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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问相思遥万里柳冰心江问青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英俊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江问青捏紧了手心的筷子,用尽力气咽下喉间的涩意,动了动唇,想扯起一个弧度。可唇角僵硬,只能抿紧,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顿团圆饭在沈奕白的有心地讨好和江问青刻意迁就和相让下,倒也相安无事。他一个人在角落里落寞地坐着,看着沈奕白和柳冰心一个劲地咬耳朵说悄悄话,时不时地聊几句儿时趣事。突地,柳爸开口:“冰心,你别顾着说话,给问青拿点饮料啊。”柳冰心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拿了一杯椰子汁,便朝这边走过来。江问青冰冷的心稍稍回暖,刚想伸手接过时,那饮料越过他直接递给了沈奕白。嘴里关切道:“奕白,你明天还有工作,今晚喝点饮料?”一瞬间,江问青觉得自己举到半空的手,着实滑稽得很,连同脸上也像是被人抽了几鞭子,整个面皮都仿佛烧起来。这时,...

主角:柳冰心江问青   更新:2025-02-09 19: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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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冰心江问青的女频言情小说《漫问相思遥万里柳冰心江问青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英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问青捏紧了手心的筷子,用尽力气咽下喉间的涩意,动了动唇,想扯起一个弧度。可唇角僵硬,只能抿紧,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顿团圆饭在沈奕白的有心地讨好和江问青刻意迁就和相让下,倒也相安无事。他一个人在角落里落寞地坐着,看着沈奕白和柳冰心一个劲地咬耳朵说悄悄话,时不时地聊几句儿时趣事。突地,柳爸开口:“冰心,你别顾着说话,给问青拿点饮料啊。”柳冰心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拿了一杯椰子汁,便朝这边走过来。江问青冰冷的心稍稍回暖,刚想伸手接过时,那饮料越过他直接递给了沈奕白。嘴里关切道:“奕白,你明天还有工作,今晚喝点饮料?”一瞬间,江问青觉得自己举到半空的手,着实滑稽得很,连同脸上也像是被人抽了几鞭子,整个面皮都仿佛烧起来。这时,...

《漫问相思遥万里柳冰心江问青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江问青捏紧了手心的筷子,用尽力气咽下喉间的涩意,动了动唇,想扯起一个弧度。

可唇角僵硬,只能抿紧,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顿团圆饭在沈奕白的有心地讨好和江问青刻意迁就和相让下,倒也相安无事。

他一个人在角落里落寞地坐着,看着沈奕白和柳冰心一个劲地咬耳朵说悄悄话,时不时地聊几句儿时趣事。

突地,柳爸开口:“冰心,你别顾着说话,给问青拿点饮料啊。”

柳冰心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拿了一杯椰子汁,便朝这边走过来。

江问青冰冷的心稍稍回暖,刚想伸手接过时,那饮料越过他直接递给了沈奕白。

嘴里关切道:“奕白,你明天还有工作,今晚喝点饮料?”

一瞬间,江问青觉得自己举到半空的手,着实滑稽得很,连同脸上也像是被人抽了几鞭子,整个面皮都仿佛烧起来。

这时,沈奕白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举起酒杯道:

“难得陪柳叔吃饭,喝一杯问题也不大,椰子汁给江先生吧。”

果然,椰子汁在男人的提示下被放在江问青桌前。

他的视线定定地落在椰子汁身上,不禁想到沈奕白刚住进他家那晚宣示主权般的话:

“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我不要的,包括她这个人。”

“但凡我开口想要,你只有让位的份。”

就像这瓶椰子汁,他只能捡沈奕白不要的。

或许是心里高兴,随即,柳冰心也端起酒杯准备仰头喝干,身体快过脑子,江问青下意识出声阻止:

“你喝酒会起红疹,最好不要喝......”

柳冰心嗤笑一声,一脸不耐地瞪着他。

“不就是红疹?为了奕白我可以忍!吃你的饭,别多事!”

