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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枭垚顾千俞上丹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猛喝半瓶水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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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枭垚给卿华开了第一剂方子。福山县主自然不会对她一个年轻又陌生的女子放心,先是拿给了府里的大夫看,结果府里的大夫根本不敢妄下论断,只好又传了宫里的御医前来诊断。等到了日落御医都没有来,沈枭垚只好在辅国公府住下。第二天一大早,福山县主有些生气,叫董大娘子拿了自己的帖子亲自去请御医。沈枭垚所住的院子在卿华院子的隔壁,她刚走到卿华的院子门口,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小丫头一身蝴蝶纹刻丝锦袍,头上梳着小小的双丫髻,脖子上还带了金项圈,看着七八岁的年纪。沈枭垚知道她是福山县主的第二个女儿,辅国公姓周,她闺名羡好,才7岁。沈枭垚前世见过,不过早已忘记她的样子。她看了周羡好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周羡好,一双大眼睛盯着她道:“娘说你是她的一个远房亲...

主角:沈枭垚顾千俞   更新:2025-02-11 18: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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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枭垚顾千俞的其他类型小说《沈枭垚顾千俞上丹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猛喝半瓶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枭垚给卿华开了第一剂方子。福山县主自然不会对她一个年轻又陌生的女子放心,先是拿给了府里的大夫看,结果府里的大夫根本不敢妄下论断,只好又传了宫里的御医前来诊断。等到了日落御医都没有来,沈枭垚只好在辅国公府住下。第二天一大早,福山县主有些生气,叫董大娘子拿了自己的帖子亲自去请御医。沈枭垚所住的院子在卿华院子的隔壁,她刚走到卿华的院子门口,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小丫头一身蝴蝶纹刻丝锦袍,头上梳着小小的双丫髻,脖子上还带了金项圈,看着七八岁的年纪。沈枭垚知道她是福山县主的第二个女儿,辅国公姓周,她闺名羡好,才7岁。沈枭垚前世见过,不过早已忘记她的样子。她看了周羡好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周羡好,一双大眼睛盯着她道:“娘说你是她的一个远房亲...

《沈枭垚顾千俞上丹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沈枭垚给卿华开了第一剂方子。
福山县主自然不会对她一个年轻又陌生的女子放心,先是拿给了府里的大夫看,结果府里的大夫根本不敢妄下论断,只好又传了宫里的御医前来诊断。
等到了日落御医都没有来,沈枭垚只好在辅国公府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福山县主有些生气,叫董大娘子拿了自己的帖子亲自去请御医。
沈枭垚所住的院子在卿华院子的隔壁,她刚走到卿华的院子门口,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
小丫头一身蝴蝶纹刻丝锦袍,头上梳着小小的双丫髻,脖子上还带了金项圈,看着七八岁的年纪。
沈枭垚知道她是福山县主的第二个女儿,辅国公姓周,她闺名羡好,才7岁。
沈枭垚前世见过,不过早已忘记她的样子。
她看了周羡好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周羡好,一双大眼睛盯着她道:“娘说你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来探望姐姐,你是什么亲戚?”
沈枭垚挑了挑眉笑道:“我是你们的一个表姐。”
她倒的确算是周家姐妹的表姐。
周羡好却摇了摇头,沈枭垚以为她不信,她却转头跑开了。
沈枭垚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正要进院子,董大娘子带着御医匆匆来了。
倒不是来跟沈枭垚争论医术的,而是周卿华又呕吐了,将今早和昨天晚膳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连黄疸水都吐了出来。
沈枭垚跟着御医进入周卿华的闺房时,福山县主正僵硬地拍着女儿的背,她面色像伏在榻上的周卿华一样白,额上带着细密的汗珠。
福山县主看见太医如同救星一般,太医急忙拿出金针来给周卿华刺穴。
周卿华此时脆弱的就像是季节过去的枯叶,仿佛被人轻轻一揉就会碎掉。
福山县主看女儿不再呕吐将她轻轻放好,又看太医喂了一枚药丸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转身出了内室,看到站在一旁的沈枭垚顿了一下,又快步走了出去。
内室的门一关,福山县主的手掌也落在了一旁的婢女脸上,重重耳光下去,屋内一众婢女全部跪了下来。
“谁给大小姐喝的酸梅汤!”
