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的磁针正指着沈砚修渗血的掌心。
北斗阵的血线突然缠住沈砚修手腕,将掌心血珠引向铜镜裂纹。
镜中女子的鱼肠剑应声而鸣,剑锋穿透镜面刺出,将扑来的蛊虫钉在梁上。
公主突然抓住沈砚修流血的手按向镜面。
血肉触及青铜的刹那,整面铜镜化作血池,映出未央宫地宫的景象:
三百童男童女的尸骨垒成浑天仪基座,每具骸骨的天灵盖都嵌着星纹玉片。
“元鼎四年的浑仪血祭……”
老板的玉璜贴住镜缘,阴阳鱼急速旋转,“怪不得司天监要盗镇魂玉,这是要借岁差改星轨!”
窗外忽然传来裂帛之声。
我寻声望去。
裴琰的轿帘如活物般探入屋内,肥遗图腾张开血口,吐出团黑雾凝成的人形,赫然是二十年前被腰斩的巫蛊案主审张汤!
虚影手持竹简拍下,简上“巫蛊”二字竟是用人血写就。
铜镜应声而碎。一片锋利的镜刃擦过我颈侧,钉入玉枕裂缝。
裂缝中渗出金粉,在空中凝成卫子夫的虚影。她手中金簪划出北斗轨迹,与沈砚修背后的星图遥相呼应。
“子时三刻了。”
老板突然抓起染血的铜钱撒向窗外。钱币穿透雪幕,在夜空拼出危月燕星宿。
。玄甲卫突然如提线木偶般一个个跪倒,铠甲缝隙钻出无数带咒文的帛书,正是德妃临死前被焚毁的《长门赋》残篇。
公主的九鸾钗齐齐断裂,东珠滚落处,地面浮现出甘泉宫地砖的“长乐未央”纹。
她蘸血在掌心画出二十八宿,按向“我”手上的北斗伤痕:“沈砚修,你可愿与星蚀同寿?”
沈砚修点点头
我的剪影被月光拉长,沈砚修背后星图已蔓延至左臂。
龟甲卦象在他掌心燃成灰烬,灰烬飘向铜镜碎片,拼出《天官书》残页。
沈砚修说:“公主可知,当年太史公真正获罪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