话落,她端着酒和沈奕白又碰了一杯,眉眼弯弯地说着俏皮话。

前一刻对他的冷漠不耐和这一刻对沈奕白的柔情缱绻,形成鲜明的对比。

爱与不爱,一目了然。

柳妈还想帮腔说两句,却被江问青一把拉住,摇头阻止。

没有谁知道,他放在桌下的手早已捏紧成一团。

耳边欢声笑语不断混着饭菜蒸腾的热气,明明是一桌子美味,却看得江问青眼睛发酸,嘴里也味同嚼蜡。

不过片刻,受不住煎熬的江问青,便以医院有事和柳家二老打招呼要先走。

沈奕白眼角的余光轻轻一扫,半真半假地问出口:

“江先生不过一个医院后勤,能有什么急事?”

“你整晚都不说话,该不是因为我在,扫了兴致故意要走吧?”

柳冰心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了,沉沉看了江问青一眼:

“奕白,你别管他,他本就是个凑数的,是走是留都不差他一个......”

“冰心!别瞎说!”柳爸柳妈异口同声地呵斥!

“我说什么了,本来就是啊,一整晚拉着个脸,阴阳怪气给谁看!”

话落,她转头又瞪了男人一眼:

“江问青,你回去好好反省!”

反省?

他今晚从进了柳家开始,也只开口说了一句,他到底需要反省什么呢?

或许就是因为不爱,他说与不说,在她眼底都是一种过错。

哪怕他的存在,他的呼吸,都是罪过。

听着女人气急败坏的说话声,江问青敛下了眉目,将眼底汹涌的情绪全遮住。

随即,谢绝柳爸柳妈的相送,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人。

回家的路上,看着路边的红灯笼红对联,明明洋溢着丰沛的喜气,却也让人觉得格外的萧索。

想到这,他抿起唇,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所有的思绪放空。

刚拧开卧室的房门,已是深夜。

柳妈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哭腔:

“孩子,冰心他们酒驾......出车祸了”




在医院左右等不到人的柳冰心,心下诧异无比,

一双漆黑的眸子牢牢盯着手机,生怕自己漏点什么。

和江问青认识的三年,自己的信息和电话,他向来是秒回,

只要她报一个菜名,都是30分钟内送到。

可今天的他却出奇的安静,什么情况?

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柳冰心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皱紧,

她刚想打电话过去兴师问罪时,

却被一旁的沈奕白喊住:

“冰心,在手术室救了我肾的江医生是谁啊?我想当面谢谢他。”

“是要好好感谢,要不是他,咱们两个的肾都保不住......”

话落,柳冰心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她想起什么似的,半开玩笑道:

“他也姓江,奕白,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我家那位?”

这话一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嗤笑了,沈奕白更是差点笑出了眼泪,摇头道: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这时一旁换点滴的护士,插了句嘴:

“江医生啊,那可是我们市三院的大名人,找他你们可要碰运气了,他现在已经不做临床转到后勤去了。”

柳冰心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刚要问江医生的名字时,柳妈柳爸来了。

等香气扑鼻的饭菜一一摆好时,她早忘了要问什么。

此时,正在家里收拾的江问青可悲地发现,原来相处了一千个多个日夜。

他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也是少得可怜,除去那些捐出去的衣物用品,一个24寸行李箱,就是江问青全部的家当。

即便是彻底地消失在柳冰心的世界,自己的存在感还是那么低。

全部处理完,满当当的家里立即空荡了几分。

正当他茫然四顾时,婚纱工作室打来了电话:“江先生,您和柳小姐的婚纱照全都洗出来了,你们什么时候空了来选片子啊?”

江问青这才想起,年前拍的婚纱照还没有拿回家。

那时候,他事事以柳冰心为先,婚纱照的定版自然要她亲手挑选自己喜欢的。

现在想来,也是讽刺。

他这个新郎都不是她喜欢的,婚纱照她还会在意吗?

下一秒,他便对着电话那边回复道:“抱歉,出了点状况,原来的片子不要了,结婚照会重新拍。”

“重新拍?”电话那边再一次确认。

“嗯,到时候柳小姐会主动联系你们。”江问青言简意赅地挂了电话。

这个家和柳冰心,他都不要了,还要婚纱照还做什么呢?

这一夜,过得相安无事。

柳冰心既没有发消息兴师问罪,也没有让他给沈奕白送吃送喝,反倒是院长来了一个电话:“问青啊,明早九点的飞机,你别忘了,这一去还不知多久才能看到你。”

“放心吧老师,我过几年就回。”江问青笑着回答。

老院长叹了一声,想劝一句,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斟酌间提了一嘴:

“昨天手术室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幸亏你在,要不然又是一起事故......”