她十分努力地压低了声音,但是仍旧挡不住勃发怒气。
为首的一等婢女吓坏了,猛地磕了两个响头才道:“县主息怒,内室里一直没敢断人,只昨天大小姐安睡之前,二小姐来了一趟,大小姐一看二小姐来了便叫奴婢们拿些好吃的来招待,又点名要了酸梅汤,奴婢们盯得紧,没让大小姐喝,可....”
她不敢再说下去,周卿华想喝,趁着婢女们错眼便抿几口。
福山县主染了丹蔻的手指恶狠狠指了指说话的婢女,不等她张口,一旁的董大娘子忙道:“县主息怒!县主息怒,为了他们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这群不中用的东西,不如每人罚三个月月钱,算是给大小姐添福!”
说完看向几个婢女怒道:“还不快滚去干活!”
几个婢女忙爬起来各自散开,董大娘说完又利落地帮福山县主顺气,压低声音劝道:“县主可千万别在这时候动手,正是为大小姐积福的时候!”
福山县主深呼吸了几下才收了些面上的凶狠,抬头看向沈枭垚,冷静道:“你也看见了,卿华是一点寒凉的,难克化的吃食都碰不得,汤药也喝不下去。”
原本便心脾不好,吃食简单,又食汤药,不吐才难得。
沈枭垚点了点头:“御医在,县主给他看看我的方子便是,只是县主若决定让我来治大小姐,还请不要再给小姐吃宫中的药丸。”
福山县主眉头紧皱,但却没有反驳。
隔了一会儿,御医出来,福山县主过去看了看安睡的女儿,才拿出方子给御医看。
御医姓冯,今年四十六岁了,家中世代行医,到他已经是第三代。
他把方子从头看到尾,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福山县主见他表情凝重,追问道:“这方子如何?”
“这...这治法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县主这方子是哪里得来?”
冯御医不敢直接断言,说着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沈枭垚身上。
福山县主正要开口,沈枭垚道:“大人只管说这方子有没有用就好了。”
冯御医行医多年,自是见多了心高气傲的年轻医者,有些不悦道:“是你开的方子?不知姑娘师从何人,敢开出这么大胆的方子?”
他说着像是甩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甩了甩手中轻飘飘的一张纸。
沈枭垚勾唇笑了笑,只是这笑意很疏冷,她重复道:“大人只管说这方子如何便可。”
冯御医脸色沉了下去,福山县主的目的跟沈枭垚一样,只道:“冯大人,如何?”
冯御医轻嗤了沈枭垚一眼:“恐怕不妥。”
福山县主皱眉看他,他将方子递到福山县主跟前道:“县主可知其中一味‘人魄’是什么?”
沈枭垚含笑看他卖关子。
“人上吊死后舌头会吐出来,口中滴落的东西落在脚下的泥地上,那块泥会色黑如麸炭,那就是人魄。”
董大娘子吓得后退一步,下意识一只手拍在胸口。
福山县主愕然看向沈枭垚,又看向冯御医:“你的意思是说,那块泥拿来入药?”
冯御医怒目看向沈枭垚:“正是!”
又道:“大小姐年纪尚小,辅国公府富贵,什么滋补安神的药没有,非要以人魄来补,姑娘这般手段,恐怕不是从医者!况且大小姐身份贵重,你,安得是什么心?”
说着将手中方子拍在桌上,明着说沈枭垚图谋不轨。
福山县主也看向沈枭垚,但是她为了女儿早已剑走偏锋,喃喃道:“那人魄,到底有什么作用?”
沈枭垚没有说话,冯御医有些不屑道:“一些坑蒙拐骗的乡野游医道听途说罢了,无非是些镇心安神的功效,此等功效的药材遍地都是,县主可别被宵小蒙骗。”
沈枭垚等他说完才缓缓道:“冯大人,还有吗?除了人魄不妥,可还有其他的吗?”
沈枭垚神色平静,仿佛冯御医在指责的人不是她,冯御医在宫中从医,自是洞察人心了的,闻言又看向福山县主,话锋一转:“县主,除了人魄,不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这里头还有一味药毒性非常,这位姑娘年纪又轻,诊治的病患有限,县主还是慎重的好。”

“臭娘们!”
