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之蝶前文+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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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徨之蝶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来了吗？

他虽然刚来工厂，但平时也喜欢看些技术方面的书，对那些机器设备也挺感兴趣的。

于是他就跑到车间去看热闹，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那天下午，外公又跑到车间，正好看见一群人围着那条新生产线，愁眉苦脸的。

厂长也在，正和一个年轻姑娘说着什么，那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连衣裙，和厂里其他人都不一样，显得格外亮眼。外公偷偷听了几句，才知道那姑娘是厂长的女儿，也是这次引进生产线的负责人，好像还是个大学生，专门学机械的。

厂长正对着女儿叹气：“渐渐啊，这可怎么办？德国专家都搞不定，这生产线要是再停下去，损失可就大了。”

厂长女儿，也就是渐渐，皱着眉头，仔细看着生产线上的一个部件，嘴里还不停地问着身边的技术员：“这个参数你们真的都试过了吗？还有这里，压力稳定吗？”

那些技术员一个个都摇头，表示已经试过很多办法了，就是不行。渐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得出来她压力很大。

外公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心里大概明白了问题所在。直觉在告诉他可能是那个部件的某个参数设置得不对，导致整个生产线运行不流畅。

他想了想，鼓起勇气，挤进了人群，对着渐渐说道：“那个，同志，我能不能说两句？”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外公。

厂长皱了皱眉，心想这又是谁？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渐渐也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外公，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烦。

外公被这么多人看着，心里也有点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看你们好像是在调试那个部件的参数，我之前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觉得可能是那个进料的速度有点慢了，导致后面的环节跟不上。”

渐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插话，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工人。

她上下打量了外公一番，看他穿着工装，脸
更加优秀的伴侣。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工人，拿什么给渐心幸福？

沉默良久，外公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决绝：“厂长，我承认，我配不上渐心。如果……如果为了厂子好，为了渐心好，我……我可以放弃。”

老厂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有些满意。他紧紧地盯着外公，想要看穿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是！” 外公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坚定起来， “我王刚可以放弃，但绝不允许渐心嫁给邵公子那种人！”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铿锵有力， “厂长，您说您是为了渐心好，为了厂子好，我信！但是，把渐心嫁给邵公子，绝对不是为了她好！那种人，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心里根本没有真情，嫁给他，渐心不会幸福的！”

“她的婚事，可以是为了厂子，可以是为了家族，但绝对不能成为一场交易！要嫁，也要嫁给一个真正可靠，真正能给她幸福的人！” 外公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 “厂长，您好好想想，渐心是您的女儿，是您捧在手心里的宝，您真的忍心，把她推进火坑吗？”

话音未落，楼上传来一声轻响， 紧接着，楼梯上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吱呀——

二楼的房门，被人缓缓推开。

32

张渐心站在楼梯口，身影显得有些单薄，原本充满活力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疲惫和憔悴。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的，但眼神却异常的坚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默默地注视着外公，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失望，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

“如果你就这么放弃的话，那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张渐心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外公的心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的震动。

老厂长看到女儿下楼，脸色微微一
心。

她今天穿了一件驼色大衣搭配着米色围巾，看起来极为时尚而端庄。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王刚，忙着呢？” 张渐心走到外公面前，笑盈盈地问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不忙不忙，渐心，厂长，你怎么来了？” 外公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有些局促地站起身。

张渐心并没有在意他的称呼，而是晃了晃手中的纸，眼神带着一丝探究，一丝俏皮，“我来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 外公心里有些忐忑，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然后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就是你那天吹的那个《彷徨之蝶》啊，我回去之后，觉得特别好听，越想越喜欢。” 张渐心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想找来听听，好好学学。结果……”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紧紧地盯着外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结果我找遍了所有的曲谱，问了好多懂音乐的朋友，大家都说……根本没听过这首《彷徨之蝶》。”

