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竹筠唐明藩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唐竹筠唐明藩全局》,由网络作家“采薇采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凛凛你回去。”唐竹筠道,“姑姑的柜子里有药,就是画着梅花那小白瓶,你找秀儿给你上药……”打是打不过晋王的,但是她决定和晋王讲讲道理。并不因为是孩子,就可以随意拿来发泄情绪。凛凛红了脸:“姑姑,您别说了。”嫣然:“哥哥怎么了?为什么要上药?”唐竹筠帮凛凛撒了个谎:“哥哥不小心扭伤了脚,没事。”晋王道:“宋景阳,去找秀儿拿药来。本王给他上药!”“那不行。”唐竹筠不同意,万一这人又发病乱咬人怎么办?凛凛:“不用,我已经上过药了,不过不是小白瓶那药,是蓝瓶那个,我记得姑姑上次被曾祖母打了脸,擦的就是那药。”唐竹筠:“凛凛!那药不能用的!”那是为了加深症状她才用的。“快,快去洗掉。”唐竹筠道,隔着围墙大喊,“秀儿,秀儿,把我那画着梅花小白瓶...
《王妃快跑,晋王他心眼超多!唐竹筠唐明藩全局》精彩片段
“凛凛你回去。”唐竹筠道,“姑姑的柜子里有药,就是画着梅花那小白瓶,你找秀儿给你上药……”
打是打不过晋王的,但是她决定和晋王讲讲道理。
并不因为是孩子,就可以随意拿来发泄情绪。
凛凛红了脸:“姑姑,您别说了。”
嫣然:“哥哥怎么了?为什么要上药?”
唐竹筠帮凛凛撒了个谎:“哥哥不小心扭伤了脚,没事。”
晋王道:“宋景阳,去找秀儿拿药来。本王给他上药!”
“那不行。”唐竹筠不同意,万一这人又发病乱咬人怎么办?
凛凛:“不用,我已经上过药了,不过不是小白瓶那药,是蓝瓶那个,我记得姑姑上次被曾祖母打了脸,擦的就是那药。”
唐竹筠:“凛凛!那药不能用的!”
那是为了加深症状她才用的。
“快,快去洗掉。”唐竹筠道,隔着围墙大喊,“秀儿,秀儿,把我那画着梅花小白瓶的药拿来!”
“好嘞!”
很快,秀儿一阵风似的来了:“姑娘,是这个不?”
“是!”
“拿来。”晋王冷声道。
秀儿直接塞到了唐竹筠手中,然后转身就跑。
宋景阳:“你是不是傻?”
秀儿一边跑一边道:“谁傻谁知道!”
王爷那么凶,她留下不是一起倒霉吗?到时候谁照顾姑娘?
晋王伸手:“给我!”
唐竹筠:“我去就行,不用麻烦王爷……”
晋王直接把药抢走,“宋景阳,让人准备热水伺候沐浴。”
“王爷,凛凛虽然是个孩子,但是不是您出气的。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闭嘴!”
“姑姑,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的,王爷没有拿我出气。”凛凛道,“是我做错了一些事情,我没法跟您说,但是您怪王爷,我难受。”
唐竹筠一头雾水,“算了,你先去收拾,一会儿再说。”
“宋景阳,带着她和嫣然下去休息。”
“不用不用,我们在这里等着就行。”
“先安置在厢房里。”晋王道。
唐竹筠松了口气,在一个院子里,还是能听见动静。
她带着嫣然来到厢房中,后者十分高兴:“姐姐,这样你是不是就嫁给了父王?以后你就是我母妃了是不是?”
欢乐染上了她葡萄般的大眼睛,期待欣喜满溢出来。
唐竹筠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嫣然,我只是你父王的侍妾,就和丫鬟差不多。”
就算转正了,也还是小老婆,所以这工作,只想让人辞职。
“那怎么办?”嫣然都快哭了,“要是别人欺负姐姐怎么办?”
“还有你呢!”唐竹筠笑道,“你保护姐姐好不好?你是王府唯一的姑娘,你是主子,只要你足够强硬,这王府里,除了你父王,就没人能欺负我了。”
嫣然性子太软,一定得慢慢变强才行。
女孩子最重要的依靠不是娘家,而是自己的强大。
“好!”嫣然大声地道,“我一定保护好姐姐。”
与此同时,晋王带着凛凛在巨大的浴桶之中,热气腾腾。
晋王张开手臂靠在浴桶侧壁,而凛凛站着才刚刚能冒出头来,他对这么大的浴桶感觉很新奇,扑腾着水感觉很舒服。
“过来。”晋王屈起膝盖,把凛凛放到自己膝上。
“王爷,”凛凛和他相对,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十分亲近他,“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嫣然从来没有和晋王如此亲近过,而且到底男女有别,他也不会带着嫣然这般沐浴。
小小的孩子,柔软的身体,信赖的眼神……这一切都让晋王觉得陌生却美好。
他打过很多人,但是挨了打还能心无嫌隙,立刻和他亲近的,只有凛凛一个。
这种被全身心相信的感觉,让晋王的心变得温柔起来。
“祖父、我爹、姑姑还有我都有人疼,不管做错了什么事情,都有人帮忙有人心疼。只有王爷,没做错事情却被伤害,也没人心疼。”
孟语澜这件事情,晋王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受害者。
晋王愣住,许久之后道:“也有人疼我的。”
“可是他不在你身边。”凛凛道,“王爷,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像对我姑姑那么好。谁欺负你,我帮你!虽然我力气小,但是我和你站一起。”
晋王被感动了,然而却逗他:“要是你姑姑欺负我呢?”
凛凛犯了难。
姑姑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她确实总欺负王爷。
“我会说姑姑的。”凛凛终于下了决心道。
“那多谢你。”晋王大笑着架住他腋下,把他扔上扔下,激起大大的水花,
凛凛兴奋得小脸通红,却没有出声——他怕嫣然听到了心伤,毕竟那是她的父王。
晋王却一直开怀大笑:“要不要了?”
“好不好玩?”
“再来一次?”
随之而来的还有哗哗的水声。
竖起耳朵偷听的唐竹筠不由放下心来,看起来,凛凛和晋王和解了。
大概晋王也知道他做错了?
今天实在忙乱,等明日好好和他谈谈。
她现在有时间思考整件事情,知道晋王受了无妄之灾,发怒无可指责,可是这件事情可以对着唐家任何一个大人去,而不是孩子。
“王爷,太子殿下,雍王和七爷来了!”宋景阳喊道。
唐竹筠一惊。
这几位大爷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七皇子已经先进来,“这又不是王府,没那么多规矩。今日我们就是听说六哥得了个小嫂子,来讨杯酒喝呢!”
唐竹筠:啥玩意,你跑人家家说没那么多规矩,你脸皮是铜墙铁壁啊?