小二捂住眼睛大骂。
叶泉安从背后一脚踹在他的膝处,直接将他踹跪在地。
那边两个马夫也被按在地上。
楼上的掌柜似乎总算听到动静了,带着几个打手从楼上快步下来。
沈枭垚在也叶泉安踹小二的时候就往后退了两步,闻声又抬眸看去。
掌柜的看着四十出头,披着貂裘,圆润富态,两颊的肉挤得眼睛都似一条细缝,此时手中盘着核桃,六个打手跟在他的身旁。
“何人敢在我这里闹事!”
他浑浊的视线先落在了最近的沈枭垚身上,虽然面前的女子蒙着面纱,但身姿窈窕,气度不凡,他眼中精光亮了亮,又移向顾千俞身上。
脸上露出了点轻蔑的笑:“这位公子看着也是富贵人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竟然砸我的地盘。”
说着几个打手已经站在了荣安伯府侍从的对面。
顾千俞没有一点掏府牌的样子,反而抱臂看着掌柜道:“你是什么东西?”
沈枭垚的视线终于定定的落在了顾千俞的身上,这不是她认识的顾千俞会说的话。
掌柜的已经几步走到了沈枭垚的一旁,看了一眼被叶泉安摁倒在地,捂着眼睛挣扎的小二啐了一口道:“没用的东西!”
躺在地上的小二一边死命挣扎着试图去指沈枭垚,一边胡乱咒骂。
“都是这贱人!”
“爷,这娘们给小的下了毒!求求您快叫大夫!”
“小的要瞎了!!”
他似乎十分痛苦地想抠自己的眼眶,又死死忍住,两只手不停在脸上扒,哭得泪涕俱下,似乎想把眼睛里的不舒服哭出来,想挣扎却被叶泉安一只脚踩住。
掌柜的一只手抬起,在要搭到沈枭垚肩上时,沈枭垚再次向后退了一步。
她一直温和的表情散开,眼神冷冷地看向那如同年猪一般的脸。
掌柜被她针锋一样的视线盯得面皮略僵,他自然知道这就是今天住进来的,来自西亳的那个女子。
西亳谣传已久,但是真假不知,可是此时店小二还在地上躺着,倘若西亳的传说是真,那他们就有鬼神之能。
那胖子面皮抽了又抽,视线几乎贪婪地从沈枭垚的面纱上刮过,最后越过沈枭垚走向顾千俞。
沈枭垚并不打算掺和进这件事,转身上楼。
今天的顾千俞反常极了,沈枭垚在转身上楼时忍不住再次隐晦地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他似乎在思量什么,手指缠绕着垂在腰间的荷包,沈枭垚自是认出了那荷包。
那上边的虎纹刺绣出自青雀。
在她走上最后一层台阶时,顾千俞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他低声对身侧的叶泉安说了一句话。
叶泉安有些不安的回看自己的主子。
这里距离御都只有两三百里,发生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传回御都,可是主子显然有自己的打算。
他定了定神,猛地拔出腰间的利剑举起道:“关闭大门!”
随从们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拔出隐在斗篷下,藏在腰间的软剑。
在大启,只有衙门和卫所、军队可以佩剑,再者就是有官阶或者爵位的贵族,庶民佩剑乃是私藏兵器的死罪。
这么多侍从拔出剑,掌柜的有一瞬间白了脸,但是马上又尖声道:“好啊!当爷爷是吃素的不成!抄家伙!”
说着楼上又涌出来了几个打手,手里赫然拿着大刀。
顾千俞的神情玩味,依旧是沈枭垚不曾见过的模样。
但是这次,沈枭垚看懂了。
一个小小客栈敢私藏兵器,他在这里闹个天翻地覆也是师出有名。
只是恐怕得罪了这里的背后人。
沈枭垚在楼上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她以为顾千俞是打算杀掉客栈的人。
可是叶泉安抓起一旁无辜的食客猛的一剑穿喉。
顾千俞不是要杀客栈的人,他是要杀客栈里的所有人!
包括她沈枭垚!
这不是她认识的顾千俞。
沈枭垚猛地转身回房,顾千俞的侍从大开杀戒,已经听见动静往楼上来了。
楼梯和前后门都走不得了。
沈枭垚原本也没有拆开行囊,她抄起行囊,一只手拎起自己的斗篷披在身上.
推开窗户,因这变故来得快,窗下还没人守着.
她纵身一跃落在一楼廊下,包裹太沉,坠的她在地上趔趄了一下才站稳。
马棚里这会儿没人,她的马刚吃了个半饱。
沈枭垚骑在马上冲进寂静无人的街道时,顾千俞的侍从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人逃掉了.
