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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子朱祁镇宣宗皇帝全局

名剑山庄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去世的皇帝的皇帝,一般都称大行皇帝,而此刻大行皇帝就停灵在乾清宫之中。朱祁镇作为太子,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的。毕竟古代都是以孝治天下,如果天子失德,会让下面的人离心离德的,而天子最大的失德不是别的,就是不孝。哪怕是做个样子,朱祁镇都要撑过去,更不要说,朱祁镇内心之中对宣宗皇帝实实在在有一股父子之情。那么而今危机四伏,他也想将宣宗皇帝的丧事办好,而不是灵前相攻,让父亲泉下不安。乾清宫之中,宣宗皇帝已经大殓过了。空荡荡的宫殿最中间,停着一口棺材。正是宣宗皇帝的梓宫所在。而宫殿外,全部都是一片片皤。而宫殿内,除却角落里面一个个火盆之外,还有几个太监守住,只有一个七岁小儿在梓宫之前,见了朱祁镇来了,眼睛之中带着泪光看着朱祁镇说道:“大兄你来...

主角:朱祁镇宣宗皇帝   更新:2025-02-10 15: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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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祁镇宣宗皇帝的现代都市小说《明天子朱祁镇宣宗皇帝全局》,由网络作家“名剑山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去世的皇帝的皇帝,一般都称大行皇帝,而此刻大行皇帝就停灵在乾清宫之中。朱祁镇作为太子,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的。毕竟古代都是以孝治天下,如果天子失德,会让下面的人离心离德的,而天子最大的失德不是别的,就是不孝。哪怕是做个样子,朱祁镇都要撑过去,更不要说,朱祁镇内心之中对宣宗皇帝实实在在有一股父子之情。那么而今危机四伏,他也想将宣宗皇帝的丧事办好,而不是灵前相攻,让父亲泉下不安。乾清宫之中,宣宗皇帝已经大殓过了。空荡荡的宫殿最中间,停着一口棺材。正是宣宗皇帝的梓宫所在。而宫殿外,全部都是一片片皤。而宫殿内,除却角落里面一个个火盆之外,还有几个太监守住,只有一个七岁小儿在梓宫之前,见了朱祁镇来了,眼睛之中带着泪光看着朱祁镇说道:“大兄你来...

《明天子朱祁镇宣宗皇帝全局》精彩片段


去世的皇帝的皇帝,一般都称大行皇帝,而此刻大行皇帝就停灵在乾清宫之中。

朱祁镇作为太子,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的。

毕竟古代都是以孝治天下,如果天子失德,会让下面的人离心离德的,而天子最大的失德不是别的,就是不孝。

哪怕是做个样子,朱祁镇都要撑过去,更不要说,朱祁镇内心之中对宣宗皇帝实实在在有一股父子之情。

那么而今危机四伏,他也想将宣宗皇帝的丧事办好,而不是灵前相攻,让父亲泉下不安。

乾清宫之中,宣宗皇帝已经大殓过了。空荡荡的宫殿最中间,停着一口棺材。正是宣宗皇帝的梓宫所在。

而宫殿外,全部都是一片片皤。而宫殿内,除却角落里面一个个火盆之外,还有几个太监守住,只有一个七岁小儿在梓宫之前,见了朱祁镇来了,眼睛之中带着泪光看着朱祁镇说道:“大兄你来了。”

他就是朱祁镇唯一的弟弟,朱祁钰。

朱祁镇看着这个小孩子,心思有些复杂。如果按正常的历史走向他与这个弟弟之间,有一段爱恨情仇。

不过,他自信决计不会如此的。

看着朱祁钰眼中含着泪水,似乎有无数担心与不安。轻轻抓住了朱祁钰的手,说道:“放心,一切有大哥在。”

宣宗皇帝有两子三女,只是女人是没有资格来守灵的。说起来宣宗皇帝膝下的确空虚,来守灵的只有兄弟两人。

兄弟两人跪在梓宫之前,听着外面一阵阵的哭喊之声。

文武百官以及命妇都要一批批的来哭。不过,除却少数几个大臣,他们没有资格进乾清宫,都是门外哭。

而且有太监指挥,何时哭,哭几声,何时退,怎么退。

再加上一边宫廷乐师所奏的哀乐。

让朱祁镇心中也一阵伤怀。

朱祁钰似乎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只是知道父皇已经躺在这个大盒子里面了。还问朱祁镇:“父皇什么时候出来啊?”

