这才有了打听的想法,哪能随便一个就能将就,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女儿冤枉娘了,女儿向您赔罪。”静姝搂着刘氏的胳膊娇声道:“只是马车驶出寺庙很远了,娘亲不要再想姓宋的小公子了。”“而且女儿不是嫁人,女儿是招婿,更要谨慎一些方是,人心难测,不能全靠相貌来评判,再说人家未必肯入赘,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母亲不要心急,总要等到合适的人才好。”刘氏用脸颊贴了贴静姝的脸颊,轻声道:“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急不得,但见你一日一日大了,婚事还没有着落,我这心就不受我控制,仿佛有一件大事压在心头,就想着早日把它办完。”“女儿都明白,娘都是为了我好。”静姝将脑袋放在刘氏的肩膀上,呢喃道:“有娘在耳边催着是很幸福的事情。”刘...
《立女户:招个赘婿生三儿一女宋卿九李静姝大结局》精彩片段
“而且我瞧着那小公子极为面善,这才有了打听的想法,哪能随便一个就能将就,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
“女儿冤枉娘了,女儿向您赔罪。”静姝搂着刘氏的胳膊娇声道:“只是马车驶出寺庙很远了,娘亲不要再想姓宋的小公子了。”
“而且女儿不是嫁人,女儿是招婿,更要谨慎一些方是,人心难测,不能全靠相貌来评判,再说人家未必肯入赘,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母亲不要心急,总要等到合适的人才好。”
刘氏用脸颊贴了贴静姝的脸颊,轻声道:“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急不得,但见你一日一日大了,婚事还没有着落,我这心就不受我控制,仿佛有一件大事压在心头,就想着早日把它办完。”
“女儿都明白,娘都是为了我好。”静姝将脑袋放在刘氏的肩膀上,呢喃道:“有娘在耳边催着是很幸福的事情。”
刘氏的心软软的,握着静姝的手拍了拍。
回到家中,已是黄昏时分,半夏命人准备好了饭菜,母女两个用过晚膳,因舟车劳顿便早早睡下了。
天明,静姝正坐在铜镜前梳妆,突然听到几声犬吠声,短促清脆,像是幼犬发出的叫声。
半夏将绒花发簪插进静姝的发髻中,恭声道:“昨日书店掌柜就把两条獒犬送过来了,我本打算等小姐回来就禀明的,但看小姐神色疲惫,想着让小姐好好休息,就没有说。”
静姝从小就喜欢狗,大狗小狗都喜欢,一听是书店掌柜送来的獒犬,迫切道:“快牵过来让我看看。”
半夏应喏,去外面和周婆子说了一声,仍回来给静姝梳妆。
静姝没有养过狗,但獒犬体型庞大,想着便是幼犬也会威风凛凛,然而随着犬吠声越来越近,静姝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周婆子牵着绳过来,害怕小狗随地乱拉乱尿弄脏了静姝的闺房,就牵着狗停在门口向静姝行礼。
两只獒犬幼崽正仰着头看着静姝,见她使劲盯着它们瞧,两个小家伙慢慢蹲坐在地上,懵懵懂懂的歪着小脑袋。
好小好萌的狗狗。
周身都是蓬松的毛发,奶呼呼的,整体像个小圆球,蹲坐在地上,又乖又软,任谁都想不到这竟然是凶猛的獒犬。
两只幼崽背上都是黑色的毛发,一只通体漆黑,只胸前有一撮白,一只胸前是黄色,四条小短腿上也夹杂着黄色。
初生牛犊不怕虎,两只幼崽蹲坐一会儿,就直起胖嘟嘟的小身子,不耐烦的叫了两声,然后用短短的筒子嘴去咬栓它们的绳子,似乎想要挣脱束缚。
越咬越香,还用尖尖的小牙咯吱咯吱的磨。
静姝站起身,走到门口,弯腰逗弄两只小狗崽崽。
两只幼崽并不怕人,见静姝伸出手想要摸摸它们,争先恐后的跑到静姝脚下,生怕跑慢了被另一只抢先。
静姝解开它们脖子上的绳子,轻声道:“瞧着很干净,让它们自由自在的玩耍,不用拴着,只把前院前罩房的角门锁好,别让它们溜出去跑丢了。”
周婆子笑着应下,小厮与管事都住在前罩房,无事不得入内,用角门隔开的前院与后院住的都是女眷,两边就是院墙,后边还是一条巷子,说不担心进贼是假的。
狗虽小到底有个叫声,再长大点,一般小毛贼听到都不敢闯进来,夜里睡觉也踏实了。