夜风刮得沈枭垚几乎睁不开眼,这边的冬天雨雪并不多,天气只是不讲理的干冷,带着细刃一般的风.
她想起前世的顾千俞.
他性格像是温和的水,沈枭垚见过他发脾气,顶多是怒极了摔东西,从来没见过他杀人。
沈枭垚做公主的时候,尚书令费槐上奏折参她,说她干政,说她秽乱内宫,叫皇帝把她指给三十多岁丧妻的骠骑大将军郑冲.
郑冲战功彪炳,位列一品军衔,可他有个十分恶心的毛病。
打女人。
据说他的上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打死的。
当时沈枭垚还没有生气,顾千俞已经气得掀了茶盏,他气得咒骂费槐下作,说是势必要这老匹夫付出代价。
沈枭垚那时候已经倚靠了秦渊,根本不惧怕费槐,更不惧怕郑冲。
顾千俞气成那样,最后也只是使计让费槐被皇帝了训斥,一个月没有上朝。
沈枭垚那时候更多的是不屑,她虽觉得顾千俞温和,不愿让他沾染这些脏污事,却又打心底里觉得顾千俞无能。
他是荣安伯府的长子,将来是要继承伯府的爵位,从小就被家里教导君子六艺,被大儒带着读书,一生都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因此也没什么阴狠的手段。
他是个丝毫未沾血腥的读书人,也是被圣贤书驯化了的孔雀,
沈枭垚自认为自己了解他,因为她表面上是顾千俞那种人,实则是秦渊那种人。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
那个她以为温水一样的贵公子,竟举刀要屠光一整个客栈的人。
这让她不由得多想,是前世的顾千俞太会隐藏了吗?
那他为什么要隐藏呢?
或者是今生的顾千俞经历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荣安伯府辉煌依旧,她想不出顾千俞要经历什么才会如此性情大变。
沈枭垚又想起了他腰间的那枚香囊。
前世她没有给任何人绣过香囊,绣花对她来说只是浪费时间,若要笼络人心,嘴甜一些,凭她的美色,打只络子或者送枚玉佩都能达到一样的目的。
青雀对顾千俞那么好,顾千俞应当会对她比当初对自己更好吧?

前世的沈枭垚是十七岁回到御都的。
现在她依旧在十七岁时回到了御都。
今生御都寻找她的消息比前世早了两年传到了西亳,青雀才代替她做了两年的公主。
沈枭垚原本的计划是到了御都之后想办法搭上顾千俞这条线,让顾千俞带她去渑池。
可现在她已经在顾千俞面前露过脸了,况且她突然发现顾千俞好像也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她只能再想别的办法进宫。
庆阳大街是御都最繁华的街道,南通内城城门,北通皇城。
沈枭垚便在庆阳大街寻了一个最普通的客栈住下了。
御都的消息比鹿城快,也比鹿城详细。
差不多三个月前,杨皇后生辰,汝阳公主送了一顶珍珠和金银制成的花冠,那花冠十分精致,上有金丝制成的振翅蝴蝶,还有珍珠组合成的花朵,两鬓的赤金流苏大气精美,整个发冠香气四溢。
杨皇后十分喜欢,时常佩戴那顶花冠,甚至为了搭配花冠还专门做了一套华服。
可是二十多天之后她就病倒了,发热,呼吸困难,整个人都倦倦的,太医都说她是感了风寒,好好用药就会痊愈。
可是一连四五日,汤药顿顿不落,她却病得越来越重,到第七天的时候几乎虚弱得下不来床。
杨家不放心皇后的身体,便举荐一位药僧进宫给皇后看病。
那僧人进宫后查验皇后的用物发现那花冠的香气有毒,最后拆开发冠,发现里面拆出了死人的头发,还有那香气也是使人慢慢衰败的毒。
花冠不是宫中的司珍局所出,是汝阳公主亲手制的。
更可怕的是,杨皇后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她在药僧来的前一天就已经见红了,孩子没有保住。
谋害皇后和皇嗣是重罪,即便汝阳公主是嫡长女也不能幸免。
他们说她是担心杨皇后产下皇子会跟太子争夺储君之位,因此之用巫蛊之术谋害皇嗣。
可事实是宫中皇子众多,除了太子还有皇二子安王,皇三子楚王以及皇四子雍王。
即便杨皇后生出儿子,太子也比这孩子大了十七岁。
杨皇后不是个争权夺利的人,反而是个性格单纯直白的大家闺秀。