雍王的声音随后响起:“老七,别闹,听起来你六哥现在不太方便,咱们别捣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太子则笑道:“孤就说不来,你们两个猴子非要来。”
唐竹筠听着这些话就头大。
这些都是“战斗鸡”,碰撞起来火花四射,千万别殃及无辜。
她对嫣然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她不会出去掺和送人头。
“原来是太子殿下、五哥和七弟。”
片刻后晋王牵着凛凛的手出来,不等他开口,凛凛已经给几人行礼。
“六哥,”七皇子惊讶万分,“你,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这两人,眉目之间,越看越像。
唐竹筠知道这狗男人今天不顺气,是一定要在她身上找齐回来。
可是那些真的太吓人了,精神上她就是坚贞不屈的女战士,行动上她就是个又怂又怕疼的胆小鬼。
做大夫,给人开刀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是自己手指被纸张划伤,都疼得龇牙咧嘴,恨不得去申请工伤。
“王爷——”凛凛忽然开口。
“凛凛!”晋王的语气骤然凌厉,“刚才进门之前,你答应什么了?”
凛凛低垂着头,忽然从地上捡起一根黑色的长鞭,跪在晋王面前高举着鞭子:“我说不给王爷添乱,不会闹,是我言而无信,请王爷责罚。”
言外之意,为了替唐竹筠求情,他愿意受罚。
晋王没有接,而是目光冷冽地看着他:“唐铎,抬起头来,看着本王!”
凛凛努力逼退泪意,然而眼睛里还是有亮晶晶的泪,看着晋王像在做最后的告别。
就是最后的告别,现在晋王和唐竹筠的感受是一致的。
“王爷,大人的事情别让孩子掺合。”唐竹筠急得都快飙泪了,“我,都是我的错。”
“王爷,您看姑姑知错了。”凛凛道,“请您责罚唐铎,给唐铎一个单独和您说话的机会。”
“责罚先记着,本王听你说。”
晋王第一次有一种随时会失去的惊慌感,虽然没有显露出来,但是心里就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离他而去。
“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晋王站起身来。
“王爷,我……”唐竹筠道,“您先听我说,我有用,我可以帮您做很多事情。我可以……”
“我不需要。”晋王冷冷地拒绝,“凛凛的责罚可以记下,本王没有说饶过你。”
凛凛无声地对唐竹筠摇头,眼中有安慰之意,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好像在说,“姑姑,万事有我”。
唐竹筠几乎要落泪。
唐柏心和孟语澜的感情,如果代价是她委屈,那她可以,毕竟前身欠了父兄良多,她占据了前身的身体,理应帮前身还债。
但是如果代价是凛凛,抱歉,她做不到。
凛凛已经承担了太多他不该承担的。
“凛凛,不要去。”
“姑姑,我只是和王爷说几句话,很快就好了。”凛凛安慰地对她道,明明眼中还含泪,嘴角却已经露出笑意。
晋王带着凛凛来到了隔壁的房间,那是他平时审问犯人之后休息的地方。
陈设简陋,但是十分干净。
凛凛重新在晋王身前跪下。
“凛凛,你知道,我对你寄予厚望。”晋王道,“我没见过几个孩子,但是毫无疑问,你是最优秀的。”
“我知道王爷对我好。王爷教我骑马射猎,教我读书写字,明明那些,您身份尊贵,都不必做……”凛凛微微仰头,努力逼退泪意,“我知道王爷把我当成子侄般培养爱护,我也很仰慕王爷……”
晋王和唐明藩父子不一样,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晋王就是凛凛照进现实的梦想。
“那凛凛你说,我今天该不该生气?”
这件事情之中,他无辜受累,如果凛凛连这点都看不明白,那真是辜负了他对他的期望。
他允许凛凛向着自己亲人,但是最起码的是非道理应该明白。
“王爷该生气,孟姑娘做出那种事情,就算再有苦衷,也伤害了无辜的王爷,伤害了皇家体面。我爹做事也欠考虑,让王爷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王爷便是再生气些,也是应该的。”
晋王长出一口气。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他喜欢凛凛,正是因为他的这份超乎年龄的早慧和懂事。
——比他那个亲生母亲,强了一万倍。
凛凛却帮唐竹筠说话:“王爷,姑姑也知道的;可是姑姑没有选择。姑姑她,帮亲不帮理。”
晋王:“……”
还真是这么回事。
“而且姑姑,也没想过要嫁给您。”凛凛道,“所以您就别怪她,不以您为天。”
“她和你说了不想嫁给我?”
“说了。”凛凛道,“姑姑说,她谁都不嫁,就在家里守着我长大。”
你也真信她的鬼话。
清风算什么?江北寒算什么?
她是不嫁,但是她也不缺男人!
晋王不想说话,因为凛凛实在太相信唐竹筠,还是给孩子留点幻想。
“王爷,我告诉您一个秘密。”
“什么?”
“我姑姑,其实是我娘。”
晋王道:“所以你百般维护她?”
孩子对母亲的维护,尤其是很小的时候,是本能,是打不散的。
“不是,以为她对我好。”凛凛道,“以前不好的时候,我也想过,要是没有她就好了……但是现在没有,现在绝对没有。”
“王爷,我还想告诉您一个秘密。”凛凛说这话的瞬间,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流下。
这次晋王被他身上那种悲伤的情绪所染,竟然不忍心再指责他。
“王爷,昨日您和那个叫淮上的手下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了。”
晋王面色瞬时就变了。
“你在威胁我?”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小小的孩子。
晋王很生气,因为凛凛竟然敢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倘若自己真是个心狠手辣的,根本不会让他走出这道门!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谁都不会告诉。”凛凛哭了,“我谁都不会告诉的,只求您别为难我娘,她是我娘!”
他哭得非常伤心,小身子一直在抖,像风雨之中飘摇的树叶。
晋王把他拉起来,替他擦干净眼泪:“为什么哭?你这是和我谈判该有的样子吗?”
凛凛哽咽:“王爷,我不想哭,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哭。可是,可是我也知道,以后,您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他知道了晋王最深的秘密,如果他不说,可以一直把晋王当成敬爱的长辈,受到他的关爱。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说了。
捅破这层窗户纸意味着什么,他也很清楚。
所以今天,他没有出息地一直想哭。
他要失去他的英雄了。
晋王深受震撼。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会有如此深刻的思考和如此充沛的感情。
他孺慕自己,亲近自己,却不得不为了家人选择放弃,并且因此而痛苦。
晋王把凛凛抱到了自己怀中,轻抚着他后背,心里又把唐家人拎出来鞭挞了一遍。
——这些人,能不能让孩子省省心!
“唐爱卿,你女儿也是从小没在你身边长大吧。”
唐明藩道:“回皇上,是。老臣忽略了女儿,一直心有愧疚。”
“对晋王,朕何尝不是?”皇上感慨道。
晋王起身行礼道:“父皇不要这么说,儿臣能够认祖归宗,已经感激不尽。”
皇上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在这里吃过饭后才离开。
对皇上来说或许只是一时意起,但是许多人都沉不住气了,包括晋王的“狗腿子”宋景阳。
“王爷,皇上是不是想把唐竹筠赐婚给您?”
晋王:哦,原来她不叫糖珠子。
宋景阳道:“ 您可千万不能答应。那女人,怀孕了!”
晋王惊讶:“怀孕了?”
