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时愿祝岁喜的现代都市小说《破案:前男友空降成了我上司全局》,由网络作家“北斗二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时愿祝岁喜是古代言情《破案:前男友空降成了我上司》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北斗二娘”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八年前,她在墨西哥遭人围剿,走投无路之下隐藏身份,成了他的恋人。相伴两年后,她不告而别,重返刑侦行业埋头苦干。八年后,全国发生了一件重大的刑侦案,上头派来了一个领头组长。她一边琢磨案件细节,一边抬头想观摩新来的组长样貌。没曾想,一眼就对上了他的视线,是曾经她未曾告别的恋人……...
《破案:前男友空降成了我上司全局》精彩片段
阿妈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她说:“岁喜,超忆症当做上天给你的礼物,去征服它,使用它,而不是让它折磨你,它没有手脚,它没办法束缚你,把它化为己用。”
那种又痛又爽的感觉让她的掌心流窜出一股酥麻的暖意,杂芜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开始分门别类,留下自己想要的,隐藏那些无用的。
既然无法忘记,那就让他们沉下去,蒙上黑布,供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忽地,一张照片定格在了祝岁喜脑海中,那是发现孙慧兰尸体的时候拍的一张全景照。
祝岁喜闭上眼睛,照片在脑海中不断放大,终于,她的重点聚焦在了照片右上角的一处光亮上。
那应该是远处的一座高层建筑,有大屏幕,因为她脑海中的图像,是一张明显从远处大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图案。
虽然模糊,但仅从轮廓祝岁喜就能确定,那是和她那封邮件里跳出来的,一模一样的,嘲讽的,挑衅的,竖着中指的小丑图像。
***
短暂地睡了几个小时,祝岁喜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点疼,屏着气在冰水里泡了会脸才彻底清醒过来。
外头是个大阴天,但风吹过的时候又不觉得冷,去开车的时候,祝岁喜在海棠树下驻足,看到一抹又一抹的绿正往出来冒着生机。
不久,这里就会海棠依旧,也不知道那时候祝予安愿不愿意从西藏来这里,跟她共赏一树海棠。
车子开进局里,祝岁喜刚下车就见一辆黑色悍马紧跟着开了进来,对方似乎也看到了她,车窗正在缓缓下落,车子开到跟前的时候,祝岁喜看到秦时愿那张冷漠但实在帅气的脸。
抬起的步子停了下来,那边秦时愿下了车,朝着祝岁喜的方向走了过来,祝岁喜率先开口:“秦老师,早上好。”
秦时愿纡尊降贵地抬了抬眼,祝队早三个字就跟逼着他说的似的,反正没什么真情实感。
楼上突然传来一道打着哈欠的声音:“我说老大,好什么呀,哪里好,我一点都不好,我快碎了呜呜呜呜呜。”
祝岁喜抬头一看,柳莺莺两条胳膊耷拉在窗户外头,脑袋低垂,头发乱糟糟的,活像那索命的冤魂。
祝岁喜眼里有了笑意:“莺莺,注意安全。”
柳莺莺咻一下缩了回去。
祝岁喜和秦时愿一同上楼,步伐一致,甚至连出脚的方向都一致,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祝岁喜故意慢了一拍。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明明走的是楼梯,气氛却冷得像两人都抱着个大冷缸似的。
一踏进办公室,祝岁喜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莺莺,昨天你们那边进展怎么样?”