沈枭垚从来没有把杨皇后放在眼中过。
就算在前世,她最后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也是徐贵妃和雍王。
况且青雀不会伤害杨皇后,太子和顾千俞应当也知道她不会那么做,且青雀虽会些巫蛊之术却不懂辨香,发冠里藏死人的头发也算不得巫术,她没有这么做的任何理由。
在沈枭垚打听来的消息里,太子并没有为汝阳公主求情。
前世她曾一直以为,她和太子的关系恶劣是因为她自己。
已经进了腊月,御都城里十分热闹,到处都是过年的氛围。
沈枭垚给养母沈九娘寄了快信,说自己有些私事处理,晚几日回西亳,叫她不要担心。
御都落雪时,辅国公府的董大娘子终于给自家主子福山县主找到了一位本事大的女相师。
这位姑娘自鹿城寻亲而来,因盘缠不足私下接一些看相之事,董大娘子已经打听了,当铺万宝轩的老板娘、还有秀方街最有名的媒婆都找她看过相,两人对这位女相师赞不绝口,说她本事极大,不仅看卦,对符咒驱邪之事也十分精通,又说她每月只替两人看卦相。
董大娘子原本有些犹豫,想亲自看看这位女相师再说,谁知托万宝轩递了话后人家拒绝了。
董大娘子跟了福山县主二十多年了,不说整个御都城,就是整个庆阳大街的商户,谁见了她不称呼一声董大嫂子。
她直接以辅国公府的名义提出拜访这位女相师才见到人。
但是若是引荐给县主她还是想先确认一下对方的本事,这位女相士似乎也看穿了她的意图,只柔声道:“夫人十五岁走上‘金’,二十一岁时见了血光之灾。”
说完这两句便闭口不言,她蒙着面,董大娘子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激动不已。
福山县主是大长公主的独女,她算是长公主府的家生子,只不过爹娘都是粗使的,爹还有些小赌瘾,家里在外头欠了些账。
她十二岁时因为为人机灵被选到府里的嫡女福山县主身边做婢女,一开始只是个三等丫头,十五岁时县主的一个婢女得了病被打发出去了,她顶了二等的缺,半年就当了一等侍女。
家里的赌债的确是在她当了一等婢女之后还清的,做了一等婢女就要佩戴金饰,这是主子的体面。
这样说来,她的确是在十五岁走上了‘金’。
但是血光之灾她是没有的,她一开始下意识就要反驳,忽地想起二十一岁那年她小产过一次。
当时是她已经生过一个儿子后又怀了,她那些时日没注意身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雨天回家摔了一跤流产了才发现,她怕县主知道了觉得她晦气不再让她伺候,硬生生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但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她的丈夫董大管事。
经过此事,董大娘子一回府便向福山郡主说起了此事,只隐去自己小产一事没说。
福山县主沉迷的并不是卜卦,而是别的,这件事沈枭垚前世便知道。
福山县主是先大长公主的独女,当今皇帝的表妹,也是沈枭垚的表姑姑。
十六岁便嫁给了现在的辅国公,今年才不过二十九岁。
辅国公是一等爵,府邸距离皇城也十分近。
前世的沈枭垚只来过辅国公府一次,而且最后不欢而散。
董大娘子亲自将她带到了福山县主的院子,内院的婢女们少见陌生的独身女子,显然沈枭垚的打扮又不像御都城中的贵女,因此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好奇。
穿过假山堆叠的庭院,又走过挂满了六角宫灯的长廊才到福山县主用来待客的内厅。
董大娘子笑着道:“沈姑娘稍坐,我家主子稍候就来。”
沈枭垚对她略点了点头。
福山县主刚才便已经看到了董大娘子带进来的人,她第一次见如此年轻的女相师,看着才十几岁,一身雪青色织锦羽缎斗篷,下摆露出霜色飞鸟描花暗纹长裙,面上覆着面纱,看穿着打扮倒像个贵族小姐。
只是她这样一身打扮,却梳了男子发髻,只留下两鬓边的一缕,长长地垂在胸前。
福山县主不将她往卜卦看相上联想,只会觉得这女子打扮少见,但却好看,如今联想到她的身份,又觉得她行止间倒还颇有些仙风道骨。