“现在可能没了。”宋景阳把那日遇到唐竹筠的事情说了,咬牙切齿地道,“她那日爬床,原来是想让您帮她养孩子,简直其心可诛。”
晋王短暂惊讶之后就不想唐竹筠了,女人并不重要,他在想皇上的用意。
毫无疑问,皇上抬举唐明藩,可是有没有其他深意呢?
回京之后,步步惊心,哪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宋景阳见主子在沉思,便不敢再做声,垂手站在一旁。
唐竹筠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当铺掌柜笑道:“姑娘这是染了风寒?可要小心些。”
旁边四海楼的赵掌柜也附和。
今日唐竹筠到当铺问凉菜调料卖得如何,没想到当铺掌柜看到她就像看到了财神一般,连声让小伙计去四海楼喊赵掌柜,自己则道:“姑娘您总算来了!这几日我都快被四海楼的赵掌柜磨死了。”
唐竹筠一听顿时心里有数,这是凉菜卖得不错。
她不动声色地打哈哈道:“哪有那么夸张?”
“一点儿不夸张。”掌柜笑道,又让人拿点心出来给凛凛吃。
凛凛见唐竹筠点头才挑了块牛舌饼慢慢咬着,乖巧听大人说话。
“姑娘,您自己先想想,倘若这个方子要卖,您打算多少两银子出手?”掌柜试探着道。
唐竹筠微微一笑:“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方子是祖传秘方,多少银子我都不能卖。但是四海楼可以从我这里拿调料,我保证供应充足。”
现在又不是多缺银子,方子她不卖了,留着慢慢下金蛋。
掌柜讪讪地笑了,直觉唐竹筠没有那么好糊弄。
赵掌柜来了之后对唐竹筠一顿恭维,开口表示愿意以二百两银子买下唐竹筠的方子。
唐竹筠还是表示不卖。
赵掌柜也不着急,摸着胡子道:“姑娘您再回去考虑考虑,毕竟方子这种东西,时间长了都能琢磨出来。”
“那赵掌柜可以慢慢回去琢磨。”唐竹筠似笑非笑地道。
赵掌柜:“……我不是那样的人。既然是姑娘祖传秘方,那赵某人也不会白用。银子的事情,倒也不是一口价,咱们可以再谈。”
“赵掌柜听听我的想法。”唐竹筠不疾不徐地道,“凉菜调料,一两银子十斤……”
“姑娘未免狮子大开口吧,我四海楼一日就要用二三十斤凉菜调料!”赵掌柜急了。
“这调料也不是没本的买卖,我这价格,很公道了。”唐竹筠并没有让步的意思。
赵掌柜考虑再三,虽然调料不便宜,但是凉菜确实受人欢迎,怎么算都有钱赚。
“那你保证,这调料只供应我四海楼一家!”
“当然可以,”唐竹筠笑道,“但是那是另外的价格,每年固定额外给我二百两。”
这是垄断费。
赵掌柜要疯了。
但是最后经过一番拉锯,他还是心疼万分地答应了唐竹筠的主意,请当铺掌柜做中人,双方签订了契书。
唐竹筠揣着二百两银票带着凛凛离开。
她直接去给唐明藩买了一身新的官服,这身官服,五十两银子!
那官服用的上好材质,绣上的栩栩如生的仙鹤和海水江崖纹,费料费工,是绝对的奢侈品。
她又忍痛给唐柏心买了一套,好在后者官职低,只花了二十两。
这一下子七十两就出去了,唐竹筠心疼得买菜时候都抠抠搜搜。
虽然这银子她觉得来得很容易,但是花出去更容易。
在乡下她这样收入可以养活一大家子好多年,但是在京城,对一品官员之家,大概只能维持基本体面了。
带着凛凛回家,远远她就看到大门敞开,里面人声鼎沸。
常志大嗓门地喊道:“都别偷懒,该杀鸡杀鸡,该劈柴劈柴,一会儿唐姑娘回来见我带你们来蹭饭,又要骂人了,还不好好表现?”
唐竹筠气势汹汹地进去,叉腰道:“又来了!”
这个常志,给他三分好颜色他就敢开染坊。
这段时间他蹭饭上瘾,得寸进尺,非但自己蹭,还把大理寺那群衙役来拉来一起蹭。
虽然每次他们都自带很多食材,可是哪个愿意伺候他们?
常志嘿嘿笑道:“唐姑娘,有话好说,今日吧,我生辰……”
“你昨天不是刚过吗?”
“昨日我那是记错了。”
唐竹筠:“少来,不吃那一套。怕是明日你又想起来,今天也记错了。”
“凛凛啊,”常志“曲线救国”,“常叔叔带你去骑马?”
凛凛眼巴巴地看向唐竹筠。
唐竹筠翻了个白眼:“半个时辰后就得回来。”
“谢谢姑姑。”凛凛欢天喜地地道。
来蹭饭的衙役们都不闲着,帮忙劈柴烧火,提水洒扫,总之为了蹭饭,姿态放得别提多低,弄得唐竹筠不给他们做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隐隐觉得,以后这些人上门蹭饭将成为常态。
她忍!
等凛凛学会了骑马,她就卸磨杀驴,哼!
下午的时候,唐竹筠应凛凛要求,带着他去河边刷马;唐柏心今日回来得早,也一起跟着过去。
唐竹筠把凉菜方子的事情和唐柏心说了:“我粗粗算了一下,十斤调料成本两百文,净赚八百文,一天二三十斤就有二两银子的进项,一个月就是六十两。就算冬天淡季少,一年下来五百两银子总没有问题。”
她私藏了二百两银子的垄断费,至于官服,就谎称是对方预付的银子买的。
她总要留些私房钱傍身。
唐柏心惊讶万分,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凉菜方子,竟然比他们父子俩俸禄还多。
唐竹筠得意挑眉:“是不是很厉害?今晚告诉爹,他一定非常高兴。”
唐柏心欲言又止。
“大哥,怎么了?”
“别告诉爹了。”唐柏心面色尴尬,“爹最近总是炫耀你能干,好多人都觉得他被你刺激疯了。”
唐竹筠:“……”
炫女成瘾,这是病,得治。
“再说爹不善管理钱财,他若是知道家里有那么多银子,又开始乱花。你还是自己好好保管吧。”
爹会乱花钱?
唐柏心:“会,日后你就知道了。”
“那好,我好好收着,不告诉爹。”唐竹筠很快做了决定。
她才私藏二百两,大哥更狠,又让自己藏一部分。
“不好了,不好了,有孩子落水了。”
忽然听到这样的呼声,唐竹筠面上笑容顿时荡然无存,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凛凛落水了?
“做就做呗,反正也是将来的事情。”唐竹筠不以为意地道。
这件事情,她对结果满意,连带着对晋王打凛凛这件事情的恨意都少了许多。
“凛凛,走,我去给你上药。”
一屋子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震惊地看向她。
从侧妃到侍妾,毫无感觉?难道是伤心过度?
凛凛:“我又没什么事情,我不需要上药。”
唐竹筠:哎呀,小东西还要面子呢!
一直没说话的嫣然道:“侍妾还是跟着我父王,对不对?”