让朱祁镇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

忽然朱祁镇听到外面太监的喊声:“五军都督府佥事,会昌伯致哀。”随即有一个老人的声音大声哭道:“陛下。”哭声甚哀,有一种撕心裂肺之感。

朱祁镇眉头微微一挑,对朱祁钰说道:“你先一个人在这里,我去更衣。”

朱祁钰怯怯的说道:“大哥快回来,我有些怕。”

“好。”朱祁镇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朱祁镇从乾清宫后门出来,就看见王振在那里等他了。王振见朱祁镇出来,立即引朱祁镇走向侧门,边走边说道:“小爷,长话短说,会昌伯消失的时间长了,会惹人嫌疑的。”

朱祁镇说道:“我知道。”

随即王振将朱祁镇引入一间杂物间,朱祁镇推门而入,王振立即在外面守着门。

朱祁镇入门之后,只见这小房间之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家具,有些朱祁镇还有些眼熟,是乾清宫之中的摆设。

想来为了停灵,乾清宫之中的家具有一部分都摆着在这里了。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会昌伯孙愚也在里面,见了朱祁镇立即跪倒在地。

朱祁镇上前几步,搀扶起来,说道:“外公请起。”

孙愚立即说道:“老臣不敢当。”

朱祁镇见孙愚头发将近全白了,官服之外套着孝衣,一身服色近乎全白。长相清瘦,看上去气色不错。

说实话,朱祁镇有些失望。

他此刻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扶保大位的外戚,只是大明的祖宗家法,都是取后于平民之中,虽然不能说是真正的平民。但是孙愚之前不过是工部一小官,能力影响力能有多少。

太后张家,放眼大明三百年,也可以称之为特例了。如会昌伯孙家一般的,才是正常现象。

不过,朱祁镇而今也没有办法,虽然他知道王振定然以他的名义在宫中拉拢了一些人,但是他决计不敢用这些人,与太后张氏执掌内廷数十年的威望相比的。

孙家虽然有些不足,但是也是朱祁镇唯一能拿到的稻草。

朱祁镇将孙愚搀扶起来,说道:“在外人面前,有君臣之别,但是在内室之间,何须如此,母后唯有我一子,今日还请外公助我。”

孙愚虽然能力不强,因姻亲至伯爵,但也不是傻子。朱祁镇派人请他密室相见,他就知道有事。听朱祁镇如此一说,心头一颤,说道:“太后秉政向来至公,外面虽然有襄王金册之事流传。大抵捕风捉影。殿下不必多虑。”

朱祁镇目光一凝,却见孙愚低下头,不敢与朱祁镇对视。

朱祁镇心中瞬间明白,这孙愚不想趟这浑水,或许觉得他如果与太后对敌的话,决计没有半点胜算。

朱祁镇微微一笑,说道:“是我多虑了。时候不早了,会昌伯早些回去吧。”

“殿下。”会昌伯孙愚跪在地面之上,说道:“非臣不愿意,只是臣唯有家丁百余人,不过持役而已,与各将门的家丁万万不能比的。臣即便想派出一些人手,也没有人手可派。殿下请听臣一言。”

朱祁镇说道:“讲。”

孙愚说道:“而今万事都决于太后,殿下是万万不能绕过太后。太后与殿下毕竟是骨肉之亲,殿下何不去见太后,承欢膝下。”

朱祁镇说道:“孤知道了。”

孙愚见朱祁镇依旧有些不悦,一咬牙,说道:“如果殿下还不放心的话,臣有五子,愿意侍奉殿下左右。”

朱祁镇见孙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知道孙愚的确没有办法。并非想作壁上观。他微微一叹,也知道孙愚所言未必都是实话,但是也未必都是假话。

想用孙家的家兵却是不行了。

朱祁镇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就是历史上夺门之变,就是历史上的他纠结了将门的家兵所为。

故而他知道,京师之中,除却管理驻军的五军都督府之外,还有一些私兵,虽然每一家人数都不多,但是聚集起来,却也有几千人。

有时候政变,几千人就足够成事了。就如同夺门之变了。只是看来会昌伯连当时勋贵的基本线都没有达到。

这个时代的勋贵,大部分还都是能打的。

朱祁镇本来是微微失望,而今却是失望透顶了,说道:“不用了,你回去之后,为孤做一件事情。”

“殿下请讲。”孙愚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说道。

“为孤盯紧彭城伯家。”朱祁镇说道:“有什么异动,孤都要知道。”

孙愚咬着牙说道:“臣明白。”

他知道这一件事情,他没有推脱的可能了。如果连这一件事情都做不好,恐怕要大大得罪这个外孙了。

虽然外面传闻纷纷扬扬的,但是孙愚依然觉得他这个外孙恐怕会成为大明王朝的主人,原因很简单,襄王不在京师,而消息已经泄露了。

宣宗皇帝毕竟做了十年皇帝,于天下还是有些恩德的,不管是军中还是六部,都有旧部。如果张太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事情办成了,谁也没有办法。

但是事情还没有做,先走漏了风声。这事情多半是做不成了。最起码内阁之中,杨荣是拼死也要保宣宗皇帝的子嗣的。

因为他不仅仅五大辅政大臣,也是五大辅政大臣之中,与宣宗关系最好,最得宣宗皇帝信重的大臣。

辅政五大臣,张辅,杨士奇,杨溥,杨荣,胡濙,虽然都是老臣,但是与宣宗皇帝关系最亲密的莫过杨荣。如果不是太子登基,其他人尚好,但是杨荣恐怕求一告老而不可得。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朱祁镇回忆之中的太后,向来是威严有余。温情不足。