江问青笑了笑:“老师,说这个就见外了,我还有一个忙让你帮呢。”

“行!没问题!”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个小时,江问青才挂断了电话,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他再一次打开卡包,检查要带的各种证件。

手指翻来覆去间,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以前,他每次出门,行李证件等随身物品都是徐笙笙帮忙收拾。

后来,她不在了,他学着一样样自己整理。

这个过程,既是心疼又是心酸,每出一次岔子,笙笙的脸便会出现在眼前。

好像在问,你怎么那么笨?

和柳冰心在一起后,她的一切都是他在打理,他没有不耐她适应良好。

直到沈奕白住进来,柳冰心化身田螺姑娘为他铺床叠被收拾规整,他才明白。

因为他不是他。

所以她也成不了她。

次日,八点,他准时坐上计程车,柳冰心的消息又准时发了过来:

“怎么不说话?我妈今天不来医院,你中午做点吃的带过来,就11点来吧。”

“太晚了,奕白会饿!”

江问青的视线掠过那条消息,未作一秒的停留,只找出一个号码敲出一行字后。

便将柳冰心的号码从V信删除,联系方式直接拉黑。

踏上飞机那一刻,他望了望天边的云,无声一句:

“别了,柳冰心。”




这一晚,他罕见地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郊区三十里之外的小镇,坐进了一家馄饨店,要了一碗荠菜云吞。

店老板一见到他,面色隐隐有些激动,眉宇间透着一股熟稔的笑意: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对象呢?”

江问青拿汤勺的手一顿,垂眸良久,答了一句:“走了。”

短短两个字衬着下压的唇角,没有多说什么,可就是让人觉得难过。

他机械地一口一口吃着,但对面没了那个人,即便还是熟悉的味道,吞在口里也多些不同。

脑海里的记忆又来回翻滚。

他做完市三院最后一台换心手术后,便从临床转到了后勤,很多人替他觉得可惜。

市三院心外第一把刀竟然转了文职,和废了双手也没啥区别。

没多久,媒人介绍他和柳冰心认识,市里的检察官,长相靓丽身材高挑,可没人知道这是他第二次见她。

第一次是在手术台上。

相亲当日柳冰心很好说话,家庭条件都没怎么问,就把人带回了家。

她的父母很喜欢他的斯文谦逊,得知他曾经是一名医生,更是满意,几天后两人确定关系。

他到现在依然记得她那天的神情,说不上欢喜,甚至是带着应付差事的漠然。

可江问青也不在意,他将她当成一朵鲜花似的娇养着,早上一杯燕窝牛奶,中午的爱心午餐,晚上温度刚刚好的洗澡水。

就连她沐浴时喜欢哪几种香气,他也记得一清二楚。

周一玫瑰,周二薰衣草,周三橙花,周四茉莉......

一开始柳冰心还扯着唇对他说谢谢。

没有情侣间的热络,只是清冷疏离的客套。

或许是三年来,习惯了他的好和随处可见的温柔。

在父母频繁地询问下,年关将近时,柳冰心突然来了句:“江问青,我们结婚吧。”

那一瞬间,他有些欣喜。

以为她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可看见她放在桌上的初恋清单时,才发现结婚不过是沈奕白30岁的目标。

而今他在环游世界,那她来替他完成好了。

江问青说不清当时的感受,只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他为什么认定那个人的心在柳冰心的身上,她便会理所当然地爱上自己?

他知道,是时候该清醒了。

无论她的父母多喜欢他,无论他多想再陪陪她,再听听她的心跳。

可她不爱他,甚至说不上喜欢。

那他,只好放手。

这一晚,柳冰心是深夜回家的,身后还带了一个人。

凝目望去,那男人映着头顶的柔光格外风姿俊秀,应该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沈奕白。

没有介绍,她只淡声说了一句:“我们俩去客卧睡,这个房间让给奕白住,他习惯向阳的房间。”

絮絮叨叨又说了两句,无一不是对沈奕白生活细节的关照。

那一刻,江问青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自己的存在就是个多余。

他没有反对,连瞬间的怔愣都没有,好像她的决定再正确不过。

还是沈奕白看不过去,解释了一句:“抱歉,江先生,太晚了,我没订到房间......”