这次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得很快。
昨夜顾千俞前脚刚出渑池的门,后脚皇帝就知道了。
皇帝并没有将这件事轻拿轻放,反而直接叫了太子苏珏进宫,他让太子今日去接苏兰惜回宫。
不,是回渑池,没有皇帝的命令,苏兰惜身为罪人不能离开渑池。
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时,太子已经往荣安伯府去了。
董大娘子来沈枭垚这里传的话,有些歉意道:“姑娘别着急,等下午太子殿下将苏兰惜接回渑池,县主明日便安排您去渑池见人。”
沈枭垚猛地攥紧了拳头,青雀被贬,已经不是公主了,所以旁人只能叫她苏兰惜。
可她不是苏兰惜,她有名字,她是沈揽月。
送走董大娘子,沈枭垚便出门了。
她去了荣安伯府,是使了银子装扮成银楼来送饰品的跑腿婢女进的门。
前世她经常去荣安伯府,对这里跟在宫里一样熟悉,跟着领头的婆子进入内院时,甚至还遇到了荣安伯夫人跟前的二等侍女。
那侍女带着两个小丫头走的飞快,手里拿着瓶金疮药。
垂花门处有两个小厮在等她,急吼吼的道:“大公子下手太狠了,四个侍从才拉住他,好姐姐,估计一会儿太子爷就直接闯到内院来了,您快去禀了夫人去。”
说完便拿着金疮药跑了,那侍女也白了脸,领着裙子就跑,看见银楼带人来了,又道:“你们去花厅等着,夫人这会儿没空。”
沈枭垚跟在一旁已经明白了眼下的事情。
顾千俞打了苏珏。
顾千俞竟打了苏珏,这是沈枭垚一点也想不到的。
她甚至觉得有些惊奇,荣安伯作为太子的亲舅舅,一直对支持太子毫无二心,因此他要求顾千俞一定要对皇帝对苏珏忠心耿耿。
甚至前世,顾千俞告诉她,如果两者发生冲突,他必须义无反顾地站在太子苏珏这边。
他们顾家已经失去了一个皇后,自然要保护好有顾家血脉的太子。
前世顾千俞好像从来没有跟苏珏有过大的争执,有几次闹小别扭,也是因为顾千俞觉得苏珏对自己这个姐姐太过冷淡。
沈枭垚正想着,只见两个男子快步从外院向内院走过来。
领头的婆子不敢多看大户人家的辛秘,况且此事有关皇家,带着沈枭垚等一干人就往旁边的树下躲避。
沈枭垚却已经看清了来人,她站在引路人后面,苏珏和荣安伯都没有看到她。
其实看到也没什么,苏珏和荣安伯今生还没有见过她,并不认识现在的她。
顾千俞没出来,恐怕是因为跟太子动手后被荣安伯的人押住了。
苏珏走得飞快,沈枭垚依旧看清了他泛红的嘴角,还有左边脸颊上的一块淤青。
他今日穿了件十分家常的月白蟒袍,虽然沈枭垚已经重生回来两年多都没有见过他,但是如今见到的时间与前世相同,苏珏自然也没有任何变化。
沈枭垚前世从没细想过她和苏珏之间的相关,现在她再以平常心去看,反而觉得西亳有句话说的很对,双生是一种诅咒。
因为太容易对比,父母很难把一碗水端平,况且人也并不会真的喜欢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她和苏珏是龙凤胎,也未必不是另一种诅咒,不过他们长得却不像,苏珏像皇帝,她比较像他们的母亲恭宜皇后。
沈枭垚跟着婆子们在花厅等了许久也没见荣安伯夫人来,最后管家过来将东西留下让她们先回去。
沈枭垚出去的时候没有再见到荣安伯府的任何主子。
她已经大概知道结局了,青雀又被带回了渑池。
她回客栈取了些自己的东西才回了辅国公府,董大娘子这边倒是已经得到荣安伯府的消息,主要也是荣安伯府根本就没隐瞒。
毕竟太子出门时脸上的伤没法子遮掩。
顾大公子跟太子打了一架,谁也没让谁,最后太子把苏兰惜带走了。
皇帝对顾千俞的做法很生气,打了他十板子,让他幽闭在家三个月好好读书养性。
晚上沈枭垚给周卿华用了第一味药。
屋里只有她和周卿华,以及福山县主、董大娘子她们四人。
药很少,几乎只有两三口的量,黑乎乎地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福山县主噤若寒蝉,这里头有她从外面找到了放了几个月的人魄,她的心情诡异地有些害怕。
沈枭垚却面色温和,先摸了摸周卿华的头,才对喂药的董大娘子说:“虽然少但也十分苦,别洒了。”
的确很苦,周卿华刚喝了第一口便要吐出来,又被董大娘子托着下巴咽了下去。
她撇了撇嘴,眼泪簌簌掉下,“娘,这药好苦!”