而且襄王在朱祁镇心中也是一个特别的王爷。 太后所育三子,长子自然是明宣宗,次子是越王,越王向来身体不好,根本没有就蕃。甚至太医也说了,越王的病,不利子嗣。一直在京城养病。

越王自然无缘大统。

而襄王是太后三子,因为是幼子,向来亲厚,本来就住长沙,后来又迁往襄阳。而襄王本身能力也值得注意。

当初仁宗皇帝驾崩,宣宗皇帝当时在南京,太后当初就扶持襄王监国。等宣宗皇帝从南京回来。而且这是襄王第一次监国,而并非最后一次。

宣宗皇帝虽然没有如文宗皇帝一般,五次出塞扫北,但是也是巡过边关,与鞑子交过战的,当宣宗皇帝出外的时候,就是襄王监国。所以襄王对百官之中,也是有一些威信的。

而且更让朱祁镇担心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所以为的祖宗家法,并非那么坚不可摧的。

而今毕竟是明前期,而不是后期。

明太祖与太宗之间,是靖难之役,而仁宗皇帝与汉王之间的争斗,延续了两代人。也是宣宗皇帝用残忍手段,将汉王杀死,才算是结束。

即便是太宗与仁宗,仁宗与宣宗之间,看似正常交接,但是其中不知道暗流,是后世之人不明白的,别的不说,三杨为什么这么得重用,就是他们都是仁宗潜邸中人。在夺嫡之中,立下了大功。

唯一让朱祁镇安心的事情,就是襄王而今不在京师,而在襄阳。

但并不是说,这就万无一失了。

权力争夺之中,谁觉得万无一失,谁就离死不远了。李建成将李世民就要逼出京师了,觉得大事已定,谁知道李世民反手就是玄武门之变。

襄王金册之事,就好像是一个刺一般,深深的刺进了朱祁镇心中。

朱祁镇说道:“王大伴,你觉得该怎么办?”

王振听朱祁镇如此一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而今不可妄动,但也不可没有准备,请小爷一封手令,奴婢联系宫中忠义之辈,为小爷效力。让太后不敢轻举妄动。”

“小爷只需与内阁诸位大人亲善,想来陛下的大事过了,自然会说小爷登基之事。”

朱祁镇说道:“你与五军都督府诸位公侯有联系吗?”

在明后期,五军都督府早已成为摆设了,天下兵马大权都归了兵部。但是而今这个时代,五军都督府依旧权力非常大,统管天下卫所。而且在五军都督府中掌握权力的,都是永乐以来的名臣宿将。

比如说张辅。

张辅而今就是武将之首,封英国公,虽然已经不在五军都督府任事,但是依然挂着中军都督府的头衔。

说起来,永乐时间的靖难功臣,而今也次第凋零,不过宣宗皇帝也亲自上过阵,麾下也有相当一部分真正打过仗的将领。

但是整体素质上来说,宣宗皇帝留下的功臣,远远比不上永乐靖难功臣,而永乐靖难功臣,又远远比不上太祖开国功臣。虽然张辅还在,但是名臣宿将,已经陷入青黄不接的情况中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五军都督府掌管天下兵权,想要在京师做成什么事情,如果没有五军都督府的支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而今的王振,还不是几年前的王振,他是宫中区区一个宦官,如何能将手伸进五军都督府中。

“奴婢无能,请陛下责罚。”王振立即跪在地面上,说道:“在五军都督府中任事的人,有两人能用。”

“谁?”朱祁镇问道。

“会昌侯,与李奶妈的丈夫胡信。”王振说道。

朱祁镇双眼无神,愣愣的看着香炉。心中不住的想着各种消息。

皇位之争,这样动辄满门抄斩的买卖,五军都督府之中大部分将领是不会做的。

原因很简单,虽然后世明朝是文贵武轻,但是宣德年间,还是武将还是能压文官一头,真正得用的武将,谁头上没有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特别是如张辅这样大将,历经三朝,永乐,洪熙,宣德。即便是襄王继位又怎么样?

能断了英国公张家不成?