柳莺莺一口气吸溜完一杯加热美式,苦得龇牙咧嘴:“先说说咱们这四个受害者吧,通过对他们的生活关系网调查,我们总结的是,这四个人人缘都很差,周围人对他们也很头疼。”
“具体一点呢?”祝岁喜从抽屉找到了黑咖啡胶囊想给自己也泡杯咖啡,想了想又拿了一颗。
柳莺莺在电子屏上调出死者的照片:“孙恺成跟邻居产生冲突,邻居表达不满后他就给人家门上泼狗血,还制造噪音,恐吓楼下和楼上住户,这种事情很多,也不是一件两件。
还有,他嫉妒人家隔壁商家,找人在网上发布差评,散发谣言,日常骚扰恐吓,现在人家店门都关了,听说他家孩子在学校欺负同学导致对方受伤,孙恺成也是胡搅蛮缠,最后倒打一耙,反而学校老师被辞退了。
黄琳琳性格泼辣,邻里关系也很差,就去年还因为自家漏水导致楼下住户墙皮和地板破损,她不仅不同意赔偿,还把人家女主人打进了医院,所以黄琳琳还有行政拘留记录。
孙慧兰的话,她有收捡破烂的习惯,捡来的纸皮挡住了消防通道,同楼层的邻居反应过很多次,但每次物业上门都被孙慧兰骂走,而且她还碰瓷,要不就是拿着刀威胁邻居,她家那层楼四户人家,现在已经搬走两户了。”
祝岁喜泡了两杯咖啡,往秦时愿跟前放了一杯。
秦时愿目光下移,看着刚被她搅拌过的咖啡表面还在转动,眼里的冰冷稍微融了融。"
文档很快就发了过来,祝岁喜将手机递给秦时愿,示意他点开文档,同时对电话那头的崔镇说:“老崔,这几家户主或者户主亲近的家人中有没有腿脚不方便的?”
“这个我倒没注意,从他们的相关社交账号中我是没发现,我再查一查吧,你给我点时间。”
“好。”祝岁喜刚准备让秦时愿挂断电话,忽地又想起了什么,她抓过电话叮嘱:“不要只盯着户主,他们身边生过重病,做过重大手术,或者遭遇大变故的,如果有发现随时通知我。”
挂了电话,秦时愿又看了一遍相关资料:“我查了一下私人宅院装修用水的范围,这几个宅子的用水量其实是正常的。”
祝岁喜忽然停下了车子,她看向秦时愿:“秦老师,你一定有办法弄到这几个宅子的装修图和开工情况吧?”
“祝队,我就是个老师,没那么大神通。”秦时愿移开目光,不想被那双眼睛诱惑。
“你有。”
祝岁喜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讨好,“秦老师, 你有,你显显,行么?”
柳莺莺调查到的五家住宅较为分散,祝岁喜和秦时愿先去了就近的两家,去的时候装修工人正在开工,祝岁喜亮了警官证,对方非常配合,一番检查,祝岁喜确定这两个地方没有问题。
前往第三家的路上,秦时愿问:“祝队,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凶手的作案地点一定在这几个私人住宅中?”
“我没笃定啊,我也是猜的。”祝岁喜说,“没有新线索的情况下,不得先去求证现有的线索吗?”
秦时愿手机屏幕一亮,培风那边的资料发了过来,他点开文件:“停车吧,神通来了,看完再走。”
祝岁喜立马停了车。
“从装修图纸上来看,咱们刚才看过的那两家确实没有问题,这是剩下三家的装修图纸,但是祝队,你看这两户,不觉得奇怪吗?”
祝岁喜从驾驶位凑过去:“什么?”