唐明藩担心“侍妾”这两个字刺激到唐竹筠,忙道:“阿筠之前给皇上帮忙,皇上没有忘记。所以侍妾就是皇上一时的火气,很快就好了,以后还会是侧妃。”
“哦。”
唐柏心愧疚地道:“还有,皇上让你现在就去王府伺候,我……”
“姑娘,狗腿子来了。”秀儿大嗓门地道。
然后众人就听到宋景阳“嗷”地一嗓子:“谁是狗腿子,你才是狗腿子呢!”
秀儿:“我本来就是我家姑娘狗腿子,怎么了?”
宋景阳立刻熄火了。
唐竹筠哈哈大笑。
二货碰撞,谁二谁赢。
她忙着看笑话,以至于都忽略了,自己是要立刻去王府报到的。
“我来接唐姑娘。”宋景阳冷着脸进来道。
唐竹筠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明天不行吗?”
晋王你能不能做个人了?就那么急色?
“不行,王爷说,这是圣旨。”
孟语澜面色愧疚,这都是因她而起。
“走就走。”唐竹筠道,“爹,大哥,我先去和王爷好好说说,明日就回来。凛凛,你好好照顾嫣然。”
她才不慌呢!嫣然留在唐家,晋王敢不让她回家?
唐柏心道:“阿筠,你放心,我求过王爷了……”
“快走吧,别让王爷等急了。”宋景阳故意使坏,不让他们多说话。
他用脚趾头都知道,刚才秀儿那句“狗腿子”是和谁学的。
“你们该收拾收拾,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我去了。”
既然一定得去,那就别泪眼送别,她又不是去死。
唐竹筠回屋收拾了点东西,就一个很小的包袱,提着就跟宋景阳出了门。
暮色四合,可是月光洒满大地。
唐竹筠睁大眼睛,也没看到门口的马车,不由怒道:“晋王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又要我跑去王府?”
“难道这三步距离,还等着本王八抬大轿抬你去?”晋王的声音冷冷响起。
唐竹筠侧头,就看见晋王站在几步之外的门口,他的门口。
说三步那是夸张,但是十步,好像真用不上。
“我这不是以为去王府嘛!”唐竹筠小声嘟囔着。
唐柏心跟出来:“我已经和王爷说好,你暂住隔壁,也能随时回娘家。多谢王爷宽仁!以后阿筠若是不服管教,您只管……告诉我,我跟她讲道理。”
唐竹筠“扑哧”一声笑出来:“大哥,你快回去休息,也得安抚……我没事,王爷好着呢!”
她聪明地没有敢提孟语澜,怕晋王受刺激。
唐柏心目送她离开,当她快要进门时忽然对晋王拜下:“阿筠就交给王爷了。”
晋王过来扶他起来,沉声道:“不必如此。今日之事,你救人心切,原本也和你关系不大。皇上已经下旨,以后不必再提。”
听听,他多会装,和自己说话就不这样。
不过能让家人放心就好。
唐竹筠跟着晋王进了屋。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所以没有很慌张。
“给王爷敬茶。”宋景阳道。
“不必了。”晋王开口,“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对她说。”
唐竹筠松了口气,跪下给他敬茶,她怕自己心头老血喷出。
“皇上的旨意,你也该知道了。”晋王开门见山地道,“这是你们唐家自己求来的,所以不用怨天尤人,记住本分。只要你守规矩,本王不会为难你,对于你回娘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让我丢了脸,那就别怪我翻脸。”
请问,你还有脸可丢吗?
“是。”好女不吃眼前亏,谁让他们身份悬殊?
见唐竹筠搓着手露出罕见的踟蹰之色,晋王冷冷地道:“还有什么话,今日都说清楚,别等日后受了打罚再喊冤。”
“那我说了……王爷,我,我还得陪睡吗?”
晋王脸上顿时阴云密布,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呢?”
“我说了也不好用,王爷您说了才算。”
“本王宠幸你,那是你作为侍妾的荣幸。”
“这点我非常赞成。”唐竹筠一脸正经,“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要是爬上了您的床,是我占便宜。但是我觉得,我德不配位,配不上这样的荣幸。您让我再好好读读女四书,修身养性……”
“闭嘴!”
晋王如何能听不出来,自己被她嫌弃了?
“本王睡不睡,取决于本王的心情。”
还有能力,唐竹筠偷偷道。
算了,睡他也不吃亏,这个品级的男人,在会所里不也是她睡不起的天价男人?
不能因为他不要钱,就轻视他。
比起清风那样的小弱鸡,晋王是她yy对象了。
“那王爷,改天吧。除非你想,浴血奋战。”唐竹筠摊摊手道。
晋王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俊脸憋得通红,指着屋外道:“给本王滚出去!”
唐竹筠非常高兴地滚出去了。
宋景阳:“你又惹王爷了?”
唐竹筠四十五度角仰望月亮,悲伤逆流成河,感慨万千:“我想不顾一切把自己献给王爷,王爷让我滚。”
宋景阳:“你会那么听话?”
“要不你去问问王爷?”
宋景阳:“……”
敲门声响起,有人开了门,很快两个小团子手牵手,举着灯笼进来了。
是凛凛和嫣然。
“姐姐,我要找你睡。”嫣然抽抽搭搭地道。
凛凛:“姑姑,我来找王爷,王爷说晚上让我来找他。”
唐竹筠立刻警惕:“找王爷做什么?”
难道是要用凛凛胁迫她就范?
大可不必,她已经表态了啊!
晋王道:“唐竹筠!”
“来了来了,”唐竹筠扁扁嘴过去了,小声抱怨,“王爷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晋王却对江北寒道:“今日之事,是她鲁莽,本王替她向北寒道歉。”
江北寒对晋王行礼,“王爷言重了。今日之事……我府里还有事,先行告辞。”
说完,竟然带着映雪就这样离开了。
“跟本王进来。”
唐竹筠蔫蔫地进去了。
做人不能太嚣张,否则容易被打脸。
唐柏心看了一眼,然后进了唐家。
孟语澜愧疚又焦急:“大爷,阿筠她,王爷……”
“不要紧。”唐柏心道,“王爷若是不出现,江北寒盛怒之下恐怕就要闯进来。”
晋王出现,给江北寒浇了一盆冰水,让他冷静;晋王又道歉给了他台阶下,所以江北寒才离开。
这件事情,其实唐竹筠和晋王,可以算是配合得很好。
“我怕王爷责怪阿筠。”
“王爷只是来解围,不会为难阿筠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唐竹筠原本以为晋王又会教训她,反正刚才骂爽了,关起门来挨骂就挨骂。
结果晋王只是吩咐她去做饭,并没有说其他。
就这?
行啊,做饭她非常行。
唐竹筠心情很好,“王爷,我给您熬个鸡汤,嘿嘿。”
虽然她反射弧长,但是现在也反应过来,如果不是晋王出面,没那么容易收场,估计双方还得来几个回合,平白让人看热闹。
主要是影响她大获全胜的心情,现在这般多好!
熬完鸡汤,又做了几道菜,唐竹筠隔着墙头喊秀儿:“秀儿,拿个食盒过来。”
“来了来了!”