所以大部分武将是不会参与进去。文官方面倒是正统的拥护者,如三杨等人,他们读圣贤书,对嫡长制定然是遵从的,但是这个时代,文官虽然权力有所提升。

但是在权力交接的前夜,他们反而没有力量去影响什么。

不过五军都督府之中,有两个人,却让朱祁镇担心不已,因为他们两人是决计会听太后的命令的,就是政变也听从。

这两个人就是彭城伯张㫤,与实际掌管五军都督府事的张昇。这两个人都是太后的兄弟,说起来,也算是朱祁镇的舅爷了。

仁宗皇帝娶妻的时候,太宗皇帝还是燕王。靖难起兵的时候,张家举家相从,张㫤从太宗皇帝征大宁,又从仁宗皇帝守北京有功,封彭城伯。也算是靖难功臣之一。

只是而今年纪大了,不大管事了。

但是张昇却不然。

宣宗皇帝数次出京,或巡边,或击虏。虽云太后与襄王监国。但是真正执掌京师的就是张昇。

有这两人在,一旦太后有命,换一个皇帝。木已成舟。五军都督府与内阁诸位大臣,大抵也不会说什么。

这也是宣宗皇帝临终之前,为什么要大臣们,家国大事必秉太后而后行之。

不仅仅是因为宣宗皇帝对母亲非常信任。也同样是一个事实。

太后张氏,在永乐年间,辅佐仁宗皇帝与汉王夺嫡的时候,就发挥出重要的作用。又在太宗皇帝之后,数次政治危机之中,处理妥当。

虽然身在后宫之中,但是影响力之大,决计不仅仅限于后宫。

朱祁镇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孝,但是心中还是觉得:“比起太后张氏,母后实在差太远了。”

太后张家兄弟两人,都在五军都督府掌实权。

而皇后孙家,父亲孙愚也就是刚刚所言之会昌伯。之前不过是工部督造天寿山的一小官而已,根本没有经历过战事。

即便是有都督府佥事,也不过食禄不任事而已。

孙家与张家的实力简直是没有办法相比。

但是再没有办法相比,朱祁镇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孙家了。至于胡信,一来朱祁镇信不过,二来朱祁镇也不觉得胡信能办出什么事情来。

胡信的妻子李氏入宫为朱祁镇的奶妈,这就说明一件事情,胡信的官职一定不高。真正有实力的将官,怎么会让妻子为人奴婢。

纵然太祖为了限制太监,建立了女官制度,选年四十以上,贤良淑德之妇,入宫中执事。说起来李氏身上也是有官衔的。

但是真正功勋之家,决计不会让妻子如此的。

朱祁镇也不能将事情寄希望于这一个小军官身上。

朱祁镇猛地起身,说道:“王大伴,为孤做两件事情。”

“小爷请讲。”王振说道:“奴婢万死不辞。”

“第一件事情。”朱祁镇说道:“将这襄王金册为太后取走之事,传出去。第二件事情,让会昌伯入宫一次,记住是不许让别人知道。”

王振说道:“奴婢明白。”

朱祁镇心中有些黯然,暗道:“朕不愿意与太后为敌,只是有些准备不得不做。让我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废皇帝是绝对不可能的。”

朱祁镇心智毕竟不是一个九岁小儿,知道废帝的下场是什么?事有不谐,他宁死。


古代对神童也是非常看重的。

而今张太后对朱祁镇而今所做所为,也是刮目相看。

诚然,朱祁镇那些小伎俩,真正能起作用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将她取襄王金册之事放了出去。

昨日杨荣就已经上奏,奏疏之中虽然没有明言,但是言下之意却是很清楚的,就是祖宗自有成法,父死子继方是正道。暗示他抵制兄终弟及。

张太后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如果她不做出处置的话,令事态进一步扩展的话,就无可挽回了。

倒不是对她有什么伤害,而是对襄王。

如果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将来皇帝登基亲政之后,有不知道多少无耻小人,会借机报复襄王。

襄王恐怕没有好下场。

这决计不是张太后所期望的。

朱祁镇的作为,固然让张太后有些措手不及,但也看出来,朱祁镇的潜质,做一个好皇帝的潜质。

这让张太后心思有些变更。

她心中暗道:“之前没有想过太子有如此资质,如果我将太子带在身边,亲自调教,有生之年,或许能为大明留下一位明君。”

不过,看朱祁镇的样子,与她间隙已深。

恐怕一个做不好,为今后之事埋下祸根。

张太后心中暗道:“而今只能当机立断了。”她说道:“来人,为太子更衣。”

朱祁镇不明就里,却无法反抗。张太后身边的人为朱祁镇换了一身太子正装。外面罩着一身孝衣。

随即张太后带着朱祁镇一前一后,坐上了步撵。

看着步撵的方向,朱祁镇心中也渐渐的安定下来,因为,他看得出来,这是向南而去。

中国古代的宫殿,都是前殿后寝的结构,而今所去地方,就是前殿。

恐怕去见大臣。

果然张太后带着朱祁镇走出了长长的宫墙,来到一大片空荡荡的广场之中,这广场之中,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只有三个高台。