好在这药不是天天喝,福山县主只能走过去抱着她安慰,董大娘子趁机把剩下的喂了。
沈枭垚等她含了蜜饯在嘴里,便拿出了一只小小的琉璃瓶出来。
福山县主没从那琉璃瓶里看出任何东西,她有些紧张地凑近了些。
沈枭垚的手指在燃烧的烛光上轻轻过了一下,最后她捏住了琉璃瓶中的东西,像是一根似牛毛般的冰针,她动作极快,抓住周卿华的胳膊,将那根像冰针一样的东西刺在了周卿华的手臂上,然后推了进去。
周卿华在一瞬间嚎啕大哭,痛得浑身打摆子一般地连哭带叫。
沈枭垚却并没松手,她捏了周卿华的胳膊过了几息才松开。
福山县主有些手足无措地坐在床边抱住女儿哄,她和董大娘子对视一眼才去看沈枭垚。
屋内点了很多蜡烛,明亮的烛光内,沈枭垚依旧面色温和,一边唇角甚至微微翘起,可是那双凤眸里却没什么情绪。
于是那原本掩藏的很好的攻击性一下子便跳了出来。
福山县主努力平息心头的震惊,哄得周卿华哭的不那么厉害了,才看着沈枭垚道:“沈姑娘,.....刚刚那是什么?”
沈枭垚双眸微微一眯,那点攻击性便又不见了,“一种冰虫。”
虫,这世上能入体治病的虫应当只有蛊虫。
福山县主唇角翕动,明明她问了几次沈枭垚都不承认自己会巫蛊之术。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满、畏惧、还有担忧,沈枭垚一笑:“县主,巫蛊之术是禁术,我不想招来灾祸;况且,我的确会的有限。”

乔锦瑟说完自己的生辰八字便十分期待的看着沈枭垚,她虽是周老夫人的表外甥女,可乔家跟辅国公府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周老夫人把她要进门做贵妾就是希望她能给辅国公生下儿子。
眼下福山县主一直没能生出儿子,只要她生了,那就是辅国公府的长子,因此她一直盼望着自己能够一胎得男。
沈枭垚看也不看福山县主,只温声道:“乔夫人是个宜男的相貌,命里有子,老夫人放心。”
话音一落,周老夫人和乔锦瑟都很高兴,在一旁陪着说话的几位夫人也都一脸喜气洋洋的恭维周老夫人和乔锦瑟,仿佛乔锦瑟已经为辅国公生下了儿子似的。
乔锦瑟虽然害羞但还是低声问道:“姑娘能说细些吗?命里有几个儿子?”
沈枭垚高深莫测看了看她的左右脸颊,又道:“你伸出手来。”
乔锦瑟殷切地伸手给她看,一屋子的人都将目光看向沈枭垚。
“乔夫人命里有两子。”
这下周老夫人连带看沈枭垚也顺眼,看向一旁的侍女道:“借沈姑娘金口了。”
那侍女取出一枚鼓囊囊的朱红荷包呈了过来,这算是给沈枭垚给乔锦绣相面的银子了。
屋里的人都很高兴,除了福山县主不快,已经懂事的周羡好也有些不高兴,她依偎在福山县主手臂上,有些气愤地盯着沈枭垚,仿佛沈枭垚这么做背叛了福山县主。
福山县主沉着脸,周老夫人像是没有看见,只招手叫乔锦瑟到自己跟前去。
屋里没有沈枭垚什么事了,董大娘子引着她出去。
周老夫人叫福山县主陪着她说话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福山县主不高兴也只能受着。
沈枭垚并不打算等她,抬脚要走,福山县主已经快步从厅里出来了,她脚步飞快,周羡好几步小跑才跟上,后面跟着的侍女显然也明白主子此时的心情,脑袋都快垂到了胸前。
福山县主虽然明白沈枭垚出身卑微,身不由己,但是她请来的人这般打她的脸,依旧让她心生怒气。
虽然这会儿她不能跟沈枭垚翻脸,但不妨碍她甩脸子走掉。
倒是周羡好走到沈枭垚跟前时停了下:“你是我娘找来的人,怎么能向着那个姨娘!”