唐竹筠把做好的菜分了一半给秀儿带走,另一半端到了晋王面前。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家里没有女人——除了她之外,之前的荣嬷嬷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王爷,今日我请客。”唐竹筠道,“我和您商量件事情行不行?”
晋王慢条斯理地喝着鸡汤,姿势优雅又……傲慢,眼皮子都没抬。
“您看我爹身体不好,凛凛长身体的时候,都吃惯了我做的饭……以后我还给他们做饭行不行?您放心,银子我自己出,我有钱……要不,我连您也一起养了,行不行?”
软饭好吃,不伤胃。
她有点心虚在于,她现在算晋王的人了,严格说起来,她的钱也算晋王的钱。
“宋景阳,按照府里的规矩……”晋王开口道。
“我知道这不对,”唐竹筠立刻乖觉地道,有一种又要被家法胁迫的感觉,“但是王爷大人有大量,我爹还得为皇上健康工作五十年呢!”
晋王没理她,对站在门口闻饭香,馋虫满肚子飞的宋景阳道,“侍妾一个月多少月银,你记得按月给她。”
“这,”宋景阳为难了,“这也没有现成的例子……”
还不是您说多少就是多少。
别的王府还有长史管这些,他们晋王府是例外,根本没人管。
唐竹筠:“王爷不用客气,我有银子。”
她没想做他的女人,也不想花他的银子。
她能理直气壮伸手要银子的,只能是未来的爱人,虽然基本也没可能遇到了。
“那每个月给她一百两银子。”晋王道。
唐竹筠和宋景阳都瞪大了眼睛。
晋王:“本王的女人,自己还养得起。”
唐竹筠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
宋景阳:“那属下能不能贴十两银子,属下自己出伙食费,跟着吃剩菜?”
唐竹筠这女人可恶归可恶,厨艺真的是一绝。
这件事情,因为唐明藩嘚瑟炫耀,已经成了朝中官员都知道的事情了。
唐竹筠:“十两银子?你月银多少?”
“二十两。”
二十两月银,你花十两吃饭?你可真是个吃货。
晋王同意了,然后唐竹筠就得了一百一十两银子。
她去把晋王给的一百两存到了银号里,这个专门的账户,如果有机会,将来要还给晋王。
唐竹筠出去买菜的时候发现猪下水都涨价厉害,逼近肉价,问就是说,大理寺卿唐府千金,以一己之力,让京城猪下水涨价。
绝绝子。
是时候开发点新的菜式了。
钵钵鸡?回锅肉?东坡肘子?粉蒸肉?麻婆豆腐?
不过晋王不能吃麻辣,所以先吃点清淡些的。
晋王去上朝还没回来——这劳模只休息了那一天,第二天开始就照常上朝了。
唐竹筠每天替他换药,好吃好喝养着,伤口恢复得比驴还快。
当然她也不是白干,换药时候偷偷看看胸肌腹肌,有时候也偷偷假装不经意碰到,手感真不错。
唐竹筠做饭,秀儿跑过来帮忙烧火,两家之间除了隔道墙,真的就快成一家了。
唐竹筠熬了奶白的骨头汤,正在往锅边贴饼子,忽然听秀儿道:“姑娘,你和王爷圆房了没?”
唐竹筠手一抖,饼子差点掉地上。
还有这件事情吗?
她这几日完全忘了陪睡的事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起来大爷和孟姑娘都圆房了,也没听您叨叨。”
“什么?”饼子这次是真的掉地上了,“我大哥和孟姐姐圆房了?你怎么知道的?”
“就江北寒闹事的第二天晚上,我半夜起来上茅厕,看到孟姑娘进了大爷屋里。我有些好奇,就捅破窗户纸看了看,结果不得了,孟姑娘进屋解了披风,里面什么都没穿,吓得我赶紧跑。”
唐竹筠:“你闲着没事去看什么!”
哎呀,这俩人进展怎么这么迅速!竟然还是孟姐姐主动的。
不过大哥要是就这样要了孟姐姐,是不是有点……嗯,行吧,反正你情我愿。
“您和王爷咋样了?王爷好睡吗?”
唐竹筠差点喷出来。
他一点儿也不好睡!
上次躺了一天,她腰疼好几天。
“不好睡。”她没好气地道。
“嗐,真是白瞎了,之前您花费那么大力气,这么多风波才得手,竟然不好睡。”秀儿十分遗憾,“可惜现在您跟了王爷,也不能去找清风了。”
唐竹筠磨牙:“那我让你去找清风试试……王爷……”
她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晋王。
“秀儿,是你吗?”
唐竹筠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冒金星,双膝火辣辣的疼,看着面前神色焦急的丫鬟,试探着喊了一声。
她,二十二世纪的名医,刚通宵做完两台手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滚下台阶,原本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没想到却是穿越现场。
头脑中立刻涌入了许多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叫唐竹筠,二十岁,大理寺卿唐明藩之女,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恨嫁女花痴。
可怜唐明藩一代贤臣,两袖清风,却被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弄得早生华发,名声扫地。
“姑娘,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秀儿惊魂未定地道,伸手要扶她起来。
完了,是真的穿越了。
来不及感慨,唐竹筠只想拔腿就跑。
因为她是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而现在屋里床上正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男人,也是她的目标——晋王。
前身作死恨嫁,把京城四公子骚扰了个遍;不久前皇上流落民间的儿子晋王认祖归宗,丰神俊朗的模样就被愚蠢的前身惦记上了。
今日是大长公主府的赏花宴,目标主要是给这位晋王择妃,唐竹筠吃了熊心豹子胆,把这位爷放倒了,现在进入了爬床阶段。
“走,快走!”唐竹筠爬起来,抓起地上丢的荷包,看到有白色粉末,还举起来闻了一下,然后没多看一眼床上英俊的男人,揣好荷包,拉着秀儿就往外跑。
“不是,姑娘,您不是……晋王就在那里啊!”秀儿呆呆地看着唐竹筠。
“让你走你就走!”唐竹筠道。
来不及解释了,快跑!
“姑娘,您不反悔了?”秀儿不确定地道,“您不是要睡晋王吗?”
“我嫌命长啊!我想睡不能去睡小倌儿吗?”
“可是您之前去,因为没钱被赶出来了……”秀儿小声地道,“小倌儿要钱。”
“睡小倌儿要钱,睡晋王要命!你再啰嗦我就自己走了。”
前身是脑子进水了,才想着去算计一个亲王;成不成,那都是不死也脱半层皮。
主仆两人刚慌慌张张走到院子里,忽然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
“不好,有人算计咱们。”唐竹筠立刻意识到不妙。
“那怎么办?”秀儿慌乱地道。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抓住,今天的局儿不是针对她就是针对她爹。
唐竹筠瞥了一眼秀儿:“你想攀附晋王吗?你要有这心思我就成全你。”
“奴婢不想,奴婢不想!”秀儿吓坏了。
唐竹筠又看了一眼围墙,心一横:“走,咱们爬墙去!”