“施工时间。”她的头发散发着似有若无的柠檬香,秦时愿目光掠过她的耳朵,“这两家是邻居,施工时间也高度一致,另外,你看装修图和装修进度。”
秦时愿的资料很详尽,祝岁喜暂时没去想他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么多线索,她的注意力全在秦时愿说的那两份资料上。
“这两家每天的装修时间比一般装修的时间短,这装修进度有点慢,而且……是从去年十一月底开工的……”
祝岁喜顿了顿,抬头看向秦时愿,“不像是在装修,倒像借着装修在掩盖什么,但从崔镇给我的资料上看,这两家户主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外地工作,装修都是交给……”
说到这儿的时候,祝岁喜和秦时愿目光一对,但她很快又蹙着眉摇了摇头,“这两家的装修公司不同,老板自然也不同,就算这两个老板互相认识,彼此合作,也跟我们的侧写出入太大。”
“如果放在明面上的,不一定是老板呢?”秦时愿幽幽开口。
祝岁喜眸光一紧,恍然大悟,立即给崔镇拨了电话过去,让他重点查一查这两家装修公司之间的关系。
电话刚挂,那边狄方定就传来消息,祝岁喜让他去确认的那几个目标用水量都跟日常支出相符合,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祝岁喜给他发了定位:“来找我汇合。”
林湖路,祝岁喜和秦时愿到达目的地,那两家紧挨在一起的住宅,分别是林湖路49号和50号。
“哒——哒——哒——哒——”
忽地,沉重的,仿佛带着地狱尾音的脚步声再一次响起了。
除此之外,还有木头杵在地上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让他们蜷缩的身体里不断传来痉挛的痛楚。
拐杖跟地面触碰,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都像催命符。
蜷缩在地上的身影听到这声音后就不断颤抖着,那犹如地狱般的恐惧化作疼痛在他们的身体上具象化。
他们宁愿死,都不愿意再承受这样的恐惧。
黑暗中,那人一步步上前,他停在他们跟前,不知道按动了什么按钮,空间开始变得更冷了,他们从昏沉和恐惧中彻底苏醒,纵然身体如针扎一样疼痛,但他们还是猛地拱起身子,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墙里。
小猫小狗哀叫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响起来了。
他们终于哭出了声,有一道细弱蚊蝇的声音颤抖着说:“求您……求您放了我吧……”
那人就那么站着,不说话,也不再前进半步,他抬手,又在墙上按了几下,只见前头的墙上忽然出现了投影画面。
视频里没有人声,只有一种粘稠的,仿佛骨肉分离一般的动静。
“抬头。”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的身体掩映在黑暗中,声音带着凉薄的笑,“看。”
稍微大一点的女孩子紧闭着眼睛,恨不得把脑袋融进肚子里去,她不断地摇头:“不……不要……我不要看了……”
“为什么不呢?”男人笑,“你抓着人家姑娘的头发往脏水里杵的时候不开心吗?你的巴掌打在她身上的时候不快活吗?你往人家的洗面奶里头灌消毒水,你弄瞎她的眼睛的时候不是觉得自己很棒吗?”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女生跪在了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她知道视频里一定有个人是她的妈妈,前两天,她第一次看那个视频,她看到妈妈的身体被人划开,她的皮囊被人剥下来,她不敢回忆那个画面,一旦想起,她就忍不住地想吐。
“错?”男人失笑,“若非把你带到这儿,你会觉得自己错吗?”
那黏腻的,猫狗哀嚎的声音依旧从四面八方而来,女生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趴伏在地上:“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当啷——
尖细的钢针被丢在她跟前,男人笑眯眯地说:“要不你也试试,用这东西戳瞎你的眼睛试试?”
“不……不要……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女生只是颤抖着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问你话呢。”男人声音不轻不重,却叫人心里发毛,“乖,回答我,为什么不?”
汗珠滴落在地上,身体又疼又软,女生哭着说:“疼……因为疼……”
男人又笑了起来,他慢悠悠地问:“你疼,别人就不疼么?”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女生哭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拐杖又在地上杵了两下,那声音如同巨大的石头压在了他们身上,其中最小的那个男孩子终于大哭出来,他闭着眼睛,撕心裂肺地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放我回家!”
“回家?”男人这次竟然说,“好啊。”
听到这话,除了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男孩子,其余三个人都愣住了。
视频放到了尾声,画面停留在鲜血淋漓中,只剩下小猫小狗痛苦的哀叫,两个一直颤抖但未曾开过口的男人连忙跪着爬到男人脚边,他们抓着男人的裤脚:“放了我们……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会害人了……”
周宿趴在桌子上,因为戴着手铐,以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睡着,祝岁喜进去的时候,他被惊醒,有些茫然地看着来人,认清来的是祝岁喜的时候,他笑了一下:“祝警官,真辛苦你了。”
祝岁喜把手上的盒饭打开递过去:“吃吧。”
饭菜的香味蔓延开来,周宿似乎也饿了,他拿过勺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祝岁喜也不急,又倒了杯水推过去,自己往椅背上一靠,沉默无言地看着周宿吃饭。
等他吃完,她又递了张纸巾过去,看他擦完嘴,祝岁喜才慢悠悠地说:“周先生,从我们见面到现在,我都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姓名,但在烂尾楼里,你却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周宿手上动作一滞。
“你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不说孙恺成那样的体重,就算黄琳琳那样的瘦子你都没办法制伏,更别提在此之前,你需要做太多准备工作了,那么,你的帮手是谁?”