老夫人与大夫人两双眼睛望向静姝,颇有再不答应就太不识趣的意味,静姝微微一笑,分别向老夫人与大夫人行了礼。
庄子是长远生计,有田地有庄园,甚至可以种些果树,府里一年四季的粮食蔬菜都可以从庄子出,能省一大笔银子。
只不过,一是祖母不可能给她庄子。
二是,若遇到天灾,庄子风险太大,她现在囊中羞涩,担不起大风险。
综上,不如趁着台阶下来。
静姝行过礼,温声道:“谢祖母与伯母疼爱。”
老夫人颔首,拿起九张铺子的房契瞧了瞧,从里面抽出三张递给静姝:“这是你的了。”
静姝再次拜谢,接过房契,听老夫人沉声道:“纵然另置了宅院,产业也分出去了,但你以后承继你父亲这一脉,就是二房的当家人,不可与你伯父伯母生远了,便是搬出去,也要常回来看看。”
老夫人招了招手,静姝放下房契,走到老夫人跟前,被她握着手拍了拍:“记住,祖母还在,在外边受了委屈,就要给祖母说。”
静姝点了点头,跪在地上向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她对于祖母的感情很复杂,有尊崇与爱意,也有隐在心底不可言说的情绪。
但人心就是偏的,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拿着房契和银票回了小院,静姝坐在书案前,将三张铺子的房契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家书店,一家胭脂铺子,还有一家布庄。
三家铺子,静姝一家都没有去过,对于盈亏也是一概不知。
前方的一切都需要慢慢摸索,但此时的静姝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过了几日,女户的户籍办好了,老夫人开了宗祠,在家谱上将‘二房长女’更改为李静姝,标识‘女户’,代表静姝的子女可以上李家族谱。
十月底,事情全部了结,老夫人令宋桥寻摸的宅子有了眉目,位置还不错,环境也清净,只是不大,是个两进的小院。
静姝与刘氏坐马车去看了一次,宅院坐北朝南,有一个正门一个西侧门,从正门进,一排前罩房,用于守门的小厮居住,往里走东边三间大屋子,西边是种了几棵树的小花园。
花园北边开了角门,角门进去就是后院,一溜六间大屋子,用半弓门隔成两个小院。
东小院带了两间东厢房,西边院子带了两间西厢房,两个小院铺的青砖路,干干净净,看着分外利落。
静姝与刘氏看过后,老夫人就让管家宋桥出面过户。
宅子太小,大夫人看不上,没有置喙,宅子就落在了静姝名下。
托宋桥管事寻了泥瓦匠修缮新宅院,静姝就腾出来时间去见三家铺子的掌柜。
一早,静姝陪刘氏用过早膳,就回房换了衣裳,领着半夏到二门坐上马车去挨个巡视三家铺子。
第一家是胭脂铺,掌柜等在铺子前面,远远看见静姝的马车就迎上去。
静姝戴着帷帽下了马车,掌柜的拱手行礼,引着静姝在胭脂铺里转了一圈。
掌柜的小心猜测着静姝的心思,静姝始终谦逊有礼,没有提出看账册,也没有指指点点,只是笑着道了声:“辛苦掌柜的”。
让半夏给众人发了赏钱,静姝喝了半盏茶就离开了。
不懂装懂是大忌,她来这一趟只是认个脸熟,账册以后有时间看,没必要急这一时,让铺子里伙计掌柜的安心做工才是重中之重。
胭脂铺掌柜注视着静姝的马车越行越远,他转头往铺子里走,伙计们都在看荷包里装了多少银钱,见到他回来,笑嘻嘻道:“新东家瞧着挺和气的。”
“你们懂什么。”掌柜的挥手赶他们去干活:“一个个都老实点,让我发现偷懒的,一概轰出去。”
越是不显山不露水,才是肚子里真有货,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转了胭脂铺子,又在布庄喝了半盏茶,静姝就去了书店。
书店掌柜姓王,人胖乎乎的,很和气,请静姝去里面喝茶时,有几分踌躇:“有个抄书的书生在里间抄书,小姐不妨等等,我先让他出来。”
静姝温声道:“无妨,我戴着帷帽不用在意这个。”
既然要自立门户,再禁锢在闺秀贵女的虚礼中,只会让自己寸步难行。
掌柜见静姝坦然自若毫不在意,便在前面引着她去了里间,边走边介绍道:“后面有两间房,一间茶室,一间存放了典籍与账册,再后面是刻印书籍的地方,那地方杂乱,不如小姐去茶室用盏茶吧。”
静姝点头,领着半夏往前走,刚进到茶室,就见一清瘦书生坐在窗前埋头抄书。