她要秀儿先上,后者不肯,蹲在地上请她踩自己肩膀。
唐竹筠狠狠心踩了上去。
秀儿咬着牙慢慢站了起来。
唐竹筠这下站得高看得远,以大长公主为首的一群贵人们正被丫鬟带着往这边走,大长公主她老人家的脸色铁青,唐竹筠看得清清楚楚。
这下完了,被人瓮中捉鳖,跑都跑不掉了。
“放我下来!”唐竹筠磨着后槽牙道。
就算形势再坏,也得垂死挣扎,不能束手就擒。
片刻之后,外面果然响起了丫鬟的声音:“就在这里。”
门被打开,簇拥着大长公主而来的一众人便看到,唐竹筠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拿着团扇漫不经心地扇着风,身后站着个丫鬟,主仆二人悠然自在,似乎在这里歇息。
唐竹筠装得气定神闲,实则慌得一批。
她假装惊讶,随即站起身来行礼道:“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来了?公主府太大了,我迷了路,索性带丫鬟来这里歇歇……这里是禁地不让待吗?那对不住了,秀儿,咱们走!”
脚底抹油,先溜为妙。
“站住!”大长公主呵斥道,“贼眉鼠目,成何体统!”
哎呀,怎么还骂人了?谁是贼?我偷什么了?
你的好侄子我也没动,现在在里面好好躺着呢!
当然,这些话唐竹筠只能在心里说。
她现在的目光落下大长公主身边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十五六岁模样,穿着月白暗花通袖袄,腰间挂着环佩荷包,下面套着石榴红裙,裙底露出镶嵌着明珠的鞋尖,乌发如墨,明眸皓齿,看起来端庄秀丽。
她叫阮安若,大理寺少卿阮行之的女儿,一直和唐竹筠“交好”。
阮安若故作惊讶地道:“竹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唐竹筠略一回想阮安若做过的那些事情,就知道这是一朵盛世白莲,今日的事情闹成这样,多半也是她挑拨设计的。
阮安若心高气傲,觉得什么都比唐竹筠好,可是她爹就是被唐竹筠的爹压在下面,所以一直怂恿唐竹筠去做荒唐的事情,希望她出糗,最好是连累唐明藩辞官才好!
有本事明刀明枪地来,欺负脑残算什么?
唐竹筠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地道:“安若你不是说今天一直陪着我吗?怎么又把我丢下了?”
阮安若红了脸,“我只是去给大长公主请安,转身就不见了你……竹筠,你见到晋王爷了吗?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他。”
呵呵,真好朋友,急着插她两刀。
唐竹筠道:“晋王爷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位王爷?”
“可是你之前分明说过,要,要跟着晋王爷……竹筠儿别闹了,王爷身份尊贵……”阮安若道,“闹大了唐大人也为难。你现在就承认吧,大长公主殿下会网开一面的。”
啧啧,感动得涕泪纵横。
唐竹筠打定主意咬死不认,又没有被捉奸在床,她就咬着不知道晋王在此,谁能定她的罪?
所以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安若既然一口一个晋王爷,和他这么亲密,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去向喽。”
“我没有,竹筠你不能这般说话。”阮安若红了眼圈。
“都够了!”大长公主不是个好脾气,扫了她们一眼,厉声道,“进去看看晋王在不在!”
“姑母,我在此。”
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响起,听在唐竹筠耳边那便是惊雷——这不是被她药翻了的晋王吗?
这厮竟然是装的?
哦,对了,好像确实是哦。
刚才她没仔细想,现在一想,原来她确实被骗了。
“王爷,您怎么和竹筠在这里?”阮安若惊呼一声。
“你一定要把屎盆子扣到王爷头上吗?”晋王身后走出一个侍卫模样的人。
“屎盆子”却松了口气,晋王带着侍卫,她带着丫鬟,怎么说也不是私会了。
这样好的活儿,她发扬雷锋精神让出来!
宋翠儿面红耳赤,但是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跪倒在晋王面前,“翠,翠儿伺候王爷。”
唐竹筠非常快乐:“翠儿,得去茅厕,不能随地……”
宋翠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去茅厕换衣裳?那衣裳掉茅厕里怎么办?
晋王想起上次被唐竹筠扒掉裤子的事情,又想起她给自己推个烧火都嫌糙的蠢货,新仇旧恨叠加,冷笑着道:“唐竹筠,这个侧妃之位,看起来你不想要了。”
我想不想要,你还没数吗?
然而宋氏却慌了,过来推搡唐竹筠:“我就说你笨手笨脚,还不去伺候王爷?”
唐竹筠眯起眼睛:“王爷确定要我伺候?”
她要是把他伺候个三长两短,半身不遂,再不完整,确定不怪她?
晋王冷笑着往茅厕走去。
看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上朝呢!
唐竹筠咬咬牙跟上。
忍字头上一把刀,等她忍不住了,这刀就不见得落哪里了。
茅厕并不宽敞,晋王这个大个子往里一站,唐竹筠就觉得很局促了,几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她莫名有几分脸红,一边嫌弃地贴墙,一边皮笑肉不笑地道:“用不用我帮王爷再脱一次裤子?”
晋王冷笑着解开腰带背对着她,压低声音道:“抚掌。”
唐竹筠:啥玩意?
“抚掌,否则就是掌嘴。”
与此同时,水声哗哗。
唐竹筠:我握了个草,你尿尿还得威胁我鼓掌?
我不加油,你发挥不好?
那就鼓吧。
人家为爱鼓掌,她为了嫌弃也能鼓。
唐竹筠轻拍了一下手。
不知道晋王尴尬不尴尬,反正她这么厚脸皮的人,对上这奇怪的癖好都尴尬了。
“用力!”晋王怒道。
唐竹筠:“是。”
她用力啪啪啪鼓掌,王爷您加油,请您尿穿南墙,直抵皇宫!
晋王倒没用她伺候,自己穿好衣裳,伸手从红砖墙上抹了一把,然后往她脸上抹去。
唐竹筠:“你往我脸上抹了什么!”
他没洗手!
他小便不洗手就往她脸上抹,他的手还是潮湿的!
晋王拎着她的脖领把她推搡出去,炸毛的唐竹筠差点被他推倒,趔趄几步才站稳,回手就要挠他,却被宋氏死死抱住。
宋氏骂道:“你个小蹄子,作死了要跟王爷动手。王爷打你几个嘴巴子怎么了!你怎么就那么金贵了?”
唐竹筠:原来鼓掌是这么回事?
她看向晋王,后者正在看向瑟瑟发抖的宋翠儿,面色冰冷:“这就是王府的规矩。”
原来晋王是想吓退宋翠儿?
难道宋翠儿去找他了?
怪不得他忽然抽风来找自己麻烦,原来是这个原因!
可是宋翠儿是个抖m啊!
“表妹,表妹,你害怕吗?”唐竹筠看戏不怕台高。
宋翠儿哆嗦着道:“我,我不怕,我,我听话……”
唐竹筠几乎快要笑出声了,低着头肩头一抖一抖的:“王爷,我知错了。”
她可以想象晋王现在脸色多难看。
没办法,宋翠儿就是喜欢这般伟岸男子。
晋王铩羽而归,带着荣嬷嬷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唐竹筠的错觉,她觉得荣嬷嬷也在笑。
这是晋王请来帮她的吧!