外公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块冰冷的石头砸中，瞬间凉了半截。他万万没想到，张渐心竟然会为了这首歌去查，而且还查出了问题。

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时刻来了。

“这……这个……” 外公的脸瞬间涨红，支支吾吾，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直接说，这歌名是他临时编出来的吧？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没文化，太爱吹牛了？

“怎么了？王刚，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张渐心并没有咄咄逼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一丝探寻，还有一丝……戏谑？

外公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冷汗直冒。他知道，如果现在承认是自己编的歌名，肯定会在张渐心面前丢脸，甚至可能让她觉得自己在欺骗她。可是，
厂长最在意的就是面子，却偏偏要当着他的面，把“公平竞争”这四个字，反复强调，无疑是在嘲讽老厂长的“安排婚事”，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平竞争”，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权力交易。

老厂长自然也听出了邵公子话里的弦外之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恨不得立刻把邵公子和王刚，这两个让他颜面扫地的罪魁祸首，一起赶出办公室，眼不见为净。

可是，他不能，他还是不能。邵公子是市长公子，他得罪不起，也惹不起。他只能强忍着怒火，再次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邵公子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邵公子说得对，年轻人嘛，给他个机会，给他个机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狠狠地瞪了外公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威胁，仿佛在说，臭小子，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别再得寸进尺，否则，有你好看的！

28

那天下午剩下的时光，对于外公而言，可谓是在刀尖上跳舞。

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地待在车间里，甚至没有人来找他谈话，更别说被“炒鱿鱼”了。

机器的轰鸣声依旧震耳欲聋，工友们也还是如往常般忙碌，仿佛午休时发生的那场闹剧，只是一阵微不足道的风，吹过便无痕。但王刚知道，平静只是表象，暗流涌动才是真相。

他时不时地会偷偷望向厂长办公室的方向，紧闭的房门像一张沉默的巨口，吞噬着所有的秘密和不安。张渐心自从午休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被父亲训斥了，还是……

临近傍晚，下班的铃声终于响起，沉重的心脏仿佛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王刚收拾好工具，正准备像往常一样离开车间，却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王刚！书记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喊话的是厂长办公室的文员小李，他站在车间门口，朝着外公招了招手，脸上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表情。

对
可眼前的这一幕，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醒了他。

原来，他和张渐心之间，始终都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那不仅仅是身份的差距，更是两个世界的人，遥不可及。

10

后来也就是因为那件事，外公的心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原本的热情和期盼，都仿佛被寒风吹散了。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张渐心，即使在车间里远远地看到她，也会刻意绕开走。

平凡的生活依旧在继续，工厂里的日子也一如既往地忙碌。外公的工作越来越出色，技术也越来越精湛，偶尔，在食堂，在车间走廊，外公也会和张渐心不期而遇。

她还是那样落落大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主动和他打招呼：“王工，最近工作怎么样？上次那个技术难题解决了吗？”

外公总是有些局促地回应着：“挺好的，都解决了，谢谢张厂长关心。”

“叫什么张厂长，还是叫我渐心吧。” 她笑着纠正，语气依旧亲切，却总让外公觉得，那份亲切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最多也就是寒暄两句，再多的话，外公就说不出口了。

他总觉得，自己和她之间，像是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看得见，却摸不着。她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遥远而闪耀，而自己只是地上的尘土，卑微而渺小。他无数次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应该有太多的奢望。

直到有一次，工厂派外公去外地参加一个技术交流会。

交流会结束后，外公顺道去拜访了一位在机械行业颇有声望的老工程师。 这位老工程师是外公一位师傅的老师，对外公也算有些了解。

在老工程师家中，两人相谈甚欢，从机械原理聊到行业发展，再到人生感悟。 老工程师看外公年轻有为，又虚心好学，很是欣赏。 聊到后来，老工程师无意间问起外公的个人生活，问他有没有成家，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外公沉默了一下，有些苦涩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