这三个高台并非别的,而是三大殿的遗址。

永乐年间修建北京城,三大殿是最先修建的建筑物。只是也是最先倒霉的,就是三大殿,在永乐年间,就被天雷击中,引发大火,付之一炬。

想要重新修建,却是不大可能。

不仅仅财力的问题,还有材料的问题。比如修建宫殿所需的梁柱,都是金丝楠木,名贵之极,想要从云贵群山之中运出来,可是要费好大功夫的。

再加上,永乐之后,国家财政支撑不住,执行战略收缩,连交趾都放弃了。

这些大工程,只能先放放了。

太监宫女簇拥着张太后与朱祁镇走过三大殿的广场,向东走过了几道宫墙,不多时就远远的看见了一座特别的建筑。

故宫的其他建筑物都是金瓦红墙,唯独这文渊阁却是青墙黑瓦,是典型的南方建筑物。是模仿宁波范氏藏书楼,天一楼而建。

以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之意。以冷色象水,以避火。

是紫禁城中的藏书楼。也是内阁所在地。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大臣已经迎接出来了。

朱祁镇远远的看见,五个头发霜白的老人,四个文官服色,一个公侯蟒袍。只是他们衣服外面都套着孝衣。他们身后还有数十个七八品的小官。都是在内阁行走的中书舍人。

“恭迎太后,恭迎太子。”几个人齐声跪地行礼说道。

“起来吧。”太后一边说,一边将牵着朱祁镇的手,走进了文渊阁之中。

一进文渊阁,朱祁镇就闻到了一股其他味道。

文渊阁乃是紫禁城之中最大的藏书楼,为了保养书籍,里面就有不少药材,防虫防蛀。这些药味交错在一起,形成一股特别的味道。

就是书香味。

或许很多人都没有闻过这种味道了,因为随着印刷手段的进步,这种味道早就慢慢消散了。

在文渊阁之中,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正座,而左右两排长桌,长桌下面只有长凳。

正座的金交椅,就是御座。

各衙门的正座,就是各部门主官的位置,而文渊阁在皇宫之中,皇宫之中只有一个主人。就是皇帝。

太后目光一转,见五个大臣都进来了,而这些中书舍人都留在殿外候着。

太后说道:“此乃新天子也。”

此言一出,却见一个老者立即跪倒在地面上,说道:“臣杨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荣此言一出,其他四个人都也跟着跪在地面上,说道:“臣杨士奇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杨溥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胡濙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张辅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看了太后一眼,却见太后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他只能震震喉咙,说道:“父皇不幸升暇,万斤重担在孤之身,还请诸位看在太宗,仁宗,与先帝的面子上,相助于孤。”

杨士奇说道:“请陛下放心,老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祁镇看着下面跪着五个人,心中暗暗猜着他们的身份。

首先先跪下来的那个是杨荣。

杨荣比起杨士奇要稍稍年轻一点。

而此刻第一个说话,却是杨士奇。

虽然先帝对杨荣最为信任,但是内阁之首,也就是内阁首辅却是杨士奇。杨士奇是下面五位之中资格最老,但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个。

前几天,他听王振讲过情况。

知道杨荣与杨士奇之间,其实也是有一点问题。杨荣并不服气杨士奇的地位。

这五人之中,那个公侯服色的那个,自然是英国公张辅了。

看起来英国公张辅是几个人之中最不显老的,头发黑得最多。身体最为魁梧强壮,不愧为武人出身。

朱祁镇目光转过,剩下的两个人。他一时间分不清楚,谁是胡濙,谁是杨溥。片刻之间,就确定了。

其中那个气色最好的是胡濙。

因为他知道胡濙乃是武当弟子。为太宗皇帝所信重,以寻找张三丰之名,走遍天下,其实是暗中寻找建文帝下落。

他不知道,这个时代武当武功到底真如金庸所写的那么神奇,但是有一点却是没有错的,胡濙最擅长养生。

他在这几个人之中,并非年纪最小的,但是却是气色最好的。鹤发童颜这四个字,几乎就是为胡濙所创。

确定胡濙之后,剩下的那个一个自然是杨溥了。

他们就是宣宗皇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

朱祁镇说道:“诸位师傅请起。”转过身来,说道:“王大伴,为诸位师傅拿些墩子来。”

“是。”一直跟在朱祁镇身后的王振,立即说道。

随即为五个人搬来绣墩。

这五个人一一落座。

而太后与朱祁镇也落座了。

正位的交椅挪开了。

并排放下两把交椅,太皇太后在西首,而朱祁镇在东首。

落座之后,不仅仅是太后,就是五个辅政大臣,也对朱祁镇刮目相看。

并不是任何一个九岁小孩子,都在这样关键时候。如此镇定自如,没有一点失态。不过太后对朱祁镇要求并不高,因为朱祁镇毕竟是一个孩子而已。

剩下的事情,就要他来做了。

张太后说道:“哀家不幸,白发人送黑发人。大明江山这万斤重担,就担在哀家身上了,哀家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事情,还不是要仰仗诸位师傅。前番忙于皇儿的大事,而今该议的事情,都议一议吧。”

朱祁镇一听这话,就明白,他不过是一个旁听的。或者说是礼仪上的皇帝。


“遵太后懿旨。”杨士奇起身说道:“而今朝廷有三件大事,却是急务,不可拖延了。”

“皇帝大行,天下震动,陛下尚在冲龄。恐有妖言惑重之辈。”

“故,臣请派遣公侯出镇,各地震慑天下宵小。”

太后听了,对张辅说道:“英国公,你觉得如何?”

