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京,你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谢燕京还想说些什么。
可蒋岩已经挂断电话,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绝望地坐在沙发上。
看着天花板。
任由泪水不断滑进鬓发。
蒋岩说得没错,他这个人确实没有心。
可他并不想因此放弃我。
哪怕找到我后,我会送他进监狱,他也无怨无悔。
至少,能再见我一面,就已经足够了。
“先生,安神茶熬好了。”
王妈的话,将谢燕京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怔忡地望着茶几上的安神茶。
这件事从前都是我来做,可如今我却消失了。
他脑海里却全是我的身影和说话的声音。
“安神茶熬好了,现在喝吗?”
“今晚想吃馄饨还是饺子?
算了,你感冒了,还是喝点粥吧。”
“下雨了,我把外套放你车里了,去工地视察的时候记得打伞。”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他麻木的双眼逐渐被泪水浸湿。
原来,我早就填满了他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可笑他以前从未放在心上,甚至还觉得是理所当然。
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也漫漫消失。
良久,他才给秘书小张发去一条信息。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给我找到夏荷。
于此同时,我刚下飞机,跟战乱国家的自愿者协会会长碰上面。
会长告诉我,来这里的自愿者都被抹除了身份信息。
这里是他们新生的开始。
也是身处战火纷飞那些人的人间炼狱。
回居住地的路上。
目之所及都是炮火留下的满目疮痍。
这个国家的人只是这世界里的沧海一粟,左右不了战争。
他们能做的,就是拼命守护自己的国家。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一片废墟里建造出属于他们的城堡。
收拾完行李。
我感觉压在胸口的那股气早已烟消云散。
刚拿出爸爸的遗照放在床头。
门外就传来伤者撕心裂肺的痛苦声。
护士们抬着担架在走廊慌忙求救。
我来不及伤感,拿出白大褂穿上,就快步迎了上去。
嫁给谢燕京之前,我曾是海港最出色的外科医生。
最后一次的手术对象,是我爸。
我忘不了他被烈火烧得体无完肤的模样。
那场手术持续了三天三夜,成了我一辈子的梦魇。
自那以后。
我放下手术刀,静心在家里调养。
是谢燕京无微不至的照顾,将我心中的噩梦一点点驱散。
原以为离开海港,我就能像从前那样开心。
可看见伤者们身上熟悉的烧伤,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好在四周的人都在哭。
才让我的悲伤看起来没那么格格不入。
鼻尖的麻木,让我再也闻不到肌肤被烧焦的味道。
可重新拿起的手术刀,却让我回想起爸爸生前的叮嘱:“夏荷,你手中的刀不是利器,而是救死扶伤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
被炮火炸伤双腿的伤者已经苏醒。
身后传来一道女人的惊呼声。
我回头,看见一个身穿婚纱的年轻女孩,提着裙角,双眼通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