“果然如此。”周宿忽然说。
祝岁喜眯了眯眼:“所以,你的确早就知道我了。”
“如果我说我不认识。”周宿说,“祝队,你信吗?”
“你没有说谎的必要,所以我信。”祝岁喜说,“但你一定还有话想跟我说。”
周宿打量着她,忽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他说:“那你想问什么?”
“你杀害这些人,并非只是想临死前拉人垫背,你讨厌那些孩子,更讨厌他们的父母长辈,说明白一点,你讨厌熊孩子,更讨厌纵容他们的长辈,我不信这是一时兴起。”
祝岁喜说,“我找到了你父母当年那场车祸的资料,不多,但大概能拼凑出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一听?”
周宿笑道:“说说看啊。”
“那一天,你原本能过一个很快乐,很幸福的生日,他们定的是你最喜欢的餐厅,专门空出时间陪伴你,如果在去的路上,你们没有遇到那些孩子就好了。”
这一刻,周宿脸上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盖的愤恨,他紧攥着拳头,身体都在颤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为了躲避突然冲出来的那几个孩子,他们不会自寻死路,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眼泪突如其来,从他眼里溢出来,周宿声音颤抖着,“五十米,只要五十米,我们就到目的地了。”
“段洪文和郭子良我理解,孙晨轩和周薇呢?”祝岁喜问,“那时候他们都没有出生。”
“那天,郭永昌带着郭子良乱穿马路,段洪文和朋友骑自行车乱跑,原本不认识的两拨人,却因为无视交通规则,让一个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可是……可是祝警官,你知道他们的家人是怎么说的吗?”
他突然站了起来,双目瞪圆,“郭永昌说是我们活该!开车的就该让着走路的!是我们自己不看路!孙慧兰……我去找她的时候,她竟然说,是我们命里就该遭这一劫!马路上那么多人,谁敢作证我父母是为了让开她家孩子!
至于孙恺成,他是当时的围观者,车祸发生后,我妈妈当时一遍又一遍地求他救救我,孙恺成分明离我咫尺距离,却不愿意伸手救我一命,而是开起玩笑,跟她谈起了救命的价钱,可我妈妈……她伤得很重,根本就没办法说太多话,黄琳琳路过,还说了一句,让他离我们远一点,免得被我们家里人讹上。”
如果……祝岁喜想,如果那时候,速度稍微快一点,孙恺成伸出援手,周宿的父母是不是就不会死?
她没打算自己开车,准备叫辆车回去,刚走出警局大门,那辆黑色悍马就开过来停在了她跟前。
“上车。”秦时愿说。
祝岁喜愣了愣,拉开副驾驶的门上去了,刚系好安全带,秦时愿又说,“地址。”
“熙堂街。”顿了顿,祝岁喜又加了句,“34号。”
车子发动起来,却不是往熙堂街走,祝岁喜眉头蹙,侧头看他:“不是这条路。”
“我知道。”秦时愿目视前方,“吃点东西再回。”
肚子里空空的,隐隐还泛着疼,他不说还好,一说,铺天盖地的饥饿感就朝着祝岁喜来了。
“睡会吧。”秦时愿又说,“到了叫你。”
他们之间分明应该有很多话要说,质问,解释,愤怒,或者一些其他的东西,但两个人都在克制着自己,更确切的说,是秦时愿一直在克制着自己。
祝岁喜靠着椅背,侧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急速掠过,车里安静得似乎连他们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她猛地清醒过来,但连续两天没合眼,这会儿她眼睛磨得生疼,只得闭上眼。
“你们发出来的通报我看了。”秦时愿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但我跟钟林针对这个案子的研究算是才刚刚开始,在周宿移交检方之前,我可能会经常去见他。”
“你们走后我又见了周宿一次。”祝岁喜没睁眼,“除了孙晨轩和周薇,其余受害者都跟周宿父母当年那场车祸有所牵扯,但我觉得这还不是周宿作案的深层原因,你到时候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我给你的视频,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造成璟天大厦电力故障,篡改屏幕内容的人不是周宿,他的腿很难伪装,而且从我们的调查来看,周宿并不具备相关方面的技能。”祝岁喜说。
“视频里有嫌疑人吗?”