沈枭垚抬眸看她,因着这句话,福山县主也停下了脚步。
她又道:“有我娘给你撑腰,你可以不给她看!”
沈枭垚悠闲地走到福山县主身旁:“天气不错,我陪县主走回去吧。”
见她脚步轻松,有话要说的样子,福山县主对董大娘子道:“你送二小姐回去。”
等董妈妈牵着周羡好走了,沈枭垚回头看跟在后面的侍女,她们两人走在前面,两个侍女不敢跟得太近。
福山县主的面色依旧不好看,沈枭垚并不讨厌福山县主,即便前世她做了那么多恶。
沈枭垚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只是她知道如果不是生活在辅国公府这地方,就算周卿华真的病入膏肓,福山县主应当也不会如此偏执。
先大长公主去得早,成婚那么多年,辅国公也早对福山县主不怎么上心了,刻薄的婆婆,僭越的妾室,身体不好的女儿,辅国公为人丈夫倒是隐身了。
沈枭垚抬头看着屋廊下的雕梁画栋,语气轻慢道:“县主是厌恶乔姨娘,还是厌恶天底下所有的妾室?”
福山县主面色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像是含着沙子:“我自不是厌恶她,我厌恶的是她指望的人,我自知自己恐怕难生儿子,并不忌讳妾室们生孩子,庶子也算我的儿子,我厌恶的是那老东西总觉得妾室们生了儿子就能爬到我头上去,因此处处于我为难,且试图宠妾灭妻,着实可恶又可笑。”
沈枭垚面色含笑:“那辅国公呢?”
福山县主偏头看她,对上她的视线,沈枭垚依旧表情不变:“县主就不怪国公爷?”
福山县主哑口无言,家丑不外扬,这是她和辅国公夫妻之间的事情。
沈枭垚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县主,谁都指望不上的时候就得指望自己,国公爷的儿子,有乔姨娘在,有老夫人在,就不会是你的儿子。”
这话像是敲在了福山县主的脑门上,她一把拉住沈枭垚的手腕,试图辩解:“你懂什么!”
沈枭垚一个未婚的年轻女子,出身低微,能懂什么!
她这样想着,嘴里也说了出来:“这是侯门贵族的事情,你一个小小平民懂什么,若像你这样的性子,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前世的沈枭垚在皇城里虽然也算如鱼得水,可一开始不也的确是被吞吃的那一个,且幼年就已经被吞没了。
她不再接福山县主的话,倒是福山县主先急了,不服气道:“我这般强势她都有话来挤兑我,你这样,若是你你又能如何?”
沈枭垚将自己的手腕从福山县主手里抽出来,似假还真地叹了口气:“县主,我也不能如何,算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至于刚才我若不给乔姨娘看相,老夫人只会继续为难你,我便想着没必要在这点小事上较真。”
沈枭垚说完便往回走了。
福山县主盯着她的背影心里像是被针刺了,她又何尝不难受呢?
她的母亲在时十分受先帝的宠爱,现在的辅国公那时还没承袭自己父亲的爵位,且他上头还有个庶长子。
她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身为长公主独女配得上世上最好的儿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母亲总劝她,平常心一些,这世上的男子大多都不会从一而终,她不信,因为现在辅国公当时向她承诺,绝不纳妾,此生唯娶她一个人。
他那时对她好得天上有地下无,还说是因为自己上头有个庶长子,看着母亲为难,他以后绝不在这种事情上给妻子难堪。
这些话言犹在耳。
她们成亲后他承袭了辅国公府的爵位,可是人却渐渐变了,已经变得越来越能共情自己的父亲前辅国公了。
周老夫人似乎也忘记自己来时候的路,开始插手儿子房里的事情,给儿子纳妾,试图让妾室生出庶长子。
她觉得自己能苦尽甘来,能享的福全都来自儿子
只有福山县主被困在过去,困在此生唯娶一人的谎言里,变得越来越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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