朱祁镇暗暗想道:“文臣如何能震慑天下宵小,只是武将,而英国公作为天下公侯之首,是内阁之中勋臣的代表,太后自然不能越过他去。”

张辅说道:“以臣之见,九边有谭广镇守甘肃,巫凯镇守辽东,大同宣府为行在所控,西南之地,山云镇守广西,沐晟镇守云南。李贤镇守南京,太监王景弘亦在南京。各部当无事,唯有江西有民变,尚不定,当派遣重将往镇。湖广也当派一员重将。”

朱祁镇听了,心中暗暗点头。

九边防备蒙古,这是大明重点防线。而南方有交趾,还有云南各地土司,都为边患,故而张辅先说九边,再说西南。

江西民变,朱祁镇之前没有听说过,不过听张辅提起,想来也是有事。但是为什么湖广不细说,反而直接说派大将往镇?

王振就站在朱祁镇身后,低声说道:“楚王。”

朱祁镇听了,暗道:“是啊,楚王。”

不听王振说,朱祁镇都忘记了还有外面的诸王的,不过经过正永乐,宣德两帝次第限制藩王之后,各地藩王能够拥有实权的,已经不多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朝廷这么重视楚王,是因为湖广的地理位置?还是楚王手中有别的王爷没有的东西?

朱祁镇只是将这件事情暗自记下来,之后再细细查访。一并被记下来的,还有张辅所言的人名,谭广,巫凯,山云,沐晟。

太后说道:“英国公觉得该派谁去?”

张辅说道:“当派毛翔,武兴,一去江西,一去湖广。”

太后说道:“既然如此,毛翔去湖广,武兴去江西便是了。”

杨士奇立即说道:“臣遵旨。”

太后说道:“杨师傅,继续说。”

杨士奇说道:“再有就是大行皇帝的寝陵。大行皇帝去的太突然了。”

太后也垂泪说道:“好,立即派人去天寿山勘探吉地,为大行皇帝修建寝陵。”

杨士奇说道:“臣遵旨。”

朱祁镇心中暗道:“这也太仓促了。”

朱祁镇即便学识不渊博,但是也能听过大名鼎鼎的十三陵,知道每一个寝陵都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很多皇帝的寝陵都要修上十几年的,而宣宗皇帝去世的太突然了。

而且整个宣德年间,财政上并不宽裕,所以宣宗皇帝以自己年富力强,将寝陵工程暂且停止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朱祁镇正想着,却听见太后继续说道:“仁宗皇帝的寝陵,以简朴为尚,而今我皇儿的,也照着仁宗皇帝寝陵造吧。”

“臣明白。”杨士奇说道。

随即杨士奇说道:“最后一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国不可一日无君,应选良辰吉日,太子登基以奉宗庙。”

朱祁镇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跳。

他忍不住紧张起来了,他虽然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太后万万没有反悔的可能了,但是这事情一日不敲定,他一日不放心。

随即有一丝燥热之意,涌上心头。

或许九岁的朱祁镇还不知道什么是皇帝,但是而今的朱祁镇却是明白的。让他如何不激动。

太后看了朱祁镇一眼,说道:“最近的吉时在什么时候?”

杨士奇说道:“酉癸。”

太后微微一算,说道:“就是初九。”

杨士奇说道:“正是。”

太后微微一叹,说道:“都准备起来吧。”

“臣遵旨。”杨士奇说道。

朱祁镇看了这一幕,也慢慢的看出来一点苗头了。

内阁仅仅是一个咨询,建议的机构,或许在明晚期有了部分的相权,但是而今却不能做任何决定。

只能给皇帝提供方案,真正拍板的只有皇帝本人。

“果然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朱祁镇心中暗道,此刻他似乎懂了太后的一些心思。

又听太皇太后继续说道:“皇帝尚小,今后早朝,先一日将奏折送入大内。择数件重要的事情,在早朝上说一说便是了。”

杨士奇听了微微一顿,说道:“臣明白。”

早朝本来是决事时间,不管是洪武,永乐,洪熙,宣德,几位皇帝都在早朝之上做出决断。

但是朱祁镇而今根本不具备这个能力。

太后的建议,将早朝给仪式化了。

恐怕今后早朝就是百官朝拜天子,然后说几件早已商量好的事情,随后一一退下,各自归衙处理公务去了。

在太后与杨士奇看来,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等小皇帝长大之后,就要回归祖制。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件事情竟然成为了大明朝的祖制,早朝不过虚文而已,以至于皇帝不上朝成为习惯。

太后随即说道:“今天议事就到这里了,将各地的奏疏全部贴黄之后,送进大内,就好生筹备登基大典吧。”