他穿着青色衣衫,在人人都穿厚棉衣的季节,他那件洗的发白的薄衫就格外显眼,静姝只望了一眼,就替他觉得冷。
书生听见脚步声,将毛笔放下,站起身,转身往这边拱手行礼,待转过来,才发现静姝的身影,他一怔,行礼后就道:“掌柜,我在外面稍侯,过后再来抄完这本书。”
说完,依礼垂下眼眸,拿了一本书出去,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柳树下,背对着茶室翻起书页一字字去看。
帷帽的白纱将眼前的景致变得朦胧,但静姝清晰的看到了那书生的长相。
清瘦俊雅,剑眉星目,五官分明,肤色微微苍白,少了几分血色。
他的长相,是很合眼缘的俊雅。
静姝站在屋内,向屋外看去,男子隐在树后,只若隐若现露出被冻的通红的手背和长衫遮不住的脚踝。
寒冬的季节,他脚上穿的是一双布鞋,白色的鞋帮干干净净,黑色的鞋面应是洗的多了,有些发灰。
外面寒风刺骨,屋里还暖和些。
静姝动了恻隐之心,对掌柜的道:“我看过便要走了,你让他进来抄书吧。”
掌柜的应是,见静姝望向书生,就多说了两句:“这书生姓宋,名卿九,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人。”
静姝点点头,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她抬起脚步,对掌柜的道:“咱们去前面,我想买几本书,列了清单,掌柜的看看有没有。”
静姝走到正厅中央,行了一礼:“祖母容禀,非我半步不退,实是这是父亲为我定下的婚事,是父亲的遗愿,便是在吴家受尽磋磨,我也认了。”
提到老二,老夫人苍老浑浊的眸子多了几分哀痛,良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大夫人脸色难看:“这么说,你怎么都不肯退婚了,是要眼睁睁看着你姐姐去死了。”
她冷哼一声接着道:“可惜你再一厢情愿,吴家也要退婚,吴家不愿娶你,难道你还要死乞白赖的贴上去。”
越说越难听,真是急了,静姝怒极反笑:“那我就请天下人来评评理。”
静姝真要豁出去李玥柔名声尽毁,大老爷脸色铁青,大夫人脑袋嗡嗡响,她真是小瞧了静姝。
老夫人双眼如鹰一般盯着静姝:“若是看在我的颜面呢?”
时机到了,静姝敛下眼眸,故作思量许久,撩起衣裙跪在地上,语带央求。
“若祖母发话,孙女怎敢不应,想来只能愧对父亲了,但不顾念亡父遗愿枉为人子,所以为了告慰父亲泉下有知,还望祖母答允孙女一件事情。”
“你说。”老夫人声音低沉。
“退了这门婚事,孙女要自立女户,将来招赘夫婿承继父亲这一脉,让父亲坟前四时八节都有儿孙祭拜,如此,父亲便不会再怨怪孙女罔顾他的遗愿。”静姝道。
“不成。”大夫人严词拒绝:“哪有高门大户的女孩立女户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自家夫君官职低,没有什么进项,府中的基业都是去世的公爹一手打拼下来的,若是静姝承继老二这一脉,势必要分走家产,她怎能愿意?
“侄女退一步,伯母却不愿退。”静姝道:“那侄女只好遵守父亲遗愿,若吴家执意退婚,总要给我个说法,到时宣扬出去,自有公道在人心。”
老夫人眯了眯眼眸,似是第一次认识静姝。
“话已至此,孙女就先告退了。”静姝躬身行礼,扶起刘氏就往外走。
静姝抬步往外走,丝毫不带犹豫,可她的心在‘扑通扑通’急速跳动。
一直走到门槛处,才听见大伯父满含愠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应下。”
她屏住呼吸,转身看向站起身的大老爷。
大老爷沉着脸注视静姝良久,方道:“你能想出承继二弟这一脉也算孝心,自立门户定会牵扯银钱家业。既然你挑了头,我也就言明了,二弟去世多年,你是晚辈,合不该与我来分,公中的财产,就与你哥哥弟弟平分一二吧。”
大夫人脸色稍霁,她管家理事,自是知道,老夫人手里握的产业才是大头,这部分不动,只分公中的,她尚能接受。
大老爷有两个嫡子一个庶子,照大老爷的法子,静姝只能分到四分之一的公中产业。
这部分产业对于府里不值一提,静姝却已经满足了,她从未想过夺一半家产,更不曾动过祖母私产的念头,她自知绝无任何可能。
得到大伯父的承诺后,静姝望向老夫人,这才是当家做主的人。
在众人的目光下,老夫人看向静姝:“承继你父亲这一脉?”