“有。”困意猛地袭来,祝岁喜睁开眼睛,暂时清醒过来,“是个女人,但并不排除是个伪装成女人的男人。”
“周宿怎么说?”
“对于璟天大厦的事情,他好像并不知情。”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秦老师,我很困了,睡一会啊。”
说完这话没两分钟,祝岁喜入睡的呼吸声就传了出来,等红灯的时候,秦时愿侧头看她。
她的皮肤并不细嫩,侧脸的剪影很好看,没有那双眼睛的蛊惑,这样沉睡着的她安静得有点美好,叫人心里发软,即便过了这么多年,都足够在千万人之中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心动,沉沦,克制。
他不是不想问,初初见面的那一刻,他就很想冲上去,想掐着她的脖子,抬起那张脸,让她避无可避地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当初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要骗我?
很多个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时时刻刻堵在他心口,无数次想当着她的面质问她,可是她说,她不想。
他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吐出来,睡梦中的人动了动身体,整张脸都侧到了车窗那边去,她应该累极了,睡相有些滑稽。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一种人呢,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时候却还要担心她睡得舒服不舒服,秦时愿思来想去,将一切根源都归结于一个字。
贱。
他秦时愿就是贱。
祝岁喜这一觉睡得有点久,醒来的时候车里一片黑暗,她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在秦时愿的车里,往旁边一看,驾驶座上没有人。
坐起来的时候,除了发麻的双腿和有点胀的双脚,盖在身上的衣服也随之掉了下来。
去顶楼的路上,祝岁喜接到了崔镇的电话。
“那个孙晨轩……”崔镇唉声叹气,“我这边查到了两件事,那孩子学游泳的时候,曾经三次故意推其他同学下水,有个刚去的小姑娘,被他推下去差点就淹死了,还有一件事……”
祝岁喜已经从崔镇的语气里听出了他的无可奈何与生气。
“这小孩欺负盲人,而且他爸孙恺成是知情的,这父子俩欺负人的视频也有人拍下来了,哎……我待会传给你吧。”
电梯门开了,祝岁喜说:“好。”
来到京州五年,这是祝岁喜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瞰京州,底下的车流和人流在此刻渺小的没有区别,都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秦时愿打发走负责人,转身看到祝岁喜的身影,初见那天她穿着宽厚的毛衣,只是觉得她懒散松弛,如今她咖色的卫衣外头套着黑色的皮衣,双腿修长,脚尖轻点着地面,却叫秦时愿觉得她背影孤独而又萧瑟。
她好像总是游离在人群之外,永远没有人能够走进她心里去。
他走上去,将手上的地图和望远镜递给她:“西城区的地图和望远镜。”
祝岁喜说了声谢谢,拿过地图,大概圈定了发现孙慧兰尸体的废弃公园方位,透过望远镜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望远镜里,远处的景色映入眼帘,祝岁喜仿佛看到当初孙慧兰的雪人被人发现,人们透过浮面的白雪看到血肉淋漓的尸体,那尸体带着森森的寒意,以极其惊悚的模样出现在人前。
于是人们尖叫着,惊恐地四散开来,他们报了警,警方到场,忙忙碌碌,不知所措。
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有个人跟她一样,站在这高楼之上,透过小小的望远镜,将远处的闹剧尽收眼底。
把人和公权当自己的棋子一样摆弄,他高高在上,众生身在其中,茫然不知。
流窜在身体里的那股躁动似乎又在蠢蠢欲动了。
不够,这样还不够,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场表演完美收场呢?