唐竹筠虽然笑晋王,但是被他解手后没洗手就摸了脸,怎么想怎么膈应这件事情。
这一局,两败俱伤。
唐竹筠洗了无数次脸,这次真把脸揉红了。
等到唐家父子回来,听宋氏说唐竹筠因为不听话被晋王掌嘴,又见唐竹筠还脸红,当即都放下筷子。
凛凛之前也没听说过,震惊万分地看向唐竹筠:“姑姑,真是王爷?”
嫣然因为玩得累,已经睡着了,所以并没有在桌上。
“没有的事。”唐竹筠道,“都是误会,吃饭吃饭。”
唐明藩:“阿筠,不要怕,爹给你做主!”
唐柏心:“阿筠,你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委曲求全?”
凛凛:“姑姑,我帮你!我再也不理王爷了!”
宋氏怒道:“你们一个个的失心疯了不成?明明是她……”
“够了!”唐明藩一拍桌子,“娘,这件事情和您没有关系。我这就去找王爷!”
“爹,我也去。”
“我也去。”
眼看着三个男人要出门,唐竹筠第一次和宋氏达成了共识:“别去了,我真没受委屈。”
她非但没受委屈,还差点把晋王气死。
“先吃饭,吃完饭我告诉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三个男人都明显没什么胃口,吃完后一起来到唐竹筠的房间。
宋氏在门口想要偷听,被唐明藩撵走。
唐竹筠老老实实把事情说了,道:“其实我觉得晋王是气不过我拿他挡祖母,所以……”
唐明藩眉头紧蹙:“那他也太不像话了!不行,我明日见了他,得同他好好说道说道。你现在还是我的女儿,轮不到他管。日后嫁到王府……”
“不是,爹,哪有什么日后啊!”唐竹筠道,“咱们不是说好了,让您去告诉皇上我不是完璧之身吗?这要不是祖母来,这事早就完了。”
唐明藩清了清嗓子:“这事以后再说。”
“先这样吧,”他又道,“我明日和晋王说说。阿筠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受到委屈,一定得让爹知道。”
“知道了。”唐竹筠眼眶微热,笑嘻嘻地道,“那个大哥,你等等,哦,不,算了吧,没事,我和凛凛说就行。”
唐柏心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才跟着唐明藩出去。
凛凛:“姑姑,您要和我说什么?”
“就是那个,”唐竹筠蹲下来低声道,“你和王爷解手的时候,他,他怎么尿的?”
她非常介意这件事情!
凛凛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就站着岔开腿尿,怎么了姑姑?”
唐竹筠:“那,他尿到手上没?”
凛凛:“没有啊,怎么会尿到手上?”
唐竹筠:“那还好。那,你们男人那啥,还扶着吗?”
“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唐竹筠捂脸,“赶紧洗漱睡觉。”
然而过了一会儿,凛凛被唐柏心喊出去:“姑姑问你什么?”
凛凛如实地道:“问我王爷尿没尿到手上。”
唐柏心:“……”
妹妹这么不相信晋王吗?难道她今日发现了晋王有些不行?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怀疑,那得可以忽略不计才能尿到手上的吧……
唐柏心非常严肃关切:“那凛凛,王爷到底尿没尿到手上?”
凛凛:“爹,你们都为什么问这个?”
“先回答爹的问题,这个很重要。”
凛凛:“没有。”
唐柏心松了口气。
“打扰你休息了。”孟语澜又道。
“我没事,只是我想不明白,姐姐这般人物,为什么会如此想不开。”唐竹筠垂眸道,“像我这般声名扫地的,不也还在努力活着吗?”
想到这里,她就想骂娘。
家里条件艰苦也就算了,她可以靠双手改变生活。
然而问题是,前身的烂摊子太多,她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
比如她得罪过的那些人,狼藉的名声,还有凛凛的亲生父亲……各种定时炸弹,可能随时都会炸开。
然而即使这样,她也不想死。
这个家有很多让她留恋的,谁知道还能不能再活一次,再活一次又变成什么样子?
投胎成这般,她们真的已经是人生赢家,不知足是要天打雷劈的。
“因为我,”孟语澜道,“不想嫁给晋王。”
唐竹筠:“……”
晋王这混得,实在是千夫所指,万人所憎。
即将被赐婚的两个女人,一个想着“恶疾缠身”逃婚,另一个更干脆了,死给你看,就是不嫁。
“老实说,我不知道晋王人品如何,”唐竹筠如实地道,“但是我和他有限的接触来看,他还算讲道理的人,也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暴戾恣睢……姐姐要不你再了解了解?”
“晋王就是谪仙,我也不嫁。”孟语澜道,“我不嫁他,不是他不够好,而是我心里有了别人。”
唐竹筠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其实她一点儿都没有探究窥视孟语澜内心的想法。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和大众一起吃瓜,乐乐呵呵又没有危险。
但是当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这就不是吃瓜,这是吃炸弹,随时炸得自己一脸血。
可是孟语澜大概太想倾诉了,继续道:“我今年十九岁了……”
唐竹筠:我二十,可是还是想叫你小姐姐。
“从十三岁到十九岁,这六年来我拒了无数的婚事,只为了等他。可是到头来,到底敌不过命运,敌不过一道圣旨……如果不能把身心交给他,我宁愿死!”
真是个刚烈的女子。
唐竹筠能说什么?
她又不知前因后果,只能道:“其实我觉得,圣旨还没下,孟姐姐你实在不想嫁,想想办法,但是不要为难自己。”
“皇上都已经当众说了,还有什么转圜余地?”孟语澜一脸悲凉,“最让人心寒的是,我现在,可能想死都死不了了。我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真没用。”
原来,典范也会有这样自卑消沉的时候。
唐竹筠有些难受,然而终究和孟语澜交浅言深,已经不适合再说什么。
孟语澜继续道:“我昨天是第一次见到你,但是之前我听说过你的事情。”
唐竹筠脸红。
看看,前身造孽,报应又来了吧。
然而孟语澜却道:“说实话,我好羡慕你。羡慕你喜欢谁就敢大声说出来,羡慕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不用被规矩束缚……”
喂喂喂,小姐姐你等等,花痴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这三观有点歪了啊。
“昨日见了你,你果然是我想象之中不畏世俗的快意女子,所以我更喜欢你了。”孟语澜道,“没想到,你我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下。”
唐竹筠脸更红了,被夸得实在不好意思。
这阴差阳错,没想到孟语澜对自己观感如此之好。
孟语澜指着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三层小抽屉梳妆盒道:“竹筠,麻烦你帮我把那个匣子拿过来。”
唐竹筠依言照做。
梳妆盒是黄花梨的,不知道装得什么,沉甸甸的。
孟语澜吃力地坐起来,脖子下那道碍眼的红痕被遮住了大半。
她一边把梳妆盒的抽屉拉开一边道:“我知道你昨天说讨厌晋王,不是肺腑之言,你是喜欢他的……”
青春年少时,她也曾娇声对那个他道“讨厌”,然而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唐竹筠:没有,根本没有,你别乱说。
“我却心中有人,对他确实无意。我早就知道家里有这样的打算,所以对他是真的不喜。其实现在想来,这件事情和晋王又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好,没有福气罢了。”
唐竹筠:姐姐,大可不必说晋王好话,我真的不喜欢他啊!