老二无子一直是她心头的怨,怨二儿媳妇无能生不出儿子让老二绝后,怨老大不同意给老二过继嗣子,更怨老天夺了她儿子的命,每每想起,她皆是老泪纵横。
有子嗣能承继老二这一脉是她乐意的,但立女户终归不好听,还会影响三个孙儿的名声,老夫人打心底里更愿意过继嗣子。
静姝知道老夫人的念想,冷静应对:“是,祖母,我是父亲唯一的血脉,我想父亲也想血脉相承的子孙祭拜他缅怀他。”
老夫人眼眸微眨,似是被‘血脉相承’劝动了,轻声道:“你说的对,你是他亲生的孩子。”
这般说便是同意了,静姝心中微定,因紧张而攥住的手掌微微松开。
大夫人望着静姝,这般手段,这般能说会道,若是立了女户承继二弟这一脉,说不定会哄得老夫人将私产都给了这丫头。
不行,那是她儿子的。
而且,柔儿说这次是静姝设计害她,这样歹毒心肠,放在家里终是隐患。
大夫人心里千转百回,看向静姝,笑道:“姝儿是个孝顺的孩子,想必小叔地下有知也会欣慰,只不过……”
她话锋一转,带了些犀利:“向来子子孙孙娶妻,都会在内宅设置院落,儿媳孙媳都是女眷,子孙又是一家血脉,自是不用避讳什么。”
“可是,若姝儿招赘夫婿,是在内宅住还是到外院住?在内宅住,赘婿非我李家血脉,无论主子媳妇还是丫鬟婆子都是要避讳的,想来处处都不方便。”
“若在外院住,左左右右都是小厮管事,姝儿毕竟是女眷,只怕于名声有碍。”
“这倒是个为难事了。”大夫人一脸为难,看向老夫人:“母亲您觉得呢?”
老夫人若有所思,叹道:“看来立女户还是不行,要我说,还是给老二过继个嗣子最为中肯,也省下许多麻烦。”
话题跑偏了,静姝敛下眼眸,并不着急,因为有人比她急。
果然,老夫人话音刚落,大老爷与大夫人齐齐变了脸色,大夫人连忙道:“母亲,虽说小叔不在了,但老爷可是有三个儿子的,李家血脉有子孙延续,何必过继嗣子?”
嗣子如同亲儿,一旦过继,二房就要分走一半的家产,她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惦记多年的产业拱手让人。
老夫人也曾提过将老爷的庶子过继给二房,她当时就拦下了,庶子又不是她生的,凭什么分他一半家产。
也提过将她生的老二过继给小叔,她只想说‘想都别想’,一旦过继,儿子就不是她儿子了,只能叫她‘伯母’,想想都觉得糟心。
无论庶子还是亲儿都不行,更别提那不相干族人的孩子。
这件事,大老爷与她的观点一致。
这么多年,每逢老夫人提起,夫妻两个阻拦了一次又一次,眼下绝对不能毁于一旦。
“若母亲真想有人承继小叔这一脉,儿媳觉得姝儿的法子挺好的,到底是亲生的,身上流的是小叔的血。”大夫人眼波一转:“至于住所问题,咱们一块合计合计,总有办法解决的。”
说完,她看了大老爷一眼,朝北使了个眼色,大老爷会意,清了清嗓子道:“不如这样,让静姝与弟媳挪到老宅去,都是自家宅子,也不算分家,避嫌问题也解决了,也算一举两全。”
吴宥礼到底没有去言明不想娶,到了十一月,两家开始着手订婚约。
怎么不被人说闲话就成了一门学问。
老夫人责令李玥柔闭门思过,每日饭菜清汤寡水,还要请大夫来看诊说‘思虑过度吃不下饭。’
大夫人赵氏开始频繁去寺庙烧香拜佛,大把银钱撒出去,求了一支又一支签,还请了女道士来家里卜卦。
这么折腾了半个月,吴家送来了聘礼,两家人交换庚帖,婚约算是定下了。
这件事如同一个炮竹,火引子一旦点着,噌的一下就爆开了,婚约定下的第二天,大夫人院里就来了不少贵客,有旁敲侧击的,还有明晃晃来看笑话的。
哎呦喂,一家子的姐妹,退了这个娶那个,别是孀居的姐姐蓄意勾引准妹夫吧?