她终于收回目光,看向秦时愿:“上来的时候我观察了你们的门锁,如果电力系统失效,这些门锁对稍微有点开锁经验的人来说都形同虚设,那天凶手就站在这个地方,看着孙慧兰的尸体被发现。”
“他的目的是什么?”
“欣赏。”祝岁喜说,“那些渺小的万物以及那个荒废公园里的雪人,只有在向下俯瞰的时候才会成为风景的一部分,当我精心为谁送上一份礼物的时候,我当然想目睹对方发现惊喜时的表情。”
“所以不止孙慧兰,其余三个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凶手也会在一个高而视野开阔的地方欣赏他的杰作?”
“嗯。”祝岁喜说。
“那小丑呢?”秦时愿问,“他费尽心思弄小丑图像,就只是为了挑衅和嘲讽警方?”
“或许还有炫技的成分。”
虽然这么说,但只有祝岁喜清楚,这个小丑图像是送给她的礼物。
“又或许是我多想了。”她又添了这么一句。
沉默半晌,秦时愿才说:“所以你在冷风中站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站在这儿感受一下凶手的视野?”
“要抓到他,首先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祝岁喜搓了搓手,“电力系统出事前的监控,大厦能给警局提供一份吗?”
秦时愿拧眉:“你知道这个大厦每天的人流量有多大吗?你有人手看那么多监控?”
“能猜到一点。”祝岁喜笑了笑,“但是秦老师,你可是桃李满天下的老师啊。”
秦时愿被气笑了。
“行吗?”祝岁喜声音一软,眼眸雾蒙蒙的,秦时愿心里一紧,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那算了吧,我走正规渠道。”祝岁喜听起来毫不在意,转身就要走。
她刚转过身,秦时愿忽地抓住她的胳膊,祝岁喜条件反射般想去反击,胳膊肘快撞到秦时愿心口的时候猛地收手,脸上闪过非常明显的尴尬,
“吃完饭再走。”秦时愿没放开她,“他们试菜,刚做好的成品。”
祝岁喜低头看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也没有挣开,只说:“我没钱。”
“免费的。”秦时愿下颌线绷紧了。
祝岁喜又道:“我是中国胃,吃不惯西餐。”
这次秦时愿没回话,直接拉着人往一旁的餐厅走,这会儿餐厅还没有开始营业,里头空荡荡的。
秦时愿一路拉着人到了座位跟前,松开她的手,拉开了椅子。
祝岁喜就着那把椅子坐下了,听到秦时愿对服务员说:“先上汤。”
他坐在了祝岁喜对面,拿起一旁的手巾擦手。
祝岁喜没等两分钟汤就上来了,是一碗开胃的酸辣汤,她喜欢的口味。
试菜?她心里仿佛羽毛轻轻划过,痒痒的,又有点开心。
秦时愿拿起汤匙舀汤,起身放在了祝岁喜跟前,顺便拿了她的碗过去,又舀了第二碗,放在了自己面前。
祝岁喜没再说话,始终半垂着目光吃饭,秦时愿知道她根本不在状态。
沉默无言中,只有碗筷和轻微的咀嚼声交叠的声音,秦时愿先放下碗筷,祝岁喜无知无觉,机械一样往嘴里塞着吃的。
她是真的吃饱喝足了才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说:“秦老师,谢谢你的午餐,我吃饱了。”
“那个小丑图像。”秦时愿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口,“没那么简单,是吗?”
祝岁喜双眸无辜:“什么?”
“祝岁喜,别装傻。”
祝岁喜心中轻叹:“如果我说跟这个案子关系不大,你还会追着我问吗?”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秦时愿紧盯着那双眼睛,似乎想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那人的声音又软下来了,“要么你弄死我,要么我不说。”
她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餐很好吃,秦老师,我走了。”
秦时愿又被她给气笑了,她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硬气的话的?
那人已经转身走了几步了。
秦时愿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咬着牙:“黎夏,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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