男人还没有回话,柳冰心便笑着开口:“说什么傻话,都回家了,还住什么酒店?”

和她在一起的三年,江问青看见她的笑脸屈指可数。

托沈奕白的福,回家不过几分钟,柳冰心已经笑了好几次。

视线落在女人嘴角的梨涡上,他再一次庆幸,自己出国的决定正确无比。

等收拾完上床时,将近半夜一点,江问青什么都没有问,罕见地背过了身。

柳冰心看着男人的背影,有些不解。

以前的每一天,他都要抱着自己才能入睡,甚至笑眯眯地说自己的心跳声才是他最好的助眠器。

天天如此,从无例外。

可今晚是怎么了?难道是在生气?她蹙眉思索了几秒钟,破天荒地说了一句:

“奕白就只住几天......”

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温声打断:“嗯,知道了,明天你还要上班,早点睡。”

话落,他便不再开口,还是背过去的姿势。

不知为何,明明江问青没说什么,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心底隐约还有些堵。

她一把扯过被褥,也背过了身,即便是没了熟悉的体温和怀抱,她也紧紧闭上了眼。

而另一边的江问青却罕见地陷入噩梦中。




被称为市三院心外第一刀的江医生,在做完这最后一场手术后彻底封刀。

从此后成为了柳冰心检察官的私人保姆,和头号舔狗。

为她的一日三餐绞尽了脑汁,恨不得连命都给了她。

可直到结婚前几日,他才发现。

自己的存在,不过是她拿来应付双亲的替身。

他视线落在她写给初恋的心愿清单上,久久沉默不语。

......

那张清单上勾勾画画,全是细节的批注,每一句里都必定包含一个名字“沈奕白”。

薄薄的纸上,写满了柳冰心对另一个男人的思念。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未婚妻,江问青还能赞一声情深义重,这是他见过最浪漫的事。

可是没有如果。

江问青慢慢闭上了眼,拿着清单的大手攥紧。

半晌,他睁开了眼,将清单塞回原处,

她放得这么明目张胆,根本毫不在意他是否会看见。

这一刻他不禁恨起柳冰心来。

她将一切写得那么清楚明白,他看一眼就能明白她对沈亦白的深情厚谊,

这让他连质问都显得没有任何必要。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他三两步找到院长,开门见山道:

“领导,我申请加入常驻丹麦的医疗队。”

老院长喝茶的动作一顿,挑眉问了一句:

“柳检能答应?再说你们不是准备年后结婚了?丹麦那个地方常年内乱,你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不是儿戏......”

江问青摇摇头,笑了笑。

“我会处理好的,院长你算上我吧。”

院长见他神色坚定,想了想,才语重心长地嘱咐:

“你先回去考虑好再来找我,最好还是和柳冰心商量下,毕竟她现在算是你的家属。”

江问青想着老院长的话,坐在车里,精神有些恍惚。

手指无意间打开了家庭群聊,柳阿姨在群里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去吃个团圆饭?

阿姨一向对他这个孤儿很好,说是拿他当亲生儿子也差不多。

他刚想在群里回复,群里很少说话的柳冰心头一次抢先回话:

“我们有事,今晚不回去吃了。”

下一秒,她又单独给他短信:“我今晚要去机场接一个人,你自己吃吧。”

一贯的通知,没有任何解释。

可江问青就是笃定,她要接的人就是竹马沈奕白。

那一刻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心理,他破天荒地问了一句:“你当初怎么没和竹马在一起?”

她没有立即回复,十分钟后罕见地发来两条长语音:

“他的理想是环游世界,我怎么能用这种烟火气的俗人生活玷污他?”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支持他,替他照顾好父母,让他永无后顾之忧。”

说话的间隙里还能听到飞机场的播报声,江问青记得她清单上标注了沈奕白返航的时间是晚上十点,而现在才堪堪七点。

柳冰心那样一个讲究时间和效率的人,大概只能为心尖上的沈奕白才会破例等待吧。

就像他们认识三年,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可柳冰心和他的聊天框,没有任何文字,全是简短的语音“嗯好”或者是电话。

他曾经也问过。

得到的只是她冷淡地回复:“打字麻烦。”