满屋子的官宦夫人各个眉眼高挑,互相使着眼色,真是看热闹不显事大。
大夫人预想到了窘迫,但坐在这接受众人打量的眼光,她还是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和老夫人一样称病不见客。
但柔儿是她女儿,她没有办法,只能迎难而上。
大夫人勉强勾起唇角,然而再努力还是一脸苦笑,笑的她脸都是僵的,一手紧紧攥着使自己镇定,这才艰难的开了口。
“说实话,吴家来求娶,我本不想同意的。”
“毕竟和我家二丫头有过婚约,虽是两小无猜时定下的,到底是父母之命,还是作数的。”
“但吴家夫人病重,吴大夫是太医都治不好,无奈之下请了术士来卜卦,那术士说吴夫人的病要娶阴月阴时出生的人进家门来旺命格方能好,算来算去,只有我家女儿的命格能旺吴家夫人。”
“吴家一再来言说,我都拒了,谁知我那女儿自从归家就病歪歪的,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我只这一个女儿自然心疼的厉害,便去烧香拜佛祈求她好起来。”
“没承想倒是巧了,我为女儿算了几卦,都说上一段姻缘是武,没有得个好结果,再嫁就要嫁个文人,还要属兔、家住城南、门口得有个大梧桐树,我回来仔细想,想来想去,来求娶的人中,只有吴家符合。”
大夫人适时垂泪:“我当时真是着急上火病倒了,日日唉声叹气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我家老夫人劝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还有我女儿的命。”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我家二丫头了,当真是个好姑娘,知道这事后当即就把吴家的婚事退了,还对我说‘姐姐性命最重要,若有人诋毁她去澄清’,她们姐妹情深,实在令人动容。”
说着让小丫鬟去叫静姝:“让二小姐来见见各位夫人。”
在座的夫人们神色各异,看大夫人急着向她们证明的模样,有几个努了努嘴,其中言语不用细表。
大夫人打起精神,开始给众人戴高帽:“我思来想去,京城是天子脚下,住的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与我家交好的又都是达官权贵,各位夫人自是比寻常人明事理,想也不会和坐在街头扯人是非的村妇一样说三道四。”
“这般想,我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才应下了这门婚事。”她笑了笑,话锋一转:“其实定了还可以退,若大家都觉得名声比吴夫人和我家女儿的性命还重要,这婚事我说什么都要退了,所以,各位夫人觉得呢?”说着看向众人。
众夫人瞠目结舌,好家伙,这是赖上她们了?
当下就有人提出告辞,大夫人站起身去拦:“还没说两句话,怎么走了,好歹容我家二丫头过来请个安。”
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夫人们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大夫人方觉得顺气了些,脸色也好多了,叫了小丫鬟来换茶。
静姝来到时,屋里众人都在说‘今年尤其冷,听说破庙里冻死了许多乞丐’,还有人说起自家施粥的事,绝口不提李玥柔的婚事。
大夫人看见静姝,一叠声的叫她过来:“好孩子,把你那日劝我的话,再说与各位夫人听听。”
静姝欠身行礼,她不想成为被评头论足的靶子,无论被可怜还是被探究,她都不喜欢。
但拿了家产就要办事,静姝深呼口气,简明扼要道:“这门亲事是我自愿退的,与大伯母说的一样。”
大夫人笑着解释:“她从小腼腆,说这两句话已是难为她了。”拍了拍静姝的手:“伯母谢你跑这一趟,不管说的好还是不好,总算是为你姐姐正名了。”
静姝垂下眸子:“这是侄女应该做的。”
大夫人笑着颔首,静姝欠身行礼,告辞离去。
众夫人看大夫人兴师动众的演着独角戏,她们早已兴趣寥寥,但大夫人仍旧不放过她们,又叫李玥柔来请安。
老夫人的严加管教颇有成效,李玥柔进来时吓了众人一跳。
只见她肤色苍白,饿的走路都需要两个小丫鬟扶着,穿着厚重的棉衣,腰线盈盈一握,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她欠身请安,在座的都一连声让她起来,很是害怕李玥柔一头栽在地上讹上她们。