“臣等领命。”杨士奇说道。

随即太后带着朱祁镇怎么来又怎么走了。

太后并没有放朱祁镇回去,而是回到了慈宁宫之中,屏退左右,对朱祁镇说道:“而今你虽然没有登基,已经是我大明的天子。”

朱祁镇立即说道:“谢太后扶持。”

太后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带了一丝苦涩。但是此刻她也不敢将朱祁镇真当做孩子。襄王金册之事,她必须解释清楚,否则是为襄王种下了祸根。

她说道:“之前我在宗人府取了襄王金册,却不是动了废立之念,只是担心你年纪太小,受了外人蒙蔽,杨士奇等人,固然对大明忠心有加,但是对你这个皇帝却未必多放在心上,这些老臣,都各自有各自的主意。看兵部这些年的作为就知道,兵部尚书王骥去年上书,请为兵部加派人手。”

“但是我朝各部,行事都有一定之规,各部要多少人,在太祖朝都定下来了,即便后来偶有更改,但也不多,只有王骥一口气上奏要好几十个人。”

“而且不是第一次了。”

“兵部事务繁忙,一股脑将五军都督府的职权侵占了不知道多少。都是这几位老先生的手段。”

“他们未必不是忠心之举,只是他们的忠心,与我皇家所要的忠心未必是一样的。”

“故而我想让你襄王叔,辅政监国。”

“既然你不愿意,这金册我交给你手中便是了。”随即太后拿出一封文书,还有玉牒金册,要递给朱祁镇。

朱祁镇立即说道:“孙儿不知太后苦心,实在是大不孝,还请太后责罚。这金册,孙儿万万不敢接。”

太后说道:“你不接,我使人将它放回去便是了。只是你今后就是我大明的九五之尊了。就不当你是小孩了。今后朝中所有文书,都交给王振,王振代你批了,让内阁诸先生过目,如果诸位先生觉得不对,闹到我这里来,如果是王振你错了,我自然要处置王振,你且观政便是了。”

朱祁镇听了,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了。顿时又生出一丝惭愧之意。

如此看来,是他杞人忧天了。他即便什么也不做,这位置也是他的。说道:“孙儿谢过太后。”

太后说道:“旁人叫我太后,你也叫吗?”

朱祁镇一听说道:“孙儿拜见娘娘。”

太后这才开颜一笑,说道:“回去吧。”太后让人送走了朱祁镇,心中却是暗道:“这孩子果然与孙氏一点也不像。”


经此一事,朱祁镇的地位被确定,再也没有什么波折了。但是并不是说朱祁镇就清闲下来了。

恰恰相反,朱祁镇更加忙碌了。

因为登基大典。

这才是正正经经的国家大事,一点也不能轻忽。虽然距离正月初九还有几天,但是登基大典却是非常正大的典礼,几日的时间,一点不长,而且很短。

当然了,筹备登基大典的事情,都由胡濙负责,因为胡濙是礼部尚书。

但是有一些事情,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朱祁镇的。

故而朱祁镇这几日之内,要频繁的练习礼仪,在登基大典之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有一丝做不到位的,就会被天下群臣所知道。

本来就是幼帝登基,如果在如此大典上失态,恐怕为天下所轻。

所以,朱祁镇这数日来,几乎每日每夜的练习礼仪,就是为了万无一失。

宣德十年,正月初九,酉癸,朔。

清晨的阳光,刚刚照射在奉天城楼之上。

这奉天城楼大家可能不熟悉,但是在后世他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名字,叫天-安门。

天还没有亮礼部就派出官员去天坛祭天,然后去宗庙祭拜祖宗,然后将列祖列宗的灵位请入奉天门城楼之中。

就在奉天城楼之中。朱祁镇一身孝衣跪坐在,数面神位之前,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仁宗昭皇帝,还有大行皇帝。在牌位之后,还有列祖列宗的画像。

红色的几案之上,上面供奉着牺牲。庄严肃穆之极。

朱祁镇只觉得太祖,太宗,仁宗,与父皇都在看着他。

外面传来,百官的劝进之声。

这种三请三让,纯粹是礼仪上了,下面百官

以勋贵大臣,文武百官,宗室外戚,分别向太子劝进。

这三批人都要选出代表来,到奉天城楼下面高声宣读:国家不幸,天下无主,你应该继承你祖宗基业登基为帝。

然后要有翰林院的人出面,宣读太子旨意,以不孝了,不能承担大任,来推托。

这依旧是高度仪式化的行为了,就好像是演戏一样。

不过杨士奇考虑到了朱祁镇的身体。就将这一件事情简化了,朱祁镇根本不用出面,只要坐在城楼之中,让翰林院宣读圣旨即可。

走个流程而已。

三请之后,就有王振等人上奉天楼,每一个都捧着一个红木漆盘。上面有冕冠,衮服,玉带,等等。

王振上前,为朱祁镇除却孝衣,穿上衮服。

这衮服,就是所谓的龙袍,为赭黄色。胸前为团龙图案,上臂与其他地方也是有团龙图案,然后有十二章纹。

所谓十二章纹,就是日月星辰等十二种不同的东西。

其中日月星辰都在肩部,就是所谓的肩抗日月之意。

这一套衣服,是一个整体。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缝合的痕迹,就在织机之上,直接织出来的,所谓之天衣无缝,就是说这个。