那时他以为,她只是不喜欢打字。

可后来,他亲眼看见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只为给沈奕白发一条节日问候。

现在江问青才明白,她不是不喜欢打字,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远郊处隐隐传来的爆竹声,唤回他的神志,他抬起眸,视线落在大街随处可见的红双喜上,刺目的红,心底突然漫上一层苦意。

又咸又涩。

江问青的眼神盯着柳冰心的头像来来回回看了好半晌,才退出微信,给老院长发出一条消息:“领导,我决定了,想去丹麦。”

那边回复得很快:“好,大概就这几天,你和家人好好道别。”

江问青仰起头,半晌笑了一声,明明是笑,可眼泪不知不觉间又落了个满脸。

家人啊,他唯一的家人在三年前就走了,用另一种方式生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他费尽力气走到她身边。

却发现,她始终不是她。




柳妈激动地连连点头,嘴里呢喃着“谢天谢地”。

可柳冰心像是听不到似的,反而侧头一个劲地问,声音都带着止不住地抖:

“他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拉开,几位医生一同走了出来,跟在末尾的是换上手术服的江问青。

为首的医生开口:“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会直接转到ICU。”

柳冰心长舒一口气,缓缓靠在身后的墙上,双手捂着脸,眼里泛起泪花。

看得众医生揪心不已,连连感慨道:“你放心,你爱人没事,今晚肯定能醒。”

随即,那医生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小两口感情真好,现在很少见到这么痴情的姑娘咯......和当年的江医生有的一拼吧?”

这话一出,现场那几位医生连同护士,连连点头。

可一旁的柳爸柳妈互相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能讪讪笑着。

反而是江问青,低头笑了笑。

嗓音分辨不出喜怒:“谁说不是呢。”

声音传进刚回魂的柳冰心耳里,罕见地起了一丝心虚,刚要解释两句,这时,手术室大门被打开,沈奕白被推了ICU。

刚刚要说什么的女人顿时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以至于她也忽略了江问青为什么要进手术室,而那个救命的江医生到底是谁。

可对江问青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虽然他并不喜欢沈奕白。

可抛开作为男人的身份,他还是一名医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患者因为误诊被切除一个肾,更不能看着柳冰心为了他命都不要。

她可以死,但徐笙笙的心要活下去。

如果这两人知道救肾的江医生就是一向看不起的江问青,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他不禁有些期待。

年关夜,不过下午四五点,天已黑得分明。

几位医生离去后,不等柳冰心发问,江问青扫了窗外一眼,岔开话题道:

“你和叔叔婶婶休息下,我去准备晚饭......”

柳爸站在一旁,叹了一声:“好孩子,辛苦你了。”

江问青点点头,一转身,视线落在柳冰心身上,她还是痴痴地趴在ICU窗户上看着里面的沈奕白。

那句“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的话,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等他拎着几人的晚饭赶回来时,正碰上柳家二老在病房里训话:

“你马上都是结婚的人了,和沈奕白纠缠不清像什么”

“你让江问青怎么想?”

柳冰心回话的声音一顿,带着微不可察的心虚和懊恼:

“我已经听你们,找个男人结婚了,还要我怎么样?”

“要不是我舍不得奕白的梦想在柴米油盐中一点点消耗,我根本不会嫁给江问青。”

“他充其量,只是一个不太合格的替身......”

女人的说话声明明不大,却奇异地穿过漫天的烟火声落进他耳中,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连带着她漫不经心的语调也听了个十成十。

江问青呼吸一窒,一瞬间觉得倦极生厌。

他动了动唇,半晌后,又敛下眼皮,将外卖放在门口,悄无声息地转身。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江问青没有去医院,给柳妈打了一个电话后,便安心地留在家里收拾行李。

柳冰心偶尔还会来几条信息:

“奕白醒了,想喝点清淡的汤,你炖点莲藕排骨汤送来。”

“你上次给我熬的青菜粥不错,奕白也想尝尝......”

江问青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那些文字上,只觉得滑稽无比,连回应都懒得应付,直接锁上了屏幕。

目光扫过卧室里沈奕白那几排的行李箱上,不禁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过了今天,这里的空间,衣物,生活用品,甚至是厨房都会变成柳冰心和沈奕白的。

无论他想喝什么,吃什么,都有自己施展的空间,他就不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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