互相对视一眼,众人纷纷嘱托李玥柔好好养病,之后连忙告辞,半盏茶的功夫,茶厅里只剩下大夫人与李玥柔。
让小丫鬟送李玥柔回房,大夫人弯下了似压了千斤重的脊梁,她呼出一口浊气,向后依靠在椅背上,身心俱疲。
大夫人的法子还是有用的,虽然私下依旧有人耻笑,好在年节走动没有人冷嘲热讽,更没有人走到李家门口吐一口唾沫。
这就行了!也只能到这般地步了。
到了年关,府里逐渐忙碌起来,府里管事指挥小厮丫鬟洒扫和贴红挂彩,庄子、铺子的管事呈上清算的账册,大夫人忙得脚不沾地,叫了李玥柔帮忙。
静姝接了三张铺子的账册,认真翻阅了几天,账目没有什么问题,铺子也都在盈利,便让半夏包了银子给三位掌柜,用于铺子伙计年关的赏钱。
年三十,阖家吃了团圆饭,年初一拜了年,静姝开始着手搬家了。
书房里大舌头的男子赫然就是陈俊衡,他似乎醉的不轻,一边嘿嘿的笑,一边继续道:“我,陈俊衡,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说了做赘婿,你家二妹妹生的孩子我都让姓李。”
“但是,我得纳上三五房美妾,多多的给我生孩子,这些孩子的姓氏,你家总管不着了吧,嘿嘿,都要给我姓陈。”
里面,李振庭轻声说了什么,声音太小外面听不清楚,然后就听见陈俊衡似乎摔了酒壶,高声道:“三从四德懂不懂?女者,出嫁就要从夫,凭什么拦着我纳妾?”
“还有,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以为我来做赘婿就好欺辱是不是?我告诉你,老子要你们好看,这房子这宅院以后都得姓陈。”
大夫人勾起嘲讽的笑,转头看向静姝,见她震惊的瞪圆了双眼,眼看大舌头的陈俊衡还在喋喋不休说醉话,静姝佯装要推门进去,被大夫人一把拽住手,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静姝表现得很着急,眼眶里象征性的泛起了泪花。
“别瞧不起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陈俊衡嘿嘿的笑:“小爷要你们好看。”
老夫人气的额头青筋乱跳,用拐杖推开门,寒声道:“你要谁好看?”
李振庭似乎被开门声吓了一跳,见是老夫人,慌忙过来行礼,装作很难做的模样替陈俊衡解释:“祖母别在意,俊衡他吃醉了,说的是胡话。”
老夫人脸色阴沉的能滴水。
陈俊衡喝醉酒反应慢,这时才意识到有人进来。
他放下酒壶摇摇晃晃的转身往这边看过来,眯了眯眼,没认出来是谁,便虚浮着脚步凑上前,然后没走两步,砰的一声醉晕在地上。
一挨着地,他嘴里就扯起呼,瞬时鼾声震天。
老夫人铁青着脸:“找人将他抬上马车,现在立刻把他送回青城。”
几个壮实的婆子架着陈俊衡的胳膊就往外拖,陈俊衡醉的不知天地何在,软塌着身子被抬出去,似乎被拖拽的不舒服,刚到院子里,他就呕了几声,转头吐了一地的污秽。
李振庭捏着鼻子避的远远的,大夫人也被恶心坏了,扶着老夫人转身:“您老别生气,为这样的人气坏身子多不值当。”
静姝往屋子里看,满屋酒气,圆桌上堆了许多酒坛子,可见两人都喝了不少。
但大哥素有千杯不倒的诨名,陈俊衡摸不准大哥的酒量,就敢与其把酒言欢,也算是自投罗网。
大少奶奶见静姝静默不语,以为静姝伤了心,便上前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静姝心存感激,轻声道:“嫂嫂不用担心,我无事。”她欠身行礼,随后追上老夫人的脚步。
大夫人见她跟上来,眼波一转,唉声叹气道:“只是可怜了咱们家姝儿,以后可怎么办呀? 穷苦人家的孩子肯弯腰做赘婿,但面上老实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一个不好就招了个贼进家门。”
她看了静姝一眼,意有所指:“那富贵人家的孩子谁肯屈尊?唉,想来想去,姝儿的姻缘,可真是个难题,要是不立女户就好了,就不会生出事端。”
“伯母说的对,若当初我与吴家公子的婚事没有退,现在定是在闺房里绣嫁衣,怎么会平白生出这么多事端?”静姝轻声细语,却堵得大夫人一口气上不来。
这丫头真是好尖一张利嘴,两句话就将源头都推到柔儿身上去了。大夫人凝视静姝,恨不得撕碎静姝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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