而且上面金龙都是金线织成。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是游动一般。漂亮之极。每织成一件龙袍,必须要用专门的织机,必须用一年多的时间。

可以说寸尺寸金。

王振与另外一个太监,将龙袍左右拉开,朱祁镇从后面穿了上去,只是双臂张开,下面的太监们,将龙袍舒舒服服的给朱祁镇穿上。

等朱祁镇一切料理好了。

下面鼓乐齐鸣。各种钟鼎都响起来了。

虽然朱元璋建立朝廷,要收集雅乐,但是时代久远,雅乐早已失传了,最后弄出来宫廷音乐虽然宏大肃穆,但是与古代宫廷雅乐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只是这些差别,朱祁镇是听不出来的。

他只是跟着钟鼎声,一步步的走下奉天城楼,向下一看。

却见文武百官在奉天门内部的广场之中,分为文武各司其位,站得整整齐齐的,锦衣卫御前司大汉将军,一个个打扮得威武不凡,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个身穿盔甲,手持各种武器。

这些武器更多都是礼仪性的,实战性的不多,比如陌刀,比如金瓜。

每一个官员都是正装,庄严肃穆之极,整个广场之中,除却雅乐之声,根本没有一丝别的杂音。

看到这个样子,朱祁镇一时间愣住了。

王振在朱祁镇身边低声说道:“陛下,吉时已到。”

朱祁镇说道:“走吧。”

朱祁镇身穿一身正装龙袍,头戴冕冠,从奉天门上下来,走在正中的御道之上,王振躬着身子,虚扶朱祁镇一只手为前导,只是朱祁镇才九岁身体还没有长开,故而王振的姿势难受之极,但是再难受,他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能让他出现在这样大典之上,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两侧的文武百官一个个跪在地面之上,头也不敢抬,只有威严的宫廷音乐缓缓的奏响,整个广场都回荡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气氛之中。

朱祁镇缓步走向太和殿方向。

本来他应该坐在太和殿的御座之上,接受百官朝贺,就算是成为一国之君了。

只是在永乐年间三大殿在刚刚修建之后,就烧成一片白地了。而今还没有重新修建起来。所以朱祁镇要在乾清宫接受朝贺。

朱祁镇走过长长的御道,正坐在乾清门下的御座之上。

这御座,本来乃是交椅,不过装饰以金银而已。只是太祖皇帝之后,皇室的生活也越发奢华了。

而今的御座,已经变成了类似床榻的御座。

御座横起来坐上三个人都有余,后面三张靠背,中间那一片高,两边低,类似于山型。两边的扶手却有两条游龙,扶手尽头是龙首含珠状。

只是朱祁镇身体太小,坐上去,四边不靠,空荡荡的,王振之前也考虑过了,为朱祁镇左右增加了两个迎手。

所谓迎手,就是类似两个小枕头。让朱祁镇将双手放下,不那么孤单。

当朱祁镇在雅乐之声中坐定。后面有太监用两柄孔雀羽毛扇子遮住后面。

王振前出几步,站乾清门屋檐下面,对广场之上的文武百官,大声宣读道:“仰惟祖宗肇造之功,收成之道,规模宏远,光照万世,我皇考皇帝以至仁大德统承之率循宪章。恢弘政化。方期国家永底雍熙,不幸遐弃。肆予眇躬,袛承遗命,于宣德十年正月九日即皇帝位-------”

长篇大论洋洋洒洒,朱祁镇没有细听,但想来数百字估计下不来。乃是出自翰林院之手,不过其中的内涵也就那么一点,首先,改元之事,就是今年依旧为宣德十年,明年为正统元年。

其次就是各种升格,皇后孙氏变成了皇太后。而皇太后变成了太皇太后,还有几个公主。升格为长公主。

这里就不一一说明了。

其中也有一些政治意味的事情,但是全部是内阁的意思。朱祁镇没有掌控的能力,大抵就是继承宣德年间的政策,一切照旧。按成例来办。

登基诏书宣读完之后,下面文武百官都山呼万岁。随即文武百官都上前朝见朱祁镇。

当然了,朱祁镇不用说话,坐着就行。下面的官员一个接着一个行礼过后,王振代朱祁镇应答。算是定下了君臣名分。

而今说起来容易。但是一套流程下来,从早上直接忙活到下午时分。才算是正式为帝。

从此之后,虽然年号还是宣德十年,但是大明皇帝变成了年近九岁的朱祁镇。

朱祁镇虽然正位皇帝,但是他自己知道,真正距离他君临天下,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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