孟语澜打开的抽屉,差点闪瞎唐竹筠的眼。
三层里装的都是各种精美的首饰,金银珠宝,无所不有。
“这些都是这些年,长辈赏赐的各种东西,有喜欢的我就收在这里。”孟语澜又合上,推给唐竹筠,“我把它们送给你,给你添妆,愿你以后和晋王和和美美,比翼双飞。算是我喜欢你一场,也是对晋王无辜受累的歉意。”
唐竹筠连连推辞:“姐姐,我不能要。”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说什么都不能收。
“收下吧,我是没什么来日的人。”孟语澜道。
虽然家人会对她严加看管,但是只要存了必死之心,上吊不行,她还可以吞金,吞金不行,她还可以绝食……
等她的死讯传到千里之外,也好让他知道,他的语澜,此生对他矢志不渝。
想到心心念念那个人,孟语澜泪如雨下。
唐竹筠心里像塞了块石头,十分难受。
出身家世,相貌修养……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成为孟语澜通往幸福的加分项,想想让人十分难受。
原本唐竹筠感慨之余,还能隔岸观火,但是孟语澜对她是真的喜欢,“临死”之前还想着把自己心爱的首饰留给她。
这份情,让唐竹筠觉得无以为报。
所以她抽出帕子帮孟语澜擦泪,压低声音道:“姐姐别哭了,现在圣旨还没下,如果你实在不想嫁晋王,我帮你想个办法。”
她从来不欠人人情,尤其受不了别人对她掏心掏肺。
孟语澜却不太相信,自嘲地道:“眼下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然而我还是谢谢你,只是没有早点认识你,还是觉得很遗憾。”
“行了,没到说丧气话的时候,你听我说!”
这个唐竹筠,真是越来越难管教了!
从前是个好拿捏的蠢货,现在却生生成了滚刀肉。
宋氏一时之间拿唐竹筠也没有办法,见她并没有扶自己的意思,便回头骂宋翠儿:“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来扶我!”
然后她狠狠瞪了唐竹筠一眼,便进了正屋。
她们来了之后,唐明藩只能把正屋让给她们,然后自己去和唐柏心父子挤。
实在太挤,凛凛又跑来和唐竹筠挤。
晚上,唐竹筠带着两个孩子睡觉,发现两人都不睡。
“怎么了?”
“姑姑,我饿。”
“姐姐,我也饿。”
唐竹筠:“……”
从宋氏进门那一刻开始,她就决定了绝不会主动做饭去伺候老妖婆。
所以今晚的饭是何婆子做的,又回到了之前的水准,一家人吃得都皱眉头。
就连宋氏都嫌弃,道:“这吃了些什么破东西,还不如乡下呢!”
她来了之后就各种嫌弃,嫌弃房子小,嫌弃摆设破,现在又嫌弃没有荤腥。
唐竹筠不客气地道:“京城什么都贵,祖母若是补贴些,就有肉吃了。”
宋氏开始骂人,骂唐明藩没有良心,自己的母亲都不给肉星什么……
她现在也只敢骂唐明藩了,因为唐竹筠根本不惯她毛病。
唐明藩道:“娘您来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准备,阿筠,明日你去买块肉来,单独做给祖母吃。”
唐竹筠伸手:“银子。家里的银子都给了车夫,不够我还借了秀儿二两,现在就剩下几串钱,萝卜青菜撑到您下次发钱都不容易了。”
唐明藩:“……我这里还有几两碎银子,给你。”
那是唐竹筠特意给他放在荷包里的,说他那么大一个官员,没有小厮,但是不能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唐竹筠不客气地接了。
他爹对祖母心软,那就别怪她心硬,先把老妖婆撵走最重要。
宋氏又对唐柏心絮叨婚事,后者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直接摔了筷子走人。
——唐柏心至今还记恨宋氏当年对妹妹的伤害,不掀桌子已经是极尽忍耐了。
很好,家里有同盟。
只是唐竹筠光顾着对付老妖婆,忘了两个孩子还得吃东西。
“等等,我去偷偷给你们煮几个鸡蛋去。明天我带你们去隔壁做饭吃!”
隔壁王府白天也没人,她就去蹭蹭,也是给嫣然做饭,估计晋王不能在意。
两个小东西,每个人吃了两个水煮鸡蛋,这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唐竹筠一大早还是给唐明藩做好了饭带去宫里。
唐明藩看着里面偌大的狮子头,无声叹气。
他知道女儿是故意为难母亲,可是站在女儿的角度,怎么做都不过分。
他本来想说把狮子头留下,可是看着女儿清亮的目光,顿时说不出来,提着食盒走了。
唐竹筠打了个哈欠,又回屋去睡回笼觉去了。
早上只有清粥小菜和馒头,宋氏吃得很不高兴,摔摔打打,唐竹筠只当没看到。
吃完饭,宋氏又跟唐竹筠要管家银子,说以后她管家。
好啊,没问题!
唐竹筠把两百多文钱和昨天唐明藩给的几两碎银子都交给了她,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了。
在家吃不好,那就出门吃。
她带着两个孩子吃过早饭出去买东西,然后又在酒楼吃过午饭,这才回去休息。
结果她看到了什么!
她屋里略像样的几样家具都被搬到了正屋,晋王之前给的还没用完的布料也被宋氏搜刮走了。
还好唐竹筠的银子为了防贼都藏在房梁上,这才幸免于难。
宋氏还振振有词:“这家里从前太没有规矩了,什么好的不应该先紧着长辈来?果然就需要个当家人。”
宋翠儿在一旁替她捶着背,恭恭敬敬地像个小丫鬟。
唐竹筠简直要气炸肺!
不行,她一定要尽快尽快把这俩人撵走!
回屋之后,唐竹筠想了好一会儿主意,等两个孩子睡醒之后道:“凛凛,带着嫣然去一趟衙门,告诉祖父,今晚有红烧肉吃,请晋王也来吃。”
她决定狐假虎威!
晋王他也并非一无是处,最起码用来吓唬宋氏这样的乡野村妇是足够的。
嫣然特别高兴,这是姐姐第一次主动请父王吃饭呢!
凛凛也很高兴,晋王来了,又可以带他骑马了。
两个孩子高高兴兴出了门,唐竹筠去找宋氏。
手一伸,就是要银子。
“你做什么?”宋氏满脸不高兴。
“给买菜钱,王爷说了,今晚要来看我,自然要留下吃饭。”
“晚上来看你?这是什么规矩!”
“怎么,祖母还想给王爷定定规矩?”唐竹筠似笑非笑地道,“王爷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祖母要是不想给买菜的银子也直说,我还懒得张罗呢!回头王爷怪罪下来,谁惹的事情谁担着。”
宋氏气了个倒仰,到底给了她两串钱出去买菜。
“她喊我去吃饭?”晋王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会请自己吃饭,要说中间没有什么算计,他绝对不相信。
“是呀,父王您没事就早点来,姐姐给您做红烧肉吃!”嫣然天真烂漫。
晋王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但是事后证明,他这个决定,非